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粹每天写作业会把纸片拔出来，让生日蜡烛唱生日歌作为写题背景音，听着歌就像回到了生日那天，有他陪在身边。
这是十五年的人生里，云粹最开心的一个生日。
生日蜡烛没电不再唱歌，九月也刚好过完。
黎鸿站在讲台上念国庆放假须知，“初三了，时间宝贵，放假也别忘记作业。十月底要进行期中考，之后就是家长会。”
“都给我精神点。听到了吗？”
“听到啦！”
“好了，班长组织自习。课代表去办公室领假期作业。”
还有半个小时就要迎来七天假期，隔壁班班主任又大发慈悲地允许他们早走，陆续有人背包离开，前排同学撺掇班长去问黎鸿能不能早走。
班长斩钉截铁地拒绝。
贺逸飞扯出书包背上，“班主任不在，这破班会课有什么可上的。老子不管，我要走了。”
后排有人问回来的课代表班主任走没走。
课代表说：“看他背包下楼了，不知道是走了，还是去楼下的阶梯教室开会。”
后排同学窸窸窣窣地讨论要不要走。
隔了会，陆续有胆大的背包离开。或许是初三学习紧张，压得人透不过气，同学们无比期待这个假期，一刻都等不了，距离下课还有十分钟的时候，班上仅剩值日生和班干部。
贝嘉妮开始收拾书包。
云粹提醒：“黎鸿最爱杀回马枪了，说不定一会压着放学铃来班上逮人。”
贝嘉妮放下书包，坐回位置，想放假的心已飞出九霄云外，没心思看书，拿出张白纸涂涂画画。
她问：“云粹，你国庆假要出去玩吗？”
云粹摇头，“没有。在家写题吧。”
贝嘉妮涂画的笔加重力道，白纸上的墨点像极了她拧紧的眉头，“那多无聊。我和我哥他们明天要去农场野餐，你也一起来吧。”
“你哥他们？”
“对啊。就是他们宿舍的嘛。暑假和我们一起吃饭的。记得吗？”
云粹不仅记得，还和其中一个频繁联系，只是这些不能让贝嘉妮知道，她平淡地回‘记得’。
贝嘉妮继续问：“你来么？”
云粹应允。
叮铃铃——
翘首以盼的放学铃打响，康琪儿拽着早已收拾好的书包冲到云粹身边，“放学啦！快点走阿！我们去逛商场！”
“对不起阿。”云粹抽出手，“我和嘉妮约好去超市买东西了。”
康琪儿噘嘴，满脸哀怨，“你怎么不早说。骆雯都走了。”
从小学，两人就结伴上下学，这学期多了监督留堂的任务，她们才被迫分开，各自上下学。两人不需要约定，一直是互相等，云粹看着空荡荡的教室，有点不好意思，扭头要拒绝贝嘉妮。
康琪儿大方摆手，“算啦。我自己回家了。明天再问问骆雯要不要出去玩吧。”
贝嘉妮插话：“我和我哥的同学明天要去野餐，你来吗？”
“都有谁啊？”
“云粹也去。我哥的室友里有季晫恒。季晫恒你知道吧？”
“可……”
“季晫恒要去啊！”舟奕可抢在康琪儿说之前大叫着凑过来，声音直接盖过她要说的，“嘉妮！我也要去！带我一个呗。”
贝嘉妮应允，转头问康琪儿。
康琪儿抬起摊开的手掌，礼貌摆手婉拒，“野餐太麻烦了。而且我喜欢的是陆知衡。”
舟奕可沉浸在见校草的喜悦里，拉着贝嘉妮的手谈东扯西。
康琪儿脸色略黑，拍了拍云粹肩膀，“你和她们好好玩，我回家了。”
野餐要准备的东西不少，三人乘车去最近的商城。
云粹说：“超市在负一层，坐扶梯下去吧？”
贝嘉妮拽住她的手，扯回来，挽着胳膊，带两人去往顶层的美食区，“先找个餐厅吃饭。一会我哥他们来了再去超市。”
舟奕可‘哇’一声，“季晫恒一会过来吗？”
贝嘉妮点头，“是啊。估计他家司机也管接送，你要是想，我一会和他说，让他送你回家。”
“好呀！”
“云粹，你怎么不说话？”
云粹扯出抹淡笑，“选一家店吃饭等他们来吧。”
三人并肩走进一家西餐厅，落座后，她俩仍兴致勃|勃地讨论季晫恒。云粹没插话，只听着，她有点羡慕舟奕可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季晫恒帅’、‘喜欢他’之类的话。
等待期间，贝嘉泽发短信说班主任拖堂了，让她们先点餐。
有人买单，贝嘉妮豪气地点单。
舟奕可问：“季晫恒是不是有参加很多社团？上次那个制服赛感觉他好像很外向？”
贝嘉妮转眼珠，想了会，“是挺外向的。不过社团嘛……好像只有校乐团吧。还是我哥硬拉着他去的。他有修第二外语，课很多的。高一的社团纳新会好多人找他呀，他说没时间，那些社长还可以挂个名，社团活动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那些社长想以他的名头纳新吧！”舟奕可抓住重点。
“对呀。谁不喜欢看帅哥啊！”贝嘉妮笑开，拿刀叉切盘子里的牛排，“陆知衡一进模联，这两届报模联的人剧增。校乐团这边有特长做门槛，不然肯定也好多人报名。”
“季晫恒会什么乐器啊？”
“萨克斯风。”
舟奕可吃惊，“我以为他会学吉他之类，比较大众的乐器。”说着，她两手抬高，弹起空气吉他，“吉他多酷。很适合他的气质。”
贝嘉妮划开手机，翻找一会，遗憾地叹：“月末我没流量了，不然给你看看他吹萨克斯风的视频。你想看就登校网吧。”
‘嗡嗡’。手机震动。
贝嘉泽打来电话，说已经进商场了，问她们在哪家餐厅。
贝嘉妮报出餐厅名。
舟奕可频频喝水。
贝嘉妮挂掉电话，安抚道：“季晫恒很好相处的，比我的混蛋老哥不知道好多少。我和我哥生日相近，我妈图省事，每次就合在一起过。但我生日那天，晫恒哥还会单独送我一个小蛋糕。十五年啦！我哥都没送过我一个件礼物。真是垃圾啊。”
舟奕可好奇，“那你喜欢他吗？”
“噗……”贝嘉妮惊到喷水，抓起纸巾捂嘴咳嗽，“当然没有。你会和你哥谈恋爱吗？”
“不会。”
“我也不会。季晫恒比我哥还像我哥，我怎么可能喜欢他啦。”
“哟。你喜欢谁呀？怎么没告诉我这个当哥哥的？”贝嘉泽阴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贝嘉妮方才还兴奋上扬的嘴角急速瘪塌，故意把挂在椅背的包放到身侧的椅子上占位，“没谁。”
贝嘉泽眉尾挑高，“别想骗我啊！我都听到你在说什么了。”
贝嘉妮慌不择路地指向季晫恒，“我们在讨论晫恒哥喜欢谁！”
季晫恒伸手拿开贝嘉妮的包，准备落座。
贝嘉妮眼疾手快地抢过书包，继续放在身边占座，指了指对面的卡座，“这是我的好朋友舟奕可。晫恒哥，你坐她旁边好了。”
季晫恒以不爱坐空调口为由婉拒，绕桌半圈，选择坐到云粹身边。
贝嘉妮乘胜追击地问：“晫恒哥，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