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容》029
==作者:乔燕==
张氏回头看凌姝,见她神情有些怔然，就笑了:“既然子宴将凤冠霞帔都送过来了，那姝儿就快过去看看吧,这账目正好也处理的差不多了。”
方才张氏也瞧过了,小姑娘在这账目上还是很有天赋,相信日后若是执掌国舅府的中馈应该没问题。
“多谢娘亲。”凌姝回过神来，眉眼弯弯,顾盼生姿,软声道。
“快去吧。”张氏笑着摆手,这现在哪还有时间待在她这里,心思只怕早就飞了。
于是凌姝带着丫鬟回到了自己的木兰苑,恰好国舅府的丫鬟也在，凌姝刚一走近,她们就给凌姝行礼,笑道:“奴婢见过一姑娘,奴婢是奉公子之命来给一姑娘送凤冠霞帔，公子说姑娘若是不喜欢,可以让人再改。”
凌姝点了点头，目光落在绣娘手中端着的凤冠霞帔上。
只一眼，凌姝就觉得非常好看，霞帔采取了牡丹色，周身点缀了流苏跟月华珠，而凤冠的设计也非常珍贵,凌姝笑了笑,“这套我很喜欢，替我谢谢你们家公子。”
“姑娘喜欢就好，那姑娘不如试一下吧？若是不合适就让绣娘改一下。”丫鬟松了一口气,幸好一姑娘喜欢，要不然她们可不好跟公子交代。
凌姝便依言去试，确实刚刚好，凌姝抿唇一笑，让人赏了绣娘跟国舅府的几个丫鬟。
丫鬟自然要给凌姝面子，当即就朝凌姝道谢，将东西放下就回了国舅府，容宴那边还等人回话，等见到容宴之后，丫鬟便小声道:“公子。”
容宴颔首，见人没把东西又拿回来，就知道此行还算顺利，容宴问:“她可还喜欢？”
丫鬟连忙点了点头，“一姑娘说她很喜欢，让奴婢代替她对公子说声谢谢。”
“都赏。”容宴忐忑的心落了下来，温和笑道。
众丫鬟原本在凌姝那里就讨了赏，没想到回来后自家公子也开赏，心里更盼着凌姝嫁过来了，道:“谢公子。”
“属下就知道公子设计出来的东西，一姑娘肯定喜欢。”这时，容宴身边的侍卫笑道。
自从容宴开始筹备婚礼时他就在容宴身边伺候，他算是知道自家公子对那位凌姑娘是有多上心，所以当即就笑。
容宴瞥了他一眼，想到小姑娘，心里也是一片柔软。
幸好只剩下两个月了。
因为张氏准备替凌菡挑选夫婿，所以在凌姝出嫁之前，还帮着凌菡相看了人家。
一早，凌姝就来到凌菡的闺阁，相比较于凌姝，凌菡的闺阁就小了很多，凌姝还没走进去，就听到凌菡那激动的声音，“你给我走开，我才不想见那什么三公子，我说了我不想嫁，凭什么要我嫁。”
凌菡身边的婢女有些不敢去看凌姝的神色，颤声道:“一姑娘，我们姑娘可能一时有些想不通，并非故意如此，还望一姑娘莫要跟她计较。”
“没事，我进去看一下。”凌姝显然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微微笑了下，凌姝便走了进去。
“这是怎么了？”凌姝佯装不知道凌菡闺阁里发生了什么，故意走进来，问。
其实对于那位吏部尚书家三公子周恒，张氏已经做了调查，确实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这段时间张氏与凌姝讲了很多关于他的故事，凌姝也很满意，张氏作为母亲，总不会自己要害自己的女儿。
“阿姐，我不想嫁给那位周公子，你帮我去跟阿娘说一下好不好？”凌菡顿时就不哭了，她去拉凌姝的手，哽咽道。
“菡儿为何不想嫁给那位周公子？”凌姝让下人倒一杯热水，然后垂眸问她。
这两人难不成之前认识，可是据凌姝所知，凌菡跟周恒之间应该是不认识的呀。
“我还想在家里多待今年呢，我不想这么早嫁人。”凌菡神色有些迷茫，她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就很好，有爹爹跟娘亲，还有哥哥姐姐宠着她，若是嫁人她哪有这么多自由。
凌姝见她不是在排斥周恒，就微微松了口气，劝她道：“可是你也不可能一直不嫁人呀，再说你们现在只是相看，哪有这么早成亲的，爹爹娘亲疼您，到时候大不了让婚期推迟两年，那也是可以的。”
“这样也可以吗？”凌菡眼睛都哭肿了，抬头问凌姝。
凌姝拿起手帕给她擦眼泪，轻声哄着她，“自然是可以的，若是你们真有缘分，后面吏部尚书府来请期的时候，可以让婚期往后面推一推。”
这女儿家的心思，有时候还真是不好猜。
凌菡心已经开始动摇了，许久，她扯着凌姝的袖子，低声道：“那我就听姐姐的。”
“那快别哭了，人家周公子已经在凉亭里等着了。”凌姝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道。
方才凌姝也是被张氏喊来劝凌菡的，在这府中，凌菡是更听凌姝这位姐姐的话。
“我听说那位周公子长相非常俊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凌菡不哭了之后就开始想别的事情，她弱弱的问凌姝。
“我听说周公子的容貌在他们府上的一众公子中是最出色的，但具体的相貌我还没见过，菡儿等下见到就知道了。”凌姝抿了抿唇，解释道。
但是外面既然这么传，这位周公子的容貌应该是不差的。
凌菡在凌姝的陪同下去了那庭院，凌菡远远地就看到那亭子中挺拔的身影，她紧张了许久，才小声道：“那姐姐，我就先过去了。”
“快去吧。”凌姝笑着安抚她，道。
“娘亲，菡儿已经过去了。”凌姝朝那边看了一眼，就带着自己的贴身丫鬟去见张氏，道。
张氏忙让她坐下，道：“我知道，真是辛苦我们姝儿了，快坐下吧。”
凌姝一坐下来，张氏就忍不住抱怨道：“菡儿性子执拗，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得罪那位周公子，也怪我对她疏于教导，竟没半点女孩子家家的柔婉。”
张氏一直很疼爱这个小女儿，此番更是为她精打细算，可谁知她一点都不懂得她的良苦用心，她知不知道这京城有多少人家在盯着这位三公子，只是人家以前的心思都在仕途上，这才让她有了机会，她竟然还闹着不去。
张氏早上听到之后都快气晕过去。
凌姝笑着宽慰张氏，“我觉得菡儿性情还好，但她跟周公子之间有没有缘分，还是要看他们今日的相处。”
张氏忍不住感慨：“若是菡儿有姝儿你一半体贴就好了。”
她自然知道姝儿也不是那种标准的大家闺秀，但是姝儿在任何场合下她都能将事情给它处理的很好，而且性情之上还很灵动。
当晚，凌宰辅等人都等着凌菡过来用膳，因凌菡还没来，张氏让人先给凌姝盛一碗汤。
许久，就看到凌菡从外面走进来，表情貌似非常的娇羞。
张氏跟凌宰辅对视一眼，若是没料错，这一人应该是有可能的。
“女儿见过爹爹，娘亲，姐姐。”凌菡举止乖巧的一一行礼。
“快坐下吧。”凌宰辅点了点头，见她表情还好，凌宰辅咳嗽道，“我看这位周公子也不过如此，之前你娘亲还总是夸赞他，但我今日看到也就一般，既如此，还是直接算了吧，菡儿，爹爹到时候在为你挑选一位夫婿。”
凌菡一听马上就急了，这若是是上午那会，她可能还求之不得，但现在她分明是对周恒有心思，又怎么可能任由凌宰辅重新为她挑选夫婿，凌菡低头道：“爹爹不可。”
“这怎么就不可以了，你与那周小子又未定亲，爹爹想为你重新挑一个夫婿有何不可。”凌宰辅挑了挑眉，一副听不懂凌菡话的模样，道。
凌菡抬头去看张氏，结果发现自家娘亲在那喝汤，凌菡急的没法，只能嘟唇道：“可是我都答应周公子要嫁给他了，爹爹你若这样人家会觉得我言而无信的。”
凌宰辅跟张氏顿时就笑了出来。
凌姝弯眸一笑，倾国倾城，“恭喜妹妹。”
==一更==
凌菡这才知道自己是被骗了，凌菡羞恼，“娘亲你们竟然故意欺负人。”
“谁让你今天早上不想去见那位周公子的，现在知道人家好了吧。”张氏点了点她的额头，幸好她女儿能分得清好坏。
“我那时候不是还没见到周公子吗，周公子确实跟传闻一样，不仅长得俊美，而且还很体贴。”凌菡嘟哝一声，看得出来，她是真心觉得周恒很好。
张氏便笑了，现在两个女儿的婚事都有着落，她这个做母亲的也能稍微安心些。
而随着周恒跟凌菡的认识，周恒隔三差五就来凌宰辅府，与凌菡的感情也越来越浓。
所以没多久，吏部尚书府就派人过来提亲。
宰辅府自是应了这门亲事。
凌姝出阁前日，云霞郡主过来陪她，叹气道：“姝姐姐，你还不知道吧，我哥哥其实一直都喜欢你，之前哥哥还央求我撮合你们两个，谁知道我还没开始撮合姝姐姐就要嫁人了。”
虽然容长公子是很好，可是她哥哥也不差呀，怎么就没了机会呢。
凌姝是知道云霞郡主的兄长喜欢她的，但她对对方真的是一点意思也没有，所以一直避开了这个话题，没想到云霞郡主还是跟她说了，凌姝笑道：“郡主的兄长这么出色，以后一定可以遇到一个值得真心相待的人的。”
“我之前也跟哥哥这么说，可是哥哥还是对姝姐姐念念不忘。”云霞郡主叹了一口气，“若是姝姐姐可以被分成两半就好了。”
凌姝汗颜，“等你哥哥哪天再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子，就会将我给忘了，郡主不必太过担心。”
“我忘了明日是姝姐姐出阁，那还是不聊这些，姝姐姐，之前我还在想你有可能会成为太子妃，没想到最后要嫁到国舅府，不过不管怎样，都要恭喜姝姐姐。”云霞郡主笑眯眯道，她虽然不知道凌姝跟容宴之间的事，但是她觉得嫁到国舅府，姝姐姐是高兴的。
凌姝笑着点了点头，“多谢郡主。”
到底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闺中密友，凌姝跟云霞郡主感情一直都很好。
没过多久，张氏就赶了过来，手中还拿着小册子，凌姝起身朝张氏微屈了屈膝，道:“娘亲。”
“快起来。”张氏连忙让人将凌姝扶起来，笑道:“姝儿不必多礼，娘亲就是过来陪你说说话。”
“明日就出阁了，往日在家中是被家里宠着的小姑娘，但你既然要嫁到国舅府，那肯定是不能像在待字闺中时那般拘束了，日后若是有什么事记得跟子宴商量。”张氏握住凌姝的手，想到当初她嫁到宰辅府，小姑娘还是一个特别小的小人儿，现在却是要到了出阁的时候，莫名的觉得有些感怀。
凌姝点了点头，眉眼璀璨，“我知道。”
张氏想到什么就叮嘱姑娘什么，“国舅府不同于宰辅府，他们那边肯定要更注重规矩，你若是能适应就适应，若是实在不能适应也不能勉强，我们宰辅府的姑娘嫁过去又不是去受委屈的，万事有我跟你爹爹在，你不必觉得害怕。”
“娘亲不必过分担心，我是肯定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凌姝看出张氏心里的担忧，她嗓音娇软的安慰张氏，道。
张氏闻言就笑了，道:“那肯定是不能让自己受委屈，你爹爹一直放心不下你，但是他不好过来，所以就让我过来跟你说一声，不管何时，他跟宰辅府都在你的身后，所以你只需要做好子宴的妻子便好。”
凌姝点头应承，张氏便又嘱咐了她几句，最后才把手中的册子递给她，“原本我是想早点给你的，但想着这闺房之事还是水到渠成的很，所以今日才给你，姝儿你晚上的时候可以看一下，就子宴若是想要的时候，你稍微推托一下。”
凌姝听的脸红，捏着册子的手紧了又紧，张氏见状笑道:“跟娘亲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就是你跟子宴行闺房之事的时候，不要太由着子宴的性子来。”
==三更==
凌姝虽然不解其意，但还是点了点头，张氏见她将这话听进去了，就微微松了一口气，然后递给她一个小瓷瓶，“这个是可以消肿止痛的，你到时候若是觉得不舒服就让子宴给你抹一下。”
张氏也是过来人，像容宴这些正血气方刚的人，到时候肯定是要把持不住。
凌姝还是听的云里雾里，她接过张氏手中的小瓷瓶，点了点头，“多谢娘亲。”
张氏再次嘱咐了她几句，然后站起身笑道:“那娘亲就先走了，晚些让菡儿也过来陪你，娘亲明天早上过来。”
凌菡自从跟那周恒确定婚事之后，两人总是忍不住见面，但知道明日是自家姐姐出嫁，凌菡已经连着好几日乖巧的待在宰辅府了。
凌姝起身相送，“娘亲慢走。”
张氏走后，凌姝就让人将册子跟小瓷瓶收好，想着明日看也是一样的。
“姝姐姐，你脸怎么这么红呀？”等凌姝走到里间的时候，云霞郡主正在吃糕点，她看到凌姝忍不住笑了笑，问。
“别乱说。”凌姝瞪了她一眼，走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想到明日就要嫁给那个人了，凌姝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云霞郡主知道凌姝的紧张，她将那糕点端到凌姝面前，笑道:“姝姐姐，你跟那位长公子不是自幼相识嘛，你们原本就是两情相悦，所以姝姐姐你不必这么紧张。”
凌姝缓了口气，告诉自己不要紧张。
少顷，凌菡跑了过来，脆生生的喊凌姝，“阿姐。”
“慢些跑。”凌姝连忙阻拦她的动作，凌菡便站定，笑嘻嘻道，“阿姐今日好看。”
这时凌菡才注意到云霞郡主，有些好奇的问:“这位是？”
因着凌菡年纪小，所以平日很少出门，凌姝向她介绍，“这位是云霞郡主，她是过来送姐姐出嫁的。”
凌菡便知道这位姐姐跟自家姐姐感情很好，客客气气的道:“郡主姐姐好。”
“菡妹妹好。”云霞郡主在一众好友中年纪是最小的，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个比自己年龄还小的，云霞郡主笑着回应。
“今日不去见周公子了？”凌姝让人再上了些糕点，笑着打趣凌菡，道。
云霞郡主自然晓得宰辅府跟吏部尚书府的联姻，跟着笑，“之前就听说菡妹妹跟周公子感情很好，现在一见果真如此。”
凌菡跺了跺脚，“阿姐你别打趣我，明日阿姐就要成亲了，我今日不得在这陪着阿姐。”
“那是我该感谢妹妹，快坐下来吧。”凌姝担心将她惹急了，就笑着让她坐下，道。
凌菡顺势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糕点，凌菡问:“阿姐你不是很紧张呀？”
要换成明日是她出阁，凌菡觉得自己肯定很紧张。
“现在不紧张了。”凌姝微微摇了摇头，眉眼带笑，道。
“那就好。”凌菡重重的点了点头，古灵精怪的模样惹人失笑。
夜间微凉，浅兰原本是在木兰苑收拾好了客房，准备让云霞郡主跟三姑娘去住，结果云霞郡主摆了摆手，“我今夜是一定要陪着姝姐姐的，你直接给我收拾个美人榻就行。”
凌菡也道:“我今夜也要在这里陪阿姐，浅兰姐姐你把那贵妃榻给我收拾下吧。”
虽然傍晚的时候阿姐说不紧张，那万一这会儿阿姐紧张睡不着了怎么办，反正她今夜是一定要陪着阿姐的。
浅兰无奈，连忙点头，“是，奴婢这就去收拾，还请郡主跟三姑娘等一下。”
因着明日是凌姝出阁的日子，所以这一夜宰辅府灯火通明，院子外面挂满了红灯笼，而且四处都在张灯结彩。
“阿姐，上一次这么热闹还是在过年呢。”凌菡洗漱完去看床榻上的凌姝，娇俏笑道。
“嗯。”凌姝笑着点头。
“诶，郡主姐姐，明日是有却扇礼的吧？”凌菡思索了一下明日姐姐出嫁的流程，突然问。
云霞郡主正躺着呢，闻言点了点头，“是的，明日要由长公子作诗却扇，然后才能迎娶姝姐姐，我们到时候一定不能轻易让长公子过关。”
“我也觉得，到时候一定不能轻易放过姐夫。”凌菡对这话非常认同，虽然她很喜欢姐夫，但是在姐夫跟姐姐之间，她还是更喜欢姐姐。
要想娶她姐姐，没一点才华可怎么行。
凌菡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不多时，木兰苑就恢复了寂静。
翌日，天朗气清，天还未亮的时候，张氏就赶了过来，守夜的丫鬟连忙行礼，道:“见过夫人。”
张氏昨夜一直在清点嫁妆，所以几乎一夜未睡，她轻声叮嘱丫鬟道:“你现在去喊姑娘起来，然后我让小厨房准备些膳食过来，你让几个姑娘都吃一些，但是后面等梳妆的时候就不要再用膳了。”
“是，夫人。”丫鬟连忙打起精神，张氏道，“我还有事要安排，可能等会过来，你让姝儿的陪嫁丫鬟今日就一直跟在她身边，梳妆嬷嬷是宫里派来的，可能要等会过来，等晚些，会由祁儿送姝儿出阁。”
丫鬟忙点头。
张氏见自己没有什么要嘱咐的，便匆匆忙忙赶去正堂，今日这么喜庆的日子，她肯定不能出错。
丫鬟得到吩咐便进去喊人，凌姝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所以脸色有些憔悴，相较之下，凌菡跟云霞郡主就显得比较兴奋，凌菡笑眯了眼，甜甜道:“姐姐大婚快乐。”
“谢谢妹妹，快起来吧。”凌姝就笑了，轻声道。
凌菡快速的爬了起来，洗漱完之后，丫鬟就将膳食端到小桌上，几人用了一点，外面天还未亮，云霞郡主托腮，“想不到成亲这么辛苦，我都不想嫁人了。”
凌菡对上自己阿姐含笑的眼神，吐了吐舌头，道:“等郡主姐姐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卯时，宰辅府便热闹了起来，众丫鬟将凤冠霞帔呈上来，然后端茶倒水的，木兰苑的人进进出出。
不多时，皇宫里的梳妆嬷嬷就被管家引到木兰苑，她看到凌姝一脸恭敬的道:“老奴伺候一姑娘梳妆，祝一姑娘与容公子姻缘和睦，情深圆满。”
凌姝让人上茶，嗓音柔和的开口:“多谢嬷嬷。”
丫鬟服侍凌姝换上凤冠霞帔，少女顿时变得明艳动人起来，一颦一笑都是绝美，云霞郡主跟凌菡眼睛一亮，云霞郡主笑道:“姝姐姐原本就生的美，这般看起来更是美的像那天上的仙子，今晚容公子怕是要移不开眼睛了。”
众人就都笑了起来。
凌姝被说的脸色羞赧，纤纤十指都蜷缩在一起了，娇嗔道:“郡主别乱说。”
“老奴觉得云霞郡主所言不差，老奴虽然给宫里许多娘娘梳过妆，但若论起容貌的话，一姑娘显然是极美的。”谁料梳妆嬷嬷在替凌姝梳妆的时候，也附和道。
凌姝便只能受了这句夸赞。
凌姝梳妆的时候云霞郡主跟凌菡就在旁边看着，陪她说话。
张氏也过来了好几次，但因为正堂那边需要她守着，见这边事情都进行的井然有序，张氏便叮嘱凌菡若是有什么事情就去找她。
凌菡撇了撇嘴，“娘亲你这话都说了好几遍了，这里有我跟郡主姐姐，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因为宰辅府今日有喜事，所以安排了很多侍卫守在了木兰苑门前，加上国舅府那边也派了人手过来，现在皇宫里的嬷嬷也在，就等着国舅府的人过来迎亲了。
张氏笑骂一声:“娘亲这不是为了稳妥起见嘛，你倒是嫌弃起娘亲来了。”
凌菡就抱住张氏的手，撒娇道:“娘亲，你就放心吧，肯定会顺顺利利的。”
“嗯。”张氏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又赶去了正堂。
等凌姝这边梳完妆之后，凌菡将团扇递给凌姝，笑道:“阿姐跟姐夫一定要幸福美满，我还等着做姨母呢。”
虽然凌菡跟凌姝不是一母所生，但是凌菡是真的将凌姝当成自己的亲姐姐，在整个府上，她也就听凌姝的话，凌姝纤细白嫩的手指接过凌菡手中的团扇，笑道:“姐姐一定会的，也希望咱们菡儿跟周公子能够长长久久。”
这时云霞郡主匆匆忙忙的走进来，道:“姝姐姐，新郎官来迎亲了，现在正在府门口呢。”
“姐夫这么快就到了吗？”凌菡舍不得自己姐姐，抿唇小声道。
“吉时都到了，你姐夫还不该来，这丫头。”张氏从外面走进来，进来便拍了拍凌姝握着团扇的手，笑道，“这团扇一定要拿紧了，娘亲也盼你与子宴夫妻恩爱，一生圆满。”
这些年来，张氏一直将凌姝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所以今日，张氏心里是不舍的。
“多谢娘亲。”凌姝眼眶微红，张氏宽慰的笑了笑，“子宴应该还有一会就进来了，姝儿你将手中的团扇拿好，外面执扇的人已经在等着了，咱们现在去正堂。”
本朝却扇礼是出阁的姑娘手中拿一团扇遮面，然后下人执六扇，再由新郎做却扇诗，只有六扇都打开，才算礼成。
凌姝点了点头，一行人往正堂方向去，而此时容宴也已经通过考验入了宰辅府。
等凌姝走近之后，容宴目光就落在了她身上，云霞郡主跟凌菡对视一眼，大声喊道:“良辰佳景日，花好月圆时，请新郎作却扇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