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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冷热

作者:双猫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亡国后被敌君暗恋了》全本免费阅读


    祁钰最近很奇怪,一会儿唤她沈女官,一会儿唤她公主,倒不似从前,很不客气地称呼她为你了。


    此刻,听着这人略带酒气的嗓音,“公主”二字自他唇齿间溢出,沈云鸾竟然有种古怪的亲昵感。


    “公主,你真打算一直看着朕头疼下去吗?”祁钰低声道,拽着她的袖子,蛮力把她拉近几分。


    “陛下,云鸾去给您找御医来吧。”沈云鸾急急道,实在不敢和这喝多了,醉眼迷离的男人多呆。


    祁钰仰靠在雕花木椅上,神情稀松平常,维持着平素的冷静淡然,可拉扯着沈云鸾的袖摆时,眉眼间又泄露几分不羁。


    他长发披散着,玄色单衣松松垮垮,被风微微吹起时,衣袖缥缈,俊颜罕见地阴柔起来,正定定地看着沈云鸾。


    这样子心慵意懒,活像一只色泽纯黑的狸奴,正侧着脑袋打量你。


    瞳仁里浮光千顷,他却是不动声色的,只用爪子勾着你,面无表情,不许你离开分毫。


    沈云鸾心好似被撞了一下,感受到从未有过的亲昵,这种情绪很熟悉也很陌生,她从前只在比自己小的姊妹那里得到过。


    似乎叫做撒娇,或者是耍赖?


    简直匪夷所思,沈云鸾觉得自己可能也喝多了。


    “朕不想见太医。”祁钰懒懒道,又把她拽着拉近一点。


    “那云鸾也不懂如何纾解头疼啊。”沈云鸾苦笑道,为避免摔倒,她主动凑近几分。


    这点主动,极大程度愉悦了那喝得微醺的君王。


    祁钰姿态又慵懒许多,冷颜上浮现着微妙的情绪,当他侧头盯着沈云鸾时,有种难以描摹的情致。


    “公主只需要伸手,帮朕稍微揉一揉额头即可。”他一字一句道,凤眸半阖着,情绪模糊不清。


    “是,陛下。”沈云鸾小声说,伸出手来,又凑近他几分,指尖随即触碰上那过分灼热的额头。


    祁钰缓缓闭上了眼,手随性搭着,眉眼处颇显疏狂,与平时那冷心冷面的模样极为不符。


    饶是沈云鸾知道,这人虽然外表冰天雪地,乍以为淡漠寡情,然内里却是性烈如火,既凶狠又阴鸷的。


    可陡然见他如此放松惬意,她心里还是不免讶异几分。


    宫灯灿烂,辉映照耀着偏殿,风中之烛亦摇曳着,珠帘跟着闪烁起细碎的光芒。


    沈云鸾指尖发力,小心观察着那人的神色,适时调整力度。


    她很想忽视外界的干扰,可鼻尖不断传来龙涎香与酒气交杂的味道,低头时又不自觉落在那人眉眼间。


    祁钰睫羽浓密鸦黑,眼部弧线流畅又锋利,冷白的肤色泛着寒意,英挺的鼻梁下,薄唇殷红如血。


    不愧是大雍第一美男。


    帝王能有如此美色,实属罕见了。


    听闻先皇后以美貌出名,不知是否是像了她?


    “公主在想什么?”祁钰闭着眼睛道,嗓音不紧不慢,透着股慢条斯理的矜贵。


    “云鸾在想,行宫既然惹得陛下如此不快,何不早日回鸾?”沈云鸾试探道,心里直打鼓,她此刻也摸不清这人的性情。


    祁钰勾了勾唇,冲淡了玉面的冷意,犹自阖目说:“谁说朕不快?”


    沈云鸾一噎,正打算放弃时,又听见这人懒散的声调,好似从风里吹了过来。


    “公主的荷包绣好了?”


    “没……还差一点……”


    “公主要是再拖着不给朕,朕可要生气了。”


    “陛下息怒……”


    “公主什么时候把荷包绣好给朕,朕什么时候回去。”


    沈云鸾听着这话语,突然觉得这君王似乎是个无赖,要是她一直不把荷包绣好给他,他难不成还能再行宫呆一辈子?


    这可笑的念头一冒出来,祁钰便睁开了眼,好似看穿她想法似的,一字一顿道。


    “公主,你要真能绣上一辈子,那朕就等你一辈子。”


    沈云鸾瞬间心跳加速,指尖不自觉松开,神情怔忪地看着他。


    而祁钰则毫不避讳她的眼神,凤眸里犹如点了盏明灯,炽热直白得叫人羞赧。


    可下一秒,他又缓缓补充道。


    “在行宫,等你的荷包绣好。”


    沈云鸾呆住,目光被这人所擒,他的眸光也化作利器,将她所有的思绪拿捏,只专心与他对视。


    空中突然噼啪一声响,与之齐齐冒出的,是他们身侧的一盏烛花,莫名其妙地在空中燃烧爆鸣。


    沈云鸾脸色都变了,方才因为震惊而褪得毫无血色的面孔,此刻艳堪春红。


    她心里有种被人狠狠戏弄过的羞赧感,继而又莫名浮现几分娇怯,在隐忍着紧咬下唇时,媚眼愈发明艳妖娆,非国色天香不能比拟。


    这人,这人是故意叫她误会的。


    好坏的男人,幸好她没有说出什么话,来自找窘境。


    祁钰神色平静说:“如何?公主真要和朕犟这一辈子?”


    沈云鸾气堵,咬了咬唇道:“过几日便给陛下了。”


    祁钰目光垂下,意味不明道:“公主是聪明人。”


    终于被他那矍铄的眼神放过,沈云鸾紧绷的神经才松了些,她呼吸略微急促,感到自己仿佛生了什么病一般,时不时就要提心吊胆的。


    真奇怪,最近他们分明没有什么亲密之举,她怎么好像时时刻刻被这人牵动着情绪?


    不行,她不能这样下去。


    这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沈云鸾边继续帮祁钰揉着额际,边在心里叮嘱道。


    而祁钰则依旧保持着矜贵,雍容淡然地仍她发挥着,只唇角泄露几许愉悦的情绪,好似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


    后面几天,沈云鸾的的确确是边御前侍奉,边认认真真绣荷包。


    她想了想,觉得这东西暧昧得很,又有特殊意义,最好别绣得太女儿家,可祁钰特意叮嘱,说不许随意绣花样搪塞。


    沈云鸾倒没什么意见,只问他的喜好是什么。


    当时正在清凉殿,冰鉴里氤氲着寒气,整个大殿凉爽非常,外面却是艳阳高照。


    这人随即凤眸瞥过来,瞳仁里闪过隐晦的光芒,缓声说:“朕喜爱忍冬。”


    沈云鸾怔松,忍冬乃是一种中草药草,因其凌冬不谢而得名,开花由白转黄,一蒂两花三瓣,新旧相参。


    但大多数人只拿它入药或入茶,极少有人偏爱,世人多喜爱牡丹一类富贵荣华的花朵。


    她私心以为,祁钰这样的君王,会偏好昙花或者寒梅。


    毕竟他人前人后从没表露过,养心殿更是不见忍冬的影子,许是为了不让旁人揣摩心思。


    “那公主为何会独爱石榴花?”祁钰挑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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