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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误终身(三)

作者:不佛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生死帝姬》全本免费阅读


    慕容沇苦过,难过,出生入死过,可最落魄之时也从未被人耻笑过。


    尤其是这男女情事处,哪怕他只露出三分情意,也够其他女子感恩戴德。


    何曾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耻笑于他。


    缃缃没注意到慕容沇已是面色铁青,笑意却如何都褪不下去。她姿态好,笑得并不夸张,可也足够恼人了。


    慕容沇不想伤她,也是头一回不想看见她,伸手将她推进了马车里头,摔得缃缃胳膊肘都有些疼。


    马车动起来,直到又和众人汇合,木荷前来伺候,缃缃的笑意都没下去。


    “何事让殿下这般高兴?奴婢瞧驸马可是脸色铁青。”


    缃缃摇摇头,想了想又道:“上京对驸马文采是个什么说法?”


    “多是说驸马将才呢,不过想来文章策论也不会差了。”


    缃缃含笑,没对此多说:“做点吃食来吧,有些饿了,然后让默夭默伤来见我。”


    “是。”


    帐篷里,缃缃饮着清淡白粥,面上儿还带着笑,语调多了两分轻快:“近来驸马看管得严,消息可递出去了?”


    姐妹花点了点头,默夭打了手势,缃缃心里也就有了数。


    “差不多再行个七八日就到了蜀地,十月二十日之前,一切都要归属完毕。如有难处,要及时同我说。”缃缃想到了什么,又道:“那头可被驸马察觉了?”


    默夭点点头又摇头,默伤在后头打着手势解释。


    “知晓了,小心些。”


    帐子里安静下来后,缃缃也用完了宵夜。她坐在软塌上,手里摸着珠串,思绪也渐渐被厘清。


    过了两日,慕容沇才又出现在缃缃面前。


    他的面色还好,有些潮红,等稍稍近些就知晓了是饮了些酒。


    缃缃怕他发酒疯,在人即将近前时候,拿手中扇子抵住了他的动作。紫竹扇柄尾部还挂着紫玉坠子,轻轻摇晃着。慕容沇被这轻不轻重不重的力道抵得心里发烦。


    “跟我出去赏月。”


    果然是来发酒疯的,缃缃腹诽一句,直接躲开了他的动作。


    这回慕容沇没再多说什么,哪怕缃缃不愿意,仍旧将人扯到了怀里。就在缃缃以为他又要来硬的时候,他却将脑袋搁在了缃缃的肩膀处:“你不去也行,我也不是想逼着你做什么,我只是想你多陪陪我。”


    一靠近,这酒气重得吓人。


    缃缃伸手去推,平常推不动的人,这次一推就倒在了地上。缃缃没管他的意思的,径直越过他换了个帐子去睡了。


    白鹤来的时候,慕容沇正躺在地上盯着帐篷眼睛清明得厉害。


    明明就是没醉,白鹤也不敢多说什么,只从一旁倒了杯茶递了过去。慕容沇曲了右腿,半起身接了那茶,却没其他动静。


    白鹤一旁伺候,也就只敢蹲着。


    “那对姐妹花这两日有动静吗?”


    “倒是安静了下来。”


    “顾丞玉那处呢?”


    “动作频多,只不过来人都被拦了下来,不过到了蜀中之后就不一定了。”


    慕容沇点点头:“边疆,许尘此人可揪出来了?”


    “还没,滑不溜丢,而且也没想到阿扎娜的圣女教发展如此迅猛。”


    “阿扎娜背后是谁查出来了吗?”


    “像是顾丞玉的人。”


    慕容沇将杯中茶饮尽,手指却控制不住力道将被子捏碎。


    白鹤见此状,哪怕不敢仍是道:“主子,底下人对公主已是大不满,边疆的烂摊子难理得很,何况蜀中也有公主的手笔,若再这般放任,怕是难以服众。”


    “知道了,下去吧。”


    白鹤一走,慕容沇又躺回了地上,他看着帐顶子发呆。


    不知不觉又走到了绝路。


    难道他和缃缃之间,就只有互相算计,你死我活一条路吗?哪怕他开诚布公,仍旧是条死胡同吗?


    慕容沇问自己,如果自己死,是唯一能解开缃缃恨意的方法,自己是否甘心赴死。


    答案很明显,不甘心。


    他不甘心缃缃无论如何也不爱他,更不甘心重来一世还是这样的结局。


    慕容沇也惊讶自己,原来对缃缃他心里竟然怀揣着怨怼。


    他怨缃缃不择手段,怨缃缃宁愿和顾丞玉勾结也要置自己于死地,也怨她不明白自己为了天下的心,更怨恨她不明白自己的身不由己。


    慕容沇自认自己要的很简单,只要缃缃愿意将心给他,他不会称帝,兵权交予给皇帝也无不可。这么说很没出息,可他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


    不但是这么想的,甚至他也是这般做的。


    他的手下,忠得是南朝,是为萧氏鞠躬尽瘁。


    可缃缃不信。


    慕容沇自认已做到了极致,可缃缃还是不信,她能信得唯一结果,就是他死。


    思及此,慕容沇又起身去找了缃缃,他就是想看着她,就算她日日夜夜盼着自己死,他也想看着她,能看着她,他就安心。


    神佛知晓,都会道一句太痴。


    缃缃不知慕容沇所想,再又看到他的时候,只觉烦闷。


    木荷梧桐自觉退出了这本是她二人的帐篷。


    帐内灯火通明,从外头看,一长一短两个影子离得很近,近乎交叠。


    可惜帐内境况却和这等亲昵全然相反。


    慕容沇也对缃缃一次次的沉默感到厌烦,他道:“萧允慈,你到底想如何?这辈子本什么事都无,你为何非要如此?”


    缃缃觉得这话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可她没什么好和慕容沇解释的,只侧过头并不看他。


    这无言的动作像是挑断了慕容沇冷静的封印,让多年积压的憋闷如洪水倾泻而出。


    让他反应过来的是心口的疼以及缃缃眼里的惊惧。


    缃缃大口喘着气,匕首已经没入了半截,如果她的力气再大一点,现在慕容沇应该已经死了。


    血顺着刀柄流向了缃缃如玉的手,格外刺眼,又滴落在她已然不着寸缕的胸口前。慕容沇觉着自己大概是疯了,他不觉得恼怒,只觉得畅快。


    他俯下身子,全然不顾自己的动作会让利刃伤他更深,他如嗜血的兽,低了脖子去舔舐那血。在感受到缃缃身子的颤栗之后,他伏在缃缃耳边轻声道:“你一直随身藏着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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