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不可一日无君,国丧期间缅怀先帝的同时,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疑问:新帝是谁?
灵堂前,大监瑾宣望向萧瑟:“陛下龙驭宾天前交代过,龙封卷轴虽有两份,但只要永安王殿下打开你手里的这一份,那么我这份将永世不得见天日。”
萧瑟淡漠看他一眼,缓缓从袖中掏出卷轴,本想打开,可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萧崇正要开口,兰月侯一把推开殿门,大步走了过来:“边关急报,琅琊军与南诀对战节节退败,希望我们派兵增援!”
萧瑟没有任何迟疑:“洛城军何在?”
兰月侯道:“已经进城了。”
“好,那便由洛城军统领程洛英将军领兵,我为监军,即刻动身支援前线。”
“不可!”谁知萧崇马上否定了这番部署:“你如今手持监国之力,应该即刻登基,战场太危险了,你的身份不可涉险,监军这件事情我与皇叔都可以做。”
萧瑟嘴角扬了扬:“我应该登基?这是二哥的心里话吗?”
从前他们可是为了这个位子水火不容啊。
萧崇也笑了笑:“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天斩已经选择了你,那是北离开国皇帝所用之剑,你就是命中注定的下一任北离皇帝。”
萧瑟不再与他争辩,望向远方茫茫的雪色:“既然你也认为我是天选之人,那么北离的国门就理应由我来守,不必多言了,我还要回王府一趟,二哥若真有心,就暂且守好这北离的朝堂吧!”
永安王府牌匾之下,站着一位白衣翩跹的年轻女子,她的身旁,一位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白衣男子也站在那里。
年轻女子听到了街道上渐渐行近的马蹄声,不禁挥起手,冲着马背上的人唤道:“萧瑟。”
明明只是几日未见,萧瑟却觉得好似度过了漫长的数月。
他不觉策马扬鞭,加快了行进的速度,在距离女子一丈的位置停下,翻身下马。
“我回来了。”
他打了一路腹稿,以为说出口的第一句话会是‘我很想你’‘你有没有想我’之类温存缠绵的情话,可当真正再次见到她的一刻,他只想说他回来了,不必再为他担心。
绿泠一笑,伸手为他拢了拢系带松垮的外袍:“回来就好。”
两人你侬我侬,全然忘了一旁还有众多人围观,还是雷无桀轻轻咳了一声:“额,这不是莫衣前辈吗?怎么也来了天启?”
萧瑟这才注意到,站在绿泠身侧的,那位目光阴沉,简直像要生吞了他般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仙人莫衣。
也难怪他会是这种表情,当初萧瑟一行人承诺带绿泠离开仙山,必然会护她平安,可谁知一路走来,竟是让她为他们付出了许多。
萧瑟双手交叠在胸前,愧疚施了一礼:“是我未能护她周全,要如何惩罚,悉听前辈尊便。”
莫衣的的确确想要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所谓的永安王殿下,可他也没有料到永安王会是这种态度,如此恳切,如此坦诚,倒叫他不好再端出一副不饶人的架子。
“你是有错,但我听小绿儿说,当初她被暗河杀手围堵,是你一人夜奔千里前去相救,也算功过相抵了。罢了,只是我要带她离开天启了,这里终究不是一处静和之地。”
“你要走?”萧瑟一听这话顿时变了脸色。
叶若依和司空千落也吃了一惊:“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
绿泠汗颜,她也是刚刚一秒才知道莫衣兄长私自决定了要带她一起离开。
她深呼吸一口气,侧过身道:“请兄长准许我留下。”
好不容易才尘埃落定,说好了要与大家闯荡江湖,她不想食言。
莫衣眉头一皱:“不可,纵你出蓬莱已经酿出了许多麻烦,且想要你性命的人绝不止兰月侯一个,你必须跟我回去。”
“皇叔想要杀你?”萧瑟闻言脊背一僵,转念一想瞬间明白了前因后果,他喉咙发干,深深地吸了口气:“还请前辈放心,这样的事情以后断然不会再发生。”
“我如何信你?”
萧瑟郑重道:“萧瑟在此立誓,此生愿与绿泠祸福相依,生死与共。”
莫衣满意地点了点头,修习仙道固然可以长生不老,可这繁花似锦的世间未必就不值得眷恋。
若非习惯了仙山的一草一木,他倒也真想出关游历一番。
“罢了,我总拿你没有办法。”
莫衣轻轻拍了拍绿泠的肩膀,示意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看着她的身影,他忽然不合时宜地说出一句:“你穿白色,比绿色好看。”
绿泠来不及细想这句话的真正含义,萧瑟已然吩咐徐管家收拾起了行军需要带的随身物品。
“你要去哪?”
萧瑟这才来得及将南诀兵临城下,天启城危在旦夕的消息说与她听。
雷无桀道:“绿泠,你再帮我劝劝萧瑟,就让我跟他一同去吧,战场刀剑无眼,他一个人我实在放心不下。”
其实何止他一人放心不下,司空千落也说:“我也要去,想当初对抗洛城军,本小姐可是一枪入了逍遥!”
萧瑟摇头:“打仗不是儿戏,江湖更不等同于沙场。”
其实真正让他如此坚定的,是十多年前雷无桀的父亲雷梦杀就死在了南诀的战场上。
“苟利天下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绿泠明白他的心思,宽怀道:“不是才说了要福祸相依,生死与共吗?转头就要耍赖吗?”
“……”萧瑟此时此刻,终于明白了方才莫衣前辈所说的那句拿绿泠没有办法是什么意思,恰如现在的他,不也正是拿他的这群朋友们没有办法吗。
“既然如此,我们便一起踏碎那南诀。”
明德帝二十三年,明德帝驾崩后,新帝迟迟没有登基,出现了历时三个月的无王之治。
同年二月,永安王萧楚河率领二十万大军迎击南诀。二皇子白王萧崇与兰月侯坐镇天启,共同监国。
三月之后,春暖花开,天启城以最盛大的仪式欢迎了战胜南诀的军队凯旋。
夹道之上,铺满了色彩缤纷的鲜花。
天启百姓只记得,那一日的天气很好,艳阳高照。一身银甲的永安王殿下先大军一步而行,肆意纵马长街,身侧有三五至交好友相伴。
其中一位白衣女子不知贴耳对他说了什么,素来懒洋洋的人儿竟瞬时目光灼灼。
不一会,骏马停在了永安王府门口,众人翘首以盼,不多时,永安王居然又换上了自己最喜欢的狐裘大衣回到了马上。
明明只是便服,却比刚才更有了七分精神气。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白衣女子是让永安王殿下回府换衣服去了。
春衫薄,万千少女捂住小鹿乱撞的胸口,忍不住犯起花痴。
大殿之内,亦是百官朝拜:“恭迎永安王殿下得胜归来。”
他们心知肚明,这位十成十就是下一任北离国主了,所以巴不得极力讨好。
萧瑟望着他们,漠然点了点头。果然,他是一点也不喜欢朝堂:“先别起来,省得你们一会还得再跪一遍。”
萧瑟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那座高得令人心惊的龙椅前,兰月侯和萧崇已经站在两侧,等候着他。
他问:“怎么不见大监瑾宣?”
按理来说另外一封龙封卷轴还在他手中,只要新帝还没有登基,他就应该出现在这里。
萧崇解释道:“你走之后没多久,瑾宣拿着另一份龙封卷轴来找我,声称要助我登基为帝,可他殊不知,父皇早就看透了他的狼子野心,临终前嘱托我,若是瑾宣来找我,不必再顾念他对父皇的伴读之情,格杀勿论,所以,他现在已经不在这人世了。”
虽说瑾宣功力深厚,可萧崇身边有怒剑仙,杀了他也并非没有胜算。
只是萧瑟觉得自己如今越发看不穿他的这位兄长了,他应该是真心想做皇帝的吧,可他的所作所为好似都是在为他人做嫁衣。
萧崇明白萧瑟在想什么,面色依然平静,漆黑的瞳眸泛着澄澈的光:“楚河,大臣们已经跪了很久了,宣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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