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狂撸萌兽》 第1章 余温 二十岁生日的晨光刚漫过窗沿,林楠却没能等来奶奶每日精心准备的早餐。 胸腔里的窒息感像潮水般涌上来,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风箱似的痛,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肺叶里扎着、搅着。他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不是熟悉的卧室天花板,而是刺得人眼睛发疼的白光——是医院手术室的灯,二十年如一日,镌刻在他骨血里的光。 耳边有模糊的呼唤声,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水传过来,一声“楠楠”,一声“坚持住”,越来越轻,越来越远。他忽然觉得好笑,像溺水的人抓不住浮木,索性放任自己往下沉。死,是不是就真的轻松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嘴角竟牵起一丝极淡的弧度。就像昨天生日,奶奶笑着给他抹蛋糕,奶油不小心蹭到了眼睛,黏糊糊的,却暖得发烫。奶奶拉着他枯瘦却有力的手,一遍遍地说“楠楠挺过来了,往后都是好日子了”,浑浊的眼睛里亮着光,是这二十年来,他见过最鲜活的光。 可好日子……是什么样子的? 十二年前的刺耳鸣笛声,毫无预兆地撞进脑海,像一把生锈的刀,狠狠剜开结痂的伤口。那时他才八岁,瘦得像只风一吹就倒的雪兔子,肤色是常年营养不良的苍白色,眼睛却亮得像浸了水的琉璃珠。父母总说,等攒够了钱,就带他去最好的医院,等他好起来,就带他去看秋天的落叶,去听夜晚的路灯下,风吹过的声音。 他们还说,要让楠楠长高,要让他像别的小孩一样,能跑能跳,能大口吃奶奶煮的面。 可那场车祸,把所有的美梦都碾成了泡沫。 去公安局认领尸体的那天,天阴沉沉的,飘着细碎的雨丝。奶奶牵着他的手,那双总是温暖的手,凉得像冰。她本就老花的眼睛,因为连日的哭泣,红得像充血的桃子,眼周的皱纹里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整个人苍老得仿佛一夜之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警察拉开白布的那一刻,奶奶猛地捂住了他的眼睛,力道大得有些发紧,却又小心翼翼地,生怕碰疼了他。“别看,楠楠别看……”她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颤音,砸在林楠的心上。 他就那样呆愣愣地站着,小小的身子被奶奶护在怀里,看不见白布下的模样,却能清晰地闻到空气中弥漫的、属于死亡的冰冷气息。他好像没听懂,又好像全都懂了,只是站在那里,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眼睛里的光,一点点暗了下去。 葬礼办得很简单,简单到仿佛他的父母,从未在这世上热烈地活过。 那天下午,奶孙俩坐在空荡荡的堂屋里,一言不发。堂屋的门开着,风卷着几片枯黄的叶子飘进来,又轻轻落在地上,寂静得能听见彼此沉重的呼吸声。想哭,可眼泪早就流干了,只剩下心口被紧紧攥着的疼,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连呼吸都带着铁锈味。 不知过了多久,奶奶轻轻唤他:“楠楠。” 还是像往常一样温柔的语气,却裹着化不开的疲惫和悲伤,沙哑得厉害。林楠抬起头,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小小的身子缩在椅子上,乖得让人心疼。 “奶奶给你煮碗面吃好不好?”她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像是怕惊扰了他,又像是怕自己撑不住,眼泪再次掉下来。 “好。”林楠的声音软软的,带着先天不足的孱弱,像羽毛轻轻落在心上。 奶奶站起身,脚步比平时急促了许多,背影佝偻着,透着说不出的孤寂。她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缩在椅子上的楠楠,像是放心不下,又像是想把他护在羽翼下,隔绝所有的风雨。 她转过身,重新走回来,轻轻牵起楠楠的手,掌心的温度一点点传递过来,驱散了些许寒意。“走,楠楠,跟奶奶去厨房。” 厨房的烟囱里,慢慢升起一缕淡淡的烟,混着雨丝,飘向灰蒙蒙的天空。锅里的水渐渐热了起来,发出轻微的咕嘟声,奶奶站在灶台前,背对着他,肩膀微微颤抖着。林楠站在她身边,仰着小小的脑袋,看着奶奶的背影,忽然伸出小手,轻轻抱住了她的腿。 “奶奶,”他的声音软软的,带着哭腔,却又努力忍着,“以后,楠楠会乖乖的,楠楠会好好吃饭,楠楠会好起来的……” 奶奶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缓缓蹲下身,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压抑了许久的哭声,终于忍不住低低地溢了出来,落在林楠的发顶,滚烫的泪水,浸湿了他柔软的头发。 “哎,好,我的楠楠最乖了……”她哽咽着,一遍遍地抚摸着他的头,“以后,奶奶陪着你,咱们好好的,好好的……” 锅里的水开了,白色的水汽氤氲开来,模糊了灶台前相拥的身影,也模糊了林楠的眼睛。他靠在奶奶的怀里,听着她沉稳的心跳声,忽然觉得,哪怕日子再难,只要有奶奶在,好像就不用那么害怕了。 只是那时的他还不知道,这场跨越十年的病痛纠缠,这场关于生存与守护的羁绊,才刚刚开始。而二十岁的手术室里,那盏刺目的灯光下,他濒临消散的意识里,最后浮现的,还是八岁那年,厨房氤氲的水汽里,奶奶温柔的声音,和那碗冒着热气的面。 呼吸越来越微弱,耳边的呼唤声渐渐消失,林楠缓缓闭上了眼睛。 如果死亡是解脱,那下辈子,他想做个健康的小孩,想好好陪着奶奶,想看看秋天的落叶,想听听夜晚路灯下的风,想把这一辈子没来得及享的福,都好好补回来。 只是……他还能等到下辈子吗? 第2章 浮光与猫 耳边的呼唤声像被潮水慢慢卷走,终于沉没在无边的寂静里。刺眼的灯光也骤然熄灭,世界只剩下浓稠的沉默——像父母葬礼结束后的那个午后,阳光惨白地铺在石阶上,连风都懒得动一下。只是这一次,没有奶奶掀开竹帘时温柔的呼唤,也没有那双布满皱纹却暖得像热水袋的手,轻轻抚过我冰凉的发顶。 寒意是后知后觉漫上来的,从指尖到心口,细细密密地裹住我,像沉在冰水里。他们总说孤独是抽象的,可我知道,孤独就是父母在世时,我扒着窗户看楼下孩子追逐嬉闹,却只能攥着衣角不敢出声的午后;是父母走后,邻居凑在巷口窃窃私语,“就是那个身子弱的娃子,爸妈没了可怜哟”,那些声音像细针,扎得我只想往奶奶身后缩。本就腼腆得连说话都要打颤的我,渐渐更不爱开口,只剩满心的话都酿成喃喃自语,对着空气,对着墙角,对着后来遇见的那群小生命。 那群小生命是闪闪带来的。初见闪闪时是个冬日,暖阳把雪照得发融,它蹲在老院的柴堆上,一身雪白雪白的长毛像裹了层云,最惊艳的是那双眼睛——一只像浸了蜜的琥珀黄,一只像落了星的天空蓝,在阳光下亮得发光,像把碎金子揉进了瞳孔里。我便叫它闪闪,一只威武又温顺的东方狮子猫。 我偷偷把它藏在院外的杂物间,每天省下半个馒头掰碎了喂它,裹着自己的旧棉袄给它铺窝,陪着它熬过了寒风刺骨的冬天。开春的时候,闪闪生下了一窝小团子,软乎乎的,闭着眼睛哼唧,像一团团会动的棉花糖。老大是只长毛梨花,花纹像揉皱的焦糖色绸缎;老二简直是闪闪的缩小版,雪白的毛,一双异瞳和妈妈一模一样,漂亮得像个小仙子;最小的那只最特别,是异瞳梨花,一半像妈妈的白,一半像爸爸的花(想来猫爸爸该是只流浪的梨花咪吧)。 奶奶对猫毛过敏,我只能把它们藏得更隐蔽,每天最期待的就是奶奶午睡的时辰。我轻手轻脚地溜出家门,蹲在杂物间里,把闪闪抱在怀里,小团子们顺着我的裤腿往上爬,有的蹭我的手背,有的叼我的衣角。我贴着闪闪的耳朵,把心里的事一股脑儿说给它听:“今天巷口的阿姨又说我了,我好难过”“奶奶的咳嗽好像又重了,我好担心”“闪闪,你们是我唯一的朋友啦”。我不知道闪闪能不能听懂,可每当我停顿的时候,它总会用脑袋蹭蹭我的下巴,“喵喵”叫两声,像是在回应我,又像是在安慰我。说着说着,嘴角就不自觉地扬起来,连心里的委屈都淡了些。 只是此刻,躺在这片寂静里,我又开始不放心了。春天虽暖,可小团子们刚学会走路,没有人类看护,在满是流浪狗和车水马龙的巷子里,该怎么活下去?好在住院前,我偷偷打了志愿者的电话,拜托他们帮忙照看闪闪一家,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找到它们,有没有好好喂它们。 思绪渐渐飘远,波澜的心也慢慢归于平静。我闭上眼,静静等待着死亡的降临——或许这样,就能见到爸爸妈妈了,或许这样,就不用再害怕孤独了。 可下一秒,脸上突然溅上几缕冰冷的水,湿湿的,带着刺骨的寒意。耳边仿佛又响起了模糊的呼唤声,不是奶奶的,也不是邻居的,是陌生的,带着焦急的调子。僵硬的身体里突然迸发出一丝力气,伴随着耳边扑腾的水声,腰上猛地被一只结实的胳膊勒住,力道大得有些疼,勒得我忍不住闷哼一声。 可“想活着”的念头突然像野草一样疯长——我还没见到闪闪和小团子们,我还没好好陪奶奶,我不能死! 第一反应是咳嗽,是大口大口地呼吸,冰冷的水呛进喉咙里,疼得我眼泪直流。不知过了多久,我被那只胳膊拉着上了岸,冷风一吹,我打了个寒颤,意识渐渐清晰了些。 我眯着眼睛,朦胧地看向周围——没有熟悉的老院,没有杂物间,没有闪闪和小团子们,只有陌生的房屋,陌生的树木,还有几张陌生的脸。他们围着我,嘴巴动着,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这是哪里? 奶奶……我好害怕…… 慌乱的心跳像擂鼓一样,撞得我胸口发疼,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最后,我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彻底陷入了昏迷 第3章 暖阳 恍惚间,视线里晕开一片温柔的光晕。奶奶就站在那片光里,蓝布衫的衣角沾着夕阳的碎金,像我无数次放学时看见的那样,在巷口的老槐树下朝我轻轻招手。她的声音裹着烟火气,轻飘飘地落进耳朵里:“楠楠累不累啊?饿不饿?奶奶做好饭了,咱回家吃饭。” 那声音太真,太暖,我几乎要伸出手去牵她的衣角,眼眶里的热意已经涌得发涩。可下一秒,奶奶的身影就像被风揉碎的烟,倏地散了——快到我眼眶里的泪还没来得及滚落下脸颊,她指尖残留的温度刚轻轻拂过我的颧骨,便彻底消散在空气里,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剧烈的恐慌猛地攫住了我。像是被人狠狠按进冰冷的水里,窒息感顺着喉咙往上冒,本就因为落水和旧疾变得嘶哑的嗓子,此刻更是疼得像被砂纸磨过,腥甜的气息顺着舌尖漫开,是血。我拼尽全力挣扎,指尖在虚空里乱抓,终于狠狠瞪开了眼睛。 四周是陌生的景象,屋顶挂着一盏昏黄的灯泡,光线微弱得勉强照亮方寸之地。寂静像潮水般涌来,沉得让人喘不过气,恍惚间竟和那间弥漫着消毒水味的手术室重叠——也是这样静,静得我当时拼了命的呼唤,只换来自己越来越微弱的回音,那个清晨的绝望,此刻又密密麻麻地缠上了心脏。 我慌乱地动了动,身体却软得没力气,一不留神就从床上扑腾着跌坐在地上。冰凉的地面透过单薄的衣料渗进皮肤,陌生的环境让我连呼吸都放轻,只能死死地环住自己的膝盖,把脸埋进臂弯里。只有这样紧紧抱着自己,才能抓住那点可怜的、转瞬即逝的安全感。 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几分仓促。大概是以为我还没醒,来人没敲门,直接就推开了木门。“吱呀”一声轻响,打破了屋里的死寂,也让我浑身一僵,下意识地往墙角缩了缩。 一双带着薄茧的手停在我面前,熟悉的声音带着心疼的絮叨:“楠楠啊,地上凉,哥扶你起来。”是宇卡。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避开我的胳膊,语气里的火气藏着掩饰不住的关切,“咱也不能白让人欺负,等咱养养身体,哥就带你去讨个公道。”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从“要找那几个浑小子算账”说到“等你好点给你买糖吃”,话多却不烦,像冬日里烘着暖炉的柴火,噼啪地燃着,驱散了些许寒意。我埋着头,听着他的声音,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了些。 “哟,看这嘴干的,卡子你给楠娃子喂水没?” 紧跟着进来的是个壮实的女人,蓝布围裙系在腰间,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精神抖擞的模样,看着和宇卡父亲差不多大,进来时,宇卡正扶着我往床边挪,闻言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哎呀,这不是一着急就没想起来。”说着便转身去桌边倒水。 花婶快步走到我面前,蹲下身仔细打量我,目光落在我苍白的脸上,又扫过我嘴角残留的淡红血迹,眼眶瞬间就红了。“楠娃子还认识婶不?我是你花婶,在街上买水果那个。” “咱楠娃子又不是摔到脑袋了,咋可能不认识你。”宇卡端着水回来,笑着插了句嘴,语气里带着点不正经的调侃。 “你这臭小子,就知道贫!”花婶抬手就给了宇卡一巴掌,力道不重,却带着几分嗔怪,随即又转回头看向我,声音软得发颤,“哦哟,咱楠娃子受苦了。” 宇卡把水杯递到我嘴边,我渴得厉害,含着勺子大口喝着,水顺着嘴角往下淌。花婶伸手帮我擦了擦,看着我急促喝水的模样,眼眶里的泪终于忍不住要掉下来:“那畜生养的玩意,拿人命当什么了!我非得要个说法不行!” 她说着,声音里就带上了哽咽,抬手抹了把眼睛,却还是有泪珠落在了脸颊上。不知怎的,我的手竟下意识地抬了起来,指尖轻轻拂过她的眼周,擦掉那些未干的泪水。嗓子里又干又疼,嘶哑得发不出完整的声音,想安慰,出口却只有破碎的气音,我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只能怔怔地看着她。 “好了好了,花婶。”宇卡连忙放下水杯,伸手拍了拍花婶的肩膀,“楠娃子还在呢,别让他太担心了。这事肯定得要个结果,你放心,绝不会让楠楠白白受委屈。” 花婶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又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烧,才稍稍松了口气:“对对,咱不哭,别吓着楠娃子。你好好养身体,有婶和卡子在,没人敢再欺负你。” 晨光透过窗棂,斜斜地照进屋里,落在宇卡忙碌的身影上,落在花婶温暖的手掌上,也落在我冰凉的手背上。宇卡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后续要怎么讨公道,花婶则在一旁叮嘱我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两个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像一碗温热的小米粥,顺着喉咙滑进胃里,熨帖得让人发暖。 我靠在床头,看着眼前这两个为我忧心的长辈,紧绷了一夜的心,终于一点点平静下来。喉咙里的血腥味还在,身上的酸痛也没消散,可指尖却沾着花婶掌心的温度,耳边是宇卡熟悉的絮叨。 我轻轻攥了攥手心,把那点来之不易的暖意紧紧攥在手里,眼眶又有点发热,却不再是因为恐慌和绝望,而是因为这猝不及防的、沉甸甸的温柔。 活着,真好。 第4章 心旅途 傍晚的霞光透过破旧的窗棂,在床沿洒下一层暖融融的橘色碎光。林楠被宇卡和花婶一左一右守着,勉强喝了小半碗稀粥——温热的粥水滑过干涩的喉咙,带着淡淡的谷物香气,是他穿越过来后,第一次尝到这般踏实的暖意。 等花婶絮絮叨叨叮嘱完“夜里别踢被子”“渴了就喊卡哥”,林楠才稍稍松了松紧绷的脊背,乖巧地坐在铺着粗布床单的床上,等花婶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转头看向守在床边的宇卡。他刚恢复的嗓子还带着点黏腻的沙哑,说话时尾音轻轻发飘,像只刚睡醒的小兽,软得让人心里发暖:“卡哥,我落水的时候好像撞到脑袋了,现在一想事情就疼……哥,你给我讲讲,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呗?” “不是吧楠娃子?”宇卡瞬间慌了神,粗粝的眉毛拧成一团,伸手就往林楠的额头上探,“咋还真被花婶说中了,真撞着脑袋了?哎呦,快让哥看看,伤着哪儿没!” 话音刚落,林楠的脑袋就被宇卡温热的手掌轻轻扣住,指腹带着常年干粗活的薄茧,小心翼翼地在他的额角、后脑勺来回摩挲,力道不算重,却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细致,像是在盘玩一件易碎的珍宝。林楠被按得没法挣脱,只能乖乖地仰着下巴,脸颊随着宇卡的动作被茧子搓的有些泛红,眼尾眨着,鼻尖也透着点刚病愈的薄粉,活像只被人圈在掌心揉弄的小绒兽,温顺又可怜。 “哎呀哎呀,卡哥,我晕……”他忍不住小声嘟囔,声音里带着点委屈的鼻音。 宇卡这才猛地回神,连忙松开手,最后还是忍不住用指腹轻轻捏了捏林楠软嫩的脸颊,力道轻得像碰棉花:“对对对,是哥莽撞了。没事没事,咱楠楠不记得了也没关系,有哥呢,哥慢慢给你讲。” 他拉过一把矮凳坐在床边,声音放得又轻又缓,像是怕惊扰了刚好转的林楠:“咱们现在待的地方,叫加德星,归联邦星际管。这星际里头阶级分得严,一共分三级,咱加德星就是最末等的。前几年联邦那些贵族为了自己享乐,一个劲地挖咱星球的资源,把这儿挖空了,就随手丢在一边,慢慢给淘汰、遗忘了。现在外头的人,都管咱这儿叫‘垃圾星’,你说可笑不可笑?” 宇卡自嘲地笑了笑,眼底却藏着掩不住的苦涩:“可也没辙,落后就要挨打。这几年还好,联邦军校开放了招生名额,还给咱这种末等星球分了两个名额——你落水这事,就跟这名额有关。你和诺迩,是咱加德星唯二有机会进军校的。诺迩比你大两岁,家里以前条件好点,接受的教育和培养也比你强,早就觉醒星兽了,是只挺凶的虎型星兽。” 说到这儿,宇卡的声音沉了下来,语气里满是后怕和愤懑:“那小子仗着自己觉醒了星兽,又占着名额的理,专挑你落单的时候欺负你。这次你落水,就是他把你堵在河边推下去的!要不是我正好去那附近拉货,赶得及时……楠楠,你可能早就……” 后面的话,宇卡没说出口,只是重重地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林楠坐在床上,安安静静地听着。这具身体原主的记忆碎片模糊地在脑海里闪回,混杂着宇卡的话,拼凑出一个残酷又真实的加德星。他早已不是原来的林楠,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处境,心里满是无奈——他没法解释自己不是“失忆”,只是换了个灵魂;更没法说,他对这个陌生的星际、所谓的星兽,一无所知。 想着想着,他便微微有些愣神,眼神放空,落在虚空处,模样看着有些茫然。 忽然,一只宽大的手掌在他眼前轻轻晃动,宇卡担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楠楠?没事吧?是不是又头晕了?” “啊?没有。”林楠猛地回神,连忙摇摇头,伸手轻轻拉住宇卡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衣裳传过去,“我就是在想你说的话呢。” 宇卡看着他乖巧的模样,心头一软,忍不住笑了:“想不通就先别想,养身体才是最要紧的,身体好了,啥都好说。” “嗯嗯。”林楠用力点头,眼底闪过一丝好奇,又带着点恰到好处的茫然,“对了卡哥,你刚才说的星兽……是什么啊?我脑子乱糟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哎哟!”宇卡一拍大腿,脸上满是懊恼,整个人瞬间蒙上了一层自责的阴霾,“都怪哥!要不是哥那天丢下你去拉货,你也不会被诺迩欺负,更不会撞着脑袋,连星兽都忘了……这要是让花婶看见了,非得扒了哥的皮不可!” “卡哥,不是这样的。”林楠连忙拉住宇卡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声音软乎乎的,却带着一种笃定的认真,“做错事的是诺迩,又不是你,咱不能怪自己。再说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他的手掌小小的,暖暖的,轻轻覆在宇卡粗糙的手背上,像一束微光,瞬间驱散了宇卡心头的自责。宇卡看着他清澈又坚定的眼睛,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揉了揉他的头发:“是哥钻牛角尖了。好了,不说这些了,天太晚了,咱先休息。明天一早,哥再好好给你讲星兽的事——哥好歹也上过几年学,这些常识,还能给你讲明白。” “好!”林楠乖乖点头,眼底弯起一个浅浅的笑,像盛满了星光,“卡哥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见。” 宇卡又叮嘱了几句“夜里有事就喊我”,才轻手轻脚地起身,关上房门时,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林楠——少年裹着薄薄的被子,侧脸在昏暗中显得格外柔和,呼吸轻轻浅浅的,像只安稳入睡的小兽。他心头一软,轻轻带上了门,将所有的风雨,都挡在了门外。 林楠躺在床上,听着门外宇卡离去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才缓缓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反复回响着宇卡的话——联邦星际、垃圾星、联邦军校、星兽、诺迩……陌生的词汇交织成一张网,将他牢牢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 他轻轻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里没有伤口,却像是压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原主的委屈、不甘,还有宇卡的担忧、守护,像潮水般涌进心头。 诺迩,联邦军校,星兽…… 林楠的眼底闪过一丝微光,手指轻轻蜷缩起来。不管是为了这具身体的原主,还是为了眼前这份难得的温暖,他都必须抓住那个进入联邦军校的机会,必须弄清楚星兽是什么,必须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好好活下去。 窗外的霞光渐渐褪去,夜幕缓缓笼罩了整个加德星。破旧的小屋里,少年的呼吸渐渐平稳。 而一场属于林楠的,关于生存与羁绊的旅程,才刚刚拉开序幕。 第5章 初实星兽 指尖先于意识苏醒,触到的不是医院白到刺眼的炽光灯、沾着消毒水味的粗布被,而是蓬松柔软、带着阳光晒过暖香的棉絮。林楠睫羽颤了颤,费力掀开眼时,入目是陌生的房顶,墙面嵌着从窗棂漏进来的暖光,连呼吸都变得格外轻盈——没有熟悉的胸闷气短,没有深夜突袭的剧烈咳嗽,只有胸腔里平稳跳动的暖意,顺着血液漫过四肢百骸,熨帖了旧世常年冰凉的骨血。 直到此刻,穿越的实感才真正砸进心底。比起初来时的茫然无措,此刻胸腔里竟隐隐浮起一丝安稳,门外传来带着暖意的脚步声,紧接着是轻柔的呼唤:“楠娃子,醒了吗?粥快好了。”声音洪亮,却裹着一种奇异的温柔,像冬日里斜斜照进破屋的一缕暖阳,猝不及防地撞入眼中,也轻轻落在了他的心里。 林楠怔怔地坐着,抬手按住胸口,那里的心跳鲜活而有力,每一次搏动都在提醒他——这里,或许就是奶奶一直希望可以让他安放温暖、好好活着的地方。 短暂的愣神后,林楠看向门口,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醒了,花婶。” 门被轻轻推开,花婶用一如既往坚实的臂膀挎着竹编小篮子走进来,篮子里盛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小米粥,香气瞬间漫满了小小的房间。“楠娃子自己能吃吗?要不要婶给你卡哥叫过来伺候你?” “不用不用,我可以的,谢谢花婶。”林楠连忙摆手,接过粥碗的动作都带着几分拘谨。在旧世界,他早已习惯了自己扛下所有,这般被人妥帖惦记着,反倒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花婶却立刻拉了脸,故作嗔怪道:“跟花婶还这么客气?见外了不是!” 这话急得林楠慌忙低头喝粥,却没留神粥还烫得很,舌尖猛地被灼了一下,他疼得嘶了一声,连忙伸着舌头,用手不停扇着风,眼眶都憋得泛红,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猫。 “哎哟看你急的!”花婶又气又笑,伸手替他揉了揉脸颊,“还真是个小猫舌头,这么不禁烫。说不定咱楠楠的星兽,将来就是只软乎乎的小猫咪呢!” 说说笑笑间,粥也渐渐温了,林楠小口小口地喝着,甜香的米味在舌尖散开,暖意从胃里一直蔓延到心口。花婶看他喝得香甜,才放心地起身:“婶还得去看铺子,先走了。”可刚走到门口,她又折了回来,眉头皱着,终究还是不放心,“不行不行,楠娃子现在还不能下床,还是给你卡哥叫过来盯着你才安心。” 不等林楠反驳,花婶已经脚步匆匆地走了出去。林楠无奈地笑了笑,心里却暖得发涨——这是他从未体会过的、被人放在心尖上惦记的感觉。 他刚把粥碗放在床头,门就被“砰”地一声推开,宇卡搬着一张小板凳,风风火火地凑到床边坐下,眼底满是雀跃,像个急于分享秘密的孩子:“楠楠,你卡哥我昨天连夜上星网帮你查了星兽的资料,现在就仔仔细细讲给你听!” 林楠眼睛倏地亮了,眼底盛满了期待,乖乖坐好,连呼吸都放轻了些,认真地等着宇卡开口。 宇卡顿了顿,清了清嗓子,神色渐渐变得认真:“这所谓星兽,不是咱们以为的那种实体野兽,当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也算‘实体’——它是精神力的凝结物,是咱们每个人精神海里孕育的产物。你记住,精神海里的星兽从不是外来的,而是咱们自己灵魂的本质、潜意识里的渴望,甚至是命运轨迹的具象化。” 他伸手轻轻敲了敲林楠的额头,语气放缓了些:“星兽的形态和力量,会跟着宿主的精神成长、经历的创伤,或者做的重大抉择而改变、进化。反过来也一样,星兽要是出了问题,宿主的精神健康和能力发挥也会受影响。而且每个精神星兽都是独一无二的,谁也抢不走,也没法移植,除非做那种禁忌的精神手术——对了,最近联邦主星那边在查非法实验,抓了不少人,听说就是在研究强行移植星兽的歪门邪道,可一直没找到主谋。” 宇卡说着,轻轻叹了口气,眼神里多了几分凝重,伸手揉了揉林楠的头发,郑重嘱咐道:“等以后咱们去了联邦军校,一定要守好自己的精神海,千万要保护好自己,别被那些坏人盯上。” 林楠用力点了点头,把这话牢牢记在了心里。他看着宇卡认真的侧脸,心里忽然觉得很踏实——有这样一个人,把他的安危放在心上,替他考量前路的风险,这是他从前连做梦都不敢想的。 宇卡喝了口水,缓了缓语气,继续讲道:“觉醒星兽的路子不止一种,我给你掰扯清楚。第一种是自然觉醒,比如成年礼的时候,或者情绪剧烈波动、遇到濒死体验的时候,精神海会剧烈震荡,星兽就会自己破茧出来。” “第二种就有点玄学了,不知道哪个神经病研究出来的,还取了个洋气名字叫‘仪式引导’。说是什么通过古老的精神冥想、吃辅助药物,或者用高科技手段,在引导者的守护下,主动去精神海里探寻、唤醒星兽。关键是还真有人成功了,但这法子对精神海伤害极大,搞不好会留下永久性的损伤——我看就是套用了‘创伤烙印法’,你想啊,人经历重大灾难或者心理创伤后,精神海为了保护自己,会自发凝结出有对应特质的星兽,这仪式引导,说白了就是强行制造‘创伤’,太冒险了。” “还有一种最神秘的,叫传承式觉醒,据说只有联邦皇室出现过,具体是怎么回事,星网上一点线索都没有,全是保密的。”宇卡讲完,忽然话锋一转,笑着看向林楠,“说了这么多,楠楠还记得卡哥的星兽吗?” 林楠诚实地摇了摇头,眼底却满是好奇:“想不起来了……卡哥,我想看。” 话音刚落,林楠就看见一道黑影从宇卡身后缓缓浮现——那是一匹通体漆黑的狼,毛发油亮顺滑,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炯炯有神,四肢肌肉线条流畅而磅礴,仿佛时刻都在蓄势待发,周身散发着沉稳而强悍的气息,却又在看向林楠时,眼底褪去了戾气,多了几分温顺。 “好帅……”林楠看得有些失神,无意识地吐出两个字,语气里满是惊艳。 这话反倒给宇卡整得有些不好意思,耳尖微微泛红,挠了挠头,故作骄傲地扬了扬下巴:“那是,你卡哥的星兽,能不帅吗?咱们楠楠也快有自己的星兽了,不着急,等你觉醒了,让他俩一起玩。” 话音未落,那匹黑狼就轻盈地跳上床,低下头,用湿润的鼻尖轻轻舔了舔林楠的脸颊,毛茸茸的触感蹭得他发痒,林楠忍不住笑出了声,身子微微晃动着,伸手轻轻推着黑狼的脑袋:“好痒……别闹啦。” 一旁的宇卡反倒看得有些吃醋,伸手拍了拍黑狼的后背,故作不满地嘟囔:“你这白眼狼!对楠楠倒是比对我还亲,我养你这么久,也没见你这么黏我!” 黑狼仿佛听懂了他的抱怨,抬眼瞥了他一眼,又转头蹭了蹭林楠的手心,那模样亲昵又傲娇,惹得林楠笑得更欢了,房间里的笑声清脆又明亮,像春日里融化的冰棱,撞碎了所有的孤独与阴霾,只剩下满室的暖意,悄悄缠绕在两个少年之间,愈发浓厚。 第6章 墨影的私语 黑狼的绒毛蹭过掌心时,林楠才真切地感受到星兽并非虚幻的影子——那触感柔软又带着细碎的暖意,像抱着一团晒透了太阳的棉絮,却又比棉絮多了几分鲜活的温度,连毛发根须里都藏着属于活物的轻颤。他忍不住屈起指腹,轻轻挠了挠黑狼的耳后,对方舒服地眯起琥珀色的眼瞳,眼尾泛起细碎的红,喉咙里滚出低低的呼噜声,蓬松的大尾巴轻轻扫过床沿,带起一阵裹挟着草木清香的风,拂过林楠裸露的手腕,痒得他指尖微蜷。 “可怜的小楠楠,好想你,好想你……” 突如其来的声音像浸了温水的棉线,轻轻缠上林楠的耳廓,软绵又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他猛地僵住,怀里的呼噜声戛然而止,墨影抬起头,湿漉漉的鼻尖蹭了蹭他的下巴,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竟像是盛着与人无异的急切。 林楠心跳骤然漏了一拍,他飞快扫过四周——病房里只有他、宇卡,还有怀里的墨影。宇卡正靠在桌边翻看着终端,眉头微蹙,显然没听见那声音。难道是……黑狼?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强行按了下去。星兽与人对话,听着就是天方夜谭,更何况宇卡就在身边,他不能冒任何险。 “卡哥,”林楠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声音尽量放得平稳,“人……可以和星兽对话吗?” 宇卡闻言抬眸,指尖还停留在终端的光屏上,思索了几秒才摇了摇头:“应该不能吧,我在学校上学那几年,从没听说过谁能和星兽直接沟通。怎么突然问这个?” 林楠垂眸,指尖轻轻梳理着墨影颈后的绒毛,避开宇卡探究的目光,含糊地敷衍:“没、没事,就是刚才看着墨影,突然好奇而已。对了卡哥,它有名字吗?” 宇卡看着一人一狼亲昵依偎的模样,嘴上故意垮起脸,语气里却藏着掩不住的温柔:“这货叫墨影,是我去年在陨星带捡的,平时对别人凶得像头被惹毛的凶兽,龇牙咧嘴的,也就对你这般温顺。”他伸手轻轻敲了敲墨影的脑袋,力道轻得像羽毛,“不许总缠着楠楠,他落水后身子还没好利索,经不起你折腾。” 墨影抬眼瞥了宇卡一下,琥珀色的眼瞳里带着几分不屑的慵懒,非但没挪开,反而往林楠怀里又挤了挤,毛茸茸的脑袋蹭得林楠脖颈发痒,细碎的绒毛钻进衣领,惹得他忍不住笑出了声,眼角弯成了月牙,连声音都软了下来:“没事的卡哥,墨影很乖,它没折腾我。” 看着少年眼底难得的鲜活,宇卡心头一软,到了嘴边的叮嘱又咽了回去。他想起林楠刚醒时的模样——脸色苍白得像一张薄纸,嘴唇没有半点血色,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盛满了警惕和疏离,像只被狂风暴雨打湿的小兽,缩在床角,连抬头直视他的勇气都没有。如今少年能敞开心扉地笑,眼底盛着细碎的光,这般鲜活的模样,才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可林楠的笑容里藏着心事,他靠在床头,指尖依旧轻轻摸着墨影的绒毛,脑子里飞快盘算着怎么把宇卡支开——他必须单独和墨影聊聊,刚才那声音,绝不是他的幻觉。 “卡哥,”林楠抬起头,眼神亮晶晶的,像淬了星光的玻璃珠,看得人不自觉就软了心,“你最近不用忙吗?不用一直守着我的,我已经好很多了,能自己照顾自己。” 宇卡放下终端,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揉了揉林楠的头发,掌心的温度透过发丝传过来,暖得林楠鼻尖微酸:“现在哥最重要的事,就是看着你。你落水昏迷了三天三夜,哥怕了,不敢再让你一个人待着。” “哎呀卡哥,”林楠急忙抓住宇卡的手,又一把抱住墨影的脑袋,把脸埋在毛茸茸的绒毛里,含糊地说,“你有事就去忙吧,别因为我耽误了正事。再说了,你可以让墨影陪我啊,墨影会保护我的。”说完还抬头冲宇卡笑了笑,一副“墨影最靠谱”的模样,惹得墨影低低地“呜”了一声,脑袋又蹭了蹭他的脸颊。 宇卡看着他这副见了墨影就忘了自己的模样,故意捂住胸口,夸张地弯下腰,声音里带着刻意装出来的委屈:“好好好,我说呢,原来是见到墨影,就把卡哥抛到脑后了,伤心了,哥的心碎成渣了。” “卡哥!不是的!”林楠急忙坐直身子,着急地解释,话一急就被口水呛到,喉咙里传来一阵剧烈的痒意,忍不住咳了起来,咳得脸颊通红,眼眶都泛了湿。 宇卡瞬间收起玩笑的模样,慌得手足无措,转身就往门口跑,翻箱倒柜地找水,好不容易倒了杯温水递到林楠嘴边,看着他小口小口地喝着,眉头依旧紧紧皱着,语气里满是自责:“都怪哥,不该跟你开玩笑的。真让墨影陪你,你一个人没问题吗?” 林楠喝完水,缓了好一会儿才止住咳嗽,他用力点头,伸手抱住墨影的脖子,冲宇卡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没事的卡哥,你放心去吧,墨影很乖,会陪着我的。” 宇卡还是不放心,走到门口又回头叮嘱,一遍又一遍,语气里满是牵挂:“有事一定要立刻用终端叫我,或者喊人去找我,千万别自己扛着。还有,要是真出事了,就把墨影推出去挡着,它皮厚,不怕疼。” “卡哥!墨影还在这儿呢!”林楠无奈地笑着,看着宇卡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直到病房门“咔嗒”一声关上,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他才缓缓收敛了笑容,低头看向怀里的墨影。 而墨影正抬着头用琥珀色的双眸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歪着头,像是再问怎么了。 第7章 暖意与暗流 林楠深吸一口气,胸腔里还残留着午后阳光晒过被褥的暖香,指尖轻轻抚上墨影毛茸茸的额头——那触感像揉了一团晒透的云絮,软得让人心尖发颤。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不敢置信的试探,连呼吸都放轻了:“刚才……是你在说话吗?” 墨影眨了眨眼,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林楠的脸,像盛了两汪浸了光的蜜。它脑袋轻轻蹭了蹭他的掌心,绒毛扫过指腹,带来一阵微痒的触感。下一秒,那道清软又带着点奶气的声音便清晰地撞进林楠的耳膜,裹着难以掩饰的惊讶:“楠楠可以听懂我说话吗?之前我对宇卡说了好多,他都听不懂,还总戳我脑袋说我瞎叫唤。” 这话像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在林楠心里漾开圈圈涟漪——星兽之间竟有专属的交流语言,人类听不到,或许不是听觉的局限,而是需要依托精神力才能捕捉。他指尖顺着墨影的脊背轻轻摩挲,感受着那层软毛下温热的肌理,语气不自觉放柔:“那我们墨影,有见过跟我一样能听懂你说话的人吗?” “没有。”墨影的声音垮了一瞬,下一秒又扬起几分傲娇,脑袋人性化地左右晃了晃,耳尖的绒毛也跟着抖了抖,“可能那些人太笨了吧,连我的话都听不懂!” 林楠被它这副小模样逗得无奈失笑,眼底漫开细碎的暖意。他没法跟墨影解释“精神力阈值”这种复杂的事,只是俯身揉了揉它的头顶,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那墨影以后想聊天了,就来找我,我都听着。” 话音刚落,墨影瞬间炸了毛——不是生气,是极致的欢喜。它猛地从林楠腿上弹起来,踩着柔软的床褥跳下去,在房间里欢腾地转了好几圈,尾巴(若是那蓬松的尾尖能算尾巴的话)甩得飞快,还时不时停下来用脑袋蹭蹭林楠的脚踝,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呜咽声,像个得到了心爱糖果的孩子。 林楠就这么陪着墨影,指尖时不时落在它身上顺毛,听它碎碎念着“院子里的草叶好扎脚”“宇卡给的肉干不够香”,午后的时光便在这温柔的呢喃与细碎的响动里,悄悄滑过。直到窗外的夕阳染透了半边天,将云层烧得像一片融化的金箔,门口才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夹杂着花婶温和的叮嘱。 林楠抬头望去,只见宇卡扶着花婶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他身形高大,穿着一身洗得有些发白的深色工装,额角有几道浅浅的疤痕,眼神却很温和,带着一种历经岁月沉淀的沉稳。 宇卡显然早已知晓林楠撞到脑袋的事,他不动声色地朝林楠递了个眼神,随即扬声道:“楠楠,我爸来看看你。” 林楠心头一凛,连忙站起身,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像个被老师叫到办公室的小学生,语气带着几分拘谨:“宇叔好,我现在没事了,不晕也不疼了。” 宇建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洪亮,带着几分爽朗:“哟,咱楠娃子还跟以前一样,怕宇叔啊?看着气色不错,还是很有精神的。”他说着,目光在林楠身上扫了一圈,眼神里满是关切,带着长辈对晚辈的疼爱。 简单寒暄了几句,花婶便拉着宇建往厨房走,嘴里念叨着“早就炖好了汤,快尝尝”,厨房里很快便传来了碗筷碰撞的轻响,还有花婶温柔的话语。 宇卡这才彻底卸下了在父亲面前的严肃,他揉了揉发酸的脸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语气里满是疲惫,却又带着几分轻松:“不行了,装得累死我了,跟我爸在一起,连呼吸都得提着心。”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活像个被强迫背书的学生,逗得林楠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心我待会儿就去跟宇叔告状,说你背后吐槽他。”林楠故意板起脸,语气里却满是玩笑的意味。 “哎呀,小楠楠这是有出息了,还敢开你宇哥我的玩笑了?”宇卡眼睛一瞪,随即伸手就要去捏林楠的脸颊,动作快得像阵风。 林楠早有防备,连忙侧身躲开,脚步轻快地往后退了几步,脸上满是笑意,连忙讨饶:“我错了我错了,宇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两人就这么在房间里闹着,直到花婶的声音从厨房传来:“饭好了,快过来吃吧。” 林楠这才跟着宇卡走出了房间——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真正看清这间屋子的全貌。房间外面是一间小小的客厅,摆放着一张老旧的木质桌子,几把椅子,还有一个靠墙放着的柜子,柜子上摆着几个瓷碗和一些杂物。没有华丽的家具,甚至有些简陋,却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桌子上还放着一盆小小的多肉,叶片饱满,透着勃勃生机,处处都透着温馨的烟火气。 可不知为何,林楠鼻尖微动,却只闻到了一个人的生活气息——那是花婶的味道,温和、干净,带着淡淡的烟火气。没有第二个人的痕迹,哪怕是宇卡,也只是偶尔来住,没有留下属于自己的气息。这感觉很奇怪,像一幅温馨的画,却缺了最重要的一笔,让人心头莫名地发空。但林楠没有发问,有些事,他知道,不该问,也不能问。 不出意外,饭桌上的话题又一次绕到了林楠身上。花婶拉着他的手,指尖带着温热的触感,眼神里满是疼惜。她缓缓说着,当年是怎么在垃圾堆旁发现了浑身是伤的他,怎么一点点把他养大,怎么看着他从小就懂事得让人心疼,一个人默默承受着所有的苦,从不肯抱怨一句。 “那时候你才那么小,怀里还抱着一块碎掉的玉佩,不哭也不闹,就那么看着我,看得我心都碎了……”花婶说着,声音渐渐哽咽,眼眶也红了,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像一颗破碎的珍珠。这个平日里像雌鹰一样坚韧的女人,此刻却脆弱得像个孩子,让林楠心头一紧,连忙伸手拍着她的后背,语气带着几分慌乱:“花婶,别说了,我没事,我现在很好。” 宇卡和宇建也连忙上前安慰,好一会儿,花婶才渐渐稳定了情绪,只是眼眶依旧通红,看着林楠的眼神,愈发疼惜。 不等林楠松口气,宇建便看向他,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认真:“楠楠,你现在身体刚好,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是想先养身体,还是……” 林楠垂了垂眼眸,指尖轻轻攥紧了筷子。怎么办?养身体是必须的,为原主,也为自己报仇。除此之外,这个军校他是必上不可了——只有掌握足够的知识,拥有足够的力量,才能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站稳脚跟,才能保护好自己想保护的人。 可这些话,他没法说出口,只能含糊地笑了笑:“先好好养身体,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接连不断的关心,像一张温柔的网,将林楠紧紧包裹。他心里暖暖的,却又有些招架不住,只能一一应着,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好不容易才将宇建和花婶送走,宇卡却被花婶留下来帮忙收拾碗筷。等收拾完,宇卡拉着林楠的胳膊,眼神里满是神秘,语气带着几分炫耀:“哥发现了一个新的好玩的东西,等哥明天带给你看,保证让你惊喜!” 说完,不等林楠反应,他便像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只留下一个匆匆的背影,还有林楠无奈地扶额摇头。 窗外的夜色渐渐浓了,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房间里,给地面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林楠低头看了看脚边蜷缩着的墨影,它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小小的身体微微起伏着,发出细碎的呼噜声。 林楠轻轻蹲下身笑着,结果宇卡还是不放心自己,把墨影留了下来,指尖落在墨影的头顶,动作温柔得不像话。他看着窗外的夜色,眼神渐渐变得深邃——这个世界,有温柔的花婶,有爽朗的宇叔,有调皮的宇卡,还有能听懂他说话的墨影。这些为林楠提供了不管前路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必须走下去的勇气——不止为了给原主为了报仇,更为了自己以后的生存,也为了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 月光下,少年的侧脸线条清晰,身影有些孤寂,眼神里带着几分坚定。 第8章 星团 林楠起身将窗棂半掩,晚风裹挟着庭院里青草与夜露的清润气息钻进来,带着几分仲夜独有的凛冽,轻轻吹散了连日来积压在心头的沉闷。 转身时,目光无意间扫过床头柜——那是花婶每日清晨都会细细擦拭整理的地方,此刻上面放着一杯温得恰到好处的水,旁侧卧着一个巴掌大的旧木盒,木纹里浸着岁月的温润。林楠缓步走过去,指尖悬在木盒盖上顿了顿,原主模糊的记忆碎片骤然涌上:这是花婶当年在星际流民区捡到他时,除了那块贴身的碎玉佩外,唯一从他身上寻到的物件。 他轻轻掀开盒盖,内里铺着一层磨得发软的米白色绒布,布心静静躺着半块残缺的玉佩。玉佩质地莹润,触手便有暖意顺着指尖蔓延,表面刻着几道模糊的纹路,似是某种星兽蜷曲的轮廓,又像被时光磨损的古老图腾,边缘被摩挲得光滑发亮,显然是原主或是某人曾日夜触碰、反复摩挲过。林楠指尖轻轻抚过那些浅淡的纹路,心脏忽然没来由地一跳,一股细微却尖锐的刺痛从指尖窜至心口,脑海里轰然炸开些破碎的画面——刺眼的红光吞噬了半边天际,剧烈的爆炸声震得耳膜生疼,火光中一道模糊的身影朝他奋力伸手,声音被烈火灼烧得嘶哑破碎:“守住玉佩……别让他们找到……” “唔……”林楠闷哼一声,猛地收回手,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指尖还残留着纹路带来的灼痛感。那些画面太过零碎,却裹着刺骨的寒意,让他后背瞬间浸了一层薄凉。这半块玉佩,定然藏着原主身世的密钥,甚至可能与他这场突如其来的穿越,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就在这时,脚边的墨影忽然动了动。它掀开惺忪的睡眼,琥珀色的瞳孔在透过窗棂的月光下泛着细碎的微光,小巧的鼻尖轻轻嗅了嗅,清软的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却又透着星兽对危险独有的警惕:“楠楠,有不好的味道……冷冷的,黏糊糊的,像藏在暗处窥伺的虫子。” 林楠心头一紧,连忙低头看向脚边蜷着的小兽:“不好的味道?在哪里?” 墨影抬起毛茸茸的小脑袋,鼻尖又急促地嗅了两下,小脑袋微微歪着,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困惑与不安:“就在院子外面……刚才还很浓,这会儿又淡得快没了。它一直盯着咱们的屋子,好凶。” 林楠立刻快步走回窗边,小心翼翼地掀开窗帘一角向外望去。夜色浓稠如墨,庭院里的果树在月光下投下斑驳交错的暗影,四周静得只剩晚风掠过树叶的“沙沙”声,连虫鸣都敛了踪迹,看不出半点异常。可他不敢掉以轻心——墨影是宇卡从小养大的感知型星兽,对危险的敏锐度,远比人类要高出数倍。 难道是冲着他来的?林楠指尖攥紧了窗帘边角,指节泛白,眼神渐渐沉了下来。是谁在暗处窥探?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这一切都像裹在浓雾里的谜,连带着与穿越的关联,也愈发扑朔迷离。或许,那些人早已盯上了他,只是在蛰伏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别怕,有我在。”林楠低头看向脚边的墨影,伸手轻轻揉了揉它的头顶,声音温柔却藏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就算不为了素未谋面的原主,只为了这一世给了他温暖的花婶一家,为了身边的宇卡与墨影,他也要守住这份安稳,查清所有的真相,绝不能让暗处的人得逞。 墨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用毛茸茸的身子蹭了蹭林楠的脚踝,重新蜷回他脚边,却没再睡熟,尖尖的耳朵警惕地竖着,时不时转动着,留意着院外的任何一丝动静。 林楠重新走回床头柜前,将那块碎玉佩轻轻握在掌心,指尖反复摩挲着上面的纹路。他必须尽快查清玉佩的来历,还有原主的身世——这或许是找到幕后窥探者、解开穿越之谜的关键。可眼下他刚穿越过来不久,身体还没完全适应原主的体质,又毫无线索可循,只能暂时将玉佩贴身藏好,压下心头翻涌的疑虑,强撑着疲惫靠在床头,一夜无眠。 天刚蒙蒙亮,晨光还带着几分熹微的凉意,睡了一夜精神焕发的宇卡便揣着早饭,脚步轻快地来到林楠房前,抬手轻轻敲了敲门:“楠楠,起床没?我带了花婶蒸的星麦包和热浆,快开门!” 林楠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起身打开门。两人并肩坐在桌前吃着早饭,聊到昨日宇卡说的秘密,宇卡忽然放下勺子,神神秘秘地凑近林楠耳边,声音压得极低:“想不想知道自己的星兽长什么样?哥有办法帮你提前看到,要不要试试?” 林楠眼睛猛地亮了亮,语气里满是期待,却又藏着几分胆怯:“真的可以吗?会不会有危险?”他想起自己旧世常年被病痛折磨的孱弱身体,连好好活着都成了奢望,更别说拥有属于自己的星兽,探索神秘的精神海了。 “放心,绝对安全!”宇卡立刻点头,语气笃定得不容置疑,“你本来就快满十八岁了,正是星兽觉醒的年纪,只要有已经觉醒星兽的人在旁边守着,不会有事的。我帮你引导,保准稳稳的!”怕林楠还是害怕,他又连忙补充道,“你别怕,我会一直守着你,墨影也陪着你,有我们在,绝不会让你受半分伤。” 墨影仿佛听懂了宇卡的话,从林楠脚边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眸定定地看向他,眼神里满是温顺与坚定,小脑袋轻轻点了点,像是在附和宇卡的承诺。 林楠看着宇卡认真的眉眼,又低头看了看脚边温顺的墨影,心底的胆怯渐渐被好奇与期待取代。他轻轻点头,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坚定:“好,我试试。” 宇卡见状,立刻坐直了身子,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认真起来:“你先躺回床上,闭上眼睛,放松身体,什么都别想,跟着我的节奏来。” 林楠依言躺下,缓缓闭上双眼。起初他还有些紧张,手指紧紧攥着床单,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宇卡察觉到他的紧绷,悄悄挪到床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少年的手依旧带着几分未散的凉意,指尖还在细微地颤抖。宇卡忍不住用掌心轻轻包裹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去,声音放得愈发温柔:“别怕,跟着我的节奏呼吸,吸气……慢慢吐气……对,就是这样,再放松一点……” 伴随着宇卡温柔的指引,林楠渐渐放松下来。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宇卡掌心的温度,还有身边墨影轻轻靠过来的重量,那些因陌生与未知而生的恐惧,渐渐被这份暖意驱散,只剩下满心的安稳。 不知过了多久,林楠忽然觉得眼前的黑暗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朦胧的暖光。他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柔软的青草地里,脚下的青草带着淡淡的星光气息,抬头望去,头顶是一片璀璨的星空,无数星辰在深邃的天幕上闪烁,温柔的光芒洒落在身上,暖洋洋的,让人忍不住想沉溺其中。 “这里……就是我的精神海吗?”林楠轻声呢喃,声音在空旷的星空中轻轻回荡,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茫然。 “对,这里就是你的精神海。”宇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楠回头,看见宇卡就站在不远处的星光里,墨影乖巧地跟在他脚边,“你试着往前走一走,看看能不能找到星兽的踪迹——它可能是一团浮动的光,也可能是一个小小的影子,总之,那是属于你灵魂的具象化印记,只有你能感知到。” 林楠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脚下的青草软得像踩在云朵上,每走一步,身边的星光就更亮一分,连空气里的暖意都更浓了些。他四处张望着,目光掠过漫天星辰,掠过远处朦胧的光影,却始终没看到半点属于自己的星兽踪迹。 心底渐渐泛起一丝失落,林楠停下脚步,缓缓低下头,声音里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委屈:“卡哥,我找不到……是不是我根本就没有星兽?”他想起自己旧世被病痛吞噬的日子,想起那种连呼吸都费力的孱弱,心底的自卑又悄悄冒了出来——或许,像他这样残缺的人,本就不配拥有星兽,不配拥有这样温暖安稳的生活。 “别着急,楠楠。”宇卡立刻快步走过来,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星兽是灵魂的镜子,它或许只是在等你主动靠近呢。你静下心来想想,你心里最想要的是什么?是强大的力量,还是……别的什么?” 最想要的是什么? 林楠愣了愣,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奶奶的身影——旧世的奶奶坐在老屋的灶台前,手里拿着针线,眉眼温柔地看着他,轻声说:“楠楠,等你好起来,咱们就种一片菊花,等花开了,日子就暖乎乎的了。”还有花婶每日清晨温好的粥,宇卡拉着他时掌心的温度,墨影温顺的陪伴,甚至是青禾村清晨的风、夜晚的星…… 原来,他最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毁天灭地的力量,而是这样简单的温暖——有家人惦记,有朋友陪伴,不用再独自承受病痛与孤独,能好好地活着,能真切触摸到身边的暖意。 就在这时,远处的星光忽然骤然汇聚,细碎的光点如同归巢的蜂群,渐渐凝聚成一个小小的身影。林楠猛地抬头望去,只见那身影通体雪白却泛着金色纹路,毛发飘逸却不凌乱,小小的脑袋上长着两只尖尖的绒毛耳朵,一双眼睛像是浸在星光里的琉璃,清澈又明亮,泛着细碎的暖光。它踩着星光缓缓走过来,脚步轻盈得像一片羽毛,停在林楠脚边,用湿漉漉的小鼻尖轻轻蹭了蹭他的脚踝,软乎乎的触感瞬间传到心底。 “这是……”林楠怔怔地看着脚边的小家伙,眼底满是惊艳,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生怕惊扰了这抹突如其来的温暖。 “这就是你的星兽啊!”宇卡的声音里满是欣喜,语气都轻快了几分,“天呐,它好可爱!” 小家伙似乎听懂了宇卡的话,抬起小脑袋,对着林楠轻轻叫了一声,声音软乎乎的,像小猫的呜咽,却又比小猫的叫声多了几分空灵的星光感。它顺着林楠的裤腿,小心翼翼地往上爬,最终蜷在他的掌心,像一颗小小的团子,暖暖的温度透过掌心蔓延至四肢百骸,熨帖了林楠心底所有的失落与自卑。 林楠小心翼翼地捧着掌心的小家伙,指尖轻轻拂过它蓬松的绒毛,眼底满是温柔,轻声呢喃:“以后,就叫你星团好不好?” 小家伙像是听懂了,用小脑袋轻轻蹭了蹭他的指尖,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噜声,眼底盛着与他如出一辙的暖光,像是把整片星空的温柔,都藏进了这双琉璃般的眸子里。 就在这时,精神海的星光忽然变得愈发明亮,刺得人有些睁不开眼,林楠只觉得一阵轻微的眩晕,身体像是被什么力量牵引着往后拉。等他再次睁开眼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晨光透过窗纱洒在床沿,宇卡正担忧地看着他,见他睁眼,立刻凑过来问道:“楠楠,怎么样?有没有看到你的星兽?” 林楠轻轻点头,眼底还残留着未散的欣喜与暖意,他缓缓抬起手,掌心似乎还残留着星团柔软的触感,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看到了,它叫星团,毛毛蓬蓬的,眼睛亮亮的,很可爱。” 看着林楠眼底藏不住的暖光,宇卡心头一软,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道:“我就说你一定可以的!星团既然已经出现,说明你很快就能正式觉醒星兽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以后你要是想再去精神海看看星团,随时告诉我,我陪着你一起去。” 第9章 驺虞 “谢谢卡哥。”林楠轻声道谢,眼底盛着真切的感激,话音刚落,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睫毛轻轻颤了颤,试探着问道:“卡哥,我想查查星团是什么种类的星兽,你知道哪里能找到相关的资料吗?” 宇卡闻言,眼睛骤然亮了亮,像是早有准备般,立刻从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那是个巴掌大的银色终端,机身泛着冷调却细腻的金属光泽,边缘被打磨得圆润光滑,没有一丝划痕,显然是崭新的。“诺,给你的。”他把终端递到林楠面前,耳尖微微泛红,语气带着几分不自然的局促,“这是花婶、我爸,还有村里的叔叔阿姨们凑钱买的,本来想等你十八岁生日当礼物,不过早送晚送都一样。你现在正好能用它查资料,希望……你能喜欢。” 林楠接过终端,冰凉的金属触感贴着掌心,一股滚烫的暖意却瞬间从心口蔓延开来,顺着血脉淌遍四肢百骸。眼眶微微发热,他用力眨了眨眼,抬头看向宇卡时,眼底翻涌着难以掩饰的动容,声音轻得发哑:“我很喜欢,谢谢卡哥,也麻烦你替我谢谢花婶他们……” 宇卡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简单教了他终端的基础操作,便被远处传来的呼喊声催着去忙了。和宇卡道别后,林楠攥着终端快步走回屋,指尖都带着抑制不住的雀跃。这是他第一次碰星际终端,起初还有些生疏,指尖落在光屏上时总有些僵硬——光屏的触感竟温软如绒,指尖轻轻一点,输入框便亮起了柔和的白光,像落了一层细碎的星子。 我照着宇卡教的步骤,一字一顿地在光屏上敲下星团的模样,指尖偶尔控制不住地发颤,心里又紧张又期待。万幸的是,星际通用语和我原本的语言并无障碍,省了不少麻烦。可越查,我的心就越沉——翻遍了星网的数据库,竟没有一条记录能和星团完全对上,偶尔有几处相似的星兽,细看之下却相去甚远,连皮毛纹路的细节都对不上。 “难道是上古神话里的物种?”我喃喃自语,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在搜索框里敲下了“上古星兽”四个字。这一次,屏幕上终于跳出了一条孤零零的词条——【驺虞】。 从没听过的名字,倒像是地球《山海经》里记载的异兽。我指尖一顿,立刻点开了简介: 【传说中的驺虞:仁德之巨兽,太平盛世的顶级祥瑞,象征道德而非武力。形似优雅的白虎近亲,为西方灵兽,与战神白虎渊源深厚,兼具神格与神圣性,被誉为“和平主义核弹”。其外表极具欺骗性,未觉醒时状如带金色纹路的狮子猫,体内却蕴藏着源于古老神格的、近乎规则级的恐怖力量——威如猛虎,迅若疾风,坐拥毁天灭地之力,却恪守“仁”之特质,以“不伤及无辜”为力量爆发的约束开关。】 我怔怔地看着光屏上的文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这物种奇异得仿佛不属于这个星际,每一个描述都精准地戳中了星团的模样,可又带着一种超脱现实的神秘。“星陨时代……守护族血脉……”简介末尾的几个字像是惊雷,让我下意识地低声重复,指尖猛地攥紧终端,光屏的边缘硌得掌心生疼,却远不及心口的震颤。 脑海里再次炸开昨夜那些破碎的画面:刺眼的红光吞噬了整片天际,剧烈的爆炸声震得耳膜嗡嗡作响,漫天火光中,一道模糊的身影朝我伸出手,声音被烈火灼烧得嘶哑破碎,带着濒死的急切:“守住玉佩……别让他们找到……” 原来,星团的觉醒从来都不是偶然。 我低头看着掌心的终端,指尖微微颤抖——它的出现,或许早已和我穿越的秘密、原主的身世,还有那块被我贴身收好的碎玉佩,紧紧缠绕成了一团密密麻麻、无人能解的线。而这条线的尽头,藏着的,或许是整个星际都未曾知晓的真相。 我指尖摩挲着光屏上“驺虞”的词条,连呼吸都放得极轻,谁能想到,这只温顺得会用鼻尖蹭我掌心的小兽,体内竟沉睡着近乎规则级的古老力量? 昨夜的画面又一次清晰起来,红光里那道模糊的身影,嘶哑的“守住玉佩”,还有原主记忆里偶尔闪现的、关于“守护”与“传承”的碎片,此刻都和驺虞的简介缠在了一起,乱成了一团麻。 我颤抖着摸向颈间,指尖触到那块冰凉的碎玉佩——边缘被磨得光滑,却依旧带着岁月的厚重感,玉佩上残缺的纹路,竟和光屏上驺虞的金色纹路隐隐重合。心脏猛地一缩,一个荒谬却又让我不得不相信的念头浮了上来:或许原主的家族,就是传说中守护驺虞的“守护族”?而星陨时代的浩劫,会不会就是因为有人觊觎驺虞的力量,才对守护族痛下杀手? 我慌忙在搜索框里敲下“星陨时代守护族”,光屏上却只跳出寥寥几条模糊的记载,字句残缺不全,只隐约能看出“星陨历372年,天降陨石,异族入侵,守护族为护圣物,全员覆灭”的字样。“全员覆灭……”我低声重复着,指尖冰凉,原主的记忆里忽然闪过一段模糊的画面:昏暗的密室里,一个穿着古朴服饰的女人把这块玉佩塞进一个孩童手里,声音带着哭腔:“活下去,守住圣物,守护族不能断了根……” 原来,原主不是无依无靠的孤儿,他是守护族最后的血脉。而我穿越到他身上,或许也不是偶然——星团选择在我穿越后觉醒,玉佩恰好落在我手里,这一切,更像是一场早已注定的宿命。 想起驺虞“不伤及无辜”的特质,心口的慌乱渐渐平息了些。不管星陨时代的真相是什么,不管那些觊觎力量的人是谁,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守住星团,守住这块玉佩,查清所有的真相。 就在这时,终端忽然弹出一条提示,是宇卡发来的消息:“楠楠,资料查到了吗?要是有不懂的,晚上我忙完了过去教你。”看着屏幕上温暖的字迹,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眼底泛起一丝暖意。 我低头摸了摸颈间的玉佩,指尖轻轻敲击光屏,回复宇卡:“还在查,谢谢你,卡哥。”或许前路布满荆棘,但至少,我不是孤身一人。而这条缠绕着身世、穿越与守护的线,我终究要亲手解开,哪怕尽头藏着的,是足以颠覆整个星际的秘密。 第10章 危机 心事缠扰下,林楠一夜睡得并不安稳,天刚蒙蒙亮,窗外便传来清脆的鸟鸣,细碎的阳光透过窗缝钻进来,在地板上拖出一道细长的光带。他望着晨光出神,见脚边的墨影还蜷成一团熟睡,便轻手轻脚起身洗漱,刚推开房门,就见宇卡兴冲冲地冲了进来,怀里紧紧抱着个盖着黑布的东西,脸上漾着藏不住的得意笑容。 “楠楠!快来看,我给你带好东西了!”宇卡的声音洪亮得打破了清晨的静谧,吓得睡梦中的墨影猛地抬头,琥珀色瞳孔里满是警惕,看清来人是宇卡后,才懒洋洋地耷拉下耳朵,又蹭了蹭林楠的裤腿,重新蜷回原地。 林楠无奈弯了弯唇角,眼底漫过一丝暖意:“这么早跑过来,你这怀里藏的是什么宝贝?” “你猜猜!”宇卡神秘兮兮地晃了晃怀里的东西,随即一把掀开黑布,露出里面巴掌大的金属仪器——通体泛着冷冽的银灰色,机身边缘打磨得圆润光滑,表面嵌着几颗闪烁的指示灯,顶端还竖着个小巧的探头,一眼望去辨识度极高。 “这是……能量探测器?”林楠瞳孔微缩,语气里藏着几分诧异。昨日在终端恶补星兽与星际常识时,他曾见过这类仪器的介绍,虽说是星际常见工具,主要用来探测晶石的能量波动、判断等级与方位,可普通款价格不菲,宇卡怎么会有这个? 宇卡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语气带着几分邀功的雀跃:“没错!这是我特意去旧货市场淘来的,看着旧了点,但性能好得很!昨天我去后山闲逛,无意间用它探到一股特别的能量波动,和寻常晶石的波动完全不一样,说不定是稀有品种,要是能找到,说不定就够凑齐你去学校的路费了!” 他说着,眼睛亮得像盛了星光,像个急于献宝的孩子,伸手轻轻拉了拉林楠的胳膊:“今天我带你一起去后山找找,你在家待了这么久,也该出去透透气,而且有我在,再加上墨影,肯定不会让你出事的!” 林楠望着宇卡期待的眼神,心头暖意翻涌,可转念一想,昨夜墨影莫名流露的警惕,还有后山那股未知的能量波动,又让他忍不住犹豫。后山地形复杂,林木茂密,近来村里也总传着不太平的消息,他身体刚好转,若是真遇到危险,恐怕不仅帮不上忙,还会拖累宇卡。 不等他把顾虑说出口,宇卡又轻轻晃了晃他的胳膊,语气里多了几分软乎乎的恳求,眼神亮晶晶的,(某种时候倒是跟墨影一模一样)让人根本不忍拒绝。林楠低头看了看脚边的墨影,小家伙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立刻站起身,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掌心,清软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楠楠,我跟你们一起去,我会保护好你,不会让坏人靠近的。” 林楠失笑,抬手揉了揉墨影毛茸茸的头顶,指尖触到柔软的绒毛,心里的顾虑消散了大半:“好,带你一起去。” 简单吃过花婶准备的早餐,林楠换上一身轻便的衣物,宇卡把能量探测器揣进怀里,又特意带上一把便携式能量枪,仔细检查了一番后,便带着林楠和墨影,朝着后山的方向走去。 后山离村子不算远,沿着蜿蜒的小路往前走了片刻,便踏入了茂密的森林。清晨的林间弥漫着淡淡的薄雾,朦胧的晨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落,织成一道道金色光柱,空气中满是草木的清香与泥土的湿润气息。墨影走在林楠脚边,鼻尖时不时凑到地面嗅一嗅,耳朵始终警惕地竖着,仔细探查着周围的动静,不敢有丝毫松懈。 宇卡拉着林楠的手腕,一边放慢脚步往前走,一边低头摆弄着怀里的能量探测器,眉头渐渐蹙起,嘴里念念有词:“奇怪,昨天明明就是在这里探到能量波动的,怎么今天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林楠环顾四周,心头的不安渐渐蔓延开来。林间的树木长得格外茂盛,枝叶交错遮天蔽日,四周静得反常,除了他们的脚步声和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连寻常林间常见的小鸟、小兽都不见踪迹,死寂得让人莫名发慌。 “宇卡,小心点,这里不太对劲。”林楠连忙拉住宇卡的胳膊,语气里带着几分凝重的警惕。 宇卡愣了一下,见状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脸色渐渐沉了下来,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他握紧怀里的能量枪,眼神瞬间变得锐利,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的林木,不敢有丝毫大意。 就在这时,走在前方的墨影忽然停下脚步,身体绷得紧紧的,对着前方的灌木丛发出低低的呜咽声,琥珀色的瞳孔里褪去了平日的温顺,满是浓烈的敌意,浑身的绒毛都微微竖起,像是察觉到了危险的逼近。 林楠和宇卡立刻停下脚步,顺着墨影的目光望去——只见前方的灌木丛轻轻晃动了一下,紧接着,一道小小的身影从枝叶间钻了出来。那只星兽只有巴掌大小,通体雪白,覆盖着一层细密柔软的绒毛,身形像只小巧的狐狸,却长着一对晶莹剔透的透明翅膀,翅膀上泛着淡淡的蓝光,一双乌黑的眼睛圆溜溜的,像两颗饱满的黑葡萄,模样小巧玲珑,格外惹人怜爱。 可就在这只小星兽现身的瞬间,林楠贴身藏在掌心的碎玉佩,忽然传来一阵灼热的触感,温度顺着指尖快速蔓延至四肢百骸,脑海里又猛地闪过那些破碎的画面——刺眼的红光吞噬天际,剧烈的爆炸声震得耳膜发疼,火光中那道模糊的身影朝着他伸手,声音被烈火灼烧得嘶哑破碎,断断续续地传来:“……守住玉佩……找到它……一定要……” “楠楠?你怎么了?”宇卡察觉到他脸色发白,身体微微发颤,连忙伸手扶住他的胳膊,语气里满是担忧。 林楠猛地回过神,指尖紧紧攥着那枚碎玉佩,掌心被灼得发烫,他抬头看向身前的小星兽,眼神里满是震惊与困惑。为什么这只陌生的小星兽出现,玉佩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它们之间到底藏着怎样的关联? 不等他理清思绪,那只小星兽忽然抬起头,目光直直地落在林楠身上,发出一道清脆软糯的叫声。那叫声不同于寻常星兽的鸣叫,带着一种莫名熟悉的韵律,像是跨越时空的呼唤,又像是无助的求救,细细密密地撞在人心上。 墨影也渐渐放下了敌意,琥珀色的瞳孔里满是困惑与好奇,缓缓走上前几步,盯着那只小星兽打量着,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咕噜声,没有再表现出攻击的意图。 林楠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震惊与悸动,缓缓朝着小星兽走去。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这只小星兽身上没有丝毫恶意,反而透着浓浓的无助,那道清脆的叫声里,满是向他寻求庇护的意味。 可就在他快要走到小星兽身前,伸手想要轻轻触碰它的瞬间,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枝叶被撞断的沙沙声,一道冰冷刺骨的声音划破林间的静谧:“终于找到你了,小东西!这次看你还往哪里跑!” 林楠心头一凛,猛地抬头望去——只见几道身着黑色斗篷的人影从树林深处冲了出来,身形迅捷如鬼魅,斗篷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露在外面的眼神冰冷阴鸷,没有丝毫温度,直直地朝着那只小星兽扑了过来! 第11章 脱困 林楠浑身一僵,下意识将身前的小星兽揽到身后护住,指尖攥得指节泛白,掌心的碎玉佩烫得惊人,像是要灼烧进皮肉里,脑海中破碎的画面翻涌得愈发剧烈,刺眼的红光、震耳的轰鸣交织,那道模糊身影嘶哑的嘱托在耳边反复回响,莫名的恐惧与心悸顺着脊背蔓延,让他四肢都泛起寒意。 宇卡反应快得惊人,一把将林楠拽到自己身侧,另一只手迅速掏出怀里的便携式能量枪,枪口稳稳对准冲来的黑衣人,眼神冷厉如淬了冰的利刃,声音沉得发紧,带着不容置喙的威慑:“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抢夺星兽,就不怕触犯村落禁令,被卫队通缉追责吗?” 黑衣人对他的质问全然无视,脚步丝毫未停,身形快得只剩一道黑影,为首之人眼底淬着浓烈的杀意,抬手便甩出一道泛着诡异黑芒的能量刃,直直射向林楠身后的小星兽,语气阴寒刺骨,满是狠戾:“无关之人滚远点,这只星兽不是你们能染指的,敢挡路,死路一条!” 能量刃划破晨雾,带着凌厉的劲风呼啸而来,压迫感瞬间笼罩周身,林楠刚想侧身躲闪,脚边的墨影已然纵身跃起,周身泛起淡淡的银辉,原本小巧的身形骤然暴涨几分,雪白的利爪裹挟着纯净的能量狠狠挥出,硬生生将能量刃击碎,落地时对着黑衣人龇牙咧嘴,琥珀色的瞳孔里褪去了所有温顺,满是凶戾,平日里清软的嗓音变得低沉沙哑,带着浓浓的威慑力:“不准碰楠楠,也不准伤害它!” 小星兽吓得缩在林楠脚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发出急促又委屈的软糯叫声,小小的脑袋不停蹭着林楠的裤腿,一味寻求庇护。与此同时,它周身泛起淡淡的蓝光,一缕缕细碎的蓝光顺着林楠的脚踝缓缓往上蔓延,与他掌心的碎玉佩遥相呼应,玉佩的温度越来越高,竟隐隐透出一丝微弱的红光,暖意顺着掌心扩散,稍稍驱散了些许寒意。 林楠忽然感觉到一股温和的能量顺着蓝光涌入体内,原本虚弱的身体竟多了几分力气,脑海里的破碎画面愈发清晰,隐约能看清火光中那道身影手里,也握着一只通体雪白、长着透明翅膀的星兽,与眼前这只一模一样,连翅膀上蓝光的纹路都分毫不差。 “是暗鸦组织的人!”宇卡死死盯着黑衣人斗篷上隐秘的黑色纹路,脸色骤然凝重,咬牙低声道,语气里满是忌惮与愤怒,“他们专抢高等级晶石,手段狠辣无常,毫无人性,之前邻村就有猎户撞见他们的行踪,最后直接被灭口,连尸体都没能完整找到!只是为什么会有能脱离精神海的星兽他们又为什么抢夺?” 话音刚落,两侧的树林里又冲出两道黑衣人,四人呈合围之势,将他们牢牢困在中间,退路彻底被堵死。为首之人冷笑一声,眼底满是轻蔑与不屑:“既然知道我们的身份,还敢螳臂当车,看来是真活腻了。”说着抬手示意,其余三名黑衣人一同出手,一道道黑芒能量刃接连袭来,同时还有人甩出一张特制的束缚网,网丝上泛着浓郁的黑芒,显然淬了能压制星兽能量的强效药剂,一旦被缠住,根本无从挣脱。 宇卡拉着林楠灵活躲闪,同时快速扣动能量枪扳机,一道道白光能量弹射向黑衣人,却被对方轻易抬手挡下,只能暂时阻拦他们的进攻节奏,根本无法造成实质性伤害。林楠紧紧护着身前的小星兽,目光飞速扫过四周,后山树林茂密,草木繁盛,对方人数占优,还掌握着诡异的黑芒能量,正面硬拼他们毫无胜算,再拖延下去,只会彻底陷入绝境。 碎玉佩的红光越来越亮,他忽然感觉到脑海里多了一丝微弱的感应,像是与小星兽建立了短暂的连接,能隐约察觉到它的想法,小家伙正拼命指引着一个方向——左侧不远处的灌木丛后,似乎藏着一条隐秘的小路,是唯一的退路。 “宇卡,左边!”林楠立刻出声提醒,同时弯腰抱起脚边的小星兽,紧紧拽着宇卡的胳膊往左侧冲去,声音急促却坚定,“墨影,帮我们掩护!” 墨影立刻会意,纵身扑向离他们最近的一名黑衣人,锋利的利爪狠狠抓向对方的胳膊,银辉与黑芒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响。黑衣人吃痛惊呼,挥拳狠狠砸向墨影,却被它灵活躲开,反而被墨影一口咬中手腕,能量波动瞬间紊乱,手里的攻击也戛然而止。 为首之人见状怒喝一声,眼底杀意更浓,厉声嘶吼:“别让他们跑了!那只星兽必须带回去,谁要是让他们逃了,提头来见!”说着纵身追来,速度快得惊人,转瞬就逼近林楠身后,掌心凝聚起强劲的黑芒能量,化作一只锋利的利爪,带着致命的劲风,直直朝着林楠的后背袭来。 林楠只觉后背一凉,一股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根本来不及躲闪,掌心的碎玉佩忽然爆发出一道刺眼的红光,红光瞬间凝聚成一道防护屏障,将利爪与黑芒能量牢牢挡在外面。屏障碎裂的瞬间,巨大的冲击力将林楠震得踉跄几步,胸口一阵闷痛,嘴角溢出一丝鲜红的血迹。 宇卡回头见他受伤,眼神瞬间变得猩红,眼底满是心疼与愤怒,转身对着追来的黑衣人疯狂扣动扳机,同时嘶吼道:“楠楠你快走,我来挡住他们!别管我,赶紧找地方躲起来!” “我不走!”林楠咬着牙站稳身形,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迹,眼底满是倔强与坚定,不肯丢下宇卡独自逃生。怀里的小星兽感受到他的伤势,周身的蓝光愈发浓郁,涌入他体内的能量也愈发强劲,他紧紧握紧掌心的玉佩,忽然感觉到玉佩里传来一股熟悉的力量,与小星兽的蓝光彻底交织在一起,周身泛起淡淡的红蓝光晕,“要走一起走,我们从来都不是孤军奋战,不能丢下彼此!” 墨影也缠斗得愈发凶狠,周身的银辉不断暴涨,硬生生逼退了两名黑衣人,却也没能躲过另一名黑衣人的攻击,一道黑芒能量刃狠狠划在它的脊背,漆黑的毛色透不出血色,身下却早已血色一片,它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依旧死死挡在林楠身前,不肯后退半步,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威慑着身前的敌人。 为首的黑衣人盯着林楠周身的红蓝光晕,又看向他怀里的小星兽和掌心发光的玉佩,瞳孔骤然收缩,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惊天秘密,眼底满是震惊与贪婪,语气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那枚玉佩……竟然能和这只星兽共鸣?原来真正的宝贝不是星兽,是这枚玉佩!” 他不再执着于先抓小星兽,转而朝着林楠猛扑过来,目标直指他掌心的碎玉佩,掌心的黑芒能量愈发浓郁,利爪的威力也愈发强劲,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袭来。林楠心头一紧,下意识将小星兽护得更紧,周身的红蓝光晕自发形成一道防护屏障,却因为刚才的冲击,远不如之前坚固。 眼看利爪就要冲破屏障,伤到林楠,墨影猛地转身,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身体挡在林楠身前,硬生生受了黑衣人重重一击。巨大的冲击力将它狠狠砸飞出去,重重撞在树干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墨影张口吐出一口鲜血,雪白的绒毛被染红,身形瞬间缩回到原来的大小,虚弱地趴在地上,浑身不停颤抖,却依旧倔强地抬着头,琥珀色的瞳孔紧紧盯着黑衣人,不肯倒下。 “墨影!”林楠瞳孔骤缩,心脏像是被狠狠揪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一股压抑的怒火与不知名的力量顺着血液疯狂翻涌,眼底瞬间蒙上一层猩红。掌心的碎玉佩骤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与小星兽周身的蓝光彻底融合,一道强劲的红蓝交织能量波从他体内爆发出来,朝着黑衣人席卷而去,所过之处,草木都被震得剧烈晃动。 黑衣人猝不及防,被能量波狠狠击中,身体瞬间倒飞出去,重重撞在粗壮的树干上,树干都被撞得微微摇晃,他张口喷出一口黑血,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气息变得紊乱不堪,挣扎了几下都没能站起身。其余的黑衣人也被能量**及,身形踉跄,攻势顿时停滞,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 宇卡抓住这个宝贵的机会,拉着林楠朝着小星兽指引的方向拼命冲去,一边跑一边回头对着趴在地上的墨影急切喊道:“墨影,快跟上!我们马上就安全了!” 墨影挣扎着站起身,四肢不停颤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踉踉跄跄地追了上来。林楠连忙弯腰将它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感受着它温热的身体和微弱的呼吸,心疼得无以复加,指尖轻轻抚摸着它脊背的伤口,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墨影,坚持住,我们马上就能到家了,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伤口,别睡好不好?” 小星兽在林楠怀里不停发出软糯的叫声,努力指引着正确的方向,周身的蓝光微微闪烁,时不时溢出一缕能量,落在墨影的伤口上,稍稍缓解了它的痛苦。两人一兽顺着灌木丛后的隐秘小路往里跑,小路狭窄幽深,两侧的草木茂密繁盛,正好能遮挡身形,避免被黑衣人轻易发现。 身后的黑衣人缓过劲来,依旧不肯放弃,紧紧追在后面,为首之人的怒吼顺着风传来,带着浓浓的不甘与狠戾,响彻整个林间:“别跑!把玉佩和星兽留下!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们碎尸万段,还要踏平你们的村落,让所有人都为你们陪葬!” 林楠紧紧抱着墨影,跟着宇卡一路狂奔,晨雾渐渐散去,温暖的阳光穿透树林洒下来,落在身上却感受不到丝毫暖意,身后的脚步声、怒吼声紧紧追随着,驱不散的危机萦绕在周身。掌心的碎玉佩依旧温热,与小星兽的蓝光紧紧交织,他心里清楚,这次后山之行,不仅引来了暗鸦组织的疯狂追杀,还意外牵扯出了玉佩和小星兽的秘密,从今往后,他们再也无法回归往日的平静,而原主的身世、自己穿越的真相,似乎也藏在这秘密之中,往后的路,只会愈发凶险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