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对着玻璃，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他已经把手机提示音点到最高，
远处出现了一个一个踩着雪前进地人，带着厚帽子，穿着袄，围着粉色地围巾，带着毛线手套，
全身上下毛茸茸地，还有些敦实，应该是衣服穿的过厚了。
现在街道上的雪还没有扫，她踩着没过脚踝地雪走到了他的玻璃窗前，
她看见他在客厅沙发上躺着，一只手耷拉在毯子上，
她没有按他家门铃的习惯，反正每次来他都在客厅，窗帘是拉开的，敲敲窗户他就知道了，
她两只手撑在玻璃上，重重地敲打着玻璃，
客厅里传来闷闷地敲击声音，
柳凛猛地一起身，转身看去，玻璃前站着一个敦实又像一个小绒球一样的她，
围巾蒙住了她的下半张脸，又带着帽子，只露出来一双又亮又欣喜的眼睛，
他怔了一下，赶紧打开了门，
“小柳凛。”她喊道，
“快进来！”他站在门口说道，
“哎呀~我亲爱的弟弟！”
他权当没听见这个称呼，
“哎呀，我鞋底都是雪！”她低下头看了看，
“没事，进来，外面冷！”
柳凛关上门，
“走！我带你去我们家吃饭！”
“好，我套上件羽绒服就好了。”
“我这穿的太厚了，我爸妈非要我穿这么多，一进来还挺热的。”
“你也多穿点，外面还挺冷的，帽子围巾手套也都戴上！”
她叮嘱道，
两个人出了门。
路上的雪厚又滑，她拽着他的外衣袖子，两人搀扶着在雪地里留下了四趟脚印。
一路走到了廖水水的家门口，
“妈！我们回来了！”廖水水走进院子喊道，
廖水水拉开门，
廖水水的爸爸妈妈坐在沙发上包着饺子，开着电视，
两人换上拖鞋，
“叔叔阿姨好！”琉璃喊道，
“哟！来了，”
“现在饿吗！这饭啊中午才能做出来，饺子包出来了一些，要不先给你们下点饺子？”
妈妈说道，
“不用了阿姨，我现在还不饿，等中午，等中午吧！”柳凛说道，
“水水还有好多零食呢！可以先吃着。”
爸爸说道，
“好的，那我们先去旁边的屋子了。”
“行。”
廖水水带着他去了旁边的屋子，
小院子三面都有屋子，廖水水住着一间卧室，左边还空着一间卧室，放着不多的杂物，右边靠近主屋客厅的就是一间放了两张小沙发，还有零食的小客厅，没有电视机，有一个投影仪，可以放影片。
然后就是另一边对面是她的父母的卧室，旁边的房子空出来一间屋子当花室，以免家里养的花在遇到下雨的时候有地方放，还有一间放着一些杂物，
屋子里很亮堂，可以看到院子里的雪，和屋檐的积雪，
廖水水搬出她的所有零食，放在沙发前的毯子上，
廖水水的父母坐在大客厅里包着饺子，做着中午饭，
两人在小客厅里倚着沙发吃零食，
“你有什么想看的电影吗，电视剧或者动画片，综艺？”
“没有！”
廖水水转头看着他，
“那行！我有好几道题不会，学习吧！”
不知道她从哪拿出的一堆试卷习题，再把旁边的桌子拉了过来，
“行！”
这是他的强项，他很爽快的答应了。
两人边吃零食边做题，一直学到被叫出去吃中午饭。
被叫出来吃饭的时候饺子和饭菜都上齐了，
“来，多吃点。”
廖水水的妈妈一边把菜夹到他旁边的空盘子里，一边说道，
“谢谢阿姨！”
“这次过年你父母回来吗？”
“今年就不回来了。”
“那你是去国外和父母过年？”
“今年不去了，高考时间紧，就不去了。”
“那你过年准备去哪？”
“就在这过。”
“一个人啊！”
“对。”
“一个人过怎么行啊！春节来我们家过！”
“那太麻烦了！”
“不麻烦！过年再来阿姨家吃饭。”
“对，过年再来吃饭。”
廖水水的爸爸附和道，
外面还是白茫茫的一片，但是太阳已经出来了，
柳凛往回走的时候街道的上的雪已经扫到了两边，
三个人走在人很少的大街上，
廖水水的爸爸和廖水水把柳凛送到家后就回去了，
第二上学的时候路上的雪已经化的差不多了，只是太阳照不到的地方还有些积雪，
元旦之后的时间过的很快，一眨眼就放了假，
小年也是去的她家吃饭，在她家熟络起来，
柳凛的父母打来电话，他说今年过年去同学家过，都已经说好了，都挺好的也就没有再多询问。
廖水水在四个人建的小群里发了信息，
廖水：明天有谁出来玩吗？
池月白：没空。
池云开：两个阿姨请假了，我们得看孩子。
廖水：哦，好吧。
“水水！”
“哎~，爸，什么事？”
“明天去赶集买点年货，你可以把柳凛一起叫上。”
“好的，爸爸。”
她立刻发了消息过去，
廖水：有空吗？明天去镇上赶集，你去吗？
柳凛：去。
廖水：九点半我去找你。
柳凛：好。
一大早柳凛九点就预备好了，
一辆车开到了门口不远处，廖水水从上面下来，
柳凛透过玻璃看到了不远处的她在招手，推开门走了出去。
前面坐着廖水水的爸爸妈妈，后面坐着廖水水和柳凛，
他们开车要去二十多公里外的村子里赶集，
穿过市里，过了跨河的平直的宽桥，两边都是光秃秃的桃树和蔬菜种植地，逐渐又有了一些房屋，
不在往前走，转弯开进了另一条道路，
没有主道路那么宽，再走进一些，两旁都是笔直的杨树，没有叶子，因为是冬天，
杨树后面是大片的麦子地，还没有种上麦子，
灰色的杨树，棕色的土地，
两个人心情愉悦的各自望着外面，
廖水水告诉柳凛，
“等到快夏天的时候啊，这里的麦子长出来，还没有长成金黄色，绿油油的麦子地，杨树的枝干叶子也长得特别茂盛，特别好看。”
“哦，是么。”
他回道，
“等那个时候我再带你来！”
“好。”
往前直走渐渐有了人，把车靠在空旷没有人的一边，
他们步行走了二三十米，
摊子一个紧挨着一个，唯有卖鞭炮的在最外面，旁边是卖瓜子的，卖福字对联的，往里还有卖衣服的，板凳锅碗瓢盆，散装饼干蜜食点心，花椒大料，蔬菜水果，生肉活禽，过年需要的这里都有，
廖水水和柳凛已经提着买的东西来回往车里放了两次了，
有一个卖甜食的摊子前聚集了不少人，
一对老爷爷老奶奶在买鸡蛋糕，中年妇女称完了鸡蛋糕，递给站在前面的老爷爷，
“您拿好了，一共九块钱！”说着，又夹上了个鸡蛋糕，
“哎！我就喜欢吃你这的鸡蛋糕！”老爷爷说着，拿着手里的现金在翻找着，找出了正好的九块钱，
“哎，好吃您在来啊！”
廖水水围着摊前看了一圈，看到支起的摊子旁边放着的透明柜子里有自己想吃的绿豆糕，
“那绿豆糕多少钱一斤啊？”
“九块！”
“绿豆糕新鲜么？”
“新鲜，今天做的。”
“要一斤。”
“好嘞。”
廖水水拿着一袋子的绿豆糕，尝了一个，说，
“嗯，是新鲜的，你吃一个。”
他拿了一个，吃着，
“以前买过的不新鲜的，喇舌头。”又说道，
他们在往外走，已经都快买完了，
廖水水的爸爸在买白菜，
这是在集的最外面，一辆中小型的暗红色三轮车，后车兜里还有大半车的白菜，
他在挑着白菜，
其实没什么好挑的，只是在挑大小，不论是摆在外面的白菜还是车子里的白菜都已经被剥干干净净，没有绿色的叶子，晶莹剔透的白菜心，淡黄色的白菜叶，雪白的菜帮，都水嫩嫩的。
他说，
“诶呦！这白菜真好。”
三颗白菜只花了三块钱，
“要不是拿不动了，真想再多买几颗！这么便宜！”
毕竟以往在超市里买的白菜都是带着绿叶并且是不让剥的，还贵一些，
卖白菜的是一个黝黑干瘦的看不出年龄的男人，他攥着手里的零钱，旁边是剥下的白菜叶，扔在地上，也是雪白嫩黄的，
他低着头，翻着手里的零钱，皱巴巴的脸上看不出有没有勉强的笑，
他们买完东西返程了，后面的两人开着车窗看向外面向后撤的土地和树木，都是风声。
很快就到了大年三十，廖水水的父母和柳凛的父母通了电话，让柳凛到她家来一起过年，
守岁的晚上又腾出来一间房间，直接让他住下了，除夕的晚上外面烟花的声音一直不停，
等到了初一又是安安静静的，他们又懒了一天，
初二，肖逍雅，林朝渊和池月白，池云开，还有廖水水一起去了柳凛家里学习，
高中的最后一个学期开始了，
下午的大课间，柳凛看着旁边非常专注做题的廖水水说道，
“已经下课了，你不休息一会儿吗？你已经做了一天的题了。”
“不休息。”
她继续做着题，
“你不睡会儿吗？”
廖水水抬头看着他说到，
“我不敢睡！”
她渴了拿起水杯，张开嘴想要喝水，举起来没有水，
柳凛见到，拿过她的瓶子拧开了瓶盖再递给她，
她觉起瓶子喝水，又忘记张开嘴，水直接倒在了脸上，幸亏柳凛及时拿过瓶子，才没有倒出更多的水，
廖水水无意中又洗了个脸，更清醒了。
柳凛：“要不我们出去走走吧！”
廖水水拿着笔，看着试卷，
说：“不，我要做题。”
还有两个月就要六月份了，
吃过晚饭，廖水水的父母见她精神实在紧张，就让她休息休息，
明天周天，可以放松一晚上。
廖水水坐在自己学习的桌子前，身后的门没有关，他们见女儿坐着一动不动，就走了进去，
“怎么了，闺女。”妈妈问道，
“妈。”她回道，
然后带着哭腔问道，
“我要是考不上大学怎么办？”
“考不上大学就考不上呗，还有这么多路可以走呢！”妈妈说道，
“就是，人生不只这一条路。”爸爸附和道，
“啊~，我看人家都说考不上大学就得去烤地瓜！”
“烤地瓜怎么了？烤地瓜也挺好的。”妈妈安慰道，
“就是，你要是想卖烤地瓜，等你考完，就可以去嘛！”爸爸说道，
于是两人开始畅想未来，
妈妈：“以后啊，你去外面卖烤地瓜的时候，记得给我和你爸留两个地瓜。”
爸爸：“嗯，烤地瓜也是门技术活！”
廖水水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无语，又有些呆呆地，
妈妈：“行了，今天啊你就早早地睡一觉，明天再学啊，这高三啊都已经快要结尾了，放宽心学就行。”
“嗯，知道了。”
爸爸：“行了，赶紧睡觉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