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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 9 章

作者:苏芙妮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听说了吗》全本免费阅读


    付思凡卸了妆。


    穿的红色丝绸睡裙,贴在曼妙的身上,很显曲线。


    她从小被家里宠着长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这世界上的特权又岂止是许辰让这种天之骄子才有的,她这种天之骄女不也一样有。


    她要不愿统一熄灯,谁敢强。


    可她忘了。


    老天有警示,祖宗有诫告,人这一生,不能太顺遂,过于顺遂,就总得自找苦头吃。


    门响。


    付思凡放下昂贵护肤品,冲着门外看了眼。


    黑夜在无声祷告。


    “——谁呀?”


    白以微小声道:“……学姐,是我。”


    付思凡警惕:“半夜了,有事吗?”


    白以微吞了吞紧张的口水,隔着门:“我那个来了,请问学姐你有卫生巾吗?我看就你的灯还亮着,所以……所以想问问,你有没有。”


    许辰让那个同班的穷鬼?


    成,帮帮又何妨。说不定在许辰让面前美言几句,许辰让的态度就会对自己好点。


    付思凡放轻松,换上暖心笑容,拿出知心姐姐的播音腔调:“学妹啊,我有。你稍等一下。”


    包里翻找。


    门开。


    付思凡在亮处。


    门外,露出白以微唯唯诺诺、略显苍白的脸。


    “学妹,拿去吧。”她伸手,纤薄的背挺得笔直。


    “学姐……我”


    “我什么我,有事找学姐帮忙,我不会不帮。大家都是同校,你开口就是了。”她舒展一笑,极力展示自己的友好。


    手悬空举累了,白以微还没接,依旧我我我我结巴个没完。


    付思凡耐心有限,心想这穷鬼再不接,真想直接甩她脸上去。


    白以微不会撒谎。


    她极力控制住因为过于害怕而发颤的身体。


    还没等付思凡笑容不耐烦收紧,白以微肩膀被人突然一拍,她只得急忙惶恐一闪。


    修宁在暗处。


    一个长伸手,付思凡被反手桎梏,白净手臂从喉咙前穿过,猛得一收。另一只手,毫不客气的捂住了付思凡的嘴。


    付思凡连求救的机会都没,直接就被光脚挟持着出去。


    “——关门!”黑夜里,刻意压低的女声蓦然响起。


    白以微跺脚捏拳,又怕又慌,急促小声哎呀一声,灯关房闭,赶紧也跟了出去。


    修宁腿长,付思凡被拖着要跟上节奏,很难。


    又黑又怕。


    脚踩石头,尖锐的疼。


    还是假山溪水。


    四个小时前,她出现在这里,是为非作歹的进犯者。


    四个小时后,她躺倒在这里,是身临困境的受害者。


    看啊。


    谁说天道没轮回。


    付思凡挑的地,方便下作,也方便了修宁的审问。


    怎么闹,怎么吵,没人会知道。


    “你是谁?我要报警!你要干什么?”付思凡发丝凌乱,满脸惊慌,瑟缩着往假山靠,手下石头砂砾擦伤掌心。


    夜色切割。


    修宁指骨抬起帽檐。


    光线在她愠色的脸上,一半明,一半暗。


    就像她是好学生当中的坏学生,却又是坏学生当中的好学生。


    两边都混得开。


    两边都信服。


    她张扬,也放荡。


    黑黝的眼,高挺的鼻梁,抿成直线的唇,散发着无声的怒气。


    修宁半蹲下,两脚分开,肩膀一沉,手肘搭在膝头,语气几近下沉:“看清楚我是谁了?”


    付思凡魂归,理智恢复了一大半:“怎么是你,修宁,我惹到你了?你信不信我找校长,说你霸凌!你给我道歉!立刻!马上!”


    修宁耸肩,讥笑:“可以啊。”下一秒,嘴角又抿直下压,“不过,你得先给许辰让道歉。”


    “凭什么!”


    她话说的很慢,很沉,沉得人不敢不听:“因为,你欺负了许辰让,就是欺负了我。欺负了我,我就会报复回来。”


    付思凡直起上半身,绝地反击:“我什么时候欺负他了?你有什么证据?”


    白以微从假山后面龟速挪了出来。


    走到亮堂的地方来。


    她是沉默的帮凶,也是关键的举证。


    白以微鼓足勇气,有些哆嗦的讲:“……我都看见了……”


    付思凡见装不过去,突然笑了。她笑得肆无忌惮:“你看什么看?看他在摸我的胸。看他因为猥亵了我的胸而自己掉了下去。你去给老师讲啊,你看老师信不信你。”


    是啊。


    举手,报告。


    老师,有个男生被性骚扰了。他被迫摸了女同学的胸。


    老师问,谁的胸?


    女同学的。


    老师笑,同学,这个玩笑可不兴开。


    不是的老师,他、他被欺负了。


    老师恼。你这同学怎么回事,他一个男生摸了女同学的敏感部位,吃亏的是女同学,他一大老爷们,有什么可欺负的。去去去,写作业去。


    不是……不是这样的。


    正义的声音小了,耻笑的声音大了。发声的少了,看戏的多了。


    孤男寡女,偏僻胜地,说出去,谁信。


    修宁往日撩人的眼尾压得更狭窄,偏了偏头,颈骨跟着响了两声。


    “你……!”白以微急的红了脸,她长这么大,没骂过人,可她现在想骂人。


    血口喷人,或者倒打一耙,总得选一个吧。


    可看付思凡毫无愧疚的脸,白以微突然觉得‘操你妈的大傻逼’这话一点都脏了。


    石子被脚尖蓦然踢起,付思凡上牙齿被石头飞过来的强劲敲撞,牙关顿时一酸。


    她霎时捂着嘴,眼泪酸痛的生理性流。


    修宁厌了,烦了,失去耐心了。


    她缓缓站起,黑云,勾月,在她头顶,悬挂为堂。


    风吹。


    审判开始。


    正义呐喊。


    “许辰让再三让你,是因为他的责任感和骨子里的教养,不允许他对你动手。你什么体力,他什么体力,他要想揍你,轻而易举。”


    “在他明确拒绝你的情况下,你还敢碰他,今天不把这事解决了,下次,你是不是就可以直接躺他床上去,反正你笃定没人信一个男的会被性.骚扰对不对?仗着他的好脾气,你觉得好玩,所以调戏?我是不是该告诉你,你玩错人了。”


    许辰让,他是好脾气,不是没脾气。


    男生长的过于温柔无害,不是他的错,但越界了,就是不该区分性别的侵犯。


    修宁手指使劲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讽刺反问:“付思凡,你的家教都被狗吃了么?”


    付思凡捂着唇,眼神依旧愤恨不已。


    她何时遭过这种委屈。


    修宁怕她吗?没有啊。走,去,溪夏市所有的高中打听打听,前三届校霸修西泽的妹妹,什么时候被这种仗势欺人的富家女给吓退过。


    修宁冷呵一笑:“从今以后,见到许辰让,绕道走。”


    大人管不了的事,那就得用少年们自己的方式。


    拳头、骨头、牙齿,是杀人的武器,也是护人的铠甲。


    付思凡的脸在颤,眼在抖,她怒视的样子,可真丑。


    比说谎的样子还丑。


    白以微静静瞧着,她讨厌暴力,讨厌霸凌,讨厌伤害人的一切。


    可修宁又给她开了一扇窗。


    那扇窗,不曾在试卷和书本上出现过任何一次。


    学习不该是全部。


    她懂。


    就像妈妈支面摊,会遇到赊钱、醉酒的混蛋,大吵大闹,生活经不起折腾,她得把事情快速解决了继续埋头煮面,息事宁人,是最好的办法。可妈妈的委屈朝哪儿喊。


    又像是妈妈不喜欢让她在面摊前帮忙太久,私下教她,我们孤儿寡母,就怕有心之人,对出落得乖巧动人的她产生邪念。


    这是学习教不会的,叫生存。


    可学习又是她的通天门。


    命运像从天而降的密密麻麻蜘蛛网,网得白以微长期喘不过气,只能憋着,束手束脚,低头没日没夜的刷题。


    题练得枯燥,分数得的麻木。


    她得跃,跃过这道门,但谁又能拍着胸脯来告诉她,跃过之后,那边的光景,就是自梦寐以求的那般了吗?


    修宁她,鲜活肆洒,意气风发,天地任我行,恩仇随我意。


    那一瞬,白以微想,她总算找到了自己为何喜欢贴着修宁的原因了。


    若能鲜衣怒马少年时,谁又愿低头无为蹉跎日。


    少女眼,婆娑泪。


    修宁想,这事,好,就点到为止。


    可堕入迷途的羔羊,不听,也不回头。


    蜕了皮,还是一头狡诈的狼。


    付思凡不哭了,她撑起上身,梗着脖子,只啜泣咬牙说:“老师,我要退赛,还要报警。昨晚,一班的修宁翻墙强闯入我房间,把我拉出来,对我精神和身体的双重凌辱,我要回家,我还要去医院验伤。原因?噢。她喜欢同班的许辰让,可许辰让喜欢我,我们在假山后面约会过,不信你去问问。问问他,在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修宁知道了,谁说的?”


    “是她!”白以微突然就被厉声指住。


    “同班的白以微,添油加醋,颠倒黑白,所以修宁才会强闯我的房间,把我半夜劫持出去。”


    付思凡碎得支离破碎,可她咬人的本事,还硬气的很。


    “你胡说!”白以微也憋着一股气,柔柔软软的声音怒斥出声。不是,她这人怎么这样啊。


    付思凡来了劲儿,像要昭告天下,又像是得意洋洋的炫:“听到了吗?听好了吗!你说我跟老师讲,再看我这身伤,你,你们,会不会被处分?一个都别想跑!”


    她还没说完,就已经被一脚踹进了冰冷的池水里。


    连声凄厉的叫喊都发不出。


    头发乱飘,红裙乱飞,她要挣扎起,修宁用力摁,呼吸好乱。


    乱了就乱了吧。


    修宁宣判:“你信不信,在我们被处分前,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一天?”


    白以微慌乱的怕,白以微又觉得这人实打实的该,谁对,谁又错,现下已经分不清了。


    白以微没经历过这些,紧张地攥紧手指,无助看着天,觉得这天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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