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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师徒之情

作者:孤虚侯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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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长安怒道:“她会喜欢的!我既喜欢了她,自然会千方百计地令她喜欢上我,绝不会让她有机会喜欢旁人!”


    他退后一步,捡起竹箫,指着顾逸鼻子道:“你以后离她远点!”


    随即头也不回地,直冲进了船舱。


    地上掉落的三枚青锋针荧荧发光。


    一名少师御者腾出手来,拾起其中一枚,瞧了瞧道:“确是兰陵萧氏的暗器。不过,连其上原本淬的毒都被小心地去掉了。”


    另一名少师御者摇摇头,道:“这威胁来得,也太没有诚意。”


    最后一名少师御者道:“愚意以为,少师不应当怕他。”


    顾逸一向稳重的脸容,此刻亦有些变形。


    这难道是怕与不怕的问题吗?


    只是,若不清楚明白的给个说法,这一路萧长安怕都要避着自己而行了。


    而且,这也是一个他自己对自己,都无法交代的问题。


    他想了很久,终于勉强开口,向船舱道:“我不能永不理她。因为,她小时曾叫过我,师父。”


    船舱窗口探出萧长安大为和缓的面容,只听得他半信半疑地道:“是么?”


    三名少师御者整齐地垂下眼皮去,默默掩盖住对主人的失望。


    阿秋才与上官玗琪自外朝入内宫,远远地便见两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宫门口伸长了脖子眺望。


    那身影一高一矮,正是她的乐府舞部同伴,张娥须与崔绿珠两人。


    上官玗琪拱手道:“我要回去向陛下复命,典乐自便。”


    阿秋亦还礼,道:“希望还有与大小姐共事的机会。”她说的却并非应酬之语。上官玗琪最难得的并非美貌,而是如隐士侠者般有一种如幽兰明月般的化物之境,即便在她身边多呆一刻,亦有令人神清气肃之感。


    除此之外,她始终对上官玗琪有种别样的亲切之感。


    上官玗琪微笑道:“我亦期待有再见典乐的机会。”随后便洒然离开,向东宫方向而去。


    真是来如浮云,去如飞鸿,自在无拘毫无刻意。只是这般仙姿飘逸的女子,如今亦为一纸职令拘束,乃朝廷中人了。


    张娥须和崔绿珠见阿秋过来,急急道:“我们在此等你大半天了!黄朝安要调孙内人出宫佐宴,孙内人已答应,可是要先见你一面才肯去!”


    阿秋听到此话,心下震惊。乐府之伎,亦有出宫陪官府酒宴的义务,这权柄从来执掌在乐正手中。但孙内人已到中年,早已过了陪酒佐宴的舞伎之年龄,她非普通乐伎,而是舞部总教习,最近《白纻》舞又得天子与宸妃瞩目,陪酒佐宴无论如何轮不到她。


    以往黄朝安屡次拿舞部伎者出献军营官员,以致尸骨无存,到如今已是七条人命。


    直到孙内人升任舞部总教习,施展浑身解数扛住了黄朝安的压力,这大半年舞部才得清静。


    但阿秋第一次入宫,参与乐府选拔试时,黄朝安一眼便看中了阿秋的美貌,后来屡屡来舞部要人,亦是孙内人一力当中拦阻。


    阿秋想到那黄朝安白净阴沉的面容,与毒蛇般的深幽目光,直感此人在乐府中窥伺这许久,等到白纻舞演出完毕,忽然来调孙内人,绝无好心,。


    她脚下不由得加快步伐道:“孙内人现在在哪里?”


    张娥须应道:“在司乐神观等你!”


    阿秋是独自一人进入棠梨苑的司乐神观的。张娥须和崔绿珠都留在外边,皆因孙内人指明,只须阿秋进入,旁人皆不必入内。


    阿秋进得观中的第一眼,便看到了孙内人花白发髻高高盘起的修长背影。


    她正在上香。袅袅升起的烟雾,令帷幕后的神像若隐若现,更增添了几分离尘脱俗的神秘与超然。


    阿秋不由得想到,这么多年来,虔心到此处来供奉的人,或许只有孙内人一个人。


    也即是说,在乐府颠沛流离、宫中兵乱人祸横行的那些岁月里,这座神观,其实是为孙内人一人而存在的。


    香案上若曾经有烛光,是她的心灯,是她向着乐府诸代先辈祷告时的信念。


    一盏灯,一座观,一个人。乐舞之道在盛世开花绽放,又在乱世凋零如许,却始终得以延续一线传承。


    孙内人听得她进来的脚步声,却并未转身,却只是抬头凝望着神像,轻声地道:“你来了。”


    阿秋欠身行礼。


    她一眼望见香案上燃起了香,旁边的两支红烛却是静卧一侧,并未点燃。又想起孙内人曾经说过的,若是要见钟离无妍求助,需将香烛一起点燃。


    而孙内人在她生命中长达二十年的时光里,来到这司乐神观常常只是点起香来,面对着神明,安静地想一会自己的心事。


    今次,想必亦是同样的心情。


    阿秋却侧过身子遮挡孙内人的视线,并拿起蜡烛来,一枝又一枝的点亮,并插到烛台上去。


    若说阿秋动手之时,尚且在遮挡孙内人的视线,但当两支红烛亮起来之后,孙内人便不可能看不见了。


    但孙内人瞧在眼里,竟然也没有阻止她。


    她只是淡淡的叹了口气,道:“你是我在乐府见过最聪明的人,而在你之前,便是石长卿。”


    阿秋本为黄朝安之事而来,此刻心中亦满是关于如何应对此事的计较,猝听石长卿之名,一时间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知石长卿是一代乐府天骄之冠,是所有乐人仰望的存在。更知他在孙内人心中份量之重。


    若非她是以石长卿女儿的身份进乐府,孙内人当初也不会下定决心,为保护她而与黄朝安彻底撕破脸面,摆明车马绝不会交出舞部任何一名舞伎。


    也不会落到如今,引火烧身的地步。


    她只不明白为何此时此刻,孙内人忽然会向她提起石长卿。


    她向前一步道:“内人,黄朝安是否立即要提你出去?”


    孙内人安静地道:“我不怕黄朝安。我只想知道,那一日白纻舞上,你为何中途离开,追着石长卿出去?”


    阿秋诧异道;“我追着石长卿出去?”


    当时,师父万俟清混在乐师队伍之中,为《白纻》配以箫乐,可后来不知师父受了什么刺激,竟有入魔症状,她与顾逸、钟离前辈联手压制之下,师父方才放弃而离场。


    她明明是追着师父,天下刺客总堂之主万俟清而出去的。


    可到得此刻,阿秋脑中电光石火闪过,一些画面在心中连缀成篇:


    大师兄公仪休的玉笛是师父亲传,留侯之笛,在江湖上亦极为有名。


    每年中秋月圆之夜,弟子们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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