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吻成瘾》 第1章 怕哥哥 淮城某三甲医院,中药房。 快到下班时间,潭木槿清理完药房,脱下白大褂,叠好,放到柜子里。 “木槿,今晚有空吗?施师兄说今晚请客吃饭呢,今晚他过生日呢。” 坐在更衣室凳子上的柳如文笑眯眯地看着潭木槿,就在刚才寿星特意叮嘱一定要将潭木槿带过来。 她这个小师妹性格实在是太内向,对于这种师门内聚餐,一向是能躲就躲。 果不其然,潭木槿换上浅灰色的卫衣外套,提着备好的药袋冲柳如文挥挥:“师姐,我一会还有事,老师让我给一个阿姨送代煎的中药汤剂,真是抱歉了,事后我会补给施师兄生日礼物的。” 柳如文连忙说:“没事,现在才六点,咱们约的时间是八点,来得及的。” “哎呀,木槿你就来呗,这两周你已经拒绝师姐三次了,这让师姐可伤心透了,你就当时赏师姐个面子,来嘛~” 柳如文拉着潭木槿的胳膊撒娇。 潭木槿一开始来外公这边当学徒,谁也不认识,是柳如文热情似火带着她融入大家,也是潭木槿在医院交到的第一个好朋友,她一向对于朋友心软, 想着自己去容夫人那边大概也就一个多小时,结束也没什么事情,便答应了。 柳如文高兴地抱了抱潭木槿,“木槿你太好了,我爱死你了,那就说好哦,我一会将定位发你,十点不见不散哦。” 和柳如文道别后,潭木槿走出医院南门口,家里司机已经到了。 “小姐,夫人说送你去容家。” “嗯,我知道。”潭木槿乖巧地点头。 潭家和容家都是淮城数一数二的豪门,自幼就是世交,两家经常走动,最近容夫人睡眠不好,她的母上大人就让老中医父亲给开了中药汤剂调节一下。 顺带让潭木槿送过去。 容家别墅在彩虹大道那边,与潭家截然相反,来到彩虹03,容家大门映入眼帘,那是一个可视门铃,管家得知是潭二小姐到访,便将门打开。 潭木槿从车上下来,柔声说:“李管家,这是容夫人今日煎好的中药汤剂,底下是近两日的药包,三日后,没起效,便劳烦夫人来医院让我外公看看。” 李管家接过潭木槿手上的地方,还挺沉的,他吃惊地看了眼面前笑得温和乖巧的女孩。 这潭二小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力气倒不小。 “二小姐,夫人说让你进去坐会。” “好。” 客厅内水晶灯流光溢彩,大理石地面映着胡桃木书柜,玉石茶几鎏金镶边,处处透着低调奢华的富丽质感。 红丝绒沙发上坐着一个优雅知性的女人,她看到潭木槿后,平淡的脸上染上了笑意。 “木槿快来,坐阿姨这来,阿姨都好久没有见到你了。” 容夫人拉着潭木槿坐着自己的身旁,看着潭木槿那张乖巧温顺的脸,下意识地轻声细语。 “听你妈妈说你上周跟你外公上山采药受伤了,让阿姨看看,怎么样了?” 容夫人挽起潭木槿的袖子,胳膊处的淤青还没有消,脸上满是心疼,容夫人只有一个儿子,还经常不回家,一直很想要个女儿来着。 最后因为身体缘故没要成,所以将潭家这两个女儿当自己亲生女儿对待。 潭木槿回握住容夫人的手,眨了眨眼睛,语气轻松带了分俏皮。 “小伤而已,过几天就好了,这还不如当着那么多人出糗给我的伤害大。” 容夫人失笑。 “对了,木槿今天晚上住阿姨这好不好,刚好你离谌哥回来了,你俩好好相处一下,增进兄妹间感情。” 听到这个名字,潭木槿漆黑的眸顿住,睫毛颤了颤,指尖无意识蜷了蜷,但很快唇角扯出半分的笑来。 “…离谌哥……他回来了?” 轻声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你不知道吗?昨天他不是去找你姐了吗?你们没碰到?” 潭木槿摇头,容夫人想起来什么,拍了一下自己脑门,“瞧我这记性,我给忘了。” 潭木槿是早产儿,身骨子弱,从小就待在中医外公那边调养身体,偶然外公发现潭木槿很有学中医的天赋,便让她一直跟着他学中医。 大学毕业后就在附近买房住着,很少待在老宅。 潭木槿表情有些奇怪,容夫人自动归结与这孩子怕容离谌。 因为在小时候潭木槿一个人被送来容家,刚好容离谌也在,她让陪着小妹妹,结果将潭木槿一看到容离谌就哭。 因为哥哥板着一张脸,很凶。 那时候潭木槿七岁,容离谌十六。 后来潭木槿很怕这个哥哥,只要容离谌在家,潭木槿都会躲。 所以也导致,容离谌虽然跟这两女儿是青梅竹马,但跟大女儿关系好,和小女儿就疏离些。 容夫人一直努力想撮合俩孩子的关系。 结果这么多年过去,还是没有进展。 潭木槿歉意地拒绝了容夫人,说自己跟同事有约,容夫人作罢,又聊了几句,便送潭木槿上车。 到了门口,潭家的车停在路边,潭木槿转过身来,“小林阿姨,你和李管家回去吧。” 她又将给李管家叮嘱的话给容夫人说了一遍,正欲抬脚走,忽然不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声,打破了安静柔和的夜晚,潭木槿抬眼看,一辆黑色的迈巴赫驶来,她的视线落到车牌号上。 淮A888888。 还是一如既往的狂傲啊…… 潭木槿移开视线,唇线紧抿。 等车停稳后,身侧的李管家忙着上去迎接车里的主人,车里走下来一个高挺的男人,白色衬衫扎进西裤里,衬得腿修长笔直,黑色的西装搭在胳膊,那张极具有冲击力的脸映入众人眼帘。 轮廓硬朗,下颌线锋利精致,那双眉眼却生得格外漂亮,可惜眸光里没有一丝笑意,像是坠入寒潭的月亮,面容冷白凌厉,给人一种摄人心魂的触感。 仅是站在那里,凌驾众人之上的矜贵感扑面而来。 在容离谌靠近的那刻,潭木槿闻到了他身上淡淡地玉龙茶香味,很巧的是,今天潭木槿也喷的这个香水。 “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第2章 真怕就不会上床了 容离谌迈着长腿两三步走到容夫人面前,投射的影子笼罩着潭木槿,男人声音很淡:“回来拿U盘。” 说完,他的视线落到了潭木槿身上。 恰巧潭木槿也在看着他。 对视的那一瞬间,心脏仿佛被烙铁烫到了一样,猛然收缩,那一刻潭木槿的大脑一片空白,都忘记喊一声“离谌哥哥”了,只有剧烈的心跳声。 容夫人还以为是容离谌不记得潭木槿了,毕竟这两人几乎很少见面,笑着解释着:“这是你木槿妹妹,怎么见了木槿不打招呼,瞧你这当哥的。” 这时门口的路灯忽然亮起,灯光落在他挺拔的身影上,将他眼底淡漠照得格外清晰,语气平静无波,听不出半分波澜:“嗯,我知道。” “好久不见。”他顿了顿,“木槿妹妹。” 容离谌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特别是喊潭木槿时,格外撩人。 潭木槿忽然想起来上次这人用这种声音喊她木槿妹妹是在床上。 只不过上次缠绵缱绻像调情,这次却疏离得跟陌生人。 不过潭木槿并不在意,她扬起一抹很浅的笑容,眼眸亮晶晶的。 “好久不见啊哥哥,好久都没有见到哥哥了,哥哥变得越来越帅了。” 潭木槿嘴甜,毫不吝啬地夸赞着容离谌。 容夫人在一旁愣了下,忍不住失笑,打趣道:“木槿现在见到哥哥不怕了啊?想起来小时候你见到你哥,还哭呢。” 潭木槿对小时候的事情没多少印象,但总在过年聚会时,两家总会提起这个事来。 她低着头,脸微微发烫。 容离谌漆黑的眸仿佛有重量般沉沉地凝在女孩的身上,唇边勾起一抹凉薄的笑,似乎在嘲弄。 怕哥哥? 真怕哥哥的话,就不会上哥哥的床。 潭木槿虽然低着头,但也清晰地感受到一股锋利沉重的目光。 “我还有事,先进去了。” 容离谌漠然开口,抬脚就往里面走,没有给潭木槿过多眼神。 这时潭木槿的手机嗡嗡嗡的响了几下,她猜想是柳师姐。 “小林阿姨,我还有事先走了,过几日来看你,拜拜~” 和容夫人道别,潭木槿上了车,看到柳如文给她发的消息。 文:宝贝,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 配了一张自己站着跑车前凹出帅气姿势。 潭木槿失笑。 槿:师姐真帅。 槿:师姐将地址发我吧,我现在在车上,让司机送过去。 柳如文直接将地址发过来了。 离霓会所,V1,112包间。 潭木槿的视线落到前面四个字,她没记错的话,这个会所是容家旗下的产业。 她不想沾染上有关容离谌的一切。 可现在…… 骑虎难下。 潭木槿靠在座椅上,下颌微微上扬,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握着手机那只手轻微的颤。 世人皆知容家长子同潭家大姐青梅竹马,男才女貌,是众人眼里的门当户对。 可没人知道,潭家的小女儿跟那位长子曾经有过一段肮脏见不得人的过往。 即使分开了两年,潭木槿再次见到容离谌,那些不堪的回忆快要冲垮她的身体。 “小姐这是有烦心事吗?” 司机发动车辆,听到小姐叹息声,忍不住通过后视镜看了眼,一看吓一跳,小姐脸色苍白,眉头紧皱。 “小姐要去医院吗?” 潭木槿睁眼,“没事,一会就好。” 末了,又说:“叔,今晚这事可别给我爸妈说,他们问起,就说我回外公那边了。” 要不然让那两口子知道自己大半夜还在外鬼混,肯定又要念叨自己。 车子平稳驶过淮河一号桥,两岸的灯火次第亮起,一边无际的淮河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幽幽的光,仿佛一块巨大的墨玉。 再过二十五分钟,司机将车停在离霓会所附近,潭木槿下了车,便让司机回去,不用来接自己。 秋天的夜晚有些冷,潭木槿穿得单薄,手揣到口袋里,站在槐树下等柳如文下来。 “木槿宝贝~” 柳如文从身后喊她的名字,老远就看见师姐一抹艳丽的红裙映入眼帘,一米七的大高个,明艳的长相,火烈的服饰,大波浪随意垂落肩头。 倒不是因为这场生日聚会才这样精心打扮,而是女孩生性爱美。 柳如文搂住潭木槿的脖子,潭木槿笑着说:“师姐你好美啊。” 被夸的柳如文笑得花枝招展,“那当然啦,师姐可是化了两个小时的妆呢,不过师姐还是很羡慕你这张脸,不需要过多的粉饰,就很漂亮。” 柳如文勾着潭木槿的下巴,端详着小师妹这张脸,清纯乖巧,眉眼弯弯,眼角下的泪痣增添了几分妩媚,标准的淡颜神颜,要是化妆,倒会遮掩几分天然美。 “要是这个世界上有换脸术,我第一个跟师姐换。” 潭木槿一本正经地说,惹得柳如文哈哈大笑,挽着她的胳膊将人带到包间,包间里都是院里人,即使不是一个师父,平常也会交流,潭木槿紧绷的身体放松了几分。 大家基本上在一起玩玩游戏,聊聊八卦,将场子热起来,几杯酒下去,众人兴致高涨,将氛围灯打开,哄闹闹地唱歌。 潭木槿坐在角落,安静地听他们唱歌,拒绝了几次递麦,大家也没再为难她。 其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她是名医堂李老师的宝贝孙女。 柳如文上台狂嗨,潭木槿身侧空了,紧接着一个穿着衬衫的男人坐到空位上,将手里的旺仔牛奶递给潭木槿,有些不好意思地推了推眼镜。 “木槿师妹,怎么不去唱歌?” 施衡知道原因,单纯就是在没话找话。 潭木槿扬起一抹温和的笑,脸颊的梨涡若隐若现,施衡呆住了,他一向招架不住小师妹的微笑,吵杂的空间里,自己的心跳声如开水沸腾般咕噜咕噜响着。 “不太会唱歌,看你们唱歌挺好的,施师兄怎么不去?我记得柳师姐说你唱歌挺好听的。” 潭木槿的声音柔和,夹着一丝笑意,施衡耳根子微微泛红,笑得憨憨的,“我有点不好意思在这么多人面前唱歌。” 潭木槿笑了笑,没有说话。 施衡又硬聊了几句,聊得自己面红耳赤的,跟个熟透的螃蟹似的,无非就是仗着房间内灯光昏暗,给自己充胆子。 潭木槿看得一清二楚,心里失笑,没想到施衡师兄长着一张风流倜傥的脸,人还挺纯情的。 果然再次印证了那句人不能貌相。 没过一会施衡就被兄弟几个拉去唱歌了,到了后半场气氛燃了起来,就连潭木槿都挡不住他们的热情,喝了一小杯酒。 她酒量浅,一杯下去,脸颊粉嫩滚烫。 第3章 能满足你吗 这时有人喝醉了,没拿稳酒杯,给潭木槿洒了一身,那人盯着潭木槿看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 这可是李老师最疼爱宝贝的小孙女。 要是让李老师知道,肯定抽死自己。 那人连忙道歉,惹来靠近他们两个的施衡,施衡立即抽出几张纸,递给潭木槿。 “我送你去洗手间吧?” “没事,我自己能去,施师兄你看着点他,我一会就来。” 潭木槿推开包间门,走廊暖光让她清晰地发现那人将酒洒在了一个很尴尬的地方。 她内搭穿的是白色紧身T恤,酒洒在胸脯下边那部分,浅紫色的蕾丝花边内衣若隐若现。 不过大部分酒都在腰那边,不至于让潭木槿见不了人。 来到洗手间待了一会,施衡就发消息问她怎么样了,潭木槿看了眼镜子,基本上差不多了,只要不是仔细看,看不出来什么的。 而且自己外套就在包间,一会穿上外套就好了。 结果一出来就看到施衡在门口等着她,潭木槿愣了几秒,就见施衡害羞地挠挠头,“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两人站在走廊最深侧,旁边的窗户是开着的,冷风呼呼地吹在潭木槿的身上,她抿了抿唇,手搓了搓胳膊,下一秒一个暖和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那个……小心别感冒,穿着。” 施衡低着头,不敢和潭木槿对视。 好纯情的男人啊…… 潭木槿感慨,这种男人在市面上很少见了。 要是亲口,岂不是会原地爆炸。 全身红透? 但也只是好奇罢了,潭木槿对这种类型并不感兴趣,收回视线,跟施衡并排往包间走,路过电梯时,电梯门两侧站着服务员,像是在迎接什么贵客。 “叮。” 门开了。 “容总,潭总。” 潭木槿愣住,还没等她来得及做出反应,电梯里的人喊住了她。 “木槿?” 抬眼就看到了潭伽止那半眯充满危险的眼眸。 潭木槿暗叫糟糕。 她小时候被人贩子骗过,差点就回不来了,再加上家里人觉得她还是个学生,干什么事情都需要给家里人报备。 要是让她妈知道她要在这个时间去跟着这么多人玩乐,保不准要带上两个保镖看着她。 潭木槿觉得太麻烦了,便两头骗。 千算万算,没想到在这里撞上她亲哥了。 潭伽止眼尾微微上挑,嘴里叼根烟,看了眼旁边比小妹高半个头的男人,细得跟竹竿似的,长得还娘了吧唧的。 就这货,哪里来的熊心豹子胆,勾搭他妹? 攀高枝,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来,解释一下,不是说你去外公那边了吗?怎么出现在这?”潭伽止冲潭木槿扬扬下巴。 “还有,你现在不仅学会喝酒还对长辈撒谎。” “我那么乖的小妹,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谁给带坏了?” 潭伽止下颌线条绷紧,喉结随着吐息滑动,周身的气压仿佛都沉了下来。 烟雾从薄唇间缓缓吐出,缭绕间那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盯着施衡,施衡手心冒出一层冷汗来。 被谁给带坏了…… 潭木槿下意识地看向潭伽止身后的男人,随意的斜倚在墙边,西装革履衬得身形挺拔高挑,手里把玩着打火机。 他似乎感受到一股视线,幽幽地掀起眼皮,将潭木槿抓给正着,潭木槿慌乱地移开视线。 “没……没有。” 施衡见潭伽止误会了,连忙摆手解释:“哥你误会了,我和木槿是一个师门的,她是我小师妹。” 不是什么不入流的朋友…… 潭伽止板着脸,将潭木槿身上的外套扔在施衡怀里,斜睨着说话都不利索的施衡。 “谁是你哥,别他妈瞎叫,你离我妹妹远点!” 潭木槿有些尴尬,“哥你真的……” 误会了——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身后的容离谌打断了。 “伽止,走吧,时间不早了,他们还在等着你过去。” 潭伽止点头,扭过头凶巴巴的对潭木槿说:“你,去给我在房间等着,一会找你算账,老肖,带二小姐去楼上那间房子。” 匆忙说完,拔腿就走,潭木槿硬生生将解释的话咽下去 离开前容离谌看了她一眼。 勾起若有若无的笑。 潭木槿神情一顿,瞬间就反应过来这男人是故意的。 * 老肖带潭木槿来到顶楼房间,环境跟五星酒店差不多,淡淡地香薰萦绕在鼻尖,让人放松了许多。 她被老肖带走后,施衡发了好几条消息,很着急。 她耐心地回复,安抚施衡的情绪,并对哥哥的失礼道歉,自己会解释清楚的。 说完放下手机,脑袋靠在沙发上,眯一会,她酒量真不行,喝了那么点脑袋晕乎乎的。 施衡一个人回到吵杂的包间里,看着那一串字失神,字打了又删,最后说了句好。 其实也可以不用解释的,误会也挺好的。 施衡失落地叹口气,揉了揉自己眉心。 顶楼房间,玄关处传来电子声“密码正确,叮~已开门。” 房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薄底皮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悄无声息。 他站在沙发前,居高临下俯视着沙发上的女孩。 胸口微微起伏,整个人陷在柔软的沙发里,像一只倦懒的猫。 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乖得让人不忍惊扰,脸颊泛着红,像颗饱满诱人的蜜桃。 男人眼底浮着一层薄薄的兴味,毫无遮掩、直白赤裸地打量着,恨不得将每一寸都刻入骨髓中。 肌肤隐隐叫嚣,想要触碰,想要破坏,弄脏,那些阴暗的东西肆意蔓延。 最后只是克制地撩开了脸颊上的碎发。 潭木槿眼睫轻颤,在容离谌靠近她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 被迫承受着对方的重量,背脊爬上一层冷意,那人视线缓慢游走,像冰冷的蛇鳞刮过肌肤,那眼神她太熟了。 她战栗的身体、发软的双腿便是最好的反应。 潭木槿紧咬着唇内侧的软肉,心里祈祷着这人赶紧走开。 她害怕这个疯子发疯。 他的目光最终停驻在胸前洇开的酒渍,忽然,他轻笑了一声,语气漫不经心。 “什么时候换口味了?” 女孩受惊般的睁开眼睛。 “细胳膊细腿的,那里估计也大不到那里去,越用力越容易肾虚血亏,潭医生难道不知道吗?” “他真能满足你吗?让你爽吗?” 第4章 很差劲 他掌心骤然收紧,粗暴扣住她的下颌,指腹泛白,强迫她仰头直视。骨节硌得皮肤生疼,灼热的戾气几乎要将她吞噬。 潭木槿被这粗糙、下流的话给吓到了。 脸颊唰地染上一层绯红,一直红到脖颈,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快速颤动,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带着几分无措的轻喘与羞愤。 潭木槿从来没有被如此粗暴对待过,她仰着小脸,清晰地看见容离谌眼底的冷意,更加令她羞辱不堪。 “你……你……” 她攥紧裤子,布料在掌心皱成一团。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潭木槿垂下眼帘,遮住了一层薄雾。“容离谌,你太过分了。” 容离谌轻笑,欣赏着炸毛的兔子,眼睛红红的,哪怕气到这个样子,一句脏话、重话都说不出来。 脾气好得真让人想蹂躏、欺负。 可性格虽好,那心却硬得如磐石。 “怎么不叫哥哥了,刚才不是一口一个哥哥叫得亲热。” 潭木槿抿紧嘴唇,不想搭理这个讨人厌的男人。 容离谌轻嗤,指腹揉了揉被他捏红的下巴,“告诉哥哥,跟他做爱爽吗?” 他嗓音温柔,带着一种蛊惑力。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电子声——密码错误,请重新输入。 有人要进来。 容离谌蹙眉,没想到潭伽止那边结束那么快,松开了对潭木槿的束缚。 放下的那一秒,潭木槿毫不犹豫地扑咬上去,齿贝用力,一点也不心软,发泄自己的怒火。 隔着布料,酥酥麻麻的阵痛感让容离谌眯起眼睛,眸底生出隐秘的愉悦感,呼吸沉了几分。 跟以前一样,没有断奶的小猫,总是喜欢用牙齿惩罚欺负她的人。 “真是奇了怪了,密码怎么是错的?”潭伽止在门外摸不着头脑,这间房间是他来这边经常住的,密码从来没有改过。 房间内,潭木槿身侧的电话响了又响。 主人置之不理,叼着那块肉死死不放,容离谌倒也是格外纵容,胳膊都出血了,依然笑得出来。 “我没猜错的话,潭伽止去找前台要房卡了,估计五分钟左右就回来了。”他懒散地提醒,“你这副样子——” 凌乱的头发,红晕的小脸,那双像是被欺负狠了的眼睛。 “搞得好像我们在偷情。” “要是让你哥瞧见了,我可是很难办呢。”容离谌怜爱般地揉了揉潭木槿的脑袋,“乖孩子,松开吧。” 潭木槿想到什么,松了口,平静地看着他。 “容离谌,你真的很讨厌。” 她的眼里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她站起来,声音很轻,带着嘲讽,“你为什么那么想知道别人让我爽不爽,怕是对你不自信吧。” “一直以来,我都很包容你,不想伤你自尊,但是你技术真的很差。” “非常非常、差劲!” 潭木槿边骂眼泪边夺目而出,她不想哭,可她根本克制不住,她讨厌自己每次在吵架的时候掉眼泪,因为总是给别人一种示弱的感觉。 男人眼底黑沉得瘆人,像深渊张开巨口吞噬万物,即便姿态慵懒,独属于上位者的威压仍无声漫溢。 他沉默了许久,静静地看着潭木槿失控。 “还有三分钟。” 一句话瞬间让潭木槿清醒起来。 她掐着手心,开始后悔起来,这人真生气起来很疯,保不准干出些丧失道德的事情。 潭伽止马上就要过来了。 一旦被潭伽止发现她和容离谌之间是那种见不得光的关系。 后果不堪设想。 不行,不能被发现。 潭木槿整个人都冒冷汗,唇动了动,她最清楚怎么讨这男人欢心,只要现在道歉认错哄两句就好。 忽然容离谌起身,眼底漠然,一切的狂风暴雨在这一刻骤停。 “你真没以前乖了。” 潭木槿愣住,看着容离谌离开的背影,直到消失,心底油然升起一股恼火。 她凭什么要在他面前乖? 他凭什么、有什么资格见到她这一面。 除此之外还夹杂着复杂的情愫,潭木槿来不及辨认,沉浸在愤怒中。 容离谌离开没多久,潭伽止就拿着房卡回来了。 一打开门,发现自己妹妹低着头坐在沙发上,小腿搭在一旁凳子晃来晃去。 像是在掩饰些什么。 潭木槿从小生活在外公那边,再加上和自己亲哥亲姐差了九、十岁,有代沟,关系并不是很密切。 所以对于潭木槿这些细小的行为,潭伽止看不出什么。 “女孩子家家的,坐好别抖腿,不礼貌。” 潭木槿轻声“噢”了一下,挺直腰杆,坐的端正。 “你刚才干嘛呢?怎么不接电话?” “刚刚不小心睡着了,手机静音着。” 潭伽止点点头,表情严肃,直奔正题,“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潭木槿愕然,“啊?” 潭伽止以为自己说对了,神情凝重起来。 “木槿你现在大四了,按理来说哥应该是支持你谈恋爱的。” “但哥希望你找一个门当户对。” 能和潭家并肩的,整个淮城,只有容家。 潭伽止意识到这一点,改了口:“最起码也得找一个家庭不错的,能保护你的,你和那小子不是一个人世界的,我调查过他,父亲是杀人犯,母亲精神病,有反社会人格倾向。” “明天那小子就会被调去其他医院,你放心,哥会处理好一切。” 他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人待在自己妹妹身边。 潭木槿小脸皱了皱,“哥,施师兄也不是你说得那样,他人很好,也很上进,你别搞得人家跟个恐怖分子似的,外公很喜欢施衡,是他的得意弟子。” “而且你误会了,我和施师兄只是普通的师兄妹关系,我没有谈恋爱。” 潭伽止拧着眉头,不过听到两人并不是情侣关系,松了口气。 “那行吧,不管怎么样,离那小子远点。” 他潭伽止在商场上厮混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当了领导,看人这方面更是炉火纯青。 那个施衡绝对不是个什么善茬。 潭伽止点了点手机背面,里面躺着刚才容离谌发过来的资料。 里面详细记录了施衡的生平经历。 第5章 陌生人而已 送潭木槿回小区后,潭伽止坐在驾驶位上,点了根烟,最近烟瘾有点大,拿出手机给容离谌发语音。 【谢了兄弟】 【你上哪搞的,竟然这么详细,真牛,连他爸坐过牢都查的一清二楚的】 过了几秒,一个黑色毛球头像回复: 【就口头谢?】 太没诚意了。 潭伽止满头黑线,他和容离谌认识这么久,单是这四个字,他就知道容离谌想干什么。 不就是惦记上次拍卖行自己从他手里抢走的一串顶级变彩欧泊珠宝吊坠。 听说是法国玛丽王后私藏品,耳坠主石为6.3克拉粉橙变彩欧泊,采自澳大利亚已枯竭闪电岭矿区,在不同光线下流转蜜桃粉、落日橙、碎金紫三重幻彩,存世量不足十颗。 他本意是想买来给潭月溪的,她马上就要过生日了,再加上还拿了个金鸡奖,怎么说都要好好庆祝奖励的。 谁知道容离谌突然杀出来讨要。 这下正中下怀。 【行行行,明天就让我助理给你送华盛去】 【不过话说,你要一个女孩子的饰品干什么?我可不相信你这万年铁树要开花了。】 潭伽止调侃了几句,容离谌都没有波澜,直到听到最后一句铁树开花,对方的语气戏谑,没个正经。 他忽然笑了一下。 要是让潭伽止知道这花曾经在他小妹身上开过。 还能笑得出来吗? * 潭木槿回到自己的小窝,一打开门,阿木坐在门口,冲她喵喵叫。 阿木是个田园猫,是她和容离谌成为炮友后,第一次上床,做完睡醒后,在回家的路上遇到的流浪猫。 小猫怕人,一溜烟窜到树上。 但因为实在是太饿了,喵喵叫了一声,微弱、小心翼翼。 潭木槿当时已经很累了,浑身发软又疼,一点力气都没有,坐在椅子上,等车过来。 没想到这小家伙从树上跳了下来,潭木槿嘬嘬嘬几声,小猫歪了歪脑袋,走了过来,闻了闻她的味道,舔了舔她的手心。 潭木槿心都化了,将它抱回家,起名阿木。 次日潭木槿将阿木放进猫包,带阿木去做检查,阿木前段时间体重超标,身体各项指标有些不健康,减重了两个半月,看看效果怎么样。 打车去英尔宠物医院,这个时间点宠物医院人挺多的,潭木槿坐在沙发上排队。 这时进来两个小姑娘坐到了潭木槿对面。 潭木槿瞄了一眼小姑娘的手机壳,嘴角微微上扬。 她一眼就认出来这两个小姑娘是姐姐的粉丝。 “昨天晚上那事你知道不,直接在后援会炸开了。”短发女孩激动地说。 “是不是上热搜那个?” 短发女孩疯狂点头,“我认识一个圈内人,说这位大佬是小溪的青梅竹马,一掷千金买美人笑,太甜了。” “前段时间小溪还在采访说自己三十岁想结婚呢,还有三天,小溪就要三十了,又爆出来绯闻,估计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潭木槿:“?” 潭木槿默默下载微博,打开热搜。 【潭月溪后台】 【潭月溪背后那位大佬】 …… 起因是有人爆出有位商业巨鳄承包下全球十大核心LED巨幕顶奢地标屏给潭月溪庆生。 垄断全天黄金时段独占播放权,单日覆盖两地超两百万高净值人流与全球游客,投放成本达上亿。 后续狗仔拍到潭月溪拿金鸡奖当天,上了一个车牌号为淮A888888的迈巴赫。 瞬间轰动整个娱乐圈,就那一连串连号的车牌号就说明车主地位权势。 圈外人纷纷猜测潭月溪后台是谁。 而圈内人一眼就知道,那是容离谌的车。 这时医生喊了一声潭木槿,潭木槿将阿木抱过去让医生做检查,令人开心的是,各项指标都达标,阿木减肥成功! 潭木槿开心的多买了两盒罐头,奖励阿木。 从宠物医院出来,正巧对面是富锦天街,淮城的顶奢地标之一,独占老城区与新CBD交汇黄金枢纽,寸土寸金之地。 另外一处是在长江大桥的对面,地理位置虽然没有富锦天街好,但历史悠久,没人能撼动。 两座地标隔江而立,一个容家一个潭家,淮城两大巨头,在下午客流量最高峰,大屏同时出现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女人金白色的头发随风飘,从头到尾散发着魅力,地广下粉丝密密麻麻,拍照打卡。 潭木槿弯了弯眉眼,拿出手机拍了一小段视频,给潭月溪发过去。 【姐姐,你看。】 潭月溪发了一段语音过来。 【宝宝,姐姐要去采访了,晚点聊】 潭月溪自从成为顶流后,工作繁忙,很少交流,她也不再打扰姐姐工作。 人群川流之中,有人喊了她的名字。 她抬起头,是施衡,笑意盈盈地走了过来。 潭木槿眼底映着漫天灯火,唯独凝在施衡身后的男人身上。 容离谌穿着黑色西服,身侧站在华盛高管,对面是一位华裔女人,同样带了几位领导,在一众干练精英中,容离谌与生俱来的清冷矜贵气质格外出挑。 应该是刚谈完生意。 他似乎注意到了什么,微微抬起下颌,淡漠地眼神看了过来。 只是一眼,就移开了。 但潭木槿知道,他认出来了。 她和容离谌之间,背地里熟的不能再熟,牵过手,接过吻,拥抱过,同床共枕过。 可唯独在人前,两个人形同陌路。 哪怕在大街上见到了,都将对方当陌生人。 稍微能在人前有点交际的,就只剩下每逢过年,两家互相拜年,一起吃团圆饭。 作为大九岁的容离谌,还要给潭木槿红包,祝小妹妹新年快乐。 “小师妹在发呆啊。” 等潭木槿回过神来,施衡已经走到面前,眼眸清澈透亮,带着一丝笑意,打了个响指,唤回发呆的人儿。 忽然施衡蹲了下去,潭木槿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被施衡拽住了脚踝。 他三两下将松散的鞋带系好,又抚去肩上的落叶,举止温柔,又不失去分寸。 潭木槿有些晃神,脑海里想起潭伽止说得那些话。 莫名感觉到心痛。 她抿唇,轻声道:“谢谢。” 第6章 要试试吗? “希望华盛和ASSL这次合作能取得优异的成绩,能与华盛这种大集团共事,是我们安佳的荣幸。” Liadan用着一口流利的英文表达自己的喜悦。 ASSL是一家美国上市AI公司,虽掌握核心算法与技术专利,主导行业技术迭代,但在亚洲市场渠道布局不足,且缺乏规模化硬件量产能力,难以快速将技术落地转化为实体产品。 而恰巧华盛集团具备成熟的垂直产业链整合能力与高效量产体系,核心组件良率与生产效率达行业领先水平,且拥有亚洲五大市场成熟渠道资源。 再加上容离谌的名声Liadan早就听闻,一直很想见见这位商业传奇人物,特意亲自来中国谈判。 刚才在谈判桌上,对方一改平日的谦逊,气场凌厉震慑全场,步步紧逼,姿态强势,尽显杀伐果断的狠厉本色。 “Lance,你在看什么呢?”Liadan顺着容离谌的视线看去。 刚好看见施衡蹲下来给潭木槿系鞋带。 Liadan挑眉,“真是一对恩爱的情侣。” 容离谌淡然的神色发生了细微的变化,眼眸冷了几分。 “说到底Lance禁欲这么多年,不打算找个……” Liadan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容离谌蓦然打断了,容家作为顶级豪门世家,家教格外森严,这一行为有些失态,可奈何对方气场凌人,没人敢说一句不是。 “他们不是情侣。” Liadan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问:“你怎么知道?” 这时一辆奔驰商务车稳稳停在众人面前。 就在Liadan以为对方并不会回答这个答案,笑着与华盛掌权人道别时,容离谌却淡淡地说:“因为她是我的。” 语调轻缓带点漫不经心,尾音微压,透着不容置喙的占有欲。 身为太子爷身边的心腹大臣的乔治,一眼就认出来那女孩的身份。 潭家二小姐。 心里被惊到了,这潭小姐可是潭家捧在手心的宝贝。 圈内无人敢指染潭二小姐一根手指头,因为潭家真的会跟你拼命的。 乔治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惊天大密码,心虚地看了眼已经上车的容离谌,防窥车窗,什么也看不清。 在乔治松口气的时候,车窗缓缓降下,冷风裹挟着沉木香溢出,他微微偏过头,深黑瞳仁冷得发沉,锐利又慑人。 “有事吗?乔治。” 铺天盖地的压迫感压得乔治喘不过气来,他知道这是在警告,连忙低下头。 “抱歉,容少,下次不敢了。” * 潭木槿回到家里陪阿木玩了一会,教阿木学习技能,顺带拍一下素材,她在某短视频APP上有一个账号,是用来记录阿木成长点滴。 风格温馨,给人一种细水长流、岁月静好,吸引了不少粉丝关注。 将这周积累的素材剪辑一下,上传后台,潭木槿就去学习,拿出出诊笔记本,每周她有三次机会去门诊学习,记录当天印象深刻的患者病历,用来复盘总结。 晚上刷刷粉丝的评论,忽然自己的好朋友乔莲娜打过来电话。 “喂,是木槿姐吗?” 电话那边传来江南淮充满哭腔的声音。 江南淮是乔莲娜舅舅家的小孩,跟乔莲娜和潭木槿关系很好,不过这小孩马上就要高考了,潭木槿好久都没有见过他了。 “怎么了?你先别哭。” “我姐出事了。”江南淮已经崩溃了,哭得泣不成声,“木槿姐你快救救我姐姐,求求你了。” 潭木槿眉眼突突跳,能让江南淮慌成这个样子,说明事情很严重,赶紧从床上跳下去,一边穿衣服一边问:“报警了没?” “没用……原家在那边有关系。”江南淮无力极了。 夜幕沉浓如墨,一辆银色的卡宴飞驰在公路上,稳稳停在金融二期附近的一家酒吧里。 在路上潭木槿大概了解到发生什么事了。 原良言是乔莲娜的男朋友,脚踏三只船,被江南淮撞见了,乔莲娜直接杀过来了,质问对方。 结果没想到原良言拍了床照,威胁乔莲娜,要是敢说出去,那么第二天他会让全淮城的人全部看到乔莲娜的艳照。 乔莲娜绝望,恳请原良言删掉。 被原良言拖进包间里去,顺带让自己的好兄弟暴打了江南淮一顿。 原家以前是混黑的,无恶不作,只手遮天,后来金盆洗手,风评才好了些,而原良言又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横行霸道。 江南淮知道,只有木槿姐能救他姐了。 原家人再怎么猖狂,见了潭家,还是要给足薄面。 潭木槿以最快的速度抵达酒吧,江南淮已经被揍得皮青脸肿的,他一见潭木槿委屈地撇嘴,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没事,有我在,带我过去。” 原良言他们在三楼,门口有保安守着。 潭木槿深吸一口气,轻声道:“开门。” 保安露出一个虚伪的笑,天呐,“什么风将潭二小姐吹来了,真是蓬荜生辉!” “潭二小姐快这边来,刚好上了新品,二小姐尝一尝,绝对包你喜欢。” 潭木槿冷冷地瞥了一眼狗腿的保安,“让开,别挡路。” “让原良言出来。” 保安面露惊讶,“原少不在这里啊,二小姐你是不是误会了,您是过来找原少的啊,早说,我现在就带你找原少。” 潭木槿懒得废口舌,抄起一旁推车的酒瓶。 “要试试吗?” 她挑眉,似乎在说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保安浑身一僵,看起来潭二小姐是动真格,自己还年轻,家里还有小孩,挣扎半分,打开了门。 包间里男人们嬉笑声传来,伴随着污言秽语,大理石桌上,乔莲娜穿着情趣内衣跪坐在他们面前,身上湿漉漉的。 那一刻潭木槿眼睛都红了,直径走到乔莲娜身边,脱下大衣,披在乔莲娜的身上,乔莲娜瞳孔涣散,身体一直在抖。 她摸了摸乔莲娜湿漉漉的头发,“别怕,我来了。” “别怕,没事的。”潭木槿的声音温柔极了。 “哟,这小妞谁啊,长得挺漂亮。” 有人吹了吹口哨,色迷迷地盯着她。 原良言半眯起眼神,踹了一下旁边的人。 “放尊重点,这是潭家二小姐,潭伽止的妹妹。” 此话一出,大家看向潭木槿的眼神尊重了许久。 原良言呲着牙笑了起来,起身冲潭木槿走了过来,“木槿怎么过来了,是来找莲娜的吗?别误会,我们是在玩成年人的游戏。” 第7章 别碰我 原良言一靠近身上刺鼻烟味熏得潭木槿轻咳了几声,单薄的肩膀耸动,这细微的小举动落到原良言眼里,他坏笑了一下,故意靠近她,潭木槿退后几步,拉开距离。 “莲娜,你说是吧?” 原良言冲乔莲娜扬扬下巴,拍了拍乔莲娜的肩膀,乔莲娜浑身都在颤,她抬起那张漂亮的小脸,恐惧夹杂着愤怒,那个明媚鲜活的小太阳在一夜之间被摧毁,留下永不消除的伤疤。 可越是这样,越是激发出原良言的破坏欲。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乔莲娜低声嘶吼。 潭木槿冷眼看着原良言的手,那眼神充满着警告。 气氛变得微妙起来,有人劝道:“哎,原哥,算了算了。” 原良言活动自己的手腕,冷笑一声。 “算了?在老子的字典里没有算了这两个字。” 潭木槿和江南淮搀扶着乔莲娜快要走出这个包间的大门,可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两个壮硕的保镖,拦下了他们。 原良言挤出一抹笑,阴森森地盯着潭木槿,“潭二小姐这是干什么?我和我女朋友之间的事情,用不着你插手吧?” 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兄弟面上,跟他抢人,置于他的脸面于何地,不过这潭二小姐真没情商,稍微说几句好听的软话,他就将人给她了。 生抢人,在他的地盘上,可没这个道理。 他原良言岂能被一个女人践踏脸面。 “莲娜,快过来,别忘了你那些东西还在我电脑里。”原良言威胁道。 乔莲娜背脊僵住,潭木槿拢着她的肩膀。 她扭头轻笑,眼尾微微上扬,瞳仁清透如琉璃,笑意浅而不浓,却格外勾人,缓缓地走过来。 原良言被晃了眼,失神。 “用这种低贱的方式威胁一个女人,真是畜牲——” 骤然,清脆的玻璃声在自己耳边炸开,脑袋剧痛,像有无数根针狠狠扎进颅骨。 原良言整个人晃了一下,温热的液体顺着后颈快速往下淌,视线瞬间被猩红模糊,阵阵发黑。 大理石桌上玻璃碎片四溅,周围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竟然敢拿酒瓶砸原良言的脑袋。 原良言也懵了,仗着原家猖狂惯了,基本上都是捧着他,从来没有敢当众开他瓢。 他猛地攥紧拳头,手背青筋根根暴起,眼眸充斥着猩红,翻涌着骇人的戾气,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你他妈的找死!” 皮鞋重重碾在玻璃碎片上,彻底恼羞成怒,管她什么身份,都给老子死! 原良言一把掐住潭木槿的脖子砸在墙上,沙发上兄弟几个从来没有见过原良言能怒成这个样子。 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原哥,快放开,那是潭伽止的妹妹。” 有人顶着压力去劝。 结果被原良言一脚踹飞,滚出门五米远,估计肋骨都踹断了。 “你踏马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给你面子,不领情是吧?今天就替你爹好好教育一下你。” 原良言死命地掐着潭木槿的脖子,直接将人提了起来,将人扛在自己的肩上。 路过乔莲娜的时候,看着她低着头往里面缩,原良言冷笑一声,抬脚直接踹到乔莲娜的肚子上。 “真他妈给你脸了,乔莲娜,就今天这事老子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的。” “不过你倒是做了件好事,将你好闺蜜送上门来,不是说我脚踏三只船恶心吗?现在就给你恶心看。” 乔莲娜跌倒在地上,脸色惨白,肚子抽搐的疼,她断断续续地说:“别……别……” “别……” 她一连说了三个别,趴在地上可怜极了,江南淮眼睁睁看着木槿姐被这畜牲带走。 “是我的错……我不该给木槿姐打电话。” “都是我的错。” 沙发上几个纨绔公子哥压根没想到原良言疯得这么彻底,下手实在是太狠了,最重要的是,那姑娘可是潭家的,要是被潭家知道了。 他们这群人吃不了兜着走。 大家都是出来吃喝玩乐,玩玩女人,玩物丧志,可不想真摊上事。 “快快快,有没有潭伽止的电话,快让他过来。” 众人发现了一件绝望的事情,他们根本没有潭伽止的电话,就他们这群富二代,哪有那个能耐接触到顶级豪门掌权人。 江南淮赶紧翻出手机,“我有。” “快打!” 打了两遍,没人接。 众人绝望起来。 乔莲娜面如死灰地闭上眼睛,整个人瘫倒在地上,仿佛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 “我忽然想起来个事情,咱们过来的时候,是不是碰到谈总了?” “谈总出了名的活菩萨,肯定会出手相救的。” “好像容总也在来着。” 他只见到了一个背影,也不知道是不是容离谌。 江南淮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般,转身就往楼下冲,门口的保镖被几个公子哥骂了一顿,这才放人。 很快得知谈楚墨他们的包间,江南淮不顾阻拦闯了进去。 包间里冷冽的烟草味泡发在酒精中充斥着整个空间,四个高大的男人随意坐在沙发上,桌面上还摆放着扑克牌和骰子。 外来者的闯入打破了平静,他们纷纷将视线放到江南淮的身上。 这四个江南淮都认识,最中间交叠着双腿,手里随意摆弄扑克牌的是顶级豪门容家新晋掌权人容离谌,姿态矜贵懒散,却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活阎王。 左手边的是谈楚墨,容离谌同进同出的好兄弟,母亲是英国皇室公主的女儿,另外两个是白家双胞胎兄弟,虽然身份没有前两个雄厚,但这兄弟俩完全是靠自己的本事在淮城闯出一片天来的。 这四位只有谈楚墨性格温和些,比较好接触,也只有谈楚墨搭理这个神色慌张、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男孩。 “这不是南淮吗?怎么慌里慌张的,男孩子稳重点。” 江南淮扑通一下子跪了下去,吓了谈楚墨一大跳。 “谈哥,求求你,救救木槿姐姐吧。” “她被原良言要要要……” 强j两个字滚烫拗口,江南淮说不出一个字来。 谈楚墨拧着眉头,原良言什么德行,圈子内早就人尽皆知,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潭伽止的有一个妹妹也叫木槿来着。 不过原良言不会蠢到那个程度去招惹潭伽止的妹妹吧。 他刚发出一个字音来,准备问是哪家的姑娘。 忽然坐在自己身旁的男人猝然站了起来,眼眸漆黑冷峻,嗓音中带着压迫。 “人在哪里?” 尾音裹着彻骨凉意漫开,无形之中上位者的威严蔓延整个房间。 第8章 跟畜牲有什么区别 谁都没有想到容离谌会插手这件事,按理来说有谈楚墨在,他办事周到圆滑,肯定办得妥当得体,他没必要出手,再加上容离谌又是一个天性凉薄的人,和自己利益无关的事,他懒得费心神,而两家的交情更不会束缚到他。 谈楚墨看着容离谌的背影,若有所思。 “离谌什么时候变得多管闲事起来了?” 白文和将桌子上的扑克牌整理好,对自己好兄弟的异常并不关心,他淡淡地瞥了一眼谈楚墨。 “愿赌服输,记得将跑车送彩虹那边别墅去,管家会签收。” “别赖账。” 他又补充了一句。 谈楚墨满头黑线,“你们一个个的,简直钻钱眼里去了,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你真不好奇离谌去干什么了吗?” “你真是闲的。” “切。” * 原良言直接将潭木槿扔在自己的床上,转身去了浴室,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狼狈不堪,半张脸全部被血糊了。 用凉水冲了冲,此时他已经冷静下来了。 他确实是没那个胆量碰潭家二小姐。 这几年潭家自从由潭伽止接手后,发展版图越来越猛,再加上背后还有个容家坐镇。 淮城百年风云更迭,见证了多少豪门兴盛衰败,渐成过往,唯有容家根基牢固,历史悠久,从未随时代浪潮沉浮,称得上真正的世家豪门,成为不可撼动的存在,一举一动牵动着各方的目光。 而圈子内一直在传容家那位最年轻的掌权人将会有潭家长女联姻。 原家可以得罪起潭家,但容家碰就是死路。 原良言深吸一口气。 妈的。 这口恶气,实在是咽不下去。 原良言从浴室里出来,板着一张脸,看着床上的潭木槿。 女孩已经从床上下来,在沙发上坐着,乌黑的眼眸盯着他,看不出来一点害怕,黑色的卫衣套在身上,衬得肌肤雪白透亮,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 刚才在包间,光线昏暗,没怎么看清潭木槿的脸,现在全部暴露在明亮的灯光之下,看到这张脸,原良言气消了一大半。 他嗤笑一声,“怎么不趁机跑?不怕我在这里对你做点什么?” 潭木槿交叠着双腿,知道原良言已经冷静下来了,心里悄悄松口气。 “试过了,有人在外面将门锁了,出不去。” 她老实地说。 不过刚才一时气急,行为鲁莽,不考虑后果,要是放在以前让那个人知道,肯定少不了一顿教训。 潭木槿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那天在大街上和容离谌偶遇。 男人冷漠疏离的眼眸,清晰深刻地映在自己的大脑里。 潭木槿骨指节缩了缩,强迫自己不要想那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已经跟自己没关系了。 “潭二小姐,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原良言似笑非笑地问。 潭木槿没有理会原良言,将腿放下来,坐得端正,清贵而温柔。 “今天这事,你不想被我家里人找你麻烦,就将照片还有视频全部交出来,我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们一笔勾销。” “我想原家应该不想和潭家为敌吧。” 潭木槿语气温软绵长,姿态闲散,软语轻声里藏着不容置喙的压迫,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上流社会的矜贵与不可侵犯的气场。 这一套压迫威胁只对君子有用,可对地痞流氓,更别说像原良言这种从小混社会的刺头来说,无疑就是当众挑衅、火上浇油。 特别是在原良言的三观里,潭木槿一个弱不禁风的学生,哪里来的资格对他指指点点。 “你他妈的做梦,一笔勾销?谁他妈跟你一笔勾销?老子脑震荡都快被你打出来了,他妈的,之前不是说潭家二小姐体弱多病,柔柔弱弱的,跟林黛玉似的,今天见了果然都他妈瞎扯淡。” 潭木槿心平气和,“我向你道歉,并支付十倍的医药费。” “钱?你觉得老子缺钱吗?在这侮辱谁呢?” 原良言咄咄逼人,盛气凌人。 潭木槿垂着眼帘,“那到底怎么样你才能放过莲娜?” 原良言龇着大牙灿烂一笑,“大晚上的说梦话呢?放过她,除非老子死了,我们的潭二小姐该不会真的以为自己的好朋友一点问题都没有吧?” “我堂堂原良言,不会他妈跟傻逼一样,跟女人过不去,但是个贱女人,那就不一定了,与其在这里纠缠,还不如回去问你那好闺蜜发生了什么事情。” 潭木槿看着他,“我不管你和莲娜之间发生什么,但我请问你,你拍那些东西的时候,你和莲娜没有今天这么撕破脸。” 原良言倚靠在茶几上,用桌面上的纸巾擦拭自己的手,“我拍我女朋友供自己欣赏怎么了?” “有脸靠身体博取老子欢心,留点视频怎么了?” 原良言的语气里满是对乔莲娜的轻视与讥讽。 当初乔莲娜对原良言一见钟情,想着法子勾对方,而原良言见色起意,最后两人滚到床上。 两情相悦的事情,现在竟成了乔莲娜靠身体上位? 这没道理! 潭木槿气得胸口起伏剧烈,充满血丝的眼眸冷冷地看着原良言。 “不可理喻,原良言,莲娜对你一片真心,你不但辜负她,还践踏她的尊严,你这样跟畜牲有什么区别?” 潭木槿脸上滚落下一滴眼泪。 原良言觉得莫名其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我他妈又没有辜负你。” 潭木槿轻笑,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我真是搞不懂了,当年你的母亲同样遭遇这种事情,你当时恨不得杀死所有人,可为什么十年过去了,你又变成了当年伤害你母亲的凶手。” 原家早年艳照之事传的沸沸扬扬,原良言的母亲一病不起,请了多少中西医,其中不乏就有名医馆的李召,那时候的潭木槿还很小。 跟着李召一同来到原家,目睹了十五岁发疯的原良言。 这是潭木槿第一次见到残酷的世界,对于一个心怀悲悯、共情能力高的人来说,也是一种严刑拷打,回去后潭木槿就大病一场。 李召当时心疼坏了自己的宝贝孙女,他本意是想让木槿学习新知识,谁能料想到会发生这事。 心里暗自骂了原家好长一段时间。 第9章 别动我女人 对原良言来说,最忌讳别人在他面前谈论起他母亲半个字,他一个人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横行霸道,臭名昭著,就是为了堵住那群杂言碎语。 让他们一个个都知道老子不好惹,别在老子背后嚼舌根,不然弄死你。 这么多年那些尖酸刻薄的话已经没有了,没人再提及当年。 可突然有人猝不及防撕开的这道疤,血淋淋的。 原良言来不及思考,滔天的怒意涌上心头,他一把掐住潭木槿的脖子压在沙发上,潭木槿越是反抗挣扎,越适得其反。 “去死,都给我去死。” “去死啊!” 他咆哮嘶吼着,仿佛将潭木槿当成当年事发作俑者。 脖颈处的束缚感越来越用力,潭木槿的脸颊从通红渐渐泛起青紫来,视线开始模糊涣散,四肢软得没了力气。 意识在缺氧的钝痛里慢慢沉坠,眼前的光影渐渐褪色,只剩喉咙里涌上的腥甜,和那深入骨髓的窒息感,将她一点点拖向昏沉的边缘。 那年在原家她是旁观者,多年后却成了那一地尸体的其中之一。 在失去意识前,涣散的视线里蓦然出现了容离谌那张冷峻的脸。 促狭的眼眸,不再冷冰冰,而是充满慌乱与……害怕。 他离自己越来越近。 好似自己就在他怀里躺着。 潭木槿很想抬起手来,碰一碰他的脸,奈何实在是没一点力气了。 她淡淡地笑着,嘴角弧度很小。 “容离谌,原来你也有这一面的时候。” * 次日淮城阴雨绵绵,预示着不太天平的一天。 华盛这座大楼,今天气压格外低,明明室内温度适宜,可却让人感觉踏进冰窖里。 刚出差回来的潭伽止直接连家都没回,开车来到华盛楼下。 从早上接到风声说原家私生子得罪了太子爷,性质恶劣,对方勃然大怒,发大火,直接烧到了原家根基。 明暗两方面层层围剿,不留一丝转圜余地,势必要将原家付出血的代价。 容家厮杀原家这事,很快就在各个家族传开,一开始都觉得是谣言,太子爷行事低调谦和,处理个人,不着痕迹地解决,从来不会闹得台面来,还这么大张旗鼓,有损容家形象。 可当原家资金链出问题,大家才恍然大悟这是真的。 不过比起原家结局,大家更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太子爷发这么大的火,简直是从明面告诉所有人,原家得罪到我了。 不过消息被彻底封锁,没人知道原因。 “你们容总呢?” 潭伽止逮到正去开会的乔治,乔治摇摇头,“容总私人行程,我不清楚。” “他周一不上班,也不去谈生意,难不成是原家那事?” 潭伽止拍拍乔治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哎,你悄悄告诉哥,那原家私生子咋惹到他了,啥事能让他发这么大火。” 乔治标准打工人礼貌微笑。 “抱歉,容总私事,我不知情。” 潭伽止皱眉,“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你不是容离谌的心腹吗?” “……” 乔治看了眼潭伽止,眼神平静,绝无冒犯之意。 “您不是也不知道?”你不是容总的好兄弟吗? 只不过最后半句话,没胆说出来。 * 潭木槿是下午三点醒来的,大脑因为缺氧出现断片,努力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深呼吸试探气息是否顺畅。 指尖轻搭手腕、默诊脉象,感知脉搏是否虚浮紊乱,初步确认身体无致命损伤后,才开始打量起病房环境。 这时乔莲娜提着保温盒进来了,眼睛红肿,眼底乌青,一开始潭木槿坐躺在病床上,带着笑意看着她。 眼泪滴嗒嘀嗒的掉。 “莲娜,别哭,过来让我看看。” 潭木槿拍了拍床边的位置,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乔莲娜将保温盒放在桌子上,扑到潭木槿的怀里面,哭得跟个小孩似的。 “木槿,都怪我,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差点因为我被原良言……” 乔莲娜哽咽。 潭木槿揉了揉她的背脊,“没事了,都过去了。” “幸好容总及时赶到,不然……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乔莲娜又开始哭起来。 潭木槿背脊一僵,她全然没有关于容离谌在酒吧的记忆,只觉得匪夷所思。 “容离谌怎么会在那里?” 乔莲娜将江南淮本意去找谈楚墨的事情从头到尾告诉她。 “原来是这样,那挺巧的。” “对了,这事有没有传出去?”潭木槿有些紧张,这事一旦传出去,对乔莲娜的影响不好。 乔莲娜摇摇头,“没有,容总下令将昨天晚上的事情封锁了,除了咱们几个没人知道。” 潭木槿松口气,“那原良言手里的东西呢?要过来了没?” 那东西躺在原良言的电脑里,跟定时炸弹一样,随时都有可能反咬一口。 “木槿,在没出事之前,我确实怕原良言将那些照片视频发到网上,怕让家里人蒙羞,怕周围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 乔莲娜神情紧绷,紧握着潭木槿的手,说话时嘴唇都在颤抖。 “可是你知道吗?我一进门就看到原良言掐着你的脖子,你的脸色痛苦发紫,好像快要死掉了一样,那一刻我恨不得用刀杀了我——” 潭木槿眼疾手快捂着乔莲娜的嘴,“别这样莲娜。” “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我没事,别做假设,那样只会让你不断内耗痛苦。” 乔莲娜轻声“嗯”了一下。 “从那一刻我就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真的……我不想沦落为别人的奴隶。” “木槿,别惦记照片了,我已经不在乎了。” 乔莲娜眼眶含泪,笑得轻松,潭木槿心里阵阵发酸,和乔莲娜聊了好一会,看到她又恢复那个明媚的小太阳后,潭木槿也跟着笑起来。 不过忽然想起来什么,着急地掀开被子,“我手机呢?” 今天周一,要去医院上班啊啊啊啊! 外公看到自己不在,肯定很着急。 “你手机好像容总拿着。” 第10章 乖一点 话音刚落,病房门就被推开了,熟悉的脸映入潭木槿眼帘,他神情很淡,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衬得身姿挺拔、气质矜贵高不可攀。 平静的病房因为容离谌到来,气氛紧张了起来。 乔莲娜几乎是同一时刻站了起来,虽然容离谌什么都没干,仅是缓缓地走了过来,但无形之中的压迫感让她心底发怵,不敢对视。 低着头,尊敬地喊:“容先生。” 容离谌看了眼乔莲娜,轻声“嗯”了一下,紧接着目光沉沉地落到潭木槿的身上。 床上的女孩坐得端正,神情舒展,扯出一抹礼貌性微笑,那笑容落在容离谌的眼里,很刺眼,不好看。 “容先生,感谢您出手相救,这份恩情我会报答您的。” 言谈举止落落大方,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对眼前这个权高位重男人的感激与敬重以及不易察觉的疏离。 在人前装不熟这件事,显然潭木槿将这件事做得很好,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从不会逾矩。 容离谌漆黑的眸凝视着一脸乖巧的潭木槿,那眼神算不上有多么和善,他薄唇紧抿,“身体怎么样了?” “挺好的,没什么不舒服的,要不是容先生来得及时,我差点就要死在那里了。” 如果是以前,潭木槿稍微磕了、碰了,又或者说被他欺负狠了,第一时间会委委屈屈地窝在怀里面,用着软乎乎的声音冲他撒娇,求他疼她。 容离谌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娇气的女孩,他其实一直以来就不太喜欢娇气柔弱的小白花,可当潭木槿坐在他的腿上,搂着他的脖子,甜甜地喊着“离谌哥哥”,他忽然就生出一种荒谬的想法。 他想将她养在自己的别墅里,像将自己珍爱宝贵的花儿养在温室里,不让她受一丝的苦难、风吹雨打。 健健康康、快乐的过一辈子就好。 现在容离谌觉得这个想法一点也不荒谬,你看,这花儿差点就要枯萎了。 忽然乔莲娜的电话响了,是江南淮,她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容先生,你们先聊,我出去接个电话。” 乔莲娜快步离开病房,门是虚掩的,她着急的声音从门缝之中传了进来。 “好,我知道了,你现在在学校吗?我马上过来,你先别哭。” 脚步声越来越远,病房内那种微妙紧张的气氛瞬间消失不见。 潭木槿端正的腰杆就塌了下来,后腰塌陷在枕头上,伸出手来,倒是一点都不客气,“离谌哥哥,手机还我,我要给外公报平安。” 容离谌将她的手机直接扔了过来,差点砸到潭木槿的脑袋,幸好她眼疾手快接住了,赶紧打开手机,发现页面停留在和外公的聊天框,在早上五点的时候,自己给外公发了一条微信。 【外公,学校今天有事,要回学校一趟】 语气冷冰冰的,跟通知似的。 主人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过了十分钟后,又补了一个小猫举花的表情。 是潭木槿最喜欢的表情包之一。 潭木槿狠狠松口气,脸上笑意深了几分,又想起来什么,警惕地看着容离谌。 “你没看我手机吧?” “……” 容离谌瞬间就被气笑了,指骨节敲在椅子扶手上,“没良心的小东西。” 不好好感谢他,反过来质问他人品。 潭木槿见容离谌这个反应,心里面那块大石头落了下来,拿自己的手机捣鼓了一会,见没什么异常。 便扬起小脸,语气轻快,“谢谢你了。” 没良心的小东西连哥哥都不愿意叫了。 容离谌用脚勾来一个椅子,坐到潭木槿正前方,交叠着双腿,语调懒散,“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潭木槿放下手机,认真地思考,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从原良言手里拿到莲娜的东西。 至于掐她这事,和用酒瓶开瓢两清。 她不会过多为难他人。 凭她自己,想要拿到东西,几乎不可能,除非借助潭家的权力,可必须要说清事情来龙去脉。 潭木槿之所以跟乔莲娜从小玩得很好,很大原因是因为乔父一直跟着潭父打拼,她爸知道乔莲娜受欺负了,肯定会给乔父说。 乔父一旦知道,按照他那个大清迂腐思想,绝对棍棒教育乔莲娜。 思来想去,唯一一个能帮她,还不能让家里人知道的—— 容离谌一直在观察潭木槿的神态,看着她皱着眉头,又纠结又犹豫的,他不懂这件事有什么难处理的。 忽然女孩抬起头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容离谌的心脏猛然一跳。 潭木槿起身走到容离谌的面前,一脸乖巧,她蹲了下来,仰着脸看着容离谌。 “离谌哥哥,可以帮我一件事吗?” 她的手放在容离谌的膝盖上,温热的触感隔着布料传到男人肌肤,滚烫而又灼热。 “求求你了。” 容离谌支起下颌,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女孩乖软的模样,真是太可爱了。 指腹捏了捏潭木槿的脸颊,将脸上的碎发撩到耳后。 所及之处,肌肤蔓出红晕。 上升的温度让茶香变了味,不再清冽淡漠,更加浓郁醇厚。在脸颊处游走的手落到肩膀上,碰了碰女孩的耳垂,那是潭木槿最敏感的地方。 “这是在跟我谈交易吗?我想知道我可以得到什么。” 低磁嗓音漫不经心,话尾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像是在逗弄,又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潭木槿扯了扯嘴角,她就知道,求这老狐狸办事,他绝对不会吃一点亏。 钱权他都有,还有一个性欲。 可他们那方面其实根本就合不来,已经结束以解决生理需求为目的的关系两年之久。 她不相信他还对自己的身体感兴趣。 那么他们之间能够做交易的东西,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潭木槿迷茫的看着容离谌。 “你想要什么?” 她将决定权交到了容离谌手上。 自己肩膀上的手掌忽而用力,让潭木槿坐在了他的皮鞋上。 她下意识地想要起来。 耳边只听见男人一道不轻不重的声音。 “乖一点。” 第11章 交易,感觉 女孩背脊抵在床尾上,跪坐在男人皮鞋之下,下巴距离对方的膝盖很近,微微晃动间,皮鞋与地面摩擦出轻响,空气里满是暧昧又紧绷的气息。 潭木槿窘迫而难受,下意识地想要贴近容离谌的膝盖,可这样却将上半身贴在对方小腿上。 这太奇怪了……她以前也有那么几次坐他脚上,靠他身上玩手机,可都没有这次给她异样强烈。 潭木槿求饶般的扬起脸,眼尾晕开一抹红,双眸泛着水光,楚楚可人,令人心生一紧。 容离谌的瞳仁猛然一缩,呼吸乱了几分,手心温度骤然升了几个度,和潭木槿分手,他禁欲了这么久,对那种事几乎提不起兴趣来,他都以为自己……出毛病了。 可现在仅仅是看着她发颤的眼睫,湿漉的眸光,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西裤布料上,他就有感觉了。 “你别……” 声音在对上男人幽深的眸时,猝然戛然而止,背脊一僵,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 容离谌将潭木槿的反应收入眼底,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揉了揉潭木槿的脑袋,指腹擦过发红的眼尾,难得仁慈了一回,将地上的女孩扶了起来,坐到病床上。 “先跟哥哥说,你想要让哥哥做什么?” 那种奇怪的感觉消散了一大半,潭木槿自在了许多,“原良言的电脑里有莲娜照片,你能不能帮我要过来。” 潭木槿没有说明是什么照片,容离谌也没有问,直接说“好”,但潭木槿知道他懂。 得到容离谌的承诺,潭木槿就知道这件事妥了,这男人嘴上虽然没一句真话,还经常连哄带骗坑她,但办事靠谱,她很放心。 “还有这事你别告诉我哥。” 容离谌挑眉,“这是第二个。” 和刚才的交易是两码事,想要他答应,必须要再拿一个他想要的东西来换。 潭木槿:“……” 真不愧是个奸商。 “行。”潭木槿咬牙切齿。 反正她浑身上下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要一个两个有什么区别。 “你想要我干什么?首先说好,道德败坏、违法犯罪的事情,我是不会干的。” 容离谌嗤笑,幽幽地反问:“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 潭木槿挑眉看着容离谌,那眼神似乎在说你不是吗? 当年潭木槿才十八,刚成年没多久,就跟容离谌这个老男人搞一起了,那时候她单纯极了,不仅单纯好骗还听话,没少被这个老狐狸精欺负。 现在孩子大了,学会反抗了。 容离谌喉间溢出一声低哑的失笑,眉眼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揶揄与精光。 “先不着急兑现交易,我还没有想好,倒是有这个时间你不妨想想该怎么报答的救命恩人。” “啊?你怎么这样……”潭木槿撇嘴,有些不情愿,她都欠了两个了,怎么还有一个啊,自己都快要被榨干了。 “刚才你一口一个容先生,看起来想感恩的心达到了顶峰,既然这么想表现,那该给孩子一个表现的机会。”容离谌睨了眼坐在床上嘴角下弯,有些不高兴的女孩。 潭木槿自认理亏,像泄了气的皮球,奄奄道:“好吧,那现在欠你三个。” 容离谌纠正道:“不,孩子,感恩与交易是不一样的。” 潭木槿很快就明白容离谌话里的意思:交易是基于等价交换,双方有明确的利益诉求,无情感主导,更侧重实际利益交换。而感恩,是单向的情感反馈,不追求利益对等。 所以想要完成报答,就需要自己发自内心做出的行动,她也可以敷衍,随便整个什么糊弄一下。 当然也可以口头一句感谢,更加省时省力。 但容离谌知道,他家小孩是一个认真而又真诚的孩子。 不会敷衍了事。 潭木槿乖巧地“噢”了声,表示她知道了。 “哦对了,莲娜说你已经将医药费付了,花了你多少钱我现在转你。” 欠了人情,不能再厚着脸皮占金钱上的便宜。 潭木槿算得很清。 容离谌神色顿住,眼底仅存的笑意瞬间就消逝,恢复平日里的冷漠,语气很淡。 “不用。” 潭木槿翻通讯录,往下一拉,发现自己早已经将容离谌全部联系方式拉黑删除了。 一抬头,发现容离谌已经离开了。 潭木槿叹口气,算了等一会让她哥将钱转过去。 * 打车回到小区门口,电话铃声就响了,是施衡打过来的,而这个点刚好是下班时间。 “喂,施师兄,怎么了?” 施衡嗓音温润,“木槿师妹身体怎么样了?我听老师说你身体不太舒服。” 这时物业叫住了潭木槿,说早上有个快递送到这里。 快递? 估计是给阿木买的玩具到了。 潭木槿接过快递,电话那边的施衡也不催,耐心安静地等待。 走了一段路程,潭木槿才想起来施衡。 “不好意思,我给忘了。”她不好意思地笑着,“我没事,早上那会有点难受,现在好多了,谢谢施师兄的关心。” “没事就好,老师这两天有点忙,让我过去看看你。”施衡轻声说道,“所以……小师妹,你现在方便吗?” 潭木槿猝不及防,也有些头疼,外公很喜欢施衡,觉得他哪哪都好,满意程度十颗星,偶然发现自己得意门生好似暗恋自己的孙女。 便开始了撮合,助攻。 正准备想婉拒,电话那边忽然传来自己的外公的声音。 “木槿啊,本来外公说下班后去看你的,这边接到一个紧急通知,我让施衡过去看看你啊,这样外公在外才能放心。” 李召说完就将电话急匆匆的挂了,潭木槿很无奈,既然外公都这样说了,她便将小区地址发给施衡。 上楼,阿木从玄关处跳了出来,想要吓她。 “哈哈哈哈,阿木,你也太可爱了。” 潭木槿将阿木抱在怀里面,放到沙发上,将快递拆开,发现是一个精致的首饰盒。 一打开,一串顶级变彩欧泊珠宝吊坠躺在盒子里,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第12章 吃醋 潭木槿很喜欢一切精致而又漂亮的东西,看到这吊坠眼底满是惊艳。 她翻看了快递单,地址电话都是填的自己的,应该没有送错,那么就是别人特意送过来的。 又看了眼吊坠,工艺精致,上等品相,价值不菲。 她默默排查了一遍,能这么阔绰,还不留名的,除了容离谌之外,实在是想不出来第二个人。 他莫名其妙送自己吊坠干什么? 嫌钱多的没处烧? 潭木槿将吊坠项链重新装好,这时门铃响了,她将盒子放在置物架子上,去给施衡开门。 一张清秀英俊的脸映入眼帘,施衡今天穿了灰白色的大衣,衬得他身姿修长挺拔,富有书卷气息,手里还捧着一大束花,银细框下是一双温情脉脉的桃花眼。 施衡的长相与言行举止属于那种在校园里很受欢迎的类型。 “过来的时候路过一家花店,觉得这花挺漂亮的,很衬你,就买来了。” 潭木槿看了眼那束花,是以紫玫瑰与紫罗兰为主的花束,她轻笑了一下。 “施师兄是怎么知道我喜欢紫色的?” 施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之前我们去山上采药材的时候,发现你很喜欢紫罗兰,我一开始以为你喜欢这花,后面发现你是偏爱紫色系列。” “怪不得外公经常说你有眼力见。”潭木槿感慨。 给施衡取出一双新拖鞋,让他随便坐,她去烧点茶水。 潭木槿从柜子上取出一小罐茶,这茶还是上次回老宅,从她爸那边顺过来的,她不懂茶,只觉得这茶味道很好喝。 施衡一人待在客厅沙发里,坐得端正,第一次来女孩子家里他有些拘谨,都不敢四处乱瞄,忽然窝在沙发缝处的阿木睡醒,从沙发顶上掉了下来,吧唧落到施衡的大腿上。 “喵~” 阿木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叫了一声,它对于这个男人的气味感到陌生,闻了闻他的手。 施衡很喜欢小动物,揉了揉阿木的脑袋,阿木半眯着眼睛,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被摸高兴了,就在施衡腿上翻肚皮。 潭木槿一出来就看到阿木没出息的猫样,无奈地将茶水放在茶几上,施衡一边给阿木顺毛,一边打趣:“小师妹你家的猫真亲人啊。” 要是小师妹跟这猫一样就好了。 施衡由衷的希望。 潭木槿坐到茶几旁的小凳子上,“你小心给你蹭了一身毛。” “没事。”施衡有洁癖,但不介意自己小师妹的猫蹭自己一身,他甚至心里面还特别高兴,“我能知道这猫叫什么名字吗?” “阿木,木头的木。”潭木槿似乎预料到施衡接下来会问为什么要起这个名字,就顺嘴补充:“因为我捡到它的时候,它就在树上。” “你名字刚好也有个木字,挺有缘分的。” 施衡直勾勾地盯着潭木槿,虽然自己深知这样很冒昧,可小师妹实在是太美了,他情不自禁想要看着她,无法移开视线。 他觉得只穿一个单薄的毛衣,头发随意散落肩上的小师妹比在医院还要更漂亮、更有魅力,小师妹身上的香味萦绕在鼻间,施衡都感觉自己脸要烧起来了。 施衡的目光过于直白、炽热,浓郁的爱意不加任何掩饰,潭木槿想不注意都难,她有些尬尴。 她对施衡的感觉就是觉得他是一个很好的同事,性格方面跟她合得来,如果可以的话能当很好的朋友。 可现在…… 显然只能当同事了。 嗡—— “你先陪阿木玩会,我接个电话。” 进来的是一串陌生号码。 “喂,你好。” “在哪?” 容离谌的声音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带着些许慵懒的哑,透过听筒在潭木槿的耳边漫开。 潭木槿有些吃惊,他怎么会有自己的手机号。 不过想想,一个手机号对于华盛的掌权人来说,轻而易举。 “在家啊。” 潭木槿莫名觉得心虚,掩饰般地拿了一个空杯子,去厨房接水。 “收到礼物了吗?” 容离谌打开车门坐到驾驶位上,摸出凹槽处的烟盒,叼根烟,打火机清脆的声音响起,烟雾弥漫开。 潭木槿也听到了,容离谌一般很少抽烟,她只见到过那么一两次,就是事后他会来那么一根,不过潭木槿很不喜欢这种味道,所以每次他抽完,她都很抗拒他亲自己,后来容离谌不怎么抽了,因为对他来说比起烟,接吻更让他上瘾。 “看到了,你送我礼物干什么?” 容离谌喉结滚动,深吸了一口,烟雾顺着口腔滑入肺腑,再缓缓地吐出,“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 容离谌的心思潭木槿永远猜不透,哪怕他们的身体已经熟透了,可他们始终在隔着什么东西,让他们亲密不起来。 “上次——” “喵~” 阿木忽然抓着潭木槿的裤腿,喵喵喵地叫。 施衡跟了过来,连忙将阿木抱在怀里,压低声音:“它好像饿了。” 即使施衡的声音很轻,但还是被电话那边的容离谌捕捉到了。 他握着手机的指尖猛地攥紧,方才撩人低哑嗓音瞬间沉了下去,开口时语气压得极低:“你家里还有谁?” 一字一句透过听筒传来,裹着彻骨的寒意,隔着手机,潭木槿都能感受到一股无形中凌冽的压迫感。 潭木槿有些慌乱,施衡已经抱着阿木出去了。 “没谁啊,刚才那个是我家猫。”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谎。 容离谌冷笑一声,“你确定?” 潭木槿摸了摸鼻子,“对啊,我干嘛要骗你?” “好。” 对方直接将电话挂了,干脆利索,不带一丝留恋。 潭木槿有些懵,所以他这是信还是不信? 算了,不管了,爱信不信,又不可能现在跑她家里来对峙。 潭木槿回到客厅,看到阿木已经大口大口吃上猫粮了,施衡还顺手将猫砂铲了。 真是个勤快又能干的男人。 潭木槿双手抱胸,满口夸赞,“师兄真是个贤惠的男人,以后师嫂可有福了。” 施衡将一次性手套拆下,扔到垃圾桶里,听到小师妹打趣自己,宠溺的笑了笑。 “小师妹以后找男朋友也会找贤惠的吗?” 第13章 撒谎 潭木槿不假思索的说:“当然,贤惠的男人谁不爱。” 时间差不多,施衡不再久留,潭木槿将人送下楼,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潭木槿低着头在看取货码。 施衡透过电梯一直在看着潭木槿,眼镜框下温润和善的神情全然了无,只剩下道不明的幽深。 他好似在看潭木槿,又好似在看别人。 倘若潭木槿抬头,便能对上施衡奇怪的眼神。 电梯上的数字在不停跳动,施衡冷不丁地问:“听如文说,你一直单身?这么多年都没有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吗?” 潭木槿没有想到施衡会突然问这个,她唇线抿紧,她和施衡现在的关系,没到可以涉及隐私的程度吧。 不过她一直单身这事,柳如文并不知道,估计是外公说的吧。 “没有。” 施衡推了推眼镜,“那总该追你的一大把吧。” 潭木槿唇角弯了弯,以开玩笑的口吻打趣道:“没想到施师兄也有八卦的时候。” 施衡愣住,意识到小师妹有些不高兴,试图挽回些什么,这时电梯门开了,潭木槿走了出去。 “小师妹送到这里就好,快上去吧,外面冷。” 潭木槿下楼就穿了一件紫色的针织衫,外面天气又冷,虽然施衡很想将自己的外套给小师妹披上,可刚才已经惹小师妹不高兴了,他不敢再冒然行事。 “好,拜拜,师兄明天见。” 潭木槿冲施衡挥挥手。 不过她并没有着急上楼,视线落到不远处银杏树下的迈巴赫,车窗半降,透过车窗隐隐看到容离谌轮廓分明的侧脸。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在对视的那一刻,潭木槿的大脑是空白的,她从来没有想到容离谌会直接来自己家门口。 她和容离谌交流最多的地方就是床上。 在她的世界里,好像除了床上之外,容离谌这个人从来不会主动闯入自己的世界里。 她甚至觉得容离谌是来找别人的。 滴滴! 迈巴赫的主人催促着,潭木槿回过神来,走了过去,上了副驾。 “你怎么过来了?” 潭木槿关上车门,容离谌直接将车门锁了,他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潭木槿,“来看看小骗子这张嘴接下来怎么骗我。” 很显然容离谌看到施衡了。 男人的唇角勾起一抹很浅的弧度,节骨分明的手随意搭在扶手箱上,漫不经心地靠在座椅上,那是一个放松随和的姿势。 很容易给人一种卸下防备托付真心的错觉。 潭木槿吃过亏,知道这是暴雨袭来的前兆。 “外公有事,担心我身体,就让施衡过来看看我,他待了一会就走了。” “你外公在撮合你们?” 这次容离谌不再像上次失控,他已经从潭伽止那边得知,两人只是同事关系,没到那种程度,所以游刃有余。 “算是吧。”潭木槿老实交代。 “怎么不跟你哥说?” 对容离谌来说,解决一个烂桃花,轻而易举。 不过有现成的恶人在,他没必要去当恶人。 “我哥工作挺忙的,这一点点小事没必要了,外公那边我会去说的。” 很大概率,潭木槿是不会去说的。 外公已年迈,施衡又是他最满意的学生,她不想扫外公兴,况且施衡是个有分寸的人。 容离谌也看穿潭木槿的心思,收回视线,淡淡地问:“吃饭了吗?” 潭木槿摇头,“没胃口,不想吃。” “怎么?真病了?” “没……” “那走吧。” 他不给潭木槿一丝拒绝的余地,强势又霸道,带潭木槿来到他们平常吃的荟楼馆。 荟楼馆在富锦天街,是容家的产业,也是容离谌经常光顾的店,有专属的包间。 “看看想吃什么?” 容离谌将平板递给潭木槿,潭木槿对容离谌的口味很熟悉,点了几个他平常爱吃的菜,又给自己点了一碗醪糟鸡蛋汤。 她平常口味清淡,不怎么吃甜的,今天忽然想喝点甜的。 点完后,就将平板给一旁的经理,经理又拿给容离谌过目,等容离谌点头,他才下去。 荟楼馆的饭菜实在是香,没胃口的潭木槿倒是吃了不少,反而容离谌几乎没怎么吃。 “刚才为什么骗我?” 容离谌的语气平淡,像是在问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不过那审视的眼神可是很有压迫感。 潭木槿就知道,他是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自己的。 “我……”潭木槿张了张嘴巴,说不出一个理由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过去这么长时间,自己也忘了当时的想法。 容离谌静静地看着她。 “什么时候我们容大少爷竟然有一天带女孩儿过来吃饭了?” 潭伽止吊儿郎当的嗓音从门口处传了过来。 声音在看到潭木槿的时候,戛然而止。 眼睛瞪得老圆,难以置信。 刚才潭伽止下班,吃腻了公司的饭,打算来荟楼馆,一上楼发现自己好兄弟私人包厢有餐盘推出。 随便找了个人问,得知容离谌今天带了个女伴过来。 潭伽止瞬间就来了兴趣,谁不知道淮城太子爷出了名的不近女色,禁欲系男神。 今天破天荒的带了个女人过来。 立即转头奔向容离谌所在的包厢。 门口的经理知道潭伽止的身份,也没有拦,放人进去了。 潭伽止做梦都没有想到,容离谌带过来的女伴竟然是自己的妹妹??? 他震惊地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潭木槿也傻眼了,看着她哥震惊的表情,她两眼一黑。 怎么会这么巧。 以前吃饭的时候,也没碰到她哥啊。 兄妹俩,一个震惊一个慌张,唯有容离谌支起下颌,欣赏着兄妹俩丰富多彩的神情。 “木槿你怎么在这里?” 潭木槿讪笑。 “我听同事说荟楼馆的饭好吃,想着过来尝一尝,没想到碰到离谌哥了。” 哥哥请妹妹吃饭,天经地义。 潭伽止也没有再怀疑,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 “我今天一早去你公司找你,你人没在,你干嘛去了?话说原家又是怎么回事?” 一提到原家,潭木槿条件反射地抬起头来,看着容离谌。 第14章 催婚 容离谌轻飘飘地剐了一眼潭伽止,“工作的事就不要在饭桌上说了,会影响妹妹食欲。” “噢噢,好好好。”潭伽止有些意外:“没想到你还挺细心的。” 以前也没见他这样过。 潭木槿在一旁低头喝汤,动作缓慢,脸颊粉嫩,因为心虚她都不敢多看潭伽止,生怕她哥发现什么不对劲,那就完蛋了。 潭伽止吃饭优雅而又迅速,很快就将餐盘上的食物一扫而光,既然不能聊生意上的事情,那这个事总能说吧。 “哎这周五月溪就要过生日了,你应该收到海岛的邀请函了吧?不知道老爷子咋想的,除了你之外还特意邀请了其他家族出类拔萃的未婚男性,想着这次举动是激你的。”潭伽止靠在椅子上,慢悠悠地说。 “不过这次机会你可是要把握好啊,你是知道的,我们家那两位,放眼整个淮城,最看重你了。” 这次生日宴会可不是普通的庆生,而是联姻,潭家斥巨资包下了七天的比利海岛,在半个月之前潭家就开始从上流门第间筛选。 纨绔子弟不要,丑的不要,暴发户的不要,年纪大的不要,有遗传病史的不要,三代有犯罪的不要…… 条条框框能写满一整张A4纸。 简直跟皇帝选妃有一拼。 层层筛选之下挑选了数位优秀家族继承人。 此番举动兴师动众,但只有内部人知道,这是潭家逼容离谌的手段。 两个孩子在刚毕业那会,就被暗戳戳催婚,一直催到了三十多了,还没有一点进展。 问就是先立业再成家。 再熬个十年八年的,家里老头子别说孙子了,连盼头都没有。 容离谌不紧不慢,全世界飞,潭月溪顶流明星,行程满满当当,也是全世界飞。 这次大家卯足气,势必促成这段姻缘,也不知道谁出了个馊主意,找了几个男人,来刺激一下容离谌。 以潭伽止看,要是这事能成,早就成了,不至于耽搁在现在。 “噢,我知道了。”容离谌漫不经心地应着。 他似乎并不在意也不排斥这种事。 潭木槿喝着汤的手忽然顿住,指尖微微发颤,用力握紧了汤勺,浑身一激灵,胃部隐隐作痛。 她轻吐出一口气,放在膝盖上的手按在膝盖外侧下方的足三里穴,缓解突如其来的不适感。 “忽然有些感慨,自己的好兄弟马上就要成为自己的……” 潭伽止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容离谌打断了。 “怎么了?” 容离谌的余光一直在潭木槿的身上,看她迟迟不喝的汤,再到脱落的勺子,只那么一刻分了神,再看过去,女孩的脸色惨白了起来。 潭伽止愣了一下,也看向身侧的潭木槿,见自己妹妹脸色不太对劲,担心地问:“怎么了?木槿。” “我没事,就是有点吃撑了,有些难受,坐一会就好了。”潭木槿冲哥哥笑了一下。 潭伽止点点头,自己妹妹是学中医的,她应该很清楚自己的身体问题,她说什么,他信什么。 容离谌倒是多看了两眼潭木槿。 那眼神似乎要看穿她的内心。 桌面上有一个呼叫机,他拿到手里说:“李经理,带潭总的妹妹去薇悦。” 薇悦是一家五星级酒店,就在荟楼馆附近,很近。 潭木槿按揉了一会足三里穴,那种如同电流激过全身的痛感缓解了很多。 “不用了,我现在好很多了,谢谢哥哥。” 潭木槿抿出一抹淡淡的笑,看起来跟没事人一样。 这时潭伽止难得当了一回人,知道潭木槿是不好意思,站了起来,“时间差不多了,我先带木槿回去歇着了,改天聊。” 潭木槿跟着她哥下楼,忽然想起来什么,扯了扯她哥的袖子,有些羞涩地说:“哥,我上次麻烦离谌哥哥给我买了些东西,欠了离谌哥哥三百多,你给他转五百块吧。” “害,就这点钱,你没必要跟容离谌客气,况且他还是你从小叫到大的哥哥,你就把他当亲哥似的看待就行,花这一点点小钱没事。” 两人从扶梯上下来,刚出了2号大门走了出来,刚好看到富锦天街的地广大屏,潭伽止冲潭木槿扬了扬下巴。 “看那个,你离谌哥给你姐庆生包的地广,一砸就是好几百万。” 潭木槿知道潭伽止的意思,可本质并不一样。 她姐和容离谌青梅竹马,从小就玩得很要好,是很好的朋友。 而她…… 如果不是那一夜的荒唐,他们永远都是两个世界的人,两条永远都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她有时候经常在想一件事,为什么容离谌会答应她那种要求。 最后才恍然大悟,图的只是新鲜感罢了。 她一开始的目的也并不单纯,落得这结局,这怨不得任何人,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哥,我不想欠别人的,这让我很不舒服。” 潭木槿认真地对潭伽止说。 潭伽止只是拧着眉头,不太能理解潭木槿为什么要划分那么清,“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潭木槿眼底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又笑了起来。 “哥,你在想什么呢,离谌哥哥怎么会欺负我,他对我挺好的,只是我不喜欢欠别人的而已。” 潭伽止看了会自己的妹妹,忽然心底升起一股异样来,明明她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可他总觉得这个小妹离自己很远。 他拿出手机,立即给容离谌转了五百块钱,举到潭木槿的面前晃了晃,挑眉:“哥给你转了哈。” “你要是下一句再说给你亲哥我还要还钱,我就真生气了。” 潭木槿眨了眨眼睛,语气调皮,“怎么会,你可是我亲哥哎。” 潭伽止满意了,揉了揉潭木槿的脑袋。 “走,哥带你回家。” 潭伽止安静的开着车,脑袋里一直在思考,木槿是那两口子老来得女,和他还有月溪将近差了一轮,等木槿到了开智的年纪,他和月溪各自为各自的事业而打拼,陪伴木槿的时间太少了,再加上木槿身体不好,一直待在外公那边调养身体。 等养得差不多了,又发现木槿在中医方面很有天赋,外公说什么都不愿意给人,那天爸妈把他和月溪都喊回来,特意聊了这件事,最后答应外公培养木槿学医这方面。 这样一来二去,木槿确实同他们疏远。 潭伽止越想越觉得对自己这个乖巧的小妹有愧。 他侧过脸看副驾的潭木槿,她安静地靠在座椅上睡觉,单薄的身体让人心疼。 潭伽止深深地叹口气。 等车停稳,潭木槿缓缓地睁开眼睛,潭家大宅的门映入眼帘。 她一般只有周末的时候会回潭家,周内都待在自己那边,因为离医院近,上班通勤十分钟就够了,而潭家得要一个小时左右,遇上高峰期了,那……就很难说了。 潭木槿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完了,明天又要少睡一个小时了。 第15章 下次还可以试试吗 早上开完例会,李召出差,手上的实习生被分配到其他带教老师手里。 而恰巧潭木槿就被分到了施衡手里。 施衡年仅28岁,是中医内科最年轻硕士主治医师,规培结业后仅2年便通过晋升考核,打破科室最年轻主治纪录,师从名医馆李召,天赋极高。 因为长着一张秀气俊美的脸,再加上性格温柔,是院内最受欢迎的医生,每次到了实习生选带教老师时,施衡绝对是票选第一。 快到下班的时候,施衡看了眼潭木槿,潭木槿用笔在本子上记录着典型病历,他轻笑了一下,眼神温柔。 “小师妹一会去食堂吃饭还是回家?” 潭木槿懒得做饭,“食堂。” “刚好我也去食堂,小师妹一起吗?” 潭木槿写字的手停顿了几秒,有些不好意思拒绝,“行。” 医院里的食堂伙食不错,潭木槿特别喜欢吃里面面馆的猫耳朵,特别好吃。 这个时间点食堂大部分都是刚下班的,施衡和潭木槿并排而入,一下子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哇,施医生旁边那个女孩子是谁啊?长得好漂亮哟,是施医生的女朋友吗?” “什么啊,那是施医生的新入门的小师妹。” 这两人熟视无睹,打完饭就找了个偏僻的角落一起吃饭,两人都属于那种吃饭安静,在喧闹的食堂显得格格不入。 这时柳如文看到他们两个了,端着饭坐了过来。 “好你们两个,一起吃饭都不喊我,我一下班就过来找你们两个来了。” “今天给我累死了,遇到了一个很奇怪的患者,快要给我气炸了。” 柳如文开始倾诉自己遇到的奇葩患者,气得饭都吃不下去,潭木槿和施衡在一旁应和着。 忽然手机响了一下。 潭木槿看了眼手机,是一个陌生电话发来的短信,没有备注,但潭木槿记得这是容离谌的电话。 【来曲江公馆,我让乔治去接你了】 曲江公馆是金融区那边高档别墅,也是容离谌私人住所,两人还是炮友的时候,那个地方她经常去。 每次约的时候,他就会这样说。 瞬间潭木槿跟条件反射似的浑身一激灵,下意识地觉得容离谌让她过去做爱。 吓得她在聊天框重重敲下: 【???】 对方好像很忙,等潭木槿胆战心惊的吃完饭,都没有回,她又发了一条。 【不是,让我过去干嘛?】 * 容离谌坐着办公室,签完最后一个文件,一旁的秘书将一周内的行程递交上来,他翻开看了看。 “晚上这个饭局找副总代理。” 秘书有些惊讶,“容总那可是潭小姐特意……” 秘书在华盛跟着容离谌干了快有十几年了,多多少少知道些自家老板同那潭家大小姐的关系。不仅仅是甲方与乙方的关系。 华盛旗下的影视公司,光盛,准备投资一部冲戛纳的电影,而这部电影正是潭家小姐首次以导演的身份出席。 这么重大的事情……老板竟然不去了…… 容离谌漫不经心地瞥了眼秘书,那目光犀利,有压迫感。 “你话什么时候这么多了?” 一股寒意爬上秘书的背脊,意识到自家老板不高兴了,赶紧低头认错:“抱歉,容总。” 忽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嗡的响了一下。 容离谌拿起手机,看到潭木槿最新发的消息。 冰冷的文字,却能让人感受到对方的慌张。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来。 【过来拿你想要的东西】 【别想歪】 潭木槿撇了撇嘴,这能怪她想歪吗? 【噢,我知道了】 紧接着乔治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潭木槿和他们两个说了一下,就出去了。 乔治在医院的南门口等着,那边人烟稀少,不怕被人撞到。 “潭二小姐,请。” 乔治开车将潭木槿送到曲江公馆,楼下保安认识乔治的车,将道闸升了上去,放人通行。 车进入地下室,潭木槿下车时戴了口罩和帽子,曲江这边都是一些做生意的,保不准撞上几个认识她的。 为了保险起见,她每次来这里,都包的严严实实的。 别墅大门是指纹解锁,容离谌之前录过她指纹,潭木槿下意识地去识别,结果识别错误。 潭木槿愣了一下,讪讪地松开手,她这是在干什么,自作多情吗,还真觉得人家会将自己指望保留下来。 乔治赶紧输入正确的密码,让潭木槿进去, “潭二小姐,容总说他在路上,马上就过来,你先在里面待会。” “好,谢谢。” 再次踏入这个别墅,潭木槿四处打量,跟当年的布局大差不差,几乎没怎么变。 客厅里那个沙发,是潭木槿最喜欢窝的地方,很软很舒服。 墙壁凹槽里有一个鱼箱,曾经潭木槿逛花鸟市场赢得一条小金鱼,让容离谌养在这里面,结果没多久就死了。 角落里放着一盆橡皮树,是个招财树。是当时潭木槿觉得这客厅太空旷了,缺少鲜活的生命力,就买了绿植。 没想到两年过去了,竟然生得这么好。 潭木槿抿了抿唇,垂下眼眸,眼睫遮住了眼底闪过的自嘲。 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她还将这些事记得这么清楚。 还是这么的容易自作多情。 容离谌回来的时候,潭木槿就在沙发上玩手机,她听到动静,往门口瞥了一眼。 直直撞进一双漆黑的眼眸。 “久等了,电脑就在你面前,不打开看看吗?” 说着,容离谌就去卧室里换衣服,穿着白色的衬衫就出来了。 潭木槿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容离谌,不得不说容离谌的外形条件真是好,真的帅,宽肩窄腰,大长腿,隔着衬衫都能隐隐约约看出底下肌肉线条。 禁欲的气质,勾人的身体,两者矛盾体结合在一起,释放出强悍的力量,格外让人欲罢不能。 不然当初她不可能脑子跟抽了一样,问容离谌。 下次还可以试试吗? 然后栽进去了。 “这么馋的吗?” 一道清冽而又戏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潭木槿意识到自己都在乱七八糟的想什么,整个脸蛋唰的一下就红了。 第16章 兑现交易 潭木槿感觉自己浑身都发在烫,低着头,眼睫轻颤。 自己也太没出息了。 竟然还惦记着前炮友的身体。 她咬紧了下嘴唇。 可是……可……他真的很诱人啊…… 容离谌挑眉,“脸红什么?又不是没摸过。” “我记得有次就在这个沙发上,我在跟你哥打电话,你忽然钻我怀里面,用舌头……” 舔这个字还未说出口,就被潭木槿急乎乎地扑过来,用手捂住他的嘴,她羞的眼尾都泛着红。 “你快……别说了……” 潭木槿此刻很后悔答应容离谌来到这个地方。 容离谌轻嗤一声,温热的呼吸如同羽毛般轻扫过潭木槿的手心,幽深的眼眸像是深渊般,稍有不慎则会被吸进去。 不得不承认容离谌的眼睛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眼睛,他眼型偏向桃花眼,但又不完全是。 笑起来多情,不笑时冷漠。 潭木槿感觉自己的心跳跳得很快。 她讪讪地放下了手。 潭木槿将视线放在了电脑上,打开电脑,确认了一下这是原良言的电脑,决定把这个电脑交给乔莲娜处理。 一想到自己的好朋友马上就要脱离苦海,潭木槿整个人都愉悦起来。 容离谌倚靠在沙发上,胳膊肘放在沙发扶手,支起下颌,直勾勾地盯着潭木槿,等女孩偏过头来,他挑了挑眉,讨要好处。 潭木槿想了一下,露出温顺乖巧的笑,“谢谢离谌哥哥~哥哥人真好。” 女孩的嗓音甜腻发软,听得容离谌下意识地交叠起双腿。 容离谌忽然觉得她很像一只布偶猫,逗得过分了就要伸爪子挠人,开心了就是哥哥长哥哥短的。 如果潭木槿有尾巴,此刻肯定是翘的高高的。 “既然你想要的东西已经拿到手了,那么现在该到你还债了。” “你想要让我怎么还?”潭木槿其实有点好奇容离谌会提出什么要求。 容离谌漆黑的眸闪过一丝揶揄,看着潭木槿那张脸,缓缓地念出三个字。 “取.悦我。” 这三个字落到潭木槿的耳畔,嗡的一下炸开,眨了眨眼睛,脑袋里一片空白,下意识地追问:“怎么取悦?” “你难道不清楚?”容离谌挑眉。 潭木槿咬了咬下嘴唇,这种事情她一开始一点儿也不擅长,唯一的技巧都是容离谌一点一点教她的。 所以她该是最清楚的那个。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的瞥了眼容离谌的大腿,停了几秒。 怪不得—— 容离谌见她迟迟不动,漫不经心地提醒,“怎么?想反悔?想反悔的话,你现在就可以离开。” 但也等同于放弃交易,电脑她带不走。 想要从容离谌身上获得利益,那必须得做出牺牲,不过这一点牺牲对于潭木槿来说——微不足道。 她只挣扎了半分钟,就已经决定好了,站起身,缓缓地走了过来,屈膝弯曲,蹲下来。 雪嫩纤细的润手搭上了男人的皮带。 ——咔哒 皮带解开的声音清晰地响在寂静的空间里。 旖旎的气氛悄然在寂静的空间里发酵,温度悄然上升。 潭木槿身体轻颤,手微微发抖,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过了,有些陌生,也有些不知所措。。 胳膊和手发酸,蹲着的腿麻的厉害,可容离谌依旧没有一点放过她的打算。 怎么就一点出(不来啊。 潭木槿有些着急,眼尾晕开一抹绯红。 容离谌揉了揉潭木槿的脑袋,安抚她焦躁的心情,“抱歉,让你蹲在地上不舒服了,你上来或者去床上?” 潭木槿不想那么麻烦,就坐上了沙发。 …… 潭木槿倚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胳膊随意的搭在一旁扶手上,耳边响着淅沥沥的洗澡声。 空间里暧昧的气息久久未散,包裹着她的全部,呼吸有些乱。 容离谌洗完澡,穿着灰色浴袍松松垮垮,“去吧。” 潭木槿简单洗了个手就出来了,没洗澡。 看到容离谌坐到沙发上,嘴里叼根雪茄抽了起来。 潭木槿垂了垂眼,她刚才听到他在浴室里解决了一次,那说明…… 是不是不合格…… 烟雾缭绕在容离谌轮廓分明的脸上,他半眯起眼睛看着站在浴室门口的潭木槿,看起来情绪很低落。 是因为做这个事让她不高兴? 嫌脏? 容离谌冷笑一声,毕竟垃圾桶里五六张卫生纸,擦了不够还要去洗。 以前吃的时候,也没见她这么嫌弃。 他紧咬烟蒂,深吸一口,让烟过肺,缓缓地吐出来。 “你可以走了。” 潭木槿愣住,她还一直在纠结着要不要开口,再来一次,她会好好让他舒服的。 所以这是不需要再来了? “好。” 潭木槿生怕被抓住重新表现,因为自己的手心现在隐隐作痛,赶紧抱着电脑头也不回的溜了。 容离谌:“……” 艹。 ** 潭木槿从曲江公馆出来,在外面散了散味道,感觉自己身上全部都是容离谌的味道。 接着给乔莲娜打电话,乔莲娜正在忙,潭木槿就先回到家里,躺在床上眯一会。 不知道为什么潭木槿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很燥热,渴望被抚摸,被拥抱,被爱。 她觉得可能是今天下午替容离谌解决需求,也可能是自己到了排卵期。 一闭上眼睛,就是容离谌那张脸在和自己…… 潭木槿难受地呜咽了一声,软绵无力的声音出来,她觉得自己真是疯了,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脑袋。 快点停止想象!!! 掀开被子,一只腿搭了上去,被子带来的一丝冰凉,缓解了片刻的燥热。 ** 乔莲娜的电话回拨过来,嗡嗡嗡震醒了沉睡在梦中的潭木槿。 “我现在在回家的路上,怎么了木槿。” 潭木槿清了清嗓子,“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你,你现在方便吗?” “方便,你要来我家,还是我去找你。” “我去找你吧。” 潭木槿从被窝里爬出来,拉开抽屉取出新的内裤,花了三分钟洗了身上的,挂在阳台上,拿着车钥匙就出门了。 乔莲娜的家在郊区,过去得一个小时左右。 “木槿姐你怎么来了?” 潭木槿没想到江南淮也在这里,冲江南淮招了招手,“过来找你姐,给你姐个东西,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江南淮一脸哭丧,“给我姐……” “江!南!淮!” 第17章 得不到就毁掉 “江南淮你赶紧给我滚进去,在外面干什么呢。” 乔莲娜的母亲江月怒气冲冲出来,一手叉腰,一手揪着江南淮,看着这架势,要不是潭木槿在场,估计江南淮就要受到铁拳的制裁了。 “木槿快进来,娜娜就在楼上。” 江月瞬间切换成笑脸,江南淮都看傻了。 潭木槿忍住笑意,“好。” 潭木槿上楼时,就听到江月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数落着江南淮。 “你说说你啊!马上就要高考了,你竟然开始翘课打架,江南淮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你看我等你爸回来了,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说说你现在对得起谁啊……” 将房间门关上,楼下挨批的声音弱了几分。 乔莲娜无奈地双手抱胸,拉开椅子让潭木槿坐。 “南淮那天被打,我带着他去医院,结果在回来的路上被我妈碰到了,我妈还以为是他跟人打架了,然后被逮着批斗。” “毕竟到高考这个节骨眼了,算算时间快一检了,噢对了,你最近怎么样?” 潭木槿很担心乔莲娜因为原良言这事而有心理阴影。 乔莲娜笑得一脸轻松,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坐在地毯上,双手一摊,“还能怎么样,该吃吃该喝喝,姐的人生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渣男而伤心呢。” 潭木槿看了乔莲娜几秒,“手给我。” 乔莲娜微滞,忘了自己的好朋友是学中医的。 她犹犹豫豫的伸出了胳膊。 潭木槿将她胳膊搭在自己的膝盖上,指腹轻按腕部寸关尺,凝神静气。 指下脉象沉迟而细,肝气郁结伤了脾胃。 潭木槿眸色微沉,指尖随脉搏起伏微调按压力度,片刻后收回手,乔莲娜一看潭木槿这个反应就知道自己瞒不过她。 “从那天回来,你就没怎么吃饭吧?不仅如此还酗酒,也没睡好过一天吧?” 潭木槿平静地问。 乔莲娜低着头,笑得苦涩。 “没关系,莲娜我明天去医院给你开副疏肝理气的方子,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明天早上过来做个针灸,先把你堵在心里的气顺开,气通了,胃口和睡眠才能慢慢好起来。” 潭木槿语调温柔,伸手揉了揉乔莲娜的脑袋,乔莲娜闷声“嗯”了一下。 “我今天过来是想给你说这个。” 潭木槿将装在包里的笔记本电脑递给乔莲娜。 乔莲娜看了眼,瞪圆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原良言的?” 潭木槿点点头。 一打开,电脑屏保就是两个人亲密的照片,乔莲娜盯着照片愣神,渐渐地眼眶就红了。 潭木槿看得揪心。 乔莲娜抱着电脑看了好一会,将E盘上存的视频照片全部删掉,她又发现了另外一个文件夹。 里面全部是他们两个在一起拍的照片。 这些照片让乔莲娜想起来他们两个曾经的点点滴滴。 乔莲娜对原良言是一见钟情,她特别吃痞帅这一类长相,勾搭到手,两个人就像是打火机和火柴,一点即燃,陷入三个月的热恋期。 可到了最后……都成了笑话。 “木槿……怎么办啊,我不想跟他分开。” “我想去找他,我想跟他和好,我真的……真的……没有他,我感觉心脏就被挖了一样。” 乔莲娜的情绪忽然就崩溃了,抱着自己的双腿哭了出来,声音绝望,无力。 明明知道对方是一个烂人,但就是放不下。 恨自己犯贱,也恨对方绝情。 潭木槿将乔莲娜抱在怀里面,“我知道失恋不好受,宝宝,可你千万不要去找他,我们忍忍好吗?” 她顺了顺乔莲娜的背脊,“戒断期就是很痛苦,没关系的,我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一旦乔莲娜去找原良言,潭木槿都不敢想象,这么好的姑娘会被伤成什么样子。 她永远都忘不了原良言那一脚,狠狠地踢在了乔莲娜的肚子上。 乔莲娜从潭木槿的怀里面出来,她努力想笑,想轻描淡写说自己没事,可当扯出一个笑容来,就泪流满面了。 “木槿,你知道的,这不是我第一次谈恋爱,和那些前任分手,我睡一觉就好了,可是跟他分开,你知道吗?我根本睡不着,我已经很困很困了,可是我就睡不着。” “而且我们之间,我也是有错的,木槿,我只知道他母亲艳照,我当时也气昏头了,就说了一句,他本来好好的,突然就发脾气了,后来我找人打听到,才知道他母亲是被人陷害的。” 乔莲娜说了一大堆,将错误揽在自己的身上。 潭木槿叹口气,她从来没有见过乔莲娜这般模样,以前分手,潇洒自在,甚至还可以和前任当好兄弟。 可这次,不一样了。 “可是这么久了,他从来没有找过你,不仅如此,在今天他跟当红明星接吻上了热搜。” 乔莲娜浑身一僵,这几天她浑浑噩噩,没怎么看这些,很快她回过神来。 “不,我不在乎,我根本不在乎他是不是爱我。” “我只希望他一直在我身边,只要我爱着他就好了。” 潭木槿蹙眉,乔莲娜的偏执她是不理解的,她是那种在感情里当缩头乌龟的人,只要对方不是那么爱了、不耐烦了,哪怕有多么痛彻心扉,她都会即刻脱身。 “莲娜,冷静点,他会伤害你的。” 乔莲娜轻笑,眼眸里升起疯癫的火焰。 “想必容先生没有给你说吧,原良言伤了你,容先生勃然大怒,围剿原家,原家再怎么顶天立地,在容家面前,还是太渺小了。” “原家为了谢罪,重罚原良言,将他旗下产业冻结,收回全部权利,就连他那群狐朋狗友都被家里勒令不许帮他,原良言被赶出家门。” “跟丧家之犬有什么区别,可能连酒店都住不起,说不定现在在哪个大街上睡着。” “宝贝,感谢你,让我有了这么一个机会。” 地位颠倒,乔莲娜现在处置一个原良言轻而易举,现在正是风头,没人敢伸出援手。 如果她趁机将人绑到荒山野岭…… 第18章 不是挺爱装的吗? 潭木槿离开乔家,站在路灯下,揉了揉自己涨疼的脑袋,望着漆黑的天空,深深叹了口气。 回到家里,有些饿,不想做饭,一是懒,二是不好吃。 外卖又不健康。 翻箱倒柜找出乔莲娜递过来的一箱零食垫垫肚子。 在发呆的空隙里,潭伽止的电话就过来了。 “你找原良言干什么?” 潭木槿将事先准备好的说辞说出来,“莲娜找他有事,但不知道他到底去哪了,就拜托我问问你,哥你最好了,帮帮莲娜吧。” 潭伽止是知道乔莲娜跟原良言在一起了,当时他还很不赞成这两人在一起,原良言那小子骨子里就完美继承了原家恶劣的基因,暴力、嗜血,跟他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不过乔莲娜对他来说,一个外人罢了,跟他有什么关系。 只要别影响他妹妹就行。 “行,哥知道了,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啊。” * 潭伽止挂了电话,一旁谈楚墨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话说好久都没有见到月溪了,刚才怎么不喊月溪过来一起玩啊。” “不是月溪,是我小妹找我有点事。” 潭伽止咧开嘴笑,这还是难得木槿找他帮忙。 此话一出谈楚墨顿时来了兴趣,下意识地去看坐在角落的容离谌,他漫不经心地摇晃着手里的酒,没一点反应。 谈楚墨可才不相信,上次在酒吧,他就已经察觉到容离谌和潭伽止的小妹,关系不太对劲。 “原来是木槿啊,木槿妹妹找你这个当哥的什么事啊?”谈楚墨支起下颌,好奇地追问。 潭伽止瞥了他一眼,觉得今天谈楚墨话多,不过他心情好,就告诉他了。 “让我帮忙找原良言。” 容离谌摇晃酒杯的手顿了两秒,很快就恢复自如,不过还是被眼尖的谈楚墨看见了。 果然如此。 谈楚墨眼底闪过一丝兴奋,好像快抓住好兄弟的小辫子了。 要是容离谌真的跟潭木槿有一腿,那他不敢相信…… 潭伽止还有潭家得要气成什么样子。 潭木槿才大学还没有毕业,两人之间差了九岁,再加上容离谌这人城府深,心思缜密,根本就不适合潭木槿,很容易被玩弄于股掌之间,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潭家三个孩子,两个孩子都是经历了腥风血雨、见识过社会的阴暗,而唯独将潭木槿当温室里的花朵呵护养育。 他之前听说过,潭木槿从小到大上的都是女校,而且接触的人、朋友,都是经历过筛选背调。 哪像容离谌,能从百年世家豪门厮杀出来的人,能是什么慈悲之人,在庞大的权利、财富、资源,人性中的猜忌、贪婪和权力欲会被无限放大。 容家又是百年世家,盘根错节,枝脉遍布政商两界,内里派系林立、暗潮汹涌,水深得能淹死人。 手里没有沾点至亲的血骨,是不可能的事情。 谈楚墨不敢深想。 就在他发呆后回过神,就撞入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眸。 谈楚墨浑身血液猝然僵住,背脊爬上一股凉意,仅是一眼,他就感觉到自己已经被看穿了。 容离谌轻笑,冲他挑眉,举起酒杯,示意碰杯,没等谈楚墨做出何反应,将酒杯里的酒饮尽。 * 这几天潭木槿上了两台手术,基本上都是围观学习,等到了下午,他们坐大巴去偏远地区义诊,有两个带队医生,一个施衡,一个姜白雪。 潭木槿挺喜欢义诊的,她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外公到处去山里面义诊,顺带让她认草药。 简单给包里面装点东西,潭木槿就上车了,清点完人数,就有人过来发水。 “师妹给。” 带队医生有专车,直达地方,不过施衡觉得自己闲着也是闲着就过来帮忙了。 潭木槿接过矿泉水,“谢谢师兄。” 施衡将物资给大家散完,又回到前面,刚好潭木槿旁边的位置是空着的。 “你旁边没人吧?” 潭木槿睁开眼睛,摘下耳机,施衡又说了一遍。 “没有,师兄你坐吧。” 路途中颠簸,潭木槿一直闭着眼睛,手捂着自己的肚子,脸色惨白。 施衡很担心,药箱在姜白雪那边,而姜白雪是坐汽车过去的。 【姜医生,麻烦在下一个停靠点停一下,木槿身体不太舒服,将药箱给我一下】 姜白雪很快回了消息。 【她又怎么了?怎么每次出活动,她就不舒服啊?】 上次举办宣传活动,名单都已经确定了,忽然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这次又是身体不舒服。 姜白雪无语死了。 病怏怏的参加什么活动啊? 仗着自己是李主任的孙女,就无法无天了? 她最讨厌这种走后门的关系户了。 不过看在施衡的面子上,姜白雪对潭木槿的厌恶没有特别明显,还是在下一个停靠点停了下来。 施衡下去接过姜白雪的医药箱,语气很淡,“谢谢。” 姜白雪愣了一下,还很懵逼为什么一向温文尔雅的同事,突然对她这般态度。 施衡上了车,姜白雪这才回过神来,小声嘀咕:“有病吧。” “师妹,你要不吃止痛药缓缓吧。” 施衡将布洛芬递给潭木槿,潭木槿缓缓睁开眼睛,湿漉漉的眼睛,瞧着满脸担心的施衡。 她有些发愣,又或者是因为耳机里的声音太大,没听清楚。 施衡哪里能扛得住潭木槿用这个眼神看着他,看到她难受,自己的心都快要碎了。 又是害羞,又是心疼。 恨不得将人抱在怀里面,将小可怜哄哄。 施衡握紧了药盒,可惜自己没有这个身份…… 潭木槿睫毛颤了颤,接过药盒,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容。 “谢谢施师兄,麻烦你了。” 潭木槿吃过药,继续闭目养神,留着施衡在一旁心猿意马,心跳迟迟都平静不下来。 一闭上眼睛,小师妹身上的玉龙茶香味淡淡地萦绕在自己的鼻间。 这味道真好闻。 …… 忽然潭木槿握在手里的手机响了一下。 是她哥发来的IP地址。 原良言现在在九林郊区上一个赌场里。 而这个地方正好是这次义诊的目的地。 潭木槿蹙了蹙眉头,怎么会这么巧。 将地址给乔莲娜发过去,乔莲娜表示收到。 路途两个小时,到了地方潭木槿的肚子不是那么难受了,跟着大家将东西铺展开。 姜白雪双手抱胸,走了过来,“力气倒是挺大的,怎么不装自己身体不舒服了?我不是看你挺爱装的吗?” 第19章 对视,哄 潭木槿拆开白布,工整地铺到桌子上,对于姜白雪莫名的恶意,她只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我们很熟吗?” 自动将姜白雪归结到怪人范围里。 姜白雪一噎住,见她一点也不生气,继续阴阳怪气,“我说你这个身体真是奇怪,怎么一到干苦力的时候,就哪哪都不舒服,你说我怎么没这么好的体质呢。” 潭木槿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她眉头皱了皱。 她觉得这个姜医生真的很奇怪,自己不是正在干苦力吗?反倒是她,只会嘴上叨叨。 与不讲理的人讲理,跟鸡同鸭讲没什么区别。 潭木槿撸起袖子,一本正经瞎回应:“这个样子啊,那太可惜了。” “姜医生喜欢的话,可以研究研究,我还有事先过去了。” 事情没按姜白雪预想的来,在原地气得七窍生烟,她原本是过来膈应潭木槿,结果自己被气得不轻。 义诊的地方在县上一个社区党群服务中心,事先就在群里通知了此事。 有好些人在附近一直围观,社区义诊基本上都是中老年人,潭木槿从下午一点到五点,看了五十左右的患者,大部分的脉象都是沉脉或者缓脉,属于正常生理机能衰退现象,弱脉倒是较少。 潭木槿想起来上次在大学城附近义诊的时候,一口气集中地摸了一大堆弱脉。 义诊六点就结束了,而这时候乔莲娜已经杀过来了,她先没有去找原良言,过来待在潭木槿旁边看着她给病人看病。 在收棚子的时候,施衡特意过来问潭木槿身体怎么样。 乔莲娜摸着下巴,推了推潭木槿,一针见血:“他喜欢你啊?” 潭木槿喝了一口水,神情很淡,听到这个问题,脸色露出几分犹豫来,“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乔莲娜:“???” 这是个神马情况? “他没有给你表白?” 潭木槿摇摇头。 乔莲娜撑着脑袋,笑吟吟地看着潭木槿,调侃道:“不过这小子还挺聪明的,知道表白后连朋友都做不成,选择默默守护你。” 潭木槿纠正:“现在也不是朋友。” 乔莲娜啧了一声,“我们的木槿宝宝好冷漠,话说木槿你都是个二十二的宝宝了,该到谈恋爱的年纪了,你放心到时候我会给你瞒着你爸妈的,你喜欢什么样的,姐给你物色一个。” 潭木槿还真认真想了一下,“emm……比我大的,长得帅的,个子比我高,身材要好,事业有成就,身心干净,专一,最重要的是……要听话,不能连哄带骗的坑我。” 乔莲娜笑意更深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说出这么具体,心里肯定是有人,冲潭木槿眨了眨眼睛,“宝贝,你就差将人名告诉我了。” 潭木槿一脸无辜,“没有啊。” 乔莲娜看着自己新做的美甲,一边欣赏一边问:“你跟容离谌最近关系不错啊?” 潭木槿愣住,随即就否认,“没有,还是老样子。” 乔莲娜忽然拍了一下桌子,吓了潭木槿一跳,眼睛放光:“我突然发现你的择偶,刚好容离谌全部符合啊。” 潭木槿像电击了似的,心跳漏了一拍,神色僵硬不自然。 正想说什么,接着乔莲娜又惋惜地说:“不过你们两个没可能,他将来会是当你姐夫的男人。” 潭木槿没有接话,握紧杯子的手收紧,原本不疼的肚子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这时要收队了,乔莲娜送人上车,开着车去赌场,红色的法拉利身后还跟着一辆面包车。 * 回市里又要坐两个小时的车,原本坐专车的姜白雪不知道为什么跟了上来,跟大家聊得很欢,车上大部分都是实习生,尊重前辈,对于前辈的关心,大家很受宠若惊。 姜白雪如同知心大姐姐,每个人都过问了一遍,唯独没有理会坐在角落的潭木槿。 没人察觉到,就只有坐在潭木槿旁边的小姑娘细心地发现她被冷落了,小姑娘如坐针毡,替潭木槿感到尴尬,想跟潭木槿说些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一直在做心理建设,纠结到脸都涨红。 到了市内,车辆堵了起来,前方正好是红灯。 小姑娘终于鼓起勇气,拍了拍潭木槿的肩膀。 “那个……” 忽然车窗外,响了三声短促的“嘀!嘀!嘀!” 潭木槿像是有所感应,看向了窗外,恰巧同样被堵在路上的保时捷车主降下半扇车窗。 风从半开的窗缝钻进来,吹拂起男人额前几缕黑发,露出冷硬的眉骨和半截冷白修长的脖颈。 漆黑深邃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潭木槿。 世界真小啊,竟然能在这种地方遇到容离谌。 潭木槿感慨,打算跟他象征性的打个招呼。 绿灯亮了,那辆保时捷开走了,下一秒潭木槿的手机响了。 她下意识地去看。 是一个垃圾短信。 潭木槿平静地关上手机,她还以为是容离谌发过来的,但心底还是难以避免地升起失落的情绪。 一旁小姑娘默默目睹了一切,更加不敢主动说话了。 回到医院,施衡过来问潭木槿去不去吃饭。 潭木槿摇头,“我不吃,我准备回家。” 施衡察觉到潭木槿心情不好,想要追问,但此时潭木槿已经收拾好东西,戴上黑色的鸭舌帽,准备出去。 施衡只好作罢。 “路上注意安全,到了发消息。” 潭木槿闷哼一声,自动忽略最后半句话。 平常回家潭木槿要么打车要么走路,因为懒,所以她很少走路,一般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库库走路。 潭木槿低着头,走在路上,路边堆积了很多叶子,脚踩在发黄的叶子上,听叶子发出吱吱响声,觉得好玩,没注意前面一棵大树。 额头直接撞了上去。 但并没有硬邦邦的触感,反而很柔软。 “怎么就不高兴成这个样子?” 熟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她微微愣住,抬起头来就对上容离谌那双戏谑的眼眸。 “你怎么在这里?” 容离谌轻笑,“那得问你了,看手机。” 第20章 亲,上去坐坐 一提到手机,潭木槿就想起来那条刺眼的垃圾短信,还有自己自作多情的模样。 她双手插兜,一副冷酷,“你找我有事吗?” 容离谌无奈,这小没良心的,脾气还挺大。 “你在不高兴什么?” 他耐心地问。 潭木槿垂下眼帘,撇了撇嘴,“我没有。” “乖,别撒谎。” 容离谌摘下潭木槿的鸭舌帽,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那眼神跟会说话似的,满眼写着自己现在非常非常不高兴。 顺了顺女孩凌乱的头发,冰凉的手指碰了碰她的眼睛,潭木槿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很快又恢复光明。 “你干嘛啊。” 潭木槿仰着脸看着容离谌,声音软软糯糯,带了些不满,也有些委屈巴巴的。 容离谌觉得她现在就像一只被主人冷落的小猫,傲娇的对主人甩脸色,其实很需要主人抱在怀里面,一遍又一遍顺毛哄。 “走吧,送你回去。” 容离谌捏了捏潭木槿的脸蛋,软软的,很可爱。 潭木槿头一偏,“我才不要,不是说除了床上之外,在大街上碰上互相当不认识吗?你现在在干什么?” 容离谌眉峰微挑,薄唇微微上扬,语气带着漫不经心地调侃:“噢?” “我之前有说过这句话吗?木槿……妹妹。” 容离谌特意念重“妹妹”两个字,意味不明。 潭木槿向下扯了扯嘴角,她自认理亏,容离谌确实没有说过这句话,只是这件事他们两个共同默认的事情。 见女孩不说话,容离谌也没再为难她,小孩本就闷闷不乐的,再欺负小孩,估计就炸毛了。 “行了,哥哥送你。” 这次潭木槿没有拒绝,跟了上去。 在车上潭木槿才发现大巴刚到医院,容离谌就发短信过来了,让她出来。 但她一直都没有看手机。 也就是说他们两个在路上碰见之后,他专门扔下司机,一个人开车过来找她? 潭木槿才不相信这狗男人有那么好心。 但心情确实好了很多。 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小区楼下,潭木槿傲娇地说:“谢谢离谌哥哥,我先上去了。” 手搭在车把手上想要开门,结果是锁着的。 潭木槿皱起眉头,一脸不解。 “到了啊。” 容离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木槿,你最清楚了,我这个哥哥可不是像潭伽止那样,用完就扔的。” 潭木槿咬着下嘴唇,气急败坏,她就说容离谌怎么会那么好心,跑过来送她,都是有!所!企!图! “哎,你真的很……” 不要脸这三个字,硬生生被潭木槿憋了回去。 她一向是乖孩子,从来都不会说脏话,但自从遇到容离谌之后,根本忍不住,温顺的脾气也变得容易暴躁起来。 不就是想要报酬吗?又不是给不起。 潭木槿俯身过来,搂住容离谌的脖子,直接吻了上去,蜻蜓点水,一触即离。 “这样行了吧?” 自己亲完,脸倒是泛起了红,还强装镇定。 容离谌忍不住失笑,“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说,长辈送你回家,你不应该象征性地邀请上楼坐坐吗?” 潭木槿愣在原地,泛着红晕的脸一路蔓延到脖颈,耳根子跟充血了似的。 容离谌视线落到她的耳朵上,他知道那里是潭木槿最敏感的地方,稍微一碰,就…… 要是含在嘴里,估计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很快就蓄上了泪水,一滴一滴滚烫的流过容离谌的脖颈。 “你……我……啊……” 潭木槿整个人都傻了,她还以为是那个……来着。 结果是自己搞错,鲁莽了。 不过也对,他们两个早不是那种关系了,现在就是普通兄妹罢了,她还亲上去,这跟耍流氓有什么区别。 潭木槿恨不得现在挖个洞钻进去。 觉得自己没有脸面对容离谌了。 “那你上去坐坐吗?” 她脑袋开始混乱,说出的话,也不经过大脑,等话说出来,立马恨不得打死自己。 容离谌沉思了几秒,在潭木槿以为他会拒绝的时候,忽然偏过头来,像是深思熟虑了一般。 “既然妹妹都开口了,哥哥也不好拂了妹妹面子,走吧。” 达到目的的容离谌,这才开恩解开车门锁。 到头来,就像是潭木槿求着他上去一样。 潭木槿那叫一个气啊。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前面女孩子走得很快,恨不得将后面的人甩开,奈何后面的人腿很长,迈开步子大,慢悠悠地走着也能跟上飞快走的女孩。 忽然潭木槿猝然停止了脚步,容离谌也是。 她看到前面骑着自行车过来的人,瞳仁猛然一缩,那白发苍苍的老人很快就来到两个人面前。 李召从自行车下来,半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容离谌,容离谌神色淡淡,一手插兜,任由李召打量,那架子没一点尊老的意味。 潭木槿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外公你怎么来了?” 李召的视线这才从容离谌的身上移开。 “听施衡说你今天去义诊身体不太舒服,给你熬了汤药,在医院等你说给你,结果一过去你就回去了。” 潭木槿接过外公手里的汤药包,还是热乎乎的。 “你这小子怎么在这里?” 李召发起质问。 容离谌冷笑,他和这老头子一向水火不容,两人相见,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潭木槿见状,赶紧挡在容离谌面前,替他解释:“我回来的路上刚好碰到了离谌哥哥,他就顺带送我回来了。” 李召冷哼一声,胡子吹起,“那小子能有这么好心?” “哎呀外公,真的,你干嘛不相信啊。” 李召瞥了眼容离谌,既然木槿都这样说了,那他姑且相信了。 毕竟木槿可从来不会撒谎。 “好啦,外公我们上去吧,离谌哥哥拜拜~路上小心。” 潭木槿挽住外公的胳膊,笑得灿烂,对容离谌眨眨眼睛。 她就不相信了,她外公在这里,容离谌真会上去? 容离谌:“……” 李召在,他上去都没什么心情。 “嗯,好。” 结果李召不乐意了,“你也一起上来,我有话要说你说。” 第21章 习惯给你穿了 潭木槿眼睛瞪得圆溜溜,外公来这一出让她猝不及防。 容离谌蹙眉,语气冷淡,“公司有事,下次吧。” 潭木槿松了口气,正想要笑,就发现容离谌黑黑沉沉的眼眸看着她两秒。 他忽然改口了,“记错行程了,是明天,走吧。” 潭木槿:“……” 你是故意的吧? 宽敞的电梯里,三个人,李召站在最前面,后面两人中间隔得很远,恨不得将他们两个不熟写在脸上。 这还是容离谌第一次来潭木槿的家,之前他们两个见面要么在曲江别墅,要么在酒店。 一进去阿木就在沙发上窝着,潭木槿给外公和容离谌取出拖鞋,就过去逗阿木玩了,阿木伸着爪子够潭木槿手里的玩具,逗了两下就去厨房给两人煮茶水。 房间内装修温馨,大部分都是采用暖色调。容离谌一眼就看到了沙发背后毛毡板墙上的照片。 基本上都是小猫的拍立得,下面用笔写着日期,他特意看了几眼,若有所思。 客厅内气氛跋扈紧张,李召看着容离谌目中无人的样子,就一肚子来气了,正要教育教育,结果院里面来了电话。 情况紧急,他边提着自己的公文包边冲厨房喊:“木槿,院内有急事,我先去院里了。” 潭木槿关火,从厨房出来,“外公你路上小心哈。” 外公离开后,潭木槿也懒得煮茶水,敷衍地给人备了纯净水,端出来。 容离谌随意地倚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观察着房间内的环境,那神态像是在打量自己的归属物。 这时阿木跳上沙发,尾巴竖得高高的,趴上容离谌的大腿,容离谌冷戾的眼眸染上一抹笑,骨节分明的大掌摸了摸阿木的脑袋,又顺了毛茸茸的尾巴。 阿木被摸舒服了,躺在容离谌的腿上,露出柔软的肚皮。 潭木槿已经习惯阿木亲人这件事,走过来将阿木抱下去,“别让它给你蹭一身毛。” 说完顺带将阿木关在了阳台,拿来粘毛滚筒扔给容离谌,容离谌穿的是西裤,很快将裤子上毛解决干净,他抬起眼来,跟命令似的,“去喝中药。” 潭木槿乖巧地“噢”了一下。 去厨房将中药一口气喝完。 这时容离谌进来了,将衬衫袖子挽了起来,潭木槿看着他动作,“你干嘛?” “不是身体不舒服吗?去卧室里躺着休息,我来吧。” 潭木槿顿时就愣住了,没想到矜贵的太子爷还挺……贤惠的。 潭木槿也没谦让,正准备说好,突然想起来什么,警惕地看着容离谌。 “你不会又要我干什么吧?” 容离谌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潭木槿,喉间发出一声轻笑,“在你眼里哥哥就是这种人?” 潭木槿诚实点头。 刚才在车上那事,才过去没多久。 容离谌只是笑笑,脸上没一点不高兴,结实有力的胳膊将潭木槿揽了过来,直接抱了起来。 潭木槿慌乱地揪着容离谌的衬衫,“哎,你干嘛啊,你别乱来。” 容离谌来到卧室将潭木槿放在床上,顺带贴心地给盖上被子,俯身凑近潭木槿。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垂,潭木槿身子抖了抖。 “哥哥不骗人。” 低沉的嗓音夹着笑意,听起来格外勾人。 潭木槿脸蛋隐隐发烫。 “要吃什么?哥哥给你做。” “你会做饭?”潭木槿认识容离谌这么久,根本就没有见过他下厨,所以有些惊讶。 容离谌轻声“嗯”。 “你会做什么?” “你想吃什么?” 潭木槿想了想,一时间没有想到具体的菜,“做你拿手的吧。” 容离谌揉了揉潭木槿的脑袋,手法就跟刚才摸猫似的。 “睡会,要是起来还不舒服,就说。” 其实潭木槿吃过止痛药后,早已经好了,但是难得见容离谌温柔的一面,她乖巧地点点头。 “好。” 潭木槿家里冰箱基本上都是些速冻食品,还有各种各样的饮料,一点食材都没有。 容离谌列了购买清单,给乔治发了过去。 乔治懵逼。 不懂什么情况。 但还是乖乖照做,在半个小时之内将食材调料送了过来。 潭木槿躺在床上,没一点睡意,心情莫名大好,实在是睡不下去,穿着拖鞋坐到沙发上。 厨房刚好正对着潭木槿这个方向,她装修的时候,特意搞了一个半磨砂玻璃自动门。 她就一直看着容离谌在里面忙活做饭。 这感觉像是新婚丈夫在给妻子做饭。 好温馨。 潭木槿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被自己吓了一跳。 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让自己清醒一下。 她跟容离谌之间根本没有可能好不好。 潭木槿不敢在客厅待着,感觉只要容离谌在这里,自己的视线就忍不住落到容离谌身上。 去阳台,却看到那条粉白色蕾丝边内裤。 不由得追忆到那天在曲江,男人充满情欲的眼眸,性感滚动的喉结,滚烫的水珠。 …… 待不下去一点。 潭木槿又灰溜溜的回到卧室,扑在被子上,滚了一圈。 还是卧室好,没有被容离谌沾染。 抱着自己的小熊,下巴抵在小熊耳朵上,看了一会无聊小说,给看困了,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容离谌一进来就看到女孩莹白如玉的腿,她只穿了一个五分睡裤,乌黑的头发随意散落在床上,身下压着一个小熊,上衣也因为不老实蹭了上去,露出曲线柔美的腰身,以及胸衣排扣,最下面那个被崩开了。 容离谌的呼吸沉了几分,要不是知道潭木槿是什么人,他还真以为是在勾引自己。 怎么睡成这个样子…… 他将人从床上捞了起来,手伸到后面将那颗扣子系上,大臂内侧触碰到若有若无的柔软。 “啊……你干嘛!变态啊。” 潭木槿刚睡着,就被人捞起来,有些脾气,不过所有的脾气在伸到衣服的手给吓清醒了。 容离谌神色淡淡:“抱歉,习惯了。” 潭木槿瞪圆眼睛,什么叫做习惯了? 说得好像他经常给她穿似的。 潭木槿一把推开面前的男人,穿上拖鞋去客厅吃饭。 第22章 哥哥教训 潭木槿气鼓鼓的出来,坐在餐桌前,看到色香味俱全的四菜一汤,瞬间眼睛就亮了。 “哇,离谌哥哥好棒啊,竟然真的会做饭。” 跟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她还以为是那种索然无味、只能填饱肚子的白人饭,结果是中国宝宝爱吃的佳肴。 潭木槿毫不吝啬地夸赞着。 容离谌倒是没什么反应,被夸也没有什么波澜。 两人安静地吃着,这时候忽然有人按响了门铃。 潭木槿瞅了眼大门,以为是外公回来了,便起身去开门。 结果一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的男人。 潭木槿直接呆在原地了。 施衡那么大一个人站在门口,手里提着药盒,看到潭木槿歉意地说:“抱歉,我给你发消息、打电话,你都没有接,你又今天不舒服,我担心你出什么事,就赶紧过来了,我不知道你是哪方面的不舒服,就都买了点。” 潭木槿收紧了门把手,她对于这种没经过同意,擅自登门拜访的,心里很膈应,甚至是有点生气。 可是看到施衡还喘着气,那袋子里各种各样的药都有。 确实是很着急过来的,生害怕她出什么事。 潭木槿无奈,她也没办法发脾气,硬生生压下负面情绪。 “你是怎么进来的。” 说到这个,施衡倒不好意思起来,他一害羞就喜欢摸脖子,视线飘忽,“我给保安说你一直联系不上,然后他认出来我上次来过,以为我是你男朋友……” 他声音越来越小,“就让我登记了一下,让我进来了。” “……男朋友?” 两人身后传来一声冷淡的嗓音。 容离谌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一米九的大高个笼罩着两人,上位者那与生俱来震慑的气场蓦然袭来。 他的手搭上潭木槿的脖子,警告似的捏了捏,“骗人可不好。” 施衡连忙应,他知道容离谌,是木槿一个哥哥,上次在会所的时候,有一面之缘,虽然没有说话,但傲然凌驾于他人之上的压迫感,让人难以忽视,更何况还顶着冲击力极强的脸。 让人见了,不由得生出自卑的心理。 潭木槿知道容离谌不是在说施衡,而是在说她。 施衡连忙喊声:“哥,很抱歉来得唐突,哥别介意。” 容离谌掀起眼皮,“嗯。” 施衡在门口有些尴尬,手心冒汗,眼前这个男人他的手就一直搭在潭木槿的脖子上,两人身体贴得近,一点不像……兄妹。 还是潭木槿打破僵局,她将药盒接过来,既然人都过来了,没道理不客气邀请人家进来。 “谢谢师兄,进来吧。” 话音刚落,施衡忽然感受到一股冷意,他正要踏进的脚硬生生止住,微微抬头,就看到潭木槿的哥哥正沉着脸色看着他。 微妙的气氛悄然在空气里炸开。 施衡又不傻,意识到师妹哥哥不喜欢他,他便找了个借口赶紧溜了。 人一走,搭在门把上的手猛然一推,连带着人抵在门上,容离谌的手虚掐在潭木槿的脖子上,眯了眯眼睛,嗓音透着隐隐不悦。 “当着我的面,想把其他男人带进来,宝宝,你真不听话。” 黑沉沉的眼眸凝视着潭木槿,闪烁着一丝压抑的情绪,修长的手扼住女孩的下巴,迫使她仰着脸看着自己。 “男朋友……”容离谌薄唇轻声念出这三个字,冷笑一声,“当初就该狠心让潭伽止送他滚蛋,上次见还是同事,这次见就敢自称男朋友。” “所以我这是在给自己妹妹身边养了个小情人?” 漫不经心的语气渐而沉了下来,漆黑的眼眸里毫不掩饰戾气。 潭木槿眉心一跳,很快就反应过来不对劲,“上次是你背地调查施师兄,告诉我哥的。” 她就说潭伽止就见了施衡不到半小时,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叫什么,这么快查得一清二楚。 那容离谌又是什么时候调查的。 潭木槿背脊一凉。 容离谌喉间发出一声道不明的笑,“一口一个师兄,挺亲热的啊。” 手指摩挲着潭木槿的下巴,眸底那些被压抑的东西快要冲出牢笼,疯狂肆意蔓延,占据他仅剩下的良心。 “你犯什么病啊!” 潭木槿破口而骂。 容离谌俯下身,膝盖强硬地分开潭木槿的双腿,冰冷的触感像一条蛇一样,缠绕于潭木槿全身。 那种窒息的感觉再次爬上潭木槿的背脊。 这个样子的容离谌她很害怕。 “看起来挺喜欢他的,连你住哪都知道,带过人回来?带人回来都干了干了些什么?” “这张嘴现在为了别人骂哥哥。” 容离谌轻笑,眼底却一片冰冷,将潭木槿单手抱了起来,扔在沙发上,还没等潭木槿反应过来,整个人压了上去。 强烈的压迫感铺天盖地的笼罩着潭木槿全身,压得她难受,呼吸不上来,推了推男人,却没有任何用。 “你放开我。” “哥哥在教训你,听话宝宝。” 容离谌的吻密密麻麻落到潭木槿的身上,每到一处就问会:“这里,他有没有碰过?” “这里呢?摸过没有?” 容离谌是比潭木槿还要会掌控她身体的人,很快就让潭木槿支离破碎。 精神肉体双重折磨,还要回答容离谌每一个问题,潭木槿哪里能招架住,眼泪打湿沙发,回答不好,就要继续接受教训。 乱七八糟的话刺激着头皮,潭木槿觉得容离谌讨厌极了。 而自己听话的身体,也让自己更加厌恶。 “好了,宝宝,哭得眼睛都红了,怎么会这么能哭呢?” 结束后容离谌温柔地用指腹擦拭潭木槿泪珠,将人抱在怀里面,像哄小孩似的,有一搭没一搭拍着潭木槿的背,让她依偎在自己的怀里缓一缓。 潭木槿失焦涣散的瞳仁逐渐恢复清醒,她的嗓子沙哑,说不出一点话来。 但极强的报复心升了上来,她毫不客气地咬上容离谌的脖子,像小狗叼骨头似的,一直叼着不放。 容离谌任由她咬着自己,甚至鼓励她,“再狠一点好吗?” 第23章 舒服吗? “告诉哥哥,舒服吗?” 容离谌半眯着眼睛,微微仰着头,脖颈传来的刺痛,让他身心得到了一种神秘的愉悦感,不由得喉间发出声响。 潭木槿顿住,连忙松开了容离谌,对上容离谌的眼神,忍不住评价:“你真的很变态。” 容离谌低笑,手指间把玩潭木槿的头发,“不变态怎么能让我宝贝妹妹舒服呢?” 他声音顿住,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俯身在潭木槿耳边说: “你好生涩,下次让哥哥检查一下……” “那里。” “是不是只有被哥哥一个人探索过。” 潭木槿很敏感,容离谌三言两句,她就跟含在嘴里的棉花糖,瞬间就化成粘连的糖水。 “你真的很卑鄙,通过这种方式审问我。”潭木槿用一双布满水雾的眼睛凶巴巴地骂着容离谌。 凌乱的头发,隐隐反光的唇瓣,好像在欲擒故纵似的。 容离谌一哂,从桌子上拿了包卫生纸,细心地替潭木槿擦拭那些痕迹,“宝贝,下次在哥哥面前乖一点,哥哥就不会欺负你。” 容离谌承认自己的占有欲和掌控欲特别强,他不允许任何人觊觎自己的东西,而自己的东西也不允许沾染任何陌生的气息。 必须身心里里外外全部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但凡发现有一点不是,他会不高兴,甚至到了有强烈破坏倾向。 被别人沾染过的,他要亲手洗干净。 “哥哥送你的礼物为什么不带?” 在潭木槿一个人待在卧室的时候,容离谌就已经审视完房间每一个角落,而他前段时间送的吊坠被主人毫不留情地扔在客厅置物架底层,包装盒都落了一层灰。 潭木槿小脸一皱,说话有气无力的,“你送我礼物干什么?” “见面礼,也可以是道歉礼。” 第一天见面两人闹了不快,潭木槿现在想起来就很生气。 “我不要。” 她才不要接受他的道歉。 “不要我的东西,要那个野男人的东西?” 容离谌的语气充满危险,但凡潭木槿敢说是,那么就不是刚才那么温柔了。 潭木槿扯了扯嘴角,没有顺着他的话说,“反正我就是不要,或者多少钱,我转你。” 容离谌很清晰潭木槿手上的余额,知道她也不可能真买,正准备说,忽然一顿,屈指轻弹女孩的脑袋。 “学聪明了,知道从哥哥嘴里套话了。” 潭木槿双手环抱着腿,脸上的红晕渐渐褪去,见人没上当,嘴角撇了撇:“切。” “还记得我们的交易吗?” 容离谌懒散地的勾了勾潭木槿垂落在肩上的头发。 潭木槿乌黑的眼眸瞬间就耷拉了,将脑袋埋在腿上。 “我累了。” 强烈刺激感结束后,一股无力感爬上心头。 好累,她不想给他解决需求。 只是忽然觉得她和容离谌之间从来都只有性。 怪不得他今天来找自己。 容离谌没有接话,从沙发上下去,修长笔直的腿迈四五步,从架子上捞出自己送的礼物。 当时在拍卖行见到欧泊珠宝耳坠,觉得很适合潭木槿,她又喜欢这种精致玲珑的饰品,顺手就买过来了。 打来亲手给潭木槿戴上,可惜长发挡住了,容离谌将自己的领带拆了下来,他的手修长冷白,掌背上的薄薄皮肤之下是富有力量感的青筋。 可能是第一次给女孩绑头发,手法不太娴熟,试了两次才给潭木槿束起头发。 “真好看。” 潭木槿只看,没有试过,听容离谌这么说,立即就下沙发去浴室照镜子,耳坠在镜子里闪烁着奇异的光彩,晃动一下,折射出三重幻彩。 戴上的效果比躺在手心还要好看。 “最后一个交易,下次生日宴带它出席。” 一般类似于生日宴这种重要的,潭家都会有专人特意设计礼服,搭配饰品,做造型什么的。 而这次容离谌想在两个月后的生日宴上,他的小公主佩戴上属于自己的东西。 “好。” 潭木槿答应了。 她转过身来,认真地看着容离谌。 “那这样的话我们算不算两清了。” 容离谌眼里的笑敛得干净,“你想两清吗?” * 周五潭木槿就回了潭家,此时潭月溪也回来了,一向工作繁忙的潭父和潭伽止也都回来了。 老远就听见潭伽止和潭月溪的拌嘴声。 “潭伽止你好意思催我结婚?你自己呢,比我半岁,现在还是单身狗。” “潭月溪!!!怎么跟你哥说话的。” 潭伽止怒道。 “你就比我早出生几个月而已,还真让你装上了。” 潭月溪压根不怕潭伽止,又或者说她连谁都不怕。 一旁的管家无奈笑,“少爷一见大小姐,就跟小孩似的,争来争去。” 潭木槿扯出一抹很浅的笑容,“挺好的,有人情味。” 她很少见潭伽止这副模样,他一直都是严肃、板正,是一个具有威严的哥哥。 但在潭月溪面前,全然没架子。 潭木槿一进来,柔声喊:“姐姐,好久不见。” 潭月溪眼睛一亮,冲潭伽止翻了个白眼,“瞧瞧木槿,多乖的,快来让姐姐看看我那香香软软的妹妹。” 潭月溪将潭木槿抱在怀里,爱不释手揉着潭木槿的脑袋,捏捏脸蛋。 “亲爱的,猜猜姐姐回来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不知道,应该是我喜欢的。”潭木槿笑着回答。 潭月溪搂住潭木槿的脖子,在她耳边悄咪咪地说:“木槿宝贝真聪明,一会去房间你就知道了,悄悄的,别给爸妈还有你哥说。” 两姐妹互相笑着,一个明艳动人,一个清纯温柔,两个迥然不同的风格,性格也大相径庭。 “好了,月溪别腻着你妹妹了,给妹妹热的。” 潭母过来拍了拍潭月溪的肩膀。 潭月溪嘟囔起嘴巴,满是不高兴,“不行,难得回来见我妹妹,不腻着她腻着谁?” “今晚我跟木槿睡,老妈你明晚待命吧。” 潭母无奈,笑得宠溺,她这个大女儿一向在家里横行霸道,说一不二。 “行行行,家里都听你安排。” 第24章 滋润 以前她不太了解这种跟别人炫耀的心里,现在轮到自己,总算是体会到了。 上午发生的事情,马大梅他们回来的时候也问了,都被林娇娇含蓄带过,只跟他们说了明天会去知青点复习。 那人也在这一刻停下了脚步,眼神有些震惊,甚至还有点不敢相信,他看着安南拿烟的手微微颤抖。 别说这体质林娇娇还挺羡慕的,她上辈子不是吃不胖的体质,吃多了也会长肉,不过因为工作压力大,加上时常跑新闻,倒也没咋胖。 一个只训练了半年的乡下丫头,她刚来时,甚至连蹲踞式起跑都不会。 相反想的也很清楚,所以有更多顾虑,很多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 鹿瑶看着他形单影只的背影,想起了前一阵子发生的事,心里不由得一阵唏嘘。 铿锵的爆鸣声如同雨打芭蕉一般从史莱克众人身上喷吐而出,无数寒光交织在一起,同时覆盖向那白色的身影。 当万米长青出现之时,这头蛰伏不知多少年的万年老鳖也终于不再隐藏,其庞大的身躯从海底飞速升腾而起,向着万米青龙冲去。 月关和鬼魅脸上都冒出了一丝丝冷汗,这种威压也就只有面见大供奉千道流的时候才有过。 华曦没有在他身边看见迦若,正奇怪着,忽然有一片从天空飘落下来,拂过她的脸颊。 他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淡淡的恼,于是歪着头,半眯着眼,坏坏地看着她。 这话刚一说完,周清爽就已经羞得面脸通红,因为这种话的确不该说的。 要被怪阿姨们调戏了,还是选择向她求助,看来她比起陌生人,好歹在她心里也是有点儿地位的。 本身强了,压制下也能更强,就像当初规格更不全,压制更厉害,天虾魔祖临时分出的普通分身是伪虚天,那三角体便能发挥虚天势力。 能让那人叫冥老大,那他,他是……是第一幻兽学院那个神秘莫测的首席? 仓九瑶微嘟着嘴看着越君正眨了眨眼,沁水般的眸子仿佛比那天边的月光还要明亮。 对于此,仓九瑶也甚是欣慰,只觉得虽然这一生经历了十几年的战场厮杀的生活,可老天爷总算对她不薄。 “……”陶然听了樱花这番话,顿时不知道是该佩服她好,还是该说她就是一个疯子。 第一层的中间,放置着一个葫芦形状的药炉,药炉呈现一种妖异的赤红色,上面用黑色符咒绘制了一个更为复杂的符咒。 一拳过后,卡修有些痛苦的咧了咧嘴,刚才他被打的几下可不是装出来的,那是真的被当成皮球一样给扔了出去,因此当真是浑身都无比的剧痛,不过这对于经历了鬼城之旅的卡修来说显然还算不了什么大碍。 但是随即,玄月就将这一切抛之脑后,这并非是玄月不在意那些,而是玄月知道,自己背负的太多,无法去在沉痛中度过,既然五魔没有完全的灭绝,那么就由自己来击杀!而这也成为了玄月变强的目的。 所有人五内翻涌,感觉心脏要跳出胸膛,到此时,他们焉能不明,之前的轰响正是这脚步声。 “我我以前是鲁中分舵宋左使的手下,在在天南城呆了两年了”那杏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哈哈哈,这个我就当之无愧了,听说你当上了希望之城的城主,并且要带领那些囚徒前往白俄国边境抵抗那些兽人,不知道可有此事?”听到玄月的话,梵空笑纳了下来,然后问道。 云甜说话间,她原先身旁的那朵血色莲花,竟幻化成了一道“血莲传送门”。 此时问道宫里的这个徐铭,只不过是一个分身而已;就算挂在万族战场里了,也无所谓。 “墨兄!实在抱歉了,你就安息吧!报仇什么的,就当没听过这么回事吧!”无痕剑尴尬笑道。 而眼前洞府内却是七妖齐聚,更有面相威武的九头狮子精九灵元圣,当然也有依旧躺在地上哼哼的白泽兄弟,那胯下竟依旧有金色的血液涌出。 它只是最低阶的瞬移符箓,优点是金丹就可以使用,缺点是只能瞬移在百里以内。 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坐起,瞪大两眼紧盯着屏幕,拼命回忆着现在的剧情已经进行到哪里。 当然,青冥峰也不是完全无风无浪的,偶尔还是会发生罪修冲突,积分的差异化待遇也会导致一些罪修集中闹事抗议,但比起过去乌烟瘴气的青冥峰,无疑是好上太多太多了。 陌云冲他温柔的笑着,搂着他的腰身带着大家飞身迅速冲前面飞驰而去。 他们会因为财富的马太效应以及权力的马太效应,掠夺整个国家、百姓的财富,造成贫者越贫穷,富者越富的局面。 如果他不说出刚才那一连串的名头,吴膑肯定觉得他还是挺客气的。 到最后吴膑甚至都没什么意志力了,全靠声望值帮自己苟住锁血。 他先是锤击车窗玻璃,光是听那车窗玻璃哐哐作响,就知道他下手的力道有多重。 更不要说吴膑要经常跟着夜莺去执行任务。夜莺的战斗力越强,吴膑的安全也就越有保障。 甚至在努尔哈赤在处死长子褚英之后,确立代善为自己接班人的时候,便留下来将大妃阿巴亥及他的三个儿子托付给代善的旨意。 事已至此,盛瑶临危不乱也是不动声色,迅速托代理公司注册了新公司,转移了一部分资金,但仅仅只是一部分。 瑟温抽出科勒的匕跳下城墙,他拥有范围xìng眩晕的风暴之锤,可以在必要时提供支援。 到了当天晚上六点,首都新闻频道的霍华德,在新闻中综合民意调查,得出结论,民众对于许的言论持支持意见居多。 有了龙语魔法作为普通魔法,实力不暴涨说不过去呀,于是看着狂澜碎岳的眼神,要有多欢喜就有多欢喜。 第25章 Mère 我有妻子了 乔莲娜意识到自家说错话,打了个哈哈,眼神因为心虚到处乱飘,就是不看潭木槿。 “说错了,是以前哈哈,以前,哈哈。” 潭木槿冷哼一声,她跟乔莲娜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什么尿性自己是最清楚的,双手抱胸,声音冷了几个度。 “别装了,你们现在什么情况?” 乔莲娜叹口气,抓了抓头发,提起 一道微不可查的波动在李泽华的身上响起,就好像某个气泡被戳破一般,砰的一下炸裂。 “堕入魔教?呵呵……只是顺其自然罢了。”楚云端没有迟疑,当下就冷冷一笑。 “清点人员,统计损失!”穿过了血色泥沼,原本濒死的困境瞬间消失,回望血色泥沼的方向,薛宁震惊的发现,那里何尝有过一丝血雨倾盆的痕迹。 孟进到嘴边的话语有些卡盒。因为这所学校最低的围墙都有三米之高,上面安装着电网,比大多数监狱还要严密的防护,他怎么可能翻的进来? 这些记忆虽然杂乱,琐碎,一些地方甚至还有大量的缺失,但却已经能够令薛宁对那边的荒界有一个大致的认识。 泽村英梨梨反应慢了半拍,才回过神来,然后以堪比光速的手速,瞬间从夏悠手中抢过了U盘,将它紧紧攥在手里。 金光更加强盛,在飞剑与土壤接触的缝隙中,好像正在逸散出一丝丝奇怪的力量。 血藤树蔓将装甲坦克车包裹之后,自藤蔓之内立刻分泌出了大量的胶状物质,这些胶状物质混合着血藤树蔓将装甲坦克车所有对外的通风口全部封死。 风雨瑟瑟,秦筱梅淋透了雨,确实有些寒意,干脆心一横,迈步进门。 严家从来不会因为太后而忘记自己的身份,这也是严家存活至今的诀窍。 琴姑几眼就看完了信上的内容,但是看归看了,她还是一头雾水。 正犹豫间,马良忽然发现前面突然出现一排排密密麻麻的白色细条,一看这细条,马良神色大变,立刻控制梭子,强行停了下来,迅速后退。 杨国威走进包厢,一眼便看到了国色天香的庄菲菲,两眼顿时直冒婬光。 眼看着画面上杨成屁颠屁颠带着他的飘零之羽和战场道具向对方跑去,全场都是无语了。 自己的实力根本足以应对这样的巨头,别人可以像捏蚂蚁一样的捏死自己。 凤显本不想理会,奈何一夜春色让他食髓知味。如今沐倾心又是这般可人,他实在没办法无视。 对此,王勇深以为信。凡事都是需要代价的,阿南如此神奇,让南疆人民供为神明,可与此同时他失去的是生命的代价。 狱警一脚踹着秦牧,嘴里骂骂咧咧的,动作十分粗暴,秦牧只当做没事人,也不反抗,低垂着头不出声。 两人到家之后,于雅晴直接就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林木也只能表示无奈了。 她说的和查尔斯在阿尔卡利湖畔留给布雷德的建议何其相似,但是布雷德都没有听取的意思。 在这巨大的能量压制之下,接着一道道灵符咒直接朝着他们冲了上来,在这灵符咒的压制下这些人竟然一动都不能动。 本来穆煜刚刚是打算和武灵一同上前的,但当自己的身子擦过那黑色的乌云的时候,一股极强的能量让自己感受了出来。 李二陛下听说他们来了,就知道今日之事不能善了。不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很显然,这件事靠拖是拖不过去的,必须有个了结。 第26章 宣誓主权呢? 永效醉醺醺地说,“王叔叔,对她说抱孙子不合适,她才多大点?应该说抱儿子还差不多。”周围人哄堂大笑。 “这把是我的兵器,并不算是什么好货,不过已经跟着我不知道多少年了。”死亡教主温柔的抚摩其剑身。 我不仅知道和你拜堂的人不是雪玲珑,还知道你在大婚当日和唐妙语在后院上演了一出非常精彩刺激的XO戏份。 太白狠狠一笑,瞄了一眼苏清怡胸前高耸的白皙,在转身而过瞬间,摸了一把。 “王伯,坐吧。”薛静珊靠在沙发上,看着这为薛家工作了几十年的老两口,态度温和的说着。 一时间雷天只觉得体内的能量开始源源不断的流动着,四彩星球开始不断涨大。 “我还以为它刀枪不入了,没想到人类的化工产品也能给它带来这么大的伤害。”欧阳鹏程随手发出了几个雷击术评头论足道。 李婉儿抿着唇,点了点头。米尔豪现在的表情,让她猜不透,也不敢去猜。 “你”大汉口中喷出鲜血瞪大了眼看着楚楠轩不甘心似得倒在了地上。 花倾城一笑,往全场扫了一眼,视线扫到冰舞时那对略带阴柔的眉毛扬了扬,冰舞不由得侧脸躲开了他视线中的探究,想必,他认出了自己。 罗成这大早晨迷迷糊糊就被吓了个半死,又是委屈、又是害怕,赶紧提着裤子走出了寝室,顺手把门也带了起来。 “他们所说的意外,虽然我们并没有听到,但是根据他们的表情就可以判断,这个意外,很可能是会危害到,地暗一族族长和长老们的安危的事。”布莱克淡淡地分析道。 可以说,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次的蜃楼出航会以这种形式收场,石兰的突然出现,虽然掀起了一阵波澜,但在十三脉的共识以及扶苏面对自己父皇可能遇到刺杀的担忧面前,根本算不了什么。 但这种感觉终究是虚无缥缈的,任凭孤落从哪个角度去想都没有思索到什么值得探究的地方,反倒是随着时间的逝去,炉内的药草精华逐渐变质,已经排不上用场了。 这些被凤凰城军队摧毁、血洗的营地都有一个共同特征,那就是或明或暗的支持和同情以艾孜买提为首的分裂势力,向他们提供兵员、粮食和情报。 这一刻他清正虚终于是虚了,自从修习轻羽剑诀以来,从来没有在剑道上打的如此憋屈。看着眼前的剑影,虽然一时间不知如何破解,但身为剑士的直觉让他下意识出剑横空格挡。 议论的声音戛然而止,尤其是最后这位大臣,旁边的大臣拉了拉他的衣服,这才感觉到周围的情况有些不对,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周围的眼睛全都在看着他,李世民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左轮摸摸头:一头冷汗!妈呀,上天怎么对我这么不公平,如果躺在床上的是我,那该多好呀! 一个随从面色难看的开口,翻译也是立刻将原话告诉了方彩铃,后者的面色,渐渐攀上了一抹阴沉。 眼前赫然是一处宽阔的地下空间,两侧岩壁上则被挖出了一座座石窟。 甚至有的人现在都还在已经黑了屏的直播间疯狂发弹幕,希望能够在线下和杜如林来一次亲切的交流。 就像纽特说的,伏地魔似乎并没有来替莱斯特兰奇报仇的意思……不,准确来说,是没有找他们麻烦的意思。 六月了,天气越发燥热,刘辩也没有准备冰炭,哪怕在床上,依旧是坐一会儿就热的不行。 欧颜虽然注意到了,但这段距离万头攒动,人声鼎沸,根本不是她想走过去,就能轻易跨过去的。 “霜姐儿的确聪明,至于耿舒淮,就看他这次能不能考中吧,那武举可不仅仅是拼蛮力,得要动些脑子,他若考中,我便承认他比我聪明。”耿温道。 一边思考,他一边扫视周围,叶宇用来研究的东西,确实条件比自己好太多了。 她知道一旦江涛一家子搬走后,她将会面临何种情况,可她还是坚持。 自从党锢之后,三公换的是愈发频繁,尤其是黄巾军之乱爆发后,三公走马观灯,换了不知道多少。 很多硬核人士为了错开高峰,干脆就把自己的假期用掉,在一开始就把想体验的项目全部体验了。 可是自己为什么不能碰到她的其他东西例如床还有衣服这些东西呢? “原来如此,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你的转世竟然是云炎的后代,对了,云炎是被谁陷害的?”妍静猛然想起云溪说云炎已死。 第27章 容肆闯祸 当然,这也只是他的臆想罢了,当初的王羽还能被成为神界第一强者,可是如今的王羽呢? 顾恺瞪她,死丫头,他才是找了她二十多年的亲哥好不好,怎么总感觉她一直把温锦当亲哥,把他排在温锦后面的。 宋大福的表情也差不多,在场的众人只要喝过,脸上同时都露出了一样的神情,眼底带着期盼。 这种刺激,实在是足以让任何好色之徒都为之疯狂,沉浸在那美妙的滋味之中。 覃牧眸底划过一丝落寞,嘴角却勾起一抹温和地弧度:“然然,我已经答应我妈,等修尘这边的事处理好,我就回a市发展,守在他们身边尽孝。 当然,有墨羽飞的近身相护。她也没有任何担心和遗憾的了。大不了还是那句话,死在一起。 王羽这般豪气冲天让整个月魔殿的人都为之一振,王羽当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现在得罪了月魔殿还不算,竟然还准备往日魔殿和星魔殿走一遭,难不成他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凌秀圣宗的宗主自然感觉得到,因此才有点儿如受宠若惊一般,立刻客气的回应。 不论是姜峰姜正姜婷儿姜思妤,还是李雨阳李雨茗等人,此时,都无比的激动。 不仅配合,彷佛勾月魔兵更是与姜辰的修罗血,完全的契合,如无比的得心应手。 但是,国际市场的盘子更大,全球的手机用户达五六十亿,同样在短时间内想要体验华腾智能手机的不少于五六亿,所以华腾公司也要开始准备进军国际市场。 随后,拾起肉角蛇一截断躯的徐铭,轻语一声,不再多留,灭了陶罐中的燃烟,径直往返而回。 神识甫一入得石氏老祖所留储物袋空间的徐铭,面色露出一丝了然之意,既而,心神动念间,扫视向储物袋内宽敞的次元空间。 短短几句歌词,词曲作者的功底便可见一斑。宛若梦境,是回忆的距离使得一身普通的白裳成为不着尘埃的琉璃白,如记忆之中那份无暇的情怀。 这些都是刘硕的粉丝留言,但是有一些就不是了,这些人的留言当中总是若有若无的带上动漫产业园的事情。 “哈哈,难道忠贞伯舍不得这一餐饭食?老夫还真想在这工厂里吃上一餐呢。元诚兄可有意否?”孙元化将刘之纶也拉在了一起,非要在这织布厂里蹭饭。 而武藏与大和在接到这个概念传达的画面后,对望一眼,眼神有着很多的疑惑,但是她们并没有说什么,而是静静地看着画面。 至于余下的后天矿徒,则只能自求多福了,且不说其内的先天真气封禁能量,徐铭并不愿吞融,仅是后天境界的修为,即便解封,也不可能逃得出去。 骤然间,他的身形鬼魅一般冲了进去,与此同时,他身后出现了九只厉鬼,两只堵在了山洞口,另外七只开始疯狂地屠杀那些妖猫。 这也难怪,谁叫马举和王瑞一样呢。平时不是在军营里和将士们一起训练,便是一头扎在各个工坊里进行各种试制钻研。 童恩随口答应着,她看看面前还没吃完的食物,却一点儿胃口也没有了。 所谓尊者三重天一步一登天这只是在近万年来的说法,修士在达到尊者之境后,每一步提升都需要让本源壮大,这需要大量的尊者玉。而如今天地元气稀薄,故而尊者玉少的可怜,所以才有着尊者三重天一步一登天的说法。 鉴秋回味着刚刚屋里苏容卉的那神态,越想越解气,竟嘻嘻偷笑起来。 势必是要伤害对方的,这样的合约,本身就是极大的伤害。还假惺惺地同情、怜悯,太虚伪了。 这架势看得我是目瞪口呆:“我说刘寒,不用这么讲究吧!来个网吧,怎么连鼠标耳机都带齐了!”我忍不住开了口。 第二天常大夫来给她把脉的时候嘴角一直高高地翘着没有放下去。 如果说蓝嘉真君的俊美透着一股无处不在的风流,那朱焰的俊美就是妖异了。 往事如昨,一时竟无法自已。原来自己还会流泪,只是我已然无力去分清,在我脸上究竟哪些是雨水,哪些是泪水。 不管夕雅的人品怎样,日后夕雅掌权,或许他们不会被杀,但是肯定得不到重用,既然这样,那还不如帮夕月帮到底。 “妈,没想到你现在真是标准的贤妻良母了?”他有些调侃地说。 “我没衣服换。”我坐在床边,两只脚勾在一块,绷直了腿脚趾互相搓动着。 包机虽然不便宜,但是如果把这看成是一种投资,还是值得的。虽然虎子说的那些也都可能,但花点钱就能继续保持良好的关系,又何乐而不为呢? 第28章 我在等你 顶层贵宾总裁套房里,空气中弥漫着雪松香薰,混着淡淡的烟味,男人穿着黑色睡袍坐在书桌前处理工作,随意挽起袖子,露出一截冷白的小臂,富有骨感的大掌搭在键盘上。 等到清空邮箱,容离谌倚靠在椅子上,从桌子上捞来烟盒和打火机,叼在嘴里,点燃星火,尼古丁刺激神经分泌多巴胺缓解一些疲劳。 最近华盛要收 黄子娇笑着劝说着,毕竟第一中医院的名号摆在那里,肯定不会有任何怀疑的。 “怎么飞过去,这条河看起来有两百多米,我可飞不过去,你带我吗?”安娜说道。 这人也是让石斧寨有点忌惮的人,因为上一次谈判之中,他就是占了首位,下面所有人都是看他的脸色行事的。 罗万美这边倒是不怕,因为这次缅甸公盘,罗万美完全倚重他,而他根本不需要分辨真假,因为他拍下的毛料,只会是拥有天地灵气的。就算垮了,最多也就是和之前金峰买下的标王一样罢了。 当然,这个事情大家是有点不敢相信的,同时,史青年更是对此嗤之以鼻,什么比我们六翼宗更好的机关人偶,你们是在做梦吗? 此时那少年已经醒了过来,只见他不再像刚才那样痛苦。只不过腿着地的时候还是不敢用力,但是周围的人都能够看得出来,少年的腿伤的绝对不严重。 “闭嘴。”暗卫平淡的声音,确无端端的生出了些些寒意。就算是徐立也听出来的。顿时被吓得不敢言。 宁拂尘一看不妙,也顾不上追墨三公子,飞剑放低,一顿猛扫,霎时上百匹马的马蹄切断,倒在地上,后面的马便被前面的挡住了,这才免了众乡亲被铁蹄践踏的危险。 原以为有了重大的发现,没想到现在什么也得不到。好在有很多粉丝给他刷礼物,这让黄子娇的心情好受一些。 交警同志拉着李林的胳膊走到了路边岗亭的遮阳伞下面,意思是天儿太热,大太阳照着容易中暑,咱们来遮阳伞下面慢慢聊。 亚东立刻从空间戒指中抽出平刀,双手持刀静静观看着飞速闪来的人影。 夏龙无井见他连懒都懒得回答自己,心里又气又恨,但偏偏在圣剑令之下,执行者可以不说缘由,不作任何回答,这是龙星球上最无理的一条规定。 来到县衙之时,已经到了申时。县衙中的李大人早就焦急的翘首盼望他们的回来,终于看见了理仁哪一副久违的笑脸,李大人赶忙上前亲自迎接理仁他们进到县衙内堂之中。 刑让点了点头,喝了杯茶水。对黑衣人说到:“算了不说这些,你们今天到来我也明白了。那就让我来帮帮你们吧!”说完刑让带头往屋外走。 路边,王峰正在眼皮不眨的观察周围的情况。突然,手机响起了。来电者边防派出所王所长。 一下子出了这种大事,江楚寒早料到吴孟明必定会来找自己,也许是给自己上一上紧箍咒,一心扑在那位骆指挥使的身上,也许只会祝自己飞黄腾达。管他呢,既来之则安之,我江楚寒还嫌烦恼不够多的么? 汪老师的手掌很大,一把就能抓住叶白的整个肩头,此刻他一脸的狰狞,手掌也开始渐渐发力,他脑海里已经浮现出叶白一脸苦痛,哀声求饶的画面。 “哎哟!宝藏。”所有的人发出惊喜的狂呼,身体争先恐后的冲进洞穴里。 第29章 涂药膏 游轮最顶层有一个星空顶,用于观赏,顶上是通过科技手段做成玻璃星空顶,无数细碎光点闪烁,在水晶吊灯的折射光里,碎成满室粼粼。 是一个很适合小情侣约会的地方。 不过夜晚星空顶走廊温度低,再加上这一块地方属于私宴,更没人来这里。 潭木槿没有想那么多,随便给身上披了个毛衣外套,里面还穿着印 依洛娜按照孙圆说的话闭上眼,静下心,尽量不让自己去听周围的声音。 莫朝真全身化出白气,几息后白气消失,虽然气息不会消失,但由于被分散在各个地方,除非以足够远的距离否则很难辨别空气与莫朝真的气,昊罕当机立断,在让河水循环流动的同时,让拐杖上的水膜覆到了自己身上。 但是,一旦面对周鹜天这样经验比他们丰富,手段比他们多上百倍,而且实力也是高上一个层次的修炼者,这种手段就有些班门弄斧了。 山鸡说到这里,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羞愧的神色,让齐浩看着只觉得蛋疼。 黎生朝着风筝去了,用火焰来克制木,而木子云再没显出身形,要么是火焰,要么是雷电,与紫葉厮斗到了一起。 当然,齐浩最爱的只是秦月,所以他只是对她们示好,却真的没想从楚项花和安然那里得到什么好处,至少心在是如此。 总是听人说时间很重要,然而不跟随真正善于利用时间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时间到底有多重要。 “这么说,我再你的眼中,就应该是十分的野蛮了?“红妆故意嗔道。 “家教很严的?!”我嘴上一声比一声高,可是心里怎么越来越糊涂,真心不知道要怎么接话。 相反,她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主儿,在她身上想占半点便宜,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一个时辰过去了,结界已经有了松动的感觉,有的地方甚至开始出现了一丝一丝的龟裂。 但是两次刺杀,紫凝都没有在海伦娜的身上感应到什么特殊的气息,那么就说明海伦娜应该还是人类的。 “你怎么不吃?”慕容澈刚才看她还挺想吃的,怎么这会不吃了。 不过,现在回头再想想,所有的劫难都过去,他们终于苦尽甘来。 “那你来做什么呢?”我相当不解地问道。陈沐阳有事,我自己就回去了。吴锦年跑来是做什么呢? 苏珊惊讶地看着他,他怎么把黎墨的秘密说出去了?现在摊牌好吗? “你是不是跟他说什么了?”他见我不答,有些急了,这个样子,难道是因为陈沐阳很少动手? “夫君,可是我们如今都不能联系到外界,而且…其余势力强者可能到!咱们的实力虽然提升了许多,但是占着这一个区域只怕没有这样的实力。”秦言道。 谭英的眼睛闭上了,她已经油尽灯枯,金吾依金吾蛮返回了,两人心中这会儿都有些忐忑。 此时,天地一片寂静,那十一名冥尊护法张大了嘴巴,瞳孔放大,一脸的不敢相信,堂堂十二名冥尊高手,竟然被秦川挥手间泯灭,没有任何波动,也没有任何喊叫,就那么凭空消散了。 难怪这个家伙不吃不喝也饿不着,原来他平时还吃蚂蚁!冈村正树心中诧异,心想多亏没有让中田玉乔在身边,否则她一定会恶心死了。 “联盟星域的圣者,你若只有这些手段,那就太让我失望了,拿出你全部的本领吧,”林易长啸,一座巨大的剑山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