怕褚照误解,卞城王又连忙解释:“本王不是想说什么,本王只是有些想知道。”
这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卞城王暗自懊恼。
很难想象一个外表神武不凡的将军,竟然会因为笨嘴拙舌,露出这样懊丧的神情。
“本王……本王已经知道错了。那一日,本王不该逼你。”
奈河桥下,波涛翻滚,腥风扑面,静默期间不断有恶人鬼魂堕入河中。
褚照内心不想和卞城王说话,但是如卞城王这样的人物,真不说话显然也不行。他只能皮笑肉不笑地说:“卞城王说的哪里话。要说错,某也有错,怎么能在六殿与卞城王大打出手?”
大打出手……男人的脸色苍白了一瞬。
“你……”卞城王想问他当时有没有受伤,就在这时,白无常找了过来。
“褚定安!阎君说要见你了!——卞城王?”谢必安连忙行礼,“参见卞城王。”
卞城王的神情重新变得威严,淡淡“嗯”了一声。
谢必安揣摩褚照与卞城王之间的气氛,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关键时刻褚照解围:“走吧。”
谢必安悄悄看眼卞城王,见他神情淡淡,心下一定:“走吧。”
“本王也正要寻阎君,”卞城王忽然说,“不如同去?”
“这……”
白无常为难之际,小道士突然开口:“阎君可已知道何事?”
白无常一愣,连忙说:“自然回禀清楚了。”
小道士板着脸说:“既然这样,那么不去也无妨。左右这件事你们地府自己也能解决,那凡……褚大人在这里起不到什么作用,倒不如返阳的好。”
那句“褚大人”虽然说的不甘不愿,但是个人都听得出他的回护之意。
“你是谁?”卞城王微微眯起眼。
小道士抱拳道:“昆仑山,慕容川。”
“昆仑山啊……”男人轻轻念着,脑海中极快地闪过一丝什么,但是他没有抓住。
小道士拼命给褚照打眼色。后者看了好笑,不过权衡之下,还是顺了小道士的意,虚弱地说:“阴间的瘴气……实在折磨人。”
听到这句话,小道士立马一个箭步窜出,抱着褚照的手眼泪汪汪:“呜呜呜我不玩了,早知道我就不拖着你来阴间,都是我的错,褚大人你一定不要有事啊。”
装模作样哭了一会,然后严肃说:“就这样了,我们先行告退。”
谢必安被这画风潦草的跑路场面惊得眉头一跳,但是仔细一想,昆仑山势大,且小道士也的确给出了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尽管那表演实在有些不走心,可是对于昆仑山来说,他还真的只用走个过场就行!
白无常赶紧换上一张忧心忡忡的面孔:“是我疏忽。还让褚大人在奈河畔吹了这么久的风,我这就让人送你们回去。”
说罢招来一鬼差引路,两人二话不说就走。
卞城王:“……”
他眉头皱起又松开,罢了,他既然不想与他过多接触,他硬要凑上去又有什么意思?
白无常笑容满面:“卞城王请。”
谢必安出去一趟,不仅没有叫到他要他叫的人,还带回来了卞城王。阎罗王深深地看了白无常一眼,随后询问卞城王来此有何要事。
“要事算不上,只是来跟你通个气。”卞城王手指转了转扳指,沉声道,“该来枉死城的鬼魂似乎少了许多。”
本打算马上退下的谢必安,听到此话瞳孔一缩。后知后觉,是啊,给孤园制造颜如玉为非作歹,那些本该去枉死城的鬼魂,全都跑去给孤园了。时间短倒也罢了,时间一长,卞城王不可能没有察觉。
白无常忍不住看向阎罗王,恰巧阎罗王也看了过来。两厢对视,后者微微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卞城王没察觉到殿内暗潮涌动,他转着手上的扳指道:“本王原以为是人性收敛,横祸渐失,以致冤魂渐少。方才在奈河畔瞧见白无常去请褚大人,才惊觉也许是褚大人在人间行的政令,予天下太平。”
阎罗王谨慎道:“好的政令,确实可以安百姓。褚大人此人也的确有才能。只是褚大人人小力微,前不久又才得罪人间帝王,被赶回庆泽县反思,他的主张怕是影响不了多少人。”
卞城王已经强忍着不关注褚照许久,乍然听到阎罗王这话,那还了得?
但是胸腔那股才要翻腾起的怒气,没一下就又息了。
他缓缓地说:“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么该来枉死城的鬼魂,怎么会少了那么多?”
阎罗王迎向卞城王的目光,摸着胡须浅笑道:“那就要看卞城王维护枉死城的决心究竟有多大了。”
“哦?”
……
魂魄归位,褚照动了动有些发僵的四肢,又去看与他魂魄同时归位的小道士。
小道士跳下榻,很严肃地打拳。
一招一式,虎虎生威。
“你这是做什么?”县太爷看得兴味起。
“驱除体内残存的瘴气。你要学吗?”小道士说着,想到什么,又气哼哼地说,“我忘了,你有孔爵护体,瘴气什么的根本不足为惧。”
县太爷哪里看不出小道士的别扭。他心一动,笑着说:“还是可以学一学的。对了,这套拳,没有法术在身的人也有用吗?”
“当然有用。”小道士骄傲地说,“它除去排除体内瘴气,既能强身健体,又能延年益寿。不然我问你一个凡人要学吗干什么?”
褚照虚心问:“我学了能教给别人吗?”
“诶?你是要教给你爹娘吗?可以啊。这在我们山门不是什么秘密。”小道士很爽快,“你想教就教。”
十天后。
把这套拳的诀窍牢记在心的褚照,将每一招动作画成画,装订成册之后交给了朝廷。朝廷又将这画册的复制版送去瘴气繁多的地带,让在那里镇守的兵免受瘴气之苦。而他自己,亲自带着庆泽县县学的学子练习。没多久,这套拳就成了庆泽县百姓茶余饭后都要来一套的养生拳。
万万没想到还能这样的小道士:“……”
他瞪大眼,两颊鼓成河豚。
倒不是愤怒于褚照竟然将这个拳法广为告知,毕竟他说过他学了后想教谁就教谁,而是小道士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样的好东西,褚照不当成家传绝学也就算了,怎么还把它公之于众了?
他不知道那样做,就没人把那套本该被奉为稀世珍宝的拳当回事了吗?
“你就因为这个郁闷?”县太爷听了哈哈大笑。
小道士气死了:“难道不是吗?”
面对小孩子的跳脚,褚照摸了摸他的头:“昔日有一贤者,名为王阳明,曾与世人一作,你可想知道他都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褚照提笔,将那篇去掉年月的《瘗旅文》写下。
小道士先是惊奇褚照一手萧疏轩举的好字,嘀咕了一句“人那么坏,字倒不差”,然后就被文章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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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引。
“夫冲冒雾露,扳援崖壁,行万峰之顶,饥渴劳顿,筋骨疲惫,而又瘴疬侵其外,忧郁攻其中,其能以无死乎?”
“……纵不尔瘗,幽崖之狐成群,阴壑之虺如车轮,亦必能葬尔于腹,不致久暴露尔……”
“……道旁之冢累累兮,多中土之流离兮,相与呼啸而徘徊兮……”
小道士呆呆地立在桌案旁,被这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悲怆震撼得说不出话来。而褚照搁了笔,神态认真道:“今传拳法于天下者,实救黎民之举也!使天下人免遭厄!定安于此,郑重谢过。”
说罢,竟然真的抱拳行了一礼。
“你,你真的对我行礼啊?”小道士眼睛都瞪大了。
褚照扬眉:“如此大义,为何不行礼?”
小道士挠挠脑袋,反倒不好意思起来:“真正将这套拳法传出去的是你,要说大义,也应该是你。”
“但是教我并且允许我将这套拳法教给其他人的,是你慕容川啊。”县太爷微微一笑,又轻飘飘将话题转向别处,“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去见我们县归山寺的住持,还有玄清观的观主。你将《太一生水》熟记没有?”
哪怕是昆仑山出身,听到大人问课业的时候该苦脸还是得苦脸。小道士的脸顿时皱成苦瓜:“为什么我一个学法术的,要背这个?”
就差说,这不应该是你们凡间人学的吗?
褚照卷起旁边书籍敲了一下他的头。
“哎哟!”
小道士抱着头,又生气又不满,偏偏对方敲得轻,而且,尽管他嘴上不说,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心底对这个凡人到底有一些敬重。只能把生气不满都憋在心里。
“少废话,你拜师学艺,难道就不曾学《道德经》?”褚照似笑非笑,“法术这块,我插不上手。但是思想这块,我还是有话可说的。好好学吧。”
小道士憋着气:“你又不是我老师……”
一边嘀咕,一边老老实实捧起书本,瞪着眼睛念:“太一生水,水反辅太一,是以成天。天反辅太一,是以成地。天地相辅……”
褚照看得满意,不枉他前面花费了这样多的功夫,总算把这小子收拾得服服帖帖,也不会来给他找麻烦了。
就是不知道岑元子几时出关。
县太爷发了一会呆,就去见那群和尚道士,一是为了推广那套被他特名为“昆川拳”,二就是为了让他们主持一下不久之后需要祈求风调雨顺之类的祭祀事。
从衙门出来,归山寺的住持笑着对玄清观的观主说:“洞阳道长今日见县令,可还有昔日成见?”
玄清观的观主一听就知道这老家伙调笑他当年褚县令刚到庆泽县时,他闭门不出的姿态。想到往事,老观主也忍不住笑道:“耳闻之不如目见之,目见之不如足践之。今日之县令,令贫道心悦诚服。”
归山寺的住持哈哈大笑。虽说佛道常出分歧,但是他与玄清观的观主都是共患难的交情——当年在那样严峻的情况下,维持庆泽县的表面和平可不容易,两人忧心百姓,常有来往,早就成了惺惺相惜的好友。
里面,褚照也忍不住感叹道:”仰视已惯,则无以知高人之见;俯视已惯,则无以知矮人之虑。”
“郎溪,前面两年过年,本县均不在县内,无法与民同乐。再过一段时日便是秋千节,不若安排一场戏,好好热闹一场。”县太爷的话突然跳到要与民同乐上。
一旁,崔师爷笑着领命,转身将这件事安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