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你甚至不肯让他叫你一声兰尼」
原著还是电视剧，都曾经这样描述过麦考夫·福尔摩斯——
「Occasionally he is the Britain」。
有时候，他就是英国。
只要麦考夫愿意，他现在就可以直接把我遣返回华夏国。
在我看来，我就像是还没有开学，就被该学校校长连抓了两次，一下子陷入前途未卜的危机。
“听说你落水了。”
麦考夫边说边打量着我。
见我在为他的开口措辞时，他笑着弯起眼睛，没有温度地继续说道：“不过，你看起来比之前要精神多了。”
我看着车子绕着城市市区走，似乎在等着车的主人下定最后的指示。
“这还是得感谢福尔摩斯先生。”
听到我口中冒出这个名字后，麦考夫的背脊往座位靠了靠，右腿搭在左腿上，双手交拢放在自己的腰腹前，态度审慎警惕。这和我之前见到的麦考夫并不太一样。
我只能推想这是因为这次对话中心是夏洛克·福尔摩斯。
“夏洛克很少对一个人那么上心过。他给你买你喜欢的食物，崭新的衣服，学习用的新电脑和课本，借给你用他的餐具和洗浴间。”
麦考夫说到这里一顿，我几乎幻视那些豪门妈妈要甩五百万给女主，让她离开自己儿子的场景。可是麦考夫不会那么大方，他要是愿意给我，我一定愿意收，保证从此从夏洛克视线里消失。相信麦考夫还可以利用他的资源帮我处理这件事。
他百思不得其解，继续纳闷地说道：“他甚至还下水救你。如果不是他疯了，就是我疯了，我认为这不正常。”
我其实完全可以解释的。
我是这么想的。
在医疗费上，我已经欠了夏洛克两千。我一时半会也没有钱还不上。开学的时间也到了。我还得应付之后大学的事情，所以我干脆再向夏洛克借了三千英镑，购买了生活基本用品和学习用品。
我打算优先把我半年的学习生活准备好。
我这个奖学金有很高的要求。
每门科目成绩不能少于90分，否则就会取消我的奖学金名额。如果我保不住成绩，第二学期我可能就会因为没有钱上学，就提前结束了留学生活。
我都为这件事花了两年时间。
不会说因为我现在穿越进神夏里面，又或者因为我被夏洛克盯上脑子，就放弃了。
有书读的时候，就要好好读书。
我是这么朴素地想着的。
如果现在本末倒置，牺牲学习时间去赚钱，那其实根本毫无意义。这是对我过去十几年为学习为进取，最后选择高考进修的否定。
这也等于同对我过去人生的否定。
再来，既然夏洛克也愿意让我欠着，我就打算慢慢还。
至于饮食方面，我又是亚洲胃，就在公寓里面购置了米和面。我早上也有给他们煎鸡蛋饼或者土豆饼给他们吃。
而洗浴间，是因为我发现我和赫德森太太是同层楼，她跟我并用一个洗浴间。我非常不好意思，感觉到了女士浴室一样，所以干脆跑到楼上找和华生拼着用。华生和夏洛克也是并用一个，这就变相地成了我用夏洛克的。
这么多内容解释下来，麦考夫也不会愿意听。
毕竟他也不关心我的事情。
我简明概要地替麦考夫解释：“因为福尔摩斯先生是个好人。”
虽然他有时候言语刻薄，不近人情，但是他愿意借钱给陌生人，那他就是一个外冷心热的好人。这要是放在工作场所，就是一名愿意提前让员工领工资的老板。
麦考夫瞥了我一眼，深邃的蓝瞳闪着冷光，毫不客气地说道：“如果你真的是这么想的话，我倒想剖开你的大脑好好看看。”
……
你们福尔摩斯一家人对别人的大脑都那么感兴趣的吗？
“你对我怎么想无所谓。”我只是好奇地问道，“在你心中，福尔摩斯先生毫无人性吗？他知道这件事吗？”
这句话落下，麦卡夫第一次说话没有了声音。
他没了声音，我也没有敢搭话，“……”
前面的司机开车的肢体幅度也跟着变小，尽量缩小存在感。
过了十几秒，我主动开口说道：“我不会对福尔摩斯先生说，你是这么看他的。”
麦考夫沉默良久，紧接着又恢复最开始见面时的状态，露出和善可亲的笑容，“其实兰尼先生对我或者夏洛克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说的？沟通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你说的，对不对？”
“当然。”
我应下来后，察觉车子慢慢往西边开去。
贝克街就在伦敦西区。
他在送我回去。
谈妥了？
他就是来抱怨我占夏洛克便宜吗？
我回顾我们之前的对话，反复思考。
下车前，麦考夫问我，知不知道他怎么那么清楚贝克街221B的情况的？
我对这个并没有兴趣，但为了配合他，我开口说道：“我不太清楚，猜不到。”
“华生先生是我安插在夏洛克身边监督的人。”
这招反间计真的用得不是很适合。且不说我看过原著，我和华生相处过，他是正直真诚善良，却不会背弃他人的朋友。
他是最不可能会做这种事的人了。
为了结束话题，我点头应道：“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觉得这里说我心里话并没有问题，“伦敦街头摄像头那么多，我们的外出活动受到监视也不奇怪。麦考夫先生头脑聪明，擅长从蛛丝马迹里面发现真相，所以推理出各种情况也不奇怪。最后——”
“最后？”
“我向福尔摩斯先生借的钱应该是从您身上要的吧。”
麦考夫嘴角上扬，手指在手臂上敲了敲，“你像是看到了一样。”
因为合租是经济选择，说明他本身是没有足够的金钱的。要是夏洛克有钱，他也不至于要合租。他本身就不是那种喜欢社交的人。
“兰尼先生你很聪明。”
这句话从我左耳进，又右耳出，对我而言，根本引不起半点波澜。
车子很快就到了公寓附近。
我刚准备下车，麦考夫说道：“兰尼先生，我家弟弟并不是聪明人。你不要太欺负他了。”
这话一落，我几乎要露出见鬼的表情。
夏洛克·福尔摩斯不聪明，这种话确实是只有麦考夫·福尔摩斯才能说的话。
“听说你让他不要叫你兰尼。”
“因为兰尼不是我的名字。我只是方便别人称呼而已。我也可以叫杰克，威廉，路卡。只要方便都可以这样叫，但我的名字其实只有何学，如果麦考夫先生觉得叫不了我的名字，也可以叫我兰尼或者劳伦什么的。提前告诉我就好。”
麦考夫对我的说辞有些费解，建议道：“在英语国度，最后还是给自己一个英文名会比较好。”
“我不会在这里待很久的。”
而且，我知道我的名字对外国人来说很难念，因为他们没有üe这个音。其实看他们会纠结自己的发音对不对，就很有亲切感。
麦考夫听我不打算待久，先是一愣，而后笑道：“这种未来的事情交给未来讨论吧。”
我也不知道麦考夫想的是什么，他也不会多说。
我回公寓的时候，看到二楼的灯光在亮，于是顺势爬上楼梯。见到夏洛克正在看书，坐在沙发上，他头也不抬，就知道来的人是我，我站在门口。
“从麦考夫的车子上离开的。”
我并不惊讶，因为麦考夫那种豪车的引擎声很好认。
夏洛克问道：“他和你说什么？”
“他就是过来送我回家的。”我觉得他不会信，一定会长篇大论，于是我又继续说道，“他还说你不会念我的名字，让我取一个英文名，方便一些。”
“……”
“……？”
夏洛克淡淡地说道：“你的名字很好念。”
我突然期待夏洛克纠结要怎么念我的名字，然而这时候门铃不适宜地响起了。
福尔摩斯紧跟着从座位处站起身，下楼去开门。
我也跟着下楼梯。
在光色黯淡的街边，门外的雷斯垂德的脸色显得发黑。
“两位。”
雷斯垂德沮丧又低沉的声音落下，“关键线索人物…罗德在自家屋子被人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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