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藏得知庄园是如来佛祖试探他们心境所化,不得不感叹自己直觉的敏锐。
“为师说了,荒郊野外出现那么大一个宅子,不正常。即便不是妖怪,也不会是寻常人家。”
天蓬:“……”
我的好师父,求求您别念了,您都叨叨好几回了。
天蓬看着一个两个无动于衷的货,被迫接话道:“师父说得对,我们不该不听你老人家的!不过我们也算是全员通过考验了,是不是应该吃顿好的庆祝一下?”
修为再高也摆脱不了腹饿的困扰,真烦。
敖宝扭头瞧见不开心的二师兄,从介子空间掏呀掏,掏出两颗为数不多的灵果递给二师兄,眸光清澈道:“二师兄,吃。”
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他肚饿,小家伙都能掏出吃的来。
天蓬也不跟她客气,接过来道谢,边吃边问说:“小宝,你是不是会读心术?怎么每回都能发现师兄我饿了呢?真贴心”
“天天喊饿,聋子才不知道你饿了!”猴哥瞪了眼天蓬,这厮有手有脚的,饿了不去自己找食,反倒心安理得地吃敖宝的东西,看得他手痒想杀猪。
天蓬心说:你懂个屁,之前大家还不熟的时候,他一声不吭,小宝也能察觉出他的饿。
那种察觉跟敏锐不沾边,他也不知道小宝是怎么看出来的。毕竟是纯种的龙族,身上存在他们不知道的本事也不奇怪。
可惜小宝的灵果只能暂时缓解他的饥饿,他仍需要进食五谷杂粮才能抵消腹部的灼烧感。
合该他们运气好,师徒几人刚翻过两座山,就看见了一家道观。
那道观建于山巅,周围云雾缭绕,白鹤穿行,无一丝妖邪之气,宛如神仙洞府。
但有了之前那一遭,唐三藏心生迟疑道:“这般福地,不会又是佛祖的考验吧?”若还是,就不去了,省的爬山浪费时间。
“不会。”天蓬饿得快不行了,带头登山说:“佛祖没那么笨,短时间內不会重复使用同样的路数。再者我们心诚,何惧他的考验?”先混上一顿斋饭再说,宅子能假,能填饱肚子的斋饭做不得假,那群菩萨总不至于给金蝉子转世的师父喂土吧?
师徒一行人集体登山,随着离观越来越近,上空青鸾的叫声吵醒了窝在师父包袱里酣睡的敖宝。
小白龙迷瞪瞪地睁开眼睛,嫌日光刺眼,又埋头捂了回去。
“没事没事。”唐三藏隔着包袱轻轻拍了拍敖宝的背,被道观门前的池中树影吸引,不禁走过去欣赏一番。
天蓬可没心思赏景,别说池中倒影,就是脚边的名贵草木他都懒得看,径直前去敲门,企图混顿斋饭吃。
今天的沙悟净还没有开过口,抬头看见门前对联,伸手戳了戳大师兄的胳膊。
猴哥回头,顺着悟净手指的方向看去:“长生不老神仙府,与天同寿道人家?”
天蓬听了“哟”声道:“这道士哪来的这么大口气?也不怕闪了腰。”
猴哥也觉得对方太狂妄了,但敢把这对联贴门上的,多半是有几分本事的。
“少说两句。”他冷声警告天蓬道。
天蓬哼声,他也没说什么。
他承认这地方风水不错,但这道观主也自大了,想想三清之一的太上老君都没有这般说过,对方得是什么来头才敢这么明目张胆?姑且进去看看。
天蓬踏进门,往里走了十来步才见两名童子匆匆跑来。
他立时止步,看着容貌穿戴皆不俗的道童,重新咂摸道观主的身份。
不得不说,这道观的门面比太上老君的门面亮堂多了。
两名仙童眨眼赶到三藏面前,慌忙拱手作揖道“小长老,有失远迎!快请进来坐。”
被无视的天蓬退回师父身后,跟寡言少语的猴哥说:“口气大,态度倒是挺热情。”
猴哥没吱声,跟在三藏身后进了道观。
两道门槛后,是五间向南的大殿。
两名童子推开正殿的雕花格子门,请小长老进来歇息。
唐三藏回之以礼,抬头看见殿内供奉的“天地”二字,神色疑惑,但也未急着多言,而是上前先烧香三拜。
拜完才问仙童,为何观中不供三清、四帝、罗天诸宰?
仙童笑着说出自己师父来历。
天蓬见他们越说越离谱,忍不住趴在沙师弟肩上偷笑,“真是吹牛不打草稿,若三清是他们师父的朋友,四帝是他们师父的故人,九曜是他们师父的晚辈,元辰是他们师父的下宾。那他们师父早该跟太上老君那般受人景仰,而非隐居在这荒山僻地,无人相识。”
沙悟净默默地推开他的头,背着行囊往旁边挪了一步。
天蓬也不在意,抻手伸了个懒腰。
唐三藏倒不觉得两个仙童在说谎,有心让其引见道:“不知家师何在?”
“不巧,家师收到元始天尊请帖,前往上清天弥罗宫听讲‘混元道果’去了。”
“真是可惜。”三藏惋惜道。
猴哥看了眼壁上的天地二字,对仙童所言半信半疑。
清风回头打量孙悟空几人,感觉和师父交代的取经队伍对上号了,但为了避免弄错,他还是拱手确认道:“敢问小长老可是从大唐而来前往西天取经的唐三藏?”
三藏诧异:“仙童认得贫僧?”
清风和明月放心了,笑说:“家师离开前曾交代我等前去相迎,万没想到长老来得快,有失远迎,还望长老多多包涵。长老请坐,我和明月去烧些茶水送来。“
“多谢二位仙童,辛苦了。”
“长老客气。”
清风明月一走,天蓬就受不了跳出来道:“师父,你可别信他们胡诌。这俩童子简直离了个大谱,搬出三清就算了,还搬出元始天尊。”
“元始天尊是道教最高神灵“三清”尊神之一,跳出三十三天外,凌驾于西天佛祖和玉皇大帝之上。他们师父是谁啊?能收到元始天尊的请帖?”
天蓬说完担心师父不信自己,天蓬抬头看向孙悟空说:“你来讲两句。”
讲什么。
猴哥看向天蓬,他虽佛教两沾,但除了传授他法术的师父,他跟那些人都不熟。只在灵台方寸山的书阁中看过他们的介绍。
唐三藏见大徒弟不表态,接过话头安抚二徒弟说:“好了,争论这些做什么?人家善意款待我们,我们便不要去多事。有那功夫,不如跟仙童借个灶台,趁天还没黑,抓紧把晚膳做好。”
有道理。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原以为能化个斋饭吃,但看这道童的吹牛样,显然是指望不上了。
天蓬撩开鬓发,卸下悟净身上的行囊,从里边取出米粮准备做饭。
而清风明月那边严格遵照师嘱,去果园摘了两颗人参果,连着茶水一起奉上。
徒弟们都去忙碌了,正殿里只剩下唐三藏和不会下厨的猴哥,以及还在包袱里呼呼大睡的敖宝。
小家伙睡得沉,一般的谈话声吵不到她。
唐三藏掀开包袱看了眼,笑着叫她起来,刚喊了一两声,就见仙童端着茶水出现。
他忙起身接茶。
清风奉上茶水,掀开丹盘上的红布说:“长老,观内无好茶,只得两枚人参果款待,望不嫌弃,权当解渴吧。”
猴哥看着灵气四溢的人参果,又抬头看向清风明月。
想不到他们会这么大方,竟能拿出这等灵果来招待。转念一想,多半是那个没有露面的观主吩咐的。
唐三藏看着模样堪比婴孩的人参果,脸色凝重。
清风见他误会,赶紧说:“长老莫慌,这是树上结的灵果,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又三千才成熟,吃了延年益寿,是个顶好的东西。”
再好的东西也架不住它长得渗人啊,瞧那圆脑四肢和栩栩如生的五官,吃这果子仿佛在吃小孩,怎么过得了心里那关。
他正想着推脱回去,怀中的小白龙就被灵果勾醒。她闭着眼睛探爪一抓,就抓到了三藏身前的人参果。
清风明月大惊,想也不想地用金击子打掉她的手,并夺回果子说:“哪里来的畜生作怪!”
“小宝!”事发突然,唐三藏赶紧解开包袱查看小宝的伤势,心疼道:“仙童莫误会,这是贫僧的小徒弟,尚未睡醒,一时犯了迷糊,并无抢夺之意。”
怎么就下手打了呢?那么重的力道,得多疼啊!
猴哥脸色阴沉如墨,听着敖宝的哭声,抢过包袱抱出敖宝。
包袱里的小白龙蜷成一团,正含泪舔着肿成包子的手背,舔完看见大师兄,呜声埋头进师兄颈窝里,抽噎不止:“师兄,手痛痛。”
“别怕,师兄吹吹就不痛了。”猴哥眸中厉色翻涌,扫了眼清风明月,拿起敖宝的手背吹了吹,尽量把痛感消下去。
他都没舍得动她一根毫毛!
在厨房里忙活的天蓬和悟净隐约听见敖宝的哭声,皆抬头对视了一眼,片刻丢下手里的活计,拔腿往回跑。
“小宝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跟二师兄说!”天蓬瞬身冲进正殿,看见敖宝肿起的手背,眼神生变,立刻瞪向手里还拿着金击子的明月。
师父和死猴子宁愿打自己也不可能把敖宝打成这样。
除了这两个吹牛童,不作他想!
沙悟净没说话,但周身杀气腾腾的,脸上妖纹渐深,犹如恶煞鬼,死死地盯着清风明月。
清风明月被震得头皮发麻,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强行给自己打气说:“我们,我们也不知她是你们的师妹。她只是条没化形的小龙,如此无礼,还擅自抢人参果,我们说她是畜生也没、没说错吧。”
唐三藏:?
“两位仙童,贫僧说了,小宝只是刚刚睡醒,意识迷糊,断无抢夺之意。这果子,贫僧无福消受,多谢款待,你们还是拿回去吧。”
“八戒,悟净,去收拾东西!”
唐三藏摸着小宝的脑袋,拿起她的手背看了又看,小心翼翼地捏了捏,确定没伤着骨头才松了一口气。
他见三个徒弟还在跟清风明月僵持,没有要放过的意思,只好上前拽着他们离开道:“罢了,罢了,为师也有错,要怪就怪为师没留心,快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清风见他要走,忙站出来说:“小长老留步,天色已晚,夜路不好走,不如在此留宿,明日再出发?”师父交代他们要好好招待故人,万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走了,免得对方秋后算账。
明月收到清风的暗示,跟着上前赔礼说:“对不住,是我们莽撞了,方才真是误会一场,明月在此向长老赔罪。”
天蓬抱臂冷眼:“你打的是我师妹,跟我师父赔罪算什么事?”
迫不得已,明月又对着小敖宝弯身致歉。好说歹说,才用消淤去肿的膏药把这伙人留了下来。
“我们去给几位长老准备斋饭,就先不打扰几个长老休息了,长老自便。。”
天蓬盯着他们离开,要不是看他们赔礼道歉的份上,他非得把这观拆了不可。张口一个畜生,闭口一个畜生的,难听死了。
敖宝眼圈红红的,坐在师父怀里,拿着猴哥给的桃子小口慢啃。
猴哥等了半晌,都没等到清风明月送来的膏药,脸色不免有些发臭,放下胳膊说:“我去找他们要药膏。”
天蓬说:“我也去!合着他们说话当放屁呢!老子非得揍他们一顿不可。”
唐三藏担心八戒下手没个轻重,闹出人命,忙劝导道:“八戒别冲动,许是他们忙于备斋饭疏漏了,拿到药膏就好。”
天蓬头也不回地应了声,跟猴哥说:“师父说的不无道理,我知道厨房在哪,跟我来。”
猴哥和天蓬来到后院的厨房,还没靠近,就凭借过人的耳力听见了厨房里的交谈。
两人双双止步。
听那个叫明月的童子说:“本来就是装的,我们又不是没见过龙族,龙族哪有像她那般娇弱?再者我们摘果子的金击子又不是什么厉害的法宝,敲一下就肿成那样了?”
“还哭得那么厉害,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伤有多重呢。”
“小畜生就是小畜生。”
“还有唐长老的那三个徒弟,跟个土匪头子似的,一个赛一个妖邪。这唐长老明明是个人,怎么尽收畜生模样的当徒弟?搞不懂。”
清风说:“也还好吧,他那个二徒弟还是挺像个人的。”
明月不屑:“变出来的假皮囊罢了,真当我们看不出他本体吗?打从进门那一刻起,他就原形毕露了。一身的猪骚味,装模作样,还不如跟那猴子一样直接用原形见人,省得作怪。”
天蓬咬牙,默默捏紧拳头,正要进去揍死他们,就被猴哥拽住了胳膊。
“放开!”
猴哥看着他因愤怒而暴露出来的猪耳獠牙,想了想,放开他说:“留口气,别一下子打死了。”
呵,看老子心情!
天蓬快步走向厨房,边走边召出九齿钉耙,不消片刻,就把偌大的厨房打塌。
清风和明月身为地仙之祖的弟子,法力要比一般道童高强不少。瞧见火冒三丈的天蓬,双双跳开闪避。
他们躲过了,厨房和菜园子却躲不了。
眼看精心种出来的蔬果被毁,明月拔剑怒道:“你个猪妖!好端端的无故发什么疯?”
天蓬冷笑,全然不知自己此时半人半猪的模样有多狰狞,扬起九齿钉耙继续进攻道:“我发什么疯?自然是被自己的猪骚味臭疯的!二位这么人上人,修为一定很高深吧,猪妖猪悟能特来讨教一番!”
清风明月这才明白自己背后吐槽被当事人听见了,面色尬然,但见对方进攻架势凶猛,也来了火气道:“背后偷听人讲话算什么正人君子!”
“真君子从不背后说人坏话,你一个小人跟我谈什么君子作风?”盛怒之下的天蓬以一打二,从后院打到前院,捣毁房屋数十间,破坏力惊人。
清风明月真的慌了,生怕惹出更大的祸事,不欲再跟猪八戒交手,大声认错道:“背后说你坏话是我不对!但你再打下去恐怕也难脱身!”
“我呸,就你这个破道观,爷爷何惧难脱身?”天蓬砸累了,别看这两个道童实力不敌他,身法倒是灵活的很,还会乱七八糟的阵法,拖得他无法近身。
他回头四顾,看见抱臂观战的孙猴子,气不过道:“哥哥你搁那看戏呢?还不过来帮帮忙?”没看见我逮不住那两货吗?换做以前的人身仙体,他早把这两人碾成灰烬了!
猴哥也就观摩了下这俩道童的剑阵道法,听见天蓬求助,才从地上捡了根木剑在手。
天蓬受不了道:“你的如意金箍棒呢?拿着那小木剑能干得过人真剑?”
“闭嘴。”猴哥飞身上前,看着严阵以待的清风明月,挽了个剑花熟手说:“许久没用过剑了。”
天蓬怒气还未消说:“你打从一开始就是耍棍的。”
“呵,那是因为你无知,瞧好了。”
猴哥指间抹过剑身,提臂一挥,一道剑气出去,瞬息分化出千万道,犹如剑雨密集射|向清风明月。
天蓬眸光异色,没想到这猴子还真的会用剑法,但这招天女散花不算得有多高超,他认识的人里,玩剑的都会这个。
这招的精彩之处在于敌人的反击,反击的越快,场面越大。
但这两个废物明显接不住猴子的剑雨!
看打!
天蓬趁乱而上,记着猴子的话,将九齿钉耙反过来,用背面狠砸了他们一通。打得他们气息淆乱,无法运功,双双从空中坠落。
天蓬收起武器追下去,一拳一拳地对脸揍。
让你说老子臭,老子天天洗澡,比你们这些孙子干净多了!
还说老子装模作样,老子哪里装模作样了!
变出来的皮囊好看也是好看,你才作怪,你全家都作怪!
清风明月被拳拳到肉的打法揍得眼冒金星,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就看见猴哥在一招一招地演练他们之前用过的剑法。
这可比挨揍刺激多了,两人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晕倒过去。
“废物玩意,这么不经打。”天蓬收回鲜血淋漓的拳头,抬脚踹了他们两下。待转身看见带着敖宝赶来的师父,下意识地朝他们露出笑容。谁知师父蓦地停下脚步,好似看见了什么洪水猛兽。
天蓬起先还不解地往后看了眼,随即想起了什么,神色剧变,赶紧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和鼻子。
完了,被看见了!
天蓬捂住口鼻,和师父敖宝遥遥对视了眼,转身就跑。
“八戒!”唐三藏恍然回神,赶紧追上去。
猴哥看见赶来的便宜师父,纵身一跃,顺手把他肩上的小白龙提过来,不管天蓬的去向,跟敖宝说:“走,师兄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吃的!”敖宝眼眶的红圈已经消下去了,只是手背还是有些肿,听见有好吃的,立马精神百倍。
但……
她看向师父二师兄离开的方向说:“师父和二师兄呢?”
猴哥扫了眼他们的背影,理由张口就来说:“他们急着上茅厕,不用管他们。”
沙悟净:。
敖宝不疑有他,扭过头看见地上生死不明的清风明月,又问道:“那是什么?”
猴哥思索半晌,给他们施了个变身术说:“猪精。”
沙悟净默默点头。
猴哥拿了清风明月的摘果工具,一手抱着敖宝,一手转着指间的金击子,踏过万紫千红的花丛,路过百行蔬果,径直来到五庄观的果园。
只见一棵巨树长在中央,叶似芭蕉,千尺来高,周身灵气流动。丝毫不比天界的蟠桃园差。
猴哥站在树下往上看,瞧见向南的人参果,飞身而上,用手去摘,却发现无论用多大力都没法把它摘下来。
也是奇怪。
非得用这金击子才行?
他低头瞅了眼,喊乖乖等在树下的悟净说:“沙师弟,看好这果,接住它。”
悟净抬头,颔首。
猴哥刚准备用金击子去敲打,就见敖宝飞到果子上,就着树枝啃了它一口。
猛啊宝。
猴哥把金击子插回后兜。
“唔好甜!师兄吃!”敖宝想把果子摘下来给猴哥,但猴哥都摘不下来的东西,她哪能摘得动。
没法,她只能咬下一大口放到猴哥掌心。
猴哥看着带着牙印的果肉:“……”
敖宝缠在树枝上,嚼着果肉,腮帮子一鼓一鼓地看着他,像似再说:师兄怎么不吃?
行吧。
也不是第一次吃她的剩果了,他抬掌把果肉塞进嘴里。
果肉清脆,汁水香甜,确实好吃。
“这个给三师兄。”敖宝又咬下一大口,准备送给树下的沙悟净。
嗯?等等!
猴哥拽住她的尾巴把她带回来,低头喊悟净说:“悟净,上来。”
沙悟净足尖一点地面,整个人飞身而上,来到大师兄和敖宝的面前。
猴哥用金击子敲了个人参果下来递给他说:“吃吧。”
悟净看了眼大师兄和敖宝,把果子放到唇边咬了口,呆滞的目光忽然亮了亮。
“好吃吧?”猴哥笑看了他一眼,一不留神,发现敖宝又不见了。
沙悟净点头表示好吃,视线不离敖宝,见猴哥找人,便伸手指了指敖宝的位置。
猴哥转身追过去,沙悟净也亦步亦趋地跟着。
在猴哥的放纵下,敖宝足足吃了十个人参果。猴哥自己吃两个,沙悟净也吃了两个,又给师父和天蓬一人打包了两个。
离开前一数,还剩八个在上面挂着。
这树真不顶用,只结了这么几个果子,白长那么高了。
猴哥刚想着要不要剩下的八个也摘走,就听便宜师父在外面喊自己的名字。
麻烦,若被他知道自己未经主人允许擅自摘别人果子吃,肯定又会叨个不停。
管他的,吃都吃了。
猴哥带着昏昏欲睡的敖宝和无比听话的悟净离开果园。
已经恢复原样的天蓬打眼一瞧,立马蹿过来道:“你们找到什么好东西了?”
猴哥把布兜里的人参果丢给他说:“你属狗的吧。”
天蓬翻了个白眼,打开布兜一看,肚子更饿了,盯着果子寻思着说:“这玩意好像是叫人参果的?”
“嗯,味道不错。”
“我的哥,闻一闻能活三百六十岁,吃一个能活四万七千年的宝贝,能不好吃吗?”天蓬乐颠颠地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嘴角笑意凝滞。
“完了,这玩意你摘了几个?”如果只摘了四个的话,求观音大士出面,姑且死不了吧?
“你们摘了什么?”唐三藏走过来,看见兜里的人参果,嫌弃道:“为何摘人家的果子?不问自取为偷,你们这样让为师很难办啊。”
猴哥还在想,吃一个人参果能活四万七千岁,敖宝吃了十个,岂不是能活四十七万岁?妙哉,妙哉。
他略过头疼的唐三藏,跟天蓬说:“小宝吃了十个,我和悟净吃了两个,给你和师父摘了两个。树上还剩八个,若不够吃,你自己去摘。”
“吧嗒”天蓬手里的布兜倏然惊落,又快速捡起来查看,痛心疾首地拿出一个人参果,并着眼泪吃进肚子里说:“真完了,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你发什么癫?”猴哥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天蓬给师父也塞了一个人参果道:“吃吧师父,这兴许是我们的最后一餐了。”
唐三藏:?
“何出此言?虽然偷摘果子不对,但也不必如此绝望。我们可等主家回来,向他赔礼道歉,争取得到对方的原谅。”
天蓬笑得比哭还难看说:“师父你有所不知,这人参果并非普通灵果。从开花结果到成熟至少要一万年,且这树一万年才结三十颗果子,比你的长生不老肉还珍贵。重点是,这是地仙之祖种的。”
在看到只拜天地的时候,他就该想到地仙之祖了!但他真没想到地仙之祖会住在这里!
“他好心招待我们,我却砸了他的道观,重伤他弟子,吃了他那么多人参果。换做是你,你会轻易放过我吗?”
唐三藏:“…………”应该不会吧,他听着都想打飞八戒的头盖骨。
猴哥冷声说:“是他先管教弟子不周,道观也不是你一个人砸的,你哭丧个脸作甚?我未必不是他的对手。”
得了吧,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一力降三帝是怎么来的吗?
玉帝在跟你打之前先是被妖龙始祖重伤,后又被魔尊妖王消耗,你就是时机恰好捡了个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