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
琪琪是在有着夏油杰熟悉气息的床单上醒来的，像只橘猫般蜷缩成小小一团，四肢睡梦中突兀抖了抖，意识回笼睁开了眼。
“蛤？”起初她有些大脑迷糊地四顾看看，低头看了看自己被理得整整齐齐的衣服裙摆，伸手拉抽屉确认床头柜中数量未减的小雨伞，就知道这周目她和杰没到最后一步。
抬手拿过不远处放置的马克杯喝上一口，琪琪有点纳闷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在半途中迷迷糊糊睡着。
想来想去也只有黑发dk太过轻柔温和，既不会毛毛躁躁把她弄疼又总是处处顾及迁就她的感受，结果太舒服了躺下的被子也太暖和，一不小心就……睡成了死猪。
嗯……不愧是她。
不过说起来——
呼噜呼噜将剩下的水全部喝干，左右再次四顾确认过短时间dk不会进来，琪琪从袖子里拿出一枚黑色的圆球。
这是她刚刚在和夏油杰滚来滚去时随手从对方兜里薅过来的，因为dk抱着她身体贴太近的缘故，圆滚滚的触感硌得她有点难受，那时没有多想就一把拿走了。
而由于当时的夏油杰注意力并不在这上，也就完全没有发现口袋里还没来得及吞下吸收的咒灵玉这会儿跑到了琪琪手中。
看了看手中一手能够握住、和一周目五条悟那颗超市里买的入浴剂也没什么区别的黑球，琪琪像是第一次将鼻尖凑近蝴蝶的幼猫小心翼翼地凑到球球上闻了闻。
她记忆一直不太好，但由于上周目路口偶然撞见夏油杰吞咒灵球时印象过于深刻，此时近距离观察时也还是回忆起了当初的场景……
上一条线当着她面吞下咒灵玉的夏油杰，脸上浮现出的、无可忍受痛苦表情。
“这玩意儿真的有那么难吃吗？”琪琪翻来覆去捣鼓着那只球，边嘀嘀咕咕，边又仔细嗅闻一遍，“明明闻起来什么味道也没有……”
要不亲口尝尝味道？
伸了伸舌尖刚想要舔舔这只咒灵球，这时听到门口的脚步，琪琪一惊，心虚下正想找地方藏球，可惜时间已经来不及，左看右看也没有个地方，没有办法她只好把心一横，大张开嘴一把将咒灵玉团吧团吧，压缩着啊呜一口含在了口中。
“琪琪？我进来了？”
房门被轻轻敲响一下，换了件居家衣服的夏油杰推门进入。
抬眼便只见腮帮子超鼓不知道含着什么东西的自家幼驯染瞪着眼睛略显呆滞地看来。
腮帮子撑得跟存满坚果准备过冬松鼠一样。
“呃……”
夏油杰不大不小地愣了一下。
但由于深知这小吃货总是爱一次性将食物全部塞嘴里的习惯，也没多在意。
只像平常一样提醒了句「小心别呛着」就打算召她去客厅吃饭。
“老妈做了你最喜欢的鲑鱼盖饭，琪琪你现在要不要……”
只是未等夏油杰说出下文，表情由原来呆滞急转为痛苦的琪琪，已是二话不说一头扎进了卧房另一头的卫生间。
“呜呜……呕！”
只消不到半秒，存在回响的空间立刻传来女孩子压抑的干呕声。
夏油杰：
啊？
“琪琪！琪琪！”被惊了一小下顿在原地、迅速回神的dk连忙跟过去趴外头拍门，“你还好吧？没事吗？”
食物中毒？
还是又一不小心稀里糊涂吃掉了过期的零食？
也不知道女孩子刚刚偷偷摸摸在吃的是什么东西……顾虑担忧下夏油杰并未发现身后听到动静过来查看的母亲一脸好奇地进入到了自己房间。
“小杰？发生什么了？琪琪她怎……”
询问的话语只脱口一半便戛然止住，视线瞥往某点钟方向的杰母眼瞳瞬间达成了猛烈的地震。
“你和她……你们……”
“你……她她……”
夏油杰：“？”
打着问号回头看人，夏油杰顺着自家母亲的视线向下，一眼撞见不知何时被打开的床头抽屉。
内部，预示着二人私底下所行之事的完备商品静静地躺在屉中、大喇喇映入家长的眼帘。
糟、糟了。
喉管干涩，咽下一大口口水，看着瞳孔持续地震机械般朝自己投掷目光的母亲，听着卫生间时不时传来女孩子的一两声难受的呜咽，明白了对方误会了什么的夏油杰瞳孔也开始随节奏地震。
夏油杰：“不是、我们……”
他不是！他没有！
你听他解释！
“我们刚刚也才第一次……”
“而且我也还没，她就……”
一瞬间像是丧失正常语言功能，几度张口又几度闭嘴，实在没脸皮面对自家母亲就这么直白讲出详细过程，解释失败的夏油杰绝望而又无助地陷入到了生无可恋并等待暴风雨降临的虚弱状态。
麻了……
而另一边，震撼完毕的家庭妇女似乎陷入到了强制冷静的阶段。
她将头微微侧歪向一边，一手轻轻托住靠过来的脸颊，用着惆怅而又百感交集、像是要说服自己的语气自言自语开始呢喃：
“是啊，是啊，也是呢，也差不多到了这个年纪啊……”
“是啊，是啊，也对呢，你们从小感情那么好，那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是啊，总会到这一步的，是啊……”
一连说了六个「是啊」……
感慨完，接下来是责备又严肃的目光，如同两把锋利的钢刃猛地朝夏油杰射去，声音也瞬间提高起来：“听好了，杰！要是做好安全措施老妈也就不说你什么了！”
“可是现在！你怎么能让琪琪她这么小就……就……”
“她还只是个孩子啊！”
夏油杰：“……”
都说不是这样的了！
?
……
?
好奇心不仅仅是害死猫。
好奇心简直是把琪琪害死了连遗体都塞榨汁机里榨出原浆拍打在机壁上了！
那天，尝过什么叫做「擦拭过呕吐物抹布」味道的琪琪抱着马桶吐得晕头转向，差点没连夜扛着大口径迫击炮跑基友家直接怼人嘴里给她来个颅腔对穿。
咒灵玉难吃也就算了！不一般的难吃也就算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连这种程度的味觉感应也要模拟得那么到位啊！
就算是稍微回想起那个味道……
呃呕！
她不干净了呜呜呜！
呜……
总之，在自己被难吃到吐哭得稀里哗啦给夏油杰好一阵安慰冷静平复下来后，智商复原的琪琪又忍不住思考起自家这个幼驯染来。
杰他……
作为咒灵操使、仅能凭借吞噬诅咒祓除后所剩下核体提升实力的他……
一直以来都在忍受这种无法想象的事情吗？
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琪琪都怏怏不乐的。
她想要为夏油杰做些什么，但就连她自己也知道凭借自己贫瘠如盆地的小脑袋瓜子并想不出来好的解决办法。
求助系统？
不行。
系统只能更改她自身数据。
商场道具？
想多了。
游戏商城也不可能像哆啦A梦的异次元口袋一样随便掏个什么道具就能解决咒灵玉问题。
事情想要从根源上解决，只有让夏油杰不再吸收吞噬咒灵、甚至不当咒术师。
但是，想想也是不可能的。
这个认为「咒术师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弱者」的死脑筋家伙，甚至想要保护所有他所遇到、遭受咒灵威胁的非咒术师。
毕竟非咒术师在他的眼里就是被定义为弱者的存在，有这个能力拯救他们的他必须尽可能地拯救、付出。
这是正论……
“真是脑袋都要炸掉了！搞不懂啊啊啊！”
教室，课间。
琪琪崩溃趴倒在书本间，伸手握拳猛锤了一下桌面。
明明不吃不就好了！
已经那么强了为什么还要不断收集咒灵持续痛苦提升自己！
为了保护弱者？为了正论？
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智商不高也没那么多善心的琪琪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夏油杰会愿意宁可逼迫自己不断吞吃抹布苦不堪言也要当什么拯救众生的咒术师啊！
说起来这周目她并没有和上周目一样入学高专而是选择了普通高校，也是因为早就受够了高专人人忙得跟狗一样的社畜氛围！
“呐呐！琪琪酱～”
“听说车站附近新开了一家女仆咖啡厅～”
这时，从旁一个脑袋从把头发揉到乱糟糟的琪琪身边凑来，夸张尺寸的巨大欧派压放在课桌上，立刻使得桌面严重往一旁倾斜。
是邻座的同窗jk百合川华。
就只听她兴致勃勃接着说道：“新开张期间只要愿意穿上女仆套裙并拍下照片展示在店内墙上，就能免费领取限量甜品礼包和一次抽奖机会！运气好的话还有机会抽到女仆套裙！仅限女生哦！”
“放学后我和见子打算去，你也和我们一起，好不好，好不好？”
面对少女闪耀着半人马座α星光芒般亮晶晶眼睛兴致勃勃的邀请，琪琪盛情难却下只能应下。
实际上她原本还想能够和刚巧来他们学校附近做任务的杰一起回家顺便再吃个烤肉的。
寒假结束，咒灵们的数量以肉眼可见速度又猛增起来，新年过后都没什么时间和忙于祓除的社畜dk单独呆在一起。
有了……
那就先和jk们吃完甜品后再去找杰吃烤肉好了。
琪琪果断调整计划。
……
说起来，刚刚搭话的百合川华、还有对方刚才口中所提到的四谷见子，这两个女生都是琪琪在高中新结实到的友人，也是目前琪琪所呆这所普通高校班级里的同班同学。
琪琪最起初是因为吃货属性的爱好率先和百合川华交好的，而又由于小华本来与四谷见子又是好友，一来二去琪琪也和见子的关系日益熟络。
?
是说放学后，以女仆咖啡厅为目的地的三名jk少女共同出行，顿时化作东京街道不可忽视的。
而这三条靓丽的风景线除了吸引来思春期纯情少年们欣赏羞涩的目光外，同样也吸引来了很少被世人察觉的、肮脏污秽的东西。
咒灵。
当琪琪低着头只顾啪嗒啪嗒和夏油杰一来二去发着消息，一只挂着咸湿黏液宛若切碎章鱼触手随机组合的不明生物，悄无声息地接近了毫无所察大嚼着炒面面包的百合川华。
“呜哇……”
三人中，最近不知觉醒了什么特殊能力、能够看见这类丑陋怪物的四谷见子脸色立刻变得如纸般苍白。
“你怎么了？见子，脸色好难看呢，是饿了吗？”
注意到好友不寻常反应、但是完全看不到咒灵的百合川华神色担忧地歪头询问。
眼见着那只粘腻恶心的触手就要触及到自家友人的胸口，被吓得眼泪汪汪的四谷见子立刻一个深蹲将友人牵扯在地。
“见、见子？”
“哇、哇啊！你看！蚂蚁在搬家耶！啊哈哈……”
强行解除危机，在对方疑惑的注视下连忙牵扯开话题，四谷见子刚要松口气，抬头，却只见扑了个空的咒灵早已切换目标，正要将蠢蠢欲动的触手探往另一名友人的胸前。
四谷见子：“……”
这个变态妖怪！
似有所感的琪琪忽然从手机聊天界面抬起头来，察觉到自己即将被做什么以后反感地咬碎了嘴里叼着的巧克力pocky，抬手刚要释放术式祓除……
然而，另所有人都大感意外的是——
此时，一只野生的女仆高调地路过！
完备的女仆套裙，接近一米九的高挑身姿，飘逸的雪色长发，苍蓝色闪动着诱人波光的水灵灵眼睛……
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仆」！
仅仅是擦身而过的瞬间就轻轻巧巧地将欲要图谋不轨的咒灵徒手捏爆、脚步未停头也没回地潇洒离去！
“太好了……”←见
“好、好漂亮！”←华
然而，与松了口气的四谷见子和满脸花痴的百合川华不同的是，扫了一眼「女仆小姐」那张漂亮脸蛋的琪琪，这时彻底地陷入到了持久且诡异的沉默。
等、等等！
刚刚那个抱着一大包甜品袋若无其事路过的家伙，是五条悟没错吧！？
琪琪：……
O口O
她是不是
还没睡醒出现了幻觉？
?
?
咖啡厅内——
……
奶油裱花般层层叠叠的蕾丝发带，白色围裙搭配大裙摆的蓬蓬裙，裹挟白皙双腿微微透肤的白色丝袜。
第二次穿上类似服饰的琪琪已经完全没了本就极其淡薄的羞耻心，轻轻松松达成店家指定的全套羞耻动作将冲洗的写真挂在了墙面之上。
顺带一提，抽中了头等奖。
获得女仆装x1和一大堆没什么用的方糖奶精。
而正当完事的琪琪瘫在沙发里边等待友人边喝果汁边发呆，旁边一名喝了口咖啡正在痛苦吐舌的少年引起了她的注意。
“呸呸呸！好苦！”
那是个配备贝雷帽、小披肩，打扮得似名侦探的少年。
他将眼睛眯起来的模样甚至看起来比夏油杰还小，也因这个琪琪不由多瞄了他几眼。
“呃……”
“这些全加进去味道会比较好哦。”
想了想，还是将堆成小山包的方糖奶精推到侦探小少年跟前，琪琪内心惊奇没用的道具这么快就有了用武之地。
“啊哦……”江户川乱步抬起头看她一眼，“看来这家店的服务还是相当到位的嘛~”
“你误会了……”琪琪拽了拽身上懒得换下来的女仆装，“我并不是这里的……”
“迟早会是啦~”对方很随意地打断他，开始往咖啡里噗通噗通狂加着方糖。
琪琪：“？”
迟早会是？
什么意思？
这时手机有消息弹出，扫了一眼是夏油杰告知她：自己已经抵达烤肉店，并发送过来一条定位。
为了不让对方久等，琪琪从座位站起，准备和见子小华打个招呼就赶紧闪人。
“喂，你……”
突然，走出去没几步的琪琪被身后一把声音叫停。
回过头，将草绿色眼睛完全睁开的少年，正一脸凝重地看向她，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什么事？”
琪琪歪了下头，不解地看过来。
江户川乱步顿了顿，扫了眼咖啡杯里逐渐融化的白色方糖，嘴唇动了动，朝她吐出明年的某个日期。
“这一天，你小心些。”
琪琪愈发地一头雾水了。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而就在她再次回身，真的打算离开时，少年又一次叫住了她。
“还有什么事？”琪琪迷惑眨眼。
“那个，话先说在前头……”挠挠脸，视线挪开，对方有些别别扭扭，“乱步大人并不是不知道，只是姑且考考你哦！”
琪琪：“？”
江户川乱步：“东京车站，要怎么走？”
琪琪：“……”
?
?
将异地迷路的侦探大人亲力亲为送往车站的琪琪最后压根没有时间再找地方换衣服。
而这样的结果也就导致——
最终烤肉餐厅里黑发dk的身边，一左一右坐了两名身着黑白蓬蓬裙的俏丽女仆。
难不成……今天是什么世界女仆cos日吗？
夹在琪琪与五条悟中间的夏油杰如是想，顶着满头问号陷入困惑。
“呃……”而，一旁，目睹着大大咧咧撑开双腿、正坐在卡座里甩着假发玩、并且已经架好他那标配阴间小圆墨镜的五条悟，琪琪此刻内心有一万头神兽奔腾而过。
她靠？
先前那只徒手捏爆诅咒的野生女仆还真是这家伙？
要不是这会儿他把假发给拔了，琪琪还真以为二周目的五条悟直接性转了捏！
所以这只神奇的白毛又是在闹哪出啊！
一旁，对于本不该出现在此处的白毛dk——纯粹是因为好奇挚友传闻中的女友到底长个啥样的五条悟——
此刻垂眼默不作声地打量起不知为何表情有些古怪的小不点来。
小个子，大眼睛，童颜巨……杰那小子居然喜欢的是这款合法萝莉类型jk的糟糕家伙吗？
看那小骨架小胳膊小短腿的，估计就算长大了也不会长高到哪里去，xp到底是有多变态才会和这种可爱到跟个吉祥物似的、一脚可以踹好远的小家伙谈恋爱啊？
他进得去么他？
“喂……”
虽然不知道这只白毛具体在想什么但一看表情就知道绝逼是在想很奇怪的东西，夏油杰忍不住出声打断五条悟逐渐不妙的心理活动。
“说起来，悟，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记得我好像没有邀请过你来着？”
以及，琪琪也就算了，你穿这么身奇怪的装束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没有发现全店的目光都在开始往你身上聚拢了吗？
很丢人啊！
“别那么小心眼嘛，杰！”
将视线从那只有意与自己错开目光的jk身上挪开，白发的男子高中生将大长腿交叠。
“我只是恰好光顾这边新开的一家咖啡厅，半路看到你进来就随便跟上了而已。”
他将身体往椅背上一靠，说着朝夏油杰扬了扬手里装满甜食的纸袋。
听了五条悟这番话，琪琪立刻明白了这人会打扮成这副模样的缘由。
好家伙，居然是为了得到门店新开张特供的限量甜食才装扮成的女生……还不知从哪特意弄来了一顶假发？
该说不愧是你吗五条品如！
简直骚断腿了！
吓得琪琪赶紧往嘴巴里哼哧哼哧狂塞甜食用以平复心情。
顺带，进食的过程中，琪琪还小心翼翼偷瞄了眼正在与夏油杰嬉笑对话的白发dk。
对方果然如同基友所说，在这周目里完全没有上周目和他相处的记忆，对她表现得也比较兴致缺缺，两周目的世界确实是两条并不相交的平行线。
……
最终，五条悟还是死皮赖脸地留下来和琪琪他们一起吃烤肉了。
毕竟这家店的冰淇淋果酱球非常有名，这甜党狂魔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享用甜食的机会。
琪琪并没有什么意见，毕竟她的关注点全在吃饭上，夏油杰虽然看着有那么点不爽，但见琪琪都没说什么到底是没把这大瓦数电灯泡撵走。
对于琪琪来说，这顿饭吃得很是愉快。
她只要负责吃就行了，不论是烤肉还是拿蔬菜裹肉涂抹酱料全都是夏油杰负责。
毕竟琪琪的脑子不太聪明，动手能力也差，若是让她自己来弄，指不定会将酱料涂得到处都是甚至稀里糊涂吃下半焦半生的失败肉、回去以后立马闹肚子。
……
“你还真是有够忙的。”
晚餐终了，五条悟双手抱臂瞥一眼已经吃完蜷靠在挚友怀里睡着的琪琪，不冷不热地说。
小猪一样，吃饱了就睡，偏偏夏油杰还不忍心弄醒她，这会儿看来是打算将人直接抱回去。
“不累吗？”
五条悟叼着嘴里还在嚼的小奶糕皱起眉，理解不能。
跟伺候个小祖宗似的。
在此之前若说五条悟对搞对象还有那么点兴趣，在目睹完夏油杰照顾小鬼般与琪琪的相处模式后，他觉得他宁愿跟甜点过一辈子。
交什么女朋友，麻烦死了，多买几根小奶糕来吃、多买几杯neinei好喝到咩噗茶来喝它不香吗？
笨蛋才谈恋爱。
还是和这样的小鬼。
将奶糕吃剩下的棍子远远地丢往废纸篓，正要剥开几颗店内附赠巧克力包装的五条悟突然被夏油杰制止。
“等一下，悟。”
“嗯？”
“那是酒心的。”
“咦？真的嗳。啧，给你好了。”
顺手将酒心巧克力抛过去，被夏油杰一个不漏全接在手中，随意放进了倚靠着自己熟睡的琪琪兜里。
两名dk又聊了几句就草草分别了。
五条悟要继续搜刮甜食晚上随便弄个总统套房凑合过夜，夏油杰则打算在家中住上一晚，二人约定第二天一早在车站会合、折返高专。
而令夏油杰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是，被他无疑中放到琪琪口袋中的酒心巧克力……最终坏了事。
五条悟是一沾酒就倒的菜鸡，倒完之后接着发疯，这点是高专许多人都有所领教的。
可对于从来没在她面前喝过酒的小姑娘……夏油杰完全不知道琪琪也有相近的体质。
“杰～”
当晚，女仆装还没脱，晕晕乎乎步伐不稳突然就红着脸过来了。
“抱我！”
从下往上看过来，琪琪眼睛里缀着粉色小爱心，呼呼吐着满是酒气的热气，向他张开双臂嗓音甜腻如猫提出了要求。
“呃……”因为模样太不妙了，脸颊两团糟糕的红晕也恰到好处，更不用说还穿着可爱的女仆装……即便是夏油杰也不由掩嘴咬唇要往歪处想：
唔，指的是……
哪个「抱」呢？
第25章 第 25 章
望着原本被自己轻放置沙发安顿、现如今满嘴酒味跑过来的琪琪……
唇角沾着蹭上化开来的巧克力酱，糖纸挂得满裙满头到处都是，夏油杰一眼便知绝对是这馋猫将先前那几颗被他放兜里的酒心巧克力全给摸出来吃掉了。
只是……这就醉了？
未免有些太过于不胜酒力了。
……
没睡醒的缘故，加上被酒精冲昏头脑，少女本就白皙的脸蛋此刻异常显眼地染上大片红晕，头发也半糊半沾吃到嘴巴里去，看起来呆呆傻傻完全不顾衣套一半刚洗完的dk，一头撞过来伸了手就嚷嚷着让贴让抱。
“还好吗？琪琪？”
因酒精而微微发/热皮肤都快要大面积地直接贴到了，夏油杰眉心一跳慌忙稳住，一抬手扶住对方往这边栽的不稳身体，这才半搂半抱着女仆装不整半挂在自己身上已经神志不清的琪琪，有些苦恼四处给人找醒酒的。
“一点也不好，好难受……”
怀中少女小醉鬼似的打了个酒嗝，看起来有点精神恍惚在冒泡泡的样子。
琪琪边鼓着腮帮细细碎碎小声咕哝着不知什么，一面将发汤的脸颊贴在托住她脸的宽阔掌心，蹭了蹭，又蹭了蹭，超级猫。
直到好久才想起来最开始黏过来的目的，仰着头模模糊糊撒娇道：“杰，哎嘿嘿……我要你抱！”
声音大了点，终于不像是含着糖块含含糊糊了。
舌头却还是打着结咬字不清，眼睛湿湿眼尾也红红的，裹着蕾丝花边腕带的小手伸过来揪着衣摆就来扒拉他。
一扒拉，衣服上手腕上缀着的小铃铛就跟着摇晃的动作叮叮铃铃一串响是猫吗？
“好好，抱。”
俯了身无奈地轻轻一抱哄哄她，夏油杰此时也顾不上先前冒出来的歪脑筋，一面忙给翻找出来的牛奶加热，一面又要当心这种状态下的没头苍蝇一样的琪琪磕着绊着。
……
“当心别摔了。”
不多时牛奶煮热咕嘟咕嘟冒起泡泡，向其中多添了两勺蜂蜜的夏油杰，转了身一把捞过从刚刚起就开始在原地无意义转圈圈耍着酒疯的少女，将人强行从前往垃圾桶的半途拉回到自己身边。
“啊……”
琪琪见怎么越往前走反而还越倒退回去，端咖啡的机关娃娃般同手同脚迟钝地将身子转回，一头撞在了蹲下要来查看她情况黑发dk身上。
“先把这个喝了。”
人还晕着呢，眼睛里一圈一圈盘踞着蚊香，夏油杰扶住有些站立不稳琪琪的肩膀，就将用来醒酒热气腾腾的牛奶递了过去。
琪琪叮铃铃地又抬了手，抓住夏油杰的手腕，和在水池子边缘探头探脑的猫崽一样把脑袋伸过来，鼻子凑近谨慎闻了闻，脸上露出不悦表情。
但终究也是没拒绝，只眯着眼睛和他讨价还价：“杰抱我，我才、才……喝！”
夏油杰闻言一愣。
不是刚刚才抱过了吗？
是嫌抱太短了？
没有多想，迁就着哄小孩一样又抱了抱她，见琪琪被哄开心了缩着脖子傻呵呵地笑，又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对方小脑袋上完全从喀秋莎头饰松散下来的软软鸢色头发。
说话算话……
琪琪捧起杯子，几乎将脸埋进去要将整整一杯热滚滚的牛奶一口气吞下肚。
“慢点……”
夏油杰提醒，看着琪琪腮帮子一寸寸鼓起、埋头苦喝喝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心说就算是醉到意识不清对方身体的本能也还是在抗拒喝牛奶。
简直是在对待喝药。
也不知是喝太急了还是向来就讨厌这股味道的缘故，半途中琪琪竟然直接被呛到并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蜂蜜牛奶被咳到到处都是，最后沾了满脸满睫毛和蕾丝花边都是往下滴答滴答滴落的牛奶液滴不说，身上没穿多久的女仆装也都是奶渍斑斑……虽说很像呛奶而被弄得一团狼藉的动物幼崽
好迷糊好可爱。
但，不管怎么说，各种程度上都更加糟糕了。
此外，更加不妙的是。
完全意识不到现在自己这副形象有多考验思春期男子高中生意志的琪琪，本人居然还在毫无察觉地伸出粉粉的舌头，安安静静开始舔适起手背上沾到的牛奶。
眼睛恍恍惚惚。
睫羽低垂、乖巧垂落下头颅的景象，像极了闹腾过后变得异常温顺的猫。
但很显然……
并不是什么正经猫猫。
“咳……”
“要不还是……去洗个澡？”
有些耳热地挪开视线，夏油杰强自让注意力从少女纤细美好、各种香味混杂更加浓郁的身体上转移，如此介意道。
虽然他觉得自己这澡可能几乎是白洗了，有什么名为「不安定因子」的东西在蠢蠢欲动着……
琪琪没有立刻回复。
客厅的指针滴答滴答。
父母房间的亮光与声响也都全然消失，这时候心脏的响动就来得格外明显。
“杰，你个笨蛋……”
半晌，女孩子的声音才轻飘飘响起。
然而，渐渐的，又多了一种声音。
窸窸窣窣……
琪琪已是手脚并用挨了过来。
“什么？”
夏油杰正要疑问，结果手指被小姑娘掰住举起，闹脾气似的放在唇边用力咬了一口。
“呃……”夏油杰一时吃痛，不知道对方到底是醒着还是迷糊着，抬手揉了揉小姑娘还红扑扑的脸颊，帮人理了理松松垮垮蝴蝶结松散半敞开的衣领，有些不确定地唤了声：“琪琪？”
少女没理他，鼓起脸转向一边，只自顾自咕咕哝哝着些什么「杰是笨蛋」、“明明都暗示到这种地步了就不能故意理解成第二种意思吗”、「不发泄出来会坏掉的吧」、「明明我也想要帮忙」、「今天晚上也没好好吃饭」、「才多久没见你又瘦了」、「天天吃臭抹布哪里好了」一类……断断续续前后不搭的话语。
不知道是真的醉还是清醒着。
而，听着听着，突然醒悟到什么的夏油杰，神情迅速变得有些严肃起来。
“你已经……知道了？”
……
为什么她会知道咒灵玉的味道？
明明每次都有刻意避开周围人，特别是她吸收、不应该露出破绽的才对。
“……！”蓦地想起年前某天琪琪嘴里含着个什么东西突兀冲进卫生间一事。
恰巧那天之后检查时身上少掉了一枚实在吞咽不下去的咒灵玉，本来以为是在哪处不慎弄丢并没在意甚至松了口气，现在回想起来……
难不成，她那个时候……无意间捡到了从自己身上掉落的咒灵玉，尔后因为好奇吞到了嘴里？
……
怪不得那之后几天对方的样子都怪怪的，甚至少见的总是会闷闷不乐有心事的样子。
“呃……”见黑发dk好半天没再说话脸色千变万化，知道事情败露的琪琪开始视线飘忽果断装傻。
……
“就算是这样……”
好半晌夏油杰才看过来，嗓音艰涩开口，视线长久停留在心仪女孩子触手可及肌肤。
“你也完全没有必要为我做到这一步，琪琪。”
即使是恋人，也没有那种义务
为了他……
即便嘴上这么说，眼睛却红得吓人。
眼睛里像是要跳出将落单的无辜羚羊一把咬杀的凶兽来。
……
“我脑子很笨，不知道太复杂的东西。”
想了想，琪琪走过去，缩短最后一点距离，张开手臂搂住褪下温和笑容面具后看起来满脸疲惫的dk，将人脑袋放靠在绵软怀中。
“只知道不开心了要吃好吃的，撑不住了就做点舒服的事情。”
有些笨拙地低头倾身，吻了吻少年冰凉的唇瓣，侧着脸亲昵蹭一下他冰凉唇角。
“你太累了，杰，不要再压抑自己，我们可以……”
琪琪缓慢抚摸起dk淋浴过后还带着湿意的黑色长发，手法轻柔地拍拍。
“琪琪，我担心……”垂眼静静听着，长呼出一口气闭了闭眼，夏油杰手伸去，碰了碰少女细瘦的手腕，“会把你弄疼。”
他将头渐渐从琪琪怀里抬起，额头轻轻抵上对方前额，认真问：
“如果太过火的话……会原谅我吗？”
系统记录：“那晚，玩家和NPC观看了一整宿的《海绵宝O》动画片，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
【第二天】
……
可，虽说如此，琪琪的嗓子还是遭了殃。
并且由于并未注意御寒满屋子乱滚的缘故，发热伴随发炎使得少女很快便烧起低烧。
不过……
居然在游戏里边也会生病，不得不说基友的游戏做得相当真实。
生病难受，人发烧起来脑袋也晕晕乎乎的，脸也像放进蒸笼里一样要烧起来，比摄入酒精的后果要猛多了，整个人软绵绵的一滩被塞到棉被里像只失去理想被太阳榨干水分的咸鱼。
虽然很不好受，但是琪琪倒也并没有什么怨言。
实际上，和很多人不同，她还挺喜欢生病的。
从小家里就管得严，琪琪也只有生病时才能短暂地松懈下来不用背书也不用写题被逼着做讨厌的事。
并且也只有这种时候，向来不苟言笑总是板着脸的双亲才会缓和下表情对她嘘寒问暖……
可是后来这些都没有了。
不管是讨厌的管教还是偶尔流露的关切……什么的……
“呃……”回想起似乎已是很久远之前的事情，琪琪茫然地眨了眨有些发热的眼，眼眶一圈温度过高好像要从中随时流出点东西来。
鼻子也酸酸的。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哭了。
甩了甩头，她慌忙捏起脑袋底下压着的枕巾想要胡乱擦一把，这时一只手从旁伸来，散发着淡淡柠檬味道洁净的手帕替琪琪擦掉了脸上胡乱交织在一起的泪痕和渗透出来的薄汗。
“烧退了些呢，还难受吗？”
轻柔询问的语气有些担忧，不知何时过来的夏油杰在放置在床前一张转椅坐下。
手里还拿着用托盘盛住的一碗热气弥散的清淡白粥。
“杰？”琪琪看清了来人，很意外，要从床上坐起来，“不是今早要回高专吗？”
嗓音有点哑，鼻音听着也挺重的。
夏油杰将托盘在桌面放好，扶着一看就没什么精神的小姑娘靠在枕头上坐好，被子帮她往上掖了掖盖住肚子，手伸过去掌心贴额试了试她的体温。
“任务拜托低年级的学弟顶替掉了，你好一些我再回去。”
琪琪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好像只要被摸了就很开心，仰着脑袋老实得像只被摸头的狗狗似的乖乖地任由dk试温。
很自然搂住对方脖子看起来还想凑过来贴贴他，如果能有尾巴的话，说不定此时都怕不是快要摇晃成螺旋桨。
“杰的手，好凉哦……”
边低低哑哑地小声咕哝，琪琪半眯着眼睛很舒服地将脸埋在夏油杰手心里蹭蹭，咳嗽几声。
“呃……”夏油杰拍抚着琪琪后背半是顺气半是安慰，看她一副傻呵呵也没什么心眼的样子，都被弄成这样了也不知道生个气，一下子更加愧疚。
要是昨天晚上自己能稍微温柔些、又或者找个妥当的地方后来没在浴室里心血来潮乱来，对方也不至于病成现在这样……
自己还是……
太不理智了。
无意识收紧另一只搭放在被褥上的手，后悔不已的夏油杰在内心告诫自己没有下次了。
在他面前哭成那副模样的情况仅限昨晚一回，往后无论是再失控也不能再像那样肆无忌惮伤害到她。
“还有些低烧，吃点东西再睡吧。”
黏黏糊糊任由女孩子在怀里抱着撒了会儿娇，揉了揉琪琪依旧有些发红的脸颊，夏油杰视线不着痕迹扫过少女靠近颈一处白皙皮肤异常惹眼的红印。
不动声色眯起眼睛又帮人理了理衣摆，最上方一粒纽扣也好好别上，滴水不漏挡住他在对方身上留下的痕迹。
“呃……”兴许是觉得憋闷，琪琪低头看了看胸口被撑得紧紧的棉质睡衣，还有些不高兴，但也没说什么，因为显然更让她不高兴的是接下来的伙食。
“为什么是粥啦……我要吃肉！”
她闹了起来，脑袋左右摇晃躲着夏油杰追过来的调羹，死活不肯下口。
“生病吃清淡点，等好全了带你吃自助餐。”
夏油杰熟门熟路哄她。
趁琪琪开始认真思考起自助餐要吃点什么停下来愣怔的功夫，捏住她鼻子伸了勺就往对方微微张开要呼吸的嘴里塞。
“唔唔……你！”琪琪含着眼泪被强喂了一口什么味道也没有的大白粥，疯狂战术后仰，捂着鼻子恨恨看过来，“你套路我！杰！”
夏油杰举着空勺只是笑。
……
好容易讨价还价半蒙带骗哄着人把一碗粥全部下肚，夏油杰把吃饱了困劲又上来了的琪琪又重新缓缓塞回温暖软和被褥里。
直到女孩子逐渐平复变得有规律的呼吸，静守在一旁的dk才起了身打算离去。
突然察觉到一阵细微的牵扯力，回头发现是熟睡中的琪琪一只手还维持着清醒时的状态半松不松地拽在自己右手小拇指的最后一个关节。
“呃……”在不弄醒少女的情况下小心翼翼地将手指抽离，夏油杰托住那只放在掌心里特别显小的柔软的手歪头看了圈，捏住摩挲一下，轻轻塞回被中。
想了想，终于还是没忍住，低垂了头，嘴唇贴触上女孩子绵软柔嫩的唇瓣，隐忍地轻轻蹭过一下。
要亲不亲的。
似乎是察觉到嘴唇有点湿了，琪琪喉咙里难受地哼哼几声，动弹了下身子，迷迷糊糊睡梦里舌头伸出来舔了舔。
夏油杰没来得及退开，猝不及防尝到一点点烫烫的甜味。
抿了抿唇，他的心脏收紧猛烈一跳。
……
可冷静下来仔细一想，旋即又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琪琪刚刚只喝了白粥，为什么会尝起来甜甜的。
低头细闻……
就发现琪琪湿乎乎唇瓣微张的嘴巴里除了淡淡的米香，盖过米香更多的是从唇齿间传来的浓烈草莓香精的糖味。
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皱了眉夏油杰抬手稍稍用力捏上了小姑娘的下颌。
“啊！”琪琪被这么突然起来的一下立刻惊醒了，睁开眼睛与虚着眼扫下来的dk瞪眼对视。
“唔呜呜！”
挣扎了一下，琪琪哼哼唧唧地想要翻个身躲开夏油杰的检查，可惜没什么力气失败了，气呼呼被按在床铺上强迫张开了嘴，险些连口水都要傻乎乎地流出来。
这回，睡下前含在嘴巴里偷偷吃的草莓硬糖再无处遁形，暴露在表情无奈的dk眼前，糖块被拿指头轻轻一勾挖了出来。
夏油杰：“都告诉你多少遍不要边睡觉边吃东西，牙齿不要了？”
长蛀牙倒还是小事可以补，怕就怕这小傻子睡着睡着把糖不慎吞了卡到气管里。
边教训边皱了眉十分熟练地往枕头下一摸，夏油杰果不其然从下边窸窸窣窣摸出来一大把五颜六色包装花哨的糖块来。
……
仓鼠吗？
藏那么多的。
“都怪杰啦！给我吃的东西都快淡出鸟来了！简直是虐待病号嘛！”
看起来委屈巴巴还不忘反咬人一口，不满地蹬了下被子，把枕头也给人丢过去，琪琪蜷缩起身子抱住可怜兮兮的自己，瘪着嘴眼泪汪汪。
“而且，我又没有天天这样的……”
说着说着视线飘忽，最后几句话几乎微弱到细不可闻。
看她这样子就知道有鬼。
眼神变得犀利起来的夏油杰俯身，手伸到被子里，揽住琪琪因心虚而绷直的身体，不顾女孩子嗷嗷乱叫着扭来扭去胡乱扑腾着喊痒，一阵摸索果真又搜刮出大堆糖果零食来。
简直就跟抓住后腿拎起来可以抖出好多小鱼干的猫咪似的……夏油杰有些哭笑不得。
“杰……过分……”
“呜呜……”
被洗劫一空的琪琪气若游丝地鼓着脸埋怨，还假哭了几声。
被刚刚那么一闹小姑娘的脸更红了，本就没多少的力气几乎消耗干净，这时倒是安分不少，只缩在被子里咻咻喘气幽怨地抬头望来。
“睡吧，老实点。”
微微用了点力教训似的薅了薅那颗没什么精神歪一边、看着有些蔫蔫的脑袋，夏油杰低头吻了吻琪琪冲他眨来眨去挠得人心有些痒痒的长翘睫毛，装作完全没有接受到对方「起码给我再留一颗、就一颗」的疯狂暗示，带着满满一兜糖果一颗不剩离开了卧房。
琪琪：“……”
走了？真就这么走了？
好气啊，琪琪捶床。
早知道就悄摸摸往胸口的衣服里藏上几颗了……毕竟刚刚唯独没敢检查这儿。
不过一想糖纸太硬可能会硌得生疼、况且昨天也被咬了好久现在还是隐隐发胀痛麻痛麻的，琪琪也就放弃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只是，依旧还是超级不爽……
揉着耳朵前凶还有脖子越来越委屈——
被吃就被吃了吧还不给她吃点好的！
夏油杰——
这家伙果然是好狠的心！
想着有的没的东西，脑袋埋进被子里时不时不高兴地蹬蹬腿抒发一下食物被抢的憋屈，琪琪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地就又睡着了。
……
而，等到她揉着眼睛再一次醒来，都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哟……晚上好。”
语尾带着上扬笑意，熟悉的说话方式和略有些孩子气的少年音。
转过头，一头晃眼白毛，标配的圆墨镜和一点点露在外头的蓝眼睛，不是五条悟又是谁。
坐也没个正形，那家伙反坐在椅面上，整个一大只懒洋洋地挂在上边，双手交叉猫咪一样扒拉着身前的后背，正冲这边爽朗地笑。
“你……”
刚睡醒有些懵。
暂且先不追究这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琪琪用着本就不太能快速运转的迟钝脑子恍惚地思考了一下这条线二人的关系和合适的交流方式，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唔……你好……”
太生疏了。
琪琪觉得怪怪的，和自己上周目面对这家伙时的感觉完全不同。
居然稍微地开始感觉到尴尬和不自在了起来。
明明一周目的时候也没这么介意。
毕竟是在家里，她连小背心都没穿呢，有些犹豫到底是从床上坐起来，还是继续躺着。
但是那边那家伙看起来好像一点不在意也完全没有想到要避嫌的样子，充满好奇和探究的苍蓝色眼睛望将过来，仍就是歪头打量着琪琪。
简直叫人怀疑是不是还在她睡熟的时候就在那样打量了，琪琪被看得有点毛毛的，但却又感觉不到坏心思来。
dk那眼神完全就是一只路过动物园铁栅栏的猫在用着好奇的眼神打量笼内伸手往高处摘香蕉母猴子的那种眼神……纯粹只有好玩儿和觉得有意思。
琪琪到底还是坐了起来，将被褥往上拉了一点点稍微挡住领口位置，左看看右看看才像是没话找话地向着那边不知为何看起来满脸诡异兴奋的五条悟问出一句：
“杰呢？”
“不知道……”低头窸窸窣窣地往兜里摸出一块块奶糖，修长的手指头捏住去撕包装，五条悟歪着个脑袋随口回，“大概出去买吃的了？”
点了点头，说到吃的，又看一眼窗户外头黑沉发暗的天色，琪琪这才觉得这会儿肚子空空竟然是饿得有些难受。
“呃……”抬起头默不作声盯着五条悟晃悠着大长腿往嘴巴里噗通噗通连塞好几个糖块的动作，看他跟个大龄儿童似垂着睫毛的吮手指，琪琪有点馋地咽了下口水，下意识去往自己身上和枕头下乱摸一气。
自然是摸了个空，储备粮全给夏油杰摸走没收了，只能悻悻地咬起手指来，盯着那边的白发dk发呆，许愿他能良心发现……
五条悟看了琪琪一眼，得知对方轻易上钩，将转椅挪得离人更近一些，鼻梁上扣着的漆黑墨镜也往下一拉。
漂亮的蓝眼睛露出更多，忽然挂上极其友善的笑容，看似好心地问了句：“想吃吗？”
边说，边从掌心变戏法一样变出一小块独立包装白色棉花糖来，逗小狗崽似的伸过去，往琪琪眼皮子下一晃。
注意力立刻被糖果吸引过去了，琪琪一时也忘了要拉被子，伸了手就要去够白发dk伸过来的手心。
结果自然是摸了个空，被对方缩回的动作躲开，还差点没从床上摔下来。
五条悟：“……”
好蠢……
虽然内心这么吐槽，到底良心未泯的dk还是上前给人扶着胳臂搀了一把。
结果一偏头，视线居高临下正好落在琪琪白皙脖颈处被零零星星留下的红印这也就算了，更要命的是那清楚可见的、半敞开衣领下什么也没穿的两团奶冻似的……
喜久福……
小猫咪哪里见得了这个，蓝眼睛瞪大，五条悟当即吓得小手一抖，也不管什么人会不会摔着了，碰到电门似的丢开琪琪的胳膊，这也就导致她整颗脑袋直接撞上床头柜发出好大一声「砰咚」。
啧……
三秒钟原则，他什么也没看见。
琪琪：“……”
五条悟你丫故意的吧！
与此同时，随着琪琪以头抢地，床头柜上「砰」一声碗壁与桌面发出的轻响。
抬了头好奇去看，这才注意到原来这上边不知什么时候起竟是被人悄悄放了个果盘。
只不过是空的。
少许的苹果汁还残留在上边，专门给琪琪吃水果的HelloKitty头的小叉子也安安稳稳被摆放在一旁，苹果皮却是都不见一片。
琪琪：“……”
猜测到什么的琪琪满脸黑线扭过头去和与他同时转头查看的五条悟幽幽对视。
“呃……”后者吐舌看天尽力装作自己什么也不知道、「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因为我只是一只五条猫猫」的表情更加让琪琪确认，原先大概是夏油杰为她特意削好打算给她醒来垫肚子的水果到底去了哪里。
……
要点脸！五条悟！
病号的食物你也抢？
无视掉女孩子怨念凝聚的双眼，当做无事发生的五条悟抛高手中的棉花糖，继续说出原准备好的台词：“想吃的话就乖乖回答我几个问题，都告诉我就给你吃哦，女朋友酱~”
说着说着到底还是没忍住，撇眼朝琪琪白皙皮肤上异常显眼的小草莓好奇兮兮地多看了眼蓝眼睛也禁不住继续往下瞥，心里思忖着这个年龄这个大小是真实存在的嘛……井上和香诚不欺他！
“呃……”女朋友酱……
另一边，琪琪被对方这么个奇怪的称呼给激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扫了眼满眼兴致勃勃不存在的猫耳和猫尾全都直立竖起、一看就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的五条悟，冷漠道：“别这么叫我。”
整得NTR要素过浓一样。
她和杰可是纯爱好不好！
“那叫你什么？”
五条悟皱了皱眉，似乎真的有在认真寻找合适的称谓。
“杰的幼驯染桑？小个子？矮冬瓜？小不点？”
“嘛啊，无所谓啦……”纠结半秒他很不耐烦地挥挥手，像是要驱赶什么，“总之你赶紧告诉我，你和杰那小子到底做过没有？”
琪琪？
这什么？
糟糕男高生过剩的好奇心么？
琪琪敷衍地点点头，又摇摇头，摸来摸去到底还是从抽屉里摸出来一根有些融掉的棒棒糖，撕了包装连同拉长的黏糊糖丝一起塞进嘴里含着，舔了舔嘴巴，无奈看着显然对这个模棱两可答复并不满意的五条悟。
“哈？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啦？”
五条悟没明白，将转椅又拉近一些，距离感完全没有，身子倾过来仔细盯住琪琪，似要看她到底有没有在说谎。
“到底做没做过嘛？怎么样的？你那么小只杰他真的塞得进去吗？”
“不疼吗？肚子都该撑坏了吧？呐呐告诉我嘛，稍微一想就觉得很夸张超级不可思议嗳！”
琪琪：“……”
五条悟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很像在X骚?扰啊！
要不是捧着脸颊一副纯真无邪样、还长着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她真的就要报警了！
琪琪到底还是没有正面回答这只好奇童?贞猫猫口无遮拦的问题，想着人既然都在这了，不问白不问，于是打听了下夏油杰近期在高专的状况……
算一算时间，上周目的自己差不多是在这个时候死的、也就是刚好经历星浆体事件不久，琪琪想知道这周目的星浆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以及——
那个在五条线偶然被自己及时救下一命的、名为「天内理子」的女孩这回有没有成功活下来。
……
起初五条悟还觉得琪琪会知道星浆体这事有些意外，但之前也有听夏油杰说过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幼驯染虽然实力比较弱，但实际上也是个如假包换的咒术师，只是选择了普通高校而已……倒也没太深究，只认为是夏油杰无意透露给对方的。
但即便如此五条也并未告知琪琪星浆体保护任务失败、天内理子死亡的事实，只是随意岔开了话题，并未做正面回答。
然而，看到五条悟模棱两可顾左右而言他的态度，琪琪：“……”
所以……那孩子是死了吗？她如此猜测。
在杰的面前？被他眼睁睁地注视着被子。弹射穿，猝不及防地逝去生命，成为一具冰冷尸体。
琪琪难得智商上线一回，通过五条悟微妙的表情变化、结合上周目剧情猜出了当时的场景。
好像稍微有些知道杰躁郁和压力的来源了……
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吧！
根本不是杰的错，要怪就怪那个伏黑甚尔太bug了，要不是那时琪琪当时求助了系统强行给她开挂，也不一定能够保住那个女孩子的。
少女咬着棒棒糖的棍子脑袋里乱糟糟地想，同时有些担忧自家幼驯染这种把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责任感又大的要死的性格迟早有一天会出大问题。
而，这种担忧——
显然不是空穴来风！
?
……
?
是说，随着游戏里的时日飞速过去，夏油杰的状态一天比一天不好，升入三年级后更是连家里也少回了，弄得琪琪每次游戏上线几乎看不到他，简直玩个寂寞。
时间一眨眼就到9月，虽然天气未凉，琪琪还是早早地就戴上了围巾，是夏油杰新年时送她的那条，被夏油杰的母亲清洗得干干净净又熨烫平整交到了琪琪手中。
她很喜欢，闻起来有香喷喷柠檬味柔软剂混合着太阳公公的味道，很温暖。
很像杰身上温柔又令人安心的味道。
并且这天还有一个好消息。
夏油杰正午正好打来电话，告知琪琪今天会回家一趟，叫她稍微收拾一下东西哪也不要去在家乖乖等他回来。
“好突然，你们提前放假了吗？”
“为什么要收拾东西？是要带我出去玩吗？”
虽然听起来电话那端的声音有些奇怪也有点嘈杂，但得知夏油杰终于要回来的琪琪还是显得异常兴奋，揪着dk问个不停。
那边似乎有急事，语气莫名透着点不耐烦的样子，琪琪隐约察觉到一丝违和感毕竟之前夏油杰还从来没有这样不耐烦地和他讲过话，他向来都是温和且柔声细语的，耐心的像个将她当孩子迁就的大人……
但是心大如琪琪终究也没多想，只觉得可能是自己东问西问惹人烦了，明明对方回来就都知道了嘛，也不急着这么一会儿。
“嗯，我知道啦……”于是她点点头说，尽量乖乖巧巧的，“那我等杰回来，我们晚上一起吃寿喜锅好不好？”
“好久都没有一起吃过饭了呢……”
“好想你啊，杰。”
“呃……”dk那头沉默了几秒，片刻之后才有少年人沉闷的嗓音传来：“对不起，琪琪……”
“什么？”
【——】
“蛤？”似乎听到了自远处传来的一声惨叫，混合着巨大的风声和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不是很真切，却恰好掩盖了夏油杰说话的人声。
“杰你说什么？”
【——】
依旧是很奇怪的杂音。
琪琪以为是自己听错又或者信号不好，在房间踱步走了走，来到靠窗的地方停下，又问了遍。
“杰，你刚刚说了什么？”
“现在在哪里？我怎么好像有听到……”
“没什么……”似乎苦笑了一下，像是为掩盖什么般迅速说到，夏油杰提高了音量，“等我，琪琪。”
“等我回来再说。”
留下这么一句仓促结尾，通讯便掐断了。
琪琪满脸困惑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忙音，回拨了号码再次打过去，那边却提示的是已经关机。
“蛤？”今天的杰……好奇怪啊。
虽然一头雾水，琪琪却也只能作罢，耐心等到dk回来。
……
时间回到现在，琪琪抱着刚晒好的围巾裹得暖暖和和窝倒进柔软的沙发里，得知自家儿子要回来的夏油父母早已买来食材在厨房忙活开。
而由于琪琪什么事也不用做，只需要等着吃饭想着夏油杰回家来用什么样的姿势跑过去扑他，过于悠闲舒适以至于最后竟是闻着围巾上散发的令人松懈的味道、垂着脑袋慢悠悠地睡着了。
“呃……”意识朦胧中听到夏油母亲走近的脚步声和压低嗓音的一句「真是的，就这样睡着会着凉的」，之后覆盖到自己身上的是一张薄毯的重量。
“三年级了，备考生应当很辛苦吧，等杰回来再叫醒她。”
这是夏油父亲同样压得很低的声音。
“也是呢，这孩子今晚应该会很开心吧？还有她最喜欢吃的鲑鱼盖饭。”
……
而此刻毫无防备松懈地睡熟的琪琪、与两名满怀喜悦期盼着自家孩子归家的父母并不知道的是——
在数小时后的那扇按响门铃房门的另一侧，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第26章 第 26 章
意识渐渐沉入黑暗，不知过了多久，一声熟悉的电子音响起，是系统的声音。
琪琪不知怎地这回沉睡得太死了，就连意识也在沉睡一般，甚至根本听不清那声突兀在脑海中响起的电子音到底提示了什么。
只是，还没等她反应此刻状况，一阵白光蓦地亮起，黑暗散去，场景变化，被蒙上一层迷雾般朦胧到不真实的画面浮现在眼前——
“蛤？”琪琪揉了揉困顿的眼皮，努力睁开眼，想要让视野变得清晰些。
可谁知下一秒，一声比任何时候都要接近她的凄厉惨叫将她的注意完全引去。
朝着声源方向扭头，令人惊讶的一幕，突兀浮现在眼前——
不知什么时候起出现在离她不远处的夏油杰，一身被血染得淅淅沥沥完全掩盖住原本雪白颜色的衬衫，目光阴冷地朝她望来。
在他的身后，畸形身体盘踞交错的无数咒灵肆意破坏着、屠杀着，将一个个头顶显示着「村民」头衔的NPC撕个粉碎。
不断累积堆叠、一层又一层覆盖上的血液，将脚底的泥土浸泡得粘稠鲜红。
“夏油同学，你……”
“为什么要这么做？”
被吓到无法思考，嘴巴却不受控制动起来，琪琪听自己颤抖的声音，光凭语气也知道自己此刻异常震撼。
喊出来的称呼却是疏远且陌生的。
琪琪注意到这里的「夏油同学」，好像是她一周目对夏油杰的称呼。
“抱歉啊，琪琪。”
梦里的夏油杰苦笑地朝他走来，被血染红的螺旋纹纽扣被巨大的风吹拂得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第一次搭档就这么失败呢……”
“恐怕要对悟那家伙食言了，没办法好好把你带回去了啊。”
话音刚落，琪琪就感觉到头顶微微一痛，视野发黑，梦里的自己甚至来不及抵御便脱力地跌倒在地，晕了过去。
【条件触发，即将进入其中一个be结局……】
这一回系统的电子音提示却异常清晰。
……
而，接下来发生的剧情——
在医务室醒过的琪琪，已是被硝子告知夏油杰杀掉双亲后叛逃、并被高专视作诅咒师通缉的消息。
而自己虽然被对方打伤初步洗清了伙同嫌疑，却也还是作为重点对象被高层监视观察。
几月后……
受不了走到哪都时刻被无数双眼睛注视、再加上亲眼目睹叛逃前的夏油杰释放咒灵屠掉整个村庄的情景，时间一长琪琪产生了严重应激反应。
以至于一使用术式就会呕吐不止，甚至就连被咒术师触碰也会本能地恐惧和颤抖。
别说五条悟，就连有时候家入硝子一靠近都会身体僵直，甚至每晚都会反反复复做着村庄被屠时的可怕噩梦……
这样的情况已经严重影响到日常的祓除任务，以至于梦中的那个琪琪无法再作为一名咒术师继续留在高专了。
没有办法，最终这样的她只能提出与五条悟分手、并永久退出咒术界，重返家族从此作为一个普通人生活。
以上，是上周目五条线的另一个be。
也便是当时基友和她提到过的、倘若星浆体事件中「琪琪」并未死亡的另一个结局。
……
在梦中迅速读取到大量信息的琪琪满头大汗地从沙发上惊醒。
所有线索全部串联起来，通话中传来的惨叫、村落巨大的风声、制服纽扣落地时发出的沉闷声响……甚至一年前名为「江户川乱步」的少年给予她的提醒——
似乎全都在预示着琪琪接下来所要发生的事情……
“2007年9月7日。”
“这一天，你小心些。”
按住胀痛的脑袋，那天在女仆咖啡厅江户川乱步凝重的话语于脑内重现，琪琪似有所悟地抬眼望客厅悬挂的挂历看去。
2007
9月7日。
正是今天……
9月7日……
对于夏油杰来说，这一天是一切的结束，同样也是一切的开始。
斩断了过去、血亲，再也无法回头的一天。
坐在沙发里的琪琪手脚冰凉，屠村？灭亲？为什么，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那是真的，那会是脸上素来挂着温和笑容的夏油杰做出来的事情。
可如果这些都是不切实际的无端空想，系统就不会放出那一大段剧情特意给出提示。
而，就在少女不安地啃着手指思绪混乱间——
【叮咚——】
玄关的门铃，恰好在这时……
响了……
……
?
心脏骤停大抵也不过如此，琪琪从小就害怕看恐怖片，可偏偏既菜又爱看，于是到了这种时候脑袋里拼命地蹦出各种鬼片里的恐怖画面来……
仿佛下一秒室外的夏油杰就要用着斧子劈砍开脆弱的门、从裂缝中探出个骇人的脸孔，满身是血朝她注视过来一般。
“啊啦，是杰回来了吧？比设想中的要早上一些呢。”
可是显然情况已经由不得琪琪拥有过多胆怯与犹豫的时间。
看着将双手水渍朝着围裙上一抹、打算离开厨房前去开门的夏油母亲，琪琪一个健步上前，强行抢在了对方跟前奔往玄关。
“是杰回来啦！”尽力装作兴奋的样子，琪琪撒腿就跑，“好耶！我来开门！”
“这孩子……高兴成这样。”
餐桌前的夏油父亲将报纸抖了抖，露出纸张后头绷不住笑容的脸来，明明自己才是比较高兴。
夏油夫人也微笑地摇了摇头，朝着琪琪的背影方向高声提醒了句「跑这么快当心别摔了」，转头缩回厨房重新投入到晚餐制作中。
在紧闭的房门前将脚步停下，仰起头，透过不透明的门板，琪琪仿佛看到了另一侧浑身是血沉默站立着的、似有所感地也在透过房门与他对视的少年。
以及……对方身上飘散而来的浓重血腥味道。
“呃……”一伸手提前将连接门框与门板间的金属扣链完好扣上，琪琪将门缓缓打开一条小缝，才探着脑袋小心翼翼望出去。
“杰？是杰吗？”
许久未见的丸子头和看久了也会觉得可爱的诡异刘海，眯起眼睛展露熟悉笑容的dk出现在眼前。
正是夏油杰。
没有平日里穿的那套高专?制服，取而代之的是一套从来没在对方衣柜里看过的黑色常服。
大概是在外边随便买的。
“琪琪……”夏油杰唤着顶着一头睡乱毛绒绒脑袋的女孩，声音听起来与平常有些不一样，“我回来了。”
闻言手指颤抖了一下，琪琪尽量装作什么异常也没发觉的粗神经样，也没立刻让dk进来，只装作若无其事随口问了句：“杰，怎么今铃啊？你的钥匙呢？”
警惕地试探问了句。
黑发dk不动声色地垂下睫毛，淡淡扫了眼之前从不会在白天扣上的门链，同样也装作稀疏平常的样子勾了勾唇：“没什么，一不小心弄丢了而已。”
紧接着他微笑起来，微俯身子看像根本藏不住秘密、已经看起来有些忧虑地开始啃手指头的琪琪，轻柔了嗓音笑眯眯问：“怎么了？琪琪不给我开门吗？”
“我……”
琪琪直接一个哆嗦。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觉得现在这么个和自己说话的夏油杰似乎和以前相比格外地不同，就像是突然之间换了个人一样。
虽不说性格大变，但就连脑袋不好使如她也能清楚地察觉到他和从前的那种巨大的区别……
和这样的dk交谈让她莫名地有些害怕。
杰……
终于坏掉了吗？
杵在门口一阵沉默。
见到似乎是察觉到不对又不敢确认、很明显已经陷入到混乱、不知如何是好都快要哭出来的小姑娘，夏油杰既心疼又无奈地轻轻叹出一口气。
“唉……”
她看起来那样怕他，倒是头一回，心情有些复杂。
只是，夏油杰心知没有过多的时间在这里磨蹭。
高专那边估计很快就会通过辅助监督知晓他的情况并派人过来捉他，杀掉了整个村庄村民的罪行足以让他被判定为即刻处以死刑的咒术师。
他已经决定好了要走的路，将世界上的所有「猴子」全部杀掉，包括他的亲生父母在内，断绝所有退路。
这次回来的目的也是如此。
而至于琪琪……
这个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于他来讲最为特别的女孩，因为拥有咒术天赋的缘故夏油杰不打算动她，而是将选择的权利交付于他。
他自然是想带着他一起离开的。
但倘若对方不愿意满足他自私的奢求和他一起与全咒术界为敌，那么他就主动提出分手并断绝一切关系，将人打晕再解决父母——
之后，让之后绝对会找来此处的高专的人安排她今后的生活。
?
?
《恋爱回战》；
每当游戏进行到关键的分支点，都会跳出可供玩家参考的选项。
这一回也不例外。
当夏油杰不再拐弯抹角，站在门口与琪琪说明了所有事件的前因后果包括他未来的打算与邀请后，沉寂了许久的系统界面弹跳出熟悉的字体来——
A?同意与夏油杰一起叛逃并看着他杀掉父母。
B?拒绝与夏油杰叛逃并对其发动攻击。
C?犹豫不决，但同意夏油杰提出的分手，在对方对其父母发动攻击时替二人挡刀。
看着三个跳出来的选项，琪琪头脑风暴脑袋急速运转。
选项A一看也就知道是妥妥的诅咒师路线，虽然这只是个游戏就算夏油杰真的杀掉夏油父母那两个NPC，对于琪琪这个游戏玩家来说也并没有什么影响。
但是出于私心……
夏油夫妇在琪琪玩这条线以来便一直像是真正的父母般对待、照料着她。
这让小姑娘即使用游戏心态来对待一切，也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就这么为了给剧情让路、十分工具人地死去。
排除……
至于选项B……琪琪这周目本来就没给战斗力分配多少点，还把一点匀到了智商上（虽然好像并没有什么软用），主动发动攻击什么的肯定是打不赢特级咒术师的夏油杰、没准还会被按着打死。
她死了之后夏油杰的父母还是照样得死……和A选项相比三个人都要死，根本没有好到哪里去反而更糟糕！
果断排除！
既然如此，排除两个错误答案，不论如何离奇，剩下的就是正确答案了！
挡刀！
她要替夏油杰的父母在夏油杰发动致命一击的时候，像所有会吸引伤害的女主角一样果断挡刀！
个毛线啊！
琪琪在内心狂摔游戏柄。
为何又是这种似曾相识的套路！
她简直都恨不得现在下线就跑去把基友锤爆！
那货是那条线不看自己被桶浑身不舒服是吗？
这个人是有什么心理疾病！
但是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现在就只能稍微庆幸在游戏里作为「琪琪」而存在的这具身体，并体会不到一定级别以上的疼痛。
替人挡刀的痛觉可以经由系统全部抵消！
?
?
当五条悟收到琪琪莫名其妙传来的定位时，他还稍微反应了一下对面那个被他标注为「矮冬瓜」的家伙到底是谁。
自己是什么时候加的这个人来着？
只是当怀着莫大的好奇心点进那个定位、并发觉是自家挚友的地址后，立刻记起这是去年偷摸跑去杰家时顺手加上的对方那个小不点女朋友的联系方式。
记得是叫……叫……
什么来着？
害，不重要，早忘了。
嘛，虽说自从加上以后就从没聊过天来着，也怪不得五条悟会把她忘在脑后。
只不过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给他发来一个杰家里的定位，是随手按错了吗？
只有可能是这样吧。
刚要把这事随便抛在脑后晃去附近的甜品店，辅助监督的电话就率先一步打了过来。
“呃……”
“你说什么？杰他？”
了解旧村那边情况及夏油杰不知所踪的事情后，五条悟再看琪琪给他发过来的定位，立马猜测出是那边出了事。
而等到他中途未曾有丝毫停歇，几乎是一路使用术式瞬移以最快速度赶到时……还是晚了一步。
极其，具有戏剧性的一幕发生在眼前：
就好像被一个不存在的混蛋导演事先安排好一般——
五条悟恰好看到一年前见过总共两次的鸢发少女，撑开双手挡在夏油杰父母的身前伴随「噗嗤」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闷响，下一秒，娇小的身体被咒灵硕大锋利的触肢贯穿，鲜血如同炸开的红颜料般喷溅得一墙一窗……
甚至连抽搐也未来得及抽搐半下，琪琪破碎不堪的年轻身体已是在屋内两道同时响起的尖叫声中再无了动静。
……
“你疯了吧！杰！”
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来那么大的火气，撞飞门的五条几乎是疯了一样撕扯住挚友的衣领，将人一把怼到血液模糊还在不断往下滑落液体的墙上——
抬手对着那张呆滞掉的脸就是狠狠一拳。
“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
嘴唇被擦破，渗出殷红的血，看样子完全没从误杀琪琪的意外中回神，夏油杰整个人震愣在原地，嘴里发出沙哑绝望的喃喃。
五条悟没功夫再理会那种状态下的黑发dk，揍完人发泄完后快步走到已经晕过去的夏油母亲和完全吓傻的夏油父亲身旁，不顾后者惊愕疑惑的目光，站定，蹲在浑身是血的琪琪跟前，抬手将人从冰凉的地面托起。
女孩子的腹部一块早已惨不忍睹，死去的一瞬想必相当痛苦。
脸上满是顺着脸颊轮廓因重力流淌喷溅状血液，极致鲜红的色彩显得她那张本就白皙的小脸苍白到吓人。
长翘的睫毛上也挂满血滴，啪嗒啪嗒兀自往下掉着，未来得及合上的眸子如同投入滚烫咖啡的方糖，眼瞳一点一点扩散着、失去光亮。
看着这副凄惨模样的琪琪，不知怎地五条悟猛地一阵没来由地头疼，就好像某个时候、某个地点他也曾亲眼目睹过相似的场景一般。
在某份不存在的记忆里似乎有个呜呜哭泣着告诉她自己「好疼」、被他拼命哀求着「不要死」的女孩。
不论他怎样任性地呼喊、摇晃、甚至破天荒地为她掉下眼泪，将她脸颊的血污濡湿打散，最终也还是毫无办法地在他怀里一点一点失去了原有的温度，变得冰凉而又安静，再也无法仰高脸拿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地望来。
……
“琪……琪……”
最终，嘴唇颤抖着，五条悟终于喊出了那个被他早已忘却的名字。
可惜满身是血的小姑娘这一回也和那份「不存在的记忆」里一样……
再也、再也无法仰起头再看他一眼了。
第27章 第 27 章
琪琪完全没想到自己这周目死得那么突然。
竟是连招呼也不打就被系统强制扯出游戏，一脚踹到了初始空间。
秒杀啊……
看来这就是越级接招的悲惨后果吗，她悟了她悟了。
这一回她不打电话了。
凌晨三点也要跑到基友家把人从被窝里捞出来一阵暴揍。
“居然这么快就打完了吗？”谁知道那家伙非但一副满不在乎样子，甚至看起来有些兴致勃勃，“哈哈，你果然打出了最棒的结局！”
“亲手桶死了自己女朋友什么的，杰哥大概会心理阴影好久吧？”
考虑到上一周目的n种be，琪琪问她另一个be结局是什么。
基友说如果她最当初战斗力和抗打能力能多加一点，完全可以吃下夏油杰那一击不会立刻死亡。
“夏油杰会满脸焦急把被打到奄奄一息全身嗞血的你紧急送去治疗。”
她伸手朝前一揽，对着空气作了个深情公主抱的姿势继续解说。
“只不过你捡回一条命以后会失去所有咒术天赋蜕化为「猴子」。”
“教主杰会愧疚到死，一面愧疚一面纠结又不得不把你养在身边，照顾你的后半生！”
“啊哈哈哈！我真是不能再恶趣味了，就是喜欢迫害杰哥怎么办！”
这家伙越说越兴奋，以至于到了最后嘎嘎笑着，逐渐猖狂开始狂拍大腿。
完全处于一种自嗨模式……
琪琪：D
又有点想打她了怎么破？
没看过原著的琪琪表示她没太听懂，但也不打算深究。
毕竟游戏嘛，再刀再甜也终究无法对她的生活造成长久的影响，吃顿饭睡一觉也就过去了。
总之，基友打也打了气也撒了，收拾收拾就打算走人回家、好好睡一觉准备开启第三条线了。
?
?
【游戏中】
夏油杰到底还是没能再有机会折返并杀死自己的双亲。
他被咒术高专视为极其恶劣的诅咒师并下达通缉令追杀，没有办法抛头露面，只能带着两个从旧村里救出来的小姑娘暂时躲避风头，甚至连琪琪的葬礼也无法前去参加……
后悔吗？
叛逃之后的夏油杰不止一次问过自己同样一个问题：
会不会后悔作出在他人眼中看来疯狂与不可思议的决定——杀光世上所有非咒术师，又或者，会不会后悔当初失手杀掉琪琪……
早知道会发生后来那种事情，他那个时候就算是来硬的、直接把人敲晕，说什么也要将琪琪强行带走。
只要她能够活着、活生生地呆在他的身边，就算是厌恶也好畏惧也好，甚至就算再也不愿意让他触碰也全都无所谓。
可惜，世界上没有「早知道」。
而他，也只能一面偶然回忆着有她伴在左右的过去，一面秉持着自己所认为正确的「大义」，一路向前，无法回头。
……
往事如烟……
日子很快一天天过去，夏油杰也从最初那个将保护愚蠢猴子作为「正论」的dk，成为了现如今拥有一众教徒的「教主大人」。
本以为年少时失去的那个女孩会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被他遗忘在记忆的洪流中，但事实证明却并非如此。
他还是无法忘记她。
于是——
在日后的某一天，夏油杰在无意中乘搭列车出行收服了一个拥有「造梦」术式的特级诅咒「魇梦」后，竟开始凭借着各种方法利用这个诅咒尝试编织有关对方存在的各种梦境……
最开始掌握得并不熟练。
梦里那个还维持着当年15、6岁模样的少女因为他的操作不当一遍又一遍地在他编造出来的幻境中死去、葬身在他的手下。
起初夏油杰还能维持着表面上的冷静，只将眼前血腥凄惨的场景视为被术式所捏造出来的幻象。
纵使看着沾满鲜血的双手、低头俯视着因自己而死的少女毫无声息的趴倒在脚边，也不会有多少神色上的改变。
可是后来——
也不知是逐渐被梦里16岁时候的那个自己影响、心智退回过去，还是一遍遍梦境演算让他也区分不开梦境现实的缘故……
在历经不知多少次琪琪在自己面前死亡的场景，后来的夏油杰竟是每每会在术式效果结束意识清醒过来后，产生严重的生理不适，掐住喉咙撕心裂肺地呕吐起来。
这样的「失败」不知持续了多久。
就在夏油杰都快要放弃尝试、不再使用魇梦的术式时，在某一次捏造出来的梦境里，少女头一次没有立刻便死在他的咒灵手下。
“杰……”
“好痛……呜呜，好痛啊……”
那个周目，仍剩一口气的琪琪满脸是汗，脸上露出痛苦虚弱的表情，仰躺在血泊里蜷缩起身子不断颤抖着，无助又伤感的漆黑眸子绝望地自下朝上看来。
头一回的，她并没有立刻死去！
“呃……”
“琪琪！琪琪！再坚持一下！”
“你会没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大脑一片空白，梦境里猛然回神的自己再也顾不上其他，将源源不断往外流出大汩鲜血的少女一把从地上抱起，疯了似的往门外跑去。
已经顾不上尖叫着不断发出聒噪喧闹的父母，也不去想悟到底为何会突兀出现在这，夏油杰只知抱着怀里软绵绵的少女拼命地往前跑着。
……
可是，这一回。
梦境里的琪琪也依旧没能坚持下来。
半途便依旧是永久闭上了眼，再也没能睁开。
她的身体好小，温暖到发烫，手掌却异常冰冷。
滚烫的液体几乎要将夏油杰新换的衣服再次浸湿、透染成洗不净的猩甜鲜红，满身满脸都是不停淌下血滴，胸口起伏伴随痛苦喘息啪嗒啪嗒似乎要永远流个没完……
“对不起，杰……”
“弄脏了你送我的礼物……”
“真的……很对不起。”
他记得，那是她最后说出的话语。
被血泡得湿透的围巾顺着少女手臂垂下的动作悠悠飘落，覆盖在一路血迹斑驳的地面。
在次之后，再无声息。
“呃……”
“呃……”最终，望着一动不动蜷缩在自己臂弯中又一次死去的琪琪，彻底被绝望笼罩的夏油杰肩膀颤抖、双膝跪地，再也没办法抑制地落下泪来……
?
?
【现实】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琪琪告别基友回家睡下的当天夜里便做了对方口中所说的、有关另一个be的梦！
在梦里被诅咒撞到肠子都挂在外边还剩一口气奇迹没死的她，被焦急紧张的夏油杰用着咒灵迅速送往抢救，最终竟神奇地捡回一条命来。
只不过，同样也如同基友所说——
梦境里这个运气不错没有狗带的自己，因为创伤严重的后遗症，失去了使用术式的能力并丧失了一切咒术天赋，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非咒术师。
也就是夏油杰口中所说的「猴子」。
……
?
“你醒了？”
“恢复得怎么样？”
再次睁眼，温和的关切嗓音和从前一般、较画面先一步传来。
顺着声音看去，发现眯着眼挂着惯有微笑的夏油杰就守在一旁。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笑容，似乎和从前没什么区别的场景让琪琪一时有些恍惚。
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夏油杰并没有叛逃成为立志要杀掉所有猴子的诅咒师，她也还是那个总喜欢缠着幼驯染撒娇的娇憨少女，他和她都好像停留在永远被定格住的温馨旧时光里一样。
如果……
不是对方身上披着奇怪袈裟打扮得跟个和尚一般的话。
琪琪忧郁地偏过头，仰脸看了一下陌生的天花板，强行避开夏油杰身后两个女孩子好奇又带点微妙敌意的视线，默默叹了口气。
梦里的时间流速成迷，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醒来，总之，现在的情况总结起来就是——
自己在被夏油杰好不容易救回并退化成猴子以后、暂时被对方养在诅咒师大本营里成为了一条没有梦想的咸鱼。
于是乎这算个啥？
反派线路？小黑屋？球禁play？
好吧。
小黑屋倒是不至于，反派好像也谈不上。
顶多是夏油杰以她身体未完全恢复的借口不让他随便外出、与外界接触罢了。
顺带还没收了她的手机！
“还在生气吗？琪琪。”
夏油杰在她的床边坐下，抬了手抚了扶琪琪气鼓鼓的脸颊，指尖有意无意触碰上小巧圆润的耳垂，隔着发丝轻轻摩挲。
“再稍微忍耐一下吧，现在出去的话说不定会被当成诅咒师的同伙给捉起来呢。”
眼睛愉悦地眯起，声音愈发柔和。
“琪琪也不想被关到满是符纸的小黑屋对吧？搞不好还会遇上悟……那家伙可不会手下留情的哦？”
琪琪：“……”
所以说
到底是谁的错啊！
气哼哼地朝着笑容愈发像狐狸的夏油杰踹去，琪琪一把揪住对方披散下来的几缕长发，无理取闹耍起赖来。
“才不要整天呆在这里！我要出去！我要吃寿喜锅！”
心想着既然一时半会醒不过来的话，就算在梦里也不能让自己饿着啊。
这样说服了自己以后的琪琪更加有底气地闹腾起来，简直是在作死的边缘和夏油杰的底线上疯狂试探。
?
“夏油大人，她不是猴子吗？”
“为什么要对一只猴子那么好？”
数十分钟后，当夏油杰在洗水槽前仔细清洗着琪琪吃关东煮剩下的碗碟，早就不爽的菜菜子发出如此疑问。
夏油杰愣了一下，半晌才勾了唇角微笑道：“因为……”
“那孩子是特别的。”
笑容中隐约透出一丝苦涩。
……
吃饱了没事干的琪琪在柔软的床面上滚来滚去，因为实在太无聊了甚至开始寻找立马让自己醒来、回到现实的方法。
而正当她拼命地掐起自己的脸准备试试这个最简单方法的可行性时，端着果盘的夏油杰恰好从房门外进来……
恰好看的小姑娘一脸认真逮着自己脸狂掐的迷惑行为。
夏油杰：“……”
怎么在自己的梦里她这从小不聪明到大的幼驯染还是那么副傻样呢？
蠢蠢的。
他一时有些失笑。
没有多想当即走过去很自然地拿着凯特猫的叉子戳起一块苹果送到嘴边给人投喂。
琪琪偏头看他一眼，很自然地张开嘴伸头去叼。
稀疏平常到就好像现在的夏油杰根本不是什么沾上了数十条人命穷凶极恶的诅咒师，而依旧是当初那个她最依赖的温和dk一般。
垂眼打量着将毛绒绒脑袋凑到自己身边、进食时腮帮一鼓一鼓毫无防备的少女……
“琪琪，你不怕我吗？”夏油杰禁不住作出这样的疑问。
怕？
闻言的琪琪呆了呆，停下忘我咀嚼的动作。
这种情况她应该害怕吗？
也是。
毕竟眼前的可是屠村又灭亲、脑子里还有着杀掉所有非咒术师这样不切实际想法、差不多可以说是完全陷入魔怔的疯子！
而自己是被他禁足在大本营的猴子。
好像按常理来讲是应该害怕、至少担忧一下目前处境才对的。
“呃……”但，琪琪满不在乎地抬起头：“可是，这不就是个梦吗？”
说完继续若无其事地就着夏油杰的手埋头吃着，甚至还将咬了口发现并不甜的半块抬手随意塞到了再次一愣的夏油杰口中。
是啊……
梦……
眸中的色彩渐渐黯淡下来，夏油杰凝视着少女的眼神突然变得忧伤起来。
没错，是梦啊。
如今这么个一伸手就能够碰到的、近在咫尺的你，也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梦境罢了。
是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因梦境破碎而彻底消失，再也无法触及无法紧紧抱在怀中、感受着温暖温度与熟悉颤抖的泡影。
不想醒来，不想思考。
要是能够一直与你在这不切实际的幻梦中彻底沉溺，该有多好。
“呃……”并未察觉到身边人逐渐变得晦暗和阴冷上几分的眸子，不多时，琪琪便感到肩膀处突兀地被施加了一股力道。
……。
挣、挣脱不开……
等下？
咒术师和非咒术师之间的力量差距，这么悬殊的吗？
……
夏油杰倾下身身子缓慢靠近，自上垂下的黑色长发垂落在少女的脸颊，漾起少许泛痒。
琪琪瞪大眼睛看着对方近在咫尺俊秀的脸……下一秒落上耳尖的温热吐息让她更是忍不住痒痒地缩了缩身子。
“既然是梦境的话，也就是说——”
直至接近到嘴唇贴上耳廓，才有微哑的嗓音轻而低缓地传来，轻轻道，“即便我现在对琪琪做任何事情……”
“也不算过分，对吧？”
第28章 第 28 章
……很突然地就被推倒了。
琪琪还有些意外。
要知道这里可是她的梦境。
也就是说所有发生的情况实际上是自己潜意识在主导。
呜噫，这可真是不妙……自己是老色批来着吗？
……。
琪琪瞬间身子一个激灵，立刻老老实实地缩了缩脖子，蜷在自己怀里不敢动了。
夏油杰抱了抱身体绷直，捂住耳朵脸都要烧成煮熟虾米、委屈地看过来的琪琪，轻笑了下，一低头和人额头贴了贴，俯身亲了亲她。
柔软的，温香的，像是能够一口吞掉的小点心一样……
他低垂着睫毛抿了抿唇，总算是有些明白自家曾经那个挚友那样喜欢甜食的原因了。
因为根本就……
叫人无法抗拒嘛。
……
夏油杰静静看着好像吃饱餍足躺在床褥里、一动不动像是被喂饱小猫一样的少女，抬了指轻轻拭掉几处沾到嘴唇和睫毛的物事，松出一口气，拿掌心搓搓对方半梦半醒迷迷糊糊间主动撒娇地蹭来的、红扑扑的脸颊。
对方的眼睛水濛濛的，曲线美好身体白皙又柔软，垂眼望着令人无法移开视线的美丽少女简直让他想要再度涉足那处温暖祥和的天堂。
抬手探去，夏油杰怀着愧疚与复杂情绪，无意识轻抚着琪琪小复那块险些造成死亡、已经无法祛除的明显疤痕，目光沉沉地想：
即使是在梦境，若是能够永远和她如此该有多好。
?
可惜事与愿违，因为不久后，百鬼夜行对战乙骨失败的夏油杰便被五条悟亲手处刑。
死人不会做梦，他也终究无法再见到曾经被他辜负的、如同梦魇一般挥之不去的女孩了。
?
?
琪琪是「腾」地一下从床上惊醒的。
坐起后她还呆愣了足足五秒钟，羞耻又带着愧疚感地掀开被子，拉起衣角，低头去看自己被夜宵填得满满当当的肚子。
确认了，上边没有骇人的疤痕，肚子并不酸痛。
里边也并没有烫到令人羞耻和头皮发麻的奇怪感觉……
唔，果然只是一场梦。
樱花开的季节里作的那种。
“太害羞了！”
爬起来往写字台的糖罐子里摸出来几粒糖果鼓鼓囊囊地塞进嘴里，琪琪拿被子蒙住烧起来的脸蛋努力平复心情。
由于夜已很深，没过多久困意重新上来，迷迷糊糊的少女便就这么再次跌入了黑甜梦境。
?
下半场的梦非常诡异。
因为她发现自己好像处于一个上帝视角，无法与镜像里的人进行互动。
于是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表情狰狞、全身上下无不贴满恶人标签、反派气场拉满的夏油杰与一名看起来就一脸主角相的陌生少年激烈战斗……
感觉就像是在看少年漫改番一样……
而最终，那个败北负伤、看起来比记忆中要年长一些的夏油杰跌跌撞撞逃进了漆黑的小巷，并被一名眼睛缠着绷带的刷子头白毛追来补刀、永远合上了双眼。
……
“抱歉，无法再陪着你了。”
【语音录入……新CG生成……】
……
沉默地以上帝视角围观完这些画面。
所以说，叛逃为诅咒师的夏油杰最终还是被高专处刑死掉了吗？
等第二天的琪琪悠悠转醒，才揉着不太清白的小脑袋猜测。
头好痛……
明明只是睡觉而已，好像给按着强行往脑子里灌入塞进了海量信息一样。
难受地咧了咧嘴，琪琪没有多想，只当自己近几天打游戏太狠把脑子打伤了，休息了几天拖基友出去吃了几顿好的，便又重新登录进《恋爱回战》开启新的周目来。
“啊……”
“牙好痛……”
?
【be1——前女友的围巾……】
……
【二周目结束】
【数据清算中】
【男朋友清零】
【目前：单身】
【玩家可以重新选择您的恋爱对象……】
【祝您下周目游戏愉快……】
选个什么角色好呢？
琪琪望着剩下还有满满几页的可供选角色，撑着含着糖块的腮帮痴痴发呆。
脑子不用会锈掉
但琪琪自知高中毕业后答题纸一放，自己脑子早就锈了，于是放弃思考，将选择题直接抛给基友，让对方给她定夺。
结果，那边建议她选择带眼罩的某只白毛教师。
“玩这条线的话，我记得给你安排的身份是老师哦。”
“你以前不总嫌被老师管教得烦吗？”
“偶尔体验一把为人师的感觉，折磨折磨可怜可爱的学生们怎么样啊？”
琪琪：“……”
你还真是魔鬼。
好吧，反正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并且暂时不想更换咒灵阵营。
总之琪琪最后敲定了某个长得好像羽毛球拟人的家伙，便第三次登录了游戏。
一上线系统就非常热情地欢迎了她，并询问她是否有额外要求。
琪琪想了想……
既然自己这周目是老师的话，智商肯定是不能太低的，但又因为是教授咒术的特殊教师，这样一来战斗力肯定也不能低。
可惜可供分配的点数完全不够，没有办法，琪琪只好按照一周目那时一样与系统签订了「契约」……
降低咒力的精准可控性，用以提高咒力的爆发强度。
至于智商的话……
没有规定咒术高专的老师一定得是脑子好使的天才吧！
仔细想想高专的老师或许还未必有教师资格证呢。
又不是什么专门传授理论知识的学校，只要战斗力在线就足够了，智力水平什么的……
不强求不强求！
数分钟后……
一切准备就绪，正式登录游戏。
琪琪开始了三周目的进程。
第29章 第 29 章
前两个周目基友给琪琪设定的路线都是幼驯染路线，这周目一反常态居然改走一见钟情套路！
这周目的恋爱对象——也就是被琪琪吐槽过长得挺像羽毛球家伙的男人，认识没几天就黏上来甩不掉了，相当地黏着系！
一边嘴上说着「真的啦真的啦，真的是在见到琪琪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哦？这果然就是一见钟情吧」、“傻呵呵又没什么心眼的孩子不是挺好的嘛，是适合娶回去当妻子的类型耶”之类的，一边理所当然地在视线里晃……
谢邀，真的闹不清这家伙到底是在夸她还是在损她，到底是真喜欢还是只是因为闲得无聊在捉弄她拿人寻开心。
“所以，拜托嘛。”
“干嘛啦……还在开会哦五条老师，可以不要拽我头发吗？”
“嗳……谁管快要入土的老橘子讲些什么啦，就是说拜托你的那件事……”
“好好听人说话啦！”
没错。
这周目的恋爱对象也叫做「五条」，并且性格也相当恶劣！
于是，琪琪用她智商加点不太够的小脑袋想了想，白毛墨镜和眼罩墨镜，这两个该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可是，这么副稀疏平常拉长语尾、甜甜蜜蜜宛若撒娇般的嗓音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周目的五条悟压根不是这么说话的吧喂！
他以为自己是什么元气jk吗？
事情要从一个月前（游戏时间）开始讲起……
那时，被系统自动安排了一个「咒术高专18岁美少女实习教师」身份的琪琪，依从安排抵达指定地点等待高专那边派来接应自己的人。
只可惜，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至离约定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分钟，还是连接头人的一根头发毛也没有看到。
暴躁之余琪琪难免回想起了当年被迟到大王dk悟支配的恐惧！
要知道二周目和杰恋爱时，每次都是对方比自己多提前10来分钟在约定地点等她的……无一例外！
正当琪琪心情不爽习惯性地想要嚼点什么东西打发时间时，好死不死这时天空开始下雨。
没有办法，她只好找到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家便利店，并在里面买了一把塑料伞和一包水果硬糖。
等回到原地脚还没站住，耳朵敏锐捕捉到一丝细弱的猫叫。
“蛤？”顺着声源方向低头望去，不知什么时候起有只体态小巧小白猫就蹲在她脚边。
浑身脏兮兮的毛发被雨淋得湿湿的沾在身子上，好像瘦了一整圈似的，舔了舔毛，注意到视线抬头朝她「喵喵」地叫唤。
好丑……
咀嚼着糖块，心情不太佳的琪琪冷漠地扫了眼，在内心咕哝。
但终究也还是没有弃之不理，想了想，将撑在自己头顶为自己挡雨的伞全部挪到了小家伙的头顶。
如此这般，不再有逐渐变大、把小猫咪打得东倒西歪的雨滴砸落在它的身上，倒是把雨伞庇护以外的琪琪给浇了个彻彻底底。
渐渐地……好湿，好难受。
感觉衣服都黏在了一块，潮朝凉凉的很不舒服。
这样一来琪琪更加不爽了，依旧过去将近八分钟了，要等的对象依旧是连个影子也没有。
生气地一脚踏住满地的积水，将剩下的糖块全部撕了包装塞进嘴巴里，用后槽牙咬得嘎巴嘎巴直响权当是泄愤，她开始思考着待会儿那个人来了自己要给对方什么臭脸色瞧！
……
五点零八分
角色面板中那个酷似羽毛球头总算到了。
一米九的个头，再加上行为艺术般戴上估计什么也看不见的眼罩打扮，光是这两点已是让他成为人群目光聚集的中心。
琪琪恶狠狠地瞪过去，嘴里的糖块泄愤似地嚼得咔吧咔吧响，像是要给人个下马威。
“你就是来接我的老师吗？”
很不客气地，甚至用上了弹舌音。
但是很明显不太成功，发音大概也比较奇怪不像本地人，话一脱口直接把对面的白毛教师给整愣了。
青年脸部未被遮挡的部位似乎很微妙地露出一个愣怔的表情，琪琪看得出他很明显在震惊着什么，原本优哉游哉走过来的流畅动作也被定格在原地。
“蛤？”搞什么啊这家伙！
有必要这么震惊么？琪琪有些不悦地想，自己口音真的有那么奇怪吗？
“迟到了八分钟嗳，很没有风度啊！”
虽说如此却也还是说出了剩下未脱口的抱怨，只是这句听起来就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可谁知，也不知怎的，眼罩下视线（貌似）盯了她打量半晌的白发教师却是突然被戳中笑点般，咧嘴闷闷笑将起来……
更出乎意料的是，居然还在琪琪眨巴着沾满水滴睫毛、雨中凌乱没反应过来之际，走过来一个巴掌拿大手盖在了她的头顶，直接……揉了起来。
“……！”这家伙怎么这样！
随随便便就盖帽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子的？
“你干嘛？”琪琪顿时就炸毛了，头顶薅住的毛都快要按不住，“喂！别随随便便碰我！”
会长不高的知道吗？
作为一个大人给她稍微有些距离感行不行！
看着琪琪有些像没养熟的猫咪凶巴巴顶着三角眼瞪来、抓住自己的手腕往外推拒作出的抗议举止，恶劣的失德教师轻车熟路地转移注意力。
“帮你挡雨啦。”
手掌周遭笼罩的无下限术式自动弹开坠落的水珠，迸溅着跳跃到琪琪眼中。
“实不相瞒老师我有很厉害的术式哦！”
十分得意地用着上扬的活泼声线说，男人伸出一根手指头朝着眸底有一瞬间闪过一丝迟疑的琪琪晃了晃。
“嗯？”
隐约觉得利用术式挡雨的功能似乎似曾相识，琪琪仰高脖子、抬眼重新张望了一下面前唇角微勾看起来心情蛮不错的高个男人。
一米九，白毛，好用的术式……
怎么感觉要素和一周目选的那个叫做「五条悟」的dk角色有好多重复的地方啊。
直到这时琪琪才猛然想起，一开头系统并未告知自己这周目恋爱对象的确切姓名……
明明前两个周目都会有所提及的，是忘记了吗？
见琪琪傻愣愣地呆住还在原地淋雨，白发教师直接一伸长手，把人小姑娘一把捞到了自己的身旁，双手插兜身子微微弯下一些，替人挡住。
因为身高与体型差较大的缘故，琪琪的整个身子不费吹灰之力就被他遮了个严严实实，砸向少女的雨滴也无一例外被弹往他处。
一丝一毫也落不到她的身上。
“看吧，这样~”
冲人眨眨眼，蠢蠢欲动的大手再次跟忍不住对猫猫头伸出的魔爪似的，按在了琪琪湿乎乎的脑袋上，不安分地搓了搓。
“是不是淋不到了？”
“啊！”也太好用了吧。
羽毛球先生。
注意到这点，这会儿反倒不介意被人按着脑袋压迫着薅头了，琪琪很高兴地又靠近了些，很捧场地对着这么个一脸「我很厉害吧？求夸」的大人夸赞道：“真的嗳！好厉害！”
“呃……”
“噗……”
没曾想对方瞧她一眼，却是抖着身子捂住腹部，低下脑袋肩膀一颤一颤偷笑起来。
“笑什么？”
琪琪皱了皱眉。
“没……哈哈哈……”
对方看样子拼尽全力想要收敛些，回想起刚刚这个小傻子在雨里为猫咪撑伞自己淋了一身的模样，忍不住又想要一阵发笑。
果然还是和从前一样没有任何区别啊。
到最后只好转移了话题：“总之，先带你去高专吧。”
……
抱着乖巧缩在自己怀里拿身子蹭人湿漉漉的猫咪，撑伞跟着五条悟都走出好半段的琪琪这也才反应过来刚才对方的笑点何在……
妈的，对啊。
刚刚给猫咪撑伞的时候为什么不能连同自己一起？非要傻站在雨幕里为人类迷惑行为添砖加瓦？
可恶……
自己这周目给自己的智商加的是几点来着？
“平常学生对练或者任务只需要稍微露个面就好了，都是群很省心的孩子所以不用担心，有任何不懂的对方可以过来请教我，安心啦老师很靠谱的……”
“啊，对了，这家店的闪电泡芙味道很不错来着，芝士舒芙蕾和蜂蜜蛋糕也超推荐！还有每月11号限定数量的果酱马卡龙……”
而正在琪琪边走边撸着猫替自己的智商捉急思考着要不干脆回炉重造时，讲解到一半迅速偏题的一旁白毛教师在扔下一句「你稍微等我一下」便一头钻进了路过的某家甜品店。
压根不靠谱好吗？
在跟着进去和傻站在外头干等犹豫半秒，琪琪的视线顿时就被道旁路过的高中生们吸引了。
大概是恰巧放学的缘故，陆陆续续有穿着各式各样校服的jk、dk们经过。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穿着西装三件套式制服的一名少男和少女。
男生的个头看着也有接近一米九的样子，而与他同行的女生比琪琪还矮，个头怕是只有一米四。
两个人走在一起撑着唯一一把的相合伞。
一开始是女孩子撑伞，因为个头不够那男生又太高身高差过于离谱，以至于行走的时候男生的头整个都镶嵌到了女孩子举不高的伞面里……
在伞顶鼓起一个诡异的蜜汁秃起。
走了一半二人似乎觉着不妥，换作高个子男生撑伞。
男生或许是个直男要么就是个憨比，身旁的女生半个身子全在外头完全没有意识到不说，还将伞微微倾斜着……
让一整伞面的雨顺着雨伞的弧线哗啦啦啦地全浇到了女生头顶。
琪琪：“……”
她看不懂，但她大为震惊。
或许是什么新型情?趣吧，琪琪自觉已经跟不上时代了……
将视线转向另一个方向。
身着和之前两人同校制服的池面大帅哥挂着一脸爽朗的笑容走来，对方好似招蜂引蝶的那朵花周围围满了争抢着要替他撑伞的妹子们。
五颜六色花团锦簇的雨伞像是一颗颗疯长的蘑菇，恨不得将只闻其声的他给淹死在密不透风的正中央。
琪琪：“……”
好家伙，这不比无下限好用？
或许是连老天都看不下去这群逗比，雨势逐渐有了小下去的势头，又过了半分钟竟是彻底地停了。
琪琪将塑料伞收了随手插?在一家便利店门口的伞架中，捏了捏头发丝里还残留下来的水分，考虑着到高专之后立刻洗个热水澡换上干爽衣物的事情。
这个时候一名双马尾的女生啪嗒啪嗒刚好从身前走过，皮鞋踩到未干涸的水洼中，「啪叽」一声摔了个大马趴。
世间仿佛都禁止了般，女生尴尬地抬起头，没敢起身。
琪琪刚想上前询问这妹子有没有事，前边一个似乎与她认识的dk歪嘴笑着走来，看起来似乎想要搀扶对方一把。
可惜装逼不过三秒，男生踩到另一处水洼，「啪叽」一声，也给摔了个狗啃泥。
这回地上又多了一个满脸尴尬的人。
琪琪已经想建议他们换个星球生活了，没想到这还没完。
第三名壮士dk神色自若地走来，似乎也是想来帮忙，走到一半踩到水洼，一个四脚朝天挺尸在地，毫不拖泥带水摔进了一地积水里。
这下，拨云见日的天空底下横七竖八躺了三脸尴尬没有勇气再站起来的高中生……
目睹突如其来一切的琪琪：“……”
不得不说。
日本真是个神奇的国家。
原来人类迷惑行为的不仅仅是自己而已，这里的好多人都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也因此似乎衬得她智商好像也不是那么地贫瘠了。
这下她彻底放心了！
第30章 第 30 章
“所以拜托的事情是指……”
琪琪看着五条悟赠予套裙上空虚浮着的明码标价……
这是多少个零来着？
粗略数一遍根本数不清嘛！
太离谱了！
“我不能收这么贵重的东西！”折合成棒棒糖发现这辈子也吃不完的琪琪头顶晕晕乎乎地转着小星星，“而且要假冒你的女朋友什么的，这也太……”
太老掉牙了点吧！
基友你能不能换个稍微新颖一点的剧本！
现在都2022年了啊喂！
“嗳……琪琪同学这回就稍微帮老师一下啦……”叼着水馒头无骨头一样靠了过来，五条悟一手搭在小姑娘肩膀上开启软磨硬泡模式，“总是被家里的老头子催着相亲，就算是我也会相当困扰的~”
“最强的五条老师也会有这种困扰吗？”
琪琪模仿着熊猫真希他们的口气，故作惊讶地仰头看着眼前这个总算戴了副正常墨镜的男人，将他的胳膊嫌弃地拨往一边。
顺便鼓着脸小声抱怨：“还有，不要随随便便就给自己提一个辈分占我便宜啊！我现在也是老师啊老师！作为互相尊重你不是也应该称呼我为「琪琪老师」么？”
“啊，我不要……”男人挥了挥手，像是挥去了空气中什么不存在的浮尘，“听起来很逗啊就是说……”
在激怒少女前抬手掐了掐对方软乎乎的脸颊，俯下身凑过来笑着道：“而且琪琪现在还处于见习期不是吗？又是被夜蛾安排到我门下的，四舍五入可不就是老师我的宝贝学生吗？”
琪琪：“……”
她竟无法反驳。
琪琪：“那你还真是好为人师……”
翻转一下手中裁剪精致的漂亮小裙子，指肚提起面料轻轻摩挲，触感柔软相当亲肤，花纹也是按着她喜欢的样式长的……更重要的是上边的价格！
要是哪天穿腻了可以直接出售给商城获得相应数量的游戏币，琪琪设想了一下系统钱包数字爆满的场景……
果断选择了妥协！
“怎、怎么样？”
扭扭捏捏从员工寝室走出，琪琪压着过短裙摆抬眼悄悄打量满脸笑眯眯朝自己望来的五条悟。
“Perfect！”伸出手毫不吝啬比了两个大拇指，“呀啊……感觉多看一眼都能一口气吃下好几个大福呢~”
说着走过来搓了搓女孩子为搭配衣物风格特意盘起来的少许的头发，直接将一缕翘毛给从发卡里薅了出来。
毫不留情地打开男人按上来的大手。
琪琪捂着自己被弄乱的头发，警告意味地瞪过去：“都说了别随随便便碰我脑袋啊恶劣教师！”
以及……
到底为什么裙子的尺寸和鞋的尺码都恰巧不大不小刚刚好啊？
合身到都有些害怕了，就像私人定制的一般。
是游戏系统自动设定的吗？
只是这个微不足道的疑惑并未在琪琪小小的脑袋中停留太久，因为五条悟说可以把剩下的水馒头全部给她。
很快被勾走注意力的小姑娘立马放弃深究，嚼着被塞怀里的小点心稀里糊涂就跟某不靠谱教师走了。
“是核桃泥馅的嗳！好吃！”
“对吧对吧？”
这样的结果也就导致一年级正常上课时间，熊猫真希等人的教室里空无一人、有一点授课经验的伊地知被拉过来强行顶上。
不过这些就都是后话了。
?
?
从来只有五条悟放人鸽子的份，没有想到今天罕见地被人给放了。
“说好的，家族给你安排的相亲对象呢？”挖上一大勺香蕉船塞入嘴中，琪琪满脸怀疑地打量一旁拿着手机有些面色疑惑的五条，“该不会你在糊我，完全没有这么个人吧！”
“唔……好像是对方那边坚决拒绝家族联姻……”男人转过头，冲琪琪晃了晃手中聊天软件界面，“貌似先发制人直接逃走了嗳！”
“你这是被讨厌了吧？”琪琪坏笑着挑了挑眉，抬手戳走五条悟那份超大份芭菲里最大的一颗草莓「啊呜」一口塞到嘴里。
“是呢……老师我好伤心，长这么大头一次被女孩子嫌弃什么的……”作出一个被伤害的表情，五条悟捂住胸口位置满脸哀痛地凑过来，“需要可爱的琪琪同学安慰才能好起来~~”
“噫！那你还是别好起来了吧！”
琪琪条件反射赶忙护住面前的甜品往卡座里边缩，没想到对方的主意压根没打在她的伙食上，只是抬了手用指头轻轻蹭掉了她嘴边沾到的奶油。
“唔，那孩子家里人说她自作主张跑到一个近期有大量咒灵异常聚集的废弃工厂去了，说是放心不下拜托我过去看看……”
收了手没多在意地舔了舔指侧蹭下来的奶油，猫儿似的粉色舌头一闪而过，五条悟重又盯回屏幕轻轻皱眉：“呀咧呀咧，一个两个的净知道给我找麻烦。”
“……？”一旁的琪琪看了看自己桌前完好无损的甜品，又看了看转着调羹满脸不太高兴的五条悟，有那么一瞬间突然觉得她的青春结束了……
为什么非但没有和她抢甜品并且连自己的被抢了也完全没有一点反应啊？
见琪琪还眼巴巴地盯向这边，五条悟顺手将几叠未动过的点心全部推到少女面前。
“……？”见状琪琪眼睛瞬间一亮，咽了咽口水，却也还是寻求确认般抬眼瞅他。
“你不吃吗？”
五条悟伸手揉了揉女孩子圆滚滚的脑袋，叮嘱：“你先在这吃着，我一会儿回来。”
“啊？”
琪琪呆呆地迟疑一秒，维持着呆滞的表情手上动作未停，叉了一大块五条悟推给他的蛋糕就往嘴里塞，把腮帮子撑得满满当当边瞪大眼睛，含含糊糊地歪了头开口问：“你是想丢下我单独去见别的女人吗？”
五条悟有些哭笑不得，虽说是家族那边给硬塞过来完全不认识的相亲对象，却也总不能眼睁睁的见死不救……
刚要说点什么哄哄似乎在吃醋的琪琪，没曾想对方前已经是用着非人类的速度风卷残云干掉了桌上所有甜食。
“我开玩笑的啦。”
琪琪边说，边捂着吃冰淇淋有些过急而隐隐发痛的脑袋，扶着把手从座位里一下子站起来。
“走吧，五条老师，我和你一起去。”
?
结果
还真的有这么个相亲对象小姐！
是说琪琪被五条悟跟社畜夹公文包似的夹在胳膊下，一路马不停蹄开着术式瞬移到事发地点，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差点没给诅咒围攻的相亲对象小姐！
对方名为四枫院真百，黑色姬发华美和服，标准的大小姐形象，容貌也生得赏心悦目，被吓到哭得梨花带雨扑过来的样子更是惹人怜爱……琪琪要被她身上的熏香味道香得透不过气了！
废弃工厂内聚集的不可思议数量的大批诅咒最后当然是给五条悟割韭菜似的刷刷全给收拾干净了，琪琪要做的只是安抚略有些受到惊吓而死死抱住她的那位来自咒术师家族之一四枫院家的真百小姐。
“喂，给我差不多一点吧？”
从血泊和一堆哗啦啦散落一地的咒灵血肉走出的五条悟纤尘未染，略有些不愉快地瞪向哭哭唧唧抱住琪琪疯狂埋胸嗅嗅蹭蹭的四枫院真百。
“一个人跑到这种地方回不去了下回我可不管啊。”
见到五条悟走来，上一秒还哭得梨花带雨恨不得抓了琪琪爪子放在自己头顶上求安慰的少女，脸上表情立刻转为毫不掩盖的嫌恶。
“呸，谁稀罕你来救？”
她怼上一句，在五条悟不太友善的目光注视下拽着琪琪避瘟神似的倒退十来步。
“就站在那里！别靠过来！”
“我对你们这些死男（だんし）过敏！接近一米以下都会浑身起疹子！”
“……？”五条悟见状微有些惊愕地瞪大了墨镜后头那双苍蓝色的眼睛。
很快他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将眉头压下去一点点，有些警惕地看向亲昵搂住琪琪持续贴贴一面朝他拉眼皮吐舌头的四枫院真百。
啧……这家的大小姐不会是个百合吧？
五条悟觉得他太阳穴附近的青筋有些隐隐跳动，觉得有必要将他家小姑娘从那只痴女魔爪中捞回身边。
可恶，刚刚她是蹭了她胸口来着？
明明他都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啊！
完全没注意到在场两个人之间的暗潮汹涌，状况外的琪琪撕开口袋最后一颗珍宝珠的包装，看了眼确认是草莓味的，高高兴兴地塞进口中。
“呐，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她吮着糖果黏黏糊糊仰着头问五条。
“什么？你就要回去了吗？”四枫院真百闻言大惊，一时也顾不上给五条悟扮鬼脸了，忙一把拉住少女的胳膊，急匆匆从和服袖摆掏出手机，“你的联系方式是多少？Line可以加我吗？住址和学校呢？待会儿有没有空？明天我可以约你……啊！”
话音未落，眼前叼着棒棒糖整个呆住、看着少女突然起了一身红疹的琪琪就被迈步走来某只嫉妒心极强的白毛给拎走了。
“你！”
四枫院真百将杏眼一瞪，刚要发怒，便见着一脸冷漠的五条悟抬手指了指她的身后。
“真百小姐！终于找到您了！您没有受伤吧！”
是对方家族的人紧急赶到了现场。
……
直到浑身长出疹子的四枫院小姐被不情不愿地带走，琪琪才敢从五条悟的身后稍微冒出个脑袋尖来。
“咒术师果然都是一群怪人。”
她咬着剩下半块还戳在棍子上的糖球，舔了舔嘴唇小声吐槽。
“谁说不是呢……”五条悟耸一耸肩，转而用手掌鼓励般拍了拍琪琪后背，“好啦，机会难得，现在——”
“稍微来给「无法准确掌控咒力」的琪琪小同学一点点额外训练吧？”
琪琪：“什？”
“咔吧……”一声一口咬碎了嘴巴里的硬糖。
不知道为何……
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几分钟后……
“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说真的你这个缺德教师该不会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嗳……干嘛这样说啦，老师我可是身心都非常健全的靠谱成年男子哟，琪琪同学这样误解老师老师我可是会很伤心的~”
“是哦，五条老师是身心都非常健全的成熟大人……个鬼啊！哪个身心都非常健全的成熟大人会特意剩下一只黏糊糊的史莱姆专门来给美少女练级啊！”
“啊呀，只是觉得这只的级别和特性给琪琪拿来练手刚好合适啦，而且也并不是什么普通的史莱姆哦？那可是能够随便伪装成章鱼形状的史莱姆之王哟！”
“没差啦……还有这个名字是你随便乱想的吧！”
“当心当心，小心别被缠上了，黏黏糊糊的回去以后大概很难清理吧？”
“闭嘴！是谁的错啊！”
一面拌嘴一面与从头到脚黏着滴溜溜直转怪异眼珠子、神似史莱姆又堪比烂泥怪的准一级诅咒手忙脚乱做着对练，琪琪连躲带闪鞋子都没险些飞掉。
而作为观众外加指导的五条悟，此时却是开着术式一脸优哉游哉就坐在半空，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往嘴里塞去五颜六色的小熊软糖。
真的好想把他打下来……琪琪咬牙，欲哭无泪。
所以说必须在不立刻祓除咒灵的前提下，用冰块分别击穿所有的眼珠这算哪门子的术式训练啊！
明明一冰球砸过去直接灭掉不就好了吗！
整那么多花样成心逗她玩儿呢！
“哎呀，打歪了呢？-1分……”
“可恶！”
“不行啊，再瞄准点哦，-1分……”
“啧！”
“完全打偏了嘛，-1分……”
“根本打不中啦！”
“加油加油……禁止偷袭老师哦？-100分下次不许再犯～”
“喂！”
实习评定里总共也就100分吧！
……
【啪叽】
“好耶！五条老师，我打中……噫呀！”
勉勉强强总算击中一只眼睛，琪琪兴奋之余仰了头像只第一次逮住老鼠的猫咪急切想要邀功，余光里发现一只脚的脚踝眼看着就要被黏黏糊糊的处手纠缠上，来不及反应立刻惊叫出声。
“不要分心呐，-10分~”
【啪】
伴随着轻浮声音传来的是五条悟射下的一发小型术式，直接将差一点触碰上琪琪的触手从半途截断。
居然出手庇护她了！
哼，算他还有丝人性！
内心小小起了一丝波澜，琪琪不自觉勾了一小下唇角，集中注意力乖乖巧巧依照着指示继续搓冰块射眼珠，少了几分抱怨和浮躁。
渐渐地，精准度有所提升，速度也有少许上升的趋势，五条悟总算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而当只剩最后一颗眼珠、眼看着训练就要万无一失平稳结束时，无聊劲上来的琪琪开始走神，抬手发术式的同时打了个哈欠，思绪飘飞到「今晚吃什么」的重要主题上。
而这样的后果也就导致她的神经有所松懈、给诅咒钻了空子。
被逼至绝境的残血咒灵咒力一下子暴涨，堆叠的触手自数百只被打爆的眼球窟窿中蔓延而出，疯狂扭动，倾泻的石油一般铺天盖地涌来……
如此掉san的场景让从来就对恐怖画面有些接受不能的琪琪一下子僵在原地。
五条悟没有预料到少女会一瞬间呆住、人也好像吓傻了的样子不会动一般完全没有下一步反应……以至于出手相助的时机就有些慢了。
此外，不知为何在濒死之际咒力暴涨的诅咒稍微也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
等到五条悟一发「苍」弹射出去将诅咒轰成一团无法再次凝聚的稀泥，被偷袭成功差点没被拉到半空处手play的琪琪已是双颊通红，绵软无力地仰躺在地。
不一会儿的功夫，身底已是簇拥满蔓延开来的、一堆宛若海洋生物生满吸盘的恶心触肢……
“琪琪，你还好……”
“不要看我！”
“呃……”于是乎，接触术式落往地面的五条悟便只见战损状态下的头发散乱的少女腰身和四肢都被尚未失去活性微微收缩的章鱼爪究缠，脸颊和衣物包括鞋袜也被咒灵体内颜色特殊的血液沾染得到处都是。
眼睛也和无辜的小鹿般湿漉漉的像是被人刚欺负过不久随时都要哭出来的样子，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副超级糟糕叫人多看一眼都要脸红的状态。
“呜呜呜……都叫你不要一直盯着看了啊！”
自己都这么丢人了见五条悟还一直盯着，琪琪相当羞耻地带着哭腔委屈埋怨，眼里打转的生理泪水终于破廉耻地溢出来一些。
糟糕透了！
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只被小学生拿史莱姆糊在地上的苍蝇，全身都黏黏的重重的爬也爬不起来。
此刻一大半的怨气全都在始作俑者的五条悟身上……
下次再也不听他的话作什么鬼训练了！
分明是在有意捉弄等着要看她笑话吧喂！
……
结果，令琪琪有少许意外的是，呆愣地垂眼看了几秒琪琪的五条悟，最终竟是并未如她设想般作出嘲笑又或是孩子气的拍照行为，反而像是被什么人给弄得心情不佳般沉默着将表情阴沉下来。
蓝眼睛里寒芒一闪，五条悟抬起手看似随意地捏了个术式，将一旁还没来得及消散的诅咒残余连同地面一起轰了个对穿。
琪琪：“……”！
琪琪委实被白毛青年这么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恍神，还没等她来得及害怕，对方却又是已经恢复了笑嘻嘻的模样。
“哎呀……真是个迷糊的孩子……”男人朝他伸出手，“来，还站得起来吗？有哪里伤到，给老师好好看看？”
就仿佛起先那双宛若海底深渊又似宇宙黑洞的眼睛里一闪而逝的怒火全部都只是错觉而已。
“五条老师，你……生气了吗？”
“嗯？”
琪琪被刚刚五条悟释放出来的压倒性咒力吓得一动也不敢动，这会儿怂的很，偏偏并不聪明的脑袋瓜子一时半会儿又悟不透对方的生气点在哪里，还以为是自己没有完成其下达的任务对她很是失望。
“对对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为了避免被打，琪琪也顾不上浑身黏黏嗒嗒皮肤刺痛的异样，当即从地面爬起来了个标准的土下座。
“我下次一定小心！刚刚是真的没有反应过来而不是走神！”
这回是真有被吓到，红着眼眶作老实状，眼泪也在眼眶里打着转转，生怕自己也会遭到和地面别无二致的待遇。
生起气来的五条悟是真的很可怕！
弄得她一点也不敢没大没小了，瞬间恢复了老实的后辈模样。
见状五条悟是哭笑不得捏了把小姑娘脏兮兮的脸蛋，也没嫌弃，直接将身上那件把十个琪琪卖掉也不够买半只袖子的外套拽下，兜头盖脸地将琪琪罩在了里边。
“哎呀，真伤脑筋，难得翘班一次本来还想带你好好玩玩的……”
恢复了平日里不着调的语气，男人苦恼地摸了摸自己一头柔软的白毛，叹口气，“这样一来不就只能回去了嘛？”
见五条悟贴心地转移了话题，琪琪内心松了口气。
一面吐槽神他妈「难得翘班一次」，一面缩在对方几乎罩住她整个人的外套里视线乱瞟。
“……！”突然，她发现了什么。
“老师，那边。”
琪琪手指向之前被五条悟连同诅咒一起随手砸出的深坑，在裸露出来的水泥地里，赫然深埋着个不同寻常的东西。
只要稍微留意就能发现，那是一根通体红黑、外貌好似风干了数千年的……
手指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