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
城市所有的光线和繁华,仿佛都被一座音乐厅吸引了过去。
今天,是全球当红音乐家“面具国王”的独奏会。
之所以称之为面具,是因为他自出道以来就一直以面具示人,从未有人知道他的背景和模样,于是众说纷纭。
宽大的舞台中央,一架墨黑色的三角钢琴,在光影中静默,聚光灯未亮,观众席却已沸腾。
慕云霓在演奏正式开始之前,戴上耳机在等待中反复聆听那段名为《灰烬的梦》的副旋律,一脸享受。
就在灯光骤暗的刹那,整个音乐厅陷入一种近乎宗教般的肃静。
那个人走了出来。
他身材挺拔,一袭定制长风衣,行走间几乎没有声音,面具是深灰色金属质地,轮廓是古老王权的审美风格,高颧骨、平额、下颌方正,像帝国记忆中最后一位国王的面貌。
所以人们叫他面具国王。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在聚光灯中,静静坐下,低头,抬手。
慕云霓迅速收起了耳机,坐直了身体,仿佛任何一个不雅的动作都是对这场演奏的亵渎。
全场观众屏住呼吸。
第一声琴音落下,如同月光渗入深湖。
轻柔、洁净,几不可闻,却精准切中人们的某种神经。
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节奏缓慢,音色清冷,仿佛有人轻轻拂过你的耳后的骨头,又像在提醒你某种早被遗忘的远古记忆。
他弹琴的动作异常优雅,不是浮夸的炫技型,而是一种极简之中的绝对控制。
十根手指长而稳定,每一次下键,都像经过计算,又像完全出于本能,没有任何刻意的表演痕迹,一切浑然天成。
旋律起伏变化,逐渐演化为一场充满张力的追逐。
听众的情绪在其中浮沉,有人悄悄流泪,有人紧握双拳。
没有歌词,没有合音,纯粹的钢琴独奏却比任何歌都更能令人感同身受。
慕云霓坐在前排,双眸紧盯舞台。
她不喜欢追星,喜欢的电影就看,喜欢的音乐就听,从不在意演员和歌手是谁。
但他不同,这个男人的音乐从不哗众取宠,却能准确刺中她心底最幽深的部分。
整个演出过程之中,人们似乎忘记呼吸,除了演奏的音乐之外,任何一个人发出任何声响,哪怕已经泪流满面,可喉咙里却也没有发出一丝哭声,只是默默地擦拭眼泪。
演出结束时,全场鸦雀无声,随即爆发出排山倒海的掌声与欢呼。
可那人只是起身,微一颔首,便转身离去,仿佛只是完成了一项无关自己的仪式。
*
后台休息区,慕云霓走进去,一如既往的自信从容。
她提前预约了会面,这个资格只留给极少数人,而银河动力的千金小姐,正好有这个门道。
房间光线柔和,窗帘紧闭,空气中有淡淡的香味。
钢琴家还戴着那张面具,坐在落地窗前,一本翻开乐谱摊在手边。
他没有起身,只是缓缓转头,那一瞬间慕云霓觉得自己像站在一位真正的国王面前。
“谢谢你愿意见我,给我签个名吧。”她轻声道,将带来的纪念册递过去。
她就喜欢这样的男人,不会因为她的身份地位故意讨好她。
冷冰冰的,正好符合她的胃口。
面具国王接过,拿起黑色墨水笔,在洁白的一页上,落下优雅清隽的签名,字体似乎带着一股旧世界的仪式感。
他很沉默,似乎除了音乐,他不爱说话。
就连热情爱动的慕云霓,这会儿也忍不住端庄了许多,她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目光克制地望着他:“你的演奏让我感觉像是在做梦。”
“音乐就是梦,为人们编织一场或美丽、或激情,或悲伤的梦。现实太苦,人们需要梦,否则会发疯。”面具国王声音低沉,语调极稳,不带感情,却让人着迷。
那双眼睛,透过面具的两个孔,专注地望着慕云霓,明明没有温度,可是却带着迷人的魅力,让慕云霓陷入无法自拔之中,呼吸都变得急促。
慕云霓忍不住问道:“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实名字叫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崇拜感:“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好不好?”
看到面具国王犹豫,慕云霓担惊受怕道:“我是不是冒犯你了?你不说也没事。”
她将他签好名的纪念册紧紧的抱在怀中。
她从没有对一个男人如此痴迷过,他的音乐打进了她的灵魂的深处,进入了她的浑身细胞。
忽然,面具国王靠近了她。
慕云霓呼吸抑制,以为他要亲她,她闭上眼睛,可是预想的吻并没有到来,睁开眼时,面具国王的唇角靠近她的耳边,在她耳垂上吐着热气,声音低哑,透着一股深沉的磁性,将她的灵魂牢牢吸走:“我叫恶魔。”
*
慕家,客厅灯光柔和,洒在地板上,映出温暖的光晕。
纪遇捂着肚子,步履略显沉重地走下楼梯,缓缓坐到沙发上,紧挨着慕秉持。
她的眼神带着几分倦意,脸庞憔悴,透着一丝脆弱,凝视着慕秉持,目光中藏着复杂的情绪。
“慕秉持,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纪遇的语气低沉、郑重,慕秉持心头一怔,立刻用遥控器关掉电视,侧过身面对她。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滑向她手捂着的腹部,刹那间,一股狂喜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眼中闪过明亮的光。
“天呐,纪遇,你怀孕了!”
他声音颤抖,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还没等纪遇说什么,激动地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双手用力揉着她的后背,仿佛要将她整个人融入自己的胸膛。
他的拥抱炽热又小心,带着柔情与虔诚。
纪遇张了张嘴,试图开口,慕秉持已经捧起她的脸,泪光闪烁,眼神里满是深情与期待,激动得语无伦次:“这是我得到的最好的礼物,你知道吗?星衍是我们的儿子,可他诞生于科技,而不是我们二人自然的的结合。我这么说不是因为我不爱他,我很爱他!可是这一刻,我感觉……我感觉太幸福了!这次我希望是个女儿,看着她在你肚子里一天天长大,我会照顾你们娘俩,陪伴女儿成长。”
他的拇指轻柔地抚过纪遇的脸颊,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像是怕惊扰一场好梦:“我知道生孩子很辛苦,如果可以,我愿意替你承担,可我生不了。所以我会好好照顾你,你发脾气,我会忍着,你可以打我骂我,你难受了,我给你按摩,给你揉脚。从现在开始,公司的事都交给云霓,我每天陪着你,帮你穿衣服、洗澡、洗头、吹头。纪遇……我……”
“我今天吃太多,拉了很多屎,把你洗手间的马桶堵住了。我想说的是这个。”纪遇无奈地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一丝茫然。
慕秉持的表情霎时凝固,原本洋溢着感动的脸僵在那儿,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狂喜的神采如潮水般退去,他嘴角抽动,挤出一抹尴尬至极的笑容,眼眶里蓄满的泪水来不及憋回,化作两颗晶莹的美人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他默默注视纪遇片刻,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缓缓垂下头,将脸埋进她的胸口,一动不动,像是只受伤的大狗,安静地寻求安慰。
纪遇露出一抹促狭又尴尬的笑,她伸出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手指在他柔软的发间游走,语气带着几分戏谑:“找人来修吧,我一点都不想疏通马桶。”
纪遇只感觉慕秉持在她胸口重重吐出一口热气,接着他像只小狗似的,脑袋往她衣领里钻。
纪遇翻了个白眼,刚要推开他,客厅大门忽然被推开,慕云霓哼着轻快的音乐走了进来,进入客厅,她还转了个圈,双手举起,像在跳舞。
“云霓,你回来了。”
纪遇抬起头,笑着说。
听到“云霓”两字,偷香的慕秉持猛地坐直身子,迅速将纪遇胸口的衣服往两边拉平,那模样活像被捉.奸在床。
慕云霓却毫不在意,笑嘻嘻地说:“你俩继续,啦啦啦啦啦。”
她随手将包扔在旁边,竟在客厅翩翩起舞。
纪遇从未见过慕云霓如此愉悦,哪怕第一次带她逛太阳系时,她也只是兴奋。
而此刻,她整个人像是被幸福的光晕包裹,眉眼间洋溢着纯粹的喜悦。
慕秉持整理好衣服,从沙发上站起:“怎么了?开心成这样?”
“我去看了面具国王的演奏会!实在是太震撼了!他是我见过最有才华的音乐家!”慕云霓双手捂在胸口,眼中满是回味。
“面具国王?”纪遇好奇。
慕秉持起身道:“没想到你也喜欢听他的音乐。”
纪遇:“什么情况?谁是面具国王?”
慕秉持转头解释:“他是最近很火的一位钢琴演奏家,火遍全球,专辑在各大音乐平台霸榜。到处都是他的粉丝,银河动力的人也天天在听他的音乐。”
“是吗?”纪遇疑惑,“火成这样?”
“我要带你们所有人都去看一遍!”慕云霓激动地抱住两人,一手搭着一个人的肩膀,“他明天晚上还有一场演奏,把爸妈还有求真全带过去!让你们好好欣赏我偶像的音乐!”
纪遇好奇地点点头:“行。”
*
深夜,卧室里空气仍残留着暧昧的余温,月光透过薄纱窗帘,洒在凌乱的床单上,勾勒出两道交缠后的身影。
赵简安仰躺在床上,胸膛剧烈起伏,汗水在侧脸折射出光,他大口喘息,嘴角挂着一抹餍足的笑,眼眸半阖,透着慵懒的满足。
李求真侧身蜷在床边,身体酸软无力,乌黑的长发凌乱散落在枕头上,遮住她白皙的脖颈,她的双手无力地摊在身侧,红唇微张,吐出轻浅而娇弱的气息,眉眼间却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转头,目光凝视赵简安的侧脸,鼻梁高挺,薄唇微抿,带着一股让人心动的魅力。
忽然,她双眼一酸,泪水悄然划过脸颊,滴在枕头上。
听到身旁细微的抽泣,赵简安正要下床倒水的手一顿,他撑起肌肉紧实的上半身,侧身看向她,眼底闪过一丝紧张:“怎么了?是我把你弄疼了吗?”
他要得的确很猛烈,但她分明那样投入,眼神迷离地回应着他,此刻的泪水却让他心头一紧,脸上多了几分慌乱。
赵简安和李求真在沃洛要摧毁最高法院那天相遇,两人被困法院,他递给她一瓶水,眼神里带着不经意的温柔。
本以为那只是擦肩而过,却没想到后来又在法院相遇,他们交换了电话。
今晚的晚餐后,赵简安送她回家,李求真邀请他上楼,暧昧的火花一触即发,寂寞的男女抱在一起倒在床上,一切水到渠成。
李求真摇摇头,声音轻颤:“没事,我只是……很高兴。”
这张脸,与小白一模一样,让她心底的伤口被触动,让她仿佛看到小白还活着。
虽然小白是机器人,她却觉得他比任何男人都更有灵魂,温暖而真实。
“到底谁是小白?”赵简安捧起她的脸,指尖轻触她柔软的皮肤,嗓音低哑,带着探究,“在过程中,你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是你前男友吗?”
两人亲密时,听到小白这两个字,他的动作明显一顿,眼神在她脸上停留一瞬,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
但他并未停下,反而更猛烈,像是吃醋,又像是要用炽热的温度驱散她心底的阴影。
李求真擦掉眼角的泪水,睫毛轻颤:“小白是纳维智科生产的一台机器人,长得跟你一模一样。后来在那场机器人危机中为了救我们牺牲了。”
“原来是这样。”赵简安重新躺下,长舒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你的男人。”
李求真刚想说小白的确是她的男人,赵简安却突然想到什么,眼神一闪,试探地问:“我知道我为什么跟小白长得一样了。”
李求真眨了眨眼,眸子锁住他:“为什么?”
“纳维智科曾征集人脸用于机器人制作,我也参加了,外貌被选中,还挣了点外快。”
李求真惊讶地望着他,猛地坐起,纤细的手指攥紧被子,遮住胸口,她的肌肤白得近乎透明,带着几分脆弱的美感:“真的吗?”
赵简安点头,嘴角扬起一抹慵懒的笑,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当然是真的。后来我就没再关注。纳维智科征集了很多人,支付了肖像权费,我是其中之一。”
李求真捂着唇,泪水再次涌出,她低垂的睫毛微微颤抖,模样在泪水中更显动人。
赵简安见状,心头一软,将她揽入怀中,结实的手臂环住她纤细的腰,带着几分醋意:“看来你跟小白的感情很好。说真的,我有点嫉妒了。他明明用的是我的脸,我的身材,可你跟我上床时,想的却是他。”
他叹了口气,松开她,起身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动作间肌肉线条流畅,透着男性的力量感,背影却带着一丝落寞。
“你要去哪儿?”李求真问,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
赵简安失落地看向她,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我想,我该走了。”
“别走。”李求真握住他的手腕,手指用力,“你没必要吃一台机器人的醋,他已经不在了。”
赵简安眼底闪过一抹光亮,嘴角缓缓上扬:“你的意思是,我们今晚不是一夜?”
李求真缓缓松开手,垂下眼帘,长睫遮住眼底的情绪:“如果你希望只是一夜,我不会缠着你。”
成年男女的欲望自然而然点燃,她没多想。
她不是没经历过一夜.情,但与赵简安的亲密让她感到不同,像是心底被触碰的柔软角落。
“那就不是了。”赵简安坐回床边,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嗓音带着几分试探的暧昧,“所以,我们现在可以保持长期关系吗?”
李求真抬起手,抚摸那张与小白一样的脸,指尖划过他的轮廓,眼神柔软,点了点头:“明天晚上我请你吃饭。”
赵简安将她搂入怀中,胸膛紧贴着她,嗓音低哑,带着一丝挑逗:“我会让你知道,我比小白更好。”
他捧着她的脸,薄唇缓缓靠近,空气中弥漫着重新点燃的火焰,就在他要吻她时,李求真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这片刻的旖旎。
李求真拿起手机,来电显示“云霓”。
她对赵简安做了个“嘘”的手势,接通电话,声音轻快:“云霓,这么晚了有事吗?”
“有事!明天晚上我想请你去看面具国王的音乐会,你有时间吗?我给你弄票!”慕云霓兴奋地说。
李求真抬头,瞥了赵简安一眼,他的眼神正在她脸上流连,带着几分笑意。
她问:“面具国王?云霓,你有多少票?”
慕云霓:“我哥、纪遇,还有爸妈都去。如果你去,我再多弄一张。”
李求真问:“我可以带个朋友吗?”
“什么朋友?”慕云霓好奇,语气里带着揶揄。
“就是朋友嘛。如果不行,我可能去不了,明天晚上我想跟他在一起。”
听到这话,赵简安的目光柔和下来,嘴角抿出一抹宠溺的笑,那张脸更显迷人。
“我看是男朋友吧!”慕云霓笑着说:“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小色狼!行,我给你男朋友也弄一张票,我要请你们所有人听音乐会!”
李求真:“好,那我有空。”
挂断电话,李求真看向赵简安,眼中带着一丝试探:“你要去听音乐会吗?”
赵简安轻轻牵住她的手,俯身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见你朋友?我们的进度还挺快。”
李求真连忙解释,脸颊微红,声音里带着几分娇嗔:“你不用有压力,只是听一场音乐会。如果你不愿意也没关系。”
赵简安挑眉,笑得肆意:“你都这么说了,我肯定要去。”
*
晚上7:00,音乐厅外灯火辉煌,夜风轻拂,带着初春的寒意。
纪遇、慕秉持、慕云霓以及孟微微夫妇抵达音乐会现场。
孟微微和慕成东率先进入会场,而纪遇与慕家兄妹留在入口处,等待李求真和她朋友。
慕秉持低头瞥了一眼腕表:“还有半个小时就开场了,我们进去等吧。”
“她来了!”纪遇突然眼前一亮,望向不远处一辆缓缓停下的车,兴奋地挥手。
车门打开,两人快步走来,身影在夜色中逐渐清晰。
当纪遇、慕秉持和慕云霓看清李求真身旁的男人时,三人不约而同地脱口而出:“小白?”
赵简安还未开口,听到“小白”二字,俊朗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他挠了挠后脑勺,露出温和却略带局促的笑:“你们好,我叫赵简安。”
李求真早料到他们的反应,解释道:“纳维智科曾买过很多肖像权用来制作机器人,简安是其中之一。小白就是根据他的脸和身材做的。”
三人“哦”了一声,眼中疑惑散去,脸上写满恍然大悟。
下一秒,纪遇眼疾手快,从口袋掏出一台小巧的扫描仪,动作利落地对准赵简安,围着他转了一圈,目光锐利,像在审视外星生物。
“我不是机器人。”赵简安笑得无奈,语气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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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几分调侃,“你是纪遇吧?第一次见到你的真人,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过,你是地球的恩人。”
很多地球人已经知道纪遇了,甚至还为她建了网站。
他坦然面对纪遇的检查,嘴角的笑意从容不迫,眼中透着真诚。
纪遇低头扫了一眼扫描仪,屏幕上清晰显示:百分百纯人类,身体健康。
她挑了挑眉,满意地收起仪器。
李求真连忙凑到纪遇身边,一把抢过扫描仪,塞回她的口袋:“他是真人,百分百真人!”
“慕先生!”赵简安转向慕秉持,眼中燃起崇拜的光芒,兴奋地伸出手,“我很喜欢你,我家里还有银河动力的火箭模型呢。”
慕秉持从口袋抽出手,与他握了握,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矜持的礼貌,气场沉稳如常。
赵简安又转向慕云霓,笑容阳光:“慕小姐,你好。”
他正要与慕云霓握手,慕云霓却还沉浸在震惊中,愣愣地看看赵简安,又瞥向李求真。
两人间那股暧昧不清的气氛如电流般在空气中流转,她瞬间秒懂,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求真,他就是你的朋友啊?我看是男朋友吧!”
李求真刚想否认,毕竟她与赵简安还没正式确认关系,只是共度了一晚。
可赵简安已抢先一步,迫不及待地搂住她的肩膀,笑得春风得意:“算是吧,你说呢?”
他侧头看向李求真,眼中满是期待,笑容明亮得像夜空中的星,带着几分孩子气的讨好。
李求真嘴角轻轻一扯,露出一抹无奈的笑,语气轻快却带着几分推脱:“这个……等我们回去再说吧。”
赵简安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唇角的笑意却未减。
“又一个男人!”纪遇双手掐腰,摆出一副抓包的架势,眼中满是戏谑,“这是你第几个男人了?让我数一数,1、2、3、4、5、6、7……”
“你给我闭嘴!”李求真脸一红,扑上去捂住纪遇的嘴,瞪着她,眼中既有羞恼又有警告。
若不是太了解纪遇,李求真怕是要误会她故意扮绿茶,在赵简安面前挑事。
但她清楚,纪遇就是这样,有时口无遮拦,干些“不是人干”的事,却毫无恶意,让人又气又爱。
人到齐了,五人朝音乐厅走去。李求真和赵简安走在最后。
赵简安凑近李求真耳边,小声问说:“我是你的第几个男人?”
李求真耳根一红,小声嘟囔:“你别听纪遇胡说。”
实际上,她也不记得赵简安是她的第几个男人了。
她睡的男人比较多,但是真正交往过的的确没几个。
干律师这一行压力非常大,谈恋爱又很麻烦,可她需要一个发泄口去舒缓,所以找男人便是一个发泄口。
李求真耳根泛红,赵简安猜到了几分,但他没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笑着说:“你要是男人不多才不正常。你那么优秀,交往过的男人肯定个个都很优秀吧?我算是捡到宝了。”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揶揄,又透着一丝自豪。
李求真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过去的事别提了。”
*
19:30,音乐厅内灯光渐暗,舞台帷幕缓缓拉开。
面具国王的身影浮现于聚光灯下,神秘、孤傲。
他刚一登台,台下骤然爆发出剧烈的掌声,热烈得几乎要掀翻屋顶。
纪遇一行人坐在中间一排,视野正对舞台。
面具国王优雅地落座钢琴前,全场瞬间陷入寂静,观众屏息凝神,不舍得发出丝毫声响。
纪遇眯起眼,疑惑地注视着台上的人影。
她凑近慕云霓,低声问:“他为什么叫面具国王?”
慕云霓眼不离舞台,压低声音,语气带着几分崇拜:“因为他戴的面具是国王的象征。”
纪遇“哦”了一声,目光重新锁住台上那道身影。
过了一会儿,她又侧头,声音更低:“那他为什么要戴面具?”
“这是他的个人风格!”慕云霓有些不耐,小声催促,“别说了,快开始了!”
纪遇“哦”了一声,坐直身子,可没过几秒,她再次凑近:“他真实姓名叫什么?”
“你闭嘴!要开始了!”慕云霓终于忍不住,声音陡然拔高,刺破了全场的寂静。
霎时,所有人目光如利箭般齐刷刷射来,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慕云霓脸颊腾地涨红,窘迫得恨不得钻进洞里。
她连忙摆手,低声急道:“抱歉抱歉,我不说了!”
她迅速捂住自己的嘴,又伸出另一只手,果断捂住纪遇的嘴,眼中满是警告。
纪遇:“……”
琴音如流水般淌出,悠扬、深邃,瞬间席卷全场。
观众们的脸上逐渐浮现出或微笑、或沉迷、或狂热的表情,像是被无形的魔力牵引,沉溺于音符中。
慕云霓一如既往,双手紧握成拳,抵在胸口,双眸半闭,满脸沉醉,仿佛灵魂已被琴声带走。
纪遇不动声色地扫视四周,发现慕秉持、他的父母、李求真和赵简安,脸上同样浮现出近乎虔诚的陶醉。
他们的眼神炽热,像是被催眠般沉浸其中。
她的视线重新落回舞台上那个弹奏钢琴的男人。
他的身影挺拔,指尖在琴键上飞舞,每一个音符都精准而充满力量,不知怎么了,她心底涌起一股不安的熟悉感。
她皱眉,暗自观察周围人的表情,这些人的反应虽狂热,却又透着一丝诡异,像是对钢琴家的正常崇拜,却又带着某种失控的迷恋。
纪遇不得不承认,面具国王的演奏堪称完美,即便是她这个对音乐知之甚少的人,也被他的旋律深深吸引。
但,她似乎是全场唯一没有表现出对琴音痴迷的人。
她不动声色地从口袋摸出扫描仪,搜索“面具国王”。
关于他的信息寥寥,百科仅仅记载他自幼学习钢琴,是音乐界一匹黑马,六个月前的首张专辑便席卷全球。
成名作《灰烬的梦》至今霸占各大音乐排行榜第一,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成绩耀眼得近乎不真实。
纪遇眉心微蹙,让她疑惑的是,一个现代钢琴演奏家的纯音乐专辑,竟能超越流行音乐,长期雄踞各大平台榜首。
并不是纯钢琴音乐不好,只是跟流行音乐相比,更倾向于小众,不像流行音乐那样具有广泛基础。
这是现代的贝多芬,还是另有隐情?
独奏持续90分钟,全程无休,演奏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面具国王仍静静坐在琴前,沉浸在余韵中。
全场观众屏息凝神,不敢打破这神圣的安静。
足足一分钟后,面具国王缓缓起身,朝台下微微鞠躬。
刹那间,全场沸腾,掌声如惊雷般炸响,经久不息。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包括慕秉持,他双手用力鼓掌,眼中满是惊叹。
唯有纪遇仍坐在原处,目光冷峻,像是游离于狂热之外的旁观者。
慕云霓不满地瞪她一眼,语气带了几分凶悍:“坐着干嘛?快站起来鼓掌啊!”
纪遇皱了皱眉,但还是起身,敷衍地拍了几下手,远不如旁人热烈。
慕秉持侧头,语气半是调侃半是催促:“别这么敷衍,像我这样用力!快点!”
纪遇瞥向慕秉持,见他目光炽热地盯着台上那个男人,双手鼓掌的力道大得像要拍红手掌。
她眨了眨眼,环顾四周,所有人几乎是同样的表情,狂热、痴迷,近乎失魂。
这种迷恋超出了对音乐的欣赏,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操控,陷入失智的狂热。
纪遇心底一沉,不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面具国王的音乐真有魔力。
音乐对人的影响确实深远,也的确有人痴迷于其中,达到近乎催眠的效应,可是长年累月的危机事件,让纪遇变得十分敏锐。
就在这时,面具国王缓缓扫视台下,目光似在人群中游移,最终落在纪遇身上,与她对视。
短暂一瞬,纪遇心头猛地一震,一股强烈的熟悉感如潮水般涌来,带着刺骨的不安。
面具完全遮住了他的脸,遮掩了所有表情,纪遇无法窥见他的真容。
但那双透过面具的眼睛,像是能穿透灵魂,让她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心跳骤然加速。
面具国王走下台,步伐从容,消失在后台的阴影中。
纪遇眯起眼,眼中燃起一抹锋芒,像猎人锁定了猎物,毫不犹豫地起身,挤开狂热的人群,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