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费此周章……你若拜我为师，在武道一途，我予你应有尽有？”
黄老犹不死心道。
古寒捶背依旧，却神色肃穆，道：“我不会继承前辈武道，若是因为贪恋前辈指点，而违逆背心，欺瞒前辈，拜前辈为师？”
“那才是对前辈的大不敬！”
黄老叹息，这就是古寒为什么明明屡次拒绝他，他却依旧跟在古寒身边的原因。
这家伙……太真了，真的即便他有时气的牙痒痒，都没半点脾气啊！
“你可知，对于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来说，有时候谎言，比实话好听？”
他幽幽道。
古寒笑道：“那样……寒就不能让前辈高看一眼了！”
黄老默然，这家伙，就连虚伪，都虚伪的这么真实。
“真龙武道功，脱胎自前朝天龙九变……”
黄老看了一眼那身紫衣，慢条斯理道。
李伊伊神色微动，她虽修习的是梵心圣衣功，但对于大楚皇室绝学，自然也有所涉猎。
“要想完善你的四不像功法，便需溯本追源，从真龙武道功开始，从天龙九变开始……”
“天龙九变，你也曾看过，大楚皇室倾数代之力，凝聚天底下无数能人智慧，终于创造此法。”
“或许很多人以为，此法的本意在于变，但老夫精研许久，却发现内有乾坤。”
“天龙九变，起初为虫、再破茧成蝶、蝶化成燕、燕飞于天，继而为鹰……讲究的是从弱小到强大，从卑微成天龙之路！”
“以管窥豹，武道见人，可想当初创造此功法的前朝君主也是拥有大智慧大毅力之人，用一种功法，便道尽了武道的辛酸之路，堪称世上最完美的武道功法都不为过！”
“但完美不代表强大，夏皇从中抽取天龙之意，融合天下间最强大的武道，终于创造出了至为霸道的帝皇功法——真龙武道功！”
“……”
黄老从真龙武道功的起源讲起，又分析真龙武道功的强大之处，中途引经据典，以在场其他人的武道为例。
他的话语中如同最锋利的刀一般，一点点的将周骏等人的武道切开，将招式拆解，让差异显现，使优劣分离，为古寒描述了一个至为宏观的微观武道世界。
周骏刘超等人听着黄老的话，不知不觉脸色苍白，浑身大汗淋漓。
在天禹商会时，古寒不战屈人之兵已让他们震撼。
但此刻，黄老却连起手式都不要，只凭三言两语，便击溃了他们的武道信念，只觉自己修炼数十年的武道……尽是错误一般！
忽然，古寒看他们一眼，道：“你们先下去休息吧。”
周骏刘超等人一个激灵，如梦初醒，连连告退。
走出院子时，他们忍不住又回首看了一眼黄老，眼中既是恐惧又是希冀。
之前他们虽然知道黄老不俗，却到底不明身份。
现在方知，此人，必是九重天境的存在。
且必然还不是寻常的九重天！
聆听如此存在讲法，是他们一辈子都难以再获得的机缘。
可惜，他们的悟性不够，只能到此为止了，若是再听下去，就真的要自我怀疑，从而彻底崩溃了。
“但仅是这有限的几句，若我能消化……我必能成神通！”
周骏刘超对视一眼，信念再度坚定下来。
“请前辈继续。”古寒道。
黄老看他一眼，古寒能在聆听他讲道说法的同时还能关注到其他人的心态变化，不可谓不惊艳。
但，黄老目光却更加幽怨了。
如此天资，竟然不能继承他的武道？
真是够够的！
“天衍星辰功，纳周天星象，衍万法自然……”
尚远些的星瑶公主闻言，心神立时高度凝聚。
天衍星辰功，正是她大楚的皇室功法！
黄老继续道：“此功法毕竟为大楚皇室绝学，流传于世极少，藏武楼中对其的描绘也不多。”
“但从有限的了解来看，此功与你想要修炼到四不像功法，倒有些异曲同工之处……”
黄老一说便是数个时辰，随着他将武道剖析的越发深刻，星瑶公主与李伊伊也逐渐扛不住了，先后告退。
这并非她们的天资不行，而是境界使然。
黄老站的太高太远，已然达到了世间武道的极致，距离传说中的天人境界，怕是很近很近了。
如此存在的讲道说法，自然不是等闲人能够听的，她们能熬这么久，已然很是不错了。
“如此，你懂了吗？”
黄老忽然问道。
他先前剖析了所有人的味道，却唯独没有剖析古寒的武道，好似是对他有意见。
可古寒却已然从其他人的武道中，看到了自己的路。
“多谢前辈！”
他躬身拜谢。
这一拜不仅是谢黄老传道授业解惑，亦是拜黄老有意为其他人指点迷津。
黄老以周骏等人为例，包括星瑶公主在内，其实……都是为他而言！
黄老点了点头，闭上双眼，说这么久的话，他也有些累了：“小林子，扶我回去吧。”
王林赶忙小跑上去扶着。
他和古寒一样，从一开始听到了现在，倒不是因为他和古寒一样强，而是……他压根就没听懂。
没听懂，自然听再多都无所谓了。
可以说傻人有傻福，天真又可爱吧。
不过，天真也有天真的好处！
因为，听了，就是听了！
现在不懂，却不代表以后不会懂……
古寒看着越发老态的黄老，有些犹疑……九重天毕竟是九重天，不是那么好杀的啊！
自从上次掌压登天宗大长老后，黄老的气态明显衰败了不少……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古小子，做你该做的事，老夫用不着你个外人担心！”
“我……无事！”
“起码今天晚上，没什么问题！”
黄老似是知道古寒想说什么，挥了挥手，淡淡说道。
古寒仰望夜空，目光默然，有些莫名的心烦意乱。
哗！
忽然，一阵夜风拂过，带来了淡淡的凉意，其中更是夹杂毛骨悚然的浓郁杀机！
一道道身影突兀从天而降，错落在小院院墙周遭，黑衣黑裤黑头套的夜行衣只露出双眼，或玩味或冰冷的盯着整个院落，中间那人……
“太子殿下，你事发了！”
远处，赵八爷走来，抛出一个黒木盒道：“你私自豢养禁物赤焰金龟，谋害数位朝官，意图造反……”
“此乃死罪！”
“我赵家身为皇亲，有为陛下清君侧之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