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伊森便找上汉克。
昨晚的事情汉克也有所耳闻，这起证人被杀案件由于受害者的特殊性，现在最受人瞩目。
如果不是他昨晚没空，也应该出现在现场。
经过一番沟通，两人一起驱车前往芝加哥中心监狱，直接找到了监狱长办公室。
“里格斯。”
刚走进办公室，汉克便哈哈笑着和一个穿着西装，满头银发的白人老头摇晃起手臂：“上周的牌局非常精彩，为什么你不过来？”
“没办法。”
这个叫里格斯的监狱长回到座位坐下，摊开双手道：
“我的孙子参加学校的橄榄球比赛，你以为我想去看一帮小屁孩在草坪上跑来跑去吗？”
两人寒暄几句，汉克又介绍伊森给这个监狱长认识。
经过一番折腾，这才道明来意。
之所以直接找到监狱长，就是想利用他手上的职权，把塔克带到一个合适谈话的地方。
又或者说，是方便动手的地方。
面对那种人，不上一点手段估计打听不到什么消息。
当然，主要是想诈出来一些事情。
听到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被枪杀，监狱长满口答应下来，上了年纪的人，对这些事情特别容易触动。
他交待两人在办公室先等着，自己一个人走出房间。
“嘿。”
等这个老头离开，伊森咬着香烟看向汉克：“你在周围的监狱，认识这么多人，当时为什么还会被收拾得那么惨？”
“你就是个混蛋。”
每次过来监狱，这个家伙都要提一下自己的黑历史。
汉克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解释道：“就算认识人，那又怎么样，总不能给我安排个二十四小时看护吧。”
“如果那样做，只会迎来更凶狠的报复。”
也是，伊森耸了耸肩。
监狱里大把终身监禁的人，这些人下起黑手，没有任何顾虑。
给汉克单独安排一间房间让他足不出门，倒也不是不行，可特么那跟关禁闭有什么区别。
两人又商量一番对策，这才安静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跳动，很快过去半个小时，汉克不耐烦地看了一下手表。
凭借监狱长出马，怎么会如此缓慢。
又过了几分钟，脚步声总算响起，两人连忙站起身，看向门外。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监狱长耸了耸肩，介绍起身后的那个人：“这个是烟草枪支管理局的特别探员。”
听到烟草枪支管理局，伊森顿时感觉不妙。
塔克是因为什么入狱的，自己非常清楚，那可是联邦重罪，现在又跑出来个烟草枪支管理局的特别探员，似乎他们的计划有麻烦了。
黑西装和他们两个人分别握了握手，似笑非笑地说道：
“听说，你们想要见塔克。”
“我们对塔克已经劝说了六个月，一直试图让他说出背后的军火供应商，你们这是为什么来的？”
汉克皱了一下眉毛，声音沙哑地说道：
“没想到，他这么受欢迎。”
“我们找他，是因为怀疑塔克买凶杀害了一个十岁的小女孩。”
“所以呢？”黑西装耸肩，嘴角上翘：“就在他终于要跟我们合作的时候，你们想要跑出来将他惊动，让我们白费一番功夫？”
“抱歉，想都不要想。”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监狱长摸了摸下巴，试图找个折中的办法：
“其实，博伊特的想法是。”
“我的意思，已经表达得非常清楚。”黑西装毫不客气的打断监狱长的话，歪着嘴角说道：
“我说了，塔克，不能碰。”
“我不能让你们去接触他，任何让那个家伙改变主意的事情，都不可以发生。”
“你们要是敢动他，那就是在妨碍ATF办案。”
说话的时候，带着不容置否的语气。
脸上，还挂着玩味的笑容。
“嘿。”
伊森深吸一口烟，将一股白雾喷到这个黑西装欠揍的脸上：“把你这个该死的笑脸给我收起来，要不然我就会一拳打过去。”
“芝加哥警局不是你的下属部门，你特么这是什么态度。”
“咳咳咳。”
黑西装猝不及防，被呛了几口烟。
他瞪大眼睛就准备发火，却发现两双冰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
有种预感，眼前这两个芝加哥条子，真敢动手打人。
“一点礼貌都没有。”
黑西装深深地呼吸一口，收起脸上的笑容看向监狱长：“我的话已经说明白，绝对不允许别的执法部门接近塔克。”
他看了看伊森，气得拂袖离去。
“这真是个粗鲁的家伙。”
白头发监狱长摇了摇头，摊手说道：“博伊特，非常抱歉，你的要求我没办法了。”
“不过。”
他看向伊森，竖起拇指：“我喜欢你刚才的举动。”
“要我说，你才是真正的绅士。”
“谢谢。”
伊森在烟灰缸上掐灭烟头，摇了摇头。
占点口舌之利，没有任何作用。
他们还是不可能绕开烟草枪支管理局对塔克下黑手，现在既然已经暴露，对方肯定将塔克盯得死死的。
监狱之行，草草结束。
两个人返回警局，汉克也不着急离开，这起案件他作为行动局长依旧要保持高度的关注。
所以，也就一起回到情报组。
上面没什么人，就只有阿特沃特和娜迪亚在。
看到他们走进办公室，阿特沃特立马跟了上来：“怎么样，有什么好消息吗？”
“没有。”
伊森摇头回到座位：“特克这个人，已经被联邦部门给盯上了。”
“所以，我们没有跟他谈话的机会。”
“该死的。”
阿特沃特听到这话，懊恼地挥了一下拳头。
“你忙去吧。”
伊森喝了一口已经凉掉的咖啡，耸肩说道：“现在这个情况，我们只能想办法尽快找到枪手。”
一旁的汉克，在椅子坐下。
他掀开桌面上的案卷，了解起案情。
“我有个主意。”
阿特沃特并没有离开，他眼睛一转，激动地看着伊森：“我们不能被动寻找，还要主动出击。”
“你说。”
伊森放下杯子：“我在听着。”
自己倒也不是没想过主动出击，可那需要有目标才行。
既然阿特沃特有想法，不妨听一下。
“把我弄进去。”
阿特沃特握紧拳头，咬牙说道：“让我卧底进监狱，我会接近塔克，想办法套出他买凶杀人的话语。”
“既然按照正常流程，我们没办法接触塔克。”
“那么，就按照非正常流程试试看。”
“啊？”
伊森眨巴着双眼，看向阿特沃特。
现在年轻人，都这么勇的吗？
招，倒是妙招，就是风险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不行。”
果然，汉克断然否决：“你这是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要破案也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是什么地方，监狱！
汉克对此深有体会，那种连觉都睡不安稳的地方，他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也不想让手下的人去体验。
如果一个卧底警员在里面暴露身份，随时都会有危险。
最次，也会捞一个重伤回来。
“听着，那是我附近的街区。”阿特沃特激动地看向汉克：“你还记得自己经常说的一句话吗？芝加哥是我们的城市，不允许外人来搞破坏。”
“我的心，没有那么大。”
他张开双手，声音颤抖地说道：“对我来说，只有我的街区，我也不想看到有人在那里搞破坏。”
“玛雅，那个小女孩。”
阿特沃特看向伊森，咽了一下口水：“就像我的妹妹一样大，我昨晚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妹妹倒在血泊中一样，我的心都碎了。”
“看着我的眼睛。”
他又转过头看向汉克，语速飞快道：“看到我的决心了吗？”
“我不怕危险，不怕。”
“服务、奉献，为社区做出自己的努力，这不就是你招我进情报组的原因吗？”
“除非你告诉我，这不是一个好主意。”
没想到阿特沃特竟然说出这么一大通话语，让伊森对他有了新的一番认识。
这个家伙，有着自己的坚持。
汉克盯着阿特沃特的眼睛，里面只有坚定和热诚。
“让我做吧！”
阿特沃特对着汉克，异常认真的说道。
他又看向伊森，带上一丝祈求。
“阿特沃特警官。”
汉克沙哑的声音响起：“请你出去，顺便把门关上。”
在阿特沃特满怀失望的时候，汉克继续说道：“这件事情，我需要跟你的警长商量一番，你出去等消息。”
“好的。”
黑大个挠了挠寸头，兴奋地往外面走去，同时小心地把门关上。
透过百叶窗，看到他搓着手掌回到座位。
“你觉得呢？”
汉克回过身，点起香烟：“卧底接近，能不能起到效果。”
“风险很大，不过值得尝试。”伊森接过一根香烟，过滤嘴向下对着桌面重重一甩：
“阿特沃特一直生活在那边，对于周边的情况都很熟悉。”
“他应该，不会露馅。”
看到里面的烟丝被撞击紧实，伊森捏了捏空出的一小节烟纸：
“由他去接近塔克，倒是个合适的人员。”
“找到枪手，是其次的。”
他用打火机烧着烟纸，喷出白雾：“最主要的是，我们需要落实买凶杀人的罪名，让那些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办公室里面，烟雾缭绕。
两个人都在权衡利弊，这种卧底任务，实属有些危险。
最主要的是，孤立无援。
“我不同意。”
汉克缓缓吐出烟雾，嘴角微微翘起：“除非，你也去。”
“咳咳咳~”
警长办公室里面，响起剧烈的咳嗽声。
这个动静，让阿特沃特和娜迪亚都连忙抬起头看进去，尤其是阿特沃特，屁股就像坐着钉子上面一样，坐立不安。
咳嗽声，很快停了下来。
伊森抓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咖啡，压住干痒的喉咙。
“为什么？”
放下杯子，他对着汉克摊开双手：“是因为我长的比较帅吗？”
“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汉克看向天花板，缓缓吐出烟雾：“我想了一下，为了安全，也是为了避开烟草枪支管理局那些家伙。”
“我需要你进去。”
“阿特沃特这个主意，倒是不错。”
“可在那种情况下，除了监狱长，包括狱警在内，我们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个卧底行动，。”
“所以。”
汉克盯着伊森，笑眯眯地说道：“这是为了保证他的安全，不是因为你长得比较帅，主要是你比较硬。”
伊森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你最好说的是拳头。”
桌面的案卷被汉克摊开，昨晚那个小女孩的照片，就夹在最上面。
长相甜美，非常可爱。
可惜，却再也看不见今天早上的太阳了。
空洞的双眼，仿佛正在盯着自己看，底下那一滩鲜血，显得格外刺眼。
伊森咬了咬牙，那些家伙能对这样的小女孩动手。
只能用一个词语来形容，畜生。
为了给她报仇，自己也只能是去闯一闯这个芝加哥中心监狱了。
“等他们回来再说。”
他抓了抓脸颊，无奈道：“先看一下有没有新的发现再说吧。”
有没有新的发现，其实都不影响这件事。
归根到底，他们要在塔克的嘴里套出来格兰特有没有参与其中，要不然就算抓到了枪手并且成功让他开口，大概率也只能是指证到塔克的头上。
到下午的时候，众人陆续回来。
他们开了个简会，互相沟通一下，并没有什么收获。
附近几个街区的人，没有愿意站出来的。
见状，伊森只能是对汉克点头，后者立马掏出手机，起身走向茶水间阳台。
说一千，道一万。
这个计划，最终还是要监狱长配合才行。
注意到他们两个人的举动，阿特沃特兴奋地抓住拳头，满怀希望地看向阳台位置。
“阿特沃特、安东尼奥。”
几分钟后汉克从阳台回来，他指了指这两个人，又对着伊森招手，往办公室走去。
在其他人疑惑的目光中，他们陆续跟上。
“碰。”
房门，紧紧关上。
“想了想，你的计划不错。”
汉克坐到桌面看向阿特沃特：“我刚才跟芝加哥中心监狱通过电话了，监狱长同意帮我们安排。”
“不过他有一个条件。”
“你们必须小心谨慎，如果暴露身份，他会立马终止行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