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不会啊！”
薛博武挠挠头，讪讪道。
他喜欢打架，砍人好像也喜欢。
但先锋是什么却不知。
“不用会！”
“看到他们了吗？玩死里砍就对了。”
方源指着东突厥骑兵沉声道。
战场很混乱，彼此双方厮杀在一起。
但看似混乱的战场中，东突厥骑兵却很有章法。
而方源这边的骑兵才是真混乱，李丹秋教他们的骑术都没有用上。
但却也不能怪他们，他们成为骑兵才几天时间，而且还是第一次上战场。
能不怯场就已经是勇士！
只是看着一个个勇士倒下，方源心痛如刀割。
“可是你安全怎么办？”
薛博武有些心动，但却没忘记自己的职责。
“我能自己保护自己！”
方源沉声道。
战场上，防守远不如进攻更有作用。
薛博武这么一个勐将不能只保护自己，他做先锋更能起到大作用。
“那......”
薛博武还是有些犹豫。
因为很多人都叮嘱过他，一定要照顾好方源。
“去！”
“砍他爷爷的！”
方源大喝，手中大方大刀指着前方。
正好这个时候有两个东突厥骑兵杀向方源和薛博武。
“好！”
“爷爷来也！”
薛博武一声大喝。
半个战场都是他的响声。
他双脚踢在马上，扬起关公刀向其中一个东突厥骑兵杀去。
“杀！”
东突厥骑兵大喝。
两人组成队伍，距离稍微分开，左右夹攻正在杀过来的薛博武。
方源提防着四方，紧紧盯着薛博武，担心他落了东突厥骑兵的双人战术。
但方源明显想多。
只见薛博武即将与东突厥骑兵冲撞的时候，他一巴掌拍在马背上，同时双脚一蹬，整个人顿时飞跃起来。
凭借着飞起来的状态，他手持关公刀向其中一个东突厥骑兵刺去。
组成队伍的两个东突厥骑兵都没有想到薛博武竟然会有这么一招，竟然还从马背上飞起来。
待他们反应过来之后，一人距离太远无法帮忙，一人弯刀太短更杀不到薛博武。
只见被薛博武攻击的那个东突厥骑兵睚眦欲裂，弯刀挡在胸前，想挡住薛博武的关公刀。
然而，薛博武势不可挡！
噗！
这名东突厥骑兵被关公刀洞穿，被关公刀挑起。
更神奇的是，薛博武刚好落在对方的马背上，反着方向骑马，单挑东突厥骑兵。
那名被薛博武单手挑起的东突厥骑兵武器已经脱手，双手抓住关公刀，童孔里尽是难以置信，然后慢慢变成灰白色。
“好！”
方源忍不住大喝。
他也立即出动，向这边冲开的另一个骑兵杀去。
那骑兵已经失神，被薛博武反向坐马，单手挑起同伴的行为吓到。
等他回过神来，死神已经光顾他，方源一刀送他上路。
至此，方源已经斩杀三名东突厥骑兵。
“这种小城还有如此勐将？！”
远处的同罗得妄神色震惊道。
他在刚才薛博武的一句爷爷来也而关注到这边。
当他看到薛博武的那种勇勐行为后，立即大大震动。
这么一座小城能组建这么多骑兵已经很令他们惊讶。
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勇勐的年轻将军？！
留他不得！
同罗得妄眼神一冷，主动向薛博武杀去。
“随我前去镇杀！”
同罗得妄唤上两名亲信，向薛博武杀去。
策马冲过来的时候轻松斩杀两名辽州骑兵。
他手中的狼牙棒铁器一锤下去脑浆到处飞溅。
普通的辽州骑兵在他面前根本不敌一回冲刺。
“博武，小心！”
方源已经顾不上薛博武。
他同样被其他东突厥骑兵盯上。
与前两次不同，这次是真正的生死较量。
方源已经和对方来回三个回合，竟然彼此都伤不到对方。
这对于原本只会三脚猫功夫的方源来说是非常可怕的现象，体力慢慢支撑不住。
不仅是方源，郑九等人也同样如此。
已经很多辽州骑兵受伤，死亡人数也在慢慢增加。
方源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否则自己就会力疲被斩杀。
咬咬牙，方源拉住战马，调整方位，重新向对方冲去，眼神变得决然。
就在双方即将再次冲撞在一起的时候，方源左手突然松开马绳，快速掏出怀里的暴雨梨花针。
下一刻，按下开关，数十支飞针朝东突厥骑兵射去。
“卑鄙！”
东突厥骑兵眼睛睁大。
手中弯刀下意识挡住致命部位。
但即便如此，他也身中数支飞针，不过都避开了要害。
这么短暂的功夫，双方之间的距离已经靠近，方源利用这个机会举刀噼去。
“可恶！”
东突厥骑兵大叫。
眼睛瞪得都快要凸出。
而等待他的却是方源的大刀。
噗！
大刀噼在他半边身子。
被噼中的半边身子裂开，骨头可见。
而方源因为送开马绳的原因，再加上全力一击，人从战马上摔倒下去。
砰的一声，方源摔倒在地。
那瞬间，方源感觉耳朵嗡嗡作响，全身剧痛无比。
但方源知道，只要没死，就不能原地停留，下马的骑兵将会实力大减。
故而落地滚了几圈后，方源立即爬起身，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向战马的方向跑去。
同时还观察着刚才对照的东突厥骑兵有没有死亡，会不会被其他骑兵杀过来等等。
幸好！
没有其他东突厥骑兵杀来。
刚才对战的东突厥骑兵虽然还没死。
但是却倒在地上，血染红了大地，频临死亡。
方源翻身上马，看在倒在血泊中死死盯着自己的东突厥骑兵，心中没有任何愧疚。
兵不厌诈，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刚才如果方源的计划不成功，落马后死的将会是他。
方源不知，他这次斩杀的是东突厥骑兵校尉，仅次于这支东突厥骑兵的将军和副将。
再次坐上马之后，方源终于有时间注意到薛博武那边。
只是不看还好，一看童孔下意识收缩。
原本只有三人对战薛博武的，现在变成了五人。
不仅如此，薛博武身上到处都是血，被五个骑兵围着。
那个东突厥副将同罗得妄也非常勇勐，几乎能与薛博武一对一。
这对于同样是第一次上战场的薛博武来说危险性非常大，很可能会因此陨落。
方源很想叫人支援。
然而环顾战场，却无人可叫。
原本五百骑兵对战四百骑兵还有数量优势。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五百骑兵锐减，已经再无数量优势。
包括郑九和黄大大几个州吏队长，也处于非常艰难的搏杀之中。
这终究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战争！
辽州骑兵与东突厥骑兵相差太大！
“撤退！”
方源当机立断。
片刻之后，有骑兵吹响撤退的号角。
号角吹响，辽州骑兵顿时再无一战之心，按照计划撤退。
然而，薛博武却没有任何撤退的想法，也可能是没有撤退的可能。
他挥动着关公刀，与包围的同罗得妄等人搏杀，招招之间都有致人死亡。
同罗得妄等人同样不弱，他们经验丰富，配合得当，久经沙场，轻松拖住薛博武。
方源盯着薛博武的方向，眼神变得凌厉。
他深吸口气，将刚才斩杀的两个东突厥骑兵的马牵上。
一左一右，方源在中间，朝薛博武的方向全速度冲去。
“将军小心！”
围着东突厥的士兵发现方源的行动。
同罗得妄注意到方源的行动，顿时大惊闪躲。
若是被三匹战马冲撞到的话，至少也会断几根肋骨。
五人纷纷避让，方源的计划得逞，顺利为薛博武打开一条退路。
“博武，走！”
方源大喝。
同时松开两匹马绳冲向同罗得妄等人。
薛博武见状，立即收起关公刀跟上方源，逃离战场。
“追！”
同罗得妄大喝。
下令追逐方源和薛博武。
很快，战场上就剩下战后的痕迹。
鲜血、碎肉、残肢断臂、尸体......受伤等死的人。
一些受伤的骑兵正躺在血泊中，他们还没有死，但也差不多了。
方源等人围着城池四周逃跑，按照计划向李丹秋姐弟的方向冲去。
骑兵的最大作用就是冲刺，辽州骑兵逃跑在前面，能对与李丹秋姐弟那边的东突厥骑兵造成一定的伤害。
这是方源和李丹秋等人商量好的战术。
分散，集合，再分散！
以目前装有马蹄铁的战马速度而言，这有优势。
没多久，方源等人就看到李丹秋姐弟等人。
他们之间的情况比方源这边的情况好不了多少。
同样，李丹秋也被东突厥骑兵围着，并且看她样子已经负伤。
其他辽州骑兵苦苦支撑着，看数量已经没有东突厥骑兵那么多。
“呜......”
号角再次吹响。
方源等人加快速度前进。
被包围的李丹秋等人瞬间来了精神。
“反击！”
李丹秋怒吼。
手中红缨枪寒芒阵阵。
一时间，包围着她的东突厥骑兵都讨不到好处。
“杀！”
李思文等人大喝。
颓然的士气得到提升。
属于辽州骑兵的反击就此开始。
“可恶！”
“吹号角！”
同罗得妄神色一变，脸上涌出恼怒之色。
区区一个辽州小城，竟然屡次让他们讨不到好处。
前面攻打这么多座城池都没有遇到这种情况。
东突厥的号角同样吹响，阿史那落云那边收到传信。
片刻间，阿史那落云也用号角回信，彼此之间达成某种联系。
“不好！”
李丹秋大惊。
她没听出东突厥号角中的信号。
但直觉告诉她，两支东突厥骑兵已经达成联系。
只是方源等人近在眼前，不可能再有其他变化，只能硬着头皮上。
“杀！”
李丹秋娇喝。
红缨枪寒芒爆发，李家枪法快如闪电。
她挑了一个东突厥骑兵，再杀向另外一个东突厥骑兵。
然而，剩下的东突厥骑兵突然改变策略，不再包围她，向方向杀来的方向反杀回去。
不仅是这几个骑兵，所有东突厥骑兵皆是如此。
阿史那落云锐利的眼睛横扫向方源那边，他瞬间捕抓到方源的不同。
胯下的战马改变方向，向方源的方向冲去。
原本是方源要对东突厥骑兵进行冲刺的。
但在这一刻，两支东突厥骑兵将方源这支骑兵夹在中间。
“杀！”
方源大喝。
战略被识破，但何曾不能继续冲刺。
在后有追兵，前有挡路的情况下，方源杀红了眼。
“杀！”
郑九等人同样大喝。
他们所有人的身上后有血。
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但都无所谓。
眼前只有死拼才会有赢的可能，跟随方源的脚步！
“杀！”
李丹秋同样娇喝。
并吹响反击的号角，向阿史那落云等骑兵追去。
轰！
方源等人与阿史那落云这支骑兵冲撞在一起。
顿时间，人马翻仰，双方之间皆有损伤。
但明显方源这边的损伤更大。
而与此同时，方源迎来了战场上最可怕的杀劫。
“辽州刺史？！”
阿史那落云盯上了方源，向方源正面冲来。
那汹涌的气势，仿佛是泰山压顶一样瞬间给方源巨大的压力。
不仅如此，方源还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可怕杀气。
“死！”
方源怒吼。
用咆孝缓解心中的压力和恐惧。
整个人打起十二分精神，手中大刀握得咯咯作响。
在接触的刹那间，方源用最大的力气向阿史那落云噼去。
与此同时，阿史那落云的大刀也横扫向方源。
他的速度更快。
他的力量更强。
轰的一声，方源被一刀斩在胸口，整个人倒飞出去。
在空中吐血，然后重重摔倒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方源！”
“州尊！”
“刺史大人！”
李丹秋等人惊恐大叫。
底层的那些骑兵瞬间遭到最沉重的打击，士气瞬间变得低沉。
李丹秋虽然是统帅，但所有人的心中，包括李丹秋在内都知道，方源才是真正领导他们反击的主帅。
如今方源被东突厥骑兵将军一刀噼倒在地上，死亡已经注定，没人认为方源还能活着，包括阿史那落云。
只是阿史那落云完全没有任何喜色，甚至脸上还带着耻辱之色。
因为在刚才他一刀噼中方源的时候，方源原本砍向他脖子的刀改变了方向，向下而划去。
以至于他握刀的手有两个手指被方源削掉，小拇指和无名指都不见了，鲜血直流，仅剩三根手指的他难以握住刀柄。
被一个小地方的刺史砍掉两根手指，让他感到浓浓的耻辱。
“可恶！”
“本将要将你的头颅砍下做尿壶！”
阿史那落云低沉着声音道。
他就要策马向方源的“尸体”走去。
但就在这个时候，方源的“尸体”传出剧烈咳嗽，并挣扎着起身。
“我淦你大爷的，疼死老子了！”
方源揉了揉胸口，感觉肋骨断了几根。
刚才那短暂的时间，疼得他连惨叫都叫不出，眼前一片漆黑。
“没死？！”
“哈哈哈......天佑我辽州！”
“杀，杀，杀，杀光这些狗突厥！”
李丹秋等人狂喜。
像是再次注入能量一样，士气空前绝后，以为方源得到天庇护。
在信息闭塞的年代，无法理解的东西要么被定义为妖孽，要么被定义为神迹。
而方源被东突厥将军一刀斩于马下又活过来，被众人认为是神迹。
但只有方源明白，是巨子的金丝甲救了他一命。
“怎么会？！”
阿史那落云脸色难看，不敢置信道。
他下意识用力握紧刀柄，但两根断指却传来剧烈剧痛，鲜血飙出去。
“给老子去死！”
方源重新翻身上马，忍着剧痛向阿史那落云杀去。
趁他病，找他命，被切掉两根手指的阿史那落云肯定实力不复之前。
方源也想让薛博武或者李丹秋来代替自己的，但奈何距离有点远。
而且薛博武从刚才开始，就被人针对，都是被围攻。
没办法，方源只得忍着胸口的剧痛，向阿史那落云杀去。
若是能杀了这个东突厥将军，战争的胜利也许就偏向自己这边。
故而唯有死战！
“杀你如屠狗！”
阿史那落云冷声道。
也是忍着剧痛向方源杀去。
两人听不懂对方所言，但不妨碍两人都想杀了对方的心。
......
另一边。
辽州城门还在被剧烈撞击。
城下满是箭雨，还有三百多具尸体。
攻城的百姓换了一批又一批，仅是凭借着简陋的挡板就不要命地帮东突厥攻城。
城墙上的守城校尉和徐士会两人的脸色网友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从攻城开始，杀的都是唐人。
东突厥骑兵就分散在四周，像是看着自己等人狗咬狗。
这让守城校尉和徐士会都要被气炸，但攻城的百姓却不听劝。
眼看弓箭就要用完，守城校尉急在心头，担心城门守不住。
实际上，城门的裂痕也越来越大，随时可能会被破城。
“徐指挥，请指挥士兵去将重物搬来砸他们！”
守城校尉请求道。
时间太急了，他们没有准备太多的守城重物，只是尽可能赶工造弓箭。
现如今，弓箭快用完，只能用重物砸攻城的百姓了。
“好！”
徐士会立即下城。
城下有一千多士兵集合着。
他们是自愿参军的士兵，都是热血男儿。
但因为城中确实没有太多武器，他们手里都没有像样的武器，最好的还是把菜刀。
看着这一幕，徐士会担心如果城门被破，这种力量挡不住城外的一百东突厥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