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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休息。”江沚找到床头柜上的眼镜，转身披上了一件柔软的浴袍，在沙发上做下。浴袍敞开的领口露出江沚结实的肌肉，但是电话那头的李月并没有看到。
飞机上喝的酒并没有让江沚陷入深深的睡眠，反而是做了一场关于李月的梦。
“可是，我喜欢我的工作……”李月的语气中带着委屈和淡淡的哭腔，仿佛下一秒就要控制不住哭出声来。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江沚刚刚准备送到嘴边的水杯被江沚干脆地放下，砸在桌上发出不小的动静。
杯中的水因为剧烈的晃动飞溅，落在江沚的手指上，最后滑落桌面。
“嗯，确实有。”李月抬头看上天上弯弯的月亮。
天气并不算好，明亮的月光被层层薄云遮挡，到了李月的眼中只剩下一团微弱的亮光，甚至还没有远处的灯塔上的灯光显眼。
“说。”江沚手指微微用力，只差一点就要将水杯捏碎。
“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就是我们实验室明年的预算被砍掉了。估计明年我也会被安排到其他的组里去，从事别的研究项目的工作了。”李月低头，白皙的脚随意地踢打地上的沙子，将刚刚那个出现在沙滩上的数字彻底扫得看不见影子。
夜晚的沙滩比起白天完全不是一个温度，现在的沙子透着股凉意，从脚底传到李月的身上。
“嗯。”反倒是江沚的语气松快了不少，刚刚没有送进嘴里的水终于喝进了江沚的肚子里。
“我真的不知道将来该怎么办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喜欢的工作，而且我也放心不下那些珊瑚。更何况我的研究已经到了关键性的一步，耐高温的超级珊瑚……”
“我知道了。”江沚走到窗边，看着逐渐露头将天空点上亮色的阳光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
然而突然被打断话的李月却不太理解江沚的意思，“啊？”
“你觉得多少资金能够解决你们组的问题？”江沚用备用手机接通的电话，然而自己常用的那部还是用不了，干脆扔到桌面上。
“之前我们组里也讨论过，但是算下来估计要……”李月看着刚刚自己脚面写出但是又被掩埋的数字，回忆着几人讨论的结果，“八……”
“好的。”江沚还没听后面的单位就打断了李月的话，“不过，我还是想问，今天接电话那个人是不是也是你们组里的？”
江沚在等一个满意的回答，不然总是觉着不痛快。
“谁？”李月突然没想起来这件事。
“一个男的，他说你去洗澡了。”江沚面前的窗户因为室内外温差，在玻璃上结出了一层白雾，让人看不清窗外的景色。
“哦，是有这么回事。”李月的语气丝毫不带掩饰，直接大方地承认了。
“你！”江沚被李月气的脑袋疼，摘下眼镜无奈地揉揉鼻梁。
“我下午出海收集数据来着，回来就去洗澡，一个师兄来我们组正好帮我接了电话。”
漆黑的海面，一个大浪从远处的海面朝着李月而来。但是到了李月的前面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浪花，打在李月的脚面上，而后退去。
同时，沙滩上的那堆沙子也被冲刷而变得平整，仿佛刚刚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应该也知道，下了海回来不洗澡那就要变成盐焗了，全是咸滋滋的。”李月可不喜欢那些盐霜留在身上。
盐焗小兔子？江沚被自己脑海中的画面逗笑了，“嗯，下次注意点，手机不要随便给别人。”
“我本来放好了的，但是好像从柜子里掉出来，就被魏学长捡到了。”李月也没有看到自己手机是怎么从柜子里到魏己翔的手里的。
听着李月嘴里略显亲昵的称呼，江沚有些在意，“魏学长？不是你们组里的人吧？”
“嗯，是我大学的学长。”李月完全没有察觉江沚问自己这句话时溢出的醋味。
“哦。”江沚翘着二郎腿在书桌前坐下，指尖轻轻敲打桌面，“你们组砍预算的事情什么时候公示？”
“还不知道，现在暂时就是我们组的领导被叫去开会，通知了这个决定。而且好像别的组也知道了。估计没多久就会公示了。”李月起身拍拍自己衣服上沾到的沙子，抬头看眼不远处的研究院。
虽然已经到了深夜，但是还有不少实验室亮着灯光，有人影走动。
冰冷的白炽灯和身后朦胧的月色带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更何况现在，月亮已经彻底从那些挡住自己光亮的薄云中跳了出来。
“你不用担心，这个事情很快就会被解决的。”江沚随手翻动着摔坏的手机，不过就是实验室的资金，江氏还是能为李月做这点小事情的。
李月以为江沚只是在安慰自己，“没关系的，我就是……突然很想和你说说话。”
啪叽一下，江沚把手上那部摔坏了的手机扣在了桌面上，张开嘴还想说点什么，但是没有说出口。
“太晚了，我也得回宿舍休息了。就算明年被砍掉预算，今年的事情还是要做。说不定今年我就能得出成果了呢？”李月轻轻一笑。
虽然李月心里清楚，这项课题不可能在一年之内就能过完成。
“好的，早点休息。晚安。”
“嗯，晚安。”李月想了想，“不对，你现在应该在欧洲了吧，那应该是早安。”
原来李月还记得？
正好窗外的阳光穿透进来，打在江沚弯弯的眉眼上。
“王冬冬！”江沚心情极好，敲响了隔壁公寓的王冬冬的房门。
王冬冬顶着一头乱发开门，“江总，什么事情。”
“给李月工作的研究院出资。不对，只给他们组设立一个基金，八……”江沚捏着下巴思考，同时不断给王冬冬下达指令。
王冬冬低头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现在才凌晨六点，就算是江沚没有倒过时差来，在国内也不过是夜里，为什么江沚会这么亢奋，在自己门口绕着圈走路。
研究院领导办公室，顾岩一脸怨念坐在看上去就比李月他们的会议室高档不少的办公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