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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夏时衣

作者:风枕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错求圣旨嫁对郎》全本免费阅读


    在心中暗骂完谢峤,崔湄一时陷入了纠结。


    她换,还是不换呢?


    她虽被家中宠得无拘无束,但再如何,也是高门闺秀。


    平日里的打扮不算婉约端庄,也绝对称得上“合宜”二字,从没有穿过这样的衣裳。


    可她其实并没有对穿着大胆的姑娘嗤之以鼻。


    在她眼中,左不过人人皆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双手双脚一片身。


    区别只有高矮胖瘦,肤白肤黑罢了。


    每个人都有的东西,为什么要管旁人愿不愿意往外露呢?


    不愿看的话就视而不见,真的想瞧的话,低头垂眼,瞧自己的便是。


    她想着,目光顺势垂落在自己手中的衣裙上。


    纱质清透细腻,给她本就莹白的手背渡了一层柔光,在烛火的映衬下,更显肤若凝脂。


    真漂亮呀。


    崔湄不禁去想象这些银白的细链垂落在自己身体上的模样。


    衣上点缀的宝石在手指的翻动下熠熠生辉,她身段窈窕,秾纤合宜,穿上怕是只会更添容光。


    她一贯喜欢华美的衣物。


    她垂首瞧见自己今日为显端庄,穿着本就不大喜欢的素色衣裙,不仅如此,还沾染了荷花池中的鱼腥味儿,稍干了些后,更是皱巴巴地扒在自己身上,顿时觉得自己好像一条被水草包裹缠绕的小鱼干。


    再看向手中衣裙时,更有些蠢蠢欲动。


    要不……试试吧。


    她吞了口口水,望向静谧的房门,想起方才他的话——


    “若你遇到什么危险,我听见动静,便会立刻来寻你。”


    谢峤是个说一不二之人。


    他既说了会看顾好她,就一定不会让她出事。


    左右现在也无人。


    换!


    她下定决心,便拿着衣裙,去了屏风后的浴桶。


    待半湿的衣裙滑落在足边,她不耐地踢到一旁小桌下,迫不及待地迈进了干净的水中。


    水温尚可,上面还漂浮着不少玫瑰花瓣,花香冲散了她身上的脏污之气,她将自己浸润在水中,愉悦地阖上双目。


    *


    一旁尚未候来自己兄长的谢峥正透过窗子,全神贯注地留意着花楼的异样之处,忽听见隔壁传来的阵阵撩水声。


    他不禁心神一动,托着脑袋,视线望向与之隔开的墙壁。


    她是去沐浴了吗?


    他武艺高强,内力深厚,故而听力较常人要好上不少,闹市之中尚落针可闻,更遑论隔壁的沐浴声。


    依着往日,他该对这些提不起丝毫兴趣才是,否则他不知该留心多少鸡毛蒜皮的事情。


    可今日,不知怎的,听见这些声音,他竟不由想起她挣扎着自荷花池中独自站起身来的景象。


    不得不承认的是,他当时想起了一词。


    出水芙蓉。


    他紧抿着唇角,思绪开始不受自己控制。


    曾经梦中的场景与现实中的水声缓缓重叠,他仿佛看见崔湄正侧坐在水汽氤氲之中,周遭尽是碧叶粉荷。


    白雾袅袅,若隐若现着其中的娇俏少女。


    纤细的手指伴着水珠,一起抚过柔嫩的肌肤,最后,那滴水珠洞穿了薄雾,直直砸进他的心湖。


    这时,水中的少女抬起眸子,正是那双比水波还要潋滟的含情目。


    仿若暗中窥视被人陡然察觉,谢峥猛地回过神来,心跳得格外杂乱慌张。


    他深吸一口气,吐纳之间稍稍得以平缓,微蹙起眉心,望向室内燃着的用以计时的线香。


    已经比他们约定的时间晚了一刻钟。


    兄长怎么还没来?


    他想去迎一迎他,却又怕自己离开房间的这段时间内,她会突生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


    正当他有些坐立难安之时,一旁房间的水声戛然而止,而后便是一阵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挲之音。


    她应当是沐浴好了。


    谢峥稍稍放下心来。


    可下一瞬,由外向内的推门声自隔壁响起。


    不好,有人闯了她的房间!


    他心一惊,猛地自坐榻上跳下,刚要夺门而出,却又听见隔壁房门突然阖上的声音。


    而后便是再熟悉不过的声线:“抱歉,不慎走错了房间,还望宽宥。”


    谢峥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这声音还能是谁?


    正是他那来迟的兄长,谢峤。


    至于谢峤看见了什么,发现了什么,心中又该如何想他,谢峥已不愿多思,左不过又是一场训诫。


    他阖了阖眼,认命般地坐回了原处。


    外间响起颇有规律的脚步声,几步停在了他的房门口,而后谢峤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今日手头的案子有些棘手,故而来得晚了些,让你久等。”


    他从容而来,坐在谢峥对面,自顾自地饮下一杯茶,缓声寒暄:“方才来得急,不慎数错了房间,还好发现得及时。”


    “哦……是,是吗?你看见什么了?”


    谢峥的神情稍稍有些不自然。


    其实不用他说。


    他早就知道了。


    他压下心虚,抬眼去瞧兄长,却见他神色也不大自然,耳阔染着一抹绯红。


    虽然面前坐着的人是自己亲密无间的弟弟,谢峤亦觉得很难启齿。


    君子远色以为民纪。


    他从前从不涉足烟花柳巷,因着公事,才不得不来这样的地方。


    好巧不巧,他偏偏是赴亲弟之约,故而舍了素日敲门之礼数。


    好巧不巧,他偏偏走错了房间。


    好巧不巧,他偏偏看见一个似乎刚沐浴完的女子,自沐浴的屏风后迈出一条长腿来。


    其实长安时下民风开放,并没有什么男女不能互视之大防,甚至街巷中三两交游的女子比比皆是,没什么不能看的。


    可他觉得,今次独独不能去瞧的,是那女子身上的衣裙。


    说是衣裙,其实不妨说是一块几近透明的纱。


    他一眼便望见了那薄纱下莹润的肌肤,由于刚沐浴罢,还隐隐泛着水气蒸腾后的微粉。


    他虽洁身自好,但也不是对男女之事全然不知。


    如今已是傍晚,又身在花楼,这女子如此打扮,接下来要做什么,简直一目了然。


    自己贸然闯入,令他觉得他自己分外冒犯。


    他飞快阖了房门,站在门外,同房内之人赔了不是。


    他心中十分自责,但他没有回溯过去的能力,做过的事情已然无法补救,最好还是不要与他人提起,拿旁人的私事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


    于是他回答道:“哦,没什么,只有一个姑娘,大抵是在候着情郎。”


    “你……”


    谢峥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他看着他事不关己的模样,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试探道:“你不认识这个姑娘吗?”


    谢峤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认识?”


    看来他并没有看见她的脸。


    “哈哈,不认识好,不认识就好……”


    谢峥干笑两声,悬着的心稍稍放了放,转移了话题,开始同兄长谈及这些时日他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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