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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Huffman Tree(5)

作者:乌药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把甲方daddy当树洞倾诉后》全本免费阅读


    July:如果我没猜错,您姓覃。对吗?


    QY:你是?


    July:我们有过一面之缘。


    QY:抱歉。我每天接触的人很多,实在记不清。


    July:你问我姓什么,我没回答。


    QY:啊。是那时的,你是覃舒的男朋友?


    July:嗯。


    July:严格意义上会比您与您未婚夫的关系更加亲密。


    July:我姓简,名煜。现海东资本VC部投资经理。若没猜错,瑞业正忙着找我,还派人搜了我的家。[笑/emoji]私闯民宅不太好啊。覃经理。您说是吗?


    QY:抱歉,这不是我的命令。


    July:也就是说你知悉实情。那么,对你妹妹的监视也在你的可控范围内吗?


    July:还是说,暗网明晃晃挂着你妹妹的人头,你却还能无动于衷。


    QY:我无力干涉,但能尽最大努力保护好覃舒。


    July:好一句“尽最大努力”。你妹妹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July:一种用完随时可以丢弃的道具,向上司献殷勤的祭品,还是弱者,偶尔可以对她抛橄榄枝的阿猫阿狗。


    July:我见过涝灾里誓死挽救弟妹的长女,也见过为争夺遗产往血亲碗里下药的蟊虿。告诉我,覃小姐,你是何种?


    QY:我不想与你谈论形而上的问题。


    July:好。开诚布公的说,你不是想和崔衡悔婚吗?我可以帮你。


    QY: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July:我不与你绕关子,不为帮你,是我想尽我所能帮助覃舒。


    July:你简直令我恶心透顶。


    QY:你恶心我无关紧要。因为我根本不认识你。


    July:跟你做个交易。我手里有崔衡的黑料,可以帮你体面地悔婚。同样的,你要为我提供瑞业内部情报:关于你们大股东准备拿ListeN怎么办,接下来的具体动向。你所知悉的我都要了解。


    QY:你得拿出诚意。对我有敌意的我不轻信。


    July:我是商人,自然有诚意。


    July:不知你是否了解崔衡在同你交往前的行为,他有把你妹妹当作你的替身。


    QY:替身是什么意思?


    July:把覃舒当作你来拍拖。


    QY:我不认为他会做这种有损颜面的事。


    July:无关你的看法。我这里有封忏悔信,是在崔衡劈腿后写给覃舒的,笔迹你应该熟悉。


    July:[闪照]


    July:我截取部分。覃小姐。您应该能辨得出他的字吧?


    五分钟后。


    QY:我明白了。


    QY:不要再用ListeN给我发消息。这是我的手机号:1902xxxx890。请发短信给我。发送“qy”,我给你备注。


    [God温馨提醒:不要加来历不明的联系方式哦。警惕裸/聊诈骗!]


    ……


    ListeN内测二旬渐入佳境,除却批量新用户还招致同僚攻击。运营部通宵维护口碑,抵不住网民对ListeN的怀疑:为何它的成瘾性如此之高?


    短短二十日,讨论间累计迭代三十万次,平均匹配时长不超五秒,其囊括凌晨的统计数据,已远远高出同类社媒流量水准。


    运营部总监齐放表示:多亏了见缝插针的广告。


    其恶心程度不下摇进某宝的操作,只需误触牵一发而动下载安装一条龙,最后停留答题界面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带沟里了。


    覃舒心知肚明:ListeN粘度高是算法对用户端行为及讨论间NPL分析使然。说来惭愧,她业务不及同行大佬,唯独对社群的敏锐知觉使她在日新月异的互联网拔得头筹。智械倘若能干涉人的潜意识,大概率与具有成瘾性的药物相媲美了。


    研发God之初,她对二分法如痴如狂,认为万物皆可二分。例如“是否喜欢苹果”问题,喜欢为正,讨厌为负,无折中选项,非折中不存在,而是在高维中加深对用户的认知。如此,当用户答题量与日俱增,God将预测其行为模式,投放特定社群潜移默化。


    覃舒出于顾虑未公开ListeN的运作模式。因其涉及庞大的道德问题:智械究竟凌驾于人,还是为人服务。她没法承认她是不相信人类才为God配备自更新系统,如此,哪怕ListeN落入第三方也不会沦为他们的犯罪工具。


    即,步入Touch的后尘。


    过去她猜测瑞业大股东遣走她与Touch潜在犯罪价值有关。近期与可可的通信加深了她的认知。尤得知Touch在所谓“岛”业务中起决定作用。她怄气,不因分毫不取,在于他们利用Touch非法牟利与她初衷背道而驰。


    可可让她多加小心,玩暗网的可不是善茬,没准旮旯里一帮伥鬼虎视眈眈着。


    覃舒问:那你是好人吗?


    可可:对,我坏人,我坏得流油叮嘱你小心。


    深夜,停车地下车库,沿途她戒心倾听动静。


    空旷的停车场回荡两种截然不同的脚步声。


    覃舒发怵,快步走向电梯,哪料一道黑影蹿出安全通道,握刀逼近,她撒腿就跑。


    停车场分为东西南北四个出口。好在穿的板鞋,她一路狂奔,撞开北门,三步并做两步上行。


    本想找人破局,昔日灯火通明的物业乌漆嘛黑,情急之下覃舒冲出大堂,与一人相撞。


    那人握住她汗涔涔的腕骨,低声道:“跟我来。”


    熟悉嗓音自带定心效果,简煜沾了雨水的冲锋衣夹带湿泥土芳香。她不假思索跟上他。


    覃舒回头,见一个黑衣黑裤的高瘦男人追赶,一把锃亮匕首掖在宽大袖袍下。


    黑色口罩上方,一双黝黑的眼阴鸷。


    淅淅沥沥的雨冲刷暴晒一天干裂的土地。


    简煜没多解释,启动他的悍马越野,拉响引擎,轰鸣冲进泥泞遍布的柏油路。


    副驾的覃舒还没拉上安全带,因惯性后倾,心差从嗓子眼里飞出。


    余光乜见简煜唇缘的笑意。他倒很享受。


    “你——”急打方向盘,峰回路转的漂移差把她砸玻璃上。


    简煜讪道:“坐稳咯。我可不是你,一惊一乍的。”


    悍马驶上漫长得好似没有尽头的高架。后视镜里,一辆奔驰E300紧追不舍,依稀能辨出主驾是先前追杀她的男人。


    覃舒心有余悸,收束视线:“你怎么来了?”


    简煜:“直觉。”


    覃舒:“你家直觉又跟你说了什么?”


    简煜超车稳如老狗:“说你需要我。”他笑了,“然后就撞见你了呗。”


    “你知道我有危险?”


    “差不多。咱俩一根绳上的蚂蚱。”简煜调侃,“谁让我投了你的ListeN,我又不愿撤资剜眼睛,只得保护好我的摇钱树咯。”


    覃舒不再多问。


    简煜反倒逼着问:“你怎么不问问追你的是谁?”


    覃舒说:“我知道,我被挂暗网上了。”


    简煜若有所思:“噢。看来咱俩信息不对等。要不综合一下你我所知,想想解决办法?”


    覃舒冷静了不少,鲜有像这般清醒又玩命的时刻:“不用,这事不该牵扯你。你把我放下,我当面与他对峙。他是为活捉我,不会真要了我的命,我得搞清楚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


    一个行云流水的超车,覃舒自觉脑汁都快晃匀了。


    简煜一改玩世不恭的口吻,简言意骇:“我不愿意。”


    覃舒一言不发去动急停键;简煜只手握方向盘,只手扣她。


    “别动!安分点!”他加重语气,稍纵即逝的流光照得他阴晴不定,“你现在与那家伙对峙就是去送死!你是去送死,懂吗?!”


    覃舒:“我不想牵扯无辜的人。无论我发生什么,都与你无关。”


    简煜近乎暴跳如雷:“我不无辜!”


    啪得打掉覃舒的手,差没稳住方向,保险杠在隔离带刮出一连串火星,弹了回来。


    “我不无辜!我就是蓄谋接近你,就是要来当你的救世主!我不愿看着你送死,就是死也要跟你葬在一起!不然我把车开进盛江,咱俩殉情,你总该相信——”


    “你神经病!”


    “我一直都是神经病,你才发现吗?!”


    末了,覃舒撑额,竟苦涩地笑了:“你到底为什么执著我?”


    简煜打断她,小臂连同指节都在哆嗦:“把广播打开。”


    悦耳的车载电台缓缓流淌,却没能平复混乱的心情。


    良久,简煜才晦涩启齿:“我不愿失去你。哪怕你是一场悲剧,我也不愿目睹你自戕,就像那时候——”他哽咽了。覃舒续上他支吾的原因:“就像篮球馆那个上吊的姑娘,对吗?”


    他瞳孔骤缩:“你从哪知道的?”


    覃舒:“从哪知道不重要,事实是你没走出来。简煜。”她侧头望他,目光坚定炽热,“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执著于我?我不想听直觉,那打动不了我。”


    悍马以八十码速度在微曲马路划出一道红光。惊雷降下,雨如密集的鼓点缀洒在虚假繁荣的大都市。


    万家灯火,俾昼作乐,掩盖不了都市人内心的空洞。


    在了无烟火的高架桥上,两辆车你追我赶,扭转沉滞的低压。


    分叉口,简煜下行,左转进入长五公里的隧道。


    嵌入式钠灯播撒的辉光有节奏从他棱角分明的侧颜流转,覃舒察觉些许松动的悲哀。这不是她第一次观察他,每一次观察都能捕获新的事物。在外人看来不落窠臼的象征,她却为他揪心,其仿佛说明他是个天然矛盾体:正因他痛苦才觉察他人的痛苦,他绝望才思索他们的绝望。正因他也像悲剧——同类相吸的磁力将他牵引她左右——他为她的悲剧性所折服,为他遇到的种种难题束手无策。


    当他坦言她必然自戕,是否说明他也有同样的想法?


    他们被困在了同一艘船上。他还在为她牵肠挂肚。


    胡思乱想着,覃舒听到简煜说:“我不喜欢胡萝卜。”


    唐突的一句话,把她准备好的唯物主义辩证法逐个击破。


    “你姐就像胡萝卜。怎么个做法我都不爱吃。”


    覃舒:“你拿胡萝卜答什么题?跟我姐又有什么关系?”


    简煜自顾自道:“但我喜欢洋芋。你就是个洋芋。”


    覃舒:“什么意思?”


    简煜眼也不眨:“喜欢吃洋芋还要给你个理由是吗?”


    他忽的笑了,“我又不是高中生。一板一眼给你分析为什么喜欢洋芋不喜欢胡萝卜。”


    覃舒怔愕。


    简煜又问:“那你倒是讲个明白,为什么你抱我抱得那么利索,见了崔衡又唯唯诺诺。”


    她下意识反驳:“这有可比性么?”


    “当然。你不就想对任何事都弄个明白么?”他轻笑,“直觉,不就是不想对已知的事弄个明白么?”


    “我喜欢洋芋还要刨根问底为什么喜欢,我活着累不累?是自认为没有喜欢的资格还是怀疑喜欢的成分,这不是在否认它带给我的情绪价值吗?”


    “覃舒,你从我这儿盘根究底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的。我执著于你跟那个上吊的姑娘没有关系,我对她很愧疚。但对你……”顿了顿,“我是很贪婪的。你能给我的是过去从未有谁给过的。何况我知道,也只有你会把它给我。”


    驶离隧道,乍见漆黑的夜。雨不知何时停了,重峦叠嶂间,北斗七星澈亮指引方向。


    简煜把车开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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