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上起来,谷原爱睁开眼睛,房间的昏暗让一旁不断闪烁着的手机显得格外突兀。
又看了一眼,谷原爱一扯被子,生理和心理的双重疲倦让她下意识倒头就睡。
刚用被子罩住了脸,系统就比谷原爱先一步激动的咆哮。
【宿主快接啊,那个卷毛打的电话啊!】它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声音中还透露着些许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谷原爱猛然清醒,一掀被子,极快的手速让她立马拿过手机,甚至于还没有看清就已经接通了电话。
“喂?”谷原爱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还没有从这种紧张的状态下缓过神来。
“谷原,你自己看……”吼到一半的声音停住,系统可以很清晰的听见一道吸气声,声音放缓,似乎是又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地址发我,我和hagi开车来接你。”
电话被挂断,谷原爱等了半天,不仅没等到系统的转达,转头一看,电话也被挂断了。
谷原爱瞳孔开始地震,连忙翻看手机记录。
早在一小时前,松田阵平就打过电话,还发短信来问地址,她都没有回应。
抱着脑袋开始打滚,短短几秒细数了这辈子犯过的所有错误。
本来还在想卷毛情绪怎么忽高忽低的系统也是不再纠结立刻开口。
【宿主,松田问地址】
“好好好。”谷原爱听到这句话,没有犹豫的将自家地址发了出去。
消息刚发送,对方就回了信息。
\\等着。\\
“嘿嘿~今天真开心,他跟我说话了耶。”谷原爱坐在床上,笑嘻嘻的摇晃着脑袋,像极了植物大战僵尸里的向日葵。
系统叹了口气。
完了,宿主又傻了。
【那个,宿主,要不你看看日历?】
“好的呀~”谷原爱笑着点开日历,脸上的笑容定格住了。
本来伊达航和娜塔莉的生日是在一个月后。
但因为时间并不稳定,如今谷原爱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日期已经到了婚礼当天。
谷原爱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日期和时间。
揉了揉眼,又揉了揉眼,最后似乎是认清了现实,胡乱收拾着自己,开始在房间四处乱窜,表演了什么叫撒腿狂奔。
这边,萩原研二的车速极快,十分钟不到两人就停在了一处房子前。
这片的居民区比较偏僻住的人并不多。
松田阵平下车,刚刚这段路他已经记下了,走到那个写着谷原的门牌前,他看着那门铃突然有些紧张。
毕竟是第一次来,还很轻易得到了她家的住址,一切顺利的都有些不像话。
“哇,阵平酱,这是小爱一个人住的?”萩原研二也是下车,房子挺大,还自带了一处庭院,如果单单是一个人住是奢侈了一些。
“不知道,”松田阵平伸手按响了门铃,“可能还有她父母吧。”
萩原研二笑了,“那我们这算不算的上是见父母了?”
“hagi!”松田阵平的耳朵顿时红了,眼睛却是下意识看向那处门。
门被打开,谷原爱出现在了视野,一身简约的礼裙搭配着并不习惯的高跟鞋,那一直以来披着的头发也是用一根发带束起了发尾。
刚尝试走了两步,谷原爱“噗通”一声给两人来了个跪拜大礼。
谷原爱:……
系统:……
开始及结束。
她想永远趴在这里,昨晚抠脚的感觉又来了。
松田阵平的脸绷了一瞬,捂着肚子,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萩原研二倒是走上前将谷原爱扶了起来。
【宿主快看,卷毛他笑你】
对着身旁的萩原研二笑着道谢,谷原爱看着门口的松田阵平,本来尴尬的状态在这一瞬消失。
`他笑得好可爱。`
【啊对对对】系统表示它已无力吐槽。
注意到谷原爱的视线,松田阵平咳了两声,忍住了笑。
谷原爱又是走了一步,低着头,视线落在脚上。
萩原研二照顾着谷原爱的情绪在扶完后也是走向了车子。
趁着萩原研二的身体将自己挡住。
谷原爱迈步,脚有着不符合常理的扭曲。
轻轻蹙眉,将注意力都落在了上面,几步远的距离,谷原爱靠着学习能力勉强驾驭了这不高的高跟鞋。
只是她的视线还是时不时落在脚上。
她之前练着习惯性的动作,让自己更方便操控这具身体,可现在的情况却并没有给她多少机会。
萩原研二上了车,没了萩原研二的遮挡,谷原爱也是抬起了头,她的状态似乎已经回到了之前。
“抱歉,久等了。”谷原爱微微笑道。
松田阵平轻应了一声,手放在了脖颈处。
“没事。”
“走了,阵平酱,小爱。”已经在车上系好安全带的萩原研二打断了两人接下来要说的话。
谷原爱在这句话之后走向了车子。
“那个,你今天很漂亮。”松田阵平说的极快,几乎是在说完的瞬间就打开了车门上车。
谷原爱也是上车,坐在了窗边,看向了窗外的风景。
后视镜上的谷原爱面色如常。
松田阵平抿唇,不在乎的向着另一边偏过了头,也是在这一秒,将墨镜戴上。
【宿主,刚刚卷毛好像说了句话】
`?什么话?`
她就着后视镜看了眼副驾驶的松田阵平,还是那副样子,似乎没说过什么话的样子。
系统也是迟疑了【他说太快,我好像听见他说宿主只有今天很漂亮】
`啥?`谷原爱一眨眼。
【宿主你说卷毛是不是……】
谷原爱的脸上多了些许笑容。
`他夸我诶。`
谷原爱低头看着脚上的高跟鞋。
看来她还是得学会啊。
一只手揉了揉脚踝,谷原爱开始思考起了完全学会高跟鞋需要多久。
萩原研二的视线落在了车内的后视镜一瞬又是挪开。
等下了车,谷原爱也是将准备的礼金拿了出来,交了后,她同松田两人分开,去了新娘的化妆间。
一年未见,娜塔莉依旧是一头短发,化妆师已经将头纱为她戴上,她一回头,就看见了那个出现在门口的身影。
提着裙摆,娜塔莉走到了谷原爱跟前,裙摆被松开,她的双手捧住了谷原爱的手。
“谷原小姐,还记得我吗?”
谷原爱微笑着点头,“记得。”
娜塔莉温柔一笑,“谢谢你在一年前救了他。这句话,我一直想亲口对你说,但一直没有什么机会,如果可以的话,今晚可以作为我和航的恩人出席吗?”
谷原爱轻缓了口气,却是在娜塔莉面前摇头。
“不用这样谢我,那天的事如果是换作别人,他们也会这样做。”
她说着,伸手,轻轻修正了一下头纱的位置。
“今天可是你的婚礼,你才是主角。”
所以不用将我这个在未来某一天会成为污点的人介绍给别人。
娜塔莉又是感谢几句,离着婚礼还有些时间,她和谷原爱聊天。
一旁的化妆师也是注意到了谷原爱有些乱的头发,顺带帮谷原爱也是修整了一下。
“谷原小姐是种花家的人吗?”娜塔莉有一些惊讶,在谷原爱点头后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传闻,视线落在桌上的物品一秒。
“谷原小姐曾经提到过的那人……”,娜塔莉整理着谷原爱脖间的项链。
却在这时,门口处传来了敲门声,松田阵平走了进来,还有一旁拿着摄像机记录着婚礼的萩原研二。
谷原爱的视线有一瞬下意识看去。
娜塔莉的手将谷原爱脖间的项链摆正,比起之前那一瞬略微的起伏,让她抬头看向门口二人有了一瞬的明悟。
“小爱,这个给你,”萩原研二拿着摄像机将几人录下,将一包冰袋递给了谷原爱。
谷原爱下意识接过,手中传来的冰凉让她又抬头看向那笑着对她wink的萩原研二。
`他怎么知道,我脚扭伤了。`
“谢谢。”谷原爱笑着,也是将冰袋敷着消肿。
她本以为会这样一直等到回去,没想到还是被看出来了。
【宿主你怎么不跟我说】系统哭的泪眼汪汪,明明它可以感受得到谷原爱的情绪变化,然而却被另一个人截了壶。
它这个系统还要不要面子了!
`这个,其实也没什么。`
就是脚关节有些肿了后,鞋子有些不合脚了。
【宿主下一次一定,一定要跟我说】
`好好好,下一次一定跟你说。`
总感觉有些别扭,但系统也没再多说。
松田阵平将一朵礼花递来,谷原爱也是别在了胸口。
这边的婚礼有很多的规矩,尤其是服装,不可喧宾夺主,不可太过随意,需要正式,又不能太过艳丽,不能带着皮质的包,不会像种花家一样太过热闹。
在伊达航再次进门后对着谷原爱也是再次表达了感谢。
牵着新娘,他们走进了教堂。
“小爱呢?”萩原研二敏锐的发现了谷原爱已经不见,低声向一旁的松田阵平询问。
松田阵平也是扫了一眼在场的人,视线落在一处。
“hagi,我怎么好像看见了金毛混蛋和景老爷了?”
萩原研二也是顺着松田阵平的视线看去。
两个在角落的人戴着一顶礼帽一时有些显眼,四人的视线在这一秒交汇。
教堂里,伊达航为娜塔莉戴上了戒指,两人在神父的祝福声中接吻。
周围的人开始鼓掌。
谷原爱回到了沉默的用着冰袋消肿。
自身其实恢复的很好,只是她清楚,这场婚礼自己可能无法去看见了。
在自己听到警报声响起的那一秒。
在婚礼的结束后众人开始更换场地前往另一处吃饭。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也是心照不宣的向那两人靠近。
待所有人走完后,松田阵平才是开口。
“哟,金毛混蛋,景老爷,你俩怎么在这里。”
降谷零笑着,一只手握拳抵在了松田阵平的胸口,“班长结婚自然是要来看看的,今天这身行头不错。”
“那还用说。”松田阵平一笑。
他昨晚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只是想在那个太过耀眼的人面前,留下一些印象。
“刚刚zero还说萩君会是我们之中第二个结婚的人。”诸伏景光见到几人也是笑着。
“那就借小降谷的吉言了。”萩原研二一个wink给了降谷零。
四人仿佛回到了曾经还在警校的日子。
哪怕之后各奔东西,也依旧不会忘记那段时光。
“看来我们几个都还是单身啊。”降谷零在这一刻调侃开口,引得松田阵平笑出了声。
“喂喂,松田,笑这么高兴是有喜欢的人了?”
降谷零见松田阵平这个样子也不气恼,反倒是很喜欢这种氛围。
在公安待的越久,身边离去的人也就越多,而自己的同期都平安无事,那也是他能继续卧底,活下去的精神支柱。
本只是一句玩笑话,松田阵平的脸色有一瞬的变化,“哈?不行?”
“诶?”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都是有一瞬吃到了大瓜,似乎是印证一般看向了萩原研二,见后者也是点头。
降谷零也是在这时想起了在警校的有一次松田阵平大晚上匆匆跑开的事,不确定的开口,“那个人以前去过我们警校附近吗?”
松田阵平没有回应,算是默认。
降谷零一笑,“改天成功了记得带我们认识。”
距离警校毕业过了那么多年,以松田阵平这个性子居然都还没有和那个人在一起。其实在降谷零心里已经基本宣告了结局了,但为了不伤自己好友的心,他还是和松田阵平一碰拳。
“那是当然。”
松田阵平看向礼堂的门口。
刚刚离开的人里也没有谷原爱的影子。
真不知道这个笨蛋到底又跑到哪里去了。
“她应该已经过去了,我们也一起过去吧,阵平酱。”萩原研二察觉到松田阵平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
其实自己也没有注意到谷原爱经过,只是安慰了两句。
“那人也来了?”本来因为身份原因,降谷零要和诸伏景光一起离开的步子又是一顿。
松田阵平不在意开口。
“是啊,也不知道哪个笨蛋跑哪里去了。”
“笨蛋?”降谷零看着松田阵平那看谁谁不爽的表情,好像有一瞬间清楚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结果了。
松田阵平想到了谷原爱跪趴在地上的一刻,痞笑一声。
“对啊,是个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