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祁雁知悠悠转醒,还未完全睁开眼,隐约间好似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惊得她身体一颤。
定睛一看。
那张熟悉的脸上的几道抓痕,不就是自己的杰作吗?
祁雁知懵了。
她的右手还在男人手心,肿胀的效果已经散去。
这是什么情况?
她竟然跟狗男人以这个姿态睡了一晚?
虽说没在同一个床上,但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狗男人竟会坐在她床边睡过去.....
清醒过来的祁雁知第一反应就是给自己的右手上药!
肿胀的药!
她像做贼一般的,缓缓坐了起来,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提防他醒过来。
封湛昨日吩咐人去买药之时,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妆发。
除了脸上,脖子上的抓痕去不掉外,睡了一夜的他依旧显得冠冕堂皇。
祁雁知上完药后,看着逐渐膨胀的右手,放心了。
于是她便把目光放在了封湛身上。
有些后悔.....
为什么昨日不在他收拾完妆发后再给他来几个爪子......
今日想打他就太难了......
女人放在他身上的目光太过于赤裸裸了。
封湛一向警惕,感觉到那炙热的视线后,猛地睁开他那漆黑如墨的眼。
一眼便对上了女人清亮的略带好奇的眼睛。
封湛忍不住一激灵。
“嗖”的一下站了起来,颇有些无措。
祁雁知早已做好了准备,见他转醒,也没多意外,视线追随着男人向上。
出声道:“你怎么还在这?”
眼神有些无辜。
封湛紧紧抿着唇,意识回笼。
他也不知道自己昨晚为何要跟祁雁知待在一个屋内,还凑得这般近.....
昨夜那耳中的啼哭声暂歇了之后,他也终于有了片刻宁静。
懈怠的后果就是,疲倦感席卷而来,他忍不住也睡着了。
祁雁知扫视了一眼屋内,幽幽道:“就我们俩人.....战神将军...这让你家宝贝绿茶知道了....可怎么办啊?”
封
湛心中一“咯噔”。
他把贺音给忘了......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
回过神后的封湛警告道:“你若敢告诉阿音,本将军定不会放过你!”
他如今都能将祁雁知口中的“绿茶”对号入座了。
“不放过我?”祁雁知眨眼看了眼男人,缓缓抬起右手,颇有些委屈道:“原来将军这叫做放过我啊......”
封湛这才看到她的右手。
怔了一下。
怎么还如此肿?
祁雁知故作伤心道:“你昨夜是不是对我下了什么毒?为何还如此肿胀?你让我如何见人?”
“呜呜呜呜呜......”
她知道狗男人会开始怀疑伤口为何这样,不如自己先一步抢问了。
封湛本是凌厉的眼神,听到那熟悉的哭声,渐渐变换成一副无奈的神情。
警惕的他从怀中掏出昨日的药。
细嗅了一下,还是没觉得有其它不对。
生怕祁雁知还像昨日那般发疯,他直接吼道:“回府再为你请医师!”
祁雁知听到这个后反应极其激烈,迅速的往后退着:“你?!”
“你不是拿刀捅我,就是拿鞭子抽我,你觉得我敢用你请的医师?”
她警惕的看了眼男人,故作害怕道:“我看你就是存心拿假药,想借机废了我的手!”
不管了,她死也要把狗男人的罪名给坐实了!
凭着肿胀的手,她至少能在墓园安生几日,狗男人也不会回去后立马找她麻烦。
封湛头一次好
心给人买药上药,却被这么误会。
他黑下脸,神情不耐,冷笑一声:“你自己的护卫给你买的,爱信不信,本将军凭什么伺候你!”
他决不会像昨日那般,被这个疯女人随意打骂!
说完后,男人转身就要离开。
祁雁知不屑的瞪了他一眼。
下一秒,“哇啊”一声哭了出来。
果然,封湛怔愣在原地。
那熟悉的哭腔又入耳了......有完没完了.....
封湛愤愤的转身,上前直接掐着祁雁知的腰,将她扛在肩膀
上。
“啊!”
祁雁知的头几乎是垂直向下的,双手无意识的揪住男人的衣领,怒骂:“你是不是有病?!”
这狗男人动不动扛人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封湛直接将她放在梳妆镜前,硬声道:“自己收拾好!”
他的眼神转向别处,放轻了声音:“收拾完带你去看医师。”
祁雁知愤恨的瞪了他一眼。
看向镜中披头散发的自己,面容苍白,眼底的黑眼圈极其显眼。
这一夜给折腾的.....
得要多少张面膜才能补回来......
罢了.....不能亏待了自己的形象.....
祁雁知左手拿起桌上的梳子,有些不自然。
歪着头,一点点的够着头发梳。
封湛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急声道:“能不能快点?”
听到这句话的祁雁知一愣。
下一秒,她直接将梳子砸在地上,冷脸瞪过去:“我就一只手,怎么快?”
“不耐烦就滚出去,别碍本郡主的眼!”
封湛抿嘴,看了眼她肿胀得不像话的右手。
思虑了一会后,他无声的捡起地上的梳子,站到祁雁知身后。
祁雁知一惊,缩着肩膀往前躲,凶巴巴道:“干什么!”
封湛抓住她的肩膀,将她稳稳固定住:“别动!”
接着,祁雁知感觉到那略显生疏的双手顺了顺自己的头发,惊得她浑身颤栗。
“你...你会不会的啊?”
封湛拧着眉,专心致志的梳着女人的头发,无心作答。
他还没碰过这东西。
怎么可能会?
封湛擒起一撮头发,绕了无数个圈后,直接捆住了所有的头发。
祁雁知:“........”
她都不需要看镜子,凭着感觉就知道男人怎么做的了。
“封湛。”
男人懵懵的抬头:“嗯?”
这头发与自己的完全不一样,往日里看到那些复杂的发髻,他也未曾深思过该如何梳.....
祁雁知无语的抿着嘴,脑袋被男人用力扯向一旁。
如若不是男人表现出那无知的
模样,她都怀疑这人是不是在报复昨日自己扯他头发.....
良久后,祁雁知幽幽的叹了口气:“把芝窑叫进来吧!”
你个废物。
说完后,她直接垂下眼眸,懒得看男人一眼。
封湛:“........”
他觉得祁雁知在嫌弃自己。
甚至于完全不想跟他说话。
他第一次因为被祁雁知嫌弃不会梳发而感觉心里不爽。
封湛觉得自己都要被这个女人虐得魔怔了......
黑下脸的他定定的看了眼镜中的女人,转身开门,喊人。
之后直接坐在桌椅旁,一脸深沉,那脸庞上的抓痕极其显眼。
芝窑和齐鹰各捧着衣裳和洗漱的东西入门,俩人在门口愣了一下才各自走向一旁。
齐鹰把从战神府带过来的东西递了出去:“将军,新的衣裳。”
封湛疲惫的捏了捏鼻梁,淡漠道:“嗯。”
这时,齐鹰有些犹
豫的把药膏递了出去,示意他脸上的伤:“将军....这个....好得快一些.....”
封湛:“.......”
自从遇到那疯女人,自己脸上就没有一天是不挂彩的!
一旁的芝窑和祁雁知。
“夫人,怎么这手还是这般肿胀?”
明明昨日已经买了药了......
芝窑快速的帮祁雁知梳了一个发髻,将发饰一一戴了上去。
之后才缓缓伺候她洗漱。
祁雁知嘴边勾起一抹笑,故意扬声道:“那不还得多亏你们家将军!幸好本郡主命大!要不然就不止是肿手而已了!”
桌椅旁的俩人:“.......”
封湛愤愤的斜了一眼祁雁知。
没完没了....掐了她的手....被她念叨个不停!
芝窑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封湛的神色,俯身弯腰在祁雁知面前,小声道:“夫人...昨日将军很是着急的闯进去,让我们去买药呢。”
“他还是很心疼您的。”
祁雁知忍不住摸了摸芝窑的脑袋:“怎么心疼?掐断手后再补上药吗?”
“傻姑娘,真正
心疼你的人,是不会舍得对你下那么狠的手的。”
她真怕芝窑以后被男人骗了,竟会觉得封湛心疼自己。
哎....没救了....
芝窑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可是夫人,你们不是一起在房内睡了一夜吗?”
“奴婢们也没听到什么声响,说明你们还是能相亲相爱的啊!”
他们昨夜可是听到屋内没有声响了,才敢离开的。
“而且。”
芝窑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往两边瞟了一下,细声喃语道:“昨日你与将军之事,都在王都传开了!”
“传开了?”祁雁知有些讶异,同时还十分奇怪:“不对啊,我与他有何事?”
总不能同住一屋也能传吧?!
她与狗男人毕竟是夫妻,这种东西有什么好传的。
芝窑回想起昨日的场景:“将军昨日几乎是半搂着您从大堂走到东院的呀!”
“手还拉着您的呢!”
这里又不是战神府,闽南王府里随便一个下人,几乎看到的都停下驻足了,肯定会传遍王都的。
“夫人,这样也好,你与将军多恩爱些,我们日子也好过些啊!”
夫人要是得了将军的宠爱,就不怕府内妾室强压夫人一头了。
想想祁雁知回门,什么都没有。
妾室却有一堆的东西,她就忍不住心疼祁雁知。
祁雁知无奈的摇了摇头:“就算那狗男人找我们麻烦,我也能让你们过好日子的,这你还不相信我吗?”
“至于外面那些事,传就传去吧!”
最好传到贺音那小绿茶的耳朵里,自己心里才痛快。
“你们说够了没有!?”
俩人正聊到兴处,一道不耐烦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芝窑连忙站了起来,低着头,不敢吭声。
封湛忍她们许久了,一直在那喋喋不休。
自己都到隔间换完衣裳了,这俩人还没结束。
祁雁知斜了他一眼,冷笑一声。
阴阳怪气道:“将军受不了就出去啊,本郡主如何同身边人讲话,讲多久,还需向你交代吗?”
话音一落,整个屋子都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