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霖带着蒋河, 只能用正常途径去瑞士。
史密斯替他们包了个私人飞机，直接从纽约飞往瑞士斯德哥尔摩。
还没有进入瑞士领空, 九尾狐就感到了不适。
谢霖也感觉到了。
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像是在水中行走，有微微的阻力，但在某些时候，又好像顺着水流行进，速度会变得飞快，会身轻如燕。
只有蒋河毫无感觉。
下了飞机，九尾狐就额冒冷汗无法行走了。
谢霖扶住九尾狐：“斯潘塞的力量加大了？你要不要先离开？”
以前她来瑞士看斯潘塞，九尾狐都没跟, 都是去日本红灯区消磨时间。
但九尾狐这一次却不答应, 他冷汗淋淋, 抓着她的手说：“不, 我不用走, 只要你能让我暂附在你身上，我不会夺去你的神智, 只是暂借你栖身。”
九尾狐不肯走, 这有点奇怪。
谢霖点点头，说：“好。”
九尾狐就化成一股烟雾，飞到了她身上。
她的感觉就像是披上了一件衣服, 有点重量, 但也轻到没有负担。
她转头问蒋河：“你有没有发觉自己爱上了我。”
九尾狐的反应有些不正常。
谢霖怀疑他出了问题, 但希望只是个例, 只是九尾狐一个人的问题。
首要就是问一下身边的另一个人。
蒋河摇头：“没有。”
谢霖略略放松了点。
蒋河仔细分析自己的内心：“不过，有点烦你了。”
谢霖马上转头看他。
蒋河肯定的说：“这很不正常。我失去正常人的好恶已经有很长时间了。”
他很清楚自己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在拥有超级大脑之后，他的思考方式就超越普通人类了, 他自认是超人，除了拥有一个平凡的身体之外，他的大脑是超越时代的。
他对以前的邻居、同事都没有感情了，不管是以前喜欢的还是以前讨厌的，他都不再对他们投放注意力，他们就像路边的石头野花，存在，但是无需在意。
异能者在他眼中跟普通人也没多少区别。
他看他们就像是人类看森林里的老虎狮子，他是独行在野蛮世界中唯一的智人。
这种情况下，让他突然觉得身边的一只雌性大老虎有些烦人，这个想法其实挺不同寻常的。所以他马上发觉了自己内心的问题。
谢霖：“是哪一种烦？”
烦一个人也有很多种原因。外在的，外表、说话方式、行为习惯；内在的，某些想法，偶尔的一次口头禅，都有可能会让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改观。
蒋河已经分析自己的异常心理很久了。
他说：“我觉得你太完美了，为什么你会是个好人，你凭什么与众不同。”
直白点就是你太圣母了，你太优秀了，所以我讨厌你。
谢霖马上发觉异常。
蒋河会对一个人有这种复杂的感受吗。
蒋河：“我知道这不正常，我已经注意很久了。”
谢霖：“什么时候的事？”
蒋河：“从黄石火山离开之后。”他想了想，说：“我连他都讨厌。”、
蒋河讨厌九尾狐。
谢霖：“原因？”
蒋河：“他一直向我示威，故意跟你亲热，让我很烦。”他紧接着说，“这很不正常，对不对？”
他的表情中是讨厌中混合着一丝兴趣，就像科学家发现千篇一律的试验中出现了新元素。
谢霖直接决定不去见斯潘塞了。
她给蝙蝠侠打了个电话，把他约在机场见。
蝙蝠侠在第二天赶到。
谢霖没有直接去见他，而是她在酒店房间里给在大堂的蝙蝠侠打电话。
两人隔着电话线聊。
谢霖：“直接说，你现在对我的感观有没有发生变化？”
蝙蝠侠：“什么样的变化？”
谢霖：“不好的变化。比如觉得我太好、太假、讨厌我朋友太多，这种的。”
蝙蝠侠：“没有。”
谢霖没有马上放松。
果然接下来蝙蝠侠说：“但我和其他人，包括斯潘塞都生气你把我们丢下，不跟我们在一起。斯潘塞已经偷偷哭了两天了，还写日记骂你。”
谢霖开始觉得坏消息这么多，她越来越习惯了。
而且看来见不见面不是根本原因。
她说：“我下来见你，我们在停车场见。”
蝙蝠侠：“你身边有其他人吗。不，不用回答，我知道我现在的心情不正常，一定是某种原因造成的，你不用回答，我在停车场等你。”
他马上就把电话挂了。
谢霖来到停车场，蝙蝠侠和以前一样，穿着连帽衫牛仔裤，背着双肩包。
看到她，蝙蝠侠走过来，但站在距离她比以前更远的地方。
他没有直视她，看着旁边说：“你不必回答，先听我说。我发现了我的想法受到了不明原因的影响，斯潘塞他们也有着不同程度的变化，其中只有我和赵百万发觉了，另两人没有发觉。而且这种想法在不断的加深，哪怕我和赵百万互相提醒，写在手上，做成屏保放在电脑和手机上都无济于事。我们都对你产生了恶意。”
蝙蝠侠郑重的说：“你被诅咒了。”
谢霖：“我见到了撒旦。”
蝙蝠侠松了一口气：“太好了。这样我们就知道原因了！”他就地蹲下来，打开电脑，发了封邮件给赵百万，过了一会儿，他打开视频通话，那头就是赵百万。
赵百万也是一接通视频看到谢霖就直接说话，不给她发言的机会。
赵百万：“撒旦，好吧，撒旦的诅咒确实有点厉害。我要说我和蝙蝠这几天真的是连觉都不敢睡，我们想了很多可能，我的异能百科大全已经升级了，我把上面的异能全都写下来，有关可能会有这种大范围心灵控制的异能全都写下来分析，但我们始终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个异能起的作用。而且我们也不敢联系你，我们觉得可能一见面我们就会伤害你。蝙蝠，你现在见到她了，你想伤害她吗？”
蝙蝠侠：“不，我不想，我的心情没有再继续变化，还是跟以前一样。”
赵百万的语速很快：“没有变化。太好了，你见到了她也不想拿刀刺她，这真的太好了，我真怕我们全员变成变态杀人狂或小丑一类的怪物。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让她回来。”
谢霖插话：“你们现在连我的名字也不敢叫了吗？”
蝙蝠侠：“说起来，我们可以给你起个代号吗？这样方便称呼。”
谢霖：“……好吧，随你们。”
蝙蝠侠：“你觉得呢？”
赵百万：“最著名的Yu knw wh。那个人，怎么样？”
谢霖插话：“不怎么样。你们就不能起一个像是红色魅影这样更好听的代号吗？”
赵百万终于看了她一眼：“你的品位真复古。”
谢霖：“终于看我了，吓到了吗？”
赵百万按住胸口：“还好。我还以为我看到你会有新的想法，现在就还行。”
谢霖：“你对我是什么想法？”
赵百万思考了一下，精准的说：“类似妈妈不爱我了这种感觉。”
蝙蝠侠：“很准确。”
谢霖：“……我懂了。”
赵百万继续形容：“很悲伤，很愤怒，不太开心，会讨厌你身边的其他人，除我之外的。”
谢霖：“那你讨厌蝙蝠侠他们吗？讨厌于碧吗？”
赵百万：“一点点。只有一点点，类似讨厌家中多余孩子的感觉。”
谢霖：“很形象。”
赵百万：“我是多子家庭，我父母生了四个孩子，我爷爷和叔叔们都生得很多，所以我从小就很讨厌家里有太多孩子，父母根本没有时间关心我。”
谢霖深吸一口气：“我懂了，谢谢你的解释。”
赵百万：“不客气。你要回来吗？”
谢霖：“我需要看一看斯潘塞。撒旦已经统治了美国异能界，我必须想办法提升斯潘塞的能力。”
但没想到刚下飞机就遇上一个大麻烦，幸好发现的早。
这要多谢蒋河。
想到这里，谢霖对蝙蝠侠说：“我可以带一个人过去吗？”
蝙蝠侠：“又有一个。”
赵百万：“所以你这么久不联系我们是真的在外面交新朋友了，他的能力是什么，厉害吗。”
谢霖：“……”
无疼当妈，新体验。
谢霖形容了一下蒋河的新能力，重点突出这一回多亏了他，她才能这么快就发现问题。
蝙蝠侠：“可能就算见到斯潘塞他也解决不了这个诅咒。他都被诅咒影响了，我看他的能力比不上撒旦。”
赵百万客气的拒绝：“我想斯潘塞的家没那么大，房间不够了。”
斯潘塞住的地方不算小，是一个独幢房子，但房间并不算多，是一个有两间卧室的房子。
谢霖来了以后，她买了一幢供所有人居住的大房子。不过现在应该只有蝙蝠侠和他妹妹住在那里，赵百万和于碧是住在斯潘塞家的。
谢霖：“他可以住我那里。”
她买的房子有八间卧室。
赵百万：“我也可以搬过去吗？”
谢霖叹气，说：“你可以搬，于碧也可以搬来，斯潘塞也可以搬过来，你们所有人都会有一个房间的。”
有钱真好。
但她现在不敢打开手机，因为她怕史密斯也发疯了，那就不妙了。还有电脑们，她放在空间格子里的电脑们怎么办……撒旦的诅咒只是针对有生命的吧，电脑算有生命吗？她有五百台电脑，每个电脑都有一个AI助手，他们平时是会协作工作的，要是五百个电脑AI也互相嫉妒争斗起来那就真的出大麻烦了，她的公司和股票只怕要完蛋了。
赵百万轻声说：“我是说我自己搬过去，没说于碧和斯潘塞也要一起搬。”
谢霖深呼吸。
她说：“先跳过诅咒的事，我们要先讨论一下怎么帮斯潘塞提升能力，让他不至于一下子就被撒旦干掉。”
蝙蝠侠：“那他要是不能提升呢？我们都知道，他的能力提升需要异能者成为圣职者然后信奉他再被他影响控制。这很难，因为我们找不到那么多异能者来信奉他。”
谢霖：“那我就要试试看怎么夺取他的能力。”
赵百万：“啊，那也可以。”
谢霖：“见面聊吧。我们不能输了跟撒旦的战争。”
蝙蝠侠：“好。”
赵百万：“我会悄悄溜过去的。一会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