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上大学的我只能去屠龙了沉吟至今第二百零四章:曼蒂·冈萨雷斯源氏重工,三十五层,会议室。
Maria半跪在碎裂的落地窗边,手中抱着一杆SVD狙击步枪瞄准着白烟笼罩的楼下,手指放在扳机上却没有扣下去,因为狙击步枪的扳机以及随着一秒前身后的那身枪响消失了,子弹精准的打中了狙击步枪的扳机再带掉了她的一根食指落下了高空之外消失在了白雾里。
圣裁的领域才张开瞬间就强制取消掉了,于是楼下响起了一声爆响,白雾中汽车残骸翻滚最后是玻璃橱窗炸裂玻璃粉碎的噪音。
鲜血一滴滴落到了地面,Maria深吸了口气将十指连心的疼痛吞咽了下去,作为优秀的杀手就算十根手指全被剁掉了也该做到她这样一声不吭,只是她很好奇这栋大厦里面还有谁能算到、并且找到准备杀个回马枪的她。
Maria放下了狙击步枪,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威胁,慢慢地转身过去看向会议室门口倚靠着墙壁的女孩脸上浮现起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表情:“果然是你啊。”
曼蒂·冈萨雷斯。
曼蒂靠在墙边右手平举着枪口烟雾缭绕的手枪,左手把玩着手机灵活地敲着字嘴里要叼着半块仙贝,听见Maria的话后斜眼看了她一眼:“当然是我,不过这算是什么遗言?”
然后两声枪响,Maria后退一步的左脚脚面爆出了一团血花,她吃痛一下子半跪了下来差些失去平衡摔到了背后大风吹拂的高楼之下。
“我不喜欢太聪明的人。”
曼蒂重新低头咬着仙贝快速地敲打着手机似乎是在发送什么信息,但也不妨碍她跟Maria说几句闲话:“之前在三十层里你没有多说废话所以让你多活了一会儿,你应该感到幸运。”
“那发子弹打中我的左轮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能跟在那种怪物身边的人怎么可能是毫无用处的花瓶。”Maria左脚不断汩出鲜血润湿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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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些喜欢放马后炮的人也是挺有趣的。”曼蒂咔擦咔擦把嘴里的半块仙贝吞进去咬碎了,走到了会议桌边找了跟椅子坐了下去,双腿翘在了桌上斜眼睨着Maria,“如果在和室的时候你选择的是开枪用圣裁打我,而不是打我师弟,那么死的人绝对会是我你信不信?”
“你们这些秘党的人真复杂,放一个怪物出来猎食,又不放心地安排一个猎人在身边看护。”Maria咧了一下嘴角尽管冷汗打湿了全身,那股故作的杀手矜持依旧没有放下语气轻松地与曼蒂聊着天。
“秘党?”曼蒂按下手机上的发送键后熄灭了屏幕反手把手机扣到了会议桌上转头看向Maria,“别误会了,我不为秘党做事,以及你露下现在我们的整场对话是不是意味着你认为你今天还可以能活着走出这栋大厦?”
Maria扯了扯嘴角低下头,在她战术军鞋内侧放置录音笔的地方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个弹孔,录音笔早就被打碎得不成样子了,看来之前后退半步的小动作还是被曼蒂注意到了,对着她脚面连开两枪也不是枪法不好打空了一枪。
面前年轻的女孩是一个反侦察能力远超于她的间谍老油条。
“说实话,王将能派个圣裁来针对师弟我并不意外也不想插手,毕竟师弟想解决你无非吃一颗子弹长个记性,下一次出刀就能砍断你的喉咙,所以我也没打算出手干预的。只是源家双子中的极恶之鬼,猛鬼众的‘龙王’,这种量级的玩意儿居然一起下场了,我就不得不破例插一次手了。”
曼蒂伸手敲了敲桌面,一个言灵在无声之间张开了原本还亮着淡薄黄金瞳的Maria这下彻底失去了血统的加持整个人瀑汗着伸手撑住地面感受断指与脚伤带来的灼热痛苦。
就是这个领域Maria感受着身上的压制力回忆起来了,在和室中她以圣裁的‘标记’瞄准林年那必中的一枪便是在这个突如其来的领域下给打破了圣裁像是温火碰见了大水一般顷刻化作白雾烟消云散了自身赖以为豪的血统被压制到了极点就连黄金瞳都难以唤醒出来。
言灵·戒律。
Maria知道这个力量的名字,只是不曾想这种超规格的言灵居然会出现在日本一个卡塞尔学院的‘B’级学员身上。
“风间琉璃死不了,我师弟也不能死那么今天总有人得买单。”曼蒂推了一下桌子带着转椅滑行到了破碎的落地窗前大风吹起了她的额发,她伸了个懒腰撑着右脸俯视着地上的Maria,“祂说圣裁这种言灵世界上越少有人拥有越好,我理解的意思大概就是啊那个杀手组织的谁谁谁,如果真遇到了就不要让她活了啊,所以你注定活不了。”
“看来我是淌了一次不得了的浑水啊。”Maria回头看了一眼高楼下街道上打飞风间琉璃后半跪力竭的林年,如果没有曼蒂的打扰,她甚至不需要启用圣裁就能一狙击枪把今天一切纷争的源头解决掉但很显然她现在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像你这样的人真的甘心藏在怪物的身边隐姓埋名一辈子吗?”
直到最后,Maria也不愿意放弃一线生机毕竟杀手这种东西对别人的性命有多么漠视,对自己的性命就会成倍的珍惜。
“不也蛮好的嘛。”曼蒂叹了口气躺在了转移上望着天花板“当师弟身边的一条狗而已,汪汪叫卖蠢就好了有人要揍我我就躲在师弟身后去让师弟帮我揍他毕竟打狗也是要看主人的更何况我这么蠢萌又好看的一只哈士奇。就是工资结算的有些蛋疼,三个月结算一次还没半年奖,钱赚来也没得地方花,买得起迈凯伦也只能开那辆二手贷款的雪福来...不过卡塞尔学院倒也没什么用钱的地方,猪肘子每周六周七还半价买一送一,挺划得来的...”
Maria愣住了,她本以为面前的女孩就算不会动摇反驳她的话也应该十分的冷酷无情,可现在看起来对方反而格外的享受现在的身份和生活?
只是看着曼蒂懒懒散散说着不着边际的抱怨话,Maria忽然说了一句:“你不会是喜欢上那个怪物了...”
话没说完,Maria少了一只耳朵,让那张本来漂亮匀称的脸蛋变得不对称了起来,剧痛导致了面部扭曲大汗淋漓,转椅上的曼蒂叹了口气垂下枪口:“注意你的嘴。”
“狗这种东西仅仅只需要是狗就好了,加上性别就只会让人徒增厌恶了,会有人不开心的。”随后她慢悠悠地说。
然而在Maria吃痛捂住断耳时,忽然手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了腰包中一根紫色的试剂猛地扎在了脖颈上将里面的液体全部推入了动脉中,这个举动一气呵成根本来不及阻止,想来完全是在这之前就做好了激怒曼蒂的准备,在受伤的同时用捂伤口这个条件反射的动作掩护这一举动。
只是曼蒂也没想着阻止她就是了。
“怎么就学不乖呢。”曼蒂看着注射玩药剂血管开始膨胀的Maria挠了挠眉毛,“一只猪打不过老虎,你注水加重了也只能成为一只变重了的注水猪,老虎按在地上最多感慨一句水真多诶...我是不是又开车了?”
没想到最终还是用上了猛鬼众赠予的试剂的Maria感受着心脏的剧烈跳动,被压制的力量有了逐渐回流的迹象,她深呼了口气准备殊死一搏。
只是在她抬首的瞬间,一把刀从曼蒂的左肩上飞跃而来准而又准的插进了她的额头里,从后脑贯穿带起了红白之物溅射到了高空之外洒下大厦。
龙化顷刻间开始消退,曼蒂侧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恶心一幕没有任何反应,倒是伸手在Maria坠楼之前拔出了她额头里的那把日本刀,任由她的身体摔落大厦落尽楼底街道上即将消散的白烟中。
空荡荡被风吹得冷清的三十五层会议室内,只有落地窗前地上的断指和鲜血以及一柄没了扳机的SVD狙击步枪彰示着方才这里还站着一个杀手界的传说人物。
“你没必要出手的。”
曼蒂把玩着手里的名刀‘和泉守兼定’无所谓地说:“我要操心的怪物可比这麻烦得多得多,区区进化药催化出来的死侍‘戒律’还不放在眼里。”
会议室门口,穿着病号服的大久保良一还维持着掷刀的姿势,在曼蒂开口后缓缓收手走到了会议桌的另一边拉开一张转椅坐了下来。
他在门口听了很久,曼蒂注意到他了,但Maria没有,所以Maria失去了最后翻盘的机会,即使这个机会有如镜花水月。
‘和泉守兼定’被推到了桌上,暗红的血滴顺着刀身滴在了红木的会议桌上。
大久保良一却没去接那少了血振还带着红白之物的刀,似乎就连看一眼都让他厌烦,只呆呆地看着落地窗外东京的建筑群。
很久很久,他才开口没头没脑地开口说:“那一晚上你可以救她。”
“我可以,但我不能,所以我很抱歉。”曼蒂说。
良久的沉默。
良一闭上眼睛点了点头低垂着脑袋安静了一会儿,站起身来随手伸过去抓住了桌上的‘和泉守兼定’,一眼都不看就去取这种锋锐的东西难免会摸错地方,抓住的刀刃割伤了他的手他也没什么反应,任由汩汩的鲜血顺着刀身染满了整把长刀又滴下地板。
“其实你今天该死在这里的。”曼蒂看着大久保良一说。
“那为什么不干脆就让我死在这里?”大久保良一看也没有看她。
“师弟不喜欢这样。”曼蒂说。
“那我该谢谢他?”
“你该,但是你不能。”
大久保良一看了一样落地窗外,楼下的战斗应该已经结束了,他猜到了那个男孩与风间琉璃的战斗是注定没有结局的战斗,战斗的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男孩今日的所得。
就像男孩奔赴日本来的目的一样,他的成长在短期内注定看不见尽头,可一切都为他的前进而服务,一切都在为他铺路,死去人的尸骸是他走过的大路,动脉里喷涌出的血泉是他淌过的溪流,直到他到达彼岸,也没人会去在意背后的尸横遍野、血流漂橹。
“祂跟你缔结了契约,所以你活下来跟死掉没什么区别,你已经是我们这边的人了。”曼蒂趴在桌上点亮了手机屏幕目光散漫倒影着繁密的文字和斑斓的图片,“师弟对你够意思得,你也对师弟不赖,所以我想在这出剧本里你可以不用死,所以就少吃了一会儿的仙贝提前一步来了。”
大久保良一原本的结局是会死在‘圣裁’的手中并跟她同归于尽,但曼蒂提前了一步到达了这一层会议室更改掉了这个结局,理由很忌惮,只是她认为良一没必要死了,所以良一活了下来。
良一似乎想说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又像是千钧重,累得不想说出来了,他摆了摆手示意曼蒂不用多说了,然后走向了门口。
“等等。”曼蒂忽然开口。
良一站住了脚步。
“毫发无损的出去有些不切实际。”曼蒂举起手枪对准良一的后背,“送你点什么再走更合适一些。”
“你是天生的戏子,你说了算。”良一头也不回,任由两声枪响在身上炸起,身体像破烂的人偶一样随着枪击的冲击摇摆了两下就淌着血离开了。
曼蒂余光看着他毫无生气,像是没了灵魂一样的背影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的颜色,最终还是再叹了口气收起手机站起身来拍拍屁股离开了会议室喃喃道:“搞得好像我才是坏人一样...这都什么事儿嘛。”
风继续吹,会议室中除了一片狼藉以外什么都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