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云流镜离》 第1章 锦觅云流 百花宫中,二十四芳主跪于榻前,神色忧愁地望向床榻上的纱帘,帘内的花神神情痛苦,猛地咳出一口血,眉宇间凝结出一朵霜花与一条水龙。水龙在帐中飞舞盘旋,最后挽住霜花,两者一齐落于床榻之上,眨眼间化作两个娇嫩的女婴。 花神脸上的血色褪去,泪流满面,又哭又笑:“呵呵呵……冤孽啊,一切都是冤孽啊!” 二十四芳主之一的牡丹芳主再也忍不住掀开纱帘,扑倒在床榻前:“主上。” 花神强撑着一丝力气,命令道:“得我令,从今往后,我儿身世随我而去,凡泄露者元神俱灭!” 二十四芳主同声应和,俯身拜下:“属下谨遵主上旨意。若有半分违逆,自毁元神!” 花神舒眉展颜,似有些欣慰:“如此我便放心了。”花神似乎想到什么,沉入苍茫的回忆之中,轻声吟诵:“繁花似锦觅安宁,淡云流水度此生。这两个孩子一个唤作‘锦觅’,另一个便唤作“云流”吧。 “属下恭贺少神锦觅、云流临世!”二十四花主再次盈盈拜下。 “免了。没有什么少神,我元神灭逝后亦莫要立她们为花神,作个逍遥散仙便是。”她摆了摆手,腕上玉镯相碰,似廊雨击青瓷,空灵剔透,低头凄然一笑道:“适才我凝神捻算,锦觅于万年之内将遭情劫,望这一颗陨丹能让她灭情绝爱,免遭情劫。牡丹,给锦觅服下吧。”花神将一颗丹丸交给了牡丹芳主。 “遵命。”牡丹芳主接过陨丹将其放入锦觅的口中,佐以花露让她服下。 花神轻轻抚摸云流的脸:“而云流的姻缘不在此间,我亦有心无力,惟愿这一缕精魄能护她周全。”花神从残破的元神中,凝结出一瓣睡莲花瓣,缓缓地没入云流的眉间,形成花瓣形胎记。 “主上,您……”牡丹闻言气息一窒。 花神苍白的脸上露出空灵的笑颜:“无论她的生父如何,她都是我的女儿,愿我的孩儿们都能安度此生。”说罢,花神的唇角绽出一朵清莲般的笑,带着笑意逝去。 刹那间百花凋零,此后的十年间,世上再无一朵花绽放。 “你一定是躲在这里吧!”一只小蝴蝶在各色的花朵间穿梭,时不时化成人形,爬上老树张望,“唔——锦觅到底躲到哪里去了?” “呵呵呵……”锦觅的声音从葡萄藤的方向传来。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没想到那颗小葡萄这么有心机。哈!看我不把她酿成葡萄酒。”小蝴蝶云流施展缩地术来到了葡萄藤下,捻着口诀,把葡萄藤下的桌子变成了一口大缸,再施展法术让树上的葡萄一个接着一个飞进大缸里,“葡萄,葡萄,都到缸里来。” “哎呀呀呀,挤死我了。”一颗小葡萄从缸里飞了出来,化成人形,贴了过来,靠在小蝴蝶云流的身上,抱怨着自己法术低微:“我就不晓得了,怎么同时修行的法术,我就比你差得那么多。”说着,小葡萄锦觅施展法术想要从缸里弄出个葡萄来,却失败了,鼓起腮帮子气呼呼的样子逗得云流哈哈大笑。 “许是我天纵奇才,天资聪颖吧!”小蝴蝶云流得意非常。 锦觅刮了一下云流的鼻子,乐呵呵地说道:“脸呢?脸呢?该不会被你吃掉了吧?”锦觅从缸里捞了一颗葡萄吃了起来,边吃边叹气:“这水镜之内着实无聊,听说花界外面有意思得紧,我想去看看。” “你的修行不足,长芳主是不会放你出水镜的。死心吧,我的小葡萄。”云流漫不经心地将缸里的葡萄碾成汁。 锦觅跳上大树,不耐地摆动着腿:“修行修行,我都修行了四千年了,到底还要修行多久才能出去瞧瞧啊。” 只听一声巨响传来,一颗硕大的火球撞破了水镜结界落入水镜之中。 “水镜结界被破了?”云流和锦觅震惊地面面相觑。 云流的双手快速掐起手印,施展腾空法术,火急火燎地朝着火球飞去:“不成!我得去看看!” “云流,等等我!”锦觅掐起手印,试图施展腾空术追上去,结果,却刚腾空没一会儿,就掉了下来,落在了草丛里,“哎哟!” 火球以极快的速度下落,云流出现在火球的下方,两手十指相互交叉翻转,变换不同的手印,随后展开,施放出透明的水盾,阻止火球的落势,以防它的灼热波及到水镜里的花花草草。 火球与水盾相撞,迸发出强烈的光芒,刺得徒步赶来的锦觅睁不开眼。 光芒散去,锦觅也得以睁开眼,她环顾四周,却发现云流和火球都已不见踪迹,而原本云流所在的地方只余下一只烧焦的鸟儿。 锦觅快步跑了过来,抓起鸟儿细细打量:“奇怪,这里怎么会有一只烤焦的乌鸦?难道云流的真身不是小蝴蝶,而是乌鸦?”说着说着,锦觅自打脑袋,笑了起来,“呵呵,我也是傻了,怎么把云流和乌鸦扯到了一起。许是我刚刚看错了吧,云流该是跑到别处玩了。” 锦觅翻动乌鸦的翅膀,发现它的翅膀根出有一抹淡淡的金光,“哈!这怕不是只得了仙道的乌鸦,待我把它炖一炖和大家分了吃,长些灵力,也不教它白白枉死。”一想到马上就有一锅香喷喷的鸟汤喝了,锦觅不自觉地舔了舔嘴角,露出一副馋嘴的表情。 且说,云流这边,金光一闪后,竟然出现了十里桃林,保持着施展水盾的姿势,这可吓坏了在桃花树上喝酒躲懒的小野狐。 小野狐一个失足“啪叽”一下落在了草地上:“哎哟喂!我的乖乖,这酒还没喝,我就醉了吗?怎的凭空变出了个大活人?” 云流收势,一脸茫然地环顾四周,自己明明该在花界阻挡那破入水镜的火球才是,怎么出现在此处。 “这里是何地?” “你是何方妖孽?” 云流与小野狐同时问道。 “你先说。”两人再次异口同声。 云流向小野狐作揖,认真地说道:“在下不是妖孽,乃是花界蝴蝶精灵云流。请问道友,这里是何地?” 小野狐摇头晃脑地想了好一会儿,“花界?没听说过!这里是折颜的十里桃林。你也别叫我道友,怪不好意思的,我叫白浅,青丘洞里的一只小狐狸罢了,你唤我浅浅便可。你给我说说,花界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可好。”除了十里桃林和青丘狐狸洞,白浅还没去过别的什么地方,所以对云流口中的花界好奇得不得了。 云流兴高采烈地向白浅介绍起花界,“花界是个顶顶美丽的地方,那里常年盛开着花朵,除了掌管二十四节气的芳主之外,有许多花精,果子精,蔬菜精,蜜蜂精,当然也有像我这般美丽的蝴蝶精灵啦!” 听到云流的自夸,白浅忍不住笑了起来:“呵呵,你倒是不害臊。” “说的是实话,自然无需害臊。”云流挑了挑眉,冲着白浅眨了眨眼。 “有性格我喜欢,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白浅自来熟地揽住了云流的肩膀,一翻手变出了个酒瓶子,晃了晃,“今日你有口福啦!这可是我从折颜那里偷,呸!借来的桃花酿,旁人我可都是不会分的喔!” “不知比起我家小葡萄酿的桂花酿如何?”云流接过白浅手里的桃花酿抿了一口:“嗯,入口香甜,回味悠长,不过比起小葡萄的桂花酿还是差了点。” 白浅不敢置信地问道:“那桂花酿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喝?” 云流拍着胸脯保证:“那当然,那酒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尝。”一边说着,云流不动声色地喝光了白浅的桃花酿,还十分坏心地把空瓶子还给了白浅。 白浅晃了晃空空如也的酒瓶,气呼呼地追打起云流:“啊!你这坏家伙,不仅把我肚子里的酒虫都给勾出来了,还把我的酒也给喝光了。” 云流赶紧讨饶:“别打了,别打了!待我回了花界,定让小葡萄给你酿个十七八坛。” “一言为定!那你什么时候回去?”白浅兴奋得狐狸尾巴都露了出来,激动地左右摇摆。 云流想到花界的禁令,若是被长芳主知道自己偷偷跑出花界玩耍,定会挨罚关禁闭,也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机会出花界,所以此次出来,若不玩个过瘾,她可不要回去。“自然是等玩够了再回去呀!我从未离开过花界,浅浅,你快给我说说这外边都有什么好玩的吧。” “我也不大清楚。但是有个人一定知晓。走!我们去找折颜那只老凤凰去!”说完,白浅抓起云流的手,跑向桃林的深处。 我只能说是“香蜜”先动的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锦觅云流 第2章 拜师 折颜在湖边洗桃花,清澈的湖水没过筛子里的桃花,随着折颜轻轻晃动筛子的动作,一朵朵桃花在筛子里翻滚。 “折颜!”白浅拉着云流飞快地朝着折颜跑来。 折颜随手拿起地上的花枝,头也不回地往后一抛,“呔!你这只小贼狐还敢来!” 只见,那桃花枝径直飞向了白浅,插进了她的发髻之中,白浅也是冷静,没被这阵势吓到,倒是云流吓了一跳,拉着白浅急急地后退了几步。 “折颜,你这老凤凰好生不要脸,我带人来找你玩,你竟然还动起了手!我要告诉四哥,你欺负我。”白浅安抚地拍了拍云流的手,取下头上的花枝,佯装生气地跺了跺脚。 折颜把筛子丢到一边,气急反驳道:“你你你……你这贼狐偷了我的桃花酿不说,还恶人先告状。” 白浅调皮地咋了眨眼,“不就是几壶桃花酿?至于吗? 折颜点了点白浅的额头:“辛辛苦苦酿了几千年的佳酿,我都还来不及喝一口,就被你这家伙偷了去,还问我至于吗?” 白浅吐了吐舌头:“况且,它们在你手中仅仅只是桃花酿,于我却是知己酒,看!我这不就带了个知己回来。”白浅把云流推折颜面前:“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我这朋友也是个品酒的行家,要不你再匀我几壶桃花酿如何?” 折颜甩袖:“要酒没有,要命一条。” 白浅撇嘴:“切,小气。” 云流看白浅和折颜你来我往的抬杠斗嘴,知晓两人关系非常,于是上前作揖拜见:“花界精灵云流见过折颜上神。” 折颜这才注意到和白浅一起来的云流,仔细地打量起她来,皱了皱眉:“花界?怎得从未听过此界?” 云流也是一愣,不曾想花界的结界这般厉害,不仅让他们这些小精灵无法出去,竟也将整个花界藏了起来,连折颜上神也不曾知晓。“先花神曾给花界布下水镜结界,想来它不但阻了我们水镜里的这些精灵们外出,也阻了外界之人的探查。” 折颜点点头,似乎是接受了云流的说辞,他看着云流的脸,笑着问道:“话说你这小蝴蝶莫不是照着浅浅这只小野狐化的形,怎得如此相像?若不是知晓青丘狐帝对狐后一往情深,我还道是他遗留在外的孩子呢!” 白浅毫不客气地说道:“啧啧啧,折颜,你这话要是被我母亲听到了,小心你这一身的凤凰毛被烧成黑炭。” 而云流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看白浅,好像确实有那么点:“上神误会了,云流与浅浅今日方才结识,许是缘分使然,才让我们生得这般相像吧。” 白浅冲着云流甜甜地笑了笑。 折颜清了清嗓子,问道:“咳咳!好啦!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你们不会只是来找我骗酒喝的吧?” 白浅扯着折颜的袖子撒娇:“我这朋友初来乍到,想到处玩玩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好地方推荐?你也知道我的,除了那青丘狐狸洞和你的十里桃林,我也没去过别的什么地方。” 折颜抽回袖子,思考了片刻:“想来有个地方适合你们这俩皮猴子玩耍。” 白浅双眼发亮,激动非常,“真的吗?哪呢?哪呢?” “跟我来便是了!”说着,折颜水袖一挥,施展袖里乾坤,把云流和白浅收入袖中。 趴在折颜袖中的云流和白浅俯视苍茫大地,底下山连成片,层峦叠翠,云雾缭绕。 白浅与云流惊叹连连:“哇喔!好美呀!” 不一会儿,折颜就带着云流和白浅落在了昆仑虚的地界,他一甩袖,把白浅与云流放了出来。 白浅与云流踉跄了几步方才站稳。 云流环顾四周,入眼的是一扇古朴的大门,疑惑地看向折颜:“折颜上神,这是何处?” “上神上神的,叫得我难受,你唤我折颜便可。此地为昆仑虚,我带你们来拜师呢!”折颜一挥袖,把云流和白浅变成了男人的模样。 白浅好奇地摸了摸自己的发冠和前胸:“你怎么把我们变成男人的样子?” 折颜笑着解释道:“昆仑虚是不收女弟子的,想要拜师就必须是男儿身。现在,你们啊,就是我捡到的小野狐司音与小蝴蝶司容。” 白浅不高兴地嘟起嘴:“又不是我们想拜师的。” 折颜没有理睬白浅的抱怨,径直地往前走:“跟上。” 在花界里,云流学得都是水系和植物系的术法,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早就烂熟于心,也不知道这外边的师父会不会教一些不一样的有趣术法?怀着激动的心情,云流扯着白浅的手,拉着她跟上了折颜的脚步。 “又两是个不学无术的小子,仗着家里的长辈做靠山想要拜师,墨渊上神可是四海八荒敬仰的战神。怎么会收你们这些小精怪为徒呢?”一个身着锦衣的世家公子仰着下巴,十分不屑地打量云流和白浅。 突然,亮光一闪,一把扇子朝着白浅飞了过来,停在了白浅的面前。 白浅好奇地伸手抓住了扇子,还调皮地朝着云流挥了挥。 云流冲着白浅笑了笑。 突然,一群身着白衣的昆仑虚弟子跑了过来,十分震惊地看着拿着扇子的白浅。 白浅凑到云流的身边,紧张地看着白衣弟子们。 白衣弟子有序地分成两列,一道颀长的身影健步走来。 弟子们俯首作揖:“师父。” 连那不可一世的世家公子也恭敬地俯首作揖。 弟子们又朝着折颜问好:“折颜上神。” 折颜矜持地点头回礼。 白浅看了看折颜,又看了看云流。 折颜朝着两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两人上前:“司音,司容,还不赶快拜见墨渊上神?” 云流和白浅对视一眼,缓缓地走上前,恭敬地作揖。 白浅:“十里桃林司音,拜见墨渊上神。” 云流:“十里桃林司容,拜见墨渊上神。” 墨渊发现白浅与云流皆是女子自身,心想小狐狸白浅是玉清昆仑扇的主人,若不收入自己门下岂不是让法宝落入外人之手,不可不可。而这蝴蝶精云流,不知是被谁封印了真身。墨渊一眼就看穿了云流的真身是一条水龙,隐隐的还感应到了微弱的父神血脉,这更是万万不能让其流落在外。 大殿之内,墨渊上神坐在上座,三人恭敬地跪在墨渊座下。 大弟子叠风起身:“拜!” 子阑、白浅、云流俯身三拜墨渊。 叠风:“起!” 子阑、白浅、云流直起身。 墨渊:“从今日起,你们就是我昆仑虚墨渊座下十六弟子,子阑神君。” 子阑拜谢:“谢师父。” 墨渊看向拿着玉清昆仑扇的白浅:“十七弟子,司音神君。” 白浅拜谢:“谢师父。” 墨渊的目光最后落在云流的身上:“十八弟子,司容神君。” 云流拜谢:“谢师父。” 第3章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一道黑影从树顶掠过,蹿进了茂密的森林里,两柄飞剑紧追而至,站在飞剑上的两个白衣少年变换手势,操纵飞剑‘刷’地一下飞进森林,在树叶间穿行。 遮天蔽日的密林之中,藤蔓纠缠,无疑是加大了飞行难度,两个白衣少年对视一眼,操纵飞剑缓缓落下,踩在铺满落叶的地上,一个持剑环顾,另一个屏息聆听林中的动静。 森林中的虫鸟兽仿佛是受到了什么惊吓,纷纷收起了鸣叫声, “在那里!”聆听的少年指向一个方向。 持剑的少年默契地将长剑甩了出去,刺向树荫繁茂之处,随着一声凄厉的婴儿啼哭声响起,一只似鸟非鸟,似豹非豹,独角大雕落了下来,摔在枯叶堆里没了气息。 持剑少年召回飞剑,将蛊雕的尸体收进随身的储物袋里,“这蛊雕倒是有些道行,竟学会了幻形术,将身形隐进森林之中,与自然融为一体,难怪之前的那些修道之人每每来到此处就会失去它的踪迹。” “是那些凡人太没有用了,连这么简单的幻形术都看不穿,还谈什么修仙问道。不瞒你说,就捉迷藏而言,我司容还没输过。”化名为司容的云流得意地扬起脑袋。 持剑少年锤了云流一个脑瓜崩:“瞧你这得意劲,快回去交任务吧!” 司容捂着脑袋,鼓着腮帮子,应和道:“是!九师兄” 九师兄令羽与云流踏上飞剑,施展发决,操纵飞剑,朝着昆仑虚的方向飞去。 距离云流拜入昆仑虚已有万年之久,云流也渐渐地发现此间世界,并无花界的存在,为了找寻回到花界的方法,云流一面坚持不懈地提升自己的能力,一面接受师门任务以下山历练的名义,遍寻四海八荒,却始终不得其法。 令羽与云流乘着飞剑路过一处海域,见到海域翻腾,鲛人与翼族交战, 云流嗤笑:“翼族擎苍的野心,这是要膨胀到大海去了!” “这场战争不会持续太久的,天宫里的那些人可不会坐以待毙,坐等擎苍收复了鲛人族之后剑指天际。等着瞧吧,远则一年,近则三天,就会有天界特使来劝和。” 云流看到因战乱引起的海啸掀翻的渔船,忍不住皱了皱眉:“我一点也不喜欢打战,那总会让我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无力。”云流挥动手指,将落水的凡人,送回渔船上,并驱使海浪将渔船送回岸上。死里逃生的渔民们纷纷跪地叩首,口中念叨着神仙保佑。 令羽揉乱云流的脑袋:“小小年纪,想这么多做什么?况且我们的师父可是战神墨渊呢!再不济还有我们这群师兄挡在前面,何须你这小鬼冲锋陷阵?” 云流拍开令羽的手,一边抱怨,一边整理头发:“快住手!都给你揉秃了。” “走啦!走啦!”令羽用力地拍了下云流的背,差点没把云流从飞剑上拍下去,自己却笑着御剑飞远。 云流好不容易在飞剑上稳住身形,只见,一个火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擦过令羽的身边,朝着云流的方向飞来。 令羽急忙转身,大声喊道:“司容,小心。 ” 云流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竟忘了防御,等火球快到眼前了,才堪堪地架起许久不用的水盾抵挡,然而火球穿过水盾的瞬间,被水盾之水熄灭,一只被烧焦的鸟儿直扑进云流的怀里。 令羽飞回云流身边:“司容,你没事吧?” 云流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双手捧着烧焦的鸟儿,低头检查着:“翼族的?不,它是被翼族火系法术所伤,应是一只被波及的无辜鸟儿?” 云流的手指碰了碰鸟儿的胸膛,感觉到微弱的起伏,微微一笑:“也是它命不该绝,碰上了我。我记得此前师父制作的九转还魂丹还留几颗。” 令羽嫌弃地皱眉,却并未阻止云流的行为:“也就只有你这暴殄天物的家伙,会用珍贵的九转还魂丹来救一只凡鸟。” “救鸟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可不想见死不救,有碍仙心。”云流小心翼翼地将鸟儿放入灵兽袋。 令羽扶额:“也不知你这乱捡东西回去的习惯是随了谁?昆仑虚后山都要兽满为患了。” “是该好好在整顿一下了,那群捣蛋鬼,竟然把我种的草药给霍霍了,真的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一想到被啃得只剩下草根的草药,云流心就一抽一抽地疼。 令羽催促道:“好好好,你说的是,现在可以回昆仑虚了吧。这天都要黑了……” 云流点点头,跟着令羽一起操纵飞剑飞回了昆仑虚,令羽前往大殿找大师兄交付任务,而云流前往昆仑虚的丹药房救治烧焦的鸟儿。 九转还魂丹是用九转金陵草佐以数百味仙草,经红莲业火日夜炼制一万年而成,只要一息尚存,便可以修复一切病痛伤患。 云流将金色的九转还魂丹给鸟儿服下,看着鸟儿身上的焦黑褪去,长出粉色的新肉,再一点点地长出细小的绒毛,绒毛慢慢变成了黑色浓密的黑羽。 云流摸了摸鸟儿柔顺的黑羽:“竟然是只乌鸦精怪,受翼族法术而不死,许是有上古神鸟——三足乌的血脉吧。” 乌鸦的身子猛地抽搐了一下,脚一蹬,悠悠地转醒,缓缓地睁开眼睛,不安地打量四周。 云流惊喜地抱起乌鸦:“小乌,你醒啦。真不愧是九转还魂丹呢!药效立竿见影。” 被云流抱在掌心的乌鸦,歪着脑袋,安静地凝视云流,似乎要将云流的样子记在心里。 云流笑着摸了摸乌鸦的脑袋:“不要怕,这里是昆仑虚,你安全了。对了,我带你去后山吧,那里有很多像你这样的小伙伴喔!”说着,云流带着乌鸦快步朝着 后山跑去。 就像九师兄令羽说的,云流非常喜欢捡一些受伤的小动物回来,治疗它们后,便随它们意愿或去或留,若是愿意留下的,便让他们呆在昆仑虚的后山,平时云流会利用术法种植一些食物让小动物们免遭饥饿,但小动物每每都会连她种植的草药给啃食干净,让她揪心不已。 “嘿!那边的兔子,放开我的雪花参,那不是胡萝卜!”云流刚来到后山就发现成灾了的兔子精在她的药田里瞎跑,她急忙施展驱逐法术,让兔子精们一个接着一个凌空飞了起来,丢到药田的栅栏外。 云流扶额叹息:“临走前,我明明都布置好结界了,它们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一只穿山甲蹑手蹑脚地从云流背后爬过,趁云流不注意准备偷偷溜走。 云流大声呵道:“小甲,是不是你!” 穿山甲吓得一个激灵,迅速双手上举,做出投降认错的姿势,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云流听不懂的话。 云流的头上布满了具象化的黑线:“说人话。” 穿山甲哭唧唧:“我……我只是想帮司容神君的忙……” 云流叹了口气:“小甲,我说了很多次了,你是穿山甲,不是蚯蚓,我的药田也不需要你帮忙松土。” 穿山甲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云流看了眼怀里的三足乌,“这样吧,小乌它受伤了,我希望你能帮我照顾它。”说着,云流把三足乌塞给了穿山甲。 穿山甲的脸色由阴转晴,笑得连嘴巴都要裂到眼角去了:“交给我吧!我一定把它养得白白胖胖。”穿山甲低头瞅了一眼乌漆嘛黑的三足乌,转口说道:“不对!是又黑又亮。” “嗯,你们要好好相处喔!”云流拍了拍穿山甲的肩膀,心底默默地松了口气,随后无视三足乌伸出的翅膀,转身快步离开。 身后传来穿山甲,大声的保证,“好的,神君,没问题,神君。” 第4章 小黑的身份 三足乌在穿山甲的照顾下恢复得很快。不出三日,那双漆黑如墨的羽翼已能勉强扑扇,只是仍飞不高,每每扑腾几下便又落回地面。穿山甲给它起了个名,唤作“小黑”,整日跟在它身后絮絮叨叨地介绍后山的地形和规矩。 “那边是司容神君的药田,你可千万别进去,”穿山甲指着被结界笼罩的灵草园,“上次兔子精偷啃了雪花参,被神君倒吊在树上三天三夜呢。” 三足乌安静地立在枝头,金褐色的眼瞳倒映着远处的丹房。这几日,它总望着云流离开的方向,像是在等待什么。 “你也觉得司容神君好看吧?”穿山甲顺着它的视线看去,嘿嘿笑道,“神君可是我们后山所有精怪心里顶顶好的人。当年我被猎户的陷阱夹断腿,就是她救了我。” 三足乌偏了偏脑袋,忽然振翅从枝头滑翔而下——不是朝着丹房,而是往昆仑虚主峰的方向。穿山甲急得原地打转:“哎!那边是弟子们的练功场,不能乱闯的!” 云流正与令羽切磋剑术。 昆仑虚的晨课向来严格,今日练的是“分光化影剑”,一套剑诀使出来,剑光如流水般铺展开。云流的剑意灵动绵长,带着水系的柔韧;令羽的剑则刚猛迅疾,两人你来我往,引得不少师兄弟驻足围观。 “小十八最近进步不小啊,”二师兄长衫倚在廊柱边笑道,“这剑意里,倒有几分师父的影子了。” 令羽一剑荡开云流的攻势,挑眉道:“听见没?二师兄夸你呢。不过——”他话音一转,剑招陡然凌厉,“还是太慢了!” 云流正要格挡,忽觉头顶一阵气流扰动。她下意识侧身,一团黑影直直坠下,“噗”一声砸进她怀里。 是那只三足乌。 剑势已收不住,令羽的剑锋擦着三足乌的尾羽掠过,削下几根黑羽。三足乌却似毫无所觉,只是用喙轻轻啄了啄云流的手腕。 “你这小家伙,怎么跑这儿来了?”云流无奈地收了剑,单手托住三足乌,“伤还没好全就乱飞,不怕再被人射下来?” 三足乌仰起头,金褐色的眼瞳清澈透亮,倒映着云流的脸。它忽然低低地叫了一声,那声音不似普通乌鸦的粗哑,反而带着某种清越的韵律。 令羽凑过来,盯着三足乌看了半晌:“奇了,这鸟的眼神……怎么跟通了人性似的?” “许是灵智初开,”云流摸了摸三足乌的脑袋,“它本就有三足乌血脉,受九转还魂丹药力催发,开窍也不奇怪。” “那更要好生教导,莫要走了歪路。”一道沉稳的嗓音自身后传来。 众人连忙行礼:“师父。” 墨渊一袭白衣,不知何时已立在廊下。他的目光在三足乌身上停留片刻,又转向云流:“司容,你随我来。” 墨渊的书房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云流规规矩矩地站在书案前,三足乌安静地蹲在她肩头。 “那只三足乌,你打算如何处置?”墨渊没有抬眼,手中执笔在宣纸上写着什么。 “弟子想……等它伤愈后,由它自己决定去留。”云流老实答道。 墨渊停下笔,抬头看她:“你可知它的来历?” 云流一怔:“弟子只知它被翼族法术所伤……” “它是大紫明宫的人。”墨渊淡淡道,“或者说,曾经是。” 云流肩上的三足乌忽然动了动,金褐眼瞳闪过一丝迷茫。 “三足乌乃上古神鸟后裔,血脉稀薄,但于翼族中仍属贵胄。”墨渊放下笔,“此鸟颈间有暗纹,那是大紫明宫亲卫的标记。数月前,翼族内乱,擎苍肃清异己,想必它是那时逃出来的。” 云流低头看向肩上的鸟儿。它似乎听懂了,身体微微发抖,将头埋进翅膀里。 “师父的意思是……” “昆仑虚不涉各族内政,”墨渊看向窗外绵延的青山,“它若愿做一只普通灵鸟,留下也无妨。但若有一日它想起前尘往事,你当心中有数。” 云流沉默片刻,郑重行礼:“弟子明白了。” 从书房出来,云流没有回后山,而是去了昆仑虚后峰的清泉涧。这里泉水泠泠,雾气氤氲,是她平日里静思修心的去处。 三足乌从她肩头飞下,落在泉边的青石上,低头饮水。 “你听得懂我们说话,对不对?”云流在它身边坐下。 三足乌饮水的动作顿了顿。 云流轻叹一声:“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也不在乎你曾经是谁。在昆仑虚,你只是小黑,是我捡回来的受伤的鸟儿。这样就好。” 泉水叮咚,山风拂过竹林。三足乌忽然振翅飞起,在空中盘旋两圈,然后轻轻落在云流膝头。它仰起头,金褐色的眼瞳里映着天光云影,也映着云流温柔的神色。 然后它做了一件让云流意想不到的事——它低下头,用喙轻轻碰了碰云流眉心的睡莲花瓣胎记。 一股细微的暖流自眉心漾开,云流怔住了。那一瞬间,她仿佛听到了海浪的声音,还有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你……”云流伸手抚上眉心。 三足乌却像是耗尽了力气,蜷在她膝上合了眼。细密的黑色羽毛在阳光下泛着幽蓝的光泽,颈间那圈暗纹若隐若现。 日子一天天过去,三足乌的伤彻底好了。它没有离开昆仑虚,反而成了云流的“小跟班”。晨课时蹲在练功场边的古树上,炼丹时守在丹房外的窗台,甚至云流下山执行师门任务时,它也会悄悄跟去,藏在云袖里或灵兽袋中。 师兄弟们渐渐习惯了这只特别的三足乌。令羽常打趣说:“小十八这是养了个小祖宗。” 只有云流知道,三足乌在一点点地变化。它的眼神越来越清明,偶尔会对着天空某处出神,像是在回忆什么。有时云流练剑,它会振翅飞起,以翅为剑,模仿她的剑招——虽然笨拙,却隐约能看出章法。 某个月夜,云流在崖边打坐调息。三足乌安静地立在她身侧,仰头望着天上的圆月。 忽然,它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光芒中,三足乌的身形逐渐拉长、变化,最终化作一个黑衣少年的模样。墨发如瀑,肤色苍白,一双金褐色的眼瞳在月光下流转着复杂的光。 云流缓缓睁开眼,对上那双眼睛。 少年开口,声音有些生涩,却异常清澈:“我……想起了一些事。” 云流平静地看着他,没有惊讶,也没有后退。山风拂过,吹起两人的衣袂。 “我叫离镜,”少年说,“曾经是翼族大紫明宫的三殿下。” 云流点了点头:“然后呢?” 离镜沉默良久,金褐色的眼瞳里闪过痛苦、迷茫,最后定格为某种深沉的温柔:“然后我遇到了你。” 月光洒在两人之间,清泉涧的水声潺潺不绝。远处昆仑虚的灯火明明灭灭,像是散落人间的星辰。 云流站起身,走到崖边。她背对着离镜,声音被风吹得有些飘忽:“墨渊师父说过,昆仑虚不涉各族内政。你是翼族的三殿下,我是昆仑虚的弟子,这本该是两条不相交的路。” 离镜走到她身侧,与她并肩而立:“可路已经交错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云流转头看他,“回大紫明宫夺回属于你的一切,还是……” “我不知道,”离镜坦白道,“我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我知道,我现在不想离开这里。”他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不想离开你。” 云流望着他,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浅,却像是破开云层的月光,清清亮亮地照进离镜眼里。 “那就先留下吧,”她说,“等你想清楚的那一天。” 离镜也笑了,笑容里有些少年人的腼腆,又有些历经沧桑后的释然。他重新化作三足乌的模样,轻轻落在云流肩头,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脸颊。 云流伸手摸了摸它光滑的羽毛,望向远方连绵的山峦。夜色正浓,但东方已隐约泛起鱼肚白。 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同一轮明月下,花界水镜之中,锦觅正对着那锅始终没煮成的“乌鸦汤”发呆。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弄丢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心里空落落的,却说不出缘由。 睡梦中,锦觅眉心的霜花印记微微闪烁,与她遥隔万里之外的云流额间的睡莲印记,仿佛在冥冥之中,产生着某种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