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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锦州篇(二十)

作者:折一之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女皇驾到》全本免费阅读


    将火把熄灭了,三人沉默地挖着通道,但没挖一会儿,一道光自石块的缝隙中透过来,那边的人好似也看见他们了,登时涕泗横流,激动万分。


    “公子!你还活着!”


    那边登时躁动起来,呼哧呼哧地铆足劲儿一顿挖。


    能不躁动么,本以为挖出来的会是尸体,没想到竟是一大活人!


    窦七将周念之迎出去,看他并未受伤,才放下心来。


    周念之却拍拍他的肩膀,安抚道:“我没事……里头有个尸体,劳累你带几个兄弟将他拖出来。”


    “啊?”


    ……


    已经身首异处的黑衣人被重新拼在一块儿,周念之上前揭开了他的人皮面具。


    面具之下一道疤痕穿过右眼,让梦璃来认了,确定了是水患那晚和他交手的人。


    周念之摸索着他身上,只在他贴身里衣中找到一枚翡翠扳指。


    射箭之人,为了防止拇指擦伤,都会佩戴护指。


    但翡翠扳指都是皇家贵族把玩的玩意儿,普通人佩戴的多是兽骨做成的。


    况且那枚扳指,通体莹润,清澈如水,一看便知价值连城,他是从哪儿得来的?


    李雨泽抱臂站于周念之身旁,接过了那枚扳指,仔细看着:“成色不错,但来历不明。”


    周念之笑笑:“这扳指上没有划痕凹槽,可见这人只是贴身带着,但一次都没用过,定是他十分珍重之人所赠。”


    “你是说,那什么……昭儿?”李雨泽蹙眉问。


    梦璃看见他脸上的疤,又记起当日交手所见,这人脖子上好似有道图腾。迟疑着上前,用箭挑起了他颈上的衣物,青色图腾一角出现在众人眼前。


    周念之即刻蹲下身,直接将这人的上衣扒了下来,他右臂连接着脖颈和前胸,刺着一头豹身龙首,面相狰狞的凶兽。


    “睚眦!”李雨泽立刻认了出来。


    传说睚眦是龙之九子第二子,性情激烈,《史记·范雎传》有记“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


    因而睚眦是报仇的图腾。


    周念之看向她:“你可与旁人结过仇怨?”


    李雨泽想起自己在京城,因口无遮拦确实的罪过不少世家贵族,但倒不至于说是结仇怨。


    她摇了摇头,又听周念之眸色深沉道:“这人不会是二皇子安排的。”


    李雨泽也明白,要说她和李沐泽有仇,也是她去复仇才对。


    这图腾肯定大有来历。


    周念之望着窗外碧蓝如洗的天空道:“他身死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此地不再安全,你还要隐藏身份,我们得快些离开了。”


    *


    曹旗誊抄了几份龟甲上的刻字,暗中寄给了邻州几个大儒,命他们两日内解开这刻字的内容。


    可未专门研究过殷墟文字之人只能知道这是何字却无法破译,有人又向他引荐了一位会殷墟文字的儒生。


    但因那龟甲上的文字又多又密,且有不少错字漏字,那儒生惧怕自己出了错受罚,愈发谨慎小心,竟修了十几日,译好的书信才递到了曹旗手中。


    今夜万里无云,月亮高挂天空,冷灵灵的月光洒落地面,本是极静谧的夜晚,曹旗借着烛光看那儒生译好的文本,见只是赞颂上古王庭父慈子孝,上下一心,共同治国的文章,并无稀奇,可他心中却莫名不安。


    他的直觉很准确,因为很快,便听到了“哒哒”马蹄声,大门被“嘭”地打开,巡夜的士兵没有一个敢拦。


    曹旗将那信件藏在诸多信封只见,连忙出去迎接。


    这院子只有一进,因而他方出屋门,便能看见院中之人。


    竟是皇上身边的阉人!名唤吉辰,最近十分得势。


    是哪阵风将他给吹来了?


    为何朝廷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传过来?


    不管如何,这人是曹旗怠慢不得的,他上前朝他作揖:“臣不知上官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请上官莫要怪罪。”


    吉辰年岁不大,不过而立之年,但气派很足。他自马上下来,慢悠悠地将身上的披风解开,递给身旁的小宦官,这才上前虚浮了一把曹旗,眯眼笑道:“大人说笑了,咱家也是奉皇上命令秘密前来的,当然怪罪不到大人身上,不知二皇子现在何处啊?”


    “二皇子白日公务繁忙,现在已经歇下了,上官稍等,我这就去唤他。”


    “慢着,”吉辰伸手拦住他,“瞧大人说的,咱家怎么受得起……带我去寻二皇子吧。”


    曹旗面色难看起来,堪堪扯出一抹笑,伸手道:“请。”


    这驿站建的仓促,因此只有一进,李沐泽休息的地方在二楼,众人顺着楼梯拾级而上,站在了一处房门外。


    曹旗抬手要敲门,而吉辰直接伸手推开了,他身后几个宦官立刻闪身进去,而曹旗竟被拦在了外面。


    “职责所在,多有得罪。”吉辰对他抱拳,关上了门,还留了一个宦官在外面盯着他。


    楼下剩下的人已经开始去各个屋内搜查了,曹旗想起方才看的那封信,不由得沉下了脸。


    虽说那封信并无奇怪之处,但是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像是有诈。


    *


    听见嘈杂声,李沐泽以为已经到白天了,睡眼惺忪地坐起身,借着窗外的月光,见一生人在自己床侧站着,登时一个激灵坐起身来。


    又见屋中陌生人竟不止他一人,还有许多穿着紫衣的宫人在他屋中胡乱翻找着什么。


    李沐泽何时受过这种屈辱,登时怒不可遏:“大胆!你竟敢私闯本宫寝殿!”


    吉辰依旧看着他,嘴唇翕动,说出了那十二字:“神龟降,岁星移,兵祸起,萧墙中。”


    李沐泽深深蹙起眉来:“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吉辰细看了他,笑问:“殿下竟不知道这首传于流民间的打油诗么?”


    李沐泽心头一跳:“我从何处去知道,定是有人要陷害我!”


    吉辰未置可否,屋内可疑的案牍文书都被那些宦官收走,他才离了李沐泽的床侧:“殿下安寝,臣告退。”


    *


    文书里被八百里加急送进了皇宫。


    翌日晌午,李昇便拿到手了,他在御书房中翻看着。


    其中大多都是与各部官员正常往来的文书,他只是一扫而过,看到那龟甲上破译的信件后,手上动作一顿。


    李昇当年便是靠预言上位,如今再听到那谶言似的十二字打油诗,真真吓了一跳,再加上他生性多疑,此时看什么都能品出别的意思。


    这篇颂文看着没什么可疑之处,可李昇就是能和自己联系在一起,尧舜禹三帝可都是通过禅让继位的,这打油诗加上这龟甲……莫非预示着他会被逼宫么?


    想到这儿,他忽然怒急,将那信件狠狠掷在地上,怒气重重道:“贾卢,朕是不是还是太仁慈了,怎么朕的儿子,一个两个地盯着朕的这个位置。”


    贾卢是跟了他几十年的太监,此时屋内也就他们两个人,可见李昇对他多信任。


    他诚惶诚恐道:“是皇上教养地好,虎父无犬子,大盛国的皇子怎么能没有野心。”


    “哼!你莫为他们说好话,我知你的意思,我现在只有老二一个儿子,可朕正值壮年,何故担忧无后!”


    李昇已经六十多岁,跟着他见多了大风大雨,知他当真是动了火气,连忙跪下:“皇上慎言!皇上莫被那流言乱了心智,二皇子天性纯良,定不会做出那流言所说之事。”


    李昇甩袖坐在了榻上,听闻此言猛拍桌子,怒吼道:“他纯良?!他纯良还会落井下石,派了个不成器的探花去刺杀老大!”


    一时殿中寂静无声,良久他深深叹气:“你说,我是不是不该将老大送去锦州的……”


    贾卢膝行到他跟前:“大皇子为民牺牲,英勇无匹,皇上节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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