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慢慢说，从头说，我一个字都没有听清楚！”向暖听伊莲娜像机关枪扫射一般讲着她和文森特见面的情况，大脑自动启用了防御功能，一点信息都没有接收进来。
“对不起，我太兴奋了。”伊莲娜喘口气，端过水杯又咕咚咕咚喝了好一通水。
“已经达成初步意向了，但他还要看秀展结果。”
向暖嘟起嘴：“好家伙，跟融资似的，要求这么高吗？”
“对啊，和人家合作是要讲自身条件的，达不到要求人家还看不上嘞。”
“好无趣，”向暖砸砸嘴，“只挑优秀的人合作，整的倒像是自己的功劳似的。从无到有，一手打造，不是更好玩吗？”
“这叫强强联合！能和他们合作，本身就是实力的证明。”
看伊莲娜激动的样子，向暖决定不再扫兴，虽然她对这家公司的经营思路并不认同。
“不管怎么说，是向着你心中的目标迈进了一大步，恭喜你哦！”向暖笑道。
“接下来就要开足马力筹备秀展了！”伊莲娜握紧了拳头，一副誓师出征的模样。
这家伙，还有开足马力的余地？油门早就踩到底了好吧？！
“不过……”伊莲娜伸展懒腰，冲着皮特招了招手。
“我们得先谈正事。”皮特拿过来两份文件，伊莲娜在把它们递给向暖之前，郑重其事地看着她。“答应我，别急着发表意见，认真看，认真考虑，好吗？”
“搞什么？”向暖笑起来，但心中已经隐隐有了预感。
比起刚才的激动，伊莲娜明显紧张了许多，她把文件交给她，颇有点交出“传国玉玺”的感觉。
果不其然，一份是合伙人合约，一份是秀展策划合约。向暖只看了标题就吹起了响亮悠长的口哨。
“玩这么大？”她笑道。
“好好看！”
“亲爱的……”
“等看完再说！”
“行行行。”向暖举手投降，面对伊莲娜睁到极限的“怒目”她赶紧乖乖闭嘴，“我带回去，一个字一个字的研读，行吧？现在我们先说秀展的设计好吧？”
伊莲娜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衣服我们已经选得差不多了，我想说得是配饰，也是那个腰封给我的灵感。”向暖秒切入正题，合约的事被她暂时“封存”进了包里。
皮特的目光随着包的锁扣一起落下，他忽然觉得这事怕是伊莲娜的一厢情愿了。
……
“金总把翟锦鹏保释了出来，而翟锦鹏又把元桢保释了出来。”沈枫看着姜潮签完最后一份文件，缓缓说道。
姜潮没有丝毫反应，盯着文件上的签名看了半晌，似乎在欣赏自己的笔迹。他合上文件夹，似笑非笑地还给了沈枫。
“回来了？”
“还没有。”
“哦——”
姜潮这一声不知道算是叹息还是别有深意，沈枫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情，但莫名觉得他有些可怜。他们的婚事也不知道会走到哪一步。全世界都沸沸扬扬的，只有两个当事人像无事一般。
“我不明白他保元桢的出发点是什么。元桢这个女人也蛮奇怪的，像是凭空出现在这件事中。”
“跳梁小丑而已。”
“那她跳得还蛮是地方。”
姜潮抬眼看着沈枫，察觉到她的没话找话。
“还有别的事？”
“没了，那我出去了。”
沈枫退出办公室，关门的一刹那狠狠咬住了后槽牙。
你还真是不自量力，连姜总的心思都看不懂就敢给人家宽心解闷？她差点想扇自己一巴掌，好让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清醒过来。
沈枫啊沈枫，跟了向暖那么久，怎么识人断物的本事是一点没有长进呢？！她仔细回想着姜潮刚才的反应，面无表情、无动于衷不正说明他在隐藏情绪吗？他是在意金诺一的，毕竟那是他的未婚妻啊，哪怕只是名义上的也要顾忌颜面不是？
沈枫暗戳戳地思忖着，连走过了办公室的门都没有注意到。
要是向暖在，她会怎么做？
沈枫试着把自己代入向暖的角色，只一秒她便噗嗤一声笑了。要是她在，才不会在意姜总这点小心思。
背后的深意是什么？！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到底为什么？！她记得向暖在接车展之初总是揪着这三个问题不放，甚至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现在沈枫也想问自己，金姜两家联姻的背后到底是什么？只是人人都能想到了利益博弈吗？
可一转念她又觉得自己疯了。还是菲菲说得对，别操不该操的心，小心被灭口！
忽然她的电话响了起来，吓得她一撂蹦儿。
“沈经理，请帮我订一张去法国的机票。”
是姜潮。
“啊？什么时候？”
“现在。”
“就……就您一个人吗？”
电话顿了两秒，直接被挂断了。
沈枫这次真的抽了自己两嘴巴。死嘴，就你话多是吧？就忍不住是吧？就不能动嘴之前过过脑子是吧？她觉得自己真是没救了。
她恨恨地咬着牙，掏出手机赶紧订票，又马不停蹄地折返回姜潮办公室，把订票信息发给他。
“最早的一趟航班在晚上，8点起飞。”
“辛苦你。”
沈枫摇摇头，看着依然没有任何情感波动的姜潮，拼命咬紧了嘴唇。
“你有什么问题吗？”
沈枫一愣，头摇得像拨浪鼓。
“我知道订票这种事应该让秘书去做，只不过这件事你知情多一些，所以就麻烦你了。”
沈枫一个劲儿的点头，她懂。这话不是把她当自己人，而是告诉她要保密。
“你还好吧，沈经理？”姜潮看着她奇怪的反应，忍不住笑起来。
“您……放心去，我会照看好公司。”
姜潮微微蹙眉，这个家伙什么时候这么有趣了？
“辛苦。”他淡淡地回应。
沈枫又使劲摇起头来。
“到底有什么话要说？问问，赶紧问。”姜潮看着她又是摇头又是点头，却一点都没有离开的意思，忽然不耐烦起来。
“啊？呃……您……”
“沈经理什么时候学会遮遮掩掩了？”
“您会去和向设计师，哦不，江先生谈节目合作的事吗？”
姜潮轻叹一声，双手交叉靠进椅背里。这次他彻底像看个怪物一样看着她。
糟糕，沈枫暗戳戳地想，他一定以为自己的脑子坏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