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想捧红他们[娱乐圈]》 第1章 没破产的第一天 “简总，我需要九十万......” 简瑶闻言，眉头一蹙。 “九十万太多了......八十万都用不上，”赵子衿见状话锋一转。 “《烽火佳人》这部剧毕竟是面向短剧市场的，预算可以再降一降，七十万肯定可以！” 简瑶翻着剧本，闻言眉头两蹙。 身为项目负责人，赵子衿见自家老板似乎始终不满意，终于狠下心。 “六十万！” “我也知道公司最近状况不好，秦硕趁着您住院，把公司核心全拐走了。但是老板您相信我，我是您亲手挖掘的，您对我的知遇之恩我永远不会忘记，我一定会努力把这个项目做好！” “啪”的一声，简瑶把剧本拍在了桌上。 如果给普通牛马看到这一幕，包会以为是自己把老板给惹怒了，吓个半死。 但赵子衿是普通牛马吗？ 当然不是，他可是简瑶的千里马。 是整个繁星娱乐最了解简总的人！ 所以他在简瑶把剧本摔在桌面上的一瞬间，便明白了。 那并不是简瑶因为自己说错话生气了。 那明明是简总心中熊熊燃起的复仇之心， 是简总对秦硕那个小人发起的无声的战书！ ——竖子秦硕，暗藏祸心，趁乱抢走繁星半壁江山，如今繁星虽落入如此地步，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有朝一日，我辈必当重塑繁星荣光！ 【宿主大大，好像有什么东西燃起来了。】 简瑶没有理会耳边传来的电子机械声，轻咳一声，打断了某人的自燃。 简瑶：“我给你五百万。” 赵子衿大脑低速运转，“也行，短剧市场要求不高，细节可以再删一删，拍摄设备和场地也不用那么好，老板你放心，不出三个月，我一定让您投的这五十......十......” 突然，低速运转的CPU终于检索到关键词有误。 “五......五百万？！简总，您是说......五百万？！” 赵子衿彷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嘴巴维持着说话的“O”形。 “没错。” 简瑶把剧本上“甜”和“爽”两个字重重地圈了出来，打了个叉。 “我的要求很简单，我要一部不甜不爽不逆袭，主角死得越快越好的剧。” 赵子衿瞳孔仍在地震：“五百......百万？” “我说的明白了吗？” 赵子衿已经完全听不见外界声音，自言自语：“五百万......万！” “......” 人在无语时是很无语的。 简瑶忙着休息，懒得和这个疑似老了以后会穿个白色背心在楼下乘凉的人解释。 于是刷刷刷地在剧本上一通涂改，然后将一沓纸塞进赵子衿手中，把他推出了门。 人在休息时是很快乐的。 尤其是，一缕缕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满整个房间，松软的沙发椅前是铺满了整幅落地窗的景色，刚泡好的茶还冒着丝丝暖气。 而简瑶就在这里沐着阳光，品着暖茶，赏着江景。 简瑶已经记不起有多久没过过如此舒适安逸的日子了。 快穿局人人都称，她是能力顶级只打高端局的金牌员工。 只有简瑶自己知道，她上过天下过海，打过丧尸揍过怪，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快一点凑够积分，早日退休。 现在，此时此刻，简瑶只差最后一个积分。 而此地此世界，是简瑶凑够积分的最后一个任务。 “统子，查看任务进度。” 【好嘞，系统888号为您服务。】 简瑶面前应声浮现了一块透明的面板。 面板左侧是，简瑶现在这家公司的信息，右侧则是简瑶本次任务的信息。 公司名称：繁星娱乐 公司员工：4人［展开］ 已完成项目：0项［展开］ 进行中项目：1项［展开］ 财务状况：濒临破产 业内地位：默默无闻的小作坊 系统评价：农民伯伯开心地把你从地里举起来，好菜呀！好菜呀！ 任务难度：D级 任务目标：业内地位达到“娱乐帝国” 任务进度：0% 成功奖励：100积分 失败判定：五十年内未达成“娱乐帝国”或达成“破产” 失败奖励：1积分（说明：D级任务为员工福利任务，任务失败无惩罚） 和第一天来到这个世界相比，唯一的变化就是，进行中项目从0项变成了1项。 简瑶默默思考。 简瑶放弃思考。 这个任务看似简单，其实一点也不难。 D级任务是给一般员工休息缓冲的，特点之一是难度低，没有任何危险，凭着快穿局员工的本领，完成任务都是没有问题的。 而第二个特点则是耗时长，一般是养成系任务，短则十年长则近百年，因此也经常被称为度假任务。 不过，现在简瑶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此时的简瑶仿佛是工作了五十年后，退休前的最后一天，又仿佛是春节假期前最后一天工作日。 精神状况极其美好。 加班是不可能的，临退休前加班更不可能。 所以毫无疑问，简瑶当然要选择最快的一条路—— 让公司破产！ 简瑶喝下一口暖茶，长舒了一口气。 沁入鼻腔的茶香和侵入脾胃的暖意，经过复杂的人体结构处理，汇聚到大脑后生成了一种名为惬意的情绪。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退休后的幸福生活正向她招手。 只不过她那身卷王的热血还在熊熊燃烧，为了避免身体下意识的开卷，也为了适应这种退休生活，简瑶已经给她的办公电脑里装了满满当当的游戏。 上班打游戏，是适合摆烂人的娱乐方式。 在公司加班，是适合卷王的娱乐方式。 那么她，简瑶，即将退休只想摆烂版卷王，最合适的娱乐方式，当然是在公司加班打游戏！ 计划通！ 那么，今天从哪款游戏开始办公呢？ ...... 赵子衿被“五百万”震惊得大脑宕机了半天，被推出门后缓了半天，还是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疼得他差点叫出声，才确信这真的不是梦。 赵子衿很清楚公司现在账面情况不好，五百万应该是公司能拿得出来的所有流动资金了。 简总这是把繁星的希望就交给他了。 这是多么推心置腹的信任啊！ 他怎么能辜负！ 赵子衿感动不已，一扭头，又看见办公室里的老板打开电脑兢兢业业开始办公了。 激情再次占满空空的大脑。 老板都这么努力，身为员工的他，怎么能停下脚步。 赵子衿心潮澎湃，斗志昂扬，满怀激情，开始研究老板亲自批注的剧本。然而研究来研究去，天都黑了，他感觉自己脸上仿佛戴上了一副痛苦面具，却也还是没搞明白老板的深意。 思忖了半天，最终打通了个电话：“学姐，明天有空吗？” ...... 第二天，庄梦书见到赵子衿时，对方正呆坐在靠窗的餐桌前，不知道在想什么神神鬼鬼的东西，一会儿笑得比阳光还灿烂，一会儿丧得比表情包还抽象。 ——这个学弟不能要了，又犯病了。 庄梦书扭头就想走，却被赵子衿一把逮住，“温柔大方善良体贴的学姐......” “停，你这开场白一听就没好事。”温柔大方善良体贴的庄学姐抬手打断。 两人相识多年，但很少聊工作上的事情，这次赵子衿便把这一年多加入繁星娱乐的所有事情从头到尾说清楚了。 “所以你们简总出车祸躺了一年医院，你们前任副总邀请你一起跳槽时，你也没同意的理由，是因为你们老板对你的知遇之恩？” “秦硕那个小人，乘人之危见钱眼开，辜负了简总的信任，我才不屑与他为伍！” 庄梦书：“嗯，有骨气，就是脑子不太好。” 赵子衿：“......” 嘶，一段时间不见，学姐这小嘴还是甜得跟淬了毒似的。 庄梦书则看着学弟依旧熟悉的衰样，低头笑了笑。 “好了我懂了，现在你们简总从植物人状态苏醒了，公司好歹有了主干骨，最困难的时候没来找我帮忙，现在又要我帮你收拾什么烂摊子？” 赵子衿面露难色，从包里掏出一沓纸，“学姐你看看这个剧本。” 庄梦书接过，快速翻阅了一会儿便得出结论。 “这是部短剧的剧本，甜爽度算是符合市场口味，只要逻辑没有硬伤，基本都能盈利。如果预算充足，找几个颜值高的艺人，按你的拍摄水平，盈利率还能有很大增长空间。” “所以你是预算不足了，不够来找学姐借钱？” 赵子衿神神秘秘，伸出了五根手指，“我今天不是来找学姐借钱的，简总给我拨了这个数。” “五十万？勉强够用。” 赵子衿摇摇头。 “总不能是五万吧，你们公司已经穷到需要众筹拍片了？” 赵子衿又摇摇头。 庄梦书忍住给赵子衿一棒槌的冲动。 “你属拨浪鼓的啊，一个劲摇头。” 赵子衿不卖关子了：“嘻嘻，是五百万。” “你没睡醒吧？” “可清醒了。” “那是我没睡醒？” “不信我掐你一下。” “滚！那你这一脸死样是要咋，那可是五百万，橘子平台一百万投资都算重点项目了！” 赵子衿又戴上了痛苦面具，把另一沓明显有涂改痕迹的剧本推给了庄梦书。 “这是简总对这部剧的要求，学姐你看完就懂。” 《烽火佳人》是赵子衿从繁星剧本库里面挑出的，算是最符合如今下沉市场的一部剧，表面是个谍战剧，其实重点还是以当下短国热门的“甜”、“爽”、“逆袭”、“主角无敌”四大元素。 但简瑶给这几条元素全部pass了。 剧本上那几道大大的叉打得极为醒目，庄梦书认真翻看着剧本上的批注，眉头难得地紧锁了起来。 赵子衿还在嘀咕。 “简总的深意我实在无法理解，难不成还能跟钱和市场过不去？” “学姐你的想法多，我以前拍的那些短视频都是你写的剧本，你能不能帮我分析分析简总是什么意思？” 庄梦书没有立刻回答。 娱乐圈不是她的舒适区，她赖以分析的模型已全部失效，但此时此刻的她，眼中却闪烁着前所未有充满挑战欲的光芒。 拒绝所有市场验证过的盈利元素，这个非常规的决策很有意思。 她感觉，那些圈圈叉叉好像活过来了，一个接一个地挣脱平摊的白纸，跃到了她眼前，争先恐后地撞入了脑门。 这条路——死路。 这个...... 突然，庄梦书一拍额头：“我懂了！” 下一本娱乐圈小甜文《不要脱粉好不好》求收藏~ 文案： 圈内圈外都知道，祝岁是江遇的十年老粉 两人合作在即，经纪人拉着江遇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和人家保持距离！避免绯闻炒作！ 江遇心不在焉：知道啦 然后开机第二天，从不营业的江遇逮住经纪人：宠粉……应该怎么宠？ 经纪人：？ 你最好给我说清楚宠的是哪个粉？！ * 没几个人知道，祝岁是个假粉 为了假粉身份不翻车，她辛辛苦苦整理江遇的资料，熬夜补了江遇的作品和采访 本以为万无一失，结果居然还是被正主发现了！ 祝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脑补了99种糊弄的办法和99种挽救的办法，准备迎接正主的怒火 结果，喝醉了的江遇只是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委屈得像只没了家的流浪猫： “祝岁，不要脱粉好不好？” 【小剧场1】《江小遇的日记》 x月x日，有个新人说是我的十年老粉？有眼光 x月x日，不是说是粉丝吗，怎么后台遇见看都不看我一眼……粉丝原来是这样的吗…… x月x日，原来她是近视眼，原来她真的很喜欢我，误会解除 x月x日，误会个仙人板板！祝岁你个假粉，爱粉不粉！ x月x日，祝岁，你不要脱粉好不好…… 【小剧场2】《祝小岁的笔记》 祝岁有个笔记本，详细记载着江遇的所有信息 她觉得这完完全全就是黑历史！ 江遇却对其爱不释手 尤其爱在不可描述时一字一句背出来 祝岁：！！！ 笔记本上的信息非常齐全，只有爱好一栏空着 江遇总揪着这点兴师问罪 祝岁：谁让你总是一脸鄙夷的平等看待所有东西 江遇：？他哪有？ 次日，祝岁发现这栏被人用极其工整的字迹，补齐了 ——爱好：祝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没破产的第一天 第2章 没破产的第二天 “你们简总应该不是故意和市场过不去，她是在拔高格局！” 赵子衿：“？” 庄梦书反问：“市场上最能调动观众情绪的，除了苏甜爽，还有什么？” 赵子衿：“？？” 庄梦书：“还有刀子啊！” 赵子衿马上反应过来：“哦！我好像有点懂了，简总并没有抛弃市场，她只是不要甜爽，而是要虐。” “没错，所以简总需要主角死亡，需要角色牺牲，他们死得越惨烈，越能体现当时那个时代的残忍，越能让观众沉浸在剧情里。” 赵子衿若有所思：“那不要谈恋爱，一点感情线没有，会不会太干了？” 庄梦书摇摇头，“你们简总说的不是‘不要谈恋爱’，而是不要那种拉低格调的工业糖精，她要的还是刀子，是BE美学！” 赵子衿感觉自己的思维得到了升华，下意识点头：“那为什么不要逆袭呢？虐文也可以逆袭啊？” “那个年代，哪有什么真正的逆袭？简总这是要你尊重历史，摒弃传统爽文套路。” 庄梦书语气都变得沉重了。 说完，两人被简瑶的高度震撼得久久不能回神。 还是庄梦书先打破沉默。 “说实话，我最开始还以为你被骗进了什么诈骗组织，现在看来，学弟你挑老板的眼睛，倒是全身上下最靠谱的了。” “那当然。”赵子衿说完又反应过来不对劲。 “等等，学姐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我是在说，你们简总，是个天才。” 赵子衿挑挑眉，简总被夸比他自己被夸还要高兴。 “那学姐要不考虑一下也加入我们公司吗？” 两人相识于Q大戏剧社，两个同样充满艺术感知力的灵魂默契搭档，一个负责写剧本，一个负责编导，硬是撑起了戏剧社的半边天。 后来，庄梦书弃笔从钱，赵子衿遇到了自己的伯乐，两人虽然走上了不同的路，赵子衿却一直希望当初的默契能传续下去。 “没问题呀。”庄梦书爽快答应。 “真的吗？!” “给我年薪百万，我立马炒我老板鱿鱼。” “？” 庄梦书轻笑，“怎么，开不起啊？开不起就别画饼。” 赵子衿蔫了下去。 “行了，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再说。” 简总的深意他们是弄清楚了，但又陷入了新的困境。 影视剧里的‘死亡’，通常意味着这个角色的故事的结束。 简瑶要求主角死得越快越好，便意味着主角的故事会快速结束，后续的剧情只能更换主角。 但这又会带来新的问题。 赵子衿沉思：“主角一直更换，观看体验也太断裂了，观众能不能接受且不说，制作成本也会增加很多。” 庄梦书赞同：“做成单元剧太散了，群像剧太乱了，我们得找个新的叙事方法。” 两人对着被涂画得密密麻麻的剧本和批注，苦思冥想。 一定有什么解决办法的。 赵子衿坚信，简总既然提出了这个创意，就必然考虑过落地的路径。 他的视线重新落在那堆纸上，掠过每一页，每一个字。 突然，他的手指停在了某一页之间，抽出一张夹在剧本中的便笺纸。 “学姐，你看这个，难道是简总给我们的提示？” 庄梦书接过来一看，同样很是疑惑。 上面不是些不明所以的词句，比如“存档点1”、“选择分支2会导致NPC死亡”、“此路线必死，需回档”。 “存档、NPC，这都是游戏术语啊。” 游戏的设定，这和他们这个上个世纪的剧有什么关系呢？ 庄梦书的目光在纸条和剧本之间来回扫视，试图将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两者联系起来。 游戏......存档...... 等等！ “我又明白了，我们都被惯性思维困住了，你们简总这脑回路简直绝了！” 赵子衿：“？” “是游戏，她是让你做一款互动类的影游！” “互动类的影游？” 这种形式在影视作品中不常见，但在文字游戏中屡见不鲜，赵子衿很快便跟上学姐的思路。 “学姐你的意思是，让观众成为玩家，亲自扮演主角？” “没错，在游戏里，玩家死亡以后，是可以回档的！” 赵子衿恍然大悟：“玩家死亡后，读档回来继续推进主线，这样确实能解决主视角的问题。” “不止这样。” 庄梦书摇摇食指，“观众从旁观者变身成为参与者，每一次抉择都关乎生死存亡，就更能理解到简总想要展示的那个时代的残酷了。” 赵子衿脸上露出了悟道般的光芒。 “难怪简总要求主角要死得越快越好，原来她所说的主角，并不是传统的主角！” 庄梦书点头。 一字一句地揭开谜底：“简总塑造的主角，从来不是一个人，他可以是一道传承，一种不灭的精神。 “他甚至可以只是一个——代号。” “代号......”赵子衿喃喃地念着这个词。 一瞬间，似有电流击穿灵魂。 眼前午后阳光笼罩着的咖啡馆如水波消散，他仿佛被拽入了那个风雨如晦的年代。 一道模糊的身影与他擦肩而过。 赵子衿的视线随着身影移去，瞳孔陡然收缩。 ——映入眼帘的不是一道，而是无数道坚毅的身影。 正前赴后继地奔向那轮即将喷薄而出的朝阳！ 悲壮而宏伟的画卷在脑中轰然展开。 赵子衿下意识地接出了下半句：“代号——‘火苗’。” 庄梦书更是越想越激动，一把抓起自己的包风风火火的：“走！” 赵子衿跟不上自家学姐风驰电掣的脑回路。 “去哪呀？” “别傻愣着，赶紧带我过去你工作室！” 赵子衿又惊又喜。 “学姐你终于想通要加入啦？” 庄梦书拿起剧本不轻不重地敲了下他的脑袋。 “想得美，这次算你学姐我技术入股。” 刻在灵魂深处的写手灵魂浮现，庄梦书感觉自己已经控制不住想要化身八爪鱼的双手了。 “这设定太有创意了，我一定要亲手写出来！” ...... “啊——啾——” 简瑶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系统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留她这个孤寡老人独守空房。 其实简瑶游戏瘾并不大，但是她胜负欲太强人还卷。 游戏不开始就算了，一旦开始了，不打通关就浑身难受。 打通关了就算了，看到别人排名在自己前面，不刷个历史记录更难受了。 尤其是这游戏策划绝对是个心理变态，难度极高，她好不容易总结了一份攻略写在便笺上，转眼便签就不见了，只能从头再来。 ——要是让她知道谁把攻略顺走了，一定要他好看。 于是，鬼混完回来的888看到的，便是自家宿主依旧如石头一般望着电脑屏幕。 【宿主大大，我回来啦，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888的电子音里都透着几分“快夸我”的得意。 简瑶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游戏里那个即将被她阴死的BOSS身上，应了一声：“嗯。” 888献宝似的把一大袋子搬到简瑶桌上。 【是我从刚认识的朋友那里给你带了好吃的，宿主大大快尝尝~】 简瑶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眼神都没偏移一分：“哦？是什么？” 888：...... 坏了坏了，自家宿主大大怕不是要被这个没有智慧的低级数码设备给勾引走了！它才离开多久！ 感受到地位危机的系统888，凑到简瑶耳边： 【宿主大大好消息，系统检测到公司账上今天进了一大笔钱，我们离完成任务又进了一步~】 简瑶习惯性地“嗯”了一声，手指还在下意识地操作。 下一秒，尾调猛地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破音—— “嗯？？！！” “账上最后的五百万不是才给赵子衿拨出去吗？怎么还会有进账？” 简瑶盯着系统面板上那条突兀的入账记录，百思不得其解。 888迅速调阅了流水。 【宿主大大，赵子衿的五百万确实已经支出，今天进账的这五十万，来自您另外三位员工。】 “另外三位？” 哦对，系统不提，她都快忘了公司里除了赵子衿，还有其他的活人。 想当初，繁星娱乐原本的练习生远不止这个数，但前副总秦硕跳槽时，几乎卷走了公司所有能叫得上号的艺人。 简瑶理所当然地以为，艺人部已经没人了。 公司信息面板上，员工栏赫然列着四位人员。 简瑶的目光跳过赵子衿，移向下面三位年轻的面孔。 第一张照片上的男生一头暖黄色的头发，五官本是锐利的类型，但笑起来眉眼弯弯，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瞬间化开了所有距离感。 第二张照片则风格迥异，墨黑的短发，细长的凤眼，紧抿的薄唇，配上冰冷的表情，活脱脱一个生人勿近的冰山美人。 第三张照片，看起来年纪最小，顶着一张元气满满的娃娃脸，脸颊还带着点未褪的婴儿肥，如果不是年龄栏明明白白写着“十八”，简瑶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违法使用童工。 “光看脸，质量挺不错啊，秦硕那家伙眼光这么高了？这都看不上？” 等她将目光移至照片右侧的信息栏，顿时恍然大悟。 三个人的名字依次是： ——裴浅、南焱、萧明明。 裴浅......赔钱？ 南焱......难火？ 萧明明......小透明？ 给简瑶都干沉默了。 好家伙，这名字起的，buff算是叠满了。 难怪秦硕宁愿背上骂名挖走那么多人，也坚决没碰这三位天选之子。 不过，秦硕不要，正合她意。 这名字在秦硕那里是晦气，在她这里，那可是天选吉祥物！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简直就是三员福将啊！ 简瑶高兴得没忍住，发出了悦耳的笑声：“桀桀桀桀桀桀......” 【宿主大大，您的笑声结合数据库比对结果显示，非常接近经典反派模板。】 “我没事，就是想起了高兴的事情。” 【......】 说回正事，这笔五十万的进账，888很快查明。 【这是三位练习生之前参加了一档名为《乡村生活日记》的地方台种田综艺。这笔钱，就是他们仨一整季下来的全部劳务费。】 简瑶去搜了一下这个综艺，彻底放心了。 节目糊得悄无声息，播出平台冷门，嘉宾全是素人，收视率低到可以忽略不计。 “很好，保持住。” 简瑶对即将破产的现状很是满意。 目光却又瞥见了系统面板上那三张过于出众的脸。 不行，得防患于未然。 连个糊综都能挣五十万回来，万一哪天走了狗屎运，被什么大制作看上了呢？ 她不能再放任他们去外面接综艺了。 “统子，给他们发信息，我要见他们。” 第3章 没破产的第三天 繁星娱乐员工宿舍。 原本一整层都被规划为员工宿舍，如今却只有这一间还亮着灯，透着几分寂寥。 南焱沉默地将最后一件衣服塞进行李箱，动作干脆利落。 裴浅扶着门框大口喘气。 他得知消息后连忙回来，一路上都在想挽留，等真到了这儿又不知道该说啥。 “阿焱，你真的要离开吗？” “嗯。” “不再考虑一下了吗？” 南焱终于停下动作，抬起头。 “公司现在这个样子，简总醒来后也并没有过问我们......” ——怕是早就忘了我们了。 “而且，公司只会和之前一样，继续给我们安排综艺。留在这里，我们真的还能看到未来吗？” 这话说得裴浅听了也只能苦笑。 ——突然，一个身影唰地风驰而入。 越过裴浅，直接砰地撞上南焱，差点给南焱撞飞出去。 “哇哇哇哇焱哥你不能走啊！” 萧明明一把搂住南焱的大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你不在谁给我做好吃的宵夜？谁帮我写浅哥布置的作业？没了你我怎么活啊焱哥！TOT~” “！！！”南焱猛地抬头，正好对上裴浅疑惑的视线。 “哦——”裴浅语气漫不经心地上扬。 “原来那段时间控制体重，明明的体重不降反升，是有人在给他开小灶？！” 南焱又立马垂头。 裴浅：“不仅帮做饭还帮写作业？” 南焱扒拉开腿部挂件，并迅速和这个挂件拉开距离以撇清关系。 裴浅把视线转向萧明明，“这是哪来的田螺姑娘？” 萧明明熟练地换了个大腿抱。 “浅哥，队长，好哥哥，你听错了，我没说是焱哥！” 裴浅：“我也没说是阿焱啊？” 萧明明：“......” 一句话，展示了什么叫，智商碾压不打自招此地无银三百两。 南焱扶额。 但南焱也不准备狡辩，“明明还在长身体，多吃点不要紧，以后别对他太严格了。” 萧明明闻言很是感动，投去了还是你懂我的眼神。 “至于作业......”南焱实话实说，“是他太笨了不会做。” 萧明明：“？？？” 喂喂喂作者在嘛？把前面那个眼神删了！ 裴浅受不了熊孩子边装委屈边把眼泪往他衣服上抹，一把拽起萧明明，“还是一定要走？” 被萧明明这么一闹，南焱莫名有些心虚了，没应声，只是偏过视线点了点头。 裴浅叹了口气。 “去年我生日的时候，你们俩给我买了个小蛋糕让我许愿，还说一定要帮我愿望成真。” “我当时许的愿望，是我们要一起出道，一起登上最大的舞台。” 南焱闻言，紧紧攥了下拳，最终没再逃避那道炙热的目光，抬眸，视线径直对上。 裴浅语气和眼神同样坚定：“所以南焱，不许走。” 场面过于煽情，南焱晃了一会神。 裴浅趁机立马扔出萧明明：“明明快抢箱子！” 萧明明应声飞扑过去。 南焱：？ 合着他白感动了！ 都被他俩演了！！ 南焱立马护住箱子，反应快得抢箱子行动只能以失败告终。 萧明明抢不到箱子，又抱上了南焱大腿：“不准走！” 裴浅也学萧明明抱上另一条腿：“不准走！” 南焱：...... 哪来的两个大无赖呀！ “叮咚——” 三人的手机几乎同时一响。 萧明明下意识瞥了眼手机，看到一条短信弹了出来： 【通知：请裴浅、南焱、萧明明三位练习生，于明日上午十点，准时到总裁办公室报到。简总将亲自与诸位面谈，商讨后续发展规划。】 萧明明连忙举起手机汇报，“快看，公司发通知了，简总明天要见我们。” 原本焦灼的氛围瞬间安静。 裴浅和南焱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相似的解读—— 在这个节骨眼上召见，除了宣布公司彻底放弃他们之外，还能有什么原因呢？ 萧明明也反应了过来，“这不会是要......解散我们吧？” 南焱叹了一口气。 最终放下行李。 “今天不走了，无论如何，明天我们一起去面对。” “所以，你们能不能从我腿上下来！！！” ...... 第二天上午，九点四十九分。 繁星娱乐总裁办公室门外。 三人并排站着瑟瑟发抖。 裴浅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轻松些。 九点五十四分。 南焱整理了一下本就一丝不苟的衣领。 九点五十七分。 萧明明低着头，手指紧紧揪着衣角。 九点五十九分。 已经做了十分钟准备了，还是没人敲门。 萧明明率先开口：“浅哥，该去敲门了。” 裴浅小声：“南焱去。” 南焱不说话，也不动，只用眼神示意萧明明去敲。 “你去！” “他去！” “我不去！” “我也不去！” “哐”的一声门被风吹开一个角。 “进。” 门内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最后由裴浅推开了门。 办公室内，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入，简瑶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逆着光，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一个优雅而疏离的轮廓。 “简总。”三人齐声问好。 简瑶抬眸，目光平静地扫过他们。 ——嗯，真人比照片还要好看点。 “坐。” 三人依言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脊背挺得笔直。 办公室内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这沉默在三位练习生看来，就成了暴风雨前的宁静。 终于，简瑶打破了沉默。 “找你们来，是想聊聊公司对你们未来的规划。” 来了！ 三人心中同时一紧。 萧明明瘪住嘴，以防待会忍不住直接痛哭流涕。 南焱的手攥得越来越紧。 简瑶继续说道： “我看了你们的资料，也了解了一下你们之前的情况......” 裴浅鼓起勇气抬起了头。 准备说些“感谢公司栽培，我们理解公司难处”的体面话。 却听到简瑶画风一转：“......公司之前对你们缺乏系统性地培养和投入，这是我的疏忽。公司为了迎合市场流量，给你安排了很多综艺，是公司决策的问题。” 三人：“？？？” 预想中的解散通知没有来，现在反而像是要追究管理责任？ “所以，我决定......”简瑶身体微微前倾，抛出她深思熟虑后的计划。 “公司将启动练习生培养计划，你们三位，是计划的核心，接下来会对你们进行重点培养。” “！！！” 三人瞬间抬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他们预想了无数种糟糕的局面，唯独没想过重点培养。 裴浅和南焱立马开启了头脑风暴。 幻听了？ 还是简总在和他们开玩笑？ 或者是他们没睡醒？ 难不成还是他们穿越了？ 重生之我成老板心头宠后爆红了？ 萧明明没有那么复杂的脑回路，只是举起右手问：“简总......您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 简瑶的语气极为肯定：“考虑到你们基础比较薄弱，公司会为你们请最顶尖的声乐和舞蹈老师，定制最专业的训练计划。” 每说一句，对面三个年轻人的眼睛就瞪大一分。 这确实完全不是要解散他们啊？ “另外，”简瑶继续补充道，“你们现在的训练环境太差了。公司会去物色新的场地，要求不高，训练室必须够大，设备必须是顶级的。” 简瑶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都说养练习生贵，她直接把配置拉满，顶级师资，豪华场地......这运营成本，还不像流水一样花出去？ 光是想想就让人身心愉悦。 而裴浅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巨大的惊喜和不确定：“简总，您的意思是公司不会放弃我们？” 简瑶轻轻一笑。 “只要你们自己不放弃，公司就不会放弃你们。” “这个训练可能会很辛苦，而且短期内可能看不到什么回报，公司不会再给你们安排综艺，我希望你们能安心训练，忘记市场，专注提升自己，其他的不需要多想，公司会为你们解决。” 这番话，在三位绝处逢生的练习生耳中，简直如同天籁啊！ 忘记市场。 专注提升。 这不正是他们梦寐以求的纯粹环境吗？ 简总非但没有放弃他们，反而要给他们最好的资源，让他们心无旁骛地打磨自己！ 这是哪来的神仙老板啊！ 原来他们都误会简总了！ 裴浅的鼻子瞬间就酸了，“简总，我们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对，我们一定会努力的！”萧明明用力点头，稚嫩的脸上满是坚定。 连一向冷静的南焱语气也泛起了波澜：“谢谢简总。” 简瑶看着突然打了鸡血一样的三人，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不过眼下练习生烧钱大计已定，简瑶没想那么多，“嗯，好好努力。” 她鼓励了一句，挥了挥手，“去吧，具体安排，后续会通知你们，期待你们的表现。” ——期待你们帮我早日破产。 ...... 三人再次道谢，几乎是飘着离开的。 离开后也没有直接回宿舍，而是不约而同地转向了公司那个破旧的练习室。 这个熟悉的练习室，自从他们来到繁星娱乐，已经数不清多少次踏入这里了。 但这次的心情，和之前的千百次都完全不一样。 裴浅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实处，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南焱：“所以行李还收拾不。” 南焱瞥他一眼，知道这家伙在明知故问。 “不收了。” “太好了！”萧明明张开手臂就想扑过去来个熊抱，被南焱一个敏捷的侧身完美规避。 萧明明：“？” 萧明明改变策略，一手抓住裴浅，一手拉住南焱的手腕，强行将三只手叠在一起。 “说好了要一起的！谁都不准掉队！以后谁再离开谁就是小狗！” 裴浅被拽得一个趔趄，无奈地笑着应答：“好。” 南焱看着叠在一起的手，轻轻“嗯”了一声。 紧接着，一股酸涩的热流涌上鼻腔，南焱压下那点湿意，再开口时，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油然而发的感慨，一时让话不多的南焱也煽情了起来。 “我以前总觉得登上舞台就是一个梦，很难成真。” “但现在，我突然觉得，这个梦说不定真的能实现了。” 可能是简总那双平静却充满力量的眼睛。 也可能那句“不会放弃你们”的承诺。 或者两者皆有。 那条被淹没在重重迷雾中的路，此刻，变得格外清晰。 “我靠焱哥，你别搞那么煽情啊呜呜TOT。”萧明明情绪一向来得快，听南焱这么说一下就哽咽了。 又给孩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使劲在始作俑者南焱身上蹭来蹭去。 南焱嫌弃地把他扒拉开，扔到裴浅身上。 然后裴浅又一个侧身躲过去。 于是，萧明明就这么水灵灵地瘫地上了。 年轻就是好，倒头就睡的。 南焱也觉得刚刚煽情得有点过了，现在想来都有点不好意思，赶紧转移话题。 “简总说了会给我们换最好的练习室，请最好的老师，但那不是我们现在松懈的理由。” 裴浅也点头，接上了他的话，“没错，培养计划是未来的事，但努力是现在的事。我们不能等，必须从现在开始，一刻也不能停。” 意见达成一致。 开卷！ 裴浅熟练地走到音响旁，连接手机，选了一首他们练过无数遍的高难度舞曲。 没有观众，没有镜头。 只有窗外斜照进来的阳光，映出空气中飞舞的尘芒。 但他们要用行动证明，简总的选择，没有错！ 瘫在地上的萧明明：？ ——他能继续装睡吗？ 哎哎哎！哥你要踩到我了！！我起来还不行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没破产的第三天 第4章 没破产的第四天 熬了好几个通宵的赵子衿，顶着一对黑眼圈踏进公司。 过去近百个小时里，他的脑子没有一刻是停下来的。 就连睡觉也在梦里构思剧情。 但他兴奋啊！ 前段时间都没机会来公司转转，今天一大早过来，赵子衿逮着裴浅三人就问：“你怎么知道老板为我豪掷五百万？！” 三人无语。 裴浅：“我不道啊？” 南焱：“哦。” 萧明明：“你怎么知道老板要重点培训我们？！” 随后，赵子衿和萧明明牛头不对马嘴的向根本听不到的简瑶拍了十分钟马屁。 最后被受不了了的南焱无情拽走。 临别时，两人热泪盈眶地约着下次继续聊。 南焱&裴浅：...... 不过赵子衿今天来公司，倒不是真的专门来炫耀的。 这些天他和学姐两人加班加点，终于把项目的剧本初稿和策划方案都整理好了，立马就带着所有成果，向老板来汇报。 赵子衿推门而入时，便看到简瑶正坐在巨大的显示屏前。 他看不到显示屏的内容，却见简瑶眼眸中映出了屏幕上光影流动，她的双手更在键盘上运指如飞，快得带起残影，神情更是前所未有的专注，甚至带着一种杀伐之气。 一看就是在处理极为复杂的分析数据！ 难怪简总对市场理解得这么透彻！ 正在打副本终极BOSS的简瑶，抽出一秒的时间催促。 “有事快说。” 赵子衿立马提高声音：“简总，《烽火佳人》的项目，前期框架完成了，我来汇报。” “嗯。” 简瑶一个极限Z字走位，险险避开致命一击，分心应道。 “根据简总您给的意见，我们对原来的剧本作出了很多修改，现在修改后的剧本，完全遵循了您‘不甜不爽不逆袭，主角死得越快越好’的要求，我们剔除了所有工业糖精，颠覆了传统套路......” 简瑶操控角色一套华丽的连招，打得BOSS血条肉眼可见地下降一截，满意地轻哼了一声。 赵子衿精神一振。 果然，简总认可了他们的方案！ 他继续：“......这次，我们决定采用沉浸式互动影游的模式，让观众变成玩家，亲自扮演主角参与剧情......” 简瑶一个迅速的格挡，“铛”的一声完美招架了BOSS的重击，连带着整张办公桌都震了一下。 赵子衿心中狂喜！ 看，他们果然没有理解错，简总对这个创新点很是赞同，都高兴的拍桌子了！ “......简总，您觉得这个方向可行吗？”赵子衿终于说完，满怀期待。 恰在此时，简瑶操控的角色一个暴击，终于带走了BOSS最后一丝血量，屏幕跳出“胜利”字样。 她长舒一口气，心情大好。 方才由于过于专注，满脑子都是盯着Boss血量和技能CD，只捕捉到了“不甜不爽不逆袭”“主角死得快”这几个关键词。 很好，听起来扑街要素齐全。 “不错，就按这个思路来，大胆去做。” 赵子衿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喜悦如潮水般涌来！ 简瑶夸完还不够，随手扯过一张便笺，刷刷写下几行字。 “这是我的承诺，这个项目无论最终结果如何，所有责任由我承担，你只管放手去干，不必有任何后顾之忧。” 赵子衿接过，大脑一片空白。 责任豁免！全由简总来扛！ 简总这不仅认可了他的方向，更是为他铺平了所有道路！ “简总......”赵子衿声音哽咽。 “预算还够吧？” “够的够的，简总您放心，这五百万我们一定精打细算，每一分都花在刀刃上，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行，去忙吧。”简瑶挥挥手，大有一副让他放手去做的架势。 面对如此推心置腹的信任，赵子衿心中感动不已，再次燃烧着激情退了出去。 门一关上，简瑶立马问系统。 “统子，刚才他叽哩咕噜的那一堆，扫描分析结果怎么样？” 高端的老板，只需要知道最简单的信息。 【宿主大大放心~已全面扫描分析，关键词确认：不甜不爽不逆袭，主角快速死亡，项目方向与您的初始要求契合度极高。】 简瑶很是满意。 这样看来破产大计的第一环，算是万无一失了。 她又将目光投向另一项烧钱工程。 “对了，我让你给练习生们找的老师，有合适的吗？” 先前简瑶让系统给练习生们找老师提出了两个要求，便宜的不要，有名气的不要。 【有哦~系统今天刚收到两位主动联系我们的老师，还有一个是本系统根据宿主大大的要求，掘地三尺挖出来的哦！】 简瑶面前的面板应声展开，详列着三位老师的资料。 【经过本系统严密检测，前两位老师简历真实，无造假痕迹，实力在行业基准线之上，性价比极高。】 实力？ 性价比？ 简瑶才不在乎这些。 她在乎的只有钱。 简瑶的目光像是无情的扫描仪，直接略过系统那些长篇大论的分析，精准锁定在薪酬栏上。 这一看，看得她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 ——一个课时一百？ 一个打包价五千？ 难怪性价比高，这分母也低得太离谱了吧！ 这又是瞧不起谁呢。 “这么便宜，有实力也好不到哪去。” 【宿主大大，这两位真的不考虑一下吗？按照公司现在的经营情况，这两位的价格非常合适的哦。】 价格合适？ 不！一点也不合适。 “太肤浅了统子。”简瑶摇摇头，“艺术可是无价的。” 【......】 并不理解人类思维方式的888，陷入了沉思。 简瑶想都不用想，直接把两份简历扔进垃圾站。 “下一个！” 等第三位老师的资料弹出来，简瑶的两眼瞬间放光。 报价：一天一万元！ 这才是合理的物价嘛。 简瑶感动得几乎要落泪，身体也不自觉地坐直了。 虽然离她理想的天价还有距离，但已经是目前情况下的高价选择了。 “统子，就是她了，立刻联系这位苏卿老师。” “告诉她钱不是问题，展现我们繁星最大的诚意，相信她绝对不会拒绝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没破产的第四天 第5章 没破产的第五天 “她拒绝了？” S市，某栋高耸的临江大楼里。 秦硕摇晃着红酒杯，听着助理的汇报，眼神中是尽在掌握的从容，仿佛一切只是按他写好的剧本在发展。 “是的秦总，按照您的要求，繁星放出要招聘舞蹈和声乐老师的风声后，我们就安排了人投简历，报的价格也是现在市场最低的价格，但繁星那边连面试都没安排，直接拒绝了。” “正常。” 秦硕优雅地抿了口酒，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简瑶那个人我了解，一向自视甚高，她肯定是觉得我们安排的人配不上她繁星的艺术格调。” “她就爱在嘴上念叨着‘艺术是无价的’。” 汇报的助理，也是当初跟着秦硕一起从繁星跳槽过来的心腹，对秦硕的评价不置可否。 秦硕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灯火。 “记得吗？当初那个S级网剧找我们旗下艺人，剧本虽然烂，但给钱多拍得又快，所以我主张接下。” “可是简瑶呢？她非要让艺人去排那个又累又穷又没关注度的话剧，还说什么爱惜羽毛？打磨演技？” 秦硕摇了摇头：“市场要的是快钱，是热度，哪有时间慢慢打磨？她就是不肯懂这个道理，她觉得我俗不可耐，我觉得她蠢得天真。” 助理附和道：“从现在的结果来看，显然您才是对的。” 秦硕嗤笑一声。 在秦硕看来，简瑶的那套“质量至上”“长远发展”的理论，在当今的娱乐圈里，就是自取灭亡。 他带着核心团队出走，就是要证明简瑶那套理想主义是注定失败的，只有他秦朔的模式，才能在这个圈子里活下去，并且活得很好。 而繁星如今的窘境，正是他理论正确性的最佳佐证。 但仅仅是如今的窘境，还不足以让秦朔满足 “告诉那两位老师，在原价基础上，给繁星娱乐再打五折！” 助理有些犹豫：“秦总，再打五折，就真的远远低于市场价了，那两位老师可能会觉得有**份......” “按照我说的去做。”秦朔打断了他，语气不容置疑。 “如果简瑶这次肯低头，用了我们的人，差价由我来补。” 他要的不仅仅是繁星娱乐的失败，他还要看到的是简瑶的低头，承认她那套可笑的理论是错误的。 秦硕对着落地窗中自己的倒影举了举杯。 随即一饮而尽。 他倒要看看，在现实的市场面前，她简瑶能坚持清高多久。 ...... “又降价了？” 简瑶看着扔进垃圾桶的两人重新发来的简历，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哪是打折，这都骨折了。 “这两个人是赖上我了吗？就这么想进繁星养老？” 【宿主大大，根据系统数据推算，他们可能就是特别想得到这份工作。】 “那就更可疑了。”简瑶怒拍桌子。 “这么卑微，要么实力差要么人有问题，就这想混进我公司摸鱼？做梦！” 她越想越觉得有理，光速操作拉黑删除一条龙，动作行云流水。 “继续联系第三位老师，按她报的一天一万，我们先定十天！” ...... “联系不上她了？” “是的秦总，我们之前安排的两个人应该......应该是被繁星娱乐拉黑了。” 事情发展偏离了秦硕的预想，秦硕眉头微蹙，试图找到偏离的起点在哪里。 “而且，我们后续又安排了履历更漂亮的老师去投简历，得到的统一回复是——繁星娱乐已经找到了心仪的培训老师。” 助理小心翼翼地汇报着，顿了顿，补充了最关键的信息，“这个老师我们也调查过了，在圈内几乎查无此人，实力成谜，但是报价......高得离谱。” “多离谱？”秦硕端起酒杯。 “一天......要一万块。” “噗——咳咳咳！”秦硕刚到嘴边的红酒差点直接喷出来，呛得他连咳了好几声。 “多少？一万？！她简瑶是请老师还是请祖宗？！” 这女人是疯了吗！ 秦硕在办公室里转了三圈，突然，猛地停下脚步，脸上露出了见鬼般豁然开朗的表情，猛地抓住助理的肩膀： “我懂了，她不只是清高，怕不是脑子也被车撞坏了！” 助理：“？” 秦硕双眼放光，“昏迷一年，大脑受损，现在行为逻辑完全混乱，便宜的不要，非要去找贵的，这不是脑子坏了是什么？” 助理：是这么回事吗？ 下一秒，秦硕脸上的疯狂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算计。 “不过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秦硕缓缓走到窗前，眼神危险地眯起，“老板神志不清，现在就是吞并繁星的最佳时机。” 他转身对助理下令： “第一，继续派人接触繁星剩下的员工......嗯......接触赵子衿，另外三个就算了。告诉赵子衿，只要他肯过来，条件随便开。” “第二，查清楚简瑶请的那个老师到底是什么来路，想办法接触一下，看看能不能用更高的价格把她挖过来，釜底抽薪。” “第三，密切监控繁星，既然他们这么爱往深渊里跳，有合适的机会也可以帮他们一把。” 秦硕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等简瑶把这最后一点钱也烧干净，走投无路的时候，我们再去谈收购。” “到时候，我要让她亲自把繁星，跪着送到我手上。” 秦硕：给我降给我降！ 瑶瑶：黑名单 1黑名单 1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没破产的第五天 第6章 没破产的第六天 苏卿怀疑自己遇到了骗子。 不然怎么解释，她和闺蜜喝多了打赌，随手填下的一万元一天的课时费报价，居然真有人找上门，还二话不说就要给钱了？ 苏卿查过这个叫繁星娱乐的公司。 乍一看倒是挺正经的，可实际上就是个濒临倒闭的小作坊，核心团队都被掏空了，账上估计也没几个子儿，怎么会花这种冤枉钱来请她这个查无此人的老师？ 这太不正常了。 “简总，确认一下，我的工资是每天一万元吧？”她通过微信向那对面再次确认。 昨天，这位自称是繁星娱乐老板的人加了她，开口就问她什么时候能去上班。 怎么看都像是骗子。 所以昨天苏卿非常理智地回复了“需要再考虑一下”。 今天对方依旧秒回：“嗯，嫌少？” 苏卿：“......” 这反应不对啊！ “......不是。我只是认为，您或许能找到性价比更高的老师。” “我不需要性价比，我要的是能力。” 苏卿在心里嘀咕：咱俩熟吗？你怎么知道我能力如何？ 没等她回复，对面的消息又弹了出来：“我懂了，稍等，要先付款是吧。” 紧接着—— 【支付宝到账，一万元。】 清脆的提示音如同天籁。 苏卿看着屏幕，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 拍了自己一巴掌才反应过来。 这哪是骗子？！这分明是她失散多年的财神爷！ 是她肤浅了！ “收到了吧，这是定金。” “收到了老板！” 苏卿手指翻飞，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我随时可以开始上班！您对教学成果有什么具体要求吗？什么都可以提！” “没有。” 苏卿：“？” “随便教，”那位简总补充道：“别累着他们，也别累着你自己。” “？？？” 苏卿看着这条消息，一身的干劲仿佛打在了棉花上。 对面又发来消息：“哦，倒是有个小要求，你简历上写精通多种乐器？” 苏卿非常谦虚道：“钢琴和小提琴都精通，其他也会一点，您需要哪种？” 对面安静了几分钟后，回复道：“我想要的可能比较冷门......” ...... 因公司旧练习室要升级装修，为了不耽误（花钱的）进度，简瑶直接在附近租了间顶级配置的豪华练舞室。 苏卿按地址找过来，看着气派的环境，最后一点疑虑也打消了。 不管这老板是人傻钱多还是别有深意，打工人不为资本家操心，钱给到位就行。 既然老板都说“别累着”，估计就是一群被惯着的少爷，她随便敷衍一下，盯完差事，拿钱走人。 她特意早早过来，做好了练习生们迟到缺课的心理准备。 然而，刚踏进走廊，一阵激烈澎湃的音乐和极具力量的脚步声，便撞入耳中。 苏卿停下脚步，透过玻璃墙，练舞室内的情况一览无余。 是三个年轻人正在里面练舞。 这个舞她很熟悉。 前段时间爆火的一个男团舞，公认的高难度，不仅框架大，节奏快，对体能和控制力要求也极高。 在各闺蜜打赌乱改报价之前，苏青的课时费还是很正常的，也有零星几个学生找她学过这支舞，但没一个能跳出原版的精髓。 可眼前这三个练习生...... 无论是节奏卡点，动作力度还是整体框架，都让她眼前一亮。 苏卿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她又核对了一下老板发给她的信息，确认没问题，然后整个人陷入了迷茫。 这和她预料的摆烂的练习生完全不一样啊。 一曲终，练舞室外的苏卿都忍不住想给他们鼓个掌。 练舞室内的三人停下动作，胸膛剧烈起伏，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 不过三人的表情并不放松，似乎对自己的表现并不满意。 裴浅喘着气，切换到队长模式，语气瞬间严厉了起来：“明明，副歌切入慢了一拍，下腰幅度也不够。还有表情管理，不要笑得太甜，和歌曲风格不搭。” “阿焱，你的表情也是，别一直瞪着眼，给点眼神变化。” 苏卿闻言一愣。 在她看来，作为还没有出道的练习生，刚才的完成度已经相当不错了。 没想到他们对自己的要求如此严苛。 她决定再观察一下。 裴浅批评完队友，又接着自我检讨：“我的问题也不少，前面有个走位差点失误......” 三人就刚才的表演复盘了好几分钟，才结束。 苏卿以为到此为止，正准备进去，裴浅却再次开口。 “再来一遍！趁老师还没来，我们必须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她看！” “好！” 音乐再次炸响。 苏卿停下脚步站在了原地，默默继续观看二遍。 这一次，他们几乎修正了上一遍所有被指出的问题。 而亲眼见证了他们进步的苏卿，更加迷茫了。 这等天赋和悟性，还有这股拼劲，简总口中需要被惯着的练习生，就是这样？！ 第二遍结束，三人终于停下来休息。 萧明明耷拉着脑袋，声音带着自责：“浅哥，我是不是太菜了，那个动作怎么也做不好。简总对我们这么好，我总觉得配不上她的期待......” 一离开训练状态，裴浅又变回了温柔的哥哥，揉了揉萧明明的头发：“没事，慢慢来，我教你。” 萧明明还是丧丧的：“我怕我学得太慢了，现在市场上比我优秀的练习生太多了。” 南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忘了简总说过什么吗？忘记市场，专注提升。我们要和自己比，只要今天的我们比昨天强一点，就是对公司最好的回报。” “有道理！”提起简总，萧明明人也不丧了。 “公司都没有放弃我们，我们更不能放弃自己！”裴浅接上，语气坚定，“如果新老师也觉得我们不行，那就练到她认为行为止！” “好！”萧明明一下子就被两位嘴遁王者点燃了，挥起小拳头，“那我们一起加油！” “为了舞台！” “为了梦想！” 三人将手叠在一起，齐声低吼，小小的练习室里，热血沸腾。 门外的走廊，一片寂静。 苏卿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心脏却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梦想...... 她已经很久没听到这个词了。 曾几何时，她也常把梦想挂在嘴边，然后被好友笑着调侃：“想不到咱们卿卿平时凶巴巴的，骨子里这么中二呢”。 每次被说中，她都会脸红。 可哪个年轻人心里，没藏着一个闪闪发光的梦呢？ 只是后来她才知道，那个梦有多遥不可及。 她撞了太多次南墙，梦被撞成了一地碎片，心也渐渐热不起来了，反而学会了用敷衍和混日子来保护自己。 她以为自己早就麻木了。 可此刻，听着门内那三个年轻人的呐喊，她仿佛看到了多年前，那个在同样的破旧练习室里，同样年轻气盛的苏卿。 如果当年的自己，知道如今的她会变得如此平庸，该有多失望？ 苏卿摇摇头。 往事已不可追。 但或许......眼前这三个孩子，能拥有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毕竟，他们遇到了一个如此特别的老板。 “老师？” 就在这时，裴浅发现了门外的人影。 萧明明猛地蹿过来，扒着门框大喊：“苏老师是您吗？！我是您亲爱的学生萧明明！” 苏卿瞬间回神，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翻涌的情绪压下，点头以示回应。 所有杂念被尽数压下，她脸上恢复了一贯的平静。 “你们好，我是苏卿。” 苏卿走进练舞室，目光扫过三张年轻而忐忑的脸，然后红唇轻启，抛出了一贯用来打下马威的开场白： “我也不说废话了，希望你们明白我的时间很贵，所以，我的训练，希望你们认真对待。” 三人热情回应。 萧明明意气扬扬，举手就问苏卿，刚才他们的表现怎么样。 脸上却写满了“我们真棒”四个大字，想要夸奖的算盘打得叮当响。 如果是不久前，有学生想让她多夸夸，那苏卿可以翻出中华词典把人从头夸到尾，包不重样的。 拍马屁嘛，打工人的职业素养罢了。 但是今天，她看着眼前这三个好苗子，颇有种宗门长老见到天才弟子的感觉。 不过她这个长老，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长老。 苏卿垂眸，双手撑在桌上，再抬眸时，眼神已然变得锐利了不少。 “我的评价是——” 三个练习生露出期待的眼神。 苏卿：“跳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三人：“......啊？” ...... 第7章 没破产的第七天 苏卿早年有个响亮的外号——灭绝师太。 倒不是因为她有多老，而是因为她训起人来六亲不认。 从字都还没认识多少的年纪，苏卿就开始学习跳舞，二十多年来对自己是极为严格的，当了老师后更是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这也导致被评价连累，在这个讲究人情世故的圈子里，名声并不显。 近些年她其实已经佛系了很多，主打一个金主爸爸说啥是啥。 金主爸爸要求严格，她便打起精神做个严师，若只想敷衍了事，那就开摆。 但这一次，面对繁星娱乐和这三个年轻人，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她忽然很想用自己的经验，为他们铺一铺路，让他们能走得比自己当年顺遂一些。 于是，沉寂许久的“灭绝师太”，正式重出江湖。 而仅仅半天，裴浅三人就深刻领会到了这个外号的血泪含义。 “手伸那么老远，你要跳舞还是跳大神？” “表情呢？你是人机吗你？不对，人机都比你感情丰富......” “这个动作就是记不住是吧，来，定格十分钟......” “你这高音飘的，是想送走我还是送走听众？......” “......” 三人里基础最差的萧明明成了重点关照对象，被骂得恨不得抠出个地缝钻进去。 等到下午五点，时间一到，苏卿带着打工人绝不加班的觉悟，立刻拎包毫不留恋。 “下课，下周见。” 欲哭无泪的萧明明倒头就瘫在地上，向两个好哥哥哭诉：“呜呜呜这哪来魔头，好可怕我要回家呜呜！” 裴浅若有所思：“可是她好强！” 萧明明：“？” 萧明明转头向南焱，试图寻求认同。 南焱很是认可，重重点头：“确实很强。” 萧明明：“......” “喂！我才是你们亲爱的队友好吧！” 裴浅和南焱看了他一眼。 裴浅还在回味：“那段快鼓点她是怎么做到卡那么准的？” 南焱：“还有那个地板动作。” “不行我要再练一遍！” “一起。” 萧明明：！ 不要无视我啊喂！ ...... 等到第二次上课，裴浅和南焱两个卷王更是像打了鸡血，抓住上课的每一分每一秒，逮着苏卿使劲薅。 要知道他们哪打过这么富裕的仗，配置拉满的场地和设备，实力顶尖的严师！ 于是，在第二次培训结束，苏卿秉持绝不加班原则，正准备离开时，裴浅鼓足勇气追到走廊，拉着她追问一个动作的发力技巧。 这倒是给苏卿问懵了。 以往，灭绝师太时候，一到下课，学员们都是有多远避开她队员。 她摆烂的时候，都不用到下课，学员早退都是极为正常现象。 逮着她加班的倒是头一回。 苏卿左右脑开始互搏。 左脑：到点下班天经地义！ 右脑：......但他这问题是核心发力不对，现在不解决，容易造成永久性损伤...... 左脑：她的时间很宝贵的，加班那是另外的价钱！ 右脑：......但是简总出手都那么阔绰了，说起来她还怪不好意思的...... ......算了，就这一次。 “看着，我只教一次。” 这一教，就是半个小时。 折算一下，一天八小时是一万，半个小时就是六百二十五。 心里在滴血的苏卿下定决心，就这一次！ 然而，下一次培训结束，苏卿嘴上说“等你们练最后一遍”，一等又多等了一个小时。 再到下次。 苏卿说着“这个技巧不纠正过来，你们今晚都别想睡好觉”，不自觉就加起了班，下班的时候月亮都高高悬起了。 到家时，已经是第二天凌晨。 苏卿总算回过神。 ——那几个小崽子给她下什么**汤了！ 她宝贵的时间啊！ 以后，绝对！肯定！一定再也不加班了！ 次日是休息日，公司没有给练习生们安排课程。 但作为非常自觉的卷王，裴浅三人和往日一样，准点来练习室打卡。 等推开练习室的门，却傻眼了。 ——苏卿竟然也在。 “苏老师？今天好像没有排您的课？”萧明明下意识地翻看课表确认。 苏卿正对着镜子拉伸，闻言动作一顿，脸上闪过一丝僵硬。 她能说，她昨晚乱七八糟想了一整夜，发现不是他们给自己下了**汤，而是自己好像真的很喜欢和他们待在一起吗？ 当然不能。 她立刻板起脸，语气硬邦邦地解释：“你们简总说了，我平时也可以使用练习室。老师也是需要维持状态的，我来练功，不行吗？” 萧明明立马闭嘴。 偌大的练习室，四人泾渭分明，各自挪到了两头的角落里。 没一会，苏卿练着练着，目光就忍不住飘向了正在练习的三人。 又过了会儿，苏卿人直接挪过去了。 所谓的练功，一多半的时间，最终都消耗在了“这个动作不对”、“那个音准跑了”的指导上。 萧明明发觉不对劲：“苏老师你不是来练功的吗？怎么又上课了？” 苏卿耳尖通红，嘴硬道：“还不是你菜得我不忍直视。” 萧明明：“......” 苏卿被说穿了心里的想法，扭头就要走。 裴浅连忙拦住，“苏老师别走啊，明明他就是嘴痒。” 南焱也附和：“我待会就揍他一顿。” 萧明明：“？” “有那么这么当兄弟的吗？！” 随即三人“扭打”在了一起。 苏卿趁机歇口气，转头去另一头取被她遗忘了好久的水杯。 其实昨晚，她已经想明白了。 当时和闺蜜打赌，闺蜜醉得手机都握不稳，眼睛却亮晶晶的：“相信我卿卿，你绝对值这个价！” 她真的值这个价，吗？ 直到现在苏卿还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潜意识里，她觉得不值。 这个答案像根刺一样，深深扎在她心里。 而眼前这三个崽子的拼命，和那位简总看似放任实则信任，都让她觉得自己更不值了。 所以，她下意识投入更多精力和时间。一方面，是想让内心那架关于价值和金钱的天平，重新获得一丝平衡。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想弥补过去的自己。 而且，这三个活宝太燃了。 由于他们动不动就燃起来，有时候都不知道在燃啥。 她感觉自己那颗在大润发杀了十年鱼，已经和刀一样冷的心，都重新热起来了。 苏卿摇摇头，止住乱七八糟的思绪。 那头依旧闹得热腾。 身为老师，她自然是要管管的。 “好了，萧明明别闹了，再闹罚你和南焱对视十分钟！” 萧明明：？ 裴浅：“哈哈哈。” “裴浅你再笑，你也和南焱对视十分钟。” 南焱：？？？ 所有人立马乖乖听话。 ...... 等到这天本不该存在的培训结束，苏卿正准备收拾东西打道回府。 萧明明紧张巴巴凑过来：“苏、苏老师！那个我们准备去吃饭，你要一起吗？” 苏卿愣了一下。 显然没料到这个平时最怕她的崽子会发出邀请。 那句“不用了”在喉咙里转了一圈，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也行吧。” 萧明明高兴得差点把他两个哥抱起来。 苏卿抬眼望过去，偌大的练习室，那头秋日正好，洒在三人身上的金辉，光看着就让人生出暖意。 这头却因为隔壁高楼的遮挡，终日见不到天光。 苏卿没再犹豫。 迈着大步，抛下身后的冷寂。 这么好的太阳，她也应该晒一晒。 第8章 没破产的第八天 自从吃了顿饭后，苏卿和三个练习生之间那堵无形的墙彻底消失了，特别是和萧明明，仿佛达成了某种世纪和解。 苏卿越来越觉得自己接下繁星娱乐的活，真是个明智的选择。 尤其是前不久，有疑似骗子的人联系她，说给翻倍的价钱，让她拒了繁星娱乐的活，去对方公司上课。 当时收到消息的苏卿满头问号，下意识就要觉得是骗子。 但一想起简总阔绰的大手笔，就一视同仁地试探了一番。 “可以啊，先打两万到我账上吧。” 骗子沉默了半天，倒反天罡：“骗子吧你是！” 苏卿：？ 贼喊捉贼了属实是！ 她早该知道，像繁星这样二话不说先打钱，无条件信任她的，仅此一个。 总之，苏卿出现在练习室的频率越来越高。 理由从最初的“练功”，进化到“路过看看”，最后固定成了理直气壮的“顺便监督”。 虽然关系近了，但灭绝师太的人设却绝不崩塌，训起人来依旧毫不留情。 但发现苏卿本质的三人，也不像以前那么害怕了。 尤其是萧明明，现在挨了骂非但不害怕，还敢小声顶嘴。 颇有种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于是，当简瑶难得巡视，悄无声息地走到练习室外，看到的正是这么一幅“师生和睦”的景象。 隔音玻璃内，苏卿单手叉腰，凶神恶煞的声音极具穿透力： “......你们三个，真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 简瑶的脚步立刻定住，耳朵悄悄竖了起来。 “基础差就算了，悟性还低！” “萧明明！你舞跳完了，魂也丢了吗？” “裴浅！框架！我要的是框架不是蛮力！” “南焱！眼神！你的情绪呢？被狗吃了吗？！” 这一句句毫不留情的批评，如同美妙的乐章，精准地拨动了简瑶的心弦。 太好了！ 看来这边一切进展顺利！ 简瑶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地悄声离开，生怕打扰了里面和谐氛围。 自然也没听到，在她离开后，四人的对话急转直下。 “苏老师，”刚刚被重点批评的萧明明一点也不沮丧，笑嘻嘻地举手，“你那天喝醉了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我们是你带过最厉害的一届呢！” “苏老师，我那个发力点总找不到感觉，你再单独给我示范一遍吧。” “苏老师，我表情管理有些新想法......” “焱哥你往后排！我悟性最低，苏老师得先教我！” “尊老是人之美德，我年纪最大我先来。” “我最听话我先来。” “我扛骂，苏老师先骂我，骂完我就会了。” “教我教我！” “骂我骂我......” 苏卿：“......” 她痛苦地扶住额头。 她发誓，她再也不碰酒了！ 就因为那天晚上没忍住小酌了几杯，而她酒品又实在太差劲，导致她苦心经营的严师形象一夜崩塌！ “都安静！”苏卿用力敲了敲墙壁，试图找回一丝威严。 “排好队，一个个来！教完你的教你的，教完你的教你的！” ...... 简瑶溜达到赵子衿的工作室时，气氛竟然出乎她意料的凝重。 工作室里，乱七八糟的资料堆得到处都是，赵子衿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正对着一块白板念念有词。 “简总？”看到她，赵子衿像是看到了救星。 “我正想找您汇报......” “发生什么事了？” 简瑶摆手示意他不用客套，心里却升起一丝期待。 ——遇到意外了？拍不下去了？ “是秦硕那个小人！” 赵子衿拳头握紧，声音带着压抑的火气和羞愧。 “我本来已经谈好了几个关键角色的演员，马上就要拍摄他们的戏份了，结果秦硕用高出三倍的价钱，昨天一口气全给我挖走了！他当时还想挖我，我当场就给骂回去了！” “秦硕简直卑鄙无耻啊！” 简瑶闻言心中一动。 秦硕真是干得漂亮啊！ 她不动声色地询问：“现在演员缺口很大？” 赵子衿颓然坐下，“是的，现找合适的演员不仅要花钱，更要时间，剧组多停工一天，就是在烧钱。” 烧钱？ 耽搁时间？ 简瑶的心脏不争气地猛跳了一下，来自本能的喜悦瞬间涌上心头。 好好好，天助我也，这不就能马上破产退休了嘛。 她差点就想拍拍赵子衿的肩膀，慈祥地说“孩子，认命吧，这就是天意”。 可话到嘴边，看着赵子衿那副“我对不起公司对不起您的信任”的绝望表情，到嘴边的风凉话又咽了回去。 啧。 心软了。 到底是自己人，看他这么难过，简瑶那点微薄的良心隐隐作痛。 算了。 简瑶在心里叹了口气。 破产的路子千千万，没必要往自己人伤口上撒盐。 硬生生压了下去想要顺势躺平的冲动，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自己那护短的心态开始作祟了。 白板上摆着的正是几个角色的基本人设，本应该贴上演员照片的地方空空如也，简瑶看了一会，一个绝妙的两全其美之计，很快在脑中成型。 她走到白板前，指着空缺的地方：“是这几个青年学生的角色被挖了？” 赵子衿沉重地点头。 “你觉得......”简瑶用带着信任的口吻说：“让裴浅他们顶上来演，怎么样？” “啊？” 赵子衿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他们......他们没演过戏啊！” “要的就是没演过！”简瑶一拍白板。 “你想想，专业演员匠气那么重，演得出那种少年人意气风发的真实自然感吗？” 赵子衿被问住了。 简瑶：“演不出来啊，少年就得找少年来演！” “而且，用他们，片酬省了，时间省了，立刻就能开机，气死秦硕那个小人！最重要的是——” 她拖长了语调，掷地有声：“咱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等你这个剧爆了，那不连带着裴浅他们也能火了？” 赵子衿被这一套组合拳打懵了。 好像哪里有bug。 但简总说得又好有道理哦！ 尤其是“气死秦硕”和“剧爆了带火裴浅他们”，直接戳中了他的心巴。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同时升起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我懂了！我这就去找他们！保证完成任务！”赵子衿斗志重燃，如同打了鸡血般冲了出去。 简瑶看着他的身影，心中很是欣慰。 让几个跳舞都跳不明白的练习生去演戏？ 简直是给这个必扑的项目，又加了一道演技尴尬的保险。 很好，大家都有明亮的未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没破产的第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