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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拒亲

作者:茶茶里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小太后年方二八(重生)》全本免费阅读


    山寨内燃起了光亮的火把,云渐带了军医,就地医治伤员,又代钟离山去慰犒将士。


    众兵士都知钟离山有一位在陪都为质的外甥,但并未见过真人,今夜被他从死里救出来,有如神兵天降,且杀伐决断,毫不留情,自然带了崇敬之心,又见他亲自来犒劳伤员,无不感激。


    他慰军后,便赶着去看屋内还在包扎的钟离山。


    钟离山浑身浴血,但他毫不在意,依旧谈笑自若,见到云渐进门,还要起身迎他。


    云渐大步过去,“舅舅,别起来。”


    钟离山目光如炬,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好小子,我先时还遗憾,没亲眼见到你上阵杀敌的样子,今天总算见着了。”


    云渐今晚也杀了数不清的羯兵,甲衣上全是血污,闻言冲他一笑。


    钟离山让人端来热水给他拭甲,“我还没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云渐接过帕子,随意擦了两把,“舅父遇险,我当然要来。”


    钟离山大笑,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他还有些担心战况,“不知山外情况如何,我们就地休整,会不会有危险?”


    云渐道,“舅父安心,这附近并无多余羯兵,今夜围山的敌将职位也并不高,想必就是逼困住了你们,借人多之机,一心抢功请赏来的。”


    钟离山这才放下心来,“即便如此,也不可久待。”


    “是,我已派逐溪下山探路,若无事,待军医为伤兵包扎毕,即刻回城。”


    钟离山面对这个外甥,实在感慨,看不够似的,很想问问他在京中近况,可身边人多口杂,还是忍下了,只拉着他叙旧。


    四更之时,逐溪回来了,说一路太平,可立即启程。


    *


    始平郡遭劫,郡守守城而死,舅甥两人领兵回郡中后,一刻未歇,着手战后重建之事,修筑城池,安葬死者,开设义诊坊,兼之勘探敌情,严阵防卫,忙得脚不沾地。


    钟离山到底有伤,不能太疲累,大半担子便都落在了云渐身上。


    他虽年轻,却决断周密,有条不紊,郡中诸事很快走向正轨,这日傍晚总算得了空闲,能和钟离山坐下来吃顿饭。


    云渐看到桌上有辣菜,便肃了脸,“舅舅身上有伤,怎么还备了辛辣之物?”


    钟离山笑道,“你放心,我不吃,这也没几道,都是给你准备的。”


    他夹一筷子茱萸鲊放在云渐盘中,自己吃那清蒸鱼,“听说年前云奉章曾去京中朝贡,他没有为难你吧?”


    云渐轻笑了声,“他能为难我什么。”


    “那便好,”钟离山提到他,便满脸厌恶,“天底下有这种父亲,也是奇事,你只别理他,万事有舅舅呢。”


    云渐点头,忽又听他道,“说起来,你及冠一年多,早就到成家的年岁了。”


    云渐一顿,差点呛着。


    钟离山无知无觉,“云奉章不惦记,舅舅为你做主,你只说,是想在京中找,还是想在益州找,我都能给你挑到好姑娘,将来家室和美,我便安心了。”


    饭桌上却倏忽一静,云渐敛眉,神色竟有些阴晦。


    他道,“我不想成亲。”


    “什么话,”钟离山只当他是年轻气盛,“难不成你还想孤身一辈子?年前你舅母还催促,要我把你的事张罗起来,你反倒不愿,若真如此,你自去和她说啊,我可不敢。”


    云渐笑笑,“舅舅,我当真不想。”


    钟离山这才正了颜色,“既白,你莫不是因为自己父母,对婚姻之事灰心了?”


    云渐还没应声,他先急起来,“不成,这可不成,我给你说…”


    “舅舅,”云渐打断他,“与父母无关,是我自己不好。”


    迎上钟离山探究的目光,他把心一横,“我心里有人了。”


    钟离山展眼,眉开眼笑,“嗐,这是好事啊!和舅舅说,是谁家姑娘?”


    云渐垂目,烛火忽闪,在他全无喜色的眉眼上一晃而过。


    “既白不义,喜欢上的是故友未婚之妻。”


    钟离山呆住了。


    有一瞬间,他都怀疑是自己头伤没养好,脑子转不过弯,“你说什么?”


    云渐绷紧了下颔,“您不要再问,免得被我污了清听。”


    “慢着,慢着,”钟离山脑子一团乱,“你为何称他故友,难道你已经为那女子与对方决裂了不成?那这女子…”


    “没有!”云渐立刻否认,声音沉下去,“汉中一役,他不幸殉国,我也是回京之后,才认识她的。”


    钟离山这才松了口气,他缓了缓精神,道,“既如此,其实也…”


    云渐断声道,“舅舅。”


    钟离山见他神色,只好止住了话头,“好好好,我不说,不说了。”


    他叹口气,转开了话题,“你如今在京中任职,一切可好?”


    云渐松弛了紧绷的肩膀,“都好。”


    钟离山冷哼了声,“沈家为保权势,太子一死,便迫不及待把女儿塞进先皇的后宫,那小太后想必也不是省油灯,全然不念旧情,不顾人伦纲常…”


    云渐眉头一跳,“殿下不是那样的人。”


    钟离山十分诧异,“你还为她讲情?”


    云渐思忖片刻,还是决定从头说起,“我也曾误会于她,激愤之下指斥乘舆,可她非但没有降罪,还想法子开释我出来。”


    钟离山不以为然,“那是沈怀庸有谋算,借此招揽人心罢了。”


    “并非如此,”云渐道,“这半年来,我与她…与殿下经历了很多事情,就连此次能及时赶到均山,救下舅舅,也是多亏有她鼎力相助。舅父若有心,我一件件说您听。”


    听他这样说,钟离山这才缓了脸色,“成。”


    *


    二更时分,云渐外出巡视,留下逐溪看守家院,逐溪晚饭没吃饱,正坐在石阶上啃蒸饼,忽听见有脚步声传来,扭头见是钟离山,起身行礼,“主公。”


    钟离山道,“我不过随处走走,你忙你的。”


    逐溪应是,却也不好再坐,规规矩矩在门口站着。


    钟离山踱了两步,又转回来,“你知不知道你少主公看上的那个姑娘…”


    逐溪睁大眼睛,“主公也知道这事儿了?”


    这话让钟离山大为不爽,“什么叫也啊,你都知道,我怎么就不能知道?我跟你到底谁和他更亲?”


    “是是是,”逐溪干笑,“您亲,您亲,您说。”


    钟离山这才没同他计较,“那姑娘她品行如何?”


    他没提对方未嫁丧夫的事,这没有什么,何况未婚夫妇,但凡明媒正娶,除非青梅竹马,否则面都见不到几次,感情也未必深刻,那姑娘总不至于终身守节,自此不嫁了。


    云渐不愿多说,可他心里惦记,特地来找逐溪打听。


    逐溪只当他是说星隅,“少主公看上的人,自然是好的,十分温婉安静,和气体贴。”


    钟离山笑道,“既白性子刚烈,竟喜欢上了位娴静的淑女,甚好甚好,这才是动静相宜,君臣相济呢。”


    “主公说的是。”


    “可惜,他心里还过不去这个坎。”


    钟离山在说云渐那个不知名的故友,逐溪却理解岔了,“少主公不是以貌取人的人。”


    “嗯?难不成那姑娘容貌丑陋?”


    逐溪据实相告,“倒不是丑陋,据说儿时曾遇火灾,面上留了疤。”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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