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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 9 章

作者:需要保护的人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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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护工回来都快零点了,没想到陈嘉之还在等。


    “他怎么知道你去我家,他为什么跟你一起进去。”陈嘉之迫不及待问了一大串,“他说什么了吗,佟护工,你什么没说吧?!”


    佟护工把袋子装进衣柜,从头到尾解释了遍。


    也真是难为他了,惜字如金的人一口气说了这么大段话。


    听到最后一句,陈嘉之从病床上爬起来,“你为什么觉得他还喜欢我?”


    佟护工说,“能看出来。”


    陈嘉之思索了会儿,不住摇头。


    “你应该误会了,他是个安全意识非常强的人,他对自己......”陈嘉之想了想,“私人空间很看重,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也不喜欢别人去他家。”


    说到这儿,他皱眉,“不对,那好像是我家啊。”


    佟护工阖上柜门,一脸生无可恋地站在原地。


    “他到26层应该只是确认你的身份,奇怪,可是他......不是管闲事的人啊。”


    肉眼可见,陈嘉之开启了虚弱的絮叨模式。


    “还有,你说他穿拖鞋?”


    “他穿我拖鞋干什么?”


    “噢对,他有轻微洁癖不喜欢家里脏乱。”


    “不对......那更不应该穿我的啊。”


    佟护工坐到墙角小床边,肯定道,“他很想见你。”


    “啊?”陈嘉之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不会的,他根本不想看到我。”


    佟护工:“......”


    “你真的误会了,唉,没事。”陈嘉之频频解锁手机,“快十二点了,你说我要给他打个电话吗?”


    他可怜巴巴地望着佟护工,好像只要得到有人支持这件事情就顺理成章。


    佟护工起身,“我回避一下。”


    陈嘉之赶紧掀开被子下床,“不用不用,我刚好出去透透气。”他在衣柜里找了件大衣套上。


    “你这个状态......能行吗?”


    “可以的,我就在楼下,给他讲话,我会提起12分精神。”陈嘉之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谢谢你,佟护工。”


    今晚没有月光,通幽处的小径两旁立着几盏圆球状的路灯。


    宛如蒙尘明珠。


    冰冷长椅上,陈嘉之裹紧大衣,冻得通红的手指始终悬停在拨号键上,一点一点读着时间。


    距离零点还有4分钟,已经有人等不及,模糊又遥远的烟花伴随着冷风炸开在天空。


    当时间字数全部跳到零,年份末尾的数字轮换完毕。


    陈嘉之单手紧握住冷冰的扶手,拨通。


    期待,是一种微妙的暴力。


    会让人心跳加快,血液加速,产生如电流般的眩晕感。


    眩晕感很快演变成窒息感,一道清晰浅觉的呼吸贴在耳窝。


    没有问候,没有寒暄。


    心脏仿佛被人捏住了,陈嘉之努力平复着呼吸,小声说,“新年快乐。”


    头顶嘭嘭数声,绚烂反复的烟花全部炸开,半个城市被映亮。


    他抬头望去,认真的又重复了一边,“沈时序,新年快乐。”


    耳畔呼吸悠长清晰,沈时序说,“新年快乐。”


    从前两人有聊不完的话题,现下只剩名为11年的裂痕,所以互道新年后,似乎再无话可言。


    很满足了,还有点小得意,陈嘉之开心道,“过几天我会回来的。”


    沈时序嗯了声,然后又是长久的沉默。


    半晌后,他突然问。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是催促挂电话的意思吗?


    不。


    如果要挂电话,沈时序只会说,没事挂了。


    陈嘉之听懂了这个台阶的真意。


    沈时序在给他机会,给他一个解释消失11年原因的机会。


    他很可恶地想,并猜得很正确。


    自己现在说什么沈时序都会相信,哪怕撒谎。


    赤.裸.裸的真相可能把两人推的更远,也可能更近。


    但胃癌悬在两种结果中间,是达摩克里斯之剑,轻而易举就能斩断那细若游丝的联系线。


    活下来,才有可能。


    冷风一遍遍刮过脸颊,无孔不入地钻进皮肤,陈嘉之松了牙关,尝到口腔淡淡的血腥。


    “没有,只是想祝你新年快乐。”


    话落,听筒里原本清晰可闻的呼吸完全消失。


    沈时序说,“这是你自己选的。”


    鼻头一酸,陈嘉之口不择言,“我知道,我......”


    “哭什么?”


    “我没哭,只是有点......冷。”


    胡乱钻的狂风,忽远忽近的车喇叭,头顶衰微的烟花,都能传到彼此耳中。


    “不是忙到连衣服都没时间回家换,现在有空站在外面吹风?”沈时序语气比空气还冻,“冷就进室内去,怎么这么多年还是学不会照顾自己?”


    大自然相当配合,打着旋儿刮来一个轻飘飘的塑料袋。


    陈嘉之用手背揩了开眼角,追过去放进垃圾桶:“室内说话不方便。”


    明显,沈时序讥讽比刚才更胜。


    “X先生在里面?”


    “没有、这个没有。”他急得语无伦次,“我没有......他......”


    沈时序像是被气笑了,忽地一声一声高声质问起来。


    “没有?”


    “每年生日都给你买草莓蛋糕的是谁,睡不着哄你睡觉的是谁?”


    “一起生活,一起旅行。”


    “小姨,姥姥都很喜欢他。”


    “不是要在一起一辈子吗?”


    陈嘉之从未想过这一点,如果沈时序知道自传误会怎么办?


    很显然,沈时序不仅知道,而且还看过。


    可解释的话说不出口,要怎么说出口?势必牵连出当年,那后果比暴露胃癌还要可怕。


    “离国无缝衔接新男友,回国无缝联系前男友。”


    “陈嘉之,你现在胆子很大。”


    “算准了我会接?”


    最后一句,带着无尽阴沉的寒冷,沈时序一字一顿,“好玩吗?”


    “我没有......你相信我好吗。”胃疼地浑身发麻,陈嘉之哽咽着,“时序......我真的没有。”


    沉默两秒,沈时序收起了咄咄逼人的姿态,不带起伏地说:“以后不要打电话来了。”


    眼泪还没滑出眼眶,就已经变得冰冷。


    陈嘉之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站在一片昏暗的草坪上,迷离了视线。


    两侧蒙尘的“明珠”愈发暗淡。


    “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千言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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