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的表现尤为气人,他拿着蟹,完全一副“哎呀我有你没有”“螃蟹好好吃哦”的表情,初出茅庐的小道士,差点被这两个联起手来欺负小孩的黑心肝大人气哭了。
白无常大人正得意洋洋,整个包厢,忽然被一层阴冷笼罩。
大雾从西北角生出。
前一秒还气愤不已的小道士,下意识地反手抽出背后背负的剑。
就连褚照,他看着没反应,实际上也把孔爵按在手心。
唯独谢必安不知道想到什么,面色一变,丢下筷子就要跑。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跑。
阴森森带着狠戾的声音响起:“谢必安,你很闲啊!”
褚照和小道士坐在一起,安静如鸡地看着眼前宛如大型“捉奸拿贼”现场的传奇剧目——
范无救痛打白无常!
谢必安抱着头狼狈地乱窜:“无救兄!给我留点面子!留一点!一点!一点!!”
范无救冷笑:“你在把所有公务都丢给我的时候,想过你的面子已经被你踩到脚底下彻底不要了吗?”
“我错了无救兄!我给你刷马桶,给你当牛做马,你行行好放过我吧!”
“放过你?谁来放过我?”
……
县太爷幽幽感叹:“这就是工作摸鱼的下场啊。”
小道士下意识要点头,想想不对:“什么叫摸鱼?”
“就是像谢兄一样,在工作的时候丢下公务,跑去吃喝玩乐,这就叫摸鱼。”
谢必安在那里大叫:“褚定安!你别光看着!你劝劝!劝劝啊!”
褚照把耳朵捂上。
小道士看了,莫名就想发问:“你不去救他吗?”
县太爷语重心长:“这叫两耳不闻窗外事。”
“褚定安!!”
小道士默默看着褚照:“我觉得,就算把耳朵捂住,白无常大人也会想办法把声音传到你耳朵里。”
褚照“哦”了一声,把手放下,稳如老狗。
小道士满脸问号??
县太爷煞有其事:“这叫难得糊涂。”
“褚定安!!”白无常大人的叫声惨绝人寰。
褚照忧愁叹气。
小道士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隐隐泛起期待:“你要去帮白无常大人了吗?”
“不,”县太爷断然道,“我决定换个场合吃饭。”
小道士见褚照果然开门走了,连忙从座位上跳下来:“你等等我!我也去!”
谢必安最后怎么把范无救哄好的,谁也不知道。反正等黑白无常找到褚照还有小道士时,后者已经在巷子一家小饭馆里,解决了他们的午饭。
“嗝~”小道士忍不住打了个饱嗝。
褚照对上谢必安幽怨的眼神,犹豫了一下:“老板,再来两大碗馄饨,上一盘手撕鸡!”
“好嘞!两大碗馄饨,一盘手撕鸡,来咯——”
“客官请慢用。”
褚照笑着对黑白无常道:“范兄、谢兄,追赶那么久,肚子应当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垫垫,晚点某亲自下厨,请你们吃好吃的。”
谢必安哼一声率先坐下,一边拿馄饨,一边说:”你跑的倒快。”
县太爷笑吟吟地说:“不敢妨碍谢兄与范兄交流感情。”
范无救瞟了褚照一眼,觉得此人乖觉识趣,说话也好听,难怪谢必安能跟他成为酒肉朋友。
想到岑元子跟这凡人也关系匪浅,范无救的面色更缓和一些。
谢必安已经熟门熟路点上菜,褚照自然无有不应。
他们讲到颜如玉,范无救也赞成褚照去森罗殿一趟,只是三个人谁也没有想到,小道士听了也嚷着要去。
范无救眉头皱起:“这是谁?”
“岑元子的学生。”褚照趁机摸摸小道士的头,后者敢怒不敢言。
谢必安看了看褚照,对小道士说:“那里不是小孩子玩闹的地方。”
小道士肃然道:“我知道!我不会添乱的!”
县太爷道:“我们去是为了查案还有解决颜如玉的事,你去做什么?”
小道士挺起胸膛:“颜如玉伤天害理!害死不知道多少条人命!我是娲皇宫的人,我也有责任保护这个人间!”
范无救冷冷地说:“你连你自己都保护不好。”
小道士从一只袖子里摸出一厚沓的符纸。
范无救:(⊙o⊙)
又从另一只袖子里摸出一厚沓的符纸。
谢必安:?(?''?''??)?
又从腰间摸出一叠符纸。
褚照:?(?''?''?)??????
又从剑袋里摸出一大叠符纸。
眼见着他还要摸,笑得合不拢嘴的褚照说:“够了够了!范兄谢兄,你们说呢?”
谢必安笑道:“我是没意见了。”
范无救冷哼一声,没说话。
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背上还背着一个胖……一条胖头鱼啊,去呀去阴间。
去~呀去阴间~
去~呀去阴间~~
听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去阴间”的谢必安,终于听不下去了:”你这什么调子?”
褚照深沉道:“《去阴间》。”
谢必安嘴角一抽:“得了吧!不就又拿了你一只鸡、一只鸭、一条鱼吗?你心疼的话,我下次少吃一点。”这意思就是,吃还是要吃的。
“你不懂。”他才不是为了吃的好吗?
谢必安确实不懂,听着褚照又哼起什么“一条大河波浪宽”,索性不管了。
“到了。”黑无常忽然说。
眼前的景象犹如拨去迷雾般逐渐清晰,一个个面黄肌瘦的魂魄,正恍恍惚惚地准备过奈何桥。
褚照在里面看到一个认识的人,是大灵山寺附近镇上卖炒货的老板,没想到也死了。褚照叹息一瞬。前面谢必安喊他:“别在那里看了,快走了。”
等到褚照走近了,谢必安才恨铁不成钢道:“你停在那里做什么?他们要发现你是生魂,你就惨了!”
县太爷腼腆一笑:“不至于。我身上带着孔爵,他们近不了我的身。”
谢必安:“……”
不就是被岑元子罩着吗?有什么了不起!有什么了不起!
他大爷的还真了不起!
谢必安心里小人哭泣,怎么没有人也这样不求回报地罩着他?他也想抱大腿有恃无恐!
褚照注意到小道士听到他说起岑元子时,眼神明显有些黯然与羡慕,心思一动,似是无意道:“岑元子对你是不是很严厉?”
小道士条件反射地说:“老师很好!”
只是……只是……
他失落地垂下头。
褚照强忍住欺负小孩的冲动,温声说:“她既然很好,你怎么这么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因为……因为老师太忙了。”小道士忸怩一会说出来,又别过脑袋。
县太爷道:“她忙是正常的。不过她对你的态度,让我也想到我的老师。你可能不知道,我的老师啊,那可算得上是三朝元老,在我们凡间,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出将入相,为帝王师。他收我为弟子以后,也经常不管我。”
小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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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说话,眼睛却忍不住看过来。
“最开始,我因为身体不好在大灵山寺借住,那会儿我大师兄和师嫂正在附近做县令,我便是跟着他们学习。”
回忆起往事,褚照的眼里也忍不住有了浅浅的笑意。
“这样过了两年,大师兄一家因为大师兄升迁走了。我嫌大灵山寺无聊,便借着要读书考官的名头,离开了大灵山寺。在广陵也就是我老家,我爹娘在的地方,根本没待多久,就又被他们打包到了京上。”
“原以为那样,老师总有功夫教我了,毕竟我人都在他身边了嘛。哪里想到,最后还是把我丢给另外一个师兄照顾。”褚照似是而非地感叹着,“我不知道背地里骂那个臭老头几回。好吧不仅是背地骂,我还会跟他直接吵起来,他也经常被我气跳脚。”
小道士看褚照的眼神明显不一样了,两只眼睛明晃晃写着两字:
逆徒!
你老师有你辛苦了!
褚照笑着摸了摸小道士的头,后者想跑但跑不掉:“你看,天下那些但凡名气出众的老师都一样。他们其实并不是不愿意亲自带我们,而是实在太忙了,所以一些基础的东西,就让别人来教。我们两个的状况其实差不多。”
也不知道这些话里到底哪句话打动了这个小孩。
他低低地反驳,竟然是打开了心扉:“才不是!她有空来替你解决麻烦,却没有空来见我一面。好不容易回来,我都不知道她回来了,她就又去闭关了。”
闭关了啊。
褚照佯装惊讶:“不应该啊!以我对岑元子的了解,她不是这样没有责任心的人!她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小道士睁大眼:“真的吗?”眼里跳跃着希冀还有一瞬间的惊喜。
县太爷沉思片刻,断然道:“没错,岑元子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她一定是有苦衷。你跟我说说,她之前都做了什么。”
“翠微跟我说,老师先是去帮你解决了麻烦,还为你跟瘟神庙的神仙对上,还斩了一个河神的脑袋,摘了一个龙王的职位……又去地府与十殿阎王辩论十日之期,若她与瘟神能在十日之内找到治疗瘟疫的方法,地府在之后直至瘟疫彻底结束都不许勾人。当然了在那十天里因得了瘟疫死去的就没办法了……”
褚照越听越心惊,听到最后打断小道士的话:“她与十殿阎王约定十日之期?”
“是辩论。”小道士纠正道,“翠微跟我说,老师说这场瘟疫本就不该发生,甚至于前面死了很多人的洪灾也不该发生。在洪灾中丧生的人已经被地府勾走,那当然只好把它记作一笔糊涂账。可是瘟疫不一样。老师据理力争,这才说服了十殿阎王,让他们退让一步,许出十日期限,让老师和瘟神得以找到解决瘟疫的措施。”
“那她有没有因此遭受什么惩罚?”这才是褚照最关心的。
小道士茫然了一瞬:“这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老师赢了。应该没有受到惩罚吧,不然翠微一定会跟我说的。”
褚照想想翠微那个有点什么就一定要嚷嚷出来的性子,心放下了大半。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但是没一会,褚照的心又酸涩起来,做了那么多,为什么不告诉他啊。
如果不是他厚颜无耻地在这里跟小孩子套话,他都不知道瘟疫安然解决的背后,岑元子居然做了那么多事情!
收拾心情,褚照继续套话,啊呸,循循善诱:“那解决瘟疫以后呢?”
小道士道:“老师跟炎帝陛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做了一场交易。前段时间句芒杖出世,她去往共生之地,为炎帝陛下取得了句芒杖。再之后,老师就闭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