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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误伤

作者:一只芰荷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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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琅房内再没了动静。


    秦榜在锦衣卫兄弟们的掩护下放出了信号,四面八方的脚步声逐渐逼近,前来刺杀的黑衣人们看情况不对,抽身想走,却一个个被一排飞旋而来的珠子打在腿窝。


    他们没有防备,吃痛地跪在地上,只觉得膝盖被震碎般传来剧痛,来不及再撑地起身,身边锦衣卫们的刀就稳稳架在他们颈侧。


    谭净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不用再分身乏术,集中精力同那几个黑衣人动起手来,不过几招,黑衣人全都惨叫着倒在地上。


    楼上的打斗声止歇,不知道谁发出吹了一声哨子,所有的黑衣人面色一拧,须臾间,纷纷面露痛苦之色,口吐黑血倒在地上。


    谢致不疾不徐地走入众人视线中,谭净没有同这些刺杀的死士周旋的经历,没想到他们自尽得如此干净利落,都没来得及命锦衣卫塞住他们的嘴,阁楼里的黑衣人都悉数断了气。


    江琅被谢致护在身后,安然无恙,身上连一滴血都没有溅上。


    谢致颧骨处青紫了一块,那还是在外面的时候被谭净打的,他袍角上沾了些许血迹,旁的再看不出打斗的痕迹。


    谭净掀袍跪地,叩首道:“二位殿下受惊,殿下恕罪!”


    “事发突然,贼人早有预谋,伯清不必自责,快请——”


    江琅声音顿止,谭净茫然抬头,见谢致手中握着一把银色的匕首,他抽刀出鞘,几乎没有迟疑,扬手甩出匕首,明晃晃的刀锋直冲谭净而来。


    谭净愣在原地,他目光落在谢致青紫的颧骨处,没料到谢致会在此时此刻对他动手。


    但那匕首贴着他的脸颊向后飞去,利器刺入血肉,背后响起轰然倒地声,有一个诈死的黑衣人胸前没入匕首,浑身战栗地滚下楼去。


    谭净回过神,当即喊道:“秦榜!”


    秦榜忍痛上前,当下找不到什么能塞住那人嘴的东西,他单手扼住黑衣人的下颌,另一只手利落地脱下自己的长袜,想也不想地塞进贼人嘴里。


    “在外面的时候,将镇抚使错认成了刺客,镇抚使不要见怪。”谢致退到江琅身后,单臂挡在江琅一侧,以一个保护的姿势护着江琅往楼下去。


    谭净摸着脸上被匕首划出来的血口,心里不由得嘀咕,谢致这人还挺记仇。


    他打他一拳,他就划他一刀。


    不然以谢致的准头,匕首别说擦着他的脸飞过去,就是根头发丝都碰不着。


    江让听着外面动静停了,才小心翼翼地打开门。


    谭净和素珠护着江让往楼下去,谢致和江琅站在黑衣人面前,他单手扶起秦榜,示意身边的锦衣卫带着秦榜下去治伤。


    “这里有我。”谢致回头对谭净说。


    谭净的官职在谢致之上,理应是谢致听他调遣才是,但谢致把话说得这样理所应得,他一时还真找不出什么话去反驳。


    谭净望向江琅,见江琅朝他点点头,默许谢致留在自己身边。


    谭净领着一队锦衣卫,大步流星地往外冲:“你们跟我走!”


    江琅这边闹成这样,大部分的锦衣卫闻声而来,裴玉那边疏于防守,还不知道情况怎样。


    谢致绕着那黑衣人转了两圈,问江琅:“殿下想怎么处置他?”


    黑衣人怒目圆睁,匕首刺得位置刁钻,根本要不了他的性命。


    他不怕死,本来想着死前再杀一个北镇抚使司,怎么都算赚了,消息传回去,他的家人也能多拿些银两。


    但他没得手。


    如此一来,他落在江琅手上,日子可就难捱了。


    “关起来吧,不必审他,盯紧点,别让人死了。”江琅环视身边的锦衣卫,“若人死了,我可只找你们要人。”


    谢致明白江琅的意思,他会心一笑,不要旁人近江琅的身,从一旁抽出一把干净的刀,护着江琅往外走。


    在这个关头来刺杀的人,最有可能是冲着裴玉来的。


    江州的水患不止因天降横灾,河堤失修,各地官员都要跟着落罪。


    在这个时候,来治理水患的官员的态度就格外重要了。


    他如何向皇上回禀江州的灾情缘故,直接关系到这些官员的身家性命。


    若是旁人还好说,柳又明那是出了名的臭脾气,根本不正眼看他们这种朝廷的蛀虫。


    至于裴玉,裴家嫡长孙,妹妹是王妃,自己前程似锦,正想着借这件事立功挣前程呢,哪里看得上他们那些贿赂巴结。


    这些官员知道裴玉到了洛城地界,很快就要去他们各自的地盘上盘查问罪了,他们坐不住了,生出些旁的歪心思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他们想杀裴玉保命,但他们是万万不敢动江琅和江让的。


    杀朝廷官员虽然是兵行险招,但尚有一线生机。


    前些年,朝廷派来巡盐查税的官员也没少出意外。


    可若淮王和公主命丧于查此,他们就彻彻底底活不了了。


    但今日的黑衣人确确实实是奔着要江琅二人的性命来的,既然如此,江琅的猜测渐渐成型。


    若是裴玉也遇到了刺杀,那这两批刺杀的人,必定是受不同的人指使。


    他们这里的人是想浑水摸鱼,解决了江琅和江让,再把脏水泼到江州官员的身上。


    江琅牵着江让,在谢致和一众锦衣卫的簇拥下来到了裴玉的居所。


    入目一片狼藉,和江琅那里的惨状不相上下,满地都是尸首,黑衣人蒙着面,乍一看和方才那些人没什么不同的。


    裴玉胳膊上挨了一刀,医师正在为他诊治。


    裴玉见江琅来,起身要行礼,江让先一步上前按住他:“裴先生不必多礼,伤势如何了?”


    裴玉捂着手臂上的刀口,忍痛道:“不碍事,二位殿下如何?”


    江琅环视院内:“镇抚使和谢千户及时赶到,本宫同淮王都无恙,裴大人这里怎么打斗如此激烈?”


    裴玉朝谭净那边看去,谭净身边还立着一位丰神俊貌的男子,他见状掀袍下跪:“在下姜钦,见过二位殿下,二位殿下受惊了。”


    谢致目光扫过姜钦,走上前去,从他腰间抽出一腰牌,正是谭净随身佩戴的那块。


    姜钦解释道:“在下原本在房内等伯清回来彻夜长谈,听到这边有打斗声,觉着不对劲,便喊醒旁边几间屋子的锦衣卫,直奔裴大人这边来了。”


    谢致听完,没多说什么,他又看了一眼姜钦,将腰牌递还给谭净,只笑道:“腰牌十分要紧,镇抚使收好。”


    谭净一向谨慎,腰牌从不随意摘取。


    他同姜钦喝酒夜谈,顺手卸了腰牌和刀,临行时竟然把腰牌落下,被姜钦拾到。


    今日姜钦用此腰牌,调动了附近的锦衣卫,护了裴玉周全,这是立了功。


    江琅不多说什么,谢致自然也没有立场去苛责谭净。


    但江琅信任谭净,同姜钦却素未谋面。


    许知谦把姜钦压在青州,就表明了他对此人的态度。


    若是再有下一次,姜钦若存了些旁的心思,借着这腰牌犯下过错,为江琅闯下祸事,再或为一己私利反叛江琅,那时就追悔莫及了。


    谭净面色一赧,将腰牌收好,听裴玉继续说:“这些贼人是冲着我来的,牵连二位殿下,下官罪该万死。”


    “没想到刚到洛城,他们就按捺不住了,这么急着动手,洛城倒是个是非之地。”


    夜深,江琅没有久留。


    她吩咐谭净传令,今晚起锦衣卫巡夜的人数要再添一倍,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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