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你好香[快穿]》 第1章 邪恶哈基米 初秋的午后,一辆价格不菲的保姆车低调地行驶在盘山公路上。 车内,林澈面无表情倚坐在后排,身侧是飞速掠过车窗的山林,眼前是只他一人可见的悬浮面板,脑内还有一个诡谲的机械音在冷冷威胁: 【欢迎来到“美人游戏”——在这里,美貌既是通关的特权,也是失败的墓志铭。】 【全球位面绝色美人遴选完成。】 【通关十重世界,即可实现任意三个愿望。】 【失败惩罚:“哔——”堕、死亡、永世不得超生。】 林澈:……官方你要不要自己来听听都说了些什么不堪入目的玩意儿。 林澈,30世纪普通打工人,好不容易才把自己从孤儿养成了月薪三千的牛马,原本正熬夜在实验室加班,结果下一秒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就被绑架到了这辆保姆车上。 好消息是他没猝死,坏消息是他还不如直接去死呢,至少没人在脑海里威胁他不努力通关就去做X奴。 然而那个机械音并不在意林澈能否接受这荒唐的一切,自顾自继续哔哔: 【中医林澈,本市闻名遐迩的妇科圣手,尤其擅长调理不孕不育。近日,你接到豪门周家的邀请,入住周庄为多年未育的夫人进行贴身诊疗。不久后,夫人怀孕,紧接着谣言四起,说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周家家主的,而是你的。后来某一天,周庄突然起火,等火灭后,人们只在里面找到了一些尸体的残骸。】 【通关要求:任务一,存活15天。任务2,解救周夫人。】 【请玩家林澈做好准备,初级副本正式开启,副本名为——恶人山庄。】 电子音播报结束,林澈面前的空白面板上浮现两行大字,正是方才系统要求的两个通关任务,此时后面的状态都显示未完成。几秒后面板消失,一个圆滚滚的毛球蓦地出现在林澈识海中。 毛球通体雪白,脑袋的部位嵌着两只水灵灵的黑豆眼,肉嘟嘟的身体戳在四根铅笔似的细腿上,活像个成了精的板凳,瞅着还挺憨态可掬。 板凳在林澈疑惑的注视下压低前腿撅起屁股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率先开了口。声音低沉慵懒,竟然还是个超绝渣男气泡音:“你好林澈,我是你的贴身助手,你可以叫我毛毛。” 毛毛“duang”地一声向后蹲坐在两条后腿上,浑身的软肉都被震得和波浪似的抖了抖。他支起前腿一边悠闲地给自己舔毛洗脸,一边继续道:“你可以直接在脑内和我对话,不需要开口。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问些‘这是哪里,求你放我离开’之类的愚蠢问题,我的耐心可不多,得罪我也不是明智的选择,懂?现在,你可以提问了。” 林澈点了点头,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我的身体呢?顺利通关后我还能回去吗?” 毛毛张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不经意露出了里面三排尖锐的鲨齿:“你的身体现在是植物人状态,放心吧,不是说通关结束后可以许三个愿望吗?到时你许愿回去原世界,自然就能离开。” “行吧。”林澈干巴巴地应了声,看来目前只能老老实实先通关再说了。 根据之前电子音播报的绿油油的背景故事来看,很可能是那位还没露脸的周家家主在发现了头顶的大草原后,一怒之下放了把火把当事人和知情人一起打包送走物理超度。也就是说,目前周家家主的嫌疑最大。 原本,若是林澈的任务只是需要存活十五天,他大可以在这里直接把司机放倒,然后溜之大吉苟到倒计时结束。可坏就坏在他还得救出那位周夫人,这就逼得林澈不得不老老实实先进周庄再做打算。 林澈修长的手指在腿上敲了敲,抬起头,目光意外和司机在后视镜里对上。 司机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即使坐着也能看出肩背宽阔,应当有健身的习惯。对方有一头挺可爱的蓬松小卷发,圆滚滚的狗狗眼,瞅着像个没什么心机的大学生。也不知他到底通过后视镜偷看了林澈多久,如今猝不及防被抓包,脸立刻就红透了,就连脖颈都染上了羞色。因为太过慌张,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抖了抖,连带着车身都跟着猛地颠簸了一下。 林澈没有防备,身子一歪,额角“咚”地一声撞在了冰凉的车窗上。 “唔!” “林医生!”司机吓了一跳。他踩下刹车,都来不及等车彻底停稳,就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跳了下来。 后座车门被拉开,紧接着,司机高大的身影裹挟着清凉的山风,不由分说地钻了进来。他单膝跪在林澈身侧的座椅上,俯身伸手,心疼地替林澈轻轻揉按额角撞出的红痕:“林医生对不起!都怪我!您怎么样,有没有撞疼?” “嘶……没事。”林澈小小抽了口气,额角一跳一跳地钝痛,眼睛里控制不住地浮起水汽。这点磕碰其实根本谈不上受伤,只是自林澈和时烬在一起后就一直被保护得很好,结果没想到才刚分别,就挂了彩。不过此刻没空想这些有的没有,林澈当务之急是另一件事,那就是克制住自己不要因为疼痛而散发出香气。 没错,林澈自小就身怀异香,而更糟糕的是,这个香味似乎还有催情的作用。他本就长得出色,再加上这撩人的体香,一直以来可没少给他添麻烦。 因为只顾着集中精神克制香味的散发,因此等林澈缓过神来,才后知后觉他们二人此时的动作有多暧昧。 后排空间有限,司机这样高大的身躯一挤进来,几乎立刻就填满了剩下的空隙。林澈被他逼得不得不身体后仰紧贴靠背,而眼前就是对方年轻火热的躯体。不止如此,因为司机揉按的动作,林澈整个人都被对方虚虚搂抱在怀里,形成了一个仿若禁锢般的压迫姿态。 “我没事,你松手……”林澈偏头避开对方几乎快撞到自己鼻尖的胸肌,强忍不适道,“你靠太近了,我喘不过气。”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走。”在提醒下司机终于反应过来,慌里慌张地往后退了几步,站在车门外紧张地看着林澈靠在座位上低低喘息。 林医生可真好看啊,司机心想。这位新来的家庭医生出乎意料地年轻,面容冷白如新雪,眉眼却秾丽得令人心惊。然而与这副艳色截然相反的是,他气质冷淡,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因此,司机从接到这位传说中的“送子观音”后就一直没敢搭话,却又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一下又一下地从后视镜里偷看。 而且,司机不着痕迹地冲林澈的方向抽了抽鼻子。他总觉得林医生身上有一股说不清的味道,钩子似的,很淡,但却让人欲罢不能,让他有种冲动想把医生按在身下好闻得更真切些,最好能把那身碍眼的衣服也脱了,看那些香味是不是还能藏进皮肉里去。 林澈丝毫不知对方脑子里都快把自己扒光了。他缓过神来后抬眼看到司机局促的模样,心里软了软。 这个年轻的孩子让他想起从前,林澈自己是孤儿出身,因此长成后便经常去福利院做义工,认识了很多那儿的孩子,也包括时烬。他们自小寄人篱下,心思敏感,面对外界时便总是如此战战兢兢。 林澈爱屋及乌,温和地笑了笑,安抚道:“别担心,我真的没事。小哥该怎么称呼?” “我叫夏阳,林医生,您叫我小夏就行。”司机,夏阳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回答。 “小夏。”林澈从善如流地重复道,声音放得很温和,“我们还有多久能到周庄?我看这一路走来,似乎没有碰到其他住户。” 夏阳被林澈这一声小夏叫得浑身酥麻,耳朵尖都有些发红。:“是的,这一整片山头。” 夏阳指着他们脚下的山虚虚划拉了一大个圈:“这一整片山都是周家私人所有,所以没有其他住户。周庄就在山顶,您看,从我这边都能看到庄子的外围了。” 林澈闻言,索性也下了车,走到夏阳身边站定。他顺着夏阳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山顶高高耸立的围墙,足有五六米高。 这可不妙,林澈心想,方圆百里荒无人烟,围墙又建得那么高,要是真发生点什么,可真是喊破喉咙都没人来救。看来周庄不宜久留啊。 毛毛低低哼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恐吓:“深山老林,可真是杀人越货的好地方。想不想知道我前几任宿主在这里都遭遇了什么?” 林澈:求你了闭嘴吧,吓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继承我的买呗吗? 林澈心潮翻涌,面上却看不出,只微微颔首,返身坐回车上:“我们走吧,别让夫人等急了。” 身侧的人离开,夏阳心中有些遗憾,但一想到林医生必然要在庄子里住一段时间,后面有的是接触的时间,便又高兴起来。 车子继续向山上行驶,林澈抬手揉了揉额角,继续道:“小夏,周夫人应当已经看了不少大夫了吧?现在大家都更相信西医,不到走投无路,不会来找中医碰运气。” “是啊。”夏阳似乎真心实意在地在替主家操心,“夫人嫁进周家有些年头了,肚子里却一直没动静。家里都急坏了,毕竟有那么大一份家业等着继承呢不是?后来王妈听到您的名声,立刻派我出来,让我务必请您过来周庄,只盼望着这一回能一尝夙愿。只是没想到,林医生您这么年轻,还这么……” 夏阳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后视镜里青年的脸红已胜过一切。 林澈笑笑,心想,怀是怀上了,就是不知道到底怀的是谁的。他随口承诺:“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对了小夏,你在周庄做司机多久了?” 夏阳对他毫不设防:“有六年了。我三岁的时候老爸就跑了,妈妈卧病在床,连自己都照顾不了,更顾不上我,所以我不得不早早辍学养家。好在妈妈祖上是道家的,会些简单的小法术,我靠着这些小伎俩勉强倒也能养家糊口。可惜好景不长被同行排挤,到处散播谣言说我们娘俩是不祥之身。不仅生意做不下去,还被害怕的村民赶了出来,有家回不得,逼得我只能带着妈妈跑到山上搭了个小屋子,好歹也算有个遮风挡雨的地儿。唉,那时可没少受罪。” 林澈没想到夏阳阳光的外表下竟然还有这么凄惨的身世,看他的眼神都柔软下来,轻声安慰道:“你把家照顾得这么好,阿姨一定为你感到骄傲。她的病好些了吗?” 夏阳摇了摇头:“五年前就去世了。六年前,她的病情突然恶化,我实在没钱给她治病,正好周氏集团在招保安,就想着过去碰碰运气。结果没想到这么个岗位都有好几百号人应聘,甚至还有不少大学生。人家老板有的挑,哪还能要我这文盲,连办公室都没让我进就赶我走。结果也是运气好,正好撞见周先生来集团视察,就问了我几句。周先生了解情况后看我可怜,就给了我一笔钱去考驾照,让我拿到驾驶证后再来找他。后来,我就在周庄当起了司机,总算也让我妈在走之前过了几天好日子。” 林澈惊讶地挑了挑眉:一个十八禁游戏,竟然还知道无照行驶要不得。不对,这么听来,这个周先生人还不错啊。这样的人,会是杀人纵火的幕后真凶吗? 夏阳继续道:“周先生真的是个大好人。周庄里,园艺、保洁、安保、厨房,加起来得有上百号人,大家都是穷苦出身,全靠周先生怜悯,不仅工资高,福利也好,不像外面的资本家,只想着割韭菜吸血。所以虽然庄子里规矩严,但大家都很珍惜在这里工作的机会。只是……” “只是什么?”林澈敏锐地察觉到不对,追问道。 “只是在庄子里工作的人,好多都染上了怪病。”说话间,车子已经来到庄园,夏阳指着门口站着的人,对林澈道,“林医生,你自己看吧。” 第2章 好孩子时烬 周庄门口戒备森严,沉重的金属电子门紧闭,两侧是高耸的围墙。门岗处,一队身穿制服、腰别电棍的安保人员正在巡逻,个个都人高马大,眼神锐利。 门岗前的空地上,两个穿着粉红色家政服、盘着头发的年轻小姑娘正在和一个看着像是领队的安保人员交谈,三人面上都有些戚戚。 看到夏阳下车,领队和小姑娘立刻就迎了上来:“小夏可算回来了,接到人了吗?” 夏阳点了点头,侧身向众人介绍:“这位就是林医生。” 林澈提着药箱下车,他一下车,立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两个小姑娘,一个直接肉眼可见的红温,另一个则羞怯地低头绞起了衣摆。 领队也一改方才散漫的态度,瞬间站直了身体敬礼问好:“你好林医生,久仰大名。” 林澈冲众人温和地问好,目光却越过他们,落在了门岗亭子旁的椅子上。那里坐着一个同样穿着家政服的年轻男人,低着头,一动不动。 夏阳也瞥了眼年轻男人,皱眉问道,“这是园艺组的小王吧?” 门岗脸上的愁苦根本遮不住,他指了指边上那两个年轻女孩:“是啊,她俩今天一直没见到小王到岗,就过去找,才发现人还躺在宿舍,已经变成这样了。” 门岗叹了口气,瞥了眼椅子上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的男人,声音里带着后怕:“这都第几个了,离上次徐姨发病才过去一个礼拜而已。每个人都是这样,说发作就发作……再这样下去,就算这里待遇再好,我也不敢待了啊。” 两个小姑娘面上也很悲戚,抹着眼泪附和。 “王哥昨天还和我们有说有笑的,今天突然就像没了魂一样,怎么喊都没反应。” “是啊,我听说之前的病人也是这样突然发病,一点征兆也没有。” 林澈眉头微蹙,提着药箱上前几步:“方便让我看看吗?” 门岗一愣,有些犹豫地看向夏阳。林医生才刚到,万一也被染上怪病,这责任他可担不起啊! 夏阳脸上也很不赞同:“林医生,这病有些邪门,你还是别过去了。你放心,一会儿会有专人过来接他去治疗,周先生心善,所有得病的人都会被送去周家的私人医院,有专业的团队负责。” 然而林澈不想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若是能查出怪病的原因,他也好提前做好防备。于是他伸出右手握住夏阳垂在身侧的手左右晃了晃,软声道:“你放心,我有分寸,就让我看看吧好不好?” 夏阳被这一下直接钓成了翘嘴,嘴角比AK还难压:“那好吧,但是一定要小心哦。” 毛毛围观全程,惊讶道:“哟,你还会这一手,看不出来啊。” 林澈得意地抿了抿嘴,没有说话。这招他还是和时烬学的,那孩子小时候想做什么若是林澈不同意,就会这样冲自己撒娇,林澈就立刻心软了,百试百灵。可惜后来时烬长大了,就再没也没有这么软萌地恳求过自己,徒留林澈一人遗憾回味。 回忆结束,林澈蹲下身平视眼前的病患。方才他们在那边说话、走动,甚至林澈现在凑近观察,这个小王都毫无反应,只是双眼空洞地直视前方,就连瞳孔都没有变化。若不是他的胸口还在规律起伏,林澈可能都把他直接当成死人。 林澈放下药箱,伸手拉过小王的手开始听脉。 毛毛看他那副专业的架势,好奇地瞪大了黑豆眼:【你还真会把脉呢?根据资料,你只是个研发垃圾食品的啊?】 林澈没好气道:【看不起谁呢,职业不分高低贵贱好嘛?我是不会把脉,但谁让你们给我安排个中医的身份,我不得装装样子啊?再说了,我只是想过来看看他的气色,至少目前可以确定不是生病或者中毒。】 确实,小王气色红润,呼吸也很平稳。林澈抬手,又轻轻拨开小王的眼皮,里面的眼白清澈,瞳孔大小也正常。接着,林澈又撬开小王的嘴察看,舌苔淡红薄白,比常年加班熬夜三餐不规律的林澈本人还健康。 林澈沉吟片刻,打开诊疗箱,又从里面取了一枚足有手指长的细长金针,接着握住小王左手的食指,在心里道了声得罪,抵着指甲盖狠狠刺入。 金针入肉,耳边传来此起彼伏的痛呼声。然而小王本人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肌肉也没有丝毫抽搐,仿佛那针根本不是扎在他身上 林澈收起金针,对毛毛道:【看来也不是装的。】 毛毛倒是对他高看了一眼:【以后你要是闯关失败,我倒是可以推荐你去做狱卒,毕竟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还有这种拷问的办法。】 林澈一边合上药箱一边吐槽:【你是真低估了古人类在刑罚上的想象力。】 他扭头对夏阳等人歉意地笑笑:“我也找不出原因。” 夏阳根本不在乎林澈能不能查出病因,催促道:“查不出就算了。林医生,我们还是快进去吧,夫人他们该等急了。” 林澈已经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信息,便从善如流地点点头。二人告别门岗等人,通过人脸验证后穿过了电子门。门内停着好几辆接驳车,夏阳带着林澈坐上前排,启动车子向庄园内驶去。 庄子很大,门内树木、山石、流水都经过精心的布置。在穿过一片茂密的花丛后,视野豁然开朗。前方矗立着两栋西式豪华宫殿式建筑,主楼较高,应当是周家人居住的,边上稍矮一些的副楼里有不少穿着各式制服的工作人员在进进出出。主楼后方,还有一座圆形的玻璃穹顶建筑,应当是个暖房。暖房之后,园林向更深处延伸,依稀可见一座小巧的木屋坐落在湖泊边。 林澈低头,正巧看见夏阳搭在座位上的手悄悄地朝自己的方向蠕动。察觉到林澈的视线,夏阳的脸红了红,假装无事般收回手挠了挠下巴。 毛毛嗤笑一声:【这人怎么黏黏糊糊的?】 林澈倒没有被冒犯的不悦:【大概是从小缺少父爱,把我当成了可以依赖的对象吧。】 他脸上露出怀念的表情:【其实看到夏阳,我就想起了一个人。那孩子是孤儿,叫时烬,身世凄苦,但长得俊俏又懂事,脸上总带着笑,就像一个小太阳。有很多家庭想要领养他,却不知为何都被他拒绝了。我遇见时烬时,他已经15岁,是孤儿院里可靠的大哥哥。每次我带礼物过去,其他孩子都抢着分,只有时烬,什么都不要,只是粘着我。我心疼他,就问他有什么想要的,结果你猜那孩子说什么?】 毛毛也被勾起了兴致:【说什么?】 林澈语气里满是自家孩子最懂事的骄傲:【他说,哥哥赚钱已经很辛苦了,时烬什么也不要,只要哥哥有空能多来看看时烬就好。如果哥哥真的心疼时烬,就给我一些你穿过的旧衣服吧,穿着哥哥的衣服,就像哥哥陪在时烬身边,时烬会时刻提醒自己,将来做和哥哥一样的好人。】 毛毛的毛脸抽搐了一瞬:【哥哥哥哥,给我鸡皮疙瘩都听起来了。那你后来给了吗?】 林澈摇摇头:【我一开始自然不想给,孩子懂事体贴,我却不能亏待他。一开始我把新衣服剪了吊牌洗干净后再送去,可不知怎么回事,时烬总能看出来,说什么都不肯收。我没办法,只好买了衣服自己先穿个一两回,再洗干净了给他,他这才肯收。】 毛毛挤眉弄眼地揶揄:【让我猜猜,你那懂事又贴心的好孩子,不会还跟你要过穿过的内衣裤吧?】 林澈的脸可疑地红了红:【你怎么知道……那孩子就是太勤俭了,这种东西,再节约也不能穿别人的啊!】 毛毛的眼睛猥琐地眯了眯,意味深长地笑了两声:【哼哼,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没准人家就是想要你的衣服干点羞羞的事呢?】 林澈不乐意了:【我们是纯洁的兄弟情,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说话间,接驳车已经来到了主楼前的石板路前,林澈和夏阳下车步行。 石板路两旁都是郁郁葱葱的果树,空气中有泥土和植物的香味。当二人走到一棵颇为高大的银杏树下时,林澈的脚步一顿。 路中央横着不少刚修剪下来的新鲜树杈,一个敞开的帆布工具包扔在旁边,上面还随意搭着一件被汗水浸湿的深色上衣。 夏阳见状,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抬头低喝:“石承!你又把东西堆路上,让人怎么走!” 话音刚落,伴随着扑簌簌的声响,一个光着上半身的男人从树枝间钻了出来。那人理着寸头,皮肤黝黑,对着树下二人龇出一口整齐的白牙:“阳哥,你回来了!我这就把东西收拾掉!” 那人手脚灵活地从树上跳下来,抱住地上的枝干,轻轻松松就拖到了路边。动作间,背部的肌肉绷紧隆起,在阳光下泛着汗湿的光泽,充满了男性荷尔蒙的糙劲。 石承搬完树枝,转身热情地招呼林澈:“这位就是林医生吧?你好,我是负责这一片园艺的石承,叫我阿石就行。” “你好阿石,我是林澈。” 面对面后,林澈才发现对方的身材真的很好。饱满的胸肌,块垒分明的腹肌,猿臂蜂腰,一看就很会做饭。难怪从前的影视作品中,夫人总会看上家里来的长工,要是自己也有这样充满男性力量的身材就好了。 夏阳注意到林澈胶着在石承身上的视线,心中莫名烦躁。他横插一步到二人中间,挡住林澈的视线,不悦地质问石承:“快去穿上衣服,像什么样子!” 说完,夏阳转身,夹着嗓子劝林澈离开:“林医生我们走吧,别站在这儿了,不安全。这树昨天让雷劈了,断了好几根树杈,万一有东西掉下来就不好了。” 林澈点头,冲石承挥挥手,二人继续往主楼走。 结果才刚走了没两步,异变陡生。头顶突然传来一声让人牙酸的“噼啪”声,林澈回头,只见一根比成人手臂还粗的枝干从树上直直坠落,而下面站着还傻傻看着自己的石承! 来不及多想,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林澈低喝一声,猛地向前扑去,一把推开了石承。而林澈自己也因用力过猛无法保持平衡,踉跄地朝前扑倒。 好在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石承在倒地的瞬间就张开了手臂,将林澈稳稳接在了怀里。但是林澈依然眼前一黑,因为他整张脸都结结实实埋在了石承硬邦邦的胸肌上。而身后,石承肌肉虬结的手臂正牢牢箍在他的后腰上,大概是怕他摔出去,力道大得惊人,迫得林澈和石承的皮肉紧密相贴,没有丝毫空隙。 惊吓过后,林澈双手扶在石承饱满的胸膛上,试图站起身来,然而石承却突然猛地按住林澈的脑袋将他按回了自己身上。 林澈一脑袋问号,结果下一秒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只见石承跟狗似的抬起头凑到林澈脖颈间深深嗅了嗅,喃喃道:“林医生,你身上好香啊……” 第3章 比老婆的巴掌先来的是老婆的香气 糟了! 林澈心中警铃大作。方才生死一瞬的惊吓,竟让他一时没能控制住身体本能的反应,溢出了一丝极淡的体香。万幸他们此刻正处在开阔的室外,只要控制住,香味很快就会消散,若是在密闭的室内…… 林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呼吸平复剧烈的心跳,然后双手抵在石承的胸膛上借力坐了起来。 他试图站起身,然而石承却像是着了魔,一双指节有力的粗糙大手将林澈的细腰完整地掐住,将他再次按了回去,最终变成了林澈骑坐在石承腹部的尴尬模样。 这个姿势让二人的身体贴合得十分紧密,林澈甚至能感受到身下躯体每一块紧绷的肌肉线条。 他白皙的脸颊蔓上绯红,眼尾因羞恼泛起水光,全然不似之前那副清冷自持的模样,反而显出几分惊心动魄的艳色。 “你松开呀!”林澈又气又急,双手用力去掰腰间那铁钳般的大手,却有如蚍蜉撼树。 挣扎扭动间,林澈的臀腿不可避免地摩擦过石承的腿间,起初并未察觉,但很快,一团原本柔软的东西便随着他的动作逐渐膨胀、变硬,最终存在感十足地抵在了林澈的臀下。 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东西后,林澈浑身汗毛倒竖,难以置信的惊愕过后便只剩下排山倒海的羞恼。 石承眼神混沌,憨厚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恍惚迷离的神情,他低沉地喘了口气,身体本能追逐快感,无意识挺腰蹭了一下。 林澈被这一下颠得重心不稳,脑中一热,想也不想就抬手一巴掌甩了过去:“你……混账!” “啪——”地一声脆响,石承麦色的脸颊上迅速浮现一个清晰的巴掌印。然而这一巴掌并没能唤回石承的神智,他目光直勾勾地黏在林澈因为愤怒而绯红的脸上,鼻孔抽动了一下,喃喃道:“好香啊……” 【啧啧,为什么要奖励他。】毛毛唯恐天下不乱,在林澈脑海里摇头晃脑地点评,【这就是传说中比老婆的巴掌更先来的是老婆的香气吗?】 林澈又气又怕,根本顾不上搭理毛毛这个落井下石的,只想尽快脱身。 幸好这时,夏阳已经手忙脚乱拨开地上的树枝,大呼小叫地冲了过来。 “林医生!林医生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他妈的,石承你这傻逼还不快松手!”夏阳怒吼一声,狠狠一脚踹在石承身上。 石承痛哼一声,终于松开了对林澈的钳制。 夏阳小心翼翼扶着林澈站起来,看到对方凌乱的衣衫和泛红的脸颊,怒从中来,又狠狠踩了石承撑在地上的手掌一脚,还嫌不解气地用力碾了又碾。 疼痛之下,石承眼里的迷离褪去。他甩了甩头,脸上浮现震惊和羞赧。 石承手忙脚乱地翻身爬起来,像只虾米似的弓身捂住工装□□部明显顶起的轮廓,丢下一句含混的“对不起”,就头也不回地跑了。 夏阳对着石承远去的背影不满地磨了磨牙。好在经过一番打量,确定林澈除了气息不稳外没有其他外伤,夏阳这才松了口气,带着心疼和后怕埋怨道:“林医生,你,唉,你何必管那个傻大个!他皮糙肉厚的,就是被砸了又怎么样!” 夏阳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仔细又轻柔地替林澈整理衣服,拍去身上的草屑。 林澈小心观察他的神情,看他神色如常,应是没有闻到自己身上的异香,这才小小吁了口气,狼狈答道:“我当时看石承像是没反应过来,怕树枝砸到他脑袋,就下意识冲了过去……” “砸死他也是活该!”夏阳打断林澈,话语间对石承十分不满:“林医生,我跟你说,石承那小子看着老实,其实可不是个好东西。他仗着自己长得不错,跟庄子里不少女人都有些不清不楚。而且,连夫人她都……” 夏阳的话戛然而止。他懊恼地哼了一声,显然也是意识到这话不能随便乱说。 然而林澈耳朵却立刻竖了起来。周夫人可是他的任务之一,再联想系统背景里“多年未育的豪门夫人突然有孕”,林澈不由不开始猜测。寂寞的贵妇,强壮的长工,难道周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其实是石承的,自己和周先生一样,都是冤大头? 于是林澈故意露出不赞同的神色,轻声斥责夏阳道:“小夏,这话可不能乱说,免得坏了夫人的清誉,而且我看阿石也不像会做那种事的人。” 果然,夏阳一见林澈还护着石承,顿时妒火中烧,压低声音辩白道:“我可没有乱说,我有证据!” 夏阳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凑到林澈耳边急切道:“那个石承当初就是夫人亲自带进周庄的,说他园艺手艺特别好,周先生才留下了他!而且我好几次撞见他和夫人鬼鬼祟祟地凑在无人处说话,虽然听不清说什么,但那个样子,绝对有问题!不过你放心。” 夏阳拍了拍胸脯,眼神坚定:“我盯着石承那小子呢,早晚要抓住他的把柄,绝对不会让他勾引夫人!” 听他这么说,林澈心中疑窦更深,将这个猜测暂时按在了心里。 就在这时,主楼传来脚步声,一个穿着笔挺管家制服,头发花白的老人朝他们走了过来。 老人的视线划过地上的药箱,立刻就猜出了林澈的身份,热情地迎了上来:“想必这位就是林医生了吧?一路辛苦了,在下姓方,是这里的管家。您快请进,夫人在里面已经等候多时了。” 夏阳还想跟进去,方管家却注意到了地上的狼藉,眉头皱了皱,小声对夏阳道:“小夏,快叫人把这儿收拾收拾,乱七八糟的像什么话。” 说完,方管家便率先在前引路,等林澈跟上。 林澈深吸了一口气,最后整了整仪容,恢复惯常的沉稳后对方管家点了点头,提步跟了上去。 才走了没几步,一股微妙的、如芒在背的感觉便悄然攀上心头,林澈脚步一顿,回头看去,就看到夏阳依然站在原地,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林澈下意识察觉到了一点违和感,片刻后才意识到,这个自打见面后就一直阳光爽朗的青年此刻脸色阴沉,甚至眼神中还带着些评估般的冰冷。 然而很快,看到林澈回头后,夏阳脸上的阴霾就仿佛云吹雾散。他对着林澈抬起手,欢快地挥了挥,脸上是与方才一般的灿烂笑容。 林澈微微一怔,猜测自己应当是多心了。便也微笑着对夏阳挥了挥手,然后转身,跟着方管家走进了主楼。 也正因此,林澈没看到,在他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夏阳脸上的笑容如面具般迅速剥落,他眼里带着兴味,缓缓抬起手举到面前,先是仔细看了看,然后缓缓低下头,将掌心凑到自己的鼻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果然,这双方才替林医生整理过衣衫的手上,残留着一股极淡的香气。这香气自林医生坐上车后,就一直像钩子似的挑逗着他,但却又在他想一寻究竟的时候又悄然溜走。 夏阳鲜红的舌尖探出,轻轻舔过自己的掌心。唇舌上传来微微的凉意,但又品味到了一丝难以形容的甘冽:“我果然没有闻错。我们的医生,皮肉里……藏着香呢。” 林澈对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此刻,他已跟随方管家走进了主楼,穿过悬挂着水晶灯的挑高大厅,又经过悬挂着抽象画作的长廊,最后进入了一间更为私密和舒适的客厅。 客厅里,暖黄的灯光柔和,家具的用料考究,触感温润,然而室内的空气却显得有些紧绷。 沙发上,一位身着柔软家居长裙的长发女人背对林澈坐着,肩头微微松动,隐约可闻低低的啜泣。 而她的对面,站着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妇人,她身材瘦小,花白的头发在脑后梳成一个一丝不苟的发髻,神色威严。 老太太用手中的乌木拐杖重重敲了敲地板,语气中带着强烈的不满:“怎么,还说不得你了?少在我面前摆周夫人的谱,先生是吃着我的奶水长大的,谁亲谁疏还是分得清的。” “王妈,我没那个意思,您误会了。” 周夫人弱弱反驳,然而却只惹得王妈脸上的神情更加不耐。林澈隐约听到对方嘀咕着什么模特戏子,终究上不得台面。 有意思,听着这说法,王妈也不过是周家的乳母,结果竟骑到了女主人头上,可真是倒反天罡。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周家的当家主母呢。 管家对这番下奴欺主的场景似乎见怪不怪,只低低干咳了一声,然后扬声通报:“王妈,太太,林医生到了。” 哭泣和训诫声戛然而止,二人同时看了过来。 林澈提着药箱沉稳上前,礼貌地对二人欠了欠身:“二位午安,鄙人就是林澈。” 王夫人闻言立刻站了起来。这一站,林澈才发现,这位看着柔弱可欺的女子,身材竟十分高挑,比自己都还要高出半个头。 她脸上泪痕未干,眼眶都还红着,显得十分楚楚可怜。她对着林澈柔柔点了点头,温婉问好:“林医生,一路辛苦了。” 王妈拄着拐杖踱步过来,钩子似的目光毫不遮掩地在林澈身上上下打量,尤其在他的脸上停留最久。 她嘴角不满地撇了撇,话里话外都是不信任:“方管家,你确定这位就是外头传得神乎其神的送子观音林澈?看着也太年轻了些,别是接错人了吧?” 方管家尴尬地瞥了眼林澈,快步凑到王妈耳边小声嘀咕:“提前看过照片了,确实是这位没错。” 林澈假装什么也没听见,心里偷偷骂了句臭老太婆,表面却维持着无懈可击的职业假笑。 王妈哼了一声,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行吧,既然人都请来了,那就快给太太看看,怎么这么久肚子里都没动静。啧,连个下蛋的母鸡都比不上,真是有辱我周家的门楣。” 说完,王妈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稳稳坐下,对着林澈点点头:“林医生,开始吧。” 毛毛嗤笑医生,优雅地交叉起两条前腿:“林医生,还不快去诊脉?友情提醒你,要是OOC,可是会有大麻烦呢。哎呀,我忘了,你不会中医呢~这可怎么办?” 他假惺惺地捂了捂嘴,幸灾乐祸地恐吓:“让我想想,唔,上一位暴露出自己不会医术的宿主,可是被当成骗子直接埋在这个副本的花园里做了花费。不过你这么好看,又这么香,做花肥可惜了……” 毛毛咧开嘴,对林澈露出嘴里密密麻麻的尖牙,蛊惑道:“这样吧,你求我,要是求得好听,我就勉为其难给你指条生路?”