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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作者:闫桔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这绝对是奇闻。


    因为在封建社会背景下,夫为妻纲,男性拥有着绝对权威。


    而李氏作为一名从五品下官员的妻子,竟然敢一纸诉状告到京兆府,挑战父权官威,怎不引人轰动?


    周瑾行原是不信的,怎奈玉阳信誓旦旦,说道:“这事就发生在前日,听说李氏当时受了伤,手臂都还是骨折的。”


    温颜好奇问:“她难道是被苗理正打了吗?”


    玉阳摆手,“不是苗理正打的,是被继子苗少冲殴打所致。”


    当即跟他们讲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李氏原是平州人,商户出身。


    在嫁入苗家前曾有过一段短暂婚姻,因男方病故,才二十岁就做了寡妇。


    后来李氏在某次随父母进京走亲戚,得人牵线搭桥,于十年前与苗家喜结良缘。


    一个商户女,与官宦之家本就隔着天堑鸿沟。


    苗家原是寒门,以前在京中也算混得不错,后来家道中落,一日不如一日。


    苗理正的原配夫人去世后,有人上门说亲,苗家自然看不上商户女李氏。


    但那时候他家日子过得窘迫,又挥霍惯了,格外拮据。


    李父想攀官家,表示只要闺女能嫁入苗家做续弦,将会送上丰厚嫁妆。


    苗家在权衡之下应下这门亲事。


    李父经商数十年,以经营布庄为生。


    为了闺女能在夫家抬头挺胸做人,硬是分了大半家产做陪嫁,给李氏带进夫家。


    李氏自己也挺争气,侍奉公婆,打理中馈,经营家业,靠本事把苗家的落魄扭转乾坤。


    府里差奴使仆,出门有马车,穿的是绸缎,吃的有油荤,一家子的生活水平得到翻天地覆的改善。


    十年婚姻,李氏算是为苗家付出了所有。


    这期间她生育了一个女儿,现年才四岁大,因着难产的缘故,之后再无生育。


    苗家只有苗少冲一根独苗,是亡妻所出,备受公婆溺爱。


    李氏心肠软,念孩子年幼没有亲娘的不易,对这位继子格外上心。


    不但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还请先生授教,盼着他日后能重振家业,在仕途上有所造化。


    可以说李氏是封建礼教下最传统的一位女性,事事以夫家为重,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遗憾的是,她对苗家的付出并未得到相应回报。


    刚开始那几年,苗家对她的态度还算和睦,毕竟她曾真心实意盼着家业兴旺。


    后来时日长了,丈夫便觉得她市侩。


    读书人骨子里的那点清高在苗理正身上展露得淋漓尽致。


    他既享受妻子的无微不至,又嫌弃她不懂文人的风雅。


    时长日久,夫妻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


    十年婚姻,苗理正不曾纳妾,他跟李氏的矛盾来自相互间的不理解。


    二人原本


    就不是一条道上的,偏生凑到了一起,结果可想而知。


    而加速夫妻怨念的还是在继子苗少冲身上。


    小子打小受苗老太爷和苗老夫人溺爱纵容,早就被养歪了。


    李氏盼着他能重振门楣,对他的要求自是严格,这导致苗少冲异常抵触,生了逆反心。


    后娘难当。


    继子经常在祖父母跟前哭诉继母苛刻,以至于二老不能容忍。


    公婆施加下来的压力,丈夫的不理解,继子的挑拨离间,与打理家业的繁重令李氏疲惫不堪。


    十年呕心沥血,在内操持家业扶持丈夫从大理丞升到大理正,盼着他能步步高升。


    十年呕心沥血,她把夫家的任何人都放到了首位,唯独忘了自己。


    忘了那个叫李文茹的女人。


    李氏苦苦支撑,疲惫时唯一能慰藉自己的则是女儿苗少兰。


    深知继子难教,公婆难缠,丈夫冷漠,李氏渐渐对这个家淡了。


    不再那么强求自己,只想教养好女儿,让她日后能借着官家娘子的身份谋得好前程。


    不曾想继子苗少冲实在荒唐。


    十五六岁时结交京中的狐朋狗友,被他们当成钱袋子使,花钱如流水。


    李氏忍下了。


    结果那孙子拉了一坨大的。


    前些日十八岁的苗少冲上青楼嫖妓,把怡红院的某位女郎看上了,起了心思要替她赎身。


    小子没有营生,自然没有钱银,又不敢跟家里人讨,肯定是要挨批的。


    于是脑壳发昏偷李氏的私房,被李氏发现后对质。


    苗少冲自然不承认。


    这触碰到了李氏的底线,事情闹得极大。


    结果苗家二老护短,处处为孙子开脱,苗理正也埋怨她大惊小怪,闹得鸡犬不宁。


    面对一家人的攻击,李氏怒火中烧,非要把苗少冲扭送府衙告官。


    此举把苗光华激怒,朝她吼道:“泼妇!你要告官,我就是官!”


    被丈夫这般施威,李氏失望至极,恨声道:“溺子如杀子,大郎你是读书人,应比我这个商户女更清楚其中的厉害!”


    这话触碰到了逆鳞。


    “啪”的一声,苗光华失控扇了她一巴掌,厉声道:“我苗光华不用你这妇道人家来教我怎么做事!”


    李氏震惊地捂住脸颊,眼里写满了难以置信。


    苗光华看向自家儿子,命令道:“逆子,还不快滚出去!”


    苗少冲挑衅地朝李氏努嘴,被苗家二老护送下去。


    当时人们都觉得事情到此为止。


    不曾想李氏忽然发疯,柔弱身躯里蕴藏着巨大的爆发力,迅速冲上去抓住继子的胳膊,要带他去见官。


    此举把苗少冲惹恼,一脚朝李氏腹部踹去,把她踹得老远。


    场面顿时陷入混乱中。


    李氏铁了心要硬刚到底,忍着剧痛爬起来又冲上去抓他。


    苗少冲年轻气盛,又正是叛逆得无法无天的年纪,暴怒之下不顾他人劝阻,把李氏按到地上殴打了一顿。


    众人大惊失色,纷纷上前阻拦。


    苗少冲却像疯狗一样不丢手,直到李氏的胳膊被他打骨折才作罢。


    此举荒唐至极。


    家丑不可外扬,事后苗家人意识到不妥,婆母放下姿态给李氏赔不是,劝她大度饶了孙子这一回。


    苗光华也放低姿态跟李氏认错道歉,表示以后不会再纵容儿子放肆。


    当时李氏不哭也不闹,只平静地看着他们,眼神幽幽,冷静得可怕。


    之后两日家中恢复平静,李氏也没继续找茬儿闹事,只说想去别院小住几日散散心。


    苗光华觉得这事应是翻篇了。


    毕竟往日李氏极为识大体,他们又及时承认了错误,她应是会忍让的。


    哪曾想,李氏一纸诉状告到了京兆府,顿时把苗家送上京城顶流。


    听完玉阳的讲述,温颜只觉得乳腺增生都要气出来了,说道:“苗家欺人太甚。()”


    玉阳却有不同的看法。


    李氏愚蠢,我若是她,早就抽身走了,何至于非要在那个泥潭里越陷越深??()_[(()”


    温颜并未说什么。


    她是长公主,谁敢爬到她头上作威作福?


    可是李氏不同,她只是商户女。


    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极其低下,偏偏李父却想让女儿翻身。


    想法固然没错,现在的外孙女苗少兰就已经是官家娘子。


    但婚姻大多数讲求门当户对,只有夫妻双方处于差不多的层次,相处下来才能和谐稳定。


    苗家落魄寒门,纵使李氏有再多的钱财,都无法从根源上改变士族骨子里对商户的轻视。


    现在李氏不顾女儿苗少兰的前程豁出去告官,需要巨大的勇气。


    温颜作为现代人,对她的处境是非常同情的。


    而玉阳跟周瑾行处在权势的一方,自然没那么多同理心。


    周瑾行客观道:“苗家空有读书人的体面,却不知感恩,欺人太甚。


    “李氏妄想借夫家翻身摆脱商籍谋求前程,门不当户不对,这本就埋下隐患。


    “若她能早日醒悟,与苗光华和离也不是不可。


    “妇人担有生育之功,不论是寡妇再嫁,和离,还是其他,律令都不会阻拦。


    “偏生李氏一忍再忍,最后落得个鸡飞蛋打。


    “她所谋求的翻身,与十年心血的付出,全都白干了,实在不合算。”


    温颜好奇问:“若陛下是李氏,当初又会如何抉择?”


    周瑾行到底不是恋爱脑,有着男人天然的理性,回答道:“李父想让李氏嫁入苗家翻身,朕以为,可以赌注。


    “倘若苗家二老通情达理,苗光华知其不易愿意体贴,那这场赌注就有继续下去的理由。


    “结果却遗憾,在李氏意识到苗家是个


    ()    火坑时,还执意在里头挣扎,朕实难同情。


    “有道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她当初若能及时止损抽身,就不会沦落到今日的惨败。


    “且先不说妇人状告丈夫继子一案能否顺利庭审,光告官就会先挨一顿板子,着实吃亏。


    “再者,女儿苗少兰好歹是苗家的闺女,夫妻闹得身败名裂,谁也得不到益处,更是吃亏。


    “李氏太过冲动,凭一时意气用事,反倒落得个两败俱伤,再无立足机会。”


    玉阳也表示赞同。


    三人就李氏状告苗光华一案唠了许久。


    玉阳是抱着吃瓜人的态度去看待这件事,周瑾行则是用世情的眼光去审视这件事。


    唯独温颜觉得李氏倒了八辈子的血霉遇到一家子极品,被敲骨吸髓不说,还落得个身败名裂。


    鉴于温颜身子弱,精力不如常人,姐弟俩并未坐得太久。


    待他们离去后,温颜忍不住在脑内跟系统009八卦,吐槽李氏状告一案。


    系统009对这桩八卦并无兴致,它只关心做任务。


    温颜却不着急,同它道:“我想歇阵子,反正现在账户里的生命值有一年多时限,足够我躺平一阵子了。”


    系统009知道她的心思,试探问:“宿主是不是对做任务有心理阴影了?”


    温颜倒也没有否认,“是有点怕了。


    “我才做两个任务,一下子就抽到了SSS级难度的,且还跟家国情怀相关,把我搞得有点郁闷。


    “如果下回我运气还不好,再抽到类似的任务,那我多半会抑郁。”


    系统009沉默了阵儿,说道:“你目前是新人状态,我可以替你申请排除SSS级难度任务,给你足够的时间去适应。”


    温颜:“下回做任务,我倒宁愿选择扒周天子裤衩。”


    系统009:“……”


    温颜躺平,“让我多躺几天再说,我现在对李氏告官很有兴致,想看她有没有本事刚得过苗理正。”


    系统009:“好吧,我尊重你的意愿。”


    下午李娴妃过来探望,比起玉阳,温颜跟她更谈得来些,因为李娴妃更有同理心。


    提及李氏的案子,李娴妃也觉得苗家极品,说道:“一介弱女子,得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去状告自己的丈夫?


    “想来她是受了不少委屈的,若不然何至于破釜沉舟,拼他个鱼死网破?”


    温颜点头,“当初李氏求的是官家娘子的身份,如今却不顾女儿苗少兰的前程闹到了公堂上,可见她是忍无可忍。”


    李娴妃端起茶盏,“只是可惜了,女子本弱,自家丈夫又是官,她是胜不了的。”


    温颜蹙眉,“倘若能正常审案,如何胜不了?”


    李娴妃抿了一口茶,正色道:“妹妹年纪小,许多世情还看不明白。


    “那苗理正好歹是京官,虽然品级不算太高,却也不差。


    “若是一般靠科举


    中进士的读书人,没有家底人脉做支撑,能做到五品京官就很是不易了。


    “像这等有损男方声誉的案子,多数都会采取调解途径大事化小,把它当做家务事处理,而不是刑案。


    “京兆府定会私下里寻到苗理正,让他把事情妥善处理,只要别闹得太过,怎么着都行。


    “所以你看,李氏凭着一口气告到府衙,也没甚用处,无非是白挨一顿板子,让市井看笑话罢了。”


    听了她的话,温颜只觉堵得慌。


    “照姐姐这般说法,李氏是求助无门了?”


    李娴妃现实道:“那能怎么办呢,咱们女郎家向来都是男子的附庸。


    “自古以来男主外女主内,夫唱妇随。


    “今日李氏闹出这般大的阵仗,估计过不了几日就会偃旗息鼓。


    “不信你等着看,待她气消了,只要苗理正放低姿态,兴许就哄回家了。


    “毕竟他们还有一个闺女,总得为闺女的前程考虑。”


    她说的是大多数女性所处的困境。


    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


    倘若李氏油盐不进,真要跟苗理正硬刚到底,那她往后定会连立足的机会都没有。


    一介妇道人家,甭管她有没有理由,把家庭闹成这般,在世人眼里就是不会持家。


    人们只会批判她不识抬举,毕竟苗家是京官,商户女攀附官家,本就占了便宜。


    总不能既要又要。


    这不,李氏坚决不撤状纸,挨了一顿板子被抬回别院,连床都起不来。


    跟随她陪嫁进府的孙婆子心疼得直抹泪,喉头哽咽道:“娘子受了这般大的委屈,倘若被平州的夫人知晓,不知得多伤心。”


    李氏疼得满头大汗,只咬牙没有吭声。


    她三十岁的年纪,一张鹅蛋脸,身段纤弱,常年操劳气色极差。


    此刻挨了板子躺在床上,左手又是骨折的,没法放到床上,只得吊在床沿。


    说来也真是讽刺。


    自家男人是官,且还是大理寺专管刑狱的官,她去状告,京兆府打她板子还是看在苗理正的面下从了轻。


    如果按照正常程序,非得把她打得半残。


    当时府衙的差役提醒她长点心,何必跟苗理正叫板损了体面,落得两头不是人。


    她这些年在苗家承受的所有,孙婆子看得真切,也不敢劝她回头,只是一个劲抹泪,心疼她遇人不淑。


    李氏心里头烦躁,哑声道:“孙妈妈不用担心我,这些日把兰兰照顾好就是。”


    苗少兰是她的心肝儿,她唯一的精神支撑。


    当初离开苗家时她是独身一人来的别院,后来待苗光华放松警惕后,她才想法子把闺女骗了过来。


    如今苗少兰被她藏到了他们寻不到的地方,以防苗家人用女儿做要挟逼她就范。


    现在京兆府说会审理她的案子,但需要查明实情,至于何时开庭审案,没给出准


    话。


    李氏觉得这事有点悬。


    她已经三十岁了,经历过事情,自然不会天真,心中猜测京兆府肯定会去苗家寻苗光华私下里把这事处理了。


    果不出所料,京兆少尹余国陈亲自去了一趟苗家。


    大家都是京官,且苗光华才四十出头,以后在大理寺肯定还会继续升迁。


    要知道京兆府的工作是最难做的,因为京中全是权贵,随便一块板砖扔出去都能砸到同僚来。


    故而京兆府做事的态度就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主要是京中人脉关系错综复杂,若是不慎得罪了某位,拐弯抹角的关系牵扯过来,指不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故而余少尹一点都不想接这口锅,只想甩回苗家,让他们自己关门解决问题。


    得知余少尹登门拜访,苗光华一点都不意外。


    苗家虽然家道中落,好歹在京中还是有点颜面的,倘若京兆府连这点眼色都没有,那就甭做官了。


    同僚之间,哪能不相互体谅着些呢?


    说到底,就是官官相护。


    苗光华备上好茶接待。


    今日休沐,大家得空坐下闲谈,余少尹倒也没有兜圈子,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苗光华一袭黛色圆领窄袖袍衫,面白少纹,浑身上下书生气极重,人也生得端正,看起来文质彬彬。


    他颇不好意思道:“家中琐事,劳余少尹忧心,实在抱歉得很。”


    余少尹摆手,捋胡子道:“到底是苗理正纵容了些,由着夫人玩闹,以我之见,还是早日劝回家为好。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有什么话,相互说开就行,何必闹得生伤?”


    苗光华道:“余少尹说得极是,我家内子脾气暴躁,平日里又纵容,未曾管束,这才闹出笑话来。


    “原本是家事,怎奈内子非得较真拧巴,以至于给京兆府添了麻烦。


    “明日我定当去把内子劝回,让她撤回诉状,把这事平了。”


    余少尹:“如此甚好,夫妻一体,同心同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实在没必要闹得如此生伤。”


    苗光华点头道:“余少尹说得极是。”


    之后二人又说了些其他。


    在他们眼里,李氏不过胡闹罢了。


    女人嘛,只要你肯放下身段哄哄,总能哄回家的。


    当时余少尹是这样认为,苗光华也很有自信能让李氏回心转意,继续做她的贤妻良母。


    倘若李氏跟他撕破脸,这辈子就甭想在京中立足。


    孰轻孰重,总得掂量掂量。


    待把余少尹送走后,苗光华神色阴霾地站在院子里。


    不一会儿家奴来传话,说苗老夫人喊他。


    苗光华背着手去了内院。


    苗家二老年事已高,家中子嗣单薄,苗老夫人只生育了二子一女。


    女儿早已嫁人,苗光华是长子,次子在幼年时期就病死了


    。


    当时苗老夫人伤心过度(),落下了病根?(),之后再无生育。


    苗光华子嗣也不佳,只有苗少冲一根独苗,故而二老偏疼不已。


    听到京兆府的人来过,苗老太爷说道:“琴娘着实胡闹了些,京兆府那边怎么说?”


    苗光华答道:“余少尹前来叫我私下里解决就好,他们不管的。”


    苗老太爷点头,“这本就是家事,多大点事,非得闹得人尽皆知,丢人现眼。”


    苗光华沉默了阵儿,说道:“父亲平日里也太溺爱冲儿了,琴娘怎么说都是他的母亲,动手实在不应该。”


    这话苗老夫人不爱听,驳斥道:“大郎说什么浑话?!


    “你没见当时琴娘非得把冲儿抓去见官,哪有做娘的送儿子去见官的?”


    苗老太爷也道:“确实不应该。”顿了顿,“冲儿打人是不对,可是琴娘的做法也有失偏颇,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闹得家宅不宁?”


    苗老夫人:“说到底,她只是个继母,哪能真心实意对冲儿好呢?


    “这些年若不是我们这把老骨头护着,只怕冲儿不知得被欺负成什么样子。


    “大郎你也不管管,由着她闹腾……”


    她还想叨叨些什么,苗光华没有耐心道:“阿娘你省省心吧,儿就想问你们,到底还要不要把琴娘接回来,接回这个家?”


    苗老夫人闭嘴。


    苗老太爷也没有吭声。


    苗光华头痛道:“明日我去别院哄她回来,你们二老且消停着些。


    “京兆府的诉状还没撤呢,一旦正儿八经庭审,谁也保不住冲儿,偷盗和殴打继母的罪名扣下来,按我朝律令,流徒是跑不了的。”


    这话把苗老夫人唬住了,着急道:“不过是家务事,有这么严重吗?”


    苗光华道:“儿是大理寺理正,我朝律令背得滚瓜烂熟,阿娘还有什么疑惑吗?”


    苗老夫人一时被震住了。


    李文茹那贱人,竟这般歹毒,当该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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