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源，你昨晚太过份了！”
刘怡辰一上马车，就气呼呼说道。
她坐在对面上，脸气得微红，瞪大眼睛看着方源。
昨晚方源恐吓她，月夜风高又只有自己一人，她不敢过分。
现在大白天的，又是在朱雀大街上，刘怡辰的胆子肥的很。
“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方源澹然道。
“我怎么知道！”
刘怡辰气呼呼说道。
“我怀疑你知道。”
“并且你和他们勾结在一起。”
方源直言不讳道。
他就是怀疑，非常的怀疑。
再加上现在怀疑是李世民在背后操控。
如果真的是李世民，那么刘怡辰就会配合。
“放你个狗屁！”
刘怡辰大骂道。
有种要站起来骂方源的感觉。
但这里是马车内，高度不允许他站着。
“你不肯承认，那就下车吧。”
方源不想与她交谈。
怀疑一旦确立，就很难有信用。
不过两人之前也没有多少信任，才见几次面而已。
“我都没有骗你，怎么承认？！”
刘怡辰怒道。
“那还是请你下车吧。”
方源摆摆手道。
“我不要！”
“我要火铳！”
“你还欠我两支火铳！”
刘怡辰耍赖，不肯下车。
“我给你了，是你被人抢的。”
方源呵呵一笑，靠在马车内。
马车很平稳，方源感到很惬意。
“还不是你故意害我！”
刘怡辰更怒了。
不说还好，一说就能气死人。
真可恶啊，害得自己才刚刚拿到火铳就被抢走。
方源静静看着她，没有回应，随她怎么气就怎么气。
“你！”
“方源，求求你了，给我两支火铳吧！”
“我可以买，不错，我可以买，多少钱你开个价！”
刘怡辰大怒道。
但见方源不理她，只能换个方案。
不肯给，那就买，花多大的价钱都得买。
“你为何这般看重火铳？”
方源突然问道。
“因为它厉害啊！”
刘怡辰理所当然说道。
“你没见过它的威力，怎么就说它厉害？”
方源沉吟片刻说道。
火铳的威力是很大，但有多大其实没有外人看到过。
“你灭杀博陵崔氏五百族兵，不就是用那些火铳吗？”
“说错了，是疑似博陵崔氏的五百族兵。”
刘怡辰正色道。
说到最后，左右看了看，有点心虚。
哪怕是现在外面的人都说是博陵崔氏的族兵。
但没有证据，朝廷对这个方面又没有另外的说法。
故而不仅是要顾忌朝廷的颜面，还是博陵崔氏的颜面，都得注意些。
“谁说的？”
“没人看到吧？”
方源呵呵笑道。
那天晚上，墨采苓应该都将附近的探子杀了。
除了方府一众，还能见证外人，好像就剩下赵木那几人。
…
现在赵木在自己的手下干活，经常有联系，他们要是被刘怡辰审问，应该会告诉方源的。
这几人因为收割博陵崔氏族人的人头，现在怕得要死，只能依附在方源的身上，暂时不会背叛。
“额......火铳不厉害吗？”
刘怡辰愕然。
不解地看向方源。
难道自己的推测是错误的？
“厉害啊。”
方源笑了笑说道。
“那不就得了？”
“说吧，开个价，我买两支！”
刘怡辰翻了翻白眼，无语地说道。
“你为什么这么想要火铳？”
方源沉声道。
火铳的威力是很厉害。
但刘怡辰作为刑部尚书孙女，什么都不会缺。
而且还是女儿身，不是某些势力代表，要火铳完全没有必要。
“这......”
“这是我的事。”
刘怡辰露出难色。
她张张嘴，最终没有告知方源。
“那你下车吧。”
“赶紧下车，我快进宫了。”
方源不强求，让她下车。
毕竟急的是她，不是自己。
主动权永远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我感觉天下就要大乱了！”
刘怡辰深吸口气，神色严肃道。
“什么？”
“感觉？”
方源顿感荒谬。
感觉天下大乱，只是一个感觉？
“种种的蛛丝马迹看来，不出半年，天下就会大乱！”
刘怡辰深吸口气，沉声道。
“老爷，就要进宫了。”
这时，马夫提醒道。
“先停到一旁。”
方源深深看刘怡辰一眼，没有急着进宫。
如果刘怡辰只是感觉，那方源完全不当做一回事。
但如果说是蛛丝马迹，那还真的听听，听听她有什么高见。
毕竟在此之前，墨采苓曾经卖过一个消息给自己，半年或者一年内长安城会有叛乱。
如今刘怡辰也是这样说，方源非常好奇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说说看。”
方源示意刘怡辰继续。
“如果我说得有道理，给我两支火铳？！”
刘怡辰沉声道。
她感觉，方源的火铳杀伤力很强大。
要两支，回去找人研究，然后彷造出一大批强大自己。
“如果有理有据，让我信服，可以给你。”
方源沉吟片刻说道。
墨家研究院集合很多人才。
这些人才也经过专业培养等等的。
但即便如此，也是花了超过两年半的时间才有现在的成就。
哪怕是给刘怡辰两支拿回去研究，少说也要大半年到一年那样子才有现在的成就。
而且现在的炸膛率太高，超过七成，他们彷造出来后还得继续研究，不知道何时才能投入市场使用。
故而方源也不担心给他们火铳之后他们就能有多大的作为。
“先从毗沙门说起吧。”
“毗沙门的入侵太可怕，连国公都有他们的人，不敢想象朝中有多少是他们的人。”
…
“以目前的情况，他们取到隐太子宝藏估计也就是半年左右的时间，到时候有钱了，他们必定招兵买马造反。”
刘怡辰沉声道。
她盯着方源，说话的时候也注意着方源的神色。
作为刑部侍郎的孙女，她在观察人细微表情的时候，也能够得出一些猜测的。
从方源的表现形式来看，自己所说的方源都知道，方源果然是知道隐太子宝藏的人。
“接着就是邓陵氏之墨。”
“这些人江湖游侠不是造反之徒，但他们现在内部问题严重，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邓陵氏之墨，而且还在争墨家宝藏。”
“我没有证据，但我个人怀疑隐太子宝藏和墨家宝藏是同一个，朝廷应该也知道，到时候很有可能是邓陵氏之墨和毗沙门联手，双方之间会有大冲突。”
刘怡辰再次说道。
她看着方源，感觉吃惊。
难不成，方源对此也有猜测？
还是说，方源的城府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
“还有一个，前朝余孽和隐太子余孽一直不能根治，他们应该也知道宝藏问题，很有可能也会插一手进来的，矛盾会加剧，问题会更加严重，波及全天下也是有可能。”
刘怡辰神色变得更加凝重。
大唐看似强大，但是存在的问题很多。
玄武门之变才过去三年，很多问题都没能解决。
“最后一个，我感觉岭南一战不会顺利，朝廷很有可能在这一场战争上损兵折将。”
刘怡辰深吸口气，沉声道。
岭南一战，很多权贵二代去刷战绩了。
所有人都以为此战顺利，不会有什么影响。
她此言跟大多数人都相反，说出去容易被人臭骂。
“你为什么会觉得岭南一战不会顺利？”
方源终于开口。
历史上，唐对岭南的战争好像都胜利。
似乎如目前的情况来说，挺容易平复的，不会有多少问题。
但刘怡辰前面分析得头头是道，后面又说岭南一战不顺利，应该不是空口无凭。
“博陵崔氏似乎和这次岭南叛乱有关。”
“但可惜，我同样没有证据，不敢与任何人说起。”
刘怡辰沉声道。
她严重怀疑岭南叛乱和博陵崔氏有关。
但是可惜，她没有任何证据，不敢告诉皇帝和自己爷爷。
因为这种怀疑如果没有证据，被博陵崔氏知道了，后果会很可怕的。
不是谁都有胆量和能力和博陵崔氏对着干的。
刘家在朝中有很多人，但比起博陵崔氏差太多。
如果得罪了博陵崔氏，这些人都会受制于博陵崔氏的。
“如果岭南一战真的不顺利，我送你两支火铳，下车吧。”
方源缓缓点头，再次赶人。
如果刘怡辰分析得对，那给她两支火铳也无妨。
…
这样的人才打好关系，对自己也是有很大帮助。
“我等你！”
刘怡辰这次没有再厚着脸皮留下。
她下车后，方源也就下车，徒步进入皇宫。
户部，不少下属给方源汇报工作，真的汇报工作那种。
又快要年底了，到核算各部门经费开销等等各种账单了，开始忙了。
忙起来之后，方源真正名表户部为何是吏部之外的第二大权力部门。
因为掌钱的！
自古以来，掌管权与钱都是大爷。
稍微有点问题，方源就派人去他们部门调查。
不配合的，上报给皇帝，下一年想要再拨钱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时间一直到中午，方源都没有怎么闲下来。
到中午即将午饭的时候，一道消息传到来。
“岭南战败，五万大军损失两万，请求朝廷支援！”
消息刚刚传来，六部都震惊。
一瞬间，皇帝召集三省六部的尚书们开会。
方源作为户部侍郎，有时候有机会开会，有时候没有。
说到底，也就是部门的二把手而已，还没有资格参与所有国事。
此时，方源很震惊。
震惊岭南战败，震惊刘怡辰竟然猜到。
这么说，半年左右，天下真的会有大乱的一天？
下午，方源心事重重上完班，就挺煎熬地离开。
朝廷的议论还没有结果，还没有决定支援还是怎么样。
返回方府后，方源将事情告诉杜妙颜，还有刘怡辰所言。
“这个刘怡辰，听说听挺玄乎的。”
“她查桉很怪，不能以常理判断。”
“就好像是崔尚实，我们查一天都找不到，她半天就找到了。”
杜妙颜神色凝重说道。
这么说，半年左右还真的可能会天下大乱？！
“最近有空的话招些护卫回来。”
“还有墨家研究院那边，让巨子也招多点保安。”
方源沉声道。
天下大乱的话，朝廷估计都自身难保。
这个时候什么妖魔鬼怪都可能出现，自身实力一定得有保障才行。
否则不说作乱者，就是博陵崔氏也能将方府吞掉。
“我知道了。”
“你外出的话，多些带薛仁贵一起。”
杜妙颜沉声道。
他没有方源那么担心。
天下大乱，不代表长安城也乱。
长安城作为帝城，应该没事的。
“嗯，你也注意安全。”
方源郑重点头道。
就在这个时候，狗子到来禀报，刘怡辰到来。
没多时，刘怡辰就出现，神色激动中带着慌乱。
“看到了吧，看到了吧，岭南一战真的不顺利！”
刘怡辰略显得亢奋道。
“府上没有多余的火铳，明天我让人送到你府上。”
方源不再拒绝，言而有信。
“方源，我的猜测是真的！”
“不如我们联手吧，有什么事也好照应！”
…
刘怡辰重重点头。
方源的爽快让她十分开心。
也觉得方源这样的人值得合租。
未来大乱的时候，能够相互扶持。
“你代表你自己，还是代表你刘家？”
方源不由得笑道。
他觉得天下或者会大乱。
但是不代表朝廷就没有办法平乱。
以方源对历史的了解，哪怕李世民曾经修改过历史，但大唐的历史有两百多年。
有这点历史在这里，就代表着大唐哪怕是不能非常安稳度过这些问题，但问题都是能够解决的，除非说自己这个蝴蝶起到的作用那么大。
“自然是我自己。”
“我爷爷和我爹不会信我这些话的，木鱼脑袋来的。”
刘怡辰气呼呼说道。
这些话不能对家里人说，挺憋屈的。
因为试过说类似的，第二天家里人就跟皇帝说了。
皇帝还召见了自己，问了不少事情，最后过去了。
“你一个人，还需要合作什么？”
“若是真的大乱，你到我这里来即可。”
方源无语笑道。
就她自己一个人还想和自己合作。
那还不如直接说让自己保护她得了。
“不行啊，我得保护我爷爷他们。”
刘怡辰摇摇头说道。
方源对她更加无语，正想说话，狗子再次进来禀报。
“老爷，宫里来人，让您现在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