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
特里抿着嘴坐在长椅上，手掌还在微微颤抖。
刚才被伊森用鞋子碾了几下，指关节看起来有些血肉模糊，他听到伊森的话只是笑了笑，再愣愣地看着对面的镜子。
眼神，显得非常坚定。
“我看你也长得挺帅气的。”安东尼奥在特里身边坐下，看着他问道：
“蕾拉的功夫，有那么好吗？”
“有什么特殊的技巧，能将你彻底迷住，不惜为她杀人？”
“没错。”
伊森咧嘴笑道：“是什么特别的瑜伽技巧吗？”
“拜托，分享一下。”
简单的几句话，就把刚才还很坚定的特里给撩拨得炸毛。
他不屑地看了看安东尼奥和伊森，扯动嘴角：“你们两个人，是不会明白什么叫爱情的。”
“哈哈哈，沃特发？”
伊森一把抓住袋子，大声地笑了起来，乐得拍打大腿：“你是在红桥俱乐部干活的人，居然会相信爱情，拜托，别逗我了好吗？”
特里仿佛遭受奇耻大辱，愤怒地咆哮道：
“红桥俱乐部怎么了，干那种活的又怎么了，就不配拥有爱情吗？”
“没有人，像她那样懂我。”
“你们也不知道她经历着什么，你们什么都不懂。”
“抱歉。”
伊森抬起双手，情真意切地说道：“真的很抱歉，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嘲笑爱情。”
“对不起，刚才只是在嘲笑你。”
特里用力咬住牙，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家伙的鼻子一拳打塌。
混蛋，太可恶了！
“蕾拉很爱你对吧？”安东尼奥看着吃惊的特里，沉声说道：
“拜托，别惊讶。”
“我们知道是蕾拉指使你干的，她是不是承诺了事成之后会和你一起，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渡过余生，再生上几个孩子？”
安东尼奥叹了一口气，轻拍特里肩膀：
“只是她所描述的一切，都有一个阻碍，那就是罗斯林。”
“只要罗斯林在，你们就不能获得幸福。”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杀了罗斯林，顺便再拿上几百万美元，不管在什么地方，你们都能过上美好的生活。”
特里眼睛闪过一丝希冀，很快又消失。
他的眼里，充满失落。
曾经梦想的生活，就这样随风散去。
特里把头靠在墙，呆呆地看向天花板：“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这一切都是我干的，我不要律师了，抓我吧。”
“拜托，还能经历什么？”安东尼奥盯着特里，无情地说道：“不就是罗斯林将她当做工具来使用吗？”
“你不也是蕾拉的一件工具，老实告诉你，你被她耍了。”
“那些钻石，是假的。”
“真的那些已经被蕾拉给换走了，你只不过是她抛出来的替死鬼。”
这些话，仅仅是猜测。
不过十有八九，也是事实的真相。
“呲。”
特里嗤笑一声，默默地说道：“你们这些人，满嘴鬼话。”
“哟。”
伊森抛起手中的袋子，吸引住特里的注意力。
绳子解开，将其高高举起。
手臂倾斜，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假钻石从袋口滑出，淅淅沥沥的往地上掉去。
假钻石撞击到地面，嘣得老高。
伊森嘴角上翘，手掌抖动。
假钻石落得更急，审讯室内满是噼里啪啦的细碎声响，就跟一记记耳光似的，不停地扇在特里的脸上。
丢完垃圾，伊森随手一扔。
轻飘飘的袋子，却又沉甸甸地落在特里身上，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眼睛猛地闭起。
几秒钟后，又使尽全身力气睁开，眼里布满血丝。
滚烫的泪水，悄然滑下。
“特里。”
安东尼奥抓住他的手：“你的枪、珠宝店老板、加油站的出租车司机，这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一个人。”
“大家都是男人，你想为一个将你当成替死鬼的女人背负一切罪名吗？”
“你有什么关于蕾拉的线索，告诉我们。”
“我保证，一定会把她给抓到。”
特里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脸色涨得通红，他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脑袋里疯狂转动。
过着一会，他非但没有说话，泪水还流得更急。
整个人，都在崩溃的边缘。
“通话记录、短信这些都可以。”安东尼奥连忙引导他，将语气放缓：“第三方证人，又或者什么监控，任何能将蕾拉联系上的证据，都可以。”
“我们需要这些东西，来证明是蕾拉指使你做的。”
“只有你的指证，这不行。”
“没有，什么都没有。”特里精神崩溃，抽泣着说道：“蕾拉说罗斯林是个控制狂，会检查她身上的所有东西。”
“我们都是在俱乐部里面商谈这些事情。”
伊森闻言，叹气摇头。
这个，就是他和安东尼奥刚才想到的坏情况。
如果特里是蕾拉主动推出去的替死鬼，那么她就不可能留下任何手尾。
这个女人，也算是工于心计了。
“我发誓。”
特里使劲摆动着手臂，拉扯得手铐咔嚓作响：“这一切，都是她指使我做的。”
“偶买噶。”
他泪流满面，嘶吼道：“都是那个碧池叫我做的。”
“法克！”
伊森摇头，跳下桌子。
看了一眼这个替死鬼，他头也不回地往外面走去，这个案件，在特里这个地方就算结束了。
这起案件中，涉及到的三个人。
怎么说呢，都不是好东西。
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动起歪心思的人，特里也冤枉不到哪里去，他说白了也是贪图别人的美色以及财产，杀人的时候，没见他哭得那么凄凉。
这一切，都是看谁的手段更高明。
在这个钻石游戏中，现在看来，蕾拉就是那个优胜者。
“波士。”
观察室内的人纷纷走出，鲁塞克不忿地问道：“难道，我们就这样结束吗？”
“那个蕾拉，要不要把她带回来？”
“带回来干什么，没有用。”伊森摇头，轻笑一声：“这么聪明的女人，不会让我们抓到把柄的，就这样结案吧。”
蕾拉非常聪明，她还知道将特里送出来。
所以，伊森也懒得对她下黑手。
情报组几人没有了刚才的欣喜，明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却拿对方无能为力。
这种感觉，有点憋屈。
不过人生就是这样，没有什么事情是十全十美的，芝加哥的陈年老案，都堆积如山了。
这次能找到枪手，也算是有了交代。
他们这些人也都很快调整好心态，接受了这个事实。
“对了。”
艾琳想到什么，连忙提醒道：“阿特沃特和伯吉斯两个人，还在跟着蕾拉呢。”
“我叫他们回来。”
伊森也反应过来，将手机掏出。
刚点开通讯录，电话就震动起来，巧了不是，正是阿特沃特来电。
“喂。”
伊森随手接通。
“波士。”阿特沃特的声音响起，语气古怪地说道：“你绝对猜不到，我们现在跟着蕾拉前往什么地方，我跟你赌十美元。”
伊森眼睛一转，嘴角露出笑意：
“准备好你的十美元，我在警局门口等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