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鲁像是第一次见到刘盈。
刘盈在他面前,总是温恭且谦逊的。
无论谁提起刘盈,都说他是家庭教养良好的世家子少年郎。
因刘盈即使再掩饰也难以遮掩的贵气,刘盈与张鲁麾下将领相处很客气,没有知心的朋友。
再加上刘盈年少,没有亲人,张鲁很放心将练兵和抚民的事交给刘盈。
刘盈这样的义子,和养一个孤儿当死士有什么区别?
张鲁甚至认为,亲生儿子都可能因为利益背叛他,但刘盈不会。
刘盈无父无母无亲无故无妻无子,堪称天孤之人。除了自己这个义父给了他容身之处,他还能去哪里?
张鲁没有第一时间答应刘盈,刘盈便把张鲁捆了丢到角落里。
刚“**”成功的刘盈应该有很多事要做,但刘盈大手一挥,宴会继续!
落在地上的佳肴被收拾干净,更多的佳肴美酒被端了上来。
刘盈坐在了主座上,他的夷人兄弟们也入了座。
张鲁在角落里数了数,巴蜀有名有姓的夷人首领,竟然都赴宴了。
他们刚才难道就躲在外面?
以刘盈的世家子脾气,是怎么和这些人勾搭在一起的?难道底蕴不足的刘盈,还能给出更大的利益?
刘盈虽不爱喝酒,该喝开心的时候从来不会扫兴。
看歌舞有什么意思?真豪杰就要自己下舞池称霸舞林!
刘盈叩剑唱歌,孙策拉着赵云在宴会上舞枪;
周瑜听了刘盈故意不在调上的歌声,狠狠推了刘盈一把,让他闭嘴,自己拿出琴来伴奏;
诸葛亮高喊加我一个,庞统用筷子敲击酒坛打节奏;
法正怂恿刘盈,不要屈服周瑜,继续唱,我和你一起唱;
张绣努力缩小存在感,被贾诩赶下了舞池……
“来来来!一起!”孙策拉住张绣,双人比枪变成了三人乱舞。
赵云一直板着脸,眼神放空,大概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刘盈开了个好头,夷人首领心头一热。
比唱歌跳舞,那我必不会输!
一群壮汉就这么斗了起来,除了唱歌跳舞演奏,还有人用空酒坛子比投壶,有人拿出了筹码赌酒……很快,张鲁和张修的原下属也纷纷被拉下场。
张鲁瞠目结舌地看着热闹的宴会场。
刘盈就这么玩起来了?他就不怕乐极生
悲吗?
刘盈就这么玩起来了半点不怕乐极生悲。
项羽未死阿父都能在彭城大摆宴席。自己都把张鲁抓起来了吃个酒宴怎么了?
我的接风洗尘宴怎么能中途而废?来舞起来!
贾诩对新任同僚阎圃道:“毓秀郎君如此活泼以后恐怕你我有的是头疼。”
阎圃笑道:“能为这点小事头疼是旁的人求也求不来的事。”
贾诩举杯赞同。
两人喝过一盏酒就当已经是很熟悉的同僚在其他人的鬼哭狼嚎中聊起了正事。
贾诩很好奇刘盈在汉中的布置。
以刘盈外来者的身份怎么能**如此多的人心?阎圃是张鲁的心腹谋士刘盈是如何拉拢的阎圃?
阎圃想着自己如何一步一步走入刘盈的“圈套”半是唏嘘半是怀念道:“可能有的人什么都不需要许诺就能让你相信他能带着你实现之前不敢想的梦想吧。”
张鲁很有自知之明
阎圃自己也很有自知之明只想帮张鲁坐稳汉中之主的位置将来有雄主攻打汉中就择优投奔。
刘盈的出现却打破了他的自知之明。
阎圃看着那位少年郎很突兀地冒出一个念头跟着这样的少年君主或许他可以有更大的野心。
比如帮少年君主选择治理郡县的人才而不是盘踞在一个郡县内。
他不知不觉相信刘盈一定会拥有许多许多郡县。
“野心……”贾诩轻声自语。
就算一无所有也能让别人相信他描绘的野心也能让别人燃起跟随他就能走向更高处的野心这就是天生的帝王吗?
贾诩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那人影身穿粗劣的褐衣头戴简朴的竹冠腰胯老旧的长剑踩过泥泞的荒野走向深山又从深山走向破败的尘世。
他原本是独自一人走着走着身后的人越来越多。
再回首一转身竹冠变成了旒冠褐衣变成了冕服他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对台阶下的人平举双手。
刘盈终于好好唱了一回歌周瑜满意伴奏。
幻象如露珠上的倒影随着刘盈如珠玉碎裂般的歌声破碎。
穿戴冠冕的人影消失把一身华服穿出了褐衣效果的刘盈在人群中央高歌。
“大风起兮云飞扬
威加
海内兮归故乡,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众人高声和之。
贾诩也笑着轻声和之。
张鲁印象中的“张盈形象完全破碎。
他震惊地看着这一幕,连刘盈为他解开绳索都没回过神。
“如果你不想归顺我,我送你离开汉中,你可以投奔他人。刘盈勾着张鲁的肩膀笑道,“可除了我这里,还有谁能让你当宗室?义父啊,你可想好啊。
张鲁咬牙切齿:“别叫我义父,我当不起你的义父!
刘盈:“哈哈哈哈!
以前阿父说,谁应自己一声“伯父叔父兄长,就肯定会被自己刮一层皮。
这里竟然还有人敢应自己一声义父?不知道阿父的义兄弟死成了好几块吗?
哈哈哈哈哈!
在弟弟和母亲的劝说下,张鲁顺着梯子下台,和张修和好,向刘盈投降。
张修看见张鲁那憋屈的表情,就对刘盈表现得更恭顺。
给刘盈当狗腿子固然很伤自尊,但看见张鲁不高兴,这点自尊伤就伤呗。
从生死边缘走了一遭的张修,现在特别洒脱。
张鲁看见张修幸灾乐祸的神情,就更憋屈了。
当刘盈迅速稳定了汉中,更改汉中官制,重新选拔官员,劝农桑,修水利,并免了汉中一年赋税,他就更加难过。
张鲁闷声道:“你免汉中一年赋税,用什么养兵?
刘盈把一大堆文书推到张鲁面前:“屯田啊。汉中人口凋零,荒芜田地很多,正好屯田。关中马上要乱了,一定会有许多庶民逃来汉中。如何重编户籍,组织庶民开垦,事可多了。义父,别偷懒。
张鲁咬牙切齿道:“别叫我义父!
“哈哈哈哈,好,好。刘盈笑道,“赶紧干活!
张鲁翻开刘盈给的文书,捏紧了手中的毛笔。
他现在不像个米贼,倒像是真正的郡守了。
真正的郡守就会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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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烦琐到掉头发的事。
“张修在干什么?张鲁问道。
刘盈道:“他在负责军屯。
听闻张修也在当个普通官吏,张鲁心气顺了一些。
他又问道:“把这些事都推给我和张修,你难道要去夺益州?
刘盈点头:“我去去就回来。别担心,我很厉害,很快益州就会变成我们张家的!
谁和你是一个张家?谁会担心?我恨不得
你死!
张鲁低头翻看文书,不愿意说话了。
刘盈不骚扰认真工作的人。他为张鲁把文书堆好,背着手大摇大摆离开。
张鲁抬头,看着刘盈的背影沉思。
半晌,他摇了摇头,继续和文书搏斗。
能凭空建立宗教的人,自是读过许多书,才思都十分出众。
当一个合格的地方官?大材小用。
我们张家……张鲁埋头干活,半点不偷懒。
他不得不承认,被刘盈那句“宗室蛊惑了。
刀架在了脖子上,他已经输了,输得心服口服。
接下来选择什么?投奔别人变成不得势的小官,还是一跃成为开国皇帝的宗室重臣?
他虽然脾气很大,但脾气还没大到自找苦吃的地步。
我们张家……嘿。
张鲁浑身有使不完的劲,根本不把这点文书放在眼中。
说不定将来自己还能当个诸侯王呢!
……
“交给我就成,你还要亲自去啊?孙策被刘盈抢了主将的位置,满脸不开心。
刘盈瞥了孙策一眼:“你认路吗?
孙策道:“有向导,哪需要我认路?攻打其他城池,难道还非得认识到别的城池的路?
刘盈戏谑道:“你知道李广**的吗?
孙策脸色涨红:“我才不会那样!
“不认路的人乖乖当副将。刘盈嘲笑着孙策,没有披甲,直接上马,“来来来,我们星夜急行军,吓唬刚胜利的刘璋一跳!
刘盈笑容一收,肃然道:“刘璋杀长兄自立,将次兄关在狱中,有悖人伦,天地不容。你我因义出兵,势要斩那畜生于刀下,救出刘诞,以报益州牧刘焉知遇之恩!
刘盈身后五千将士在头上和肩膀上缠着白色粗麻布条,骑上骏马。
“唯!
张绣和赵云第一次随刘盈打仗,又是激动,又是担忧。
虽然他们留下了大部分兵卒,但将领都离开了,贾诩等人真的当得了守将吗?张鲁和张修真的不会**吗?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他们与刘盈轻骑简装,一路换马,昼夜奔驰,不到两日就来到成都城下。
这里要感谢张绣,他带的部曲不多,但张济把自己部曲的好马都给了张绣,然后假装自己战败,问李傕和郭汜他们报账。
凉州不缺悍卒,也不缺好马。张济花了些金银,就为部曲重新配备上了骏马。
刘焉死后,将益州牧之位交给长子刘范。
刘范对益州豪强来说是外来者,刘焉幼子刘璋身边早早簇拥了一批益州豪强,他们撺掇懦弱又多疑的刘璋与刘范反目。
刘范虽然入蜀不久,但刘焉原本的部将和心腹都支持他。
益州豪强以为自己能轻易战胜刘范,和刘焉肖似,胸有城府的刘范却早有准备,差点迅速获得胜利。
可惜他被刺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