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
祁砚沉沉入耳的嗓音，冷静又蛊人的从听筒里传来。
“老婆，你今天好漂亮。”
“老婆，外面没什么好的，听话好不好？”
“老婆，我不想出去玩，你也不会丢下我的对吗？”
“老婆，一张自拍敷衍不了我。”
“老婆，想看看你。”
“……”
在祁砚一句句‘老婆’的称呼下，舒漾到最后，满脑子都是祁砚的声音。
把她听迷糊了。
“我，我……”
舒漾整个人思绪都是乱的。
原本还期待着出去参加游轮party，现在，脚就像是在地上生了根，连迈出这个房门都难。
祁砚哄着她，“宝贝，哥哥说到做到，晚点再去找朋友玩也是一样的，哥哥保证不打扰你。”
“现在才不到晚上八点，先陪陪我好不好？”
舒漾看着时间，逐渐变得不坚定，好像确实还早……
秦雅致化妆也没那么快，要不就先陪祁砚在家待会儿？
她犹豫再三的，看着屏幕中清隽英气的男人。
“那，那我九点出门。”
“过一个小时。”
舒漾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万一下次祁砚为难她怎么办？
什么事情，还是要留一手打算。
今天花一个小时买祁砚开心，改天这个男人也没道理让她失望。
祁砚勾唇轻笑，“你够吗？”
他的宝贝好老婆，到最后还是舍不得，丢下他一个人在家里。
说什么，就做什么。
乖的要命。
舒漾没听明白他的意思:“什么？”
祁砚又说道，“一个小时，你够吗？”
反正他是觉得远远不够。
“……”
舒漾脸色红中泛黄。
“祁砚，我不可能听你的，这已经是我做出的最大让步了，你，你赶紧收拾好，滚去睡觉。”
她现在就是看见祁砚这张脸，都没办法心平气和。
真不知道这男人怎么能在画面中，看起来那般的淡然。
仿佛没被镜头拍到的画面外，事情不是他做的。
时而微微眯起的狐眸，让男人这张端正斯文的脸上，多了许些钓人的神秘感。
不管她说什么，祁砚现在全当做没听见。
两个人各说各的。
“老婆，你知不知道家里现在看起来多大，每分每秒都在无声的告诉我，你不在我身边。我根本待不下去，所以我才在这里和你打电话。”
“老婆，我不想出去，我觉得离你好远。”
只有在略微小些的空间，祁砚才觉得，舒漾离他没那么远。
出了这扇门，他总是会想起舒漾离开他的那半年，他也是这么过的。
只要想到舒漾，就偷偷去看她，或者找个他们经常做的地方，待上好久。
舒漾:“你买那么大的房子，怪我？”
“说得好像我在家，家里看起来就没那么大一样。”
“嗯。”祁砚应声，“在家里我们总是待在一起，地方一点都不大。”
那个时候他的眼里全是舒漾，现在却只有空旷的房间。
转而，
舒漾发现镜头的画面，直接落在男人的手上。
拿着危险的东西。
舒漾惊慌的瞪着眼睛眨了眨。
看清后吓得赶紧撇开脸，闭着眼睛小声轻呵着。
“祁砚！”
隔着屏幕，她似乎都觉得周围，有千万双眼睛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莫名的心虚。
难道是因为没交钱就看到吗……
“嗯。”祁砚自然的应着，“宝贝，和我玩也是一样的。”
“哥哥比外面那些歪瓜裂枣，强多了。”
舒漾捂着手机屏幕，“你赶紧给我把镜头调正常点。”
祁砚:“老婆，你刚才还说让我不要把镜头照着玻璃，你说你要看看我。”
“你说话都不算数的吗？”
舒漾一时无从反驳，被祁砚用她自己说出口的话，说的哑口无言。
总觉得听着不对，好一会儿才解释。
“我，我说的是看脸！”
她只是想看看祁砚，和他聊聊天，顺便把今天碰到的那些破事，和自己老公吐槽吐槽。
谁知道电话一接通，她完完全全被祁砚带到了另一条道路上。
路走远了。
听着她这么说，祁砚神色有些晦暗。
“可是你不是最喜欢我的手吗？”
舒漾:“……”
“老婆，你最喜欢的，和我最喜欢的都在这里，一举两得不好吗？”
舒漾:“……”
每个字听着好像都不太对，但是又想不出怎么反驳。
舒漾战术性‘咳’了两声。仟韆仦哾
祁砚这个时候总是喜欢和她说话，即便她一个字不回答，男人也不见怪。
恶作剧的时候就喜欢把话说的过分些，听到她骂人，祁砚反而笑的惬意，听的享受。
但每次只要舒漾一旦开口的，不只是骂人的声音，其他的也接踵而来。
祁砚正是因为知道，才会故意惹她。
为的就是让她开口。
“宝贝，还记得我刚才和你交代的话吗？”
“……”
舒漾攥紧手里的钢笔，祁砚在那边说着。
“东西都放在包里了，钢笔也在你的手上，老婆，你很聪明，这件事情很简单的对不对？”
祁砚看着她，也没管时间的问题，他的宝贝舒漾值得他花尽所有的耐心。
兜兜转转，
舒漾和祁砚的目光，隔着手机屏幕，一同落到这支墨绿色的钢笔上。
她看向自己倒在地上的包，和随时想丢出去的钢笔，红唇纠结的紧抿着。
现在把这个礼物还给祁砚，还来得及吗？
她突然有点后悔了。
祁砚不疾不徐的告诉她，“钢笔里面的现在没有墨水，你带出门之前我检查过了。”
“宝贝，相信我，不会有任何问题。”
当时在拍卖会上，他一眼就看中了这支钢笔。
第一想法就是要买回去送给老婆。
他买送给舒漾用，可不是拿来写写检讨而已。
简直太荒废了。
电话打到这里，舒漾挂也不是，不挂也根本没眼看祁砚。
就连眼睛一不小心瞥到的，都过目难忘。
虽然她看不见祁砚的表情，但是听着男人的语气，完全可以想象出来他那副闲庭信步，眉眼松散自然而然的样子。
而丝毫不影响他别的事情。
舒漾气结。
“祁砚，你变i|态！”
“你早就计划好了，所以在我包里放好了要用的东西，你，你疯子！”
她以前还觉得，祁砚帮她收拾东西的习惯非常好，每次只要出门，根本就不用担心包里会少些什么。
现在，祁砚竟然在她的包里面，乱放东西。
祁砚指尖在手机背面，点了点镜头，有轻微的响声。
“嗯，我承认。”
他本来就是想好的，而且是早早就想好了。
舒漾受了点伤，都想着要躲着他了，他也就由着，毕竟事情确实是自己做的不对。
得学着收敛些。
但他的宝贝出差这么多天，他一个人怎么办？
他已经习惯了舒漾陪他一起。
舒漾气的就差冒烟，“你还好意思承认？”
“老婆，你别挡着镜头，我看不见你。”
祁砚的视线里，一片漆黑。
舒漾为了避免自己看见祁砚的举动，直接把手机扑在地毯上，盘褪坐下。两个人从原本的视频，变相等于成了电话。
舒漾:“你把镜头转过去，我就听。”
“不然，你不听我的话，我也不会把你的话当一回事。”
说完。
舒漾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都觉得厉害了不少。
两个人现在不在一个城市就是好，完全不用担心祁砚会突然生气的过来，把她抓起来打几下。
然后让她乖乖听话。
其实她底气不足，但是祁砚现在又看不见她，舒漾红唇带笑。
小样！看姐不拿捏你！
本以为祁砚是不可能轻易答应的，谁知道下一秒，男人就说。
“我听话。”
舒漾:“……”
没想到这男人，还有两幅面孔。
这下，祁砚开口了，舒漾只好又把自己的手机拿起来。
祁砚那边的画面，已然变成了那张熟悉中，又带着许些别样微妙情绪的俊容。
“老婆，那是一支很适合你的钢笔。”
“是你喜欢的墨绿色，上面有和你用的打火机一样的桃花纹。”“宝贝，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如果我偶尔出差不在你身边怎么办？不要委屈自己。”
舒漾听着听着，脑海里全是有关于钢笔的画面。
她盯着脚尖，已经感觉到有些怪怪的。
“……”
内心仍然是十分挣扎。
因为舒漾心里很清楚，现在祁砚根本就不在她身边，她完全可以拒绝。
就算是把这通电话挂掉，祁砚也拿她没办法。
选择权其实是在她自己的手中，至于听不听祁砚的，全看她。
可是她现在在等什么呢？
等着祁砚说服她吗？
祁砚并不着急，就等着她。
深沉的眸子看着她，其实祁砚心里已经非常清楚。
他的宝贝直到现在，都还把那支钢笔拿在手里，而不是远远的丢掉。
其实已经说明很多问题了。
只不过，舒漾心里有些放不下，他很理解。
祁砚给她不停的递台阶，“包在旁边对不对？”
“嗯。”
舒漾看了眼旁边的白色名包，祁砚猜的一清二楚。
包是打开的，听祁砚说了消毒棉后，她一眼就看见了。
她的包里东西用的很杂，每次都要翻一翻，所以她从来不会仔仔细细的检查自己的包，所以每层有什么，哪怕是被江衍放了东西，也完全没注意。
就让这些东西混了进来。
听见舒漾应声，祁砚薄唇微扬，“看见我给你准备的东西了吗？”
“嗯。”
“拆开就好。”
舒漾把手机放到一边。
当她刚放下手机的那一瞬间，舒漾就忽然心里一惊。
她在干什么？
再看向自己的手里，已经把消毒棉拆了出来。
从她放下手机的那一刻，注定就不可能在让这件事情就此结束。
祁砚的声音温柔，“宝贝，下意识的举动才是最真实的，你没有做错任何的事情。”
舒漾最后看了眼手心上，在祁砚的准备下，现在看起来非常完美又昂贵的钢笔。
“……”
祁砚闲散慵懒的看着画面中的一切，喜欢的人儿，戴着他们订婚的钻戒，拿着他送的钢笔，旁边是一颗璀璨夺目的红宝石。
两个人见不到面，只能隔着屏幕联系。
而舒漾过度认真，显得怯生生的小脸，可爱极了。
“老婆，你好乖啊。”
“……”
舒漾并不想说话，或者说，她根本没有任何心思再去说话。
有些凉意。
“老婆，我送你的钢笔还喜欢吗？”
舒漾的脑袋嗡嗡作响，没回答。
晃了会儿神的功夫，舒漾再看向镜子中的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
已然与刚才不同。
而地毯上还丢着刚拆开的黑巧克力包装，和用过的消毒棉片。
祁砚送她的钢笔被藏的严实。
看不太清。
舒漾人都是懵的，她坐在地毯上，手机就靠在镜子前，在她的正对面。
祁砚一瞬不眨的盯着她。
她，做了什么？
舒漾开始后悔了，想要打退堂鼓。
祁砚很明显察觉到，他很了解舒漾，看着她神色的一些转变，就猜到了些。
事情总归是要有个开始，如果这一次舒漾逃了，下次估计就更难了。
祁砚分散她的注意力。
“老婆，你今天在沪城发生的事情，不打算和我说说吗？”
“我在等你解释。”
舒漾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看来祁砚心里还是非常清楚的。
舒漾老老实实的交代了。
“今天有人传我和傅衍之的绯闻，已经让江衍帮忙处理掉了，本来是打算和你说的。”
祁砚“嗯”了一声，“还有。”
他虽然人在京城，但自己的老婆出差，他相信舒漾是一回事，但不管是出于关心还是其他，祁砚该知道的一个都不会少。
舒漾没想到祁砚人不在身边，消息是挺灵通的。
“去了拍摄场地，碰见一个男粉丝，但是我已经告诉他我结婚了，没有任何其他联系。”
祁砚:“还有。”
舒漾:“……”
“见了裴青月。”
祁砚低眸轻笑，“他说我坏话了吗？”
“没，没有吧……”
祁砚:“宝贝，别听他瞎说。”
“他现在……”
“仇富。”
舒漾:“……”
看来裴青月破产的事情真的是人尽皆知。
她提醒，“快九点了。”
祁砚说，“一会儿，要带着钢笔出去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