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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致玛丽”

作者:为龙不是辣条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作为世俗势力,吉尔古德家族在拉孔奥的影响力非凡。


    武器、战斗机、坦克、私人军队、以及优乐和法郎,他们很快办完了林安要求的善后工作,比预想中更加积极。


    在过去无政府的几个月里里,吉尔古德家族狠狠搜刮了一笔各个军阀和财团的油水,铲除了不少“地主”,如今和林安合作也算是脱身上岸、回归正道的机会。


    不仅如此,背靠初具规模的【世界树】,他们再不用忌惮一些“柯默思”到来后觉醒的自由神秘者了。


    吉尔古德家族似乎早就想投靠神秘者组织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对象。


    在他们的操控下,新的拉孔奥总统人选出炉,虽然总统府的所有人都清楚,候选人是个傀儡,真正做决策的人是吉尔古德家族,以及【世界树】。


    这群来自波伊斯卡的海盗接任了红罂粟商会的位置。


    说起商会,林安在拉孔奥的象牙海岸待了整整三天,也没有收到来自他们的消息。


    红罂粟商会剩下的员工主动和林安转述了如今的情况。


    “我们最初的抵抗是因为没有确定商会长的生死。”他说,“无意冒犯,护林人大人,您仅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神秘者……我们不知道您的真正实力。”


    说话的员工是位神秘者,林安没有亲自现身,防止对方耍把戏,和会见吉尔古德时一样,他用【上帝的独眼】和数据代劳。


    那人说完,发着绿光的文字从牢房浮现。


    “不知道我能不能送雅各布·凡·霍夫韦根去地狱吗。”


    “呃,您真幽默。”


    林安明白对方在讲什么,商会长的《皮卡特里克斯》属于“预言家”介质,正面战力不强,但作为源头级,它肯定有复活的手段。


    只要商会长没死,这些商会成员就觉得事情还有转机。


    实际上,从捕风捉影的信息中,林安认为商会长确实活了下来,不过他出于考量,放弃了南洲的布局,疑似是受到了【黑都】的驱逐和惩罚,暂时分身乏术,没法来接员工了。


    也就是说,这些人被他们的组织抛弃了。


    “时至今日,您还没有收到我们商会的联络吗?”商会成员不死心地问。


    “没有。”林安观察他闪烁的眼神,“难道您觉得我骗您?我恨不得商会长来联系我,用情报、神秘物品、或世俗势力换走你们。”


    “护林人大人,这个嘛……”那名成员的眼皮抽了抽,“我们别无办法,只得任由您差遣。”


    “这是你们的【世界树】ID卡。”


    绿色数据浮现,那名员工扫过属于他的数据,紧张地吞了口口水。


    “您不光查到了我的姓名和神秘原型,还给我分配了新的代号——Tl_01?工具1号?以及这个负数的梣叶……我不理解。”


    “请用蛇标点击每项专属名词旁边的问号,系统将自动转到相应的数据页面。”


    说完这句话,林安收回视线,让他自己摸索和思考了。


    库存Ste和工具tl是世界树兑换系统的代号,前者指神秘物品,后者则是受到世界树监管的其他势力或自由神秘者。


    六大部门的正式员工可花费梣叶借用兑换系统里的神秘物品,以及雇佣各式各样的神秘者。


    【燃烧之镜】是第一个库存代号的神秘物品,因为它基本没有思考能力。


    红罂粟商会的成员属于工具分类,每次他们帮世界树的员工完成任务,都能获取梣叶用来抵消初始的负数。


    名副其实的“工具人”。


    当工具人的【梣叶数】一栏归零时,林安表面写了他会放他们自由,实际他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些人,目前这些倒扣的梣叶算是个大饼数据。


    工具人的ID卡发放范围仅限商会的神秘者,那些普通人被林安打发给了吉尔古德家族,当前几乎饱和的世界树接受不了更多的外来者了。


    处理完商会,林安惟独有些不安的是,自从记者会事件发生,西洲地区镇静得有些诡异,甚至没多少报告提到那群被巫毒祭司还魂,又被库姆妈妈吞噬的记者。


    各大报社安静如鸡,至多网页的角落发了几条记者死于“意外战事”的讣告。


    正如林安告诉爱德华的那样,这群倒霉蛋没有生还的机会,库姆妈妈不过是让他们死得更痛快、“干净”了而已。


    如果她不出手,林安要么找人一一了断这些人的生命,要么等待他们彻底失去理智,肉身和灵魂一并成为神秘物品——而制服这群失控神秘者绝对是件麻烦事。


    神秘者被神灵介质束缚,贸然杀死这么多人将不免导致自身的污染程度飙升。


    尽管爱德华是擅长杀戮的“审判长”,但他的时间评级实在太低。


    在他没有学会如何驾驭自身的神秘前,林安让他多感受介质的倾向,少操控点“柯默思”的能量。


    对此,记者苦笑。


    哪怕没有林安的告诫,如今的他变成了一尊半雕像,只能靠被人搬来搬去移动,失去了自由行动的能力。


    林安将他安置在轮船船舱,为了防止爱德华过于无聊,开始胡思乱想,给他分配了个轻松的任务——给港口滞留的外派人员们做登记。


    除了被巫毒术杀死的记者,还有不少其他工作人员跟他们一起到了拉孔奥的象牙海岸,但没有进入记者会大厦,捡回一条命。


    红罂粟商会投降后,除了一艘船从公海驶来,带走了象牙海岸的狮国人和艾尔兰人之外,剩下的滞留人员就像商会剩余的成员一样,成了没有监管的“流民”。


    在他们反复联络自己的国家和公司,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后,林安向他们抛出橄榄枝。


    这群外派人员均受过完整的高等教育,清一色的大学生,很适合跟他回去建设班图。


    在加入【世界树】和成为一名游荡公海的海盗、或一名象牙海岸摸爬滚打的偷渡者之间,全部的外派人员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


    林安还告诉他们,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世界树】的正式员工,乘船回到班图的金萨沙不久,世界树将展开招募会,他们可以踊跃报名。


    结束杂物后,离开象牙海岸的时候到了。


    林安拿出库姆妈妈给他的刻字贝壳,它的坐标指向大西洋深处。


    “我该走了。”


    正午12点,他站在如同碧玉般美丽的象牙海岸,向身边半透明的正午女士说,她优雅地合拢双手,淡淡笑了笑。


    “祝您的未来繁荣昌盛,祝您本人保持狡猾。”


    真是颇具地区特性的祝福……


    波罗的海的文化区,他们赞扬一个人狡猾的特质,认为只有“iakwa滑头的人”才懂得应对各种挑战。


    “阿达梅克夫人,真的不用我告诉您的兄长您还活着的消息吗?”林安问道。


    夫人拢了拢浓密的盘发,露出后脑勺一轮小型太阳,它发散的光芒给予了她确切的形体。


    赤道的正午炽热,她的模样无比清晰,力量也前所未有的强大。


    一旦太阳落山,她就陷入昏迷,人事不知了。


    “不,我们家族更喜欢死人。”阿达梅克夫人捂住嘴角,“这样我们能够说服自己活下去,用后半生复仇。这是吉尔古德们适应死亡的方法。”


    “那么,接下来您想怎么替您的丈夫复仇?”


    那段总统办公室的录正是阿达梅克夫人传播出去的,然而时至今日,这份录像依然来源不明。


    林安不清楚究竟是谁将其交给了阿达梅克夫人,以及留言中“我送给你的礼物”到底是什么意思。


    所谓的“你”是指夫人,还是指……我?


    “最初,我反复播放着那份录像带,盯着杀人者的脸,咬牙切齿地观察他的每个动作、每个表情、每个肌肉的运动,心里想着有朝一日用枪抵住他的太阳穴时,他有什么表现。”


    “当我看到第五十遍时,我忽然注意到了我的丈夫的一些微妙动作。他从中弹,到死亡之前隔了一会儿,这段时间内他匍匐在地,肩膀抽搐。”


    “我本以为他因剧痛而抽搐,仔细观察才发现他拿了支笔,似乎在写什么。于是我‘飘’到了事发现场,从总统办公室的地毯下找到了一张纸片。”


    阿达梅克夫人从胸口抽出一张沾着血的碎纸,递给林安,颤抖扭曲地字体写着那位医生的临终遗言。


    致玛丽:


    不知道你是否有一天能看到这封信。


    过去的三十五年里,我为了我们家族所信仰的国际主义而努力奋斗,无论这种死亡是否符合我想象中的结局,我都不会改变我的人生主线。


    我对一个国际社会未来的信念与我年轻时相比,丝毫不减,甚至更加坚定。


    现在,我还想告诉你,命运除了给了我事业成功的幸福之外,还给了我作为你的丈夫的幸福。


    为我哭泣,但不要为我复仇,玛丽。


    从庭院来到窗户前,把窗户打开得更大,让空气更自由地进入房间,看看墙下那条鲜绿的草地,正午的蓝天,到处都是阳光。


    生活很美好。


    我相信世界上邪恶、压迫和暴力终将被清除,请你充分地享受它。


    永远忠诚于你的,


    亚历山大。


    “我可不相信我的丈夫所描述的世界,至少等是等不来的。”阿达梅克夫人收回纸片,“他的死让我接触到了‘柯默思’。那么,我准备用那颗星球给予的额外时间做出行动。”


    “行动?”


    “比如说,想办法继续经营我们的诊所,恢复每周日的免费问诊,以及帮您监视吉尔古德家族。您不希望世界树成为下一个红罂粟商会,对吧?”


    “很高兴您有了新的目标。”林安弯曲手指,一行数据出现,“以及,欢迎加入世界树。”


    【姓名】:玛丽·吉尔古德·阿达梅克


    【神秘原型】:普西波尔尼察


    【部门】:顾问


    【编号】:Firewatch_58


    【权限等级】:松柏绿


    【梣叶数】:5


    【代号】:正午女士


    透过数据,阿达梅克夫人目送林安远去,双手拎起裙摆,行了个贵族的临别礼。


    普西波尔尼察白色的裙摆犹如新生的婚纱,洗去了女人身上阴鸷又忧伤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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