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敏治疗》 第1章 好戏开场 《脱敏治疗》 漆温/文 江市。 一道颀长身影立于顶厦,他驻足于此,俯瞰高楼,下面一片灯火阑珊,车水马龙,霓虹映照,喧嚣不绝。 深夜,清雨骤然落下,带着几分焦躁,略显急促,一阵儿一阵儿的敲击声扣人心弦。 这场雨淅淅沥沥,掀起的温度氤氲了车玻璃。 红色法拉利隐匿在一片夜色阴影中,驾驶座上的女人五官精致,极具攻击性,红裙衬得肌肤愈发雪白,美得动魄惊心。 一双狐狸眼微微上挑,眼波流转间尽是勾人魅惑感。 孟况抬起纤细的腿搁在副驾驶座,一手支臂耷拉在窗边,蔫了吧唧地静静听雨声。 乌黑亮丽的长发跟随她动作晃落在侧,身上散发出一股由内而外的高贵优雅气质,无人可比拟。 电话铃声适时响起,孟况终于有了反应,滑动接听—— “有动静了有动静了。” 那头的叶曦神色激动,却迫于情形,压了压声。 “况况,果然不出你所料!” 下一秒,孟况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孟小姐,豪爵酒店诚挚欢迎您入住!】 孟况失声嗤笑。 “你在哪儿呢,要不要现在行动,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顿了两秒,她回应道:“不急,先等五分钟。” 要捉就捉现行。 那才劲爆可信。 五分钟后,侍者开门,孟况脚下踩着镶嵌满钻的酒红水晶高跟鞋,垫脚石砖在积水区域铺了一地,司机谨慎为她打伞。 进入酒店,孟况滴水未沾,就连鞋底都干净如新、尘泥未染。 孟况披了件黑色西装外套,都没能掩盖那抹艳色妖冶,红裙衬得她身材窈窕,身姿曼妙。 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下凡,引得路人频频回头瞻仰,许是顾着她身后的几个保镖,也没再敢多看两眼。 “况况。” 叶曦招手,架在鼻梁上的墨镜顺势摘下,来到她身边。 她了解孟况,见这阵仗,看来是认真的。 叶曦凑近她耳畔,低语。 “4089号房间,账号什么的我都开通好了。” 叶曦举了举手机,有些兴奋,视线与她交汇间,眼里露出一抹亮色。 “走吧。” 二人也不再废话,直往目的地。 孟况是豪爵酒店常年svip,但住的机会比较少,原因无他,主要是住不过来,旅游什么的家里都另有安排。 不过豪爵酒店在江市排名第一六星级酒店,来此开房居住的人大多非富即贵。 酒店大致由象牙白与古典配色融合,整体呈克制而高雅,地面由宝格丽大理石装饰完成,每一台吊灯犹如万千星辰汇聚。 到达四楼房间,叶曦顺手拦住一名打扫房间的阿姨,阿姨见他们身份不凡,一直低着头也没多问。 阿姨按了好几下门铃,里头的人不耐烦,脾气十分暴躁。 “谁啊?” “您您好,打扫卫生...” 打扫阿姨也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后背阵阵发凉冒冷汗。 里面的人又止息,打扫阿姨硬着头皮按了几声,里头的人终于爆发,打开了门。 “你...” 话刚到嘴边,甚至都还没看清眼前的人,一巴掌就扇了过来,重重地落在脸上。 男人只穿了条红裤衩,脏话还没夺势,一盆冷水兜头浇灌,瞬间灭了气焰。 “况、小况...” 男人傻了神,没注意到摄像头正对着他,开启了直播状态。 “...你、你怎么来了?” 孟况双臂环抱,她始终镇定从容,不慌不乱,抬腿迈出一脚,踏进了房间内部,叶曦还举着手机,紧随其后。 几位保镖庄重严肃,止步于此,守在门外。 “怎么,我不可以来吗。” 她开口,声线清冷孤傲。 像一枝带刺的红玫瑰。 “...家泽,谁呀?” 直播还在继续。 叶曦第一时间嗅到房内那股臭气熏天的狐骚味,动作既迅速又精练,准确将镜头瞄准后方。 不过一分钟,直播间就已经破万,弹幕上溢出吃瓜群众第一视角捉奸的紧张与亢奋。 这种上流豪门大戏,怎么说也想抽空来凑凑热闹。 几乎是下一刻,大片肤色跃入大众视野范围内,而那女人惊觉有人将摄像头扫射自己,没忍住发出一声破天荒的尖叫。 邱家泽见况,已然顾不得其它,忙不迭地赶回那女人的身边,孟况唇边勾勒出一道讥讽凉透的笑意。 邱家泽一把甩起外套,裹在那女人身上,她像一朵纯白易碎的小花缩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孟况定睛一瞧,果不其然,和她男友偷奸的,还真是她的大学室友贝乐。 孟况不急不慢,五根葱白如玉的手指还很有节奏地细细敲点胳膊,神情若有所思。 她在捋时间线。 在想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这两人背着她勾搭上的。 “...叶曦,住手!” 邱家泽脸色难看,怒火堆积在眉宇间,难以消解。 但叶曦完全陶醉在这场拍摄角度艺术中,根本顾不上他说道什么。 贝乐吓得一直在哭,不敢抬头,埋在他胸口。 邱家泽扭头,又如往常一样,以乞求的语气向她求助,声线也跟着低软了下来。 “小况...求你了,你让叶曦停下好吗?你们这样会毁了她的!” 这话脱口坠地,孟况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随后嘴角无法抑制地抽搐,绷不住笑得肩膀都在颤抖。 而邱家泽呆愣着,望着她。 笑够了。 孟况优雅抬手,揩去眼角被激发出来的眼泪,一秒切回那副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模样。 “邱家泽。” 孟况淡淡叫他一声,她俯首,弯曲腰肢,字字温柔致命。 “猜猜看,直播间的大家也跟你一样会是这么想的吗。” 观众们没想到自己也有机会出场,被cue到的那一瞬间,屏幕上疯狂刷起清一色的弹幕。 【并不觉得!!!】 还有一些攻击性不强,但侮辱性极高的评论游荡。 网络热梗什么的也都有机会显现。 叶曦边掌镜边阅览,笑得忍不住前仰后合。 邱家泽脸色铁青,这才发现原来她们不只是单纯的录像,而是开了直播,几乎邀请全市的人,就等着一起看他们的笑话。 在路人眼中,堪比一场豪华盛宴。 “孟况。” 邱家泽低头垂眸,没人看得清他眼底是怎样的风起云涌,掀起一**滔天巨浪。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吗?” 他狠狠攥紧了拳头,青筋暴起,堆积在内心多年的怨气戾意,终于在此时此刻一并爆发。 “仗着家里有钱有势,横行霸道,蛮不讲理。” “知道吗?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他字字句句都渗透着对她的怒恨,仿佛在这场对弈中,做错事的是她,而不是自己,而他大义凛然地要将她钉在耻辱柱上,动弹不得。 如他所愿,孟况确实身形定在那儿,静静听他说完。 “还记得两年前我们还在大学时吗?” “那唯一的保研名额明明是留给我的,你却横插一脚,夺走了我这唯一可以翻身的契机。” 他怒不可遏,一双盛满妒火的双眼直直地瞪着她,好似簇簇烈焰会顺着他的目光传导在她身上,把她烧得连骨头都不剩。 一刹那,孟况就都明白了。 原来,他一直都在嫉妒她。 邱家泽犹如一条躲在阴暗处,吐着蛇信子的蟒蛇,随时随地都在准备着置她于死地。 而在他眼中,贝乐就是救赎。 孟况的身边,只有贝乐不会瞧不起他,只有她不会用那种傲世的眼神去看他,只有在她身上找到了自己身为男人的那么一点价值和尊严。 和她在一起四年,他觉得自己就像孟况身边的一条狗,挥挥手就得摇着尾巴跟在她身后待命。 说体面点是男朋友,可难听点就是她家的佣人而已。 他听到了,那些人就是这么议论的。 邱家族吐了口痰,像是在嫌弃,口腔里尝出作呕恶心的味道。 他说。 “你他妈爱谁伺候谁伺候,老子不当狗。” 听到这句话,就连叶曦也终于站不住,径直而去重重扇了他一巴掌,冲他破口大骂。 “邱家泽,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是谁在你妈妈重病卧床的时候给了你一笔钱作手术费?是谁在你被学校那些人孤立的时候拉了你一把?又是谁在你成绩被人动手脚时揪出了幕后黑手?” “你现在居然说出这些话来。我倒是要盘点盘点,猪狗不如的到底是谁?” 叶曦说完,撸起袖子,喘着粗气,大有一番开干的意思。 可孟况却出手阻止了她,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现在来掰扯这些,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孟况只需要知道,在这段感情中,从来都是只有他对不起自己。 而她,问心无愧。 “哦,那就当是我抢了你的名额喽。” 孟况无所谓地摊开双手,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甚至没什么表情。 她歪头,伸出食指,隔着空气点他的头。 “不过...” 她红唇一勾,笑了笑,如此纯良无害无污染,缓慢道出剩下那句。 “你配吗?” 说完,孟况踩着脚下那双夺目绚丽的水晶高跟,转身离去。 叶曦再次将镜头最后对准这对奸-夫-淫-妇,具有十分挑衅性地抬手,挥摆五指,在此无声道别,一点一点退出这间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腥甜黏腻气味的房间。 - 豪爵酒店二十六层总统套房。 一道身姿挺拔的黑影透过水晶吊灯落在光滑洁净的大理地板上,男人西装革履,一双长腿轻巧交叠。 他眉眼深邃,一双黑眸不见底,五官立体冷硬,唇色很淡抿成一条直线,令旁人看不出他在思考什么。 周且琛鼻梁上架着一只金丝框眼镜,手里正捏着一台平板,画面是一场直播,直播时长较短,大概只有十分钟左右。 但他把全程都看完了。 十分钟过去,直播间关闭,他也没有退出来,始终停留在那个界面。 空气不知凝固了多久,他把玩转动着戴在食指上的素圈戒。 片刻后,他抬手摘下眼镜,慢揉眉骨,对候在一旁的严随下达命令,嗓音低沉沙哑。 “严随,收拾一下吧。” 呜呜呜女主的行为是不可以学的。这是扰乱社会秩序的错误行为(哭。) 下一本开《咬星星》感兴趣的宝宝可收藏~ 文案如下: 岑月咬着冰棍,眉头紧锁,漫不经心回了一句。 “纪云舟?跟他不熟,没必要。” 几天后,她被监管者带到门口,面前的人双手插兜,静静地盯她,带着几分紧绷的冷硬感。 纪云舟晃了晃手机。 “第几次了?” 青梅竹马/相爱相杀。 鬼马少女vs睿智少年 她讨厌他 他得管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好戏开场 第2章 未婚夫 由这场直播引起的轩然大波就此展开并蔓延。 这几天江市都在下雨。 十二月的天,明明天气预报晴朗,可再刷新又变了味。 叶曦站在落地窗旁,一扯遮光帘望着雾蒙蒙的天空,想起了一句话:为什么分手总在下雨天? “站在那儿发什么呆呢?” 不多时,身后传来一道慵懒喑哑的女音。 叶曦侧目,就见孟况正揉着惺忪的双眼站在房间门口,她一身浅色及膝睡裙,趿着毛茸卡通拖鞋走到中岛台,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 孟况仰头喝完,半杯水下肚,得到滋润的嗓子瞬间抚平了一夜的躁意。 她单手撑在台面上,掐揉酸痛的脖颈,叶曦朝她走过来,站定在她面前。 都已经中午了,客厅还一片昏暗,外头的一些光亮透过纱帘悄悄漏进来,倒也能看清对方的轮廓样貌。 叶曦点开即将熄灭的手机屏幕,将手机轻巧翻转至她眼前,对她说。 “况,我刷到朋友圈了。” 发生了这种了不得的事情,名流贵门的朋友圈动态几乎都要炸开锅。 讨论得那可谓是激烈,一层层的楼不停叠加。 孟况闭眼假寐,不停揉着后颈,一边还应道。 “然后呢?” “你就不好奇吗?” “我该好奇什么。”完事,孟况又绕到客厅沙发前,拖鞋就窝进角落里,没个正形儿,躺姿既倦怠又随意。 “这事儿,该好奇的是男女主角。” 说完,她打了个哈欠,明显没睡够。 叶曦想想,也是。 虽说现在网络上打得热火朝天,可这火苗怎么着也烧不到孟大小姐身上。 大家更热衷于镜头里的男女主角们。 只是... 她还想提醒孟况什么的,可一翻微博,那条昨晚冲上热搜的词条和内容居然不见了! 甚至连图片视频,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诶?” 叶曦不自觉发出疑问。 下一秒,孟况感觉到软垫一阵塌陷,转眼间的功夫,她就坐在了孟况身边。 “怎么了?” 看她神色认真,陷入凝滞,孟况凑近了些。 “热评不见了,就连视频博文都被删了。” 叶曦是想提醒她,直播的事情做了,就会构成民事侵权。邱家泽和贝乐那对狗男女,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上门告她了。 “那有可能是他们自己花钱给撤了吧。” 毕竟这种丑闻,如果他们还要脸的话,就不会坐视不理。 孟况知道她想说什么。 但她不是怕这些的人。 既然都决定了要做,那么风险什么的,她怎么可能没想过? “随便呢...” 孟况闷闷地丢出三个字,一手支着脑袋,眼睛都要睁不开。 叶曦也不再管,关闭手机,又问她。 “话说,你什么时候回孟家啊,你爸妈那边同意你离家这么久吗?” 三天了。 孟况已经待在她家住了三天,倒也不是供不起她。 失恋嘛。 难免需要有朋友在身边作伴。 不过,孟况可不是会为渣男伤心流泪到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人。 只是她就是有些担心孟家那边的情况。 要知道,孟况的父母喜欢管着她这位宝贝女儿。 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又怕化了。 从小到大,亦是如此。 更何况,最近孟家那边似是有了联姻的动静... 叶曦知晓孟况也是因此才搬出来和她小住几天的,大有躲过联姻的意思。 “嗯...知道的。” 孟况蔫了吧唧的,一头栽在沙发里,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不停。 她很是不情愿地伸手够到,99+的消息十分亮眼夺目,直接忽略不计。 昨天上午十一点,孟母发来几条消息。 母亲大人:【况况啊,什么时候回家呢?】 母亲大人:【凡事都好商量的。妈妈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和姓邱的那小子分了,那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看到这条消息,孟况嘴角抽搐,她的母亲大人眼光真的很毒辣。 她记得,从她和邱家泽在一起,孟母就很是不赞同,一个劲地说他看着就不行,手脚畏畏缩缩的,难堪大任之类的话。 可那时的孟况哪能听得进这么多的话,一向任性的她都是随心所欲,反正当下她只想和这个人在一起就够了。 没想到,多年前的回旋镖还是扎回了自个身上。 嘻嘻,不好笑。 今天上午九点,孟母又说。 母亲大人:【妈妈都知道,既然分手了,那妈妈就安心了。】 母亲大人:【快点回家宝贝,不要为了这种男人而伤心难过。你想要什么,妈妈都满足你!】 孟母还是一如既往的端庄优雅,温柔耐心。 反观她的父亲,就不是一个类型的了。 父亲大人:【今晚十点之前没回,卡停。】 我靠。 简单粗暴的一句话,吓得孟况一个激灵,瞌睡都消失了,一个鲤鱼翻身蹦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孟况连鞋都不穿了,拎着就回房间收拾东西,冲她喊道。 “大事!!” - 刚下完一场雨,空气中还漂浮着一股潮湿的青草新泥的气味。 漆黑的夜空更显干净明亮,乌云散尽,露出一轮弯月,繁星点点,看着比平时更加璀璨耀眼。 孟况将车缓缓驶入云锦公馆,两道远光灯扫射前方,一抬手腕,看了眼时间。 八点整。 她吐了一口气,下了车,将钥匙交给了王叔。 王叔见大小姐回来了,和蔼亲切一笑。 “孟小姐,您总算回来了。” 孟况点头。 王叔是看着她长大的,对他自然也是十分的礼貌尊敬。 “王叔,我爸妈呢。” “先生和夫人都在呢,就等您了。” 闻声,孟况感觉心脏都漏了一拍。 她爸妈都在守着呢。 看来今晚是注定逃不过这一劫,只能硬着头皮面对。 孟况进门,躲在玄关处换鞋,尽管动作放得再缓,再小心谨慎,但都逃不过她父母洞悉幽微的双耳。 “偷鸡摸狗的像什么样子?” 孟裕国庄严肃立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客厅,兜兜转转全都收入在孟况耳中,令她浑身颤栗。 这个家,最具有压迫感的就是她的父亲。 而她从小就怕他。 “爸妈,你们都在啊...” 她勉强地牵起唇角,露出僵硬的笑。 沈青容穿着一身浅白色旗袍,显得雍容典雅,她弯唇,招呼孟况过去坐。 “况况,坐妈妈旁边。” 孟况依言乖乖过去,坐在沈青容身旁,特地离孟裕国远远的。 从小到大,她都清楚,除了外祖父身边,也就母亲身边是最为安全的。 父亲很爱母亲。 所以,她一旦调皮犯事了,就会机灵地躲到妈妈身后。 沈青容很温柔,性子也软,经常能抚平孟裕国的一腔怒火。 即便她有不满的地方,也会耐心地教导孟况。 俗话说,越是严厉越是反骨。还得是以柔克刚,否则她只会变本加厉。 除了外祖父,孟况从小就大多比较听母亲的话。 而邱家泽,却成了一个例外。 “躲你妈妈后面做什么?坐直。” 孟裕国顺手从后面掏出一把戒尺,往玻璃茶几上叩了叩,孟况不情愿地挺直了腰板,双手还搭在母亲的臂弯里。 沈青容笑了笑,回握她的手,轻拍两下让她安心。 “你和姓邱的那档子事,我和你妈妈已经知道了。” 孟裕国呼出沉重的鼻息,点评一番。 “虽说你做事的方式方法过激,但细想也是那小子咎由自取。” 她父亲难得赞许自己的行为,一颗被裹挟紧闷的心脏得以些许喘息。 “但是,别骄傲。” 孟况:?中式教育你赢了。 说完,孟裕国从怀里拿出一只被红布一层层裹住的东西,孟裕国慢条斯理地剥开,如视珍宝一般。 直到露出里面的真面目。 是一枚羊脂玉佩。 还是一半。 玉佩保养得很好,几乎不见经年岁月的痕迹。 只一眼,貌似触发了孟况的记忆。 她好像认得这枚玉佩。 是外祖父的。 小时候,她贪玩经常跑到外祖父的书房里把藏起来,让佣人们来找,然后她就不小心翻出了这个玉佩。 小孩子好奇心重。 她以为外祖父偷偷藏了什么好吃的,不给她吃。 打开后,发现是一块硬邦邦的石头。 外祖父见到这一幕,吓得赶忙去把物什从她手里夺回来。 她问:“外祖父,这是什么呀?” 外祖父说:“童童长大了就知道了。” “不要长大知道,现在就知道。” 外祖父无声一笑,将她抱在怀里,叫她捧在手中,又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跟她说。 “这是会陪童童一起玩耍一辈子的好朋友。” “只要童童按下了红手印,他就会一直保护童童。” 那时候的孟况很寂寞孤单,鲜少有同龄孩子愿意跟她玩。 她一听,很是激动高兴,两只葡萄大的明亮眼睛闪烁,按照外祖父的指示乖乖摁下稚嫩的手指印。 小孟况扒拉外祖父的臂膀,奶里奶声地哀求道。 “那外祖父现在就叫他出来跟我玩吧。” 外祖父听后,开怀大笑,却是没再回话。 思绪渐收,孟况有点儿预感知晓这枚玉佩的用处了。 果不其然,孟裕国神色很是认真地对她说。 “既然你和那小子分手了,那么你也该收收心去见见你的未婚夫了。” “未...未婚夫?!” 孟况一个没收住,惊诧地拔高音贝,险些摔下去。 她有想过是相亲对象,也想过父母会强迫自己去跟某个固定的人交往试试看。 可她没想过是未婚夫这一层面啊。 这相当于直接下了最终通牒,连余地都没得商量。 人在家中坐,老公天上来。 孟况有点崩溃,一时之间愣在那儿,久久回不了神。 沈青容怕她有什么顾虑,轻声补充道。 “别担心况况,对方都是爸爸妈妈知根知底的人,而且家世样貌背景样样都不会差,就算你嫁过去也只会过得比家里好,更不会受一点点苦。” 忽而又想起什么,沈青容眯眼微笑,继续说,“而且那人你也认识呢。” “谁啊?” 她随口问了句。 “周家长子,也是峰逸最高掌舵决策者,周且琛。” 孟况:??? 不是,妈妈你说什么?周且琛?! 第3章 殿堂or坟墓(?) 凌晨十二点,属于年轻人的狂欢夜才刚刚拉开序幕。 天花板上悬挂的花式吊灯挥舞炫光,一道道耀眼夺目的镁光灯在舞池中央流淌,在每个人的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孟况今夜穿着偏韩系甜美,一件浅粉色衬衫和百褶裙,外面搭配短款条纹粉外套,脚下踩着昂贵亮面黑皮靴,手腕上戴着的腕表精致漂亮。 她的身材纤细又高挑,气质清冷优雅,放在人群中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没人能做到忽视她。 孟况坐在吧台高脚凳上,端着手里的酒杯一口口喝下去,这期间不少人心思蠢蠢欲动,前来和她以老套的方式搭讪。 换做平常,她倒是会有些兴致玩一玩,看人窘迫而离场的狼狈样,可今晚她失了雅兴。 也不知道孟况说了些什么,那些男人一个个的都臭着脸色、却不敢咒骂一句,只能遗憾退场。 一旁的调酒师也终于看不下去,低声询问一句。 “...孟小姐,您还好吗?” 她喝得有点多,又是孤身一人,有些担忧。 孟况再抬头,脸颊多了几块红晕,醉眼朦胧。 她身子摇摇晃晃的,都来不及回话,幸亏叶曦及时赶到,搀扶住她。 “小祖宗,你这是喝了多少啊。” 叶曦惊呼一声,捉住她不安分、到处挥舞的手臂。 “曦曦。”孟况笑得有些傻,一歪顺势倒在她怀里,整个人几乎就要挂在她身上。 叶曦把酒推远,带她坐到卡座,孟况倒在高背丝绒沙发上,叶曦低头,发现洇湿一片。 她哭了。 这么多年,她很少见孟况伤心流泪。 接到电话时,叶曦听她语气潇洒轻松,还以为没什么大问题呢。 如今看来,问题可大了。 “...怎么了况况。” 叶曦伸出一根手指,稍显小心翼翼。 孟况埋在沙发里,脑袋不愿转过去面对她,一边偷偷抹掉泪水,大方扭头。 “没事啊,就是喝太多了,有点晕。” 孟况大幅度往后一仰,目光直直望着昏暗的天花板,有些出神。 叶曦叫了两杯果汁,孟况豪迈大喝两口,又重重地摁回在桌上。 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叶曦接过,翻了翻。 “不是你......” “下个月,我要结婚了。”孟况此时冷静,语调平和,紧接着又说:“和周且琛。” “什么?”叶曦也坐不住了,大惊失色,差点直接蹦到天花板上去。 “和谁?周、周且琛?” 她有点懵逼了,怀疑刚刚听到的那个名字。 “是我想的那个周且琛吗?” “不然我们这个圈子里,你还认识几个叫周且琛的人?” “我的妈,我真不敢相信。” “你要嫁给他?” 这...合得来吗? “你这玩意...” 孟况瞟了一眼,眼中说不清什么意味。 “别提了,小时候被我外祖父坑了一把。” 现在好了,这场姻不想联也得联了。 因为这场娃娃亲,他们孟家不知道和周家有多少往来合作,这其中的利益损害,孟况再不怎么清楚,也大致了解。 如果因为自己的任性而悔婚,那孟家与周家切断联系,将遭受的不止是惨烈打击,更有外界波涛舆论。 她不敢想。 孟况为这事心烦意乱一整晚,没想通,偷跑出来躲在这儿买醉。 叶曦突然顿悟,理解她的那两颗落下的珍珠眼泪。 正值二十五岁的大好青春,干什么都是最佳的年纪却宣判要步入爱情的殿堂、婚姻的坟墓。 不。 他们俩只有婚姻,没有爱情。 换做是她,她也想一头撞墙。 叶曦也跟着缓了缓神,有点宕机地坐下。 “话说,高中那会儿,你跟周且琛不算熟吧?” “姐姐。” 孟况张开手掌,中指抵在太阳穴,拇指撑在下颚处,翻眼道。 “自信点,把‘算’去掉。” 不是不算熟,是非常不熟好吗! 高中那会儿,她和周且琛,一个班首,一个班尾。 他在尖子班第一位,而她在平行班最末位。 两个人,八竿子打不到一块。 不过仔细想一想,她也曾和周且琛打过几次照面,两人只是淡淡地相视一眼,就跟普通路人一样,看完对方就擦肩而过,根本没有后续。 他这个人冷得很,几乎没怎么听过他讲过话。 孟况那时曾经一度以为,他是个哑巴。 直到下学期开学典礼,他作为优秀干部上台发言,孟况在底下翘着腿无聊坐着,听着他干净清透,如同潺潺流水的嗓音,带走几分夏日炎热。 突然发觉,看来他还是会说话的。 他们俩之间,除了某一次自习课上,他作为代表来他们班上借教具。 那天下午,她作为纪律委员百无聊赖地坐在讲台上管控班级纪律,班里安静的只剩下翻书声和睡觉的打呼声。 孟况打了个哈欠,灵活地转动手里的钢笔,突然教室门被叩响,动静不大却也惊扰了趴在床上睡觉的同学。 众人纷纷抬头,一道道目光齐聚在教室门外。 周且琛一身干净的蓝白校服站在那儿,丰神俊朗的脸庞没什么表情,语气甚至很是平淡。 “打扰了,可以借一下你们班的量角器吗。” 每个班里都有备套教师会用到的一些工具,以便更好的教学。 只是他们班的前阵子不知道弄丢到哪儿去了。 这会儿刚好要用到,于是老师便派了周且琛去借。 他说完,班里一片鸦雀无声,没人搭理他。 孟况抬了抬下巴,意有所指。 “挂在那儿,自己拿吧。” “谢谢。” 周且琛走到她身后,孟况往前挪动椅子,让他穿行,而他不经意间掠过带来的一阵微风蹿到她颈肩,一路摸爬到耳尖,惹来许些微妙的骚痒感。 孟况提手揉了揉耳垂。 坐在讲台旁边的叶曦恰好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打趣道:“怎么,见到人家就脸红了?” 孟况别她一眼,伸长桌子底下的腿,踹了下她的桌椅,课桌被踢得摇摇晃晃,引得叶曦扩大得逞的笑容。 再之后,两人的交集更是少之又少。 高中也有论坛,她记得自己刷到过一个匿名帖子,内容大概是我们学校你觉得谁最适合做恋人/理想型。 读书时候的大家,除了学习,什么都来劲。 这栋楼的评论区打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程觉骁吧我觉得。他长得就很爽啊。】 【程觉骁程觉骁程觉骁,楼上我给你点个赞。】 【同上,还有顾思义也不错。OMG他打篮球帅得一批,谁懂?(此处尖叫)】 孟况点点头,思量一下,倒也还行。 她再往下滑,就是一些零零散散的其他人,她都认识,甚至有几个给她表白过,但大多被她拒绝了。 也有两三个因为无聊,想试试谈恋爱感觉的。 不过最终还是以失败,潦草收尾。 直到她看到另外一个评论:【啊,没人说周且琛吗?(弱弱发言)】 【我去姐妹,你太有眼光了!我早就想说了。】 【同道中人,但我不敢说,没想到你发出来了。】 【默默说一句,周且琛这种高岭之花,谁敢说啊?长得又高又帅家境优渥,学习成绩体能什么的都牛掰得不行,谁能匹配上他啊!】 【放眼望去,确实没一个人可以和他匹配的。】 于是又有一条回复评,映入她的眼帘。 【不,有一位,但我不敢说。】 对方立马会意:【我懂了,我知道你想说谁。Mk是吧?】 一提到她名字,孟况这才有了反应,刚含在嘴里的矿泉水差点喷出来。 孟况赶紧唤醒键盘敲下一行字。 【恕我直言,Mk恐怕对他这种类型的无感,这两个人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好吗?喜欢他的赶紧拉走。】 【Mk:已闭麦,勿cue。】 她评论完时不时去刷新,看看有没有人回复。 不过那些人或许已经猜到是她本人,也就没有了后续。 再后来,孟况也就忘了这档子事。 高考之后,大家都分道扬镳,考去了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学校。 周且琛这个名字算是彻底退出了她的人生大舞台。 可没想到有朝一日,竟会卷土重来。 兜兜转转,她又摊上了这座冰山。 说实话,孟况内心是有些抵触的。 他这个名字唤醒了那些逝去的青春时光,孟况回忆逐渐回笼,回到现实,她趴在沙发上,欲哭无泪。 “那怎么办啊况况?” 叶曦也不知道怎么办,以前不管遇到什么难题,她都能帮忙应付解决,但这次,不仅仅是关乎她自己的人生大事,也是她整个家族的运势。 这下,任是叶曦想插手也插不上了。 前脚刚失恋,后脚就结婚。 孟况横七八竖地乱躺,认命般叹息。 “还能怎么办呢。” 与此同时,她们楼上正对坐的两人将这些谈话和动作都一一听了去。 酒吧呈镂空设计,看似虚设实则大有乾坤,他们一楼是听不到也看不到二楼的,如果不特别注意的话也不会知晓二楼的存在。 一位穿着皮衣的男人笑得四仰八叉,没个消停,直到对面的人飙来一记冷眼,他才勉强收住笑。 程觉骁伸手去拿茶壶,倾倒茶壶时,一个没憋住又噗嗤一笑。 “再笑就出去。” 周且琛坐得板正,一件黑色衬衫穿在身上恰到好处,他肩宽腰窄,冷-白-精-瘦的手腕上戴着一串名贵的黑曜石。 他嗓音很淡却很有力量。 程觉骁倒完茶,又给对面的周且琛添了一些,好声好气道。 “你说说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怪不得你那未婚妻那么嫌弃你。” 不是你俩晚上喝茶(?) 下一章况且夫妇正面交锋[眼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殿堂or坟墓(?) 第4章 对抗路 程觉骁浅啜一口茶,味泽回甘,不禁挖苦一句,心底不免窃喜,总算是找到机会搏击周且琛一顿。 周且琛侧首敛眸,垂眼往底下看了一眼,孟况还在手舞足蹈以此来麻痹放空自己。 片刻之后,又收回目光,语气低沉,像是回应程觉骁的话,又像是另有深意。 “一直都是这样,没变过。” 孟况是彻底醉了,放声大喊,甚至还想高歌一曲,幸亏叶曦在身边,及时拦住她不让她胡乱来。 可下一刻,不远处传来一道酒杯断裂刺音,撕破她们短暂的欢娱,也吸引了孟况的视线,她动作僵硬在半空中。 “小娘们躲什么?别以为藏这儿来我们就找不到你。” 几个长相凶猛,暴露出来的臂膀上纹身遍布,一条长龙蜿蜒曲折,一路蔓延到深处。 领头的大哥从旁边桌上捞起一只空酒瓶,女孩穿着工作服哆哆嗦嗦地趴在地上求饶,她抓着那位大哥的裤腿,哭着哀求。 “哥、哥。再给我点时间吧,我一定把钱还上!” 领头的那人根本不愿意再和她继续浪费时间,耐心也在这些天逐渐耗尽,他拔腿踢女孩一脚,恶狠狠地施加压力。 “时间时间时间,老子这话听了不知道多少遍了!你爸既然找不到人影,那我就找你总可以吧?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不过...”话音一转,领头大哥色眯眯地盯着女孩瞧,油腻的胖手覆上下巴摩挲,“如果你愿意陪老子睡一觉的话,我倒是考虑替你减免一些负担。” 这话落地,砰的一声,紧接着是拖着凳子在地板瓷砖上摩擦产生的撕拉响,割得旁人的耳朵疼,简直无法忽视。 “一群大老爷们逼一小姑娘就范,我记得大清朝不是亡了吗。怎么转眼间,又给裹上了小脚。” 孟况走姿扭曲,她拎着一张靠椅往身前一甩,利落豪爽地跨坐,她歪头,一双美目说不清是迷离还是朦胧,如此勾魂摄魄。 几个社会爷们看得眼睛都直了,这场上还没见过这么美艳张扬的妞呢。 不过纵然美色当头,他们很快回神,清楚自己来时的目的。 “哪来的婆娘?想学男人逞英雄是吧,一边待着去!” 孟况昂首,抬了抬下巴,语气散漫随性。 “她欠了你们多少钱。” 这一问,社会爷都有点懵圈,抬头看看孟况,又低头看看还在哭哭啼啼的女孩。 “四十万!” “怎么,你想替她还啊。” 这话倒是没由来的逗乐了孟况,她一手抱着椅背,一手撑着头,似是疲倦了缓缓叹息一声,一字一句地蹦出来,像个任性的孩童。 “我又不认识她,为什么要替她还?” “那你...” “我就是想和你们玩个游戏。” “游戏...?” 几个呆在原地,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等他们勃然怒斥,孟况又放出话。 五分钟后,明明是来喝酒的场子,却不少人都放下酒杯前来围观赌局游戏。 他们堵得水泄不通,争抢着要凑热闹。 也许是黑夜太苦闷,添了点中场乐子过渡,反正没人不爱看。 孟况和那几个社会爷之间横出一张透黑色瓷面的长桌,两方面对面,火药味十足,在空气中互相拉锯。 “说吧,你想怎么赌?你来定。我们几个大老爷们还不至于欺负一个小姑娘。” 他们说完,自顾自地放声大笑,在人前显得自己胸襟宽广。 孟况有些嫌弃地拍扇面前的空气,眉头紧皱一团,叶曦站在她旁边,忍不住担心,凑近在她耳边压低声。 “...况况,你能行吗?” 她一喝大,就容易闯祸。 孟况很是自信地拍拍胸脯,眼睛都要睁不开了,一把推开叶曦,说话间都含着不少酒气,声线都和平时不一样。 “这么不相信你的好诡秘吗?放心,我可以的!” 就是因为不相信才担心呀! 紧接着,孟况从包里掏出一张卡,甩在桌面上,那张卡滑溜溜地漂移到中间,所有人都盯着那张卡。 她使唤服务生递过来一副崭新的扑克牌,孟况拆开,让服务生洗干净牌。 “我们不玩复杂的,就玩点简单的点数。这张卡里有一百万,你们要是赢了,钱归你们,剩下的钱就当债务里的利息了。但要是你们输了,不仅钱得不到,你们还必须保证永远不来纠缠她。” “怎么样?敢吗。” “就这?”领头大哥嗤笑,“这有什么不敢?” 这张卡,他们势在必得。 服务生洗完牌之后,又为他们切好牌,孟况先摸了一张牌,然后就是对方,就这么一来一回五次之后。 周围的人都提着一口气,踮起脚尖,想看一看他们手里的牌,奈何他们都捂得太严实,压根看不到。 领头的大哥笑得猖狂,甩出一张红桃2,舌尖舔牙,一副洋洋得意的姿态。 “确定吗。” 孟况慵懒地掀了掀眼皮,这话看似在问,却丝毫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 她淡定从容地抽出一张黑桃3放在桌面。 “你是在逗我们兄弟几个吗哈哈哈哈哈。” 几个人欢快地狂笑,把她当傻子。 “怎么被你们猜对了?” 话落,他们又很快收住笑。 “阿拉伯数字正常来讲,3就是要比2大啊。” “我又不是在和你们玩斗地主,不是吗。” 孟况翘唇,满脸无辜,双手摊开,耸耸肩膀。 领头大哥气得牙痒痒,忍住爬上桌去弄她的冲动。 “再来。” “三局两胜,我们也没说好是只比一局。” 这次他们也跟着来一手东施效颦。 孟况无所谓,任由他们,比赛继续。 他们又随机抓了一张牌,孟况的手浮在半空中,来来回回犹豫一会儿,最终选定一张牌。 这次她先亮牌。 孟况翻出一张方块J,他们那一张张满是肥肉的脸上又呈现出得逞的笑,他们将牌压在孟况的牌上,亮出一张红心K。 后面几个小弟兜不住雀跃的心,站在凳子上欢呼鼓掌。 女孩见况,连忙擦去眼泪,勇敢地走到孟况面前,扯住孟况的衣角,小声道。 “...姐姐,你不要跟他们比了,一百万,不值当。” 见这婆娘爬起来坏他们好事,领头大哥立马不悦,叫她滚远点,别来扰了他们的兴致。 孟况弯腰,替她拂去裤子上沾到的灰尘,脸颊还泛着红,笑着说。 “别担心,会赢的。” 第三局继续。 两方再次摸牌,这次对方又甩出一张黑桃K,K是点数里面最大的,他们抱作一团,迎接胜利的到来,旁观的路人不少为此感到遗憾。 怎么偏偏就比这种靠运气取胜的牌局? 真是便宜他们几个了。 “叫什么?” 孟况不解地望着他们,慢条斯理地放出一张小王。 他们跟着傻眼了。 不是,这怎么还有大小王在里面? 这下不言而喻,孟况赢了。 调酒师在其中充当裁判的角色,正要宣判赢家时,另外一道声音强行介入,不留情面地插足进来。 “等等。” “游戏别这么快就结束嘛,我们也想玩一玩。” 说话间,旁边人群让出一条宽敞大道,大家都好奇地行注目礼,程觉骁走在前沿,白色灯光打在他肩头很是锃亮,皮衣上挂着的Uncanny 金克斯素链摇摇晃晃,甩出窸窸窣窣的响动。 直到看见他身后那人,孟况的醉意几乎灌头驱散,她张大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周且琛五官深俊,身形清瘦挺拔,优越的骨架撑起那件黑衬衫,愈发显得禁欲清贵。 他神色淡漠平静,一双手插在裤腰里,散发出一股清冷矜贵感,直直逼迫人心。抬眼时,幽沉深邃的眼眸望向她。 二人四目相对,凝滞好一阵子。 孟况咽了咽喉头。 周...周且琛?! 是他吧? 她不会喝多了,眼花了吧。 孟况不敢相信地眨眨眼,争取让自己恢复目明,叶曦暗暗掐她一把,偷偷说。 “别揉了况况,是他,你没看错,是周且琛。” 说完,又乖乖退回她本来的位置,愣是一点也不想参与的意思。 “喂。” 程觉骁伸手挥动两下,语气玩味。 “孟况,这么多年没见,被我帅到了?” 程觉骁笑得很痞,他们俩就站在她的对立面,而刚刚那几个社会爷们大抵也是察觉到他们俩不是好惹的主,于是自觉退到一旁,也成为了吃瓜群众。 “程觉骁。” 孟况仅用一秒钟就接受了局势的大转变,很快进入状态。 她勾唇,热讽一声:“老同学这么久没见,你就要来砸我场子啊。” 这话听着怎么也不舒服,程觉骁不满意,他食指摇动,摇头晃脑。 “啧啧啧,说话还是这么夹枪带棒的。” “不过就是刚好碰到,这不也想来凑凑热闹?” “行啊。” 孟况倒是不介意,她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你想怎么玩?” 程觉骁手肘戳了一下在旁的周且琛,把担子撂给他。 “说,怎么玩?” 过了几秒,周且琛始终没说话,他不缓不慢地在牌里面挑出大小王,扔在一边。 孟况:?好啊,还说不是来砸场子的,挑衅意味都快冲鼻尖了。 完事之后,程觉骁嘴边露出一个若隐若现的酒窝,声音夹杂着不达底的笑意。 “你们那三局明显多多少少掺和着水分啊。这样吧,你们最后一局不算,我们重新来过,我还不知道我今天的运势怎么样呢。” “可以啊,不过...” 孟况笑容转瞬即逝,随即神色认真起来,日有所思地托着臂弯,指峰一转,隔空点出站在人群里的那几个人,话语凉薄如冰刃。 “你们是在帮他们吗?” 孟况:什么意思?这样戳穿我,我还要不要脸了。 周且琛:...偷奸耍滑的时候倒是没见要脸。 孟况:?狗男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对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