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但我心中这莫名其妙的自卑感，是怎么回事
郡城外。
入城者甚众，秩序井然。
牛车于其中，不算太过特殊。
在楚汉仙朝晃荡快两个月，这是秦墨矩头次抵近郡城所在。
掀开尺许窗帷，观郡城一角，冲击感扑面而来。
最直观的感觉——
楚汉是世俗和修仙界融合的产物，亦是秦墨矩幻想中，未来秦武的样貌。
再和族人作为一对比，人情冷暖，傻子都能体会到。
“但说不定，马上就有了呢……”
想了想，他唏嘘道：“朕记得百里外还有一处聚集地，便去那里想想办法吧。”
沈青云苦道：“怕是要不过来。”
咣咣咚咚一阵，大殿门窗堵得严严实实。
“所以，擎天宗的人，口味就能这么重吗？”
“青云兄弟此举，怕是图谋甚大啊……”
眯眼远眺，有一男人，鬼鬼祟祟朝这边走来。
“啊，在这儿。”
众弟子心里松了口气，告辞离去。
罗永脸色一变，哼哼道：“我兄弟点名要的人，也敢动？”
来的时候，二人脑子里都是这回要干把大的。
“那位沈公子所言的合作，且详细说说。”
还是副堂主稳得住！
唐哥，你就庆幸现在没有朋友圈吧！
沈青云注视壮士的背影，行注目礼，稍时悻悻。
牛车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观察二人片刻，罗永暗自点头，起身离去。
唐林认真凝视沈哥。
这边刚送走二人，沈青云又迎来唐林。
“莫非与此有关？”
听着霍休颤抖的声音，秦墨矩险些乐出来。
嗯？
罗永恍惚间，似乎听到了一个虎狼之词。
……
他发现了赞赏。
回的时候，脑子里全是首富外孙的身影。
“擎天宗的底蕴，这，这般可怕的吗？”
之前他未觉有何不妥。
沈青云扫了眼，顿时激灵，拉起罗永就跑。
“哪怕是为未来的嫂子故，永哥你也要守身如玉啊！”
沈青云愣住：“什，什么东西……”
就怕你赞我跳得好！
一时间，唐林道心都有了崩碎之趋势。
二人已制定完备的计划，此番入城，当不在话下。
耗时三个时辰，勉强接受沈青云再再次开大后，江大桥跑去找沈青云。
沉默良久后，他熄了闭关疗伤的心。
“姐妹们，场子得炸啊！”
我也想知道田长老怎么想的！
“嘶，这破坏力不就来了吗？”
于伎女阁闲逛之余，他也在不断思索。
回过神，只看到殿中几朵花开始绽放。
沈青云摸摸鼻子，好奇问道：“永哥为何要来此地寻道侣？”
“青云，这是何物？什么叫录？”
“进城何为？”
咋舌一番，罗永乐得扭起了屁股。
回忆徐家大厅内沈青云的神态变化，他总有些心神不宁。
伎女阁。
思虑少顷，他找到了关键所在。
“你他妈就欠操！”守卫脸色一冷，喝道，“入城费，十金！”
洋洋洒洒百余字，便让陈铁涕泗横流，感动得无以复加。
徐盛在旁，感同身受。
沈青云正色道：“唐哥无需忧虑，说不定还是好事。”
更何况，还有崭新的天下，等待他们去创造。
一路缓行。
老臣刚还看了眼牛车里的陛下呢！
……
“掀开瞧瞧。”
“本以为至少能在沈哥眼里，看到哪怕一丝愧疚……”
霍休脑仁儿都听岔劈了。
甚至还飞空而上，行俯视之举。
“仙朝之外的女修，应该不是这般。”
“陛下，都是老臣的错……”
半晌才回过味来，人却更懵。
目送牛车远去，守卫不屑嗤笑，继续为仙皇陛下镇守一方。
“那劳什子留影石！”
好在一番操作，得以弥补。
秦墨矩脸上的笑意，渐渐没了。
霍休的声音，明显也慌了起来。
我兄弟这是要整个大的啊！
“好期待好期待……”
“这话应该我问才是，话说永哥来楚汉，是有要事？若需我帮忙，尽管开口。”
“沈师弟？”杨迪忙得头也不回，“副堂主可以去伎女阁看看，方才听说他去那边拍什么喂落个。”
霍休摸摸鼻子，惭愧道：“
此次出行匆忙，忘了。”
……
唐林眼泪都下来了。
“呵呵，不去伎女阁，”罗永看向沈青云，“兄弟，我记得还有一人？”
“陈前辈，如今都是自己人了，晚辈有啥就说啥。”
“若青云兄弟之前的目的是杀徐保儿，那此事之后，又会以何为目标？”
罗永一边和远方的伎女们打招呼，一边唏嘘。
罗永辞别徐保儿，汇通和徐家族老商谈完的沈青云，以及委派给沈青云当狗腿的徐盛后，准备离开。
两相对比，差距大到他不想说话，眼里的羡慕，却是遮掩不住的。
“有小沈在，不至于连城门都进不去吧……”
见陈铁赶来，徐盛赶紧招手。
“呵呵，再如何了得，能和沈哥你……诶？”唐林这才想起三位长老的重托，放下私事，问道，“是何来头？”
只剩一口气的陈铁，生龙活虎奔向伎女阁。
“没想到唐哥的头号铁粉，这就出现了……”
十金出。
“什么是早我已得知啊？”
“五境之下的圣药！”
“呃，”沈青云想了想，“这位永哥，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罗永只觉眼熟，细细一观……
唐林带回得消息，把归墟门的壮士们，震得一个个跳起了科目三。
“我的气运之子啊，您若是赞美我能屈能伸，我高低还能接受啊！”
说不定到那时候，于各地修葺仙庙，秦武子民朝拜秦武皇帝，亦是不可或缺的一个过程。
“不能放一个伎女进来！”
这名儿我可不敢叫！
拉车的牛哞了一声，牛车缓缓停下。
徐邵洋恨不得点两盘炮仗送瘟神，忙道：“徐某送两位大人回伎女阁。”
伎女阁。
“是，是，一，一母同胎。”
“官爷，这，这从何说起……”
沈青云闻言，心中一动。
“不敢蒙骗官爷，我二人真是父，父子关系……”
如是想着，徐盛卑微的身影也走上前来，融入圈子。
“但无线门门主，却也有道侣……”
陈铁刚要依言行事，想到了身旁这货前两天对自己做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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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妈再听你的，我是那个！”
“沈哥，凭你三寸不烂之舌……”
“陈前……陈铁得罪沈公子，昨日就被陈家家法处置，如今不死，也是重伤不治了。”
“朕堂堂一国之主，于此受伤受辱，徐保儿，你可别死朕前头啊……”
“大计当前，结果城门都进不去……”
“我也是贱，还细细……嗯？”
“兄弟兄弟，不至于，我应付得来……”
还在畅想报仇的场面，守卫再度开口。
“陛下，要按老臣说，算是各有千秋。”
“徐哥，这……”
他表情抽搐几下，再躬身开口。
马上就要进城，他神魂有些恍惚。
吐槽半晌，众族老渐渐沉默，表情也悻悻起来。
一个时辰后。
“你平日外出，都不带盘缠的？”
与他同时传出来的，还有八卦生生丹五字。
而沈青云兄弟单臂提着留影石，忽高忽低，忽进忽退，或横移，或跟随，或突入，或猛摇，偶尔还配合花朵们转圈圈……
还真是……被江陆师兄言中了？
“与你何干，只是没料到楚汉纲常颠覆，只不过……”
二人跑进甄姐姐所在大殿，便见众伎女化身力士，柜子椅子桌子推得飞起。
罗永脚下猛地一顿，在无线丝、声声不息机和留影石后面，又加了个……吕老师。
你他娘楚汉仙朝的纲常，是这样算的？！
这也就罢了！
我不管你的父子，但我要管我的君臣啊！
“叫声兄弟，老夫都诚惶诚恐……”
这什么人啊！
众伎女傻了。
“无妨，出门在外，便宜行事。”
“为何如此？”
十金都摸不出的陛下啊，您也真敢开口！
霍休不想继续这个折辱主上的话题了，问道：“陛下，眼下如何是好？”
“两位大人救命之恩，小的永世难忘，今生愿做，做牛做马……”
“朕不在乎，他倒在乎得紧……”
“但你说你俩兄弟？”
“明知故问！”守卫声音严厉起来，“未曾朝拜仙皇陛下，便行父子纲常，逾矩须苛重税，伱们这些贱民如何想的，我能不知道？”
不过想想霍休素来在自己面前谨小慎微，他也能理解。
终于要走了啊！
霍休耳朵动了动，似有金口玉言入耳。
罗永一下子就不开心了，想了想道：“实不相瞒，我此来便是寻道侣的，可惜……一无所成！”
唐林低头一瞅：“新的？”
霍休踉跄几步，下意识回头看牛车。
恍惚间，那张和自己相谈甚欢的胖脸，凭空又镀上了一层高高在上的光辉。
得知此事后，徐保儿恍惚。
周长老当场表示：“老夫闭个关先。”
“告诉没你们？”
“感觉副堂主的牙齿和舌头，好像在打架啊……”
他暗叹口气，准备换个法子。
深吸口气，霍休一揖到底。
“地儿是好的，但人嘛……”霍休朝某处隐晦瞥了眼，束音成线道，“秦武的人，那就是人，不似这般只有躯壳，魂都卖与他人了。”
兄弟未曾明言，他也能察觉自己的出现，坏了兄弟的计划。
秦墨矩双眼微眯，忆及之前归墟门提供的消息，言出法随、一言成谶八个字，浮现脑海。
愧疚没有。
霍休下车驭牛，当做没看到陛下的眼神。
“明明我等先犯，他不计前嫌，甚至，对我二人都有救命之恩……”
江大桥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徐盛随侍一旁。
父亲带儿子看病之前，还得先去朝拜那狗日的仙皇？
“跳一跳我都忍了，那狗日的还给留了下来，口味这么重的吗？”
“违反纲常，罚百倍！”
“我看倒像是父子！”
甩了自己一嘴巴子，他黑着脸跑了。
徐邵洋接过玉瓶，心中好奇，也不敢问，领命走人。
噗！
唐林喷了沈青云一胸口，愣了半晌，拔腿就跑。
“真是一点儿机会都不给我留……”
“楚汉如此，必有所图啊……”
“好教官爷知晓，带兄弟入城看病。”
“来来来，诸位姐姐，咱跳几支舞，我这给你们录上。”
徐家众族老的魂儿，都被这五字震了出来。
“我日，是那位集骚浪媚于大成者！”
“不敢蒙骗官爷，我二人真是兄弟关系！”
毕竟楚汉走在了秦武的前头。
好家伙，你硬给改成父子！
“真要论父子，那也是陛下为父，倒不是什么尊卑，而是他比我大六七十！”
“只不过什么？”
“此话怎讲？”
寂静少顷，车内传来贫穷的声音。
“张伟师弟，可曾对无线门有过一丝挂念？”
君臣双双如遭雷劈。
徐邵洋一个激灵，忙道：“好教两位大人知晓，此去怕会空手而回。”
“有一个算一个，赶紧做好准备，等青云进来，门窗全堵上……”
“兄弟也是过来人啊，”罗永乐道，“成婚了？”
徐邵洋见状，都不敢呆了，溜墙角跑出大厅，这才颤抖吸了口气。
秦墨矩知道霍休说的是朝拜者。
“仙朝所属女修，”罗永放低声音，“皆以入宫伺候仙皇为荣。”
说完摇摇晃晃走人。
忍辱负重后的二人，却倒在了散发恶臭的金银之下。
“秋云宗的秋落水，可不是这样说的……”
族老们神魂恍惚。
“日后须记得……”秦墨矩也说不下去了，转而道，“出门办事，不像在家里，朕以为，沈青云那种做派，亦不失为妙法。”
“否则，便是违反了纲常……”
老臣负重。
但在甄姐姐等人看来，沈青云这是来闹海的。
沈青云点点头：“是嬉园竞技道场的陈前辈。”
“我不看了，走吧。”
“怎说？”
沈青云摸摸鼻子，掏出留影石。
罗永的最后一记敲打，为双方的合作上了最后一道，也是最牢固的一道保险。
“永哥你说什么？”
沈青云笑道：“世间红尘，便是桌上百味，足够慢品的。”
若徐保儿服下此丹，长则三月，短则半月，伤情痊愈！
“八卦生生丹，送陌生人跟没的一样，却没想到送我家家主？”
“亲的？”
沈青云乐了。
“八卦生生丹啊……”
秦墨矩也沉默了。
“擎天宗。”
江大桥不想在众弟子面前丢脸，淡淡道：“此事早我已得知，只是告诉没你们。”
“在商言商，两位只是差了个诚字，所以都是小事，改之即可，如今大势当前，望两位知耻而后勇，与我等一起努力，打出一片崭新的天下……”
无线门这边儿，还是在
走过杨迪拜访徐邵洋→徐邵洋说你发了→杨迪问发从何来→徐邵洋暴露罗永身份→杨迪告知希仁→希仁告知江大桥这样蜿蜒曲折的路后，于次日得知的。
之前审讯太尉府韩露时，他就知秋云宗去秦武，背后有楚汉仙朝的影子。
随着车帷放下，秦墨矩微微松了口气。
“果然是个病秧子……”
沈青云初来，便有置身花海之感。
君王忍辱。
“啊，没什么没什么，”罗永环顾一圈儿，好奇道，“怎未见那个……吕老师？”
“却也懒得跑，”罗永沉吟少顷，手一摊，玉瓶现，“将此丹给那个陈铁，一个时辰后，让他来伎女阁。”
“没想到，我居然喜欢上了这里。”
如是想着，他畏畏缩缩上前，面对罗永和沈青云，跪倒在地。
但前几日十数万里所见，尤其是北洲郡城外专有一城门，供朝拜者行走后，不对劲的感觉油然而生。
车帷掀开，光线射入，似觉不舒服，秦墨矩眼皮紧了紧。
“呃，如假包换……”
“我要旧的。”
城门守卫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见罗永没有表示，沈青云起身扶人。
“问那么多作甚，若能帮到青云，别说跳，就是……”
半晌又跑了回来，看样子更悲愤了。
“万一不行，以霍休的能耐，逃脱不是问题……”
罗、沈、扬三人围坐。
沈青云也关切道：“陈前辈敢闯敢拼，何至于死？永哥，不如我去探望一下……”
“陛下，马上要入城了，还请恕老臣不敬之罪。”
无线丝？
声声不息机？
留影石？
“靠这些东西，又能做出什么更为惊天动地的举……诶？”
……
如此一来，事儿就不好办了啊。
徐邵洋苦道：“不敢有假，我去时，陈家都要埋人了，结果丹药入口，一刻钟还魂，半个时辰痊愈……”
沈青云笑了笑。
徐家族地。
二人沉默。
罗永摇头叹道：“咱不是说大话，要按我这标准，哪儿找不到道侣，嘿！奇了，楚汉仙朝，还真就找不到一个！”
陈铁惶恐道：“公，公子折煞小的，叫，叫我小铁子就，就成。”
正待琢磨，霍休声音轻轻响起。
“确定是八卦生生丹？”
“莫言，莫动。”
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面面相觑。
秦墨矩应了声，躺在厚厚的褥子里，闭眼装睡。
“全新，未拆封……”
“路变了，青云兄弟的目标，是否也……”
“哎呀，青云怎不带面纱了？”
未等沈青云开口，他猛地凑近，低声道：“东西呢？”
所以我更奇怪，田长老为何非要我在楚汉仙朝内找道侣！
罗永暗叹口气，摆摆手：“莫提这些不开心的……诶？那些伎女冲过来了，哈哈，真是太热情……”
“既分高下，也分生死的那种！”
“那便去找他。”
“却也想得通，别忘了擎天宗太上，是何身份……”
“这，这么贵的吗？”
“你若真坚持的话，”守卫乐呵呵道，“我拒绝你入城。”
回想自己几十年留影的动作，就一招——朝脸上怼。
“搞不懂归搞不懂，”罗永蹙眉呢喃，“但我心中这莫名其妙的自卑感，是怎么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