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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 喜怒

作者:匪石心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姚姜只觉一道天雷劈在了自己头顶,整个人都傻了!她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应对!


    卫骏驰语气温柔:“我父母早已过世,我不曾订过亲,没有侍妾无通房。我的身份能在此间给你最大的助力最好的庇护。我是诚心求你为妻,我只娶一人,终身不娶平妻亦不纳妾。你若愿意嫁我,我便请冰人前来提亲。”


    卫骏驰走后,高月娥拿着捣碎的草药来为姚姜先将面上干了药草洗去,而后仔细给她涂上新的药草。


    面上清凉,药草的青涩气息冲入鼻观,姚姜到了这时才回过神来。


    高月娥小心地将捣碎的草药堆在姚姜面上:“张先生这草药涂脸难看是难看了些,但消肿果真厉害,将来我也跟着先生学上些许,也能应付些许小伤。”


    姚姜直躺到面上的药干涸,面皮收紧微微刺痛才坐起身来。


    高月娥又拿来金创药为姚姜涂抹了腰背上的痛处,翻卷起她的衣袖,她手臂上的瘀紫已消散大半,变为青黄。


    姚姜忽然看到桌上的铜镜,伸手去取了来,对着镜中看了看。


    这一看将她也怔在当地,她满脸都涂的是药汁草屑,能看到眼鼻口眉,但药汁草屑绿中带黄,涂在面上难看且怪异。


    先前卫骏驰说那话时,她脸上也涂了药汁草屑极其难看,不知卫骏驰对着这样奇异的脸是怎生说出那些话来的?


    姚姜最希望平安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


    回到那个世界,这个世界的一切就与梦境无异!于她而言,可以算是一场梦!


    可是对曾经在这个世界的身边人呢?


    但对于曾经在自己身边的人,却绝不会只是一场梦,还有可能是一场噩梦!


    系统说过,这是个平行世界。


    这个世界的人有血有肉有感情,还是男尊女卑,男子还能娶妾,这情形下涉及感情,就是给自己找气受跟自己过不去!玩火自焚!


    因此姚姜决定不在这里涉及情感。


    她在青川城赚银子,除了让自己活得好些,还能让自己有安全感!越是古老的世界,钱越重要!


    但世事变幻莫测,天灾之后,她忽然就直面了这个世界最险恶的一面。


    卫骏驰求娶,的确是他能给她最大的保护。可她最不愿意用婚姻来换取保护!


    隔日,汪娘子来了,被郝大拦在了院门外。


    汪娘子:“你让我进去跟姚娘子说句话。”


    郝大对她抱拳行礼:“万夫人,姚娘子的伤得静养,医官嘱咐连门都不要出,自然也不便让人入内打扰。你还是先回去,待姚娘子好些了能见人说话了,再见不迟。”


    郝大说这话时,姚姜正和高月娥在马厩给巧巧刷毛。


    姚姜腿上腰上还有青紫,但她在床上已躺得全身疼痛,只是她的脑络损伤却一直未能痊可,会时不时头晕。


    张全让她静卧休养,但今日她实在躺不住了,便下床来在院中行走。


    汪娘子:“我只想看看她的伤势,我没想她受此重伤!万把总虽粗,但从前从不打女子。”


    “万夫人,你现下说这话我们也不敢信。”与郝大一同守在门前的兵士开口了:“万夫人也别为难我们,我们若放你进去,卫千户会责罚我们。万夫人还是先回去,待姚娘子能见人了,再来说话也不迟。”


    姚姜面上的肿已消了七成,因此她今日脸上没涂草药汁,也没糊草药。


    姚姜今日对镜仔细看过,她额头、鼻梁、面颊上都有瘀青和血痂,但小块血痂脱落后露出的肌肤微好,可见张全的草药汁极好,再过些日子瘀青消除、疤痕脱尽应当不留痕迹。


    她深深吸了口气,放下手中的刷子:“月娥,我想见她。”


    高月娥眉头皱起,担忧地道:“你,还是再养一养再见吧。”


    姚姜轻轻摇头:“我心中有数,请她进来说话吧。”


    高月娥看了她片刻,来到院门前:“万夫人,请进来说话。”


    郝大正与那兵士正劝汪娘子回去,闻言都转头向高月娥看来,高月娥点了点头:“郝大哥,姚娘子请万娘子入内说话。”


    郝大迟疑片刻,让开半边,汪娘子对着院内看了一眼,小心地走入来。


    郝大不放心,跟随在她身后也进入院内。


    汪娘子一见姚姜便僵住了,姚姜肌肤细腻,脸上的青紫与伤疤也就格外狰狞,眼角内血红还未完全褪去,因此眼角鲜红。


    姚姜坐在石阶上,汪娘子走近来。


    汪娘子看了她片刻低下头去:“姚娘子,我,你伤得这样,我,我,我向你赔个不是。”


    她对姚姜福了福身,便要下跪。


    “不必,我受不起。”姚姜淡淡地:“月娥,你帮我搀着万夫人,我受不起她的礼。万夫人若行礼行出个意外,我的罪过更大了。到时万把总再来揍我一回,那可真是祸不单行!”


    高月娥紧咬着牙关,伸手搀住汪娘子:“万夫人,我们经受不起。”


    姚姜看着汪娘子:“万夫人看到万把总是如何对我的了,你赔的不是抵得过我受的重拳么?你知晓为何你今日才见到我么?因为万把总把我打得下不了床见不了人。我自忖来到此间没与人结过怨,只是不愿嫁与万把总,就要受这样的折磨么?可嫁人本就要两情相悦心甘情愿,我不愿意便上门来逼迫,想方设法威逼利诱,不能达到目的便施以重拳,我何其倒霉?”


    汪娘子嘴唇微动,姚姜看了她片刻:“万夫人有何话要说?”


    汪娘子抬起头来:“姚娘子,我是真心希望你与我能成为一家人。我本想好了你入了门我们便是姐妹,能相依为命,我便也多个亲人了,但我没想到结果是这样。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把总不是恶人,你为何就不愿意?”


    姚姜叹了口气:“我不愿意是我因心中不喜,有甚奇异?人生在世,喜恶随心。在你眼中万把总千好万好,但在我眼中不是这般,你不可以你的喜好来勉强我!”


    姚姜知晓不能勉强汪娘子接受自己的想法,但汪娘子的固执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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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骂:愚不可及!


    忽然门外微有人声,姚姜向郝大看了一眼,郝大已转出门去,片刻后回来:“苗娘子与乔娘子前来探望。”


    姚姜点头:“请万夫人回去照料把总,我这里还有事,不留你了。”


    汪娘子想要说话,郝大已做了个请的手势,并站到了她身边,她只得转身离去。


    苗桂君与乔思燕步入院中,苗桂君见过姚姜被打得动弹不得的惨状,这时看到她面上的伤痕,依旧摇头叹息:“都过了这些天了,你还有这许多伤,这可真是下了狠手!”


    乔思燕却是初次见到,震惊之余气愤地顿足:“他怎能这样狠毒?他怎能这样对你?”


    姚姜起身对苗桂君行了个礼:“多谢苗娘子与许校尉那晚相救。我如今还有伤不便外出,待我伤好了,必定登门道谢。”


    苗桂君搀着她:“咱们是朋友,我们哪能看着你遭逢意外却不施援手。你莫要这样见外。”


    乔思燕则连连叹息:“那晚我就当拖你到我家中陪我,住在我家中或许就能免了这场灾劫。怪我没硬拖着你到我家中去。”


    苗桂君叹了口气:“我听我夫君说万把总那晚请了他营中的好些位头领和亲信在家中吃酒,当时以为是宴请同袍,但现下我们猜测那大约便是他与你结亲的喜酒。你没去,万把总下不来台,闷气之下喝醉了。醉鬼不能以常理度之,他的亲信又撺掇几句,他便来寻你的晦气!他这面子丢得大了,即便你住在别家躲过了当时,过后也要被他刁难。”


    姚姜早知当日万家摆了酒席,单等自己去到强行拜堂,但这时听到还是心头一片冰凉,再想到后来万山荣的残暴与险些强行成事,禁不住连手都颤抖起来。


    下午张全来到,看了姚姜的伤,嘱咐她:“身上的伤已好了七八成,就是面上的伤得多加小心,想不留疤痕得多忌口。待青紫瘀血散去,结的疤脱落后肌肤生长完毕,才算好完。”


    姚姜咬着嘴唇:“万把总好些了?”


    张全点头:“我昨日那红杆竹背草熬水晾凉后喂他饮下。连喂了五碗,他便喉间作响,鼻中气息变粗,我便让他的夫人守着熬水喂他饮下,必定要饮完十八碗。”


    “来前我去他家看了看,他的夫人应当是老老实实让他熬了解药让他喝下,他神智已清醒,能说话了,但他中这毒拖的时刻长久,五脏六腑都有受损,过后得调养些时候才能真正好起来。”


    张全叹了口气:“这也是把总自找的。他若未将你打得昏沉数日,这毒早便解了。”


    一旁的高月娥忍不住:“这就是害人又害己!”


    卫骏驰来到时已是黄昏,姚姜听到他的话声便想起昨日的事来,顿时全身都不自在了,将眼睛转开起身进屋。


    卫骏驰却先向张先问了姚姜的情形,问了万山荣的情形,而后才进屋来看姚姜。


    他没着甲胄只穿了月白色长衣,对着姚姜面上仔细看了片刻:“好些了。待你全好了,万把总也好了,你便去讨你的公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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