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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第 30 章

作者:澄漾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嫁乱臣(双重生)》全本免费阅读 []


    落入水中的瞬间,姜容漪的脑海唯有空白。


    这样的冰凉和虚无她很熟悉,窒息带来的无尽绝望,耳边窜出气泡,咕咚咕咚的声音打破了水中的寂静。


    最上层的水面洒落阳光,像是一块美玉,只需要伸一伸手,就能抓住那一点光亮。


    砰,砰,砰。


    她的心还在跳动,好似要破开她的胸口,独自逃离。


    姜容漪猛然睁开眼,开始用尽全身的所有力气向上划。


    她不会水。


    但她想活。


    平静的水面破开,那片美玉碎了,激起一大片雪白的水花,有人影朝她游过来,像是一根水中的箭翎。


    胸腔里灌满了水,呼吸凝滞片刻,四肢百骸蓄满了力气,对抗通身的虚浮。


    姜容漪在水中再次张开手,终于不再抓到满掌的冰冷的湖水,有人握住她的手腕,柔软、有力……


    口鼻间涌出腥臭冰冷的湖水,姜容漪捂住胸口,止不住咳嗽。


    逐渐明晰的视线里,目光所及全都是人,身着各色霓裳的宫嫔贵妇围着她。


    “娴妃娘娘醒了。”


    楚照槿绷紧的全身终于卸了力道,她跌坐在地,全身都在发抖,不知是浸在湖水里冷的,还是给娴妃按压胸脯费尽了力气。


    萧国临海,常有人溺水,她用了渔人的急救法子,所幸捡回了姜容漪一条命。


    韦燕真满面愁容,她差点吓得晕了过去,幸好被身后的宫婢扶住:“快快,叫医正来,把侯夫人和娴妃都好生安置了,换身衣裳,用火暖暖。”


    -


    楚照槿灌了碗姜汤和太医院的安神驱寒的方子下去,她坐在铜火盆边看着那一簇跳动的火,恨不得再把手靠近些。


    落水后不论怎么烤,身上都是冷的。


    宫婢给她换了身干净衣裳,站在背后给她绞头发。


    方才她一寻出来,就碰到了娴妃身边的星霜大喊着救人。


    星霜说娴妃吃酒闷热,要去湖边透气,她怕娴妃着凉,回去拿披风的功夫,娴妃不知怎么就落水了。


    宫人都在宴厅那边侍奉,湖边没旁的人,楚照槿恰好会凫水,看着湖面上连个扑棱的水花都没有,心中暗叫不好,情急之下跳入湖中把姜容漪救了上来。


    楚照槿问:“娴妃娘娘呢?”


    好好的赏梅宴,一场变故下来,落水的落水,受惊的受惊,最后不欢而散。


    韦燕真命人把楚照槿安置在了椒房殿里里照看。


    宫婢答:“侯夫人放心,娴妃娘娘在观云苑呢,皇后娘娘还有旁的娘娘都亲自照看着,圣上也去了。”


    观云苑,是娴妃的寝宫。


    楚照槿本想亲自过去看看,眼下何骢来了,她今日的样子,不宜面圣,只好就此作罢。


    不过何骢向来冷漠薄情,姜容漪清冷孤傲,从不费心邀宠,上一世姜容漪几经重病,何骢从不曾踏足观云苑半步。


    今日怎么会放下政务,亲自去姜容漪宫里关照。


    难不成是……


    楚照槿没有直言:“敢问姑姑,娴妃娘娘那边身子如何,太医怎么说?”


    宫婢恭维她:“侯夫人这次是立了大功了,娴妃娘娘那边好得很,太医来把了脉,说是娘娘得救及时,只是受了惊吓着了凉,还说……”


    “说什么?”


    宫婢笑了笑:“说娴妃娘娘是喜脉,怀了我们大鄞的皇嗣。”


    楚照槿的脑子有些发懵,鼻尖涌上一股酸楚,火盆里的热气涌上来,烘得她眼睛暖烘烘的。


    她答应了大鄞的和亲,同庄衍怀成婚,并不意味着萧国彻底解除了受大鄞觊觎的可能。


    当日在大殿上,假扮顾衍的庄衍怀向她承诺,说在有生之年,可保萧国立足南溟海滨不倒,萧国子民无虞。


    她信庄衍怀的承诺,信小恭靖侯有这个能力,但她不信变故。


    若庄衍怀和她都死了呢?死了之后呢?


    萧国怎么办?亲族子民怎么办?


    这场婚事是救火扬沸,能解一时之忧,难除根本。


    而今日,楚照槿奋不顾身跳入水中,救下的不光是姜容漪,还有她腹中的孩子。


    上一世的路径横生枝节般的小径,堵塞不通的前路第一次被彻底扭转,她改变了一个人的命运和结局。


    楚照槿喜极而泣,盯着那窜起的火苗怔了一会儿,又哭又笑。


    宫婢们不明所以,递上了帕子给她抚泪。


    楚照槿觉得很安稳,漂泊在海上的船只找到了锚点。


    她的重生没有白费,她能逆天改命一次,就能逆天改命千万次。


    救下自己还不够,这一世她要试图去改变很多人的结局和命运。


    —


    恭靖侯府。


    楚照槿没注意日子,打从宫里一回来就来了癸水。


    她每月那几日惯来不好过,今日受了凉,往日的法子都不管用,小腹活像是有把小锤子在砸。


    想到蕊絮和樊香梅为她前前后后忙活了一晚上,楚照槿没告诉她们落水的事,睡前赶了她们去歇息,自己在床上蜷成一团强撑着。


    半夜,她是被一身的热气烧醒,千防万防还是染了风寒,身子又冷又热,头昏脑胀的,怎么都不痛快。


    冷了就抱个汤婆子,热了再踢被子,上一世许多生病的时候她都是一个人挺过来的。


    那时候还没这么暖的汤婆子和锦被呢,更期盼不得有樊香梅和蕊絮费心劳神给她伺候,有幅汤药就不错了。


    小病不碍事,熬一熬就过去了。


    “小寻。”


    楚照槿听到有人叫他,意识迷迷糊糊的,想睁眼,眼皮子抬不起来,想翻身,一动小腹就疼。


    声线低沉冷冽,泛着淡淡的倦意。


    “阿兄。”她懵懵懂懂地答了句。


    小时候发热,阿兄总来照顾她。


    庄衍怀:“……”


    他扶着楚照槿起来,“喝药。”


    汤匙送到嘴边,楚照槿抿了一口,皱着眉推开:“苦,不喝。”


    碗里滚烫的汤药溢撒而出,把庄衍怀的手烫红了大片,刚换过的袍子也脏了。


    “药哪有不苦的,你生病了,需要发散。”庄衍怀又舀了一勺,吹凉了送到楚照槿嘴边。


    还是不喝。


    他眉头紧皱,眸色幽沉。


    这几日避她不见,她也不问关于他一句,让隐戈在家里照看,她口口声声说盼着给他守寡。


    还以为她一个人初到长安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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