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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3.行動前的會議

作者:濟南老梁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午後的陽光從南邊斜照入卡斯諾軍事區第五區的停機坪,一架銀灰色的VT-91垂直起降戰術運輸機剛完成卸貨作業,機艙門緩緩關閉,地勤兵們揮手指引機體升空。轟隆隆的渦輪聲尚未散去,一位綁著灰色馬尾的女性緩步踏上鋼筋鋪設的走道,陽光反射在她銀白的胸甲上,反射出一片鋒利的光芒。


    她的名字是──安妮娜·霍爾,生存突擊軍事企業第七特務區的高階作戰幹員。她身材修長,身高168公分,步伐穩健,走路時腰間的電磁握槍與多功能匕首隨著節奏輕輕晃動。盔甲外套披著淺灰色軍風外袍,胸前標有「SPC」三個黑字,代表她隸屬於突擊行動部,屬於現役編制中最強的一級作戰群。


    她已經四十一歲,單身,沒有婚姻計劃。她的選擇總是帶著冷靜的思維與理性的分析,從不讓情緒支配決策。


    她有一個十三歲的兒子,傑森達·霍爾,目前在塔蘭州第三自治區的軍事學院就讀,寄宿制,一年見幾次。傑森達的生父是誰,她沒告訴任何人,也不打算告訴,包括孩子自己。那並不是一場混亂或意外的產物──是她經過長期思考與縝密規劃後主動進行的選擇。


    安妮娜向來不排斥男性,交際圈裡有不少男性朋友,有時也會有人來送禮物、示好、甚至直接邀請她參加聚會。但她從來不喜歡與陌生人一起生活──她覺得那是一種不必要的磨合與讓步,一種需要壓抑自身習慣去遷就對方生活節奏的妥協,這對她而言是一種浪費,與其如此,她寧願一個人住,一個人主導自己的節奏。


    她本無意生孩子,甚至一度討厭小孩──不是討厭生命的延續,而是難以忍受那種吵鬧、毫無規律與控制的狀態。那種來自別人家孩子的哭鬧、亂跑、丟玩具、摔東西的混亂感,讓她深感不適。但她後來發現,並不是她討厭小孩本身──而是討厭「別人的孩子」,那些她無法施加影響、無法規範的外來變數。她自己的孩子,她能容忍、能訓練、能調整。


    改變她命運的是政策,不是愛情。


    當時總統是前進黨籍的步谷希人,公開表示國家的社會福利體系將於賓格克131年破產,這是一項危機預測,但許多人民並未放在心上。後來人民黨籍的陸奧板滿上任,實施大規模福利擴張計畫,讓生活變得短期充裕,卻也加速了體系的崩壞。


    安妮娜作為戰略系畢業的高知識人,明白這是一個長期陷阱。她在那一刻做了一個決定──如果國家走向衰敗,那她至少得留下某種形式的「活人保險」。一個自己培養出來、能適應亂世的孩子,將是她未來最穩定的依靠。


    那是一次冷靜計算之後的選擇。


    然而,安妮娜也有看漏的地方。她只想到了人民黨靠著福利買票,導致體制崩潰,卻沒預料到人民黨行政失誤反而促成了川口當男的勝選──那位不走尋常路的前進黨強硬派候選人,一上任就直接宣佈:聯邦社會福利體系將全部廢除。


    那一刻,安妮娜發現自己預計的未來來得比想像中早。


    儘管人民黨後來又選出一位溫和派總統北藤角,但在參議院佔比始終未超過60%的狀況下,無力重建聯邦社福體系,一切都必須交由各州自行負責。


    此時,安妮娜的兒子正好進入青春期,開始接受體能、槍械、策略與應變教育。她知道,這個孩子,會是她日後最重要的防線。


    在另一邊,安妮娜有個老朋友——諸葛梁。兩人最早是在一款線上遊戲中認識的。起初只是隊伍互相配合,後來逐漸發展成固定組隊。諸葛梁擅長近戰格鬥與高爆破戰術,而安妮娜則是遠距狙擊與技術支援的專家。兩人組合默契極佳,在遊戲論壇上小有名氣。


    事情的轉折點,來自一把武器的失竊。


    那是一把從生存突擊內部採購的高科技實驗型磁軌步槍,型號為KX-700L,擁有微調場域穩定器與折射式能量彈匣系統,在內部試裝時曾獲得極高評價。安妮娜買了一把放在家裡,但卻被偷走。


    最初她以為只是一次普通的盜竊案,報了案,按流程走。但她很快就聽到諸葛梁說火焰力量職員也有武器被竊,疑似手法與手段與她遭遇的相同。


    就在某一次遊戲任務完成後,安妮娜在私人頻道向諸葛梁提起此事,並且語氣中隱含著無奈:「這群人……偷了我最喜歡的KX,還搞得像是內部競爭……我真不想讓他們逍遙法外。」


    諸葛梁聽完後沉默了一下,然後笑出聲:「他們就想把事搞得像場烏龍戲。那我們就讓他們出點大糗好了。」


    就這樣,安妮娜主動加入諸葛梁的團隊,開始計畫揭露的赫德札克行為。


    在這場作戰中,安妮娜是冷眼的狙擊手,亦是母親;是軍事企業的幹員,亦是一位時代政策下的倖存者。


    七月下旬的一个晚上,紐諾爾茨市區西側的住宅區。這是一個略顯老舊的社区,由諸葛梁臨時租下作為行動前的會議據點。木地板傳來細微的腳步聲,窗戶用厚重的遮光布緊緊遮住,連一絲街燈都無法滲入。屋內只有主燈亮著,溫暖但克制的白光照著八位人物,他們分別坐在客廳周圍的皮沙發和折疊椅上,神色各異卻目光集中在同一個人身上。


    諸葛梁神情沉穩,右手手肘撐在膝上,身體微微前傾。環顧眾人一圈後,他平靜地說出第一句話。


    「請大家關掉手機。」他的語氣不重,但有一種無可置疑的命令感。


    眾人無言地依言照做,接著手機統統集中放入桌上準備好的防干擾布袋裡。那布袋是他特地準備的,內層塗有金屬屏蔽層,連開機狀態下都無法傳送訊號。


    手機靜音之後,整個空間彷彿凝固,除了中央時鐘滴滴答答作響,沒有人說話。諸葛梁這才起身,走到房間中央,雙手插入外套口袋。


    「大家應該都知道了,八月五日,就是赫德札克公司選定的那天,他們將在市民廣場公開發售冷凍榴彈。」


    聽見這話,其他七人齊齊點頭,神色間不乏冷笑或憤慨。


    坐在諸葛梁右側的是修達·卡爾尼亞,他低聲喃喃:「這種東西還真敢賣啊……」


    左側的阿達姆斯·楂斯廷·尼爾森則雙手抱胸,冷冷一笑:「希望他們已經準備好醫療帳篷。」


    坐在角落的博拉吉·歐盧瓦卡約德·歐拉尼佩昆沒發出聲音,只是點點頭,深色皮膚的額頭上透出隱約的冷汗,他的眼神非常專注,看著諸葛梁像是等待著下一道軍令。


    伊希卡瓦·阿蘇卡與莫瑞塔·蔻吉若坐在同一側沙發,一個優雅地將雙腿疊在一起,另一個則正襟危坐,兩人皆未出聲,顯然早就對此有充分認知。


    諸葛梁接著說:「我要各位牢記一點──如果自己人被榴彈凍住,必須立刻使用解凍射線救援。這沒什麼好說的,我們是團隊。但如果是赫德札克的人……不要急著施救。」


    「為什麼?」安妮娜率先問。


    「因為我們要掌握控制力。」諸葛梁往後一步,語氣堅定地解釋,「他們被凍住的瞬間,是我們最容易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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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的時機。解凍前,先用網槍瞄準;解凍之後立刻發射網槍固定住,再進行後續拘束與詢問。如果先解凍,等他們恢復動作,那就不好辦了。」


    修達點頭:「理解。這樣做才能有效削減他們行動力。」


    諸葛梁轉頭看向伊希卡瓦與蔻吉若:「兩位,在電影廠,你們是執行長與副執行長,我要服從你們的安排。但這次行動,我是總指揮,請務必配合我的指揮。」


    伊希卡瓦莞爾一笑:「當然。現場是梁先生的舞台。」


    莫瑞塔也點頭:「我們會全力支援。」


    諸葛梁這才從背後的布袋中取出一件小型裝置,將其遞給安妮娜:「這是熱能發射器。安妮娜,這個交給你。」


    安妮娜接過來,略顯驚訝地翻看了幾眼:「這是做什麼用的?」


    「這台熱能發射器有低輻射模式,」諸葛梁解釋道,「類似烘箱微波原理,可以針對目標區域進行精確加熱。記住──如果八月五日那天是晴天,氣溫夠高,就不用妳動手,他們的東西會自己出狀況。但如果是陰天、或氣溫偏低……你找個制高點,暗中加熱,讓他們自爆。」


    「明白。」安妮娜把熱能發射器包裝盒一起收起來,「這包裝挺細心的……喔,還有說明書。」


    「對,包裝盒裡有操作說明,標示清楚不同距離下使用什麼功率能達到什麼溫度,你最好熟讀一下,別過熱了弄得太明顯。」諸葛梁補充道。


    「了解,會記下來的。」安妮娜回應。


    此時阿蘇卡忽然開口,語氣帶著輕鬆的調侃:「說真的,這次比拍電影還刺激吧?」


    「那是當然了!」多明尼克大笑。


    「這次行動合法範圍內,」諸葛梁淡淡說道,「我們只是揭露赫德札克技術仿冒與公共安全疏失……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不要開槍。」


    修達咧嘴一笑:「我等著看他們被自己設計炸成冰棍的表情。」


    「不只是炸成冰棍,我們要讓他們在媒體鏡頭下自爆。」阿達姆斯補上一句,「到時候就算不破產,也會受到重創。」


    「距離行動開始還有十天。」諸葛梁說,「這段時間大家可以做自己的事,但八月三號下午所有人回到這裡,我會訂下附近幾間民宿,八月三號、四號晚上都在這附近過夜,我們當晚進行總體演練,模擬突發狀況。」


    「演練包括媒體應對嗎?」莫瑞塔問。


    「包括。」諸葛梁點頭,「我已經寫好模擬問答,每個人角色不同,應對方式也不一樣,會在八月二號發給大家。」


    「聽起來你準備得很徹底。」安妮娜雙手交叉,臉上浮現淡淡的讚許。


    「我們不是在打遊戲,我不允許出錯。」諸葛梁目光銳利,「這是一場公開的棋局,目標不是打贏,而是『讓敵人自己輸』。赫德札克會在八月五日當眾丟人現眼,媒體會記錄下整個過程,輿論不會再支持他們。」


    屋內一片寂靜,氣氛如鋼絲般繃緊。


    半晌,伊希卡瓦忽然輕輕鼓掌兩下:「這場戲,比我們在電影廠拍的精彩太多了。」


    「而且沒有出錯的機會。」安妮娜接著說。


    諸葛梁微笑點頭:「沒錯。所以──大家準備好這場沒有重來的首演吧。」


    窗外風起,晚風穿過屋外的樹葉,吹得牆角的窗簾微微擺動。客廳裡八人彼此對望,心中明白,從這一刻起,他們已非單純的演員、士兵或執行官,而是即將點燃這場精密戰術風暴的導火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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