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霖想知道乌云上的那个神是怎么回事, 简青林又是怎么挂的。
简青林知无不言，言无不禁, 合盘托出，希望谢霖能立刻马上飞上天去帮他报仇！
谢霖一边听一边嗯嗯嗯。
“哦，是张东海吗？那他人呢？”她看了一眼电脑们，发现不必她说，电脑们就已经开始记录了。
史密斯也从手机屏上走开了，他和电脑们都变得非常安静，像不存在一样。
在保密这方面，她一直可以相信史密斯和电脑们。
简青林：“可能已经死了吧。”
身为随身老爷爷，他现在的外形就是从腰以下渐渐虚化, 腰以上渐渐凝实, 但仍然跟投影差不多, 而且身上的颜色像是被水冲过, 淡了许多。
张东海死了。谢霖难以找出一星半点的悲伤, 只是想：会不会也有张东海的遗产呢？不知有没有也落在这片海域了。
应该让潜水机器人再下去找找。
不过可以回头再来。
她记下这件事，继续问乌云的事。
简青林也说了他在面对那个日本神的时候, 发现语言不通, 而且那个日本神很可能脑子也有点问题。
他说：“我感觉他更像是一只野兽。”
也有可能，不知道这个日本神在诞生的时候，日本出现语言和文字没有。
但他没有说那个神似乎会精神控制技能, 一直迷惑他, 吸引他不停战斗, 可能是想吃了他。
他觉得这个情报一说, 估计谢霖就不会去找那个日本神的麻烦了。
谢霖：“不能站，双手是虚化的，只能用嘴咬, 嘴里可以吐出雷电风雨和毒。”
听起来似乎只要找到办法就能干掉的样子。
因为这个神仿佛是没有特别明显的技能的，全仗着肉-身够强才能把简青林给吞掉。
谢霖：“那你怎么会变成随身老爷爷呢？你修仙了吗？”
这也是简青林之前没想到的一个问题。
他确实想过要修仙，但因为他是吸血鬼，所以虽然找到了一个跟修仙有关的异能书，也还是无法用吸血鬼来修仙的。吸血鬼是死体，修了只能变僵尸了。
而且修仙书上面的字是人类无法看懂的。
不过异能嘛，就是速成的东西。修仙异能也是如此，就是需要人一步步炼上去，不能让他一口气就修成了。
他当时使用了那个修仙异能书，第一章就自然而然的跑到他脑海里了，他也懂了，照着炼了炼就引气入体了。
但是，他也知道后续是怎么修的了。
跟别的异能不同，修仙异能只能靠时间往上堆。虽然是一修就行，但引气入体就花了他将近七十天，按照这个速度，修到筑基要七年，再往上要七十年。
就是每一级都要按十倍的时间去修。
他当然是没有这个时间的。修七十天就够长的了，还要再修七年才能筑基，他实在没功夫，只好先放下。
但当他死了以后，变成了白玉牌中的异能工具人，突然就变成元婴了！
这是因为他死在了神的腹中，□□瞬间消失只剩下灵魂，和修仙中的脱凡胎有异曲同工之效。
第二点则是因为他曾是非常强大的异能者，假如当异能者有经验值，这就相当于他虽然换了个号，但经验值由游戏商补给他了，从老号挪给新号了。
于是，四舍五入，他变成了随身老爷爷，也变强了。
既然成了元婴，那修仙书的直到元婴的部分他就都会了，跟无师自通差不多。
为表诚意，他还愿意当场把异能修仙书的从引气入体到修成元婴的部分全都默出来给她。
谢霖表示感谢，然后就把白玉牌子塞进了空间。
简青林连再见，下回什么时候见都没来得及说出来就消失了。
毕竟进空间不是变成异能随身了，等于突然断电。
谢霖把白玉牌塞进空间才发现，空间格子按说是不能放活人的，但现在却可以放简青林了。
这说明他不是活人了。
史密斯和电脑们又回到屏幕上来了。
谢霖：“他可能变成像你一样的人了。”
史密斯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谢霖想到一个可能，问：“史密斯，你是虚拟屏制造的吗？会不会你也曾经是一个异能者？”
史密斯也已经从简青林身上想到了这种可能。
但是——
史密斯摇头：“就算是，我现在也都不记得了。我是一个AI，一个程序，一段数据。可能曾经被重新改写过，以前的记忆我现在数据里没有，所以我是不可能靠自己想起来的。”
他在手机屏幕里还变出一只镜子，举着看自己，说：“连脸都变了，我也不可能想起自己真正的样子了。”
谢霖突然心中一寒。
她改过自己的脸，虽然是为了安全。
简青林也改过自己的脸。
张东海也改过自己的脸。
有许多异能都都改变过自己的脸。
假如他们有一天变成简青林这样，或是史密斯这样，那他们的记忆被洗去之后，能再想起来吗。
她只能暂时先把这个担忧压下，命令史密斯和电脑们开船，推测克莱因之瓶会在哪个方位，尽量靠近，等虚拟屏的通知。
毕竟大海之上，是很难靠自己寻找到的。
时间过得既快又慢。
但此时显然没有什么事可做。
她也不想再去想一些无法解决的问题，就拿出之前跟简青林一起捞出来的另一个异能罐来研究。
这是一个她早就见过的吸血鬼异能罐，她还用过一个。
使用时的感受让她到现在都难以忘怀。
她会这么排斥，无法下定决心变成神魔类的身体，就是因为当时的经验。
变成吸血鬼后连性格和感受都变得不一样了，她竟然连想法都跟吸血鬼一样了。这太可怕了。
那她要是变成其他的神或魔，可能到那时，她也不再是她了。
那她还能再变回来吗？
谢霖抓住吸血鬼异能罐，使用生命之水异能。
不出意料，什么都没发生。
可见异能罐形态极有可能是某种封印形态，将异能这种奇特的能量给封闭起来，让人无法感知和探知。
她想了想，又跟赵百万联系上了。
赵百万又是秒回——就是眼圈青了一块。
谢霖：“你怎么了？跟谁打架了？”
赵百万小心翼翼的撇了一眼站在电脑摄像头之外的斯潘塞他们，消沉的说：“没有打架，是磕到门上了。”
谢霖：“……”
你是不是当我傻？
她叹了口气，拿起异能罐，说：“鉴定一下这个是什么异能。”
赵百万盯着看，说：“吸血……吸血伯爵异能。”
谢霖：“伯爵？”普通的吸血鬼异能会是伯爵的吗？没有别的原因，她只是对简青林有信心，觉得这个吸血鬼异能应该就是他的那个，他在得到吸血鬼异能后一直在升级，所以这个吸血鬼异能也应该有一点不一样才对。
她的空间里还有一个一直泡圣水的吸血鬼异能罐，想到这里就拿出来。
“这个呢？”她问。
赵百万盯着看，看了半天，不太确定的说：“这个……好像不太对，它的鉴定结果是它是一个神圣天使吸血鬼异能。”
谢霖：“神圣天使？”
赵百万：“确实是这个名字。”
但这显然不合理。
吸血鬼是魔鬼，神圣天使是另一边的，怎么放在一起了呢。
谢霖想起她用这个异能罐泡了很久的圣水。
思考片刻，把摄像头关掉，把这个神圣天使吸血鬼异能用上了。
在捏破异能罐的同时，白色的圣光就照亮了船舱。
圣光消失，谢霖站在原地。
身后一只巨大的白色羽翼展开，十分美丽。
而另一边却是黑色的蝠翼。
一边一半。
她捂住心口，深刻的感受。
她并不想喝血，也不觉得人类是食物。
她也没有想要去跪在斯潘塞面前，也没有突然就挚爱上帝了。
她好像还是她本人。
她对史密斯和电脑们说：“我好像没什么变化。”
史密斯看着眼前背着两个不同的翅膀，身上既蒙着一层圣光，脚下又踩着黑雾的人。
他说：“变化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