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纪遇从李父手中借来工具,蹲在堂屋角落专注修理扫描仪,工具碰撞声在寂静中回响。
李父李母站在一旁,时不时偷瞄她。
李母忍不住问:“自己修手机?工作就是干这个吗?”
纪遇头也不抬:“是啊。”
“那你待会能不能把我家电视修一修,有雪花点了。”李母顺势提议,语气里多了几分期待。
纪遇停下手里的活,抬头瞥了一眼墙角那台老式彩电,屏幕上隐约可见的灰尘似乎比雪花点更显眼。
她点了点头,简短道:“好的。”
这时,李求真揉着惺忪的睡眼从楼上走了下来。
她穿着一件宽松的棉质睡衣,头发随意披散,脚步拖沓,显然刚从睡梦中挣扎出来。
“可算起床了。”李母瞥她一眼,语气带责:“都快9点了,给你留了早餐,快来吃吧。”
她没接话,从凳子上的公文包里抽出一叠文件,然后坐下,抓起桌上的大包子,咬了一口,另一只手已经开始翻阅文件。
包子皮软糯,隐约透出肉馅的香气,旁边的咸菜碟子里,翠绿的腌黄瓜泛着油光。
“你在看什么呢?”李父凑过来,皱着眉探头。
李求真嚼着包子,含糊道:“一个案子,假期回去要打官司。”
纪遇抬起头,目光从扫描仪上移开,落在李求真身上:“你不去慕秉持那上班吗?”
李求真咽下嘴里的食物:“手里还有一些案子。”
纪遇轻声“哦”了一下,便又低头忙活起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女声,带着几分雀跃:“姑姑,姑父。”
李母笑迎上前:“若涵来了!求真,你和表妹多少年没见了。”
汪若涵站在门口,眉眼带笑,风衣清爽,脚踩小白鞋,朝气十足,像一株刚抽出嫩芽的植株。
李求真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扬,客气地问:“吃早餐了吗?”
“吃过了。”汪若涵声音轻快,目光很快被屋内的景象吸引。
她扫了一眼纪遇,好奇道:“她是……”
李父接话:“这是求真的朋友,叫纪遇。”
汪若涵走近几步,盯着纪遇手里的扫描仪,眼睛一亮:“你在干嘛呢?”
纪遇头也没抬,语气平淡:“修手机呢。”
“你还会修手机啊,真厉害。”汪若涵语气里满是惊奇。
纪遇笑了笑,嘴角微微上翘,却没多说什么,继续低头忙碌。
汪若涵的目光又转向李求真,见她还埋头在文件里,忍不住凑过去:“表姐,你在忙什么?”
李求真咽下最后一口包子,擦了擦手:“处理一个案子。”
“回家休息还工作,什么案子这么重要?”汪若涵歪着头,语气里带着点天真的探询。
李求真淡淡道:“一个灭门案。”
“什么?”李父李母同时惊呼出声,茶杯差点从李父手里滑落。
汪若涵也猛地一颤,像被这话烫了一下,下意识从椅子上弹起来,眼神里多了几分惊恐。
李父皱紧眉头,声音低沉:“你把这么晦气的东西带进家里干什么?”
李求真又抓起另一个包子,咬了一口,一边嚼一边说:“我又不是把尸体带家里了。”
“呸呸。”李母急得跺脚,脸色发白,“别说这种丧气话,快别做了,收起来。”
李求真不为所动,手指继续翻动文件。
如今她长大了,经济独立,父母靠她供养,再不像小时候那样动辄对她拳脚相加。
汪若涵见状,试图缓和气氛,对李母李父说:“表姐在伸张正义呢,一定要让杀人犯伏法!”
李求真放下手中啃了一半的包子,抬起眼,语气平淡:“我的当事人是犯罪嫌疑人。”
汪若涵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几分不可置信,脱口而出:“表姐,你怎么能给杀人犯辩护?太没有底线了吧?”
李求真眼皮都没抬,声音依旧平稳:“法律赋予所有人辩护权。如果律师为罪犯辩护就等于没底线,那司法体系就不存在了。”
“你可以拒绝呀!”汪若涵的情绪瞬间爆发,脸涨得通红,“他把人家灭门,是个彻头彻尾的垃圾罪犯,你有没有想过受害者的感受?!”
李求真深吸一口气,目光终于从文件上移开,直视汪若涵:“你嘴里的垃圾在村里被地头蛇欺压十几年,土地被抢,母亲被打死。地头蛇有后台,找了个替罪羊敷衍了事。地头蛇还在他母亲坟前嘲笑他是废物。于是,垃圾杀了对方全家。”
“哎呦。”李母拍了拍胸口,眼眶微红,“真是惨呀,这得被欺负成什么样了,也是个苦命人啊。”
汪若涵瞪圆了眼睛,声音颤抖:“那又怎样?犯罪就是犯罪,不管什么苦不苦,法律是非黑即白的!”
李求真合上文件,语气冷了几分:“法律会考虑动机、忏悔、谅解,量刑不同,不是非黑即白,而是给人性留余地。你可以不懂,但别胡说。”
“再惨也得善良!苦难不是杀人的借口,这就是他自己的问题!”汪若涵的情绪像是被点燃的火药。
李求真冷声道:“社会不给苦难者帮助和公平,却要求他们无条件善良,最终把他们逼成反社会,再站在道德制高点唾弃,彰显自己的底线和正义,这难道不是遮掩不公的借口?”
汪若涵指着她,声音尖锐:“你居然怜悯杀人犯?三观不正!”
李求真眼底闪过一丝厌倦,声音却依旧平静:“怜悯不代表纵容,而是试图找到问题根源,避免悲剧重演,可无知者总喜欢大言不惭地拿三观来当做羞辱别人的武器。”
“你才无知,不能犯罪是普世价值!再大的苦难都有责任去选择不伤害别人!你这分明是在为罪犯开脱,漠视受害者,这样怎么给受害者一个交代!”汪若涵的声音几乎要撕裂空气。
李求真反问:“普世价值是否包括追究社会、政府、司法的责任?当别人提出更深入的观点,你就将话题推向极端,指责这是为罪犯开脱,漠视受害者。这种僵化的道德只会制造更多悲剧,这就算给受害者一个交代了?”
汪若涵不耐烦地挥手打断:“那些监狱里的重刑犯,谁没有个悲惨的童年,有什么了不起的?怜悯罪犯就是三观不正,贱!”
“你这丫头说什么呢。”李母皱眉,语气里带上几分愠怒,“跟表姐这么多年没见,不要为这种事吵架。”
汪若涵冷哼一声,昂起头:“我三观太正,见不得那些三观不正的人!”
“没错,苦难是犯罪的温床,可苦难从哪里来?生下来就应该有吗?”李求真的声音里多了一丝锋芒,“只要求他们善良,却不思考如何帮他们走出困境,这种叙事,才是制造更多悲剧的推手。”
汪若涵咬牙:“比他苦难的人多了去,可人家也没犯罪!这个社会本来就不公平!”
李求真笑了,笑声短促而冷淡:“你这种对比苦难的说法,如果能解决问题,我会赞同。可事实证明只会造成更多的问题。那些罪犯也可以像你一样想,觉得为什么要对别人公平?苦难和不公如果被默认合理,社会不会进步。哪怕监狱也会给罪犯生存技能培训,让他们重新做人。”
汪若涵咬牙切齿,眼神像是要喷火:“杀人放火不配重新做人!”
李求真:“既然这样,法律也无需酌情,心理学家更没必要研究犯罪心理,犯罪只会越来越多。深入探讨,不是纵容犯罪,而是从更深层的角度减少犯罪,也是在给整个社会一个交代。若人们选择漠视苦难和不公,那么苦难也会漠视底线,从而反噬社会。光喊道德口号解决不了问题。”
“你……”汪若涵被堵得哑口无言,脸憋得通红。
忽然,汪若涵冷笑一声,语气夹着讽刺:“你能不能清醒点?说到底你还是同情罪犯,真是圣母恋爱脑,你这叫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李求真嗤笑,眉梢微微挑起:“当你理解不了复杂问题,就只能乱用这些肤浅的网络流行词,还自以为清醒。正因为有你们,正义才变得廉价。”
她站起身,将文件塞回公文包,动作利落而果断。
“搞定。”纪遇的声音从角落传来,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扫描仪已经被她修好,屏幕亮起微弱的光。
她全程旁观了两人的争论,却没插一句嘴。
这种程度的交锋,李求真完全应付得下。
李求真笑了笑,眉眼间多了几分轻松:“我带你出去逛逛。我们先去楼上换衣服。”
李父忙喊道:“带若涵一起去吧。”
李求真转过头,目光落在汪若涵身上。
那张年轻的脸还带着未消的怒意。
她勾起嘴角,笑得意味深长:“不了,我和纪遇是三观不正的圣母恋爱脑,不配跟三观比五官还正的人在一起。”
说完,她朝纪遇使了个眼色,两人上了楼。
*
村子里有个小卖部,李求真带着纪遇去买了两瓶水和一些零食。
到山里的过程之中,纪遇想到了李求真和她表妹的争执,“求真,你跟你表妹的关系算是崩了吧?”
李求真笑了笑:“无所谓。她想的是地鼠冒出一个打一个,获取正义的满足感。我想堵洞口,让更多的潜在受害者免于受到伤害。”
纪遇:“你这样的想法,最容易被指责为纵容犯罪。因为人类社会喜欢极端叙事,没有探讨的空间,容易得集体满足感。”
李求真皱眉:“那也没办法。堵住洞口很重要,可地鼠也要打,只是有时打的轻飘飘,有时打的太重。比如打死老婆只判了两三年,受害者反杀却判无期。人类有时充满道德,有时充满恶意,更多是虚伪,我有时也会陷入个人责任和社会责任的迷茫。”
纪遇拆开了一包辣条,咬了一口:“当一个人扭曲,社会责任和个人责任都有可能。但是你们很矛盾,没出事时宣扬集体,团结互助,出了事全是个人问题。你们道德观有时僵化,有时灵活,说到底人们只是根据自己的利益随时改变,而不是真正思考问题的本质。人类利己,且思维有惰性。”
她一边吃一边说:“比如你表妹,她要求别人再惨都得善良、容忍,这不正是圣母特质?可当你展现出一点怜悯,她又痛恨圣母心态。许多人价值观很混乱,他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却觉得是真理。”
李求真无奈笑道:“喊道德口号总让人很爽,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可能掩盖真相。人们立三观正的人设,只是为了获取认同,自诩优越。”
纪遇感慨:“是的。我时常在你们人类口中听到一些话,比''你不幸的人有更多,人家依然善良''。归根究底,人类喜欢的攀比,有些是物质攀比,而有些是道德攀比。”
两个人就像多年的老友,娓娓道来,谈谈人生。
李求真点头:“这种话在我20岁时会认可,可后来发现许多正义经不起推敲。搬出更多的苦难群体来比,却不思考为何这么多不幸?为何他们得不到帮助?善良的苦难者,仿佛只正义人士拿来彰显自己道德优越的工具。的确不该因苦难作恶,但也不该要求遭受苦难的人,必须正直善良。”
纪遇似乎有些累了,走路有些喘气,抬头望着天空,明媚湛蓝,嘴角咧出一抹笑容。
“你跳出二元对立挺好,可你们社会主流还是非黑即白。无论老子的''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还是庄子的''彼正正者,不失其性命之情也'',都在反仁义道德。因为标榜仁义的,往往是''窃钩者诛,窃国者侯''的伪君子,而给仁义道德树标杆,只会造成大量伪君子,制造更多的恶,恶性循环。”
李求真问:“那恶性循环该如何解?”
纪遇沉思道:“高压总有爆炸时,那时会有新秩序。”
李求真追问:“你觉得是好是坏?”
纪遇摇头:“无论好与坏,只要经过长时间的塑造和灌输,你们就会认可,恶魔也会被捧成英雄,你们的价值观和公序良俗,是可以被塑造的。”
李求真苦笑,心情忽然抑郁。
“我挺灰心,如果好与坏都能被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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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时间洗脑,那现在的道德争论还有什么意义?我们只是被设定的程序。”
山路不算陡,但坑坑洼洼,铺满了落叶和碎石。
两人沿着小径往上走,阳光从树梢漏下来,洒在脚下,鸟叫声断断续续。
李求真走在前头,步伐轻快,偶尔回头催促:“快点。”
纪遇拖着步子,手扶着树干喘气:“不行了,歇一会儿吧。”
她停下脚步,疑惑的看着纪遇:“你的力气比我们都大,怎么爬个山这么累?”
纪遇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我也不知道,感觉自从我儿子走了之后,我人就蔫了。”
李求真扶着一棵树道:“这叫儿行千里母担忧,”
纪遇叹了口气:“不知道他在哪。”
李求真走到纪遇身边安慰道:“他很聪明,一定会照顾好自己。”
“可他才出生半年,阅历不足,我真不该放他走。”纪遇有些懊恼。
李求真握住她的肩:“不出去闯荡,哪能有阅历呢?”
纪遇垂着眸子,随后失落地点点头。
李求真笑着挽着她的手臂,指着前面一个方向,“我们很快就要到半山腰了,那里风景很好,再坚持一下。”
两人又走了大约10分钟,终于到达半山腰。
这里空气清冽,风吹得人脸颊发凉。
两人坐在石头上喘气。
山坡对面,雾气中隐约露出一座破旧的木屋,屋顶的茅草东倒西歪,墙板斑驳,像是风吹几下就能塌。
周围围着一圈枯枝,歪歪扭扭地插在地上,像个简陋的栅栏。
纪遇眯眼打量了一会儿:“那里有人住吗?”
李求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是道士住的地方。我记得小时候,山上常有道士在这苦修。”
纪遇挑了挑眉,手下意识摸向扫描仪:“道士?我们在车站遇到那个道士,把我的扫描仪都弄坏了。”
李求真笑了笑,“又不是他弄坏的。”
纪遇嘀咕:“扫描突然过载了,八成跟他有关。”
李求真:“你就当他是奇人吧。”
风吹过,枯枝晃了晃,木屋在雾中若隐若现,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孤寂。
李求真坐在旁边,低头抠着石缝里的苔藓,山间的安静笼罩着两人。
纪遇忽然问道:“你那个当事人,最后会怎样?”
李求真感慨:“还没开庭,但他灭了对方满门,再大冤屈也得死刑,他早就抱定必死之心。”
纪遇好奇道:“那你为什么还要为他辩护?”
李求真望着远方:“是为了替他传达他的声音,让这个社会看到,不公的代价有多沉重。如果连他的声音不被听见,那我们就永远学不会改变。哪怕我会被唾弃。”
纪遇望着李求真,她越相信缘分这两个字,她跟她的相遇就是缘分。
李求真忽然茫然道:“有些文明的价值观让我震撼,地球可能几百年都赶不上。纪遇,你觉得,我们最后会找到真正的正义吗?”
纪遇又喝了口水:“正义是相对的,一些概念的发明,只是人类利用的工具。正义更多是用来彰显优越感的口号,而非行动。人们喜欢谈三观,可大部分人没三观,认同的就是正,不认同就是不正,随需而变。就像你表妹的道德不给别人探讨的余地,可自己能变来变去。”
李求真反思道:“跟她争执后,我也在想,我做的想的对吗?人性是善是恶?研究犯罪动机有用吗?”
很多问题,她迫切的希望纪遇为她解答。
纪遇就像一个饱经风霜的老者:“婴儿无善恶,长大后善恶共存,恶会被激发,善也能绽放光辉,争人性本善本恶没意义。环境可以塑造人,研究犯罪动机肯定有用,但光找原因不解决也没用。你们社会高压不断,人们要么崩溃,要么在崩溃路上。你们的文学作品,反派越来越受欢迎,不是人们支持恶,而是理解他们的不公宣泄。但一方面又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拿正义压人。”
李求真轻叹:“现代有太多复杂的理论盛行,繁杂混乱,人们不知不觉被影响,我要好好修心了。”
“哎呦!”
一阵声音从身后传来。
两人同时转头,只见草丛里一阵乱晃,一个干瘦的身影仰面摔倒,四脚朝天,手里的柴散了一地。
纪遇眼尖,立刻冲下坡,李求真紧跟其后。
扒开草丛一看,正是那个在火车上见过的道长,此刻正抱着腰疼得直哼哼。
“你们俩还愣着干嘛?快扶我起来!”道长暴躁地嚷嚷,声音沙哑。
纪遇和李求真对视一眼,连忙上前,一左一右把道长架起来。
道长的旧道袍上沾满草屑,白胡须抖着,手指干裂,指缝里还夹着泥。
他瞪了两人一眼:“你们胆子挺肥,这山上野猪多得很!”
纪遇笑了笑:“野猪倒是没遇到,只遇到一个道士,我在火车站见过你。”
道长皱眉:“贫道没见过你。”
李求真问:“道长,你是不是住在那里啊?”
她指向对面不远处那个破旧的屋子。
“废话,要不然我到这干嘛?跟你们一样闲得爬山呀?哎,哟我的腰哟。”
道长一边抱怨,一边嘴里叫出声来。
纪遇无奈地摇摇头:“你是修道人吗?怎么这么暴躁?”
“修道人就不能暴躁了吗?快把我这些柴抱起来,送我回去。”
纪遇有些哭笑不得:“你想让我们帮忙,不能礼貌一些吗?”
“贫道的字典里没有礼貌二字,不帮忙就算了,走开。”道长直接甩开她们两个人的手,一只手掐着自己的腰,跌跌撞撞地往自己的木材旁边走去,弯腰想要捡起来,可是每动一下就疼得直叫。
李求真无奈地摇摇头:“我来帮你吧。”
她上前将这些木材拾了起来。
这时,道长转过头看向纪遇,一脸的怨念。
纪遇翻了个白眼,卷起袖子走上去和李求真一起拾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