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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荒唐

作者:南山六十七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大将军他非我不可》全本免费阅读


    宋知韵没有久坐的想法,只站着与霍铮客套:“将军的伤,要紧吗?”


    一面问,一面打量。


    他依然穿着那身玄衣,背后有一块地方,依稀变了色,看样子是风干的血迹。


    “无妨。”觉察到她探究的眼神,霍铮把身子正对着她,淡淡一笑,“抱歉,因为我,把你折腾起来。”


    此时的他,比之早晨,憔悴了不少,戾气荡然无存。


    虽不知他与家中矛盾的全貌,可骤见活阎罗脆弱的一面,不免生出几分同情来。


    “就算不碍事,也得上药啊,万一化脓了,不是玩的。”宋知韵半是叹,半是劝。


    霍铮的眼里好似下起了春雨,徐徐道:“你在关心我?”


    未设想他会是这等反应,喉咙里一堵,竟找不出合适的言辞来作答,而他,就这么静视过来。


    气氛,陡然僵化。


    幸好孟康及时出现,化解了弥漫在空气中的尴尬。


    “将军,菜放得太久,全坨了,已让重做了,您再等……”孟康机警,觉出异常,忙原路返回,大半截身子在外面,剩一颗头探进来,“估计快好了,属下去瞧瞧。”


    宋知韵欲把人叫住,却只捉到一阵空气。


    “……夜已深,不打扰将军了,将军记得吃饭涂药。”“局促不安”四字明明白白写在脸上,她顾不得掩饰,转身就走。


    霍铮没有阻拦,眼光一直黏着那渐渐融入暗夜的背影,唇边慢慢溢出一个笑弧。


    云舒害怕霍铮,不敢靠书房太近,便在院子外等,内心的慌张使得死死钉在一个地方变成一件难事,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已来回转了几十圈了。


    踱得累了,便换成踮脚伸脖子张望,可巧,望见了健步如飞的宋知韵,遂急相迎:“您去这么久,奴婢还以为您……”后边的话不合时宜,识趣咽了回去。


    宋知韵脚步不停,斜风卷起她两鬓的碎发,在空中摇曳生姿。


    路途过半,她猛然兜住双腿,不可思议道:“他刚才问我,是不是在关心他,这也太荒唐了。”


    云舒和她不谋而合,嘴巴圈成一个圆。


    “我真搞不明白,他究竟为何对我如此宽容。”她一屁股坐到回廊的围栏上,仰天向月,“我一没家世,二不贤惠,怎么就独独赖上我了呢?”


    云舒也来坐着,提出一个可能性:“一定是您生得倾国倾城,将军他对您一见钟情了。”


    宋家虽家世平平,但她们姑娘貌美,倘非圣上惟皇后一人不可的话,铁定被选进宫当娘娘,因此自及笄后,登门提亲之人不计其数,其中大有显贵人家,夫人有意从中择选一位,架不住姑娘不情愿。


    出嫁前夕,夫人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絮叨,当初早早听人劝,何至于跳入火坑,姑娘仍旧听不进去,掷地有声反驳:随便选一个人托付终生,和嫁给霍铮,都是跳火坑,哪个也别嫌弃哪个。


    姑娘打小就有主见,不合心意的东西,再好也瞧不上眼。


    宋知韵认真思考片刻,觉得或许就是这个理,便不由对得把霍铮归为“见色起意”的一类人中,自然而然给他冠以“肤浅”的头衔,胸中郁结的疑云随着一消而散。


    次日一早,霍铮照常派人来请她一齐用膳,彼时,她正在写待会要递与许岁宁的信,便随便应了声:“知道了,这就来。”


    收回最后一个笔画,将其装入信封以后,把云舒喊来交代:“你去许府一趟,把它交给许姑娘。”


    信上写着去西山踏青的始末。


    云舒知晓个中内情,接过信,匆匆去办。


    宋知韵则不紧不慢动身去前厅。


    到地方后,见霍铮端端坐在椅子上,气色比昨夜好上许多,一如那满满一桌子精心摆置的食物一样。


    她抿抿嘴巴没发表言论,入座自顾自动筷子。


    想到昨儿他负了伤,又是为她受的,便问:“将军可有上药?”


    他“嗯”了声。


    她点点头,不多问。


    欲低头接着喝粥之际,偶然瞥见霍铮左手腕间裹着纱布,靠怀里的一边,殷红若隐若现。


    “练剑时不小心划伤的,无碍。”霍铮抬眼,微微笑道。


    “那就好。”宋知韵拿开注意力,专注碗里的吃食。


    饭后漱口的档口,孟康来报:“将军,贺公子来了。”


    贺公子?是昨日霍铮与刘氏对话中的贺景?


    她尽量表现得平静,殊不知霍铮看透人心的本领炉火纯青,一早猜到她的疑惑,偏过头来慷慨解惑:“是贺景,刘氏的长子,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开诚布公的举动,着实让宋知韵十分错愕,错愕之余,脊背有些发毛。


    他总能及时算到她的想法,不论是刻意隐藏的,还是无意表露的……自己这点算计,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


    怕路出马脚来,她忙干笑两声应付:“那定是有重要的事,将军快去吧,别让贺公子久等。”


    霍铮面含浅笑,给了她一个短暂的注视,自去会客。


    贺景在外院花厅危坐,眸光四下游离,秀气的面庞上沾染着沉重,于一刻前奉来的茶,照旧安放在桌上,深褐色的茶水无波无澜。


    等了又等,门外的空旷逐渐被来人填满,贺景当即站起,唤人:“大哥。”


    霍铮先不予回应,自行坐好,命人重新沏茶来。


    贺景摆手说不用麻烦,霍铮却不为所动,面颊微抬,淡淡道:“坐下谈。”


    贺景不好有异议,听话照做。


    “你是来给贺勉当说客的?”霍铮横冲直撞惯了,瞧不上那些弯弯绕绕。


    提起这个不争气的兄弟,贺勉脸上很是没光,将眉头一并,道:“我心知肚明,无颜面见大哥,而贺勉,哪怕是因此死了,全是他自找的,怎奈母亲哭天抢地的,扬言贺勉有个是非,她也不活了……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刘氏育有二子,但两子之间天差地别。


    长子贺景,为人正直,才貌双全,风度翩翩;次子贺勉,斗鸡走狗,赌钱吃酒,烂泥扶不上墙。


    霍铮从军十年,贺勉没有一点长进,把贺家家业败得所剩无几,这回又因还不上负债被扣押在赌坊,贺家东拼西凑,勉强对付上小一半,剩下的大半,砸锅卖铁也没着落。


    贺父、刘氏便将如意算盘打到霍铮身上来,因深知霍铮看重贺景,便催命似的推贺景来求情。


    贺景进退两难,到底敌不过父母的轮番攻势,硬着头皮来了。


    贺景怪难为情的,面颊上浮出两团象征羞耻的红晕,霍铮看在眼底,念及旧情,不忍给他难堪,便问:“还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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