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到和宣王等人汇合,缃缃的病才算好了些。
临走那日,慕容沇一步三回头,最后强硬地摁了缃缃的后脑勺,在其额头亲了一下才走。
每每都是如此,总是走得不利索的。
木荷在一旁看着缃缃想抬手捂了心口,结果又放下,调侃道:“殿下,这是舍不得驸马了吗?”
缃缃摇摇头:“去将江大人请来。”
儿女情长不重要,缃缃眼下更想知道的是巴赫部这会儿是不是松了口。
等江少璟到,缃缃听其言,抿了口大漠独有的茶,她还挺喜欢这风味,饮了两口才道:“巴赫部既然错过良机,细节就可再谈,再多讨些好处才是。”
“这是否会横生枝节?”
“已是不安生了,还怕什么。”
江少璟有些不明白:“微臣有些不大明白。”
“部落与部落争上一争,咱们才能获取更多的好处。”
“那万一这事儿不成了该是如何?”
缃缃笑了笑:“你若是异族,如今有个既能赚银子,还能得到些从来没有过的东西,你难道是舍得不成吗?”
“可北厉已是先有互市,二十四部未必就必须还得通了南朝这条路不可。”
“北厉兵将骁勇善战,百姓安居乐业,可就是没南朝富裕,江大人可知是为何?”
“古往今来,一直都是南方富足,占了个地理优势罢了。”
“这是其一,还有其二。”缃缃没卖关子,打了个趣儿:“许是祖宗挑剔,让南朝的能工巧匠技艺比北厉高出了许多。不论是布料,还是瓷器物件儿,甚至到了种子花卉的养殖上,都深有钻营。江大人若是去过一趟北厉便知了,北地,确实穷糙了一些。”
“公主居于上京,为何对北厉如此了解?”
缃缃低头,捧了茶杯微微晃动:“本宫等江大人的好消息,三日之后无论巴赫部松口与否,都需先回了岚城。”
两个人又说了会儿话,木荷在缃缃耳边说了个消息,就将江少璟先送走了。
营地扎得都是帐篷,谁当真想闯去了哪处,还真拦不住。
缃缃也没打算拦就是了。
毕竟顾清梨如今算是彻彻底底的弃子,缃缃对弃子秉持的态度一向宽容,便是看在萧凌的面子上,缃缃也不会做些什么不恭敬的事儿。
因着顾今安之死,是缃缃独闯大漠去办的,除了顾丞玉无人知晓。
是以对于顾清梨的旁敲侧击,缃缃有底气得很。
“你就如此恨我吗?”
缃缃看着顾清梨面容没了艳丽,显了苍白,连人都瘦了一圈,她声音略柔道:“王妃何意?安宁有些不明白。”
顾清梨笑得自嘲:“你不必装作如此,绣衣阁没了,其中没你的手笔?”
缃缃摇摇头:“我虽是公主,但还没那么大能耐,这事儿你不该问我。而且你如今已经嫁给了我二哥,北厉之事,你不该过问。”
“换做是你,你也不会过问吗?”
“没有假如一说。”缃缃说得颇为理智:“王妃,恕安宁劝你一句,你该和我二哥好好过日子才是。其他的你不该问,也不该想。”
顾清梨面露仓惶:“你们都是一伙儿的。”
这话缃缃没法儿接。
见着她失魂落魄的走,缃缃心里也无什么波澜,成王败寇,一向如此。
木荷看着原本张扬艳丽的人如今如此落寞,心里有了不忍:“殿下,王妃这是怎的了?”
“不用管她,等见到三喜四宝,叮嘱一声,对宣王妃要好生照看着,别出了什么岔子。”
木荷点点头。
也是当晚,缃缃等了许久的信儿有了回音,阿扎娜身份的确不简单,可这不简单得有些出乎意料。
谁能料想到圣女竟然还有后人,而这后人还是为了报仇而来。
又如何能猜到,当年圣女一族被灭,其中还有慕容一族的手笔。
缃缃说不上来这事儿是好还是坏,只目前境况来看,暂时无用。
不过暂时无用,不代表以后无用,真到发动的那天,说不定阿扎娜会起大作用。
因此变动,缃缃隔天直接启程回了岚城,江少璟也在三天之后动身。
阿扎娜更当真如信中所说,找了个理由留在了巴赫部内。
后头的事儿则就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了。
二十四部分化成三派,一方是以巴赫部为主,一方是以月华部为主,两方都想拿下互市之事。剩下一派则做壁上观,并不掺合此间事。
与此同时,女潭部倒戈,两方剑拔弩张,颇有一战分个高下胜负的意思。
可惜还缺一把火,否则也打不起来。
缃缃等了一月,还没等来这把火,有些急,不得不给关外去了一封信。
之后的半月,由月华部先行动手,巴赫部不得不反击。
就在众人以为有女潭部支持的月华部一定能赢之时,却突然传来女潭部只是假意投诚,在一战关键时刻倒戈向了巴赫部。
月华部大败,巴赫部却不放过,兵将直冲沙漠深处,将整个月华部蚕食,连之土堡都毁了。
听说,如果不是当时从天而降的慕容氏骑兵,月华部老族长的遗孤遗孀,就会命丧巴赫部的长刀之下。
斩草不除根,也是惹麻烦。
不过等老族长的儿子长大,已是十几年之后的事儿,这并不在缃缃考虑范围之内。
因着巴赫部赢,耗费了不少银钱与人马,江少璟再为互市上门之时,很快就敲定了下来。包括其中关税,分利,都比一开始其要求的要低了不少。
互市,办得漂亮,缃缃好几日脸上都带着笑儿。
木荷梧桐却是不懂了,明明缃缃亲自特地走了一趟月华部,明显就是想和月华部定下互市,为何如今月华部输了,倒还这么高兴了。
梧桐想不通,木荷也有些琢磨不大明白,她始终觉着月华部这么大个部落,怎么就这么容易的没了。看着合理,细想多是奇怪。
最奇怪的还是,为何慕容沇要去救了月华部的族人。
难不成渊源颇深?
木荷带着这样的疑惑伺候着缃缃,一直都忍着没开口。
又见缃缃与江少璟面谈回京之事,江少璟说了句:“这回倒是见了个奇怪的人,微臣本当着那人不过哑侍,后来签订互市,才觉那人该是门客军师之类的人物。汉人模样,也是稀奇。”
木荷心里隐隐将一些事儿串了起来。
直到启程回京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