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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河间王(一)

作者:山负雪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病梅》全本免费阅读


    “哎,我是十六!”


    “我在九哈哈哈哈!”


    眼瞅着前头已有人投完分号,朝着各自的朱门,毫无顾忌地□□而去。


    胡咏思见状,忙捂着肚子轻“哎呦”了声。他故作腹痛,拍着后头人的肩膀唉声叹气:“真是该死,关键时候闹肚子,劳烦郎君先替我占着位,我速去速回。”


    身后人“嗤”了一声,瞥道:“行不行啊你。”


    胡咏思没理会他这话,忙扭头装模作样地朝外去。


    对不住了谢愈,你在里头,可千万要撑住。


    与这殿中金贵辉光灿照所不同,外院是无尽的黑,便是连灯也未有一盏挂在屋檐下。


    胡咏思踏着步慢直起腰,眸中恍惚了一阵,此刻大雪仍在飘落,殿外竟然一个仆从也未有。


    自他退身出殿,也无一人拦着。


    他心下稍安,朝着来时可见天日处所奔去。


    可这府院构造着实怪异,露天之处,必有高物遮盖。


    他终于在前处的墙角寻得一地,面上一喜,忙朝那儿奔去。


    “何人在那!”


    身后,蓦然传来一声喝叫。


    胡咏思心中登时如鼓面作响,他心一横,继续奔向那墙角,嘴中咋咋呼呼道:“这位仁兄快先转过身去,我快憋不住了,此刻就得登东!”


    那侍从原是松了一口气,下一刻见胡咏思在墙角站定了身,他忙大步过去喝道:“此处不许!”


    顷刻身上便覆上一股大力,揪着衣衫朝里,胡咏思哪里肯许,猛得挣脱开手便往裤腰带上解,硬是与他在墙角折腾了半刻。


    须臾就见刀光一闪,脖子上多了一柄发寒的剑尖。


    胡咏思手愣住,不敢再动。


    身前人冷着脸,用力将他拉入暗处,脖颈间顷刻便传来一丝剑身划过的痛意。


    只听侍卫漠然开口:“忍着,跟我去旁处。”


    “好好好……我忍着,忍着。”


    胡咏思一路被揪着去了旁处屋宅。


    整座府院未有一点光亮,仿佛主人家已经安睡,即使是那忽然出现在他身后的侍卫,也是手中无灯。


    他心微微沉下来,凭窗而望,只见白雪压叶。


    不知道坊楼之上的不良使,到底能否看见。


    此刻,不同于院外的寂静怪异,偌大的金殿中充斥着各种不入耳之声,哭喊、媚叫、□□杂糅在一处,伴着琵琶女拨动的琴音此起彼伏。


    除了谢愈还仍立在那儿,余下再无旁人。


    他死盯着紧闭的大门。


    “谢郎君且去听声吧。”河间王漫不经心地掀了掀眼皮,将怀中的女娘压在身下,把玩起她的腰肢,女娘身上的衣已经半褪。


    “是……”


    谢愈背着高座之上的男女,迈步朝前,他闭了闭眼朝声音最弱之处行去。


    这处朱门,代号为七。


    与周遭的淫闹显得极为不同,仿若无人。可谢愈心下知晓这三十扇朱门之后,皆是有人。


    他深吸了一口气,右手抚上朱门轻用了些力。


    满梁之上的金光自慢慢扩大的门缝中闯入,漆黑的地面之上,登时有了些色彩。


    他快步入内,顷刻便已转身合上,一双手死抵住门。


    他的眼自门开之时,便是紧闭。


    藏于左手的布条从手中滑落,谢愈心下微慌,顷刻睁开眼,蹲下找寻。


    入目,却是满地的黑。


    此房内未点灯,且安静。


    尚还未来得及思索,头上便倏然掠过的一截冷风,以及朱门上传来的撞击声。


    谢愈愕然,抬目时只见那漆黑的朱门后站着一位颤颤巍巍的女娘,手中似乎正抱着一根木棍。


    她的身上尚着衣物,谢愈微松了口气。


    “你将前一人打晕了?”他轻开口。


    朱门后的女娘躲闪着眼未敢吱声。


    她躲在这儿原是想将后来闯入之人也一齐打晕,只是未曾料想他并不同于前一人,身转得极快,眼也闭着,生怕瞧见似的。


    但她只狐疑了一瞬,便动手了。


    可惜这郎君却忽然蹲下,倒叫他逃过一劫。


    屋内太过昏暗,但还能在那地面上,依稀辨别出一个倒地的身影。


    谢愈收回眼,转过身背对着女娘,“你莫怕,我不碰你,且在此静坐一会吧。”


    温和声色落入这黑暗之中,如掌灯。


    女娘指尖颤了颤,只听扑通一声,手中的木棍已被丢落在地,她奔走到谢愈身边跪下,泣道:“多谢郎君。”


    她只罩了一件微薄的氅衣,许是那打晕之人身上的。


    谢愈将手心里头的布条系在眼上,他道:“去穿件衣衫吧。”


    女娘一愣,将氅衣抓得更紧了些。


    她许久,未见到这般有礼的郎君了。


    “妾穿氅衣是因为尚知羞耻,但妾厌恶那人衣间的味道,故而只披了件氅衣。”


    谢愈指节微蜷,犹豫再三,轻叹了声,“女娘若是不嫌弃,便将我的外衣穿在里头吧。”


    身处黑暗,耳中传来的声音也万分清晰,他听见女娘低低地抽泣。


    “妾多谢郎君。”那女娘声色哽咽,双手拜跪,头触地,发出怦然一声。


    谢愈得了应答,才解了外袍递于她。


    “不必跪我,且起身吧。”


    二人交谈的声音微弱,只是因为这朱门之间,尚不太隔音。


    “郎君,妾去点灯。”


    “不必。”


    话音未落,他便察觉眼前的布条多了些橙光。


    罢了。


    此刻立在灯下的女娘有些无措,而当瞧见端坐于胡椅上,仍未解开眼前布条的郎君时。


    她轻吸了口气。


    这是位玉树临风的郎君,即使瞧不见眼,她也知道,胡椅之上的那位,是真君子。


    她的心蓦然跳动起来,是否自己,可以依靠这位郎君,逃出朱门之外。


    灯盏之下,是久久的沉寂。


    火光跳动,余烟萦绕。


    谢愈才发觉,脑中竟有些昏胀,像是跌入暖河之中,身间也发起热来,他倏然起身,行至朱门前,指节用力撑在框上,有些泛白。


    这屋子不对劲。


    “去寻一寻,内里可有点什么熏香……”


    跪坐于地的女娘因着谢愈的这番动静而直起身,眸中带了些许紧张,她忙掌着灯,视线落在了案上的铜金色香炉。


    炉内的烟被熄灭,她又寻了块布裹了一圈,丢到了角落里头。


    这香她闻着无甚反应,想来,是用作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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